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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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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敢情李巽跑的那麽快、嘴上說著是去看鏡月閣的熱鬧, 其實是害怕樓主事後追究偷偷溜掉了嗎?!

這麽說來,師子明你這樣搞事還膽大包天地出現在我面前, 是真的覺得我不會因為這點‘小事’扣你工資嘍?溫勉神色凝重, 就默默地盯著師子明看,表情分不出喜怒。

師子明:“……”

他不動聲色地咽了口唾沫, 後背瘋狂冒冷汗,面上仍然穩得住,將手上的玉佩往前推了推,特別誠懇地勸誡道:“樓主, 遲則生變。”

片刻之後,溫勉終於開口說道:“王秉通呢?你們怎麽把他勸走的?”

師子明長舒一口氣,抱怨道:“您真是的這點小事也不肯滿足在下的好奇, 明明身為黃鶴樓的一員這也算是我的本職工作……好了好了抱歉在下明白, 薪水比較重要。那位王姓修士被我們放倒塞進裏屋去了,和他女兒一起,也免得一覺醒來發現親人不在身邊再引發什麽事端。”

溫勉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評價他們這個操作。

按理說鏡月閣查的敷衍, 他們隨便應付過去的幾率很大, 但是把李巽和睡(昏)著(倒)的王秉通與王花花塞進一個房間裏, 李巽還在裏面上演了一段單口相聲, 此事之後那群鏡月閣的檢查人員怕不是腦補了一場以黃鶴樓樓主為男主角的年度大戲。

……你們真的不是因為上司強行加班所以故意報覆嗎?

其實溫勉本來是不怎麽在意自己的名聲的, 要不然他的大魔王名頭也不會越傳越廣,所以師子明才敢虎頭上拔毛開老板的玩笑。但是萬萬沒想到這回好像和以往不太一樣,師子明向來擅長察言觀色,偷偷瞄了溫勉好幾眼, 發現樓主大人盡管看上去並沒有生氣,表情卻在茫然中帶著些許苦惱。

唔。

作為一個有家室的人,師子明陡然之間察覺出一點異樣。

他後背的冷汗還沒消退,忽地心裏咯噔一下,連額頭都見汗了,不顧旁邊支涿詫異的眼神,猛地站了起來傾身湊近溫勉,壓低聲音問道:“樓主大人,您該不會……該不會最近心有所屬了?”

其實他還想問,樓主是不是已經和道侶確定關系了?

此時不得不提,師某人怕老婆的傳聞在鏡月閣是個人人皆知但不能公開討論的秘密。

不是他八卦,而是上司的私事就是屬下的公事,很有可能關乎到生命安全的!

在這點上溫勉倒沒有隱瞞的意思,隨意地點點頭:“還沒確定,怎麽了?”

師子明支支吾吾。

半晌道:“是在下考慮不周。還望您恕罪。”

溫勉眨眨眼,搖頭一笑:“這也不能算是你們的錯。”

“不不不是我等計劃設計的不夠周詳。”師子明一下子從儲物袋裏掏出厚厚一沓紙開始埋頭狂寫,他本來是於情於理都要回鏡月閣述職的,眼下看上去也沒心情回去應付掌門了,“在下這就試著將功贖罪把可能散播出去的謠言統統扼殺在繈褓裏,所以樓主您無需擔憂,在下可以保證就算您的道侶是黃鶴樓內部的修士也絕不可能發現此事相關的任何蛛絲馬跡!”

……倒也不必在這種事情上幹勁十足吧。

溫勉心情覆雜的去看了一眼自家師父,發現王秉通睡得人事不知,眼圈一片青黑,估計這人好久沒有好好休息了,也就不再打擾他們,嫻熟地翻墻角回了臥滄山。

接下來幾天燕臺集比賽堪稱風平浪靜,溫勉抽簽抽到的對手既沒有賀驚帆也沒有紀拓,倒是遇到一個臥滄山的元嬰初期弟子,當真驗證了什麽叫做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主要是對方看過了溫勉之前的戰鬥場面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抱太大希望,直接給變成了和氣一團的指導賽,平平無奇地結束了。

而比賽外則是一片腥風血雨,鏡月閣的人口大排查雖然並不盡心,仍然將各大門派折騰得怨聲載道,直言東道主招待不周。與此同時責問驚雀野進入人數限額的聲浪越來越大,鏡月閣在第四場比賽的下午終於頂不住壓力,宣布將驚雀野的名額擴大至十四名,也就是元嬰期和金丹期各多兩人。

二是一個很精確也很有趣的數字。

溫勉第一時間去翻了參賽者名單,開始猜測這多出來的四個名額會落在哪個門派的頭上。

能想到這一點的聰明人當然不止在黃鶴樓中,不少人也反應過來散修們背後的主使者繞了這麽大的圈子,最終受益者一定與此相關。經過多場比賽之後,除了溫勉和紀拓這樣的黑馬與也許還存在掩藏實力扮豬吃老虎的修士之外,參賽者的大致排名已經差不多出來了。

每年與燕臺集同期的各種預測層出不窮,不乏眼光犀利準到近乎分毫不差的修士,於是有關於郴州書院和西陸四大家之首徐家的風言風語塵囂日上,有些話講得很不好聽。

郴州書院院長裴知邱最近的臉色很不好看:“如果能拿到前十四名我當然很高興!”

