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風見莫辰砂想跑，手上更用力抓緊，今天他一定要把這些話一吐為快。

“況且你連裝都懶得裝，你敷衍地隨便道個歉，連句完整的對不起都沒有，你憑什麽覺得我能幫你？我知道你肯定是為了那些你看不上的神神叨叨的事情，不然不會大費周章來找我，”楊曉風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你最好死心，我絕對不會幫你。你就是哭著喊著跪下來求我也不可能。”

楊曉風松開手，平緩了氣息，看著莫辰砂的震驚臉突然笑道：“我不幫你的話，大概沒什麽人能幫你的。你知道這叫什麽嗎？叫報應。”

莫辰砂還在喊他的名字，楊曉風卻轉身就走了，聽著腳步聲莫辰砂還想追來，卻突然“哎喲”一聲，像是摔了一跤。

楊曉風想來多年累計下來再加上本身這幾天就過得忙碌，積壓的負面情緒這一刻爆發出來，轉身走得幾步路，速度快得像在競走，他整個人這才順暢了不少。

本來鬼魂就應該是飄著走的，像普通人那樣活動確實要花些力氣，更何況楊曉風走得快，紀松澤走了幾步累得慌，索性放棄，重新飄到半空中跟著他。

楊曉風出過氣以後整個人冷靜了不少，腳步逐漸放緩，回頭突然問道：“你讓她摔的？”

“嗯。我看你不想她跟過來。”

紀松澤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他剛剛回頭看了看，莫辰砂明顯摔破了膝蓋，一瘸一拐地往醫務室走了。他本來只想絆她一下讓她分心，他們好趁機走遠，但是一心急用力猛了，到底對方還是個普通的女孩，也和他沒有過節，他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楊曉風走了一會兒，猛然想起蛋糕還沒買，轉頭問起紀松澤：“她走了沒有？”

“走遠了。”

“那我們回去一下。”

“食堂？做什麽？”

“買塊蛋糕，你想吃什麽？”

“我又不吃，你自己挑一個就好。”

“你挑一個。”

楊曉風鬧小孩子脾氣，執意要他挑一個，紀松澤為了讓他高興點，也就答應了，站在櫃臺前掃了一下，聽說巧克力有個成分能使人心情愉悅，便指了指巧克力布朗尼。

“阿姨，要一個這個，對，巧克力布朗尼。謝謝。”

在學校裏蛋糕算是比較貴的了，十二塊一個。楊曉風算了算住院費和準備買手機的錢，想這個月的生活費要省著點用了。

楊曉風提著蛋糕苦著臉，想著早知道不吃那麽多東西，這樣省得吐了一場，還能多吃幾頓好的。

“還不高興啊？”

紀松澤以為還是莫辰砂的事，誰知楊曉風揮揮手垮著臉說道：“罵都罵了，氣也出了，我總不能也把她關起來，那我和她有什麽區別？”

“那你一副苦瓜臉做什麽？”

“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誰有空在她身上浪費時間。我剛剛在想快沒錢用了。”

說話間，楊曉風碎成蜘蛛網的手機屏散發出了一陣破碎的光芒，楊曉風接起來“餵”了一聲。

“楊曉風是吧，某東快遞。”

“啊，”楊曉風不明所以，“我沒買東西啊。”

“我看看啊，沒錯啊，大米的手機，就是給楊曉風的啊。”

“手機，哦哦，我想起來了，我馬上來，謝謝你啊。”

一定是柳依依給他買了一部手機。

紀松澤陪他又掉了個方向，忍不住說：“我怎麽覺得今天真的是到處在跑呢。”

“是啊，簡直是多出來的事。”

楊曉風不再去計較莫辰砂的事，不代表他就能客觀對待她了，提起他來仍舊是不耐煩。

怎麽說呢，從非常厭惡對自己不利的人這一點來看，他和柳依依果然是表兄妹啊。

紀松澤這樣想著，又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往好裏想，比如，嗯……你有新手機了。”

“嗯，不過手機錢還是要給依依。”

“那麽，那個莫辰砂的事，你是真的不想管了？”紀松澤試著問了一句。

楊曉風一聽，心裏突然“咯噔”一下。

他絕對是不會去理會的，但如果紀松澤想要出手，那他也沒法去阻攔。

“不是，我也不去找事。我就是確認一下。”紀松澤看出他的想法，連忙安撫：“她身上根本就沒有什麽鬼魅的氣息，你是被氣糊塗了所以沒看出來嗎？”

楊曉風楞了一下，仔細回想了一下，莫辰砂周身並無黑氣，也沒有什麽小鬼纏著。

這樣一想，他本來還有些負罪感的小心臟突然豁然開朗：“臥槽，這人只是虧心事做多了吧。”

