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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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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光濟去掉胡子姑且看上去還是個青年, 郴州書院院長裴知邱則不然,他從內心到外表都如一地是個圓滾滾的老爺爺,是以二人在待人接物的方式上也有所不同。就比方說,裴知邱就覺得, 黃鶴樓樓主這根本不是傲慢。

他好歹也當了這麽多年的人民教師,和大大小小無數的熊孩子打過交道,上到年逾半百的棒槌, 下到七八歲的瓜娃, 全都在他的教導範圍之內, 雖然最近幾年下基層的次數變少了,但往日的經驗還殘留在印象裏——裴知邱覺得, 黃鶴樓樓主可能有點不善於和陌生人打交道。

如果他是個現代人,就能夠使用更加精確的形容詞:社恐。

修真界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修士嘛!

那些看上去面無表情高嶺之花、一閉關數十載、見到別人兩個字兩個字蹦、走到哪帶著一堆侍人好像親自和人對話就會臟了嘴巴一樣的人, 其實未必像他們表現出來的那樣不近人情。

裴知邱有個親傳弟子,外在形象如上所述, 如果是和人傳音的話,能叭叭叭一個時辰不重樣,就連他的道侶都是鴻雁傳書相識了好幾十年才定下來的。

因此,當梅光濟一挑眉想探討一下禮貌問題的時候, 被裴知邱拿胳膊肘懟了一下。

臥滄山掌門大人:???

裴知邱笑得一臉和藹, 親切道:“如果你覺得這樣的場景人流有些密集,也可以暫且回避一番,讓你的侍女或屬下來代為交流?”

梅光濟簡直莫名其妙:怎麽回事兒?

裴知邱暗中瞪了他一眼:這種事情不能逼迫的呀。

溫勉的內心也充滿了迷茫。

但眼看燕臺集正要開始,他還在絞盡腦汁想著用什麽辦法脫身, 裴知邱的話簡直是瞌睡來了送枕頭。樓主大人當下不再猶豫,立刻毫不遲疑地點點頭,對著站一旁垂著腦袋不和梅光濟對視的王秉通招招手、示意他頂上來,然後腳底生風,在其他人眼疾手快圍上來之前一個閃身消失在人群裏。

礙於那點微薄的表面情誼,各大門派的掌門不可能真的在他身後緊追不舍,至於那些不懷好意的跟蹤,黃鶴樓自然有專業人士代樓主處理。溫勉這些年不是第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用黃鶴樓樓主的身份脫身了,早些年的時候還有點緊張生怕暴露身份,現在身上的底牌越來越多,實力也逐漸變強,他有把握就算是大乘期親自跟過來也會被察覺,面色都不變一下。

被扔下來的王秉通把溫秋涼罵了個狗血噴頭。

他呆立在原地,和仍然莫名其妙並且有點不爽的梅光濟面面相覷,直到梅光濟神色沈重、緩聲問道:“你和黃鶴樓樓主是什麽關系?”

王秉通腦海中打出了一個問號。

他和溫秋涼能有什麽關系?

過去是仇人,現在勉強算是互看不順眼的合作對象。

但這話又不能直接說,侍女模樣的王翠花女士不由得吞吞吐吐講的似是而非,梅光濟頓時更擔憂了。

幸運的是,沒過多久,隨著傷勢逐漸痊愈而氣息越發圓融、隨時都有可能突破渡劫期的支涿匆匆趕過來接手了毫無進展的談話工作。支涿這些年在除北地以外的地方時常露面,各大門派都挺熟悉這個黃鶴樓擺在明面上的代言人,對他並不感興趣。

禮貌的寒暄過後,失望的人群逐漸散開。溫勉毫不突兀的混進臥滄山的隊伍,四處看了看,問賀驚帆:“掌門和裴前輩在聊什麽?”

賀驚帆聞聲轉頭看了他一眼:“在談黃鶴樓樓主。”

他大概長了一根隱形的真假溫勉識別天線,態度肉眼可見地緩和下來,間溫勉確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解釋說:“之前溫秋涼出現的事,你應該知道?但他沒說上幾句話就離開了。掌門覺得樓主有點不好相處,裴前輩說他感覺並非如此,還有可能是對方不善言辭,兩位就此爭論開來……”

賀驚帆說著說著也覺得有點奇怪,幹脆直接問溫勉:“你覺得他們兩個誰說的對?”

