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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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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骨頭,本君之前救過你一次,在茅山上記得嗎?”魔君看著自己的指甲說道,他不管花千骨此時露出了什麽樣子的表情,只管自己要說什麽話。

花千骨咬著嘴唇點點頭。

“之前又是暖暖救了你們一次,不過她沒有那個能力,但你們卻還是完好無損,是因為暖暖的朋友。”自從魔君知道我大約是被天道挾持了之後,我盡力將自己能夠說出來的都講出來了,雖然所講的內容有些地方模糊不清,但是憑借殺阡陌聰明的腦袋還是了解到了七七八八。

當然和秦大娘之間的事情也盡數講給了他,只是隱瞞了那場交易,總覺得要是說出來,必定會惹他生氣的。至於原因大概是我不相信他能夠護我周全,可是不管是人是魔是仙,都是鬥不過天的,殺阡陌總不可能整日的和我再一起,只是為了保護一個婢女吧...

我這麽想著,心裏其實有個小小的聲音,渴望著他真的能夠這樣在乎我的,可是這也只是想想,而且只能是小小的想想,這是魔君,還是這個世界重要的人物之一。

他不管從哪方面來講都是重要的身份,而我除了一個可憐的無用穿越者身份外,渺小得像是一粒黃沙。

“是的,多虧了暖姐姐。”花千骨像一只小動物似的點點頭,老實的等著下面的話。

“你要玄傘是為了妖神出世這件事吧?”他嘴角嚼著一絲微笑,說出了如今整個六界都在關心的一個話題。

我在一旁詫異的看向魔君,他幾乎天天一睜眼便和我在一起的,連春秋不敗和他說話也從來沒有避開過我,對於殺阡陌的一切我自以為起碼知道了些大概的,但沒想到他雖然整日裏不誤正事,但是卻知道這個世界的一切動向。

這個人其實並不像他表現的那樣什麽都不知道,在意的永遠是自己的外貌。魔君他其實都是明白知曉的,只是他心裏不屑於去搭理,願意沈浸在簡單的生活裏面。

我看向手裏的水球,突然覺得這是比如今眾人所苦苦尋找到的十六件神器都要珍貴,這個小小的水球充滿了一個人的真心實意,難能可貴。

心裏突然湧出一股酸澀的感覺,酥酥麻麻的從心裏跳出來,之前的總總像是走馬燈一樣在我的眼前晃過,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做的每一件事情...我發現盡然已經陪伴了魔君這般久的時間,一個足夠小小的孩童長大成人娶妻生子的時間了。

“暖暖?”魔君回頭發現自己的奉香哭了起來,那雙綠眼睛裏滿是水光,淚痕已然布滿了整張臉。

殺阡陌一下子慌了起來,他目光看向一邊的花千骨,一把將暖都抱在了懷裏:“我就是想告訴你,平時做事小心一點,要知道你每次遇見了危險不可能都有人幫助你,即使有人來助你,若是那個人反而因此喪了命,那就是你害死了這個人的。”他冷嚇了臉對著花千骨說道,語氣格外嚴厲。

再看了眼揪著自己衣服的暖都,殺阡陌皺皺眉揉揉人的腦袋,他嘴裏卻很是不滿的對因為自己的話,白了小臉的花千骨道:“你過來,把手伸出來。”

花千骨弄不明白他為何突然這樣,方才這位魔君一直對自己冷言冷語來著,不過此刻她還是老實的走了上去,因為知道這人若是真的要對自己不利的話,恐怕她是在天涯海角也是會死的。

魔君輕輕的吹出了一口氣,化為了一朵小小的白雲,咕嚕嚕的滾到了花千骨捧起來的雙手上,他微微躬身用自己光潔的下巴磨蹭暖都的頭,很是溫柔的說道:“這裏面有我的意念,你自去東海找藍雨瀾風吧,不過能否真的借到還是看你的本事了。記住,”他擡起頭看向花千骨,此刻緋紅的眼睛宛如血海,“拿住了這個人情,就要記住我說過的每一句話,若是沒有辦到的話,本君自然有千千萬萬種方法讓你這個骨頭花變成骨頭渣子!懂?”

花千骨刷白了一張臉,捧著那片小小軟軟的白雲點點頭:“明白,明白。”她的眼角不由自主看向暖都,那位似乎很是‘關心’自己的人正在哭,魔君緊緊的抱著她,動作格外溫柔眷戀。

她酸酸的想大概殺阡陌是在生氣,因為自己讓暖姐姐遭遇了危險。他可真是對她好,一定是很喜歡她的。

花千骨心裏燃起了羨慕的情緒,什麽時候師尊也能像這樣抱著自己,安慰小骨呢?