“好了好了，別想她了。走吧，去拿手機。”

楊曉風拿到手機，趕緊回到宿舍，換上手機卡，對著原來的手機把該用的APP一個個下回來。

“嗯？是什麽？”楊曉風看著舊手機上一個陌生的圖標楞了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是很久沒登錄的學校論壇。

舊手機看得他眼暈，他就重新下了一個，想著這次要在拿不到什麽有用信息，那只能就此刪除再也不見了。

新手機運行速度挺快，楊曉風給它充上電的功夫，一個安裝包就給下好了，楊曉風敲著手指等了一會兒，APP也已經安裝完畢了。

點開APP一看，好幾條私信回覆，楊曉風原本懶懶散散地撐著腦袋，看到這些回覆突然精神了起來。

論壇上的帖子許久不更新就漸漸的無人理會，楊曉風發的那個帖子早就沒有人在回覆了，能搭理他的只能是那個回覆消息很慢的“神鋒”。

楊曉風推斷他大概是紀松澤的同學，最起碼是當時的在校生。

如果能找到第三人了解情況，那就再好不過了。

他看了看內容，“其實我是女的。”

“具體情況說來覆雜，當時一個女生和一個男生在圖書館四樓的女廁所裏吵起來了，最後男生摔下去，第二天白天才被發現送進醫院。”

“學校裏把事情推到男生自己身上了，下了通知叫學生不許提。”

楊曉風一看，仔細推敲一下，覺得整個事情更加奇怪了。

這麽說來十三年前確實有個女人參與了，可能是合謀。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其他同謀，要是有的話就比較麻煩了。

楊曉風喊了一下紀松澤，紀松澤回來以後就躺床上了。有時候楊曉風忍不住想，他又不玩手機，總是躺著幹嘛，總不能是真的天天都缺覺。

他之前也問過紀松澤，紀松澤懶洋洋地翻個身，吐了一句“懶”。

楊曉風覺得他敷衍，再想問的時候，紀松澤翻了個身，“嗯”了一聲，仿佛已經半夢不醒。

這次他邊打字，邊輕喚紀松澤的名字，聽他回應的聲音還清醒，便叫他下來和自己一起看。

紀松澤盤腿坐起，疑惑問道：“你問問就好了。”

“你一點都不著急啊？”

“你也不著急啊。”

“三天前回我的了，現在不一定在線，先想想別的吧。我覺得……”

話音未落，手機提示音響了起來，楊曉風才換的新手機，還不太熟悉，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是自己的手機。

“怎麽？現在就回覆了？”

“嗯，”楊曉風僵硬地點點頭，“我怎麽覺得我最近很容易被打臉呢？”

“我也有這個感覺，”紀松澤輕笑一聲，“那邊怎麽說？”

“她叫我‘小孩兒別管這麽多？’。”

半大不小的小子最不喜歡別人把他當小孩兒看了，楊曉風也不例外，毫不猶豫地回了一句我不是小孩兒了。

隨即單刀直入地問對方：“你知道賀斌這個人嗎？”

對方似乎真在線上，回覆得很快：“不知道。”

“你其實是男生吧？”

“對，”楊曉風並不覺得有什麽好隱瞞的，爽快地應了下來又問道：“你認識當年那個女生嗎？”

“認識，我和她一個寢室的。”

“臥槽，松澤，不得了了我要找到她了。”楊曉風低頭看著手機，伸長左手拍著床沿。

紀松澤捉住他的手，又輕拍了拍，示意自己知道了，又輕輕放下去：“她是誰？”

“那個推你下樓的女人。”

“啊，怎麽說呢？因為沒有那一塊的記憶反倒沒什麽太大觸動，好像是在聽別人的事。”

“沒事，等你覆活了，你就有記憶了，到時候你還能去告他們。”

“他們？”

楊曉風正忙著和論壇上的學姐磨，透過文字，楊曉風並不知道她是厭惡還是害怕，只是對方似乎並不是很想提。

“哎喲，小姐姐你就告訴我吧。”楊曉風對著手機嘟囔一句，不忘抽空回覆紀松澤，“賀斌和這個女的。”

“說起來我很奇怪，你為什麽一口咬定賀斌和我這件事有關系？完全也可能是這個女的自己推我下來的。”

“怎麽說呢？”楊曉風擡起頭，看著頭頂的床板，“就是直覺。親眼見到他以後我就覺得他身上有種氣場，周身散發著我是兇手的氣息。

“行，行。”紀松澤忍不住笑了出來，“希望你這次不要被打臉。”

“不可能，”楊曉風胸有成竹，拍著胸脯說道，“這次絕對錯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午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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