溫勉:“……”

他斬釘截鐵道:“都不對。樓主是……”他打了個磕巴,還沒臉皮厚到能夠自己誇自己,只能幹巴巴的發了張卡,“是個好人。”

賀驚帆越發覺得溫勉和黃鶴樓樓主關系匪淺,但他已經逐漸開始習慣這件事了,情緒也不怎麽波動,只說道:“我也覺得他應當是臨時有事,不然不會如此失禮於人前。”

你們對於黃鶴樓樓主到底有個什麽樣的印象啊!

溫勉覺得有點虛。

前方的梅光濟爭著爭著毫無頭緒,甚至覺得自己有點被裴知邱的“黃鶴樓樓主社恐論”支配了,在徹底潰敗的前一秒鐘對著賀驚帆招手:“你是我們當中唯一和溫秋涼相處過的人,你覺得我們誰說得對?”

溫勉:“……”

他淡定地捂住了耳朵,快走兩步前往比賽場地。

只要我走的夠快,關於我的謠言就追不上我。

這一屆燕臺集參賽的元嬰期較上一屆多了一倍不止。

因為戰後各大門派紛紛註重對於年輕一輩的培養和保護,有天賦的弟子如雨後春筍般成長起來,夭折率大大降低,每隔幾年就會傳出哪個門派誕生了幾位天才的傳聞。但不管怎麽說,如溫勉這般依靠著天賦努力和奇遇短短十年就竄上元嬰期的弟子仍是少見。

前段時間臥滄山給燕臺集官方發出信函要求給溫勉更換比賽場地,整個修真界都被這個消息震得發懵,反覆確認了好多次,連臥滄山自己的弟子都宛若沈浸在夢中,有了自己和一個時代的奇跡生在同一年代的感懷。溫勉抽簽的時候正趕上黃鶴樓樓主出現,人們的註意力多半不集中在他身上,等到真正臨到比賽的時候,修士們才如夢初醒,看向這個比同屆修士至少年輕了近二十歲的年輕人——

“我、我們要更改賽場!”

一個穿著浣劍門的弟子突然氣喘籲籲的沖進比賽場地,手裏舉著浣劍門門主紀磐的手書:“浣劍門弟子紀拓臨賽前突破元嬰,我們要求更換比賽場地!”

賽場上頓時一片嘩然。

“抽簽都結束了還怎麽更換賽場啊!因為他一個人重新抽一遍嗎?”

“不是,我沒聽錯吧,翮州浣劍門紀拓不是那個和溫勉年齡差不多的弟子嗎?他居然也突破元嬰期了?你們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是真的!”前來匯報的浣劍門弟子肯定地回答道,“我們掌門親自確認過了,紀師兄的的確確突破了元嬰。雖然他賽前突破根基不穩,本不應該換到元嬰期的賽場,但我們考慮到元嬰初期和金丹巔峰確實有一定戰力差距,為了諸位比賽的公平起見,我們還是決定申請更換場地。”

結果得到了確認,人們的喧嘩聲頓時更大了,不少人扯著脖子喊“這怎麽可能?!”,有不少人懷疑是不是南陸發現了什麽獨特的修煉法門,不然沒道理他們的天才出了不止溫勉一個人。還有人不忿道:“既然如此,你們直接退出比賽不就好了?”

浣劍門弟子道:“我們走的是正規的報名手段,紀師兄不論是實力還是年齡都符合參賽標準,如果最終獎勵分他一份,那麽不參賽也無所謂。”

旁聽湊熱鬧的溫勉不由得一樂,和系統說道:“這話絕對是紀拓教他說的。”

系統道:【紀拓應該是用了一點小手段,他之前修煉穩重根基打的牢固,眼下迫不及待地突破元嬰期,恐怕會留下隱患。】

“他大約是覺得自己有能力承擔風險。”溫勉不怎麽在意,他並不期盼著敵人的失誤以增加自己的勝率,前進的步伐一向走得很穩,“不過我倒是沒想到,我突破元嬰期居然會對他產生這麽大的刺激,讓他不惜打破計劃、故意在燕臺集上大出風頭。”