花千骨走了,此時小島上又重新只有我和魔君兩個人了,我哭完了,心裏很不好意思,不知道怎麽從他的懷裏出來。

這樣沈默了很久,殺阡陌刨開我的額發:“說吧,怎麽哭了?是剛剛我說她的時候,難受了嗎?”他眉頭輕蹙,語氣擔憂。

“沒。”我揉了眼睛,抓住了魔君的袖子,其實是想抓他的手的,但是到底有點害羞,畢竟下面還要說出那些話。

“殿下似乎對我很好。”我說道,我不知道從哪裏來的胡思亂想,突然想知道在魔君的心裏我倒是是什麽樣子,是輕是重...

殺阡陌心頭一跳,他忽然察覺出來什麽,但是並不是很明顯,咚咚咚——魔君的心臟第一次以一種很是急促緊張的頻率跳了起來,帶著一種歡喜的情緒。

他穩了穩心神,覺得下面說的每一句話,自己都要仔細回答,一定要在說出來之前好好考究一下,以顯示自己的最真實的想法和身為一個男人的氣概。

不要問什麽,殺阡陌怎麽突然想到男人的氣概問題,追究原因還是因為花千骨將他誤認為自己是個女人,雖然從淺顯的角度來講這充分證明了殺阡陌的美貌已然到了,模糊性別的地步。但是,但是!魔君表示從更為深層一點的角度來講這是不是在說,他很沒有男子氣度,一點也不像是一個男人,所以暖都對他一點點的小心思也是沒有的?

“我覺得身為一個魔界君主,自然要對女人溫柔體貼一點。”殺阡陌說道,他心裏對自己說的話很是滿意,看看既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上的高貴,體現出自我價值,又充分顯示出自己對自我性別的強烈認識,沒有因為格外貌美的容貌真把自己當做女人;第二,展現出來了自己對暖都身為一個女人的認知,還說明了他個性溫和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良選,對於自己的女人會永遠溫柔體貼。

我聽了這話,面上一僵,這是在說我在自作多情,這是在提醒我不要胡思亂想嗎?魔君可不會對哪個女人都是溫柔的,但是他偏偏這麽說了。

“殿下救了我很多次呢。”

殺阡陌點點頭:“這對於我來說小菜一碟,這六界之中能打得過我的,白子畫勉勉強強吧。”這話說明了自己的武力值很高,魔君默默的在心裏笑了,呵呵,暖暖一定認為我是一個強大的男人,值得依靠。這麽想著殺阡陌站直了身子,微微側身露出了自己最好的一個角度向著暖都。

我看著魔君側身的動作,沈默了幾息,放開了手:“殿下不喜歡我和旁人親近。”這時候大約我真是臉皮厚到了極點,可是還是不死心。

這是在說我心眼小?殺阡陌微笑的嘴角一僵,但是馬上他又揚起更大的笑容對暖都說道:“當然不是,暖暖要知道自己是我身邊的人,還是少和旁人接觸,畢竟人心隔肚皮,不知道他們是在算計什麽。”點明了自己高瞻遠矚,又能讓暖暖離別人遠一點,一箭雙雕,不錯不錯。

“這樣啊...”我點點頭,他方才是因為我的話生氣了嗎?表情都僵硬了...

“殿下覺得我怎麽樣呢?”我最後問道,微弱的笑了笑。

這是到最後的問題了嗎?殺阡陌回過頭,他看了看暖都沈默的臉龐,心裏有點奇怪,但是想想自己說了下面的話後,這張臉說不定會高興得炸開了了,殺阡陌還是忍住了自己想要問話的沖動,回答了暖都的話:“對我很盡心,我很喜歡暖暖的。”

......

殺阡陌眨眨眼,怎麽回事?他心裏奇怪,說好的高興地快要哭了呢?為什麽現在這樣沈默了?魔君百思不得其解,覺得自己每一句話都是說得那樣的有思想,有內涵的,特別是最後一句話,雖然有點簡短,但是很簡短有力的啊!

“咳,暖暖明白我的意思嗎?”殺阡陌不放心的問道。

我看了眼,魔君有點擔憂的臉,這是在擔心傷了我的心嗎?還真是體貼...

苦笑了一笑:“我都明白了,殿下話裏的意思我都知道了。”

“真的嗎?”殺阡陌看著暖都莫名落寞的臉,知道自己喜歡她,就這樣煩惱嗎?魔君有點洩氣,有點不知所措,他從出生起便是天之驕子,喜歡上暖都這件事也是向來覺得對方也一定會喜歡自己的,可是如今...

