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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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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只拳頭砸在了石桌上,巨大的力量將那石桌砸出了一條裂縫,然後是一個憤怒的聲音,

“夠了!我說,不行!!”

場面立刻安靜了下來。

這是發生在安加薩戰場指揮部裏的一場會議,與會者只有不到15人,全是聯軍的高層指揮官,戰爭已經結束了近3個月,絕大部分軍隊都撤離了安加薩,只有最後一支軍團還駐紮在這裏,作為監控亡靈天災...守夜人軍團的最後武裝力量。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聯軍就此解散,實際上,在亡靈之戰結束後,諾森德的新殖民地還需要武裝力量,所以,除了那些真正退役的老兵之外,還有一些軍隊分散到了整個諾森德的疆域裏,進行後續的治安作戰,可以預見,他們將在這片土地上待很久,甚至其中一些人,會在這裏安家落戶。

畢竟新殖民的的稅法是很寬松的,在這裏生活,要遠比在家園壓力小很多,不過今天這些高層聚在一起討論的事情,顯然也不是這些民生,而是關於一件非常敏感的大事。

剛才拍打桌子的是莫格萊尼,他作為洛丹倫王國首屈一指的大貴族,目前是北風苔原行省的主政者,以公爵之尊主持北風苔原的行政事務,這充分證明了卡莉雅女王對於莫格萊尼的信任,坐在他身邊的是老弗丁和他的兒子,戰爭已經結束,但老弗丁還不能離開。

旁邊還有薩魯法爾,沃金等人,都是聯盟部落留在諾森德的主政者,而坐在他們對面的,是一臉冷漠的兩個死亡騎士,薩薩裏安和庫爾迪拉,他們作為烏瑟爾的特使,前來和聯軍高層商議一件重要的事情。

“勇士的屍體不容褻瀆!”

莫格萊尼就像是一頭憤怒的獅子,拍打著桌子,朝著薩薩裏安和庫爾迪拉咆哮著,“烏瑟的腦子是不是被那該死的頭盔影響了,居然想要我們讓出聯軍的大墓地...你們簡直是瘋了!”

薩薩裏安面對這種咆哮,並不畏懼,他在莫格萊尼咆哮完之後,解釋到,

“守夜者的意思並不是要染指大墓地,我們只是想讓戰死的勇士有另一個選擇,相比就此永寂的沈默,我相信,總有一些勇士願意在死亡之後,繼續為這個世界獻出自己的力量...就像在戰爭進行的時候,聯軍和黑鋒騎士團達成的“亡者協議”一樣。”

庫爾迪拉也接口說,“我們不會強迫任何一個勇士的靈魂,這個過程可以完全在聯軍的見證下進行。”

說完,他觀察了一下對面的英雄們的臉色,又借著說到,“主要是因為阿爾薩斯在死亡之前,釋放出了他所有的高階亡靈的靈魂,導致現在守夜人軍團高端戰力奇缺,考慮到我們以後要面對的那些對手,僅僅是最下層的亡靈,顯然是不夠的。”

“那我覺得你們更應該價快速度去德拉諾世界,而不是留在艾澤拉斯!”

莫格萊尼坐回了椅子上,冷哼了一聲,“那裏正在進行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你們在那裏能夠得到你們想要的一切,總之,聯軍的勇士,不行!”

“好了,亞歷山德羅,這件事是我們曾經一起討論過的,烏瑟也是迫於無奈。”

老弗丁眼看著交談陷入了僵局,知道自己該出面了,他站起身,在桌子旁邊走了幾步,擡起頭,看著薩薩裏安和庫爾迪拉,沈聲說,

“在這件事情上,我和亞歷山德羅的意見其實是一致的,我們不希望勇士們被打擾,所以烏瑟的這個提議,我們拒絕!但是...從今天開始,我覺得倒是可以將“亡者協議”推行下去。”

