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風坐在車上，只覺得一陣頭疼心慌，十幾度的天氣裏出了一身汗，莫辰砂再怎麽賭氣，看到他這個樣子也難免擔心，連忙停下車查看。

“哪裏不舒服？心臟？”

莫辰砂一時不知道怎麽辦好，下意識地就要打120。

楊曉風攔住了她，換了換氣，覺得沒那麽難受了，開口說道：“沒事，沒事，走吧。”

“真的沒事啊？”

“嗯。”

莫辰砂猶豫著重新發動，看了看楊曉風說道：“不舒服就說，我先送你去醫院。”

“不要緊，走吧。”

楊曉風剛剛的狀況和前幾天剛被蘇玉碰了額頭後的樣子差不多，不過來得快去得也快，也不像那麽嚴重，楊曉風開了車窗閉目養神，只覺得腦子裏有一大堆奇異的畫面不斷閃回。

這些畫面是不屬於他的，楊曉風想了想最近所發生的事情，心想只能是蘇玉的記憶了。

看來她不僅僅是只給了靈能呢，還把很多法術一起傳授給了他。

這周帶點紙錢回去看看她吧。不過她好像還沒進地府，不知道用不用得上啊。

楊曉風歪在座位上迷迷糊糊地想著，莫辰砂看著他閉著眼睛，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笑，以為自己車上也染上了什麽東西，左看右看了幾下嚇得車都開始抖了。

“楊曉風，起來了。”

開車去市區自然比坐地鐵要快，才一個多小時，莫辰砂就已經把車開到了辦公樓附近。

白靜的公司不像賀斌那樣開在人流量最大的地方，雖然也算是市中心，但明顯不像人民廣場那樣人頭攢動。

楊曉風正睡得香，突然被叫醒，整個人都透著一股迷茫的氣息。

“你是不舒服，還是單純覺得困？”

莫辰砂看著楊曉風一臉 “我是誰我在哪兒”的表情，突然有點懷疑自己的決定

楊曉風拍了拍臉頰，開了車窗吹了吹冷風，這才清醒一些，擺擺手說：“不要緊，我這就去。”

他剛想開車門，可環視一下四周，只看到麥當當和肯打雞，還有其他一系列小吃店面，現在下午不到兩點，周圍都沒什麽人，這樣的地方怎麽看也不像是辦公樓，倒想是小吃一條街。

“這什麽地方？你是要拐賣我嗎？”楊曉風從不相信莫辰砂，下意識地以為又被莫辰砂坑了。

“賣你？你值多少錢？”莫辰砂忍不住嗤笑一聲，“我上次來過，走得太近怕他們認出來。過兩條馬路，那邊那幢大樓看到沒有，就是哪兒了。”

“哦，好吧，那我導個航。”

“我就在這兒等你，你手機號多少我存一下，半個小時夠不夠？”

“什麽夠不夠？”

“你進去半小時夠不夠，你找她什麽事我不管，但你要死在裏面了我也很麻煩的。”

“你別咒我死啊。具體多少時間不好說，我到時候給你發個微信吧。”

“那也行。”

楊曉風把書包扔在車上，就這樣下車了，莫辰砂瞪大了眼睛，把他拉了回來，楊曉風一個沒站穩又跌回了座位。

“你又幹什麽？”

“你就這麽上去啊？”

“不然呢？打扮成警察？”

莫辰砂從一邊掏出了個文件夾：“我在網上看到他們在招實習生，就編了一份簡歷投了過去。約好了今天面試，這是簡歷，你拿著吧。”

“好，那謝謝了啊……不對，為什麽要叫王小明啊，這一看就是假的吧。”

“叫什麽重要嗎？”

“面試文員助理，這不是個打雜的？”

“打雜的才招實習生啊。好了快去。”

楊曉風拿著文件夾，走在路上自言自語：“你咋不順便再送我幾張魔法卡牌呢。”

大概是還在上班時間，一路上並不見什麽人，楊曉風走得快，不一會兒就到了圈圈大廈裏，等了好久的電梯才到年昌貿易公司裏。

走到門口，楊曉風想著還真是一家小公司，和賀斌那邊氣派的市中心一層樓完全不一樣。

楊曉風敲了敲門，一個染著頭發的年輕男人打著哈欠給他開門，楊曉風也沒有正經面試過，大喇喇地遞上了簡歷：“我是來面試的。”

那年輕男人皺了皺眉，朝著屋裏大喊了一聲：“今天有沒有人來面試啊？”

“等等我看看，有的有的，不過說三點才到啊。”

“他現在就來啦，趕緊的。”

說罷，年輕男人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就丟下他一個人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屋內跑出來了一個女生，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楊曉風幾眼，說道：“進來吧。你來太早了，老板還在忙呢。”

小辦公室裏對了各種雜物，走的時候都要小心翼翼。

楊曉風被引到了裏頭的一個小會議室裏，裏面隨意堆放著紙箱和快遞盒子，他隨意點點頭“嗯”了一聲，那人便關了門出去。

見沒有人理睬他，楊曉風沈下心來感受了一下周圍。

什麽也沒感覺到啊。

不管是靈能還是鬼魂的氣息都沒有。

楊曉風又多放了一些靈能來做試探，終於在小會議室角落裏一箱礦泉水上探到了靈能。

他走過去蹲下身看了看，一箱沒開封的綠色叉寶礦泉水，這沒什麽特別的，倒是邊上櫃子上擺了幾瓶沒開封的礦泉水，乍看之下不過是普通的礦泉水。

可靈能一探下去，那礦泉水瓶子裏的真身就顯了出來，裏面裝的不是水，而是一個個白色圓形光源。

頗有點像之前附身的怨氣被紀松澤收服後的樣子。

楊曉風直覺這些瓶子不簡單，其中最邊上的一個水瓶裏的白光格外活躍，一件楊曉風走近，上躥下跳，大有想要出來的意思。

楊曉風手剛碰上這只瓶子，只聽身後一個女聲：“你幹什麽？”