“但這和所謂的背後交易有什麽關系?我怎麽確定你們不是在嘗試用這樣的傳言逼得我們主動放棄名次,好自己上位?”

“不知羞恥?我呸!到底是誰不知羞恥?無緣無故散播謠言的你們有多高尚嗎?”

他在老友梅光濟面前也氣成了河豚:“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你是沒聽見他們是怎麽議論的,在我面前不敢開口,就在我徒弟身邊講,不就是指望著年輕人心態不好比賽發揮失常嗎?”

梅光濟連忙安慰他:“不氣不氣,你心臟早年受過傷,克制一點。”

“我覺得我現在沒沖上去和他們對罵已經是讀書人涵養的體現了!”

“好好好你沒錯,他們簡直丟了正道修士的臉。”

“……”

相比之下,西陸徐家顯得格外低調。

雖然他們被預測為是最有可能爭奪這多出來的兩個名額的勢力之一,但西陸常年籠罩在黃鶴樓的陰影下,連個像樣的門派都沒有。四大家族說的好聽叫老實本分,說得難聽就是蔫慫,徐家勒令弟子不準外出,直接封鎖了住所的大門,將一切流言蜚語隔絕在外。

同一時間,溫勉還盯著浣劍門的動向。

要不怎麽說情報的重要性呢……紀拓壓根就不知道自己被黃鶴樓盯上了,他雖然一貫謹慎,但杞人憂天也是分不同等級的,哪有閑人白日裏天天想著外星人入侵地球該怎麽辦?紀拓也沒想過要是被情報組織頭頭掛上了黑名單會發生什麽嚴重的後果。

這位重生的主角先生每一天的生活依舊豐富多彩。哪怕因為臨時加班加點修煉碎丹成嬰導致根基不穩,每一場戰鬥都險象環生,他依然能夠擠出時間拉攏友方,打壓敵方,利用可見的一切資源,就好像這人天生腦袋上長了一根雷達一樣,讓溫勉也不得不心生敬佩——紀拓竟然趁著燕臺集大佬們齊聚一堂的功夫,成功和散修聯盟太極會會長接上頭了。

這件事從溫勉的角度來看絕對非同小可,恐怕是所有背後混亂的根源所在。但他依舊按捺住動作並未打草驚蛇,順著太極會會長這根線繼續蹲守。功夫不負有心人,就在今天溫勉得到兩條出人意料的消息。

其一是太極會會長在淮城旁側一處小築面見了書聖岑絳,兩個人商談了大約一個時辰,具體內容未知。談話完畢之後太極會會長回到了自己的據點,而書聖岑絳則出了城不知所蹤。

第二點是一個黃鶴樓分樓的負責人偶然之間發現的,匯報上來想要用這條消息換取一個大功勞:他在淮城看到了疑似臥滄山璇光峰峰主祁尚英的身影。

先不談書聖岑絳為什麽要和太極會攪合在一起,而紀拓和浣劍門又在其中出演了什麽樣的角色。祁尚英本該坐守臥滄山,如果情報準確,他為什麽會來到淮城?

如果他真的出發了,那之前偷襲他的錦縷峰峰主虞九梔究竟是逃跑了還是在他身邊?

溫勉心生疑慮,不確定梅光濟是不是知道這件事。

如果大佬知道的話那當然好,大乘期的實力擺在那裏,總覺得天塌下來也能有人頂著。但要是梅光濟不知道,一直和他同心同力的祁尚英行動的目的就有待商榷了。

在這種時候,溫勉就覺得很扼腕,要是王秉通還在臥滄山,這種消息完全可以攛掇師父去問師叔的嘛!

但是現在,老實說,不跟賀驚帆講實話的情況下拜托他幫忙,溫勉還是經常會感到心虛的。

心虛的黃鶴樓樓主蹭到剛從賽場上走下來、衣擺上還濺了點血的師兄身邊,特別殷勤地遞上去一塊其實毫無卵用的毛巾。賀驚帆看了他一眼,似乎是笑了一下:“怎麽了?”

“沒什麽……”溫勉作乖巧狀說道,“祁師叔最近在臥滄山呆著怪無聊的,我們回去之後用不用給他帶一點伴手禮?”

這個話題有點突兀,賀驚帆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你怎麽忽然想到他了?要是想買東西的話,祁師叔自己過來一趟應該挺方便的吧?”

“也是。”溫勉慢吞吞地說,“那你說他現在有沒有可能為了買什麽東西,跑來淮城呢?”

賀驚帆疊毛巾的動作一頓。

半晌,他說道:“我去問問掌門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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