【也許是一種固有印象。】系統分析道,【一個陌生人或是一直比你強的人,不論是多麽顯著的進步都無需在意。但是被一直以來比自己弱小的對象超越,可能就會產生巨大的心理落差和自我懷疑。】

就在溫勉和系統隨意地分析著紀拓的心理狀態的時候,主辦方已經討論出了處理結果。因為燕臺集獎勵格外豐厚,註定了參賽者和他們背後的門派不可能對敷衍的安排善罷甘休,所以鏡月閣決定調整浣劍門的參賽名單,金丹期減少一名參賽者,元嬰期則增加一位,抽簽重新進行。

盡管如此,人們因為比賽進程的拖延依舊怨氣頗重。

鏡月閣為了防止修士們閑著無聊大打出手,特意花費重金在抽簽場地下方置辦了三百餘座熱氣騰騰口味各異的火鍋,方便各個門派分坐而食。其配餐從反季的蔬菜到肥瘦事宜的肉類等等應有盡有,從上方看在薄薄一片白雪地面上宛若一個個小紅燈籠,一時之間滿場都是火鍋底料的味道,香飄十裏。

賀驚帆頭一次來東陸,見識到這種架勢,好半天沒說話。

溫勉好歹看過黃鶴樓旅游攻略……是說情報:“我聽說東陸又叫火鍋之鄉,就算能夠辟谷的修士也常常在冬日裏架起煉丹的小火爐煮火鍋吃,沒想到是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  為啥紀拓突然就突破元嬰了呢……

假如紀拓和溫勉玩的是一個抽卡游戲。

紀拓本來是個認認真真練級的強度黨,沒打算氪金抽卡。

突然有一天,他發現隔壁看著像個萌新其實是個潛藏的大佬加歐皇的溫勉抽出了一張ssr,不僅抽出來了還掛在助戰上面秀。

紀拓頓時心態崩了,當夜看著卡池一陣上頭掏出了支付寶修改器:氪他媽的!

(你說這個誰懂啊.jpg)

哈哈哈哈昨天看評論沒想到還有這麽多人在!抱住小天使們蹭蹭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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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火鍋嘛, 一大幫人圍著同一張桌子吃吃喝喝,不管是年輕人還是長輩都難得面對面,難免會進行到對於子孫後輩的批評教育。沒過多長時間,風中隱隱傳來幾句夾雜著‘溫勉’‘紀拓’‘南陸’的討論聲。人們說南陸這幾年真可謂是風水寶地, 也可能是老天爺看他們在北地之戰裏做出的犧牲太大了,於是用有天賦的人才進行彌補。話裏話外逃不開拿別人家的孩子教訓自家小孩兒的意思,聽得好多年輕人都心有不忿。

祁尚英的弟子秦鵠當年年輕氣盛和溫勉打了不止一架, 深知這位師弟的深不可測之處, 他明知道自己打不過溫勉, 還非得湊過來撩閑,身體力行地解釋了有人被揍到半身不遂不是沒理由的:“哎喲, 溫師弟。”他笑嘻嘻地壓低聲音,對著溫勉眨眨眼睛, “你和紀拓的名字又一次被擺在一起變成修真界的未來之星宣傳了。”

溫勉倒不是很在意。

但他惻隱之心一動,悄悄給秦鵠比了一個手勢。

秦鵠楞楞地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發現賀驚帆也聽到了他的話,正面無表情地往這邊看。那眼神該怎麽形容……有殺氣。

年輕人抖了抖,飛快地慫了,開始和身邊的桑魚爭奪火鍋裏面的一條蝦滑, 兩個人都是修士, 分給年輕弟子的煉丹爐、呸,火鍋爐又不是很大,一時之間筷子飛出殘影,宛若利劍爭鋒, 而丹爐則穩若泰山,底下的火焰聞風不動,不愧是久經考驗盛產頂級丹藥的東陸出品。

比賽開始的時間又往後拖了半天。

再次抽簽之後,溫勉第一場比賽的對手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裏面的頂梁柱,早在三十年前就突破到了元嬰期,盡管沒什麽突出建樹,但勝在穩紮穩打。溫勉出手的次數不多,人們對於這場賽事結果的猜測眾說紛紜,不過顯而易見的是如果溫勉真的能夠戰勝他的對手,那麽對於臥滄山甚至整個南陸整體戰力的分析將要提升不止一個檔次。

正午時分,鏡月閣祭出了一支有一個成年人那麽高的墨筆。

它的毫毛泛著堅硬的鐵灰色,唯有筆尖處蘸著一點深紅,由鏡月閣渡劫期的大長老出面親自執筆。骨骼削瘦、一頭蒼蒼白發、佝僂著脊背只有半個筆桿那麽高的耄耋女人,顫顫巍巍地將手伸到半空,枯瘦的指尖被北風吹地發紅。然而在她的手指接觸到木制筆桿的一瞬間,那雙仿佛輕輕一握就會折斷的手突然像是老鷹的利爪一樣將其緊緊箍住!