回頭一看，是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楊曉風心中一沈，斷定這就是夢裏他看到的那個女人。

看到楊曉風的臉以後，那女人的表情似乎好了些，踩著細高跟走了進來：“喲，小帥哥，你就是來面試的？”

楊曉風被這語氣嚇了一跳，眉頭皺了皺。

“不要緊張，我就是這裏的老板，我姓白，叫我一聲白姐吧。”

“白姐好。”

楊曉風坐到了她的對面，白靜一看，立刻換了座位，坐到了他的身邊，直往他身上貼。

這女人發什麽神經。

楊曉風一邊緩緩放出靈能，一邊避讓她。

事情越發奇怪了，楊曉風在這個女人身上幾乎探不出靈能，可他確定這就是夢境中那個推人墜樓的元兇。

為什麽這個白靜弱爆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楊曉風的腦袋快要沸騰了，怎麽也想不通其中的理由。

“小帥哥，你這胳膊不錯啊，不過其他地方還得練練。你穿的衣服也得換換，太醜了。”白靜見楊曉風低著頭，眼神看向一邊，以為他是害羞，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調笑了一句。

楊曉風嚇得跳了起來，一著急，把心裏最想問的事情給吐出來了：“你和賀斌到底什麽關系？”

那白靜微微一楞，拉開了些距離：“賀斌？你認識他？”

“對對，額，我是他介紹過來的。”楊曉風只想快點把這句話給圓過去。

“賀斌介紹來的，真是怪了。你等著。”白靜臉上慢慢浮現出警惕之色。

眼見著白靜出門打了個電話，楊曉風想到自己肥大的運動褲口袋裏也有一瓶叉寶礦泉水，是他中午在學校裏買的，還沒有開封。於是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最邊上那瓶水和他自己的那瓶調換了一下。

白靜一邊講電話，一邊不是地回頭看著他，楊曉風才她是在和賀斌在打電話，心裏知道不妙，要趕緊離開這裏才好。

白靜轉過頭來，見他躡手躡腳地出了門，連電話也不接了，厲聲喊道：“攔住他。”

楊曉風一聽撒腿就跑，身後的辦公室裏一陣“劈裏啪啦”，又是一陣“哎喲哎喲”，大概是碰翻了什麽東西，連著人也摔倒了。

想想裏面堆得那些東西，不碰翻才有鬼了。

楊曉風不停地按著電梯按鈕，好在有一臺電梯就停在十樓，楊曉風進去以後，白靜和她的人才剛剛一團亂地沖出辦公室。

“走樓梯！”

電梯門完全合上之前，楊曉風看見白靜怒氣沖沖地指了指逃生樓梯。

楊曉風安慰自己人腿是跑不過電梯的，一出了電梯就發現白靜已經帶著五六個人氣喘籲籲地推開了樓梯門。

“媽的。”

楊曉風罵了一句，使出全力推開想要上前阻攔的保安跑了出去。

“操他媽的小兔崽子，給老娘抓住他，抓住的加工資。”

身後白靜喘著粗氣，氣急敗壞地叫罵。

楊曉風後悔極了，應該讓莫辰砂把車停在樓下，這樣好跑路。

轉念又一想，自己尚且不知道白靜的底細，貿然把莫辰砂暴露在他們眼皮底下，如果他們順著車牌號查到些什麽，那又是好一陣折騰。

想到此處，楊曉風只能認命地跑了起來。

楊曉風不擅長跑步，不過是仗著年輕體力好，又是先跑下來幾步的優勢還沒被追上。

眼見著前面一條大馬路，車流量大了起來，停止線後排起了車隊，前方的幾輛公交車和小面包車已經放了剎車蠢蠢欲動。行人紅綠燈只剩下五秒，楊曉風回頭看了看，白靜一行人東倒西歪地和他還有些距離，他咬了咬牙，加速跑上了斑馬線。

五秒轉瞬即逝，最前方的幾臺車已經起步，“嗶嗶嗶”地按著喇叭，楊曉風剛剛跑過一臺公交車，就感到身後一陣熱風和引擎發動的聲音，還伴著司機的罵聲：“趕著投胎啊。”

楊曉風並不在意，甚至有些竊喜，他知道這樣的車流必然能阻攔下白靜一行人。

喉頭泛起了一股血腥味，楊曉風很久沒有這樣劇烈地運動了。

他站在路口扶著紅路燈桿，看著對面白靜不敢闖過的表情，又看了看四周，想該要往哪裏跑。

這時，一輛沒掛牌照的黑色轎車停在他面前，一時間後面的車又被堵住了，“嗶嗶嗶”的喇叭聲不絕於耳。

黑色轎車的車窗搖了下來，裏面一個戴口罩的短發女子看了看他，問道：“甜心小萌萌？”

楊曉風差點要哭出來：“你是神鋒？”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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