“暖暖不喜歡我嗎?”殺阡陌艱澀的問道。

“喜歡啊,”奉香微笑的說道,“只是和殿下的不一樣罷了。”

殺阡陌察覺不對,可是他又不知道哪裏不對,一把拽住了暖都的手問道:“我剛剛或許說的不太清楚,暖暖好像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看著他的動作,一楞:“殿下是什麽意思?”

這是果真沒有聽明白嗎?殺阡陌煩躁起來,原來他說了半天,人都是沒有聽明白的嗎?

好吧,既然如此。魔君眸子一瞇,他對我說道:“在這等著。”說完整個人縱身一躍,飛到遠處。

殺阡陌停在了空中,五彩斑斕的花向他飛去,海水中的魚飛躍起來,天空中飛來了五彩的祥雲。

我突然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看過的一部電影,那裏面有一個女人曾經說過——

“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他會在一個萬眾囑目的情況下出現,身披金甲聖衣,有一天他會踩著七色的雲彩來娶我...”

或許我記得不太清楚是她真正說的話是什麽樣子的,但是此刻我心裏充滿了感動。

我就像是一個四百多歲的老姑娘,終於等到了我喜歡的那個人,他雖然不是什麽蓋世英雄,確實六界第一的美人,他雖然沒有身披金甲聖衣,但是有一雙流火緋瞳,他會召喚出最好看的彩色魚兒,會召喚出繽紛的花朵,他...

殺阡陌身邊徘徊著七彩的祥雲,他一步步走到了暖都的面前,魔君拉住了女孩的手,將手心裏的東西放在了暖都的手裏。

“我師父曾經說過,若是喜歡一個人,就要給她最好的東西。這是我阿娘留給我的,現在給你暖暖。”

他輕輕的說著,紅色的眼睛溫柔專註。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嗎?”

我哽咽的看著手裏的東西,那是一顆圓溜溜的寶石,燦爛若陽,一如這個人的眼睛。

“我知道,我也一樣,很喜歡,很喜歡,魔君殺阡陌。”

我騙了自己很久,很久,終於有一天騙不下去了。就像是每一個人類的膚淺,或許是在第一眼的時候,就喜愛上了這個人,基於文字的,基於那張漂亮的臉的。

人類的感情總是開始得格外淺顯...卻分外珍重。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他們攤牌了,皆大歡喜~~~~

☆、番外

妖神出世這件驚動六界的事情平息後沒多久,從魔界傳出了魔君將要娶妻的事情,聽說是位在他身邊服侍的婢女,乃是六界聖族白發青眼裏的一位。

不過見過這位青眼魔後的人寥寥可數,人們往往在魔君的身邊看不到他那位寵愛之極的妻子,反而是一位黑發灰眼的女人常常在他的身邊,兩人動作親昵,旁若無人。

於是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六界之中又傳開了魔君殺阡陌喜新厭舊,才娶了新婚夫人轉而便喜歡上了另外一位女子。

自然這些話都不會傳到殺阡陌的耳朵裏面,就是連魔宮裏都不會傳進這些謠言。

但是阿寶不一樣,他人小又是個機靈鬼,殺阡陌雖然是他的父親卻不見得喜歡自己的兒子變成一個老是膩在娘親身邊的廢物。所以自小這孩子實際和父母之前相處的日子並不長,直到他長大了一點,能夠自己跑來跑去了,才同女人見面的時間多了起來。

但是能跑了並不代表就能天天看見自己的爹娘,小阿寶在魔宮裏面找不到人的時候,就悄悄的出宮去找,他混跡於魔都之外,聽到了許多的話,其中人們最喜歡談論的還是關於魔宮裏住著的那位大人。

“聽說那位又帶著新歡出去玩了。”

“可不是嗎?可憐了咱們的魔後,聽說跟在魔君身邊很久了,但沒想到剛剛要享福了,就...”

“對了咱們的小殿下到底是誰的孩子啊?”

“應該是魔後的,聽說他也有雙綠眼睛。”

“那位新歡不也是長得像是魔後嗎?你說魔君怎麽就喜歡那張臉呢?都長得一樣,又幹嘛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哎...”

“說什麽呢,還都不是男人的劣根性啊。”

......