緊接著,她輕而易舉地單手水平將那巨大的毛筆提到半空,然後用另一只手握住下端,好似提槍一般將筆向著前方猛然一戳。

一陣無形的風浪將地面的積雪吹起三尺高,露出下方堅硬的黑色石板地面,一滴紅色的液體從筆尖指向的方位向著四面八方擴散開來,鮮亮濃稠的暗紅在積雪上飛快地蔓延,迅速地生物般侵占土地,轉眼之間,刻畫著一道道覆雜玄奧符錄的陣法旋轉交替出現,將覆蓋著地面的雪花震蕩開,升起一座座直沖雲霄的高臺。

緊接著,老人又將筆尖倒轉,用尾端沖著地面腳掌所踩的位置輕輕一磕。

哢嚓一聲,地面皸裂開來,人們踏足的土壤之下忽然之間傳出一聲似豬非豬似鹿非鹿的吼聲,一根根藤曼順著地面裂開的縫隙鉆出來,彼此緊緊纏繞,很快形成了穩定精致的座椅。

鏡月閣的大長老最後將手中的一人高毛筆向空中一拋。

她的手臂和手腕沈穩有力,是以毛筆飛行的軌跡也毫不猶疑地向著目的地而去。就在離空中座座高臺不遠的位置,筆尖毫毛突然根根脫落,每一縷都收尾相連形成一個渾圓的弧形,最後化成黑色墨點圈起來的一面面水鏡,清晰地呈現出賽場上的情況。

“有記錄、放大、截圖和回放功能。”大長老面無表情地介紹,聲音蒼老沙啞,像個莫得感情的工程師,“回放時可以快進、後退、對截圖進行編輯剪裁、添加文字等等功能。請諸位自行探索,產品最終解釋權在鏡月閣手中。此外需要註意的是,您所觀看的各種比賽記錄都在鏡月閣內部有所備案,請不必懷著修改錄像以蒙蔽裁判獲得戰鬥結果修改權的奇思妙想。”

溫勉:“……”

不少上了年紀的修士盯著面前的墨色水鏡一臉懵逼,左顧右盼地詢問道:“這玩意兒咋用啊?”

鏡月閣大長老:“使用說明書附在水鏡背後,請自行。”

“……”人們紛紛感慨這次鏡月閣真是下了血本。

一旦把這東西當成修真界的觸屏平板,事情就變得簡單起來。溫勉唏噓地戳著屏幕左右劃拉兩下,發現鏡月閣大約還處在發展階段,對於產品功能的開發還有待提升,用戶體驗極其不好,放在現代絕對是虧本買賣,是以他隨意把玩兩下就隨手扔在一旁。

他對水鏡的評價不過爾爾,但在其他的修士眼中,這種功能上的開發確實稱得上有趣。

有幾位姑娘率先發現了這當中居然還自帶拍照和自拍功能,一時之間喜聞樂見奔走相告,場地裏頓時多了很多似豬非豬似鹿非鹿哼唧哼唧的呼嚕聲——那似乎是水鏡默認的拍照提示音。

但不論年輕修士們對於新到手的玩具有多麽愛不釋手,比賽還是照常進行。

按照抽簽結果顯示,金丹期賽場總共172場,元嬰期77場,總夠四百九十八位年齡各不相同的弟子,無論如何也稱不上是人丁興旺。

但比起戰後那一代,眼下的場景確實給予了人們薪火相傳的希望。

公平起見,場地內禁制使用除武器之外的天才地寶,也禁制服用短期回覆或提高戰力的丹藥,一經發現取消參賽資格還要對其門派進行罰款和批評教育,違規的弟子則永生禁賽,懲罰力度說大不大、最主要是丟了門派的臉,還有這麽多大乘期的大佬坐在賽場旁邊看,不管怎麽說也很難瞞過眾人的眼睛,因此作弊現象近乎絕跡。