老弗丁的眼睛投向窗外,安加薩戰場的血與火已經徹底平靜,但遺留在那戰場上的,絕對不只是單純的死亡,一座豐碑正挺立在安加薩的寒風落雪當中,那同樣是出自石匠兄弟會的手筆,和現在已經成為著名旅行地的希利蘇斯的“流沙永恒”紀念碑一樣,高大,聖潔,而又異常顯眼。

就像是一座真正的紀念者,要將這裏發生的一切,永遠的銘刻在歷史裏。

老弗丁收回目光,繼續剛才的話題,

“亡者協議是個平衡生命和死亡非常好的方式,而黑鋒騎士團也用犧牲和榮耀證明了自己值得信任,所以我會在不久之後,正式請求卡莉雅女王,將亡者協議以更能被人接受的方式,推廣到洛丹倫的所有軍隊裏,但是...我希望你能把我接下來的話帶給烏瑟。”

薩薩裏安立刻站起身,從懷裏取出一枚散發著藍色光芒的符文石,激活之後,烏瑟爾低沈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一起過來的,還有那股冰冷的思緒,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正義一方的,但是這種感覺,卻讓人無法阻擋的想起了那個剛剛死去的死亡君主。

“說吧,弗丁,我在聽。”

老弗丁和莫格萊尼以及暴風王國的伯瓦爾公爵交換了眼神,沈默了幾秒鐘,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開口說,

“烏瑟,守夜者軍團的真相目前已經通報給了各個勢力的統治者,在得知你們會在不久之後永遠離開艾澤拉斯,所有君主都對此表達了接受,不過,我相信你也知道,民眾們對於亡靈的恐懼依然存在,所以我希望你在行事的時候,註意分寸...我知道你派遣了特使,在各個王國的古陵墓周圍尋找強大的亡靈,但這已經引起了民眾的議論,我希望你能召回它們!”

“我們會幫你完成尋找古靈的事情,但註意...僅限於未在官方記錄裏記載的亡者!如果事情真的按照狄克所說的那麽發展下去,我估計不出20年,民眾就會接受你們的存在...所以,烏瑟,我希望你能保持冷靜,不要在這個過程裏,做出一些讓民眾無法理解的事情。”

沈默,長達3分鐘的沈默,烏瑟爾的聲音才從另一邊傳了過來,

“可以。但弗丁,我派去德拉諾破碎使者的使者,親生經歷了瑪頓·惡魔之星的登陸戰,我要說,你,你們,可能真的小看了外域正在發生的一切,通過那完整的戰鬥記錄,我也終於明白,狄克和外域之王在進行一場什麽樣的戰爭,我很容易能加入其中,我也可以等...但時間...生命和死亡是兩條線,一旦跨過,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毫無意義。”

“我將派出精心挑選的黑鋒騎士前往各個勢力,作為守夜者的募兵點,還有亡者協議,既然你們希望那些勇士就此安息,那麽我也不再強求了,好好享受和平時光吧,弗丁,亞歷山德羅,我先行一步,但戰爭總會到來,做好準備!”

“風暴峭壁再見!”

老弗丁點了點頭,“風暴峭壁再見!”

烏瑟爾的通訊在下一刻掛斷,薩薩裏安和庫爾迪拉站起身,將傳音石收回,然後就準備離開,卻被薩魯法爾叫住了,

“等等,中尉!”

薩薩裏安回過頭,用一種沈默的好奇看著薩魯法爾,獸人大督軍左右看了看,然後問到,

“這是滿足我私人好奇的一個問題,一個周之前,我的一個迷途的雙足飛龍斥候闖入了冰冠冰川的領空,然後意外看到了...一場戰爭,嗯,一場黑鋒騎士之間的內戰,我很好奇,那是怎麽回事?是守夜者對於你們內部的掌控出現問題了嗎?”

薩薩裏安沈默了一下,似乎是在考慮這個問題該不該回答,不過下一刻,腦海裏的聲音響起,薩薩裏安便開口說,

“那只是一場“凈化”。”

“嗯?凈化?聽上去不太像是帶有善意的詞匯。”

沃金接口問到,“凈化的對象是誰?”