聽到這些話的阿寶對於外面的世界的欣喜感全然沒有了,他落寞的垂下了眼睛,在魔宮的人還沒有發現自己的時候悄悄回到了魔宮。

小孩子不明白的事情有著很多,即使他是個很聰明的小家夥。

阿寶偷偷的來到了魔宮的瑯嬛,這裏到處都是書,是他最不喜歡的地方,可是他聽旁人說自己的娘親之前乃是父親的奉香,他們兩人相處最多的時間還是在這個滿是書的房間裏面,一個躺,一個站,這樣過了許多年。

輕輕的將門推開,阿寶探頭進去,瑯嬛整個屋子都是晦暗的,書香裏飄著另外一種淡香,阿寶嗅了嗅,他想這大概就是自己的娘親燃起的香了吧。

他躡手躡腳的朝屋子裏的內屋走去,長長的榻被擺放在裏面,各色精美的擺件皆在裏面,不過這些東西並沒有吸引阿寶。他看著長榻正對著的一張畫像,那是一卷發黃的畫卷,看得出來不像是魔界裏面的東西,即使被保存得很好卻還是充滿了濃濃的時光敢。

那裏面畫著的是一個綠眼睛的女人,長得和阿寶的阿娘一模一樣,可是就像人們說的那樣她有著一雙碧綠色的眼睛,像是春日裏面的湖水,清澈明亮。

阿寶緊緊盯著那雙美麗的綠眼睛,這雙眼睛形狀和阿娘的一樣,可是它為什麽不是灰的呢?阿寶看著畫裏站著的人,她穿著魔宮裏面婢女們的煙黃色的衣裙,長長漆黑的頭發上帶著一圈五彩斑斕的花圈,她一只手攏在了衣袖裏面,另一只手向一邊探去,看起來是像還拉著一個人似的,這個女人帶著輕緩的笑意,青澀羞赧像是一朵含苞的鮮花,嬌羞而美麗。

阿寶跑出了瑯嬛,他哭著從這裏離開,不顧一路上喚自己的婢女們,向著自己從未去過的地方跑去,他沒有想到那些人說的都是真的,原來一直喜歡的阿娘不是他真的娘親,而真正的娘親他至今也沒有看見。

他跑啊跑,跑出了魔宮,跑到了山上,跑到了一汪泉水前面,可是哭著的阿寶沒有看見這潭水,他腳下踩著圓溜溜的石頭,整個人向前一溜。

“啊!”阿寶嚇得捂住了眼睛,可是他並沒有落下去,有個人輕輕的勾住了阿寶的領子,提溜著他將小家夥放在了地上。

“你是誰家的孩子?”美麗的聲音問道。

阿寶聽見了人說話,放開了自己的手,他呆呆的問眼前的人:“你是誰?”

陌生人一笑:“那你是誰?”

“我是阿寶啊。”阿寶說道,他在身上找了找,然後摸出了殺阡陌給他的牌子遞給人。

那人一手接過,看見了上面寫著的阿寶兩個字笑了起來:“原來是魔界的小殿下,你怎麽到這裏來了。”她將東西還給阿寶,手上的衣袖拂了拂身邊的石頭,示意人坐上去。

“啊,我就是出來轉轉。”一屁股坐在石頭上,阿寶回答,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狼狽的樣子,說是出來轉轉的,怕是沒有人會相信的。

陌生人看了眼他紅紅的眼睛,笑了笑:“是嗎?小東西,你是在哭嗎?”

阿寶蹭的站了起來,一雙綠眼睛瞪著人:“誰哭了,你才哭了呢。”

那人想了想說道:“恩,怎麽是你阿爹欺負你了,不讓你見你阿娘嗎?”

阿寶搖搖頭,重新坐了下去,整個人都厭厭的。

看了眼阿寶,那人也不在說話了,她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支簪子,細細的看起來,纖長的指尖在簪子上撫摸,神色眷戀。

“你在看什麽...”阿寶問道。

手上的動作一停,陌生人看了眼身邊的小孩子,她沈默了很久在阿寶快以為她不會說什麽的時候,她緩慢的開了口:“這是關於我喜愛之人的東西。”

“喜愛之人?”阿寶問道。

點點頭,她的目光又轉向了簪子,嘴角揚起一絲微笑來:“我只剩下這個了,看看也是好的。”

被她話裏面寂寞的情緒所感染,阿寶眼睛又紅了起來,他問道:“他是在離開了嗎?”

“好像是的。”笑著回道。

“我的娘親也離開我了。”小孩子可憐兮兮的說道。

可是他這話卻讓一旁的人奇怪,那人看向阿寶問道:“你阿娘不是一直在魔宮的嗎?難道殺阡陌不讓你看她?”