這同時導致了修士們對於有著奇奇怪怪能力的武器的追求。

溫勉第一場比賽的對手……拿了一把開山斧。

這武器有點少見,溫勉上臺的瞬間還楞了楞,因為情報裏說這位平時應該用的是棍,倒還沒聽說過棍棒和斧頭可以通用。

他也沒特意打探自己對手的情報。

但是黃鶴樓嘛……有不少人覺得溫勉和自家樓主關系匪淺,打著關照樓主兒子(?)就是討好樓主本人的主意。某一天溫勉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房門口被塞了一沓小紙條,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各位參賽者的實力分析和戰鬥習慣,情報的來源甚至不止一人,還有一位別出心裁,百忙之中給每個人配了一幅簡筆畫像,頗得神似,遠超翟作書火柴人水平。

黃鶴樓老板:明天就給你們這幫不務正業的員工扣工資。

他的對手也聽說過溫勉的大名。

誰沒聽說過啊,這個名頭最近格外響亮,因為他不僅修煉天賦高的出奇,還在之前的燕臺文集上拿了兩項魁首,深度洗刷了‘天天修煉的修士不是文盲就是傻瓜’的謠言,作為別人家的孩子樹敵無數,每時每刻都有人扯著脖子想要瞻仰順便吸一口天道眷顧之力。

但溫勉的對手還算矜持,沒第一時間說著久仰久仰便提著斧子沖上來為民除害,看上去頗為溫和守禮。兩個人規規矩矩行了切磋的禮節,在裁判宣布正式開始的瞬間同時沖了出去。

元嬰期不愧已經算是修真界的中上層。

溫勉只覺得一眨眼功夫,對方手中的巨斧便轟然而至,帶著劈山裂地的偉力沖著他的頭部筆直下落。

他一時間不確定對方的斧子究竟是障眼法還是真的隱藏了實力,謹慎地提著手裏的劍避開幾次硬碰硬的攻擊。鏡月閣給出的每個元嬰期場地大約有現代一個足球場那麽大,高懸在半空中,像是一個個浮空小島。每一片場地都連接著記錄靈寶,同步直播給遠在千裏之外的觀戰人士。他們可以選擇自己想看的看,也可以隨機哪個同時觀戰人數較多的來。

眼下溫勉和紀拓的比賽結果無疑得到很多人的關註。

他們是天才不假,但畢竟突破時日較短,戰鬥經驗也不多,不少人都暗中等待著看到黑馬翻車的時刻。

溫勉悠哉游哉的在對方笨重有力的攻擊下輾轉騰挪,看上去游刃有餘。但對手的轟擊範圍格外巨大,經過溫勉短暫的觀察,他發現那柄斧頭似乎可以隨著攻擊強度向著周圍吐出一點儲藏的靈氣,盡管斧頭每次只劈到一塊地面,卻有整整一大塊石板跟著塌陷,力量的餘波能夠讓裂縫一直蔓延開數十米。

“你難道要一直躲下去?”

久攻不下,對手借此機會開口,試圖說服溫勉正面對敵。

“我猜你想要拖到我力竭。”他說著,又是一斧頭砍下來,溫勉緊急後撤,烈風竟將他的衣擺撕扯出一小塊碎片,‘轟隆’一聲,巨大的漆黑色石板被掀開,黃褐色的泥土迸濺而出,場地上一片滾滾煙塵。

“但是我脫力的可能性比較小,因為你看,我現在根本還沒有盡到全力。揮舞這柄斧頭沒有你看上去的那麽困難,甚至有可能等你靈力耗盡而我還能繼續戰鬥。”

他在劇烈運動中講話氣息都不亂一下,似乎確實留有餘力。而且正如他所說,元嬰中期的靈氣儲備遠不是剛剛踏進初期的溫勉所能相比的,如果不能速戰速決,拖到最後受影響的只會是溫勉本人。

作者有話要說:  開玩笑的小劇場:

二十二歲的鏡月閣大長老頂著一頭蒼蒼白發:工科使我快樂,大家都來做工程師吧!

(沒有說工科不好的意思作者也是個工科,狗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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