由於得到了上級的允許,薩薩裏安幹脆不再隱瞞,原原本本的將事情講述了出來,“黑鋒騎士團本身就是因為向阿爾薩斯覆仇這個目標聯合在一起的,我們不問出身,不問種族,不問過去,只為了這一個目標前進,而在阿爾薩斯死後,這個目標消失了,之前一直被仇恨壓抑的分析,也再一次出現。”

“有些人不願意跟隨守夜者繼續前進,有些人只願意歸於永寂的死亡,沖突自然的爆發了,不過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事情已經解決。”

薩薩裏安簡略的說了結局,“請眾位放心,守夜者依然保持著對守夜人內部的掌控,而且黑鋒騎士團從未如此團結。”

“你們殺掉了那些反抗烏瑟的人?”

老弗丁問了最後一個問題,薩薩裏安沒有回答,庫爾迪拉冷漠的補上一句,“守夜人內部只能有一個聲音,僅此而已。”

死亡騎士轉身離開,留下一群大佬大眼瞪小眼,直到幾分鐘之後,莫格萊尼重啟了話頭,

“怎麽說呢,我越來越覺得,讓烏瑟帶上那個頭盔就是個錯誤,他現在做事越來越讓我看不懂了。”

老弗丁坐回座位上,搖了搖頭,

“別想了,亞歷山德羅,守夜人最終會離開,他們的正義與邪惡和我們沒有關系了。”

說完,老騎士將頭轉向了薩魯法爾,

“大督軍,介於我們曾經並肩作戰的事實,有些事情,我們得談一談,關於最近在暮光高地很活躍的龍吼獸人,他們已經嚴重威脅到了洛丹倫王國的邊陲,蠻錘矮人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我們不是各自的領袖,但我們是掌控軍隊的將軍,所以我希望我們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老弗丁的目光緊緊的盯著薩魯法爾,似乎不想放過他的任何一個表情,他低聲嚴肅的問到,

“我只有一個問題,那些龍吼獸人,和奧格瑞瑪有沒有關系?”

薩魯法爾面對這種坦然的目光,稍有些不自在的活動了一下身體,他和沃金對視了一眼,由沃金回答到,

“有!但...並不是處於我們的本意。”

“嗯?”

“在前些日子,為了應付亡靈天災的進攻,我們不得不收納了一些主動投靠我們的龍喉獸人,他們在戰爭裏表現的也非常的配合,但是在戰鬥結束之後,他們在奧格瑞瑪鬧出了一陣不小的風波,實際上,薩爾酋長最近一直在忙於這件事情。”

沃金把玩著手裏的白骨念珠,低聲說,“沒有人想要戰爭,但很可惜,每個種族裏都有一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尤其是新部落的獸人氏族,在不區分具體氏族之後,他們內部,其實一直有些不滿薩爾的聲音。”

薩魯法爾接過話頭,這個老戰士寧願在戰場上拼死搏殺一把,也不願意在這種場合和自己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扯皮,所以他用獸人特有的方式做了總結。

“我們會處理好一切的,但這需要時間,以及...伯瓦爾公爵既然也在這裏,我們幹脆就把話挑明了吧,奧格瑞瑪需要接納殘存在悲傷沼澤的黑石獸人,這場戰爭讓大家都損失了太多人手,我們會盡量保證那些同胞不作出破壞和平的事情,還有,石爪山脈的聯盟營地...”

“處於並肩作戰的經歷,我個人願意相信你的承諾...薩魯法爾。”

穿著禮服的伯瓦爾公爵深吸了一口氣,他看著獸人督軍,“但我的國家,我的國王和我的國民,很可能不願意接受你的提議,石爪山脈的營地,我們可以不再擴張,這是我們的底線!”

薩魯法爾也沈默了,就像老弗丁說的,他們只是將軍,而非領袖,有些事情,即便是他們達成了協議也不會有用,所以在氣氛沈默了好幾分鐘之後,一直沒有作聲的矮人親王輕咳了一聲,

“看起來,要盡快組織一次領袖會議了...如果你們真的想要謀求和平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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