阿寶搖搖頭:“那不是我娘親,我娘親是綠眼睛的人,像我一樣。。”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說道。

“阿娘是灰眼睛,她不是我的親生娘親。”

陌生人一聽這話,先是一楞然後便是笑了出來,這件事仿佛是天大的笑話,人笑了好久直叫一邊的阿寶氣的快要炸了起來,她才停了下來。

“原來你爹娘沒告訴你嗎?”

“告訴什麽啊?”阿寶沒好氣的說道。

那人想了想說道:“來,我給你講個故事,聽完了這個故事,你就再去問你的爹娘,他們一定會告訴你,我說的人都是誰和誰。”

......

“都是阿娘?”阿寶撐起身子問道。

女人點點頭,她看著自己孩子稚嫩的小臉,回憶的說道:“那時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你娘親還是阿爹的奉香,阿寶也還沒有出生。娘和爹認識的一個人突然有一天變成了妖神。”

“妖神?”

點點頭,繼續說道:“阿寶只用知道是很厲害的意思就行了,你阿爹因為屬下的緣故和長留的人對上了,那時候還有一個很厲害的人叫做白子畫,你阿爹打不過他,反而受了重傷。阿娘看不過去,就帶著他跑了。”

“可是這跟你的灰眼睛有什麽關系。”

“因為凡事都是需要代價的啊,救了你阿爹,當然需要付出點什麽了。”

“可是...”阿寶還想問什麽,女人的手抵在了唇上。

她小聲的對自己的孩子說道:“這件事只能說什麽多,在多說一點,你阿爹就該生氣了。”

阿寶轉頭看向一邊的殺阡陌,只見魔君黑壓壓著一張臉,惡狠狠的咬著手裏的粽子,神情陰郁宛如惡鬼。阿寶一抖撲到了女人的懷裏:“阿娘他這是怎麽了?”說話間已經見了哭腔。

殺阡陌聞言更是臉色難看,他瞪著一雙流火緋瞳,心裏早已經是氣得七上八下的了,女人說的事情可以算得上他這輩子最不願意回想的事情,那段日子是殺阡陌記憶裏面最幸福卻也是最痛苦的時間。他說過要好好保護的人,在最後的時候救了自己,失去了美麗的眼睛,即使女人最後再三說乃是自己願意的,可是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簡直就是恥辱。

女人親親阿寶的額頭,低聲的說道:“這件事是我不好,阿寶回去吧,乖。”她摸摸兒子的圓腦袋,看著他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你怎麽還在生氣?”女人做到丈夫的身邊,她勾住人漂亮的小指頭,搖著說道。

殺阡陌沈默不語,這件事若是旁人說起,怕早就被他一巴掌打了出去,沒想到卻是被阿寶提了出來。

女人嘆了一口氣,她眼睛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旁人之後,飛快的在男人臉上親了一口,然後紅著一張臉看著人:“好了,別氣了。阿寶什麽都不知道,你還不準他問了麽?”

殺阡陌眨了眨眼,還是不說話。

女人看著他臉越發紅了起來,最後狠心一閉眼,親上了嘴巴,卻不知道在她閉上眼睛的時候,對面的人露出奸計得逞的微笑,湊上了女人嘴唇,加深了這個吻。

“你...”女人驚呼的聲音被對方伸過來的舌頭打斷,她瞪著灰蒙蒙的眼睛氣憤的看著自己的丈夫。

殺阡陌瞇了瞇眼,伸手撈過了女人的腰,他雙手一使勁在驚呼聲中將人攔腰抱起,狹長的眼睛笑了起來,仿佛小孩子一樣。

魔君在簾子後面悄悄的低下了頭,對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說道:“對不起,我最喜愛暖暖了。”

暖都紅著一張臉,別開了眼睛,她抓著殺阡陌胸前的衣服輕輕的恩了一聲。

“來,我們再給阿寶生個小妹妹吧,這次要灰眼睛的。”男人呵呵的聲音傳來,帶著黏糊的感情。

......

小小的人兒端來了一個又一個的凳子,將它們挨個搭了起來,他搖搖晃晃的爬了上去,直到自己的身子與墻上畫裏的人持平。

小人兒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支筆來,在那畫上人碧綠的眼睛上塗啊塗的,直到綠色變成了灰色。

“阿爹不會改,阿寶來改,我的阿娘是灰眼睛的。”他嘴裏嘀嘀咕咕,肉嘟嘟的嘴裂開來露出了雪白的牙齒,笑得像是一朵向陽花。

作者有話要說: 傳上來有點遲了,今天回學校的說,咳咳咳,耽誤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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