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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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上天註定, 卡利沃這次一定要受很多打擊, 在意識到堂哥下了黑手後, 他剛一回到蘇雨澤身邊，就從心上人身上嗅到了淡淡的引蟲劑味道。近乎條件反射地往蘇雨澤手上看了一眼，他表情僵硬地停住腳步, 張了張嘴唇, 半晌卻連一個字也沒問出來，只有寒意在身上蔓延。
反倒是蘇雨澤，在聽到腳步聲擡頭那一瞬間，眼中乍然漫出驚喜, 騰得一下站起身, 大步奔到卡利沃身邊，撲上去抱住他的脖子。
卡利沃被抱得手腳無措, 強忍著渾身疼痛，小聲安撫蘇雨澤幾句。
蘇雨澤紅著眼眶說：“對不起，我差點害了你。如果早知道他們是這樣的人，我一定會讓你和他們保持距離。”
卡利沃聞言, 楞了幾秒，終於意識到蘇雨澤身上哪裏不對——
他身上確實有引蟲劑的味道, 但都集中在手部, 很可能是真正動手的人故意蹭給他的。
畢竟正常人幹了這種事，第一反應肯定是消除痕跡、味道, 真讓引蟲劑留在自己手上, 不是不打自招嗎？
只有找人替罪, 才會故意留下錯誤線索。
得出這個結論那一秒，卡利沃心頭一松，臉色卻變得很難看。
他的雨澤一向正直，不可能和這些陰損手段有關系，那麽，最有可能就是弗雷德將蘇雨澤當做幌子。
這樣一來，事發後弗雷德打算推誰出去頂罪？
是宋毅辰，還是……
卡利沃簡直不敢深想，不顧一身傷痛，死死抱緊蘇雨澤，那驚慌失措的模樣讓蘇雨澤也懵了，連聲追問起來。
卡利沃害怕影響到蘇雨澤，不敢說出實情，只表示自己擔心隊友。
蘇雨澤聞言，坐到他身邊輕聲寬慰他，希望他不要憂心。
“你身上也有傷。”蘇雨澤說，“心思太重對養傷不利。”
卡利沃勉強笑了笑。
他想到兩人即將接受調查，弗雷德還有可能讓他們背鍋，即使難得能和心上人獨處，照樣無法高興起來。直到被學校教官和救援隊成員帶走，重新見到宋毅辰和弗雷德，他臉上都保持著勉強的笑容。
弗雷德表情也不好看，他仿佛真的什麽都沒做一般，每個微表情、小動作中都寫滿了冤枉和抗拒，死死瞪著宋毅辰和卡利沃，眼神無比兇狠，好像要把兩人撕碎。
卡利沃可不怕他，冷嗤一聲，完全沒給他面子。
宋毅辰默默看了會他倆的動作，又扭頭去看蘇雨澤，見蘇雨澤眼中帶著厭惡，不由露出幾分茫然和難過。
幾位教官並救援隊成員安靜觀察完他們的表現，心裏就都有了數。
“都坐好。”一名教官說著看了賀煊一眼，問，“教務處那邊初步調查結果出來了嗎？”
賀煊說：“包括藥劑殘留鑒定和光腦信號分析在內，所有報告十分鐘前已經發到各位便攜光腦端。”
教官們答應一聲，紛紛打開光腦查看報告。
果不其然，根據現場殘留痕跡推斷，這次事件中嫌疑最大的就是宋毅辰。
“數據分析顯示，卡利沃血液從正常到引蟲劑濃度超標這段時間內，只與你們三人接觸過。其中接觸過他食物和飲用水的，則只有宋毅辰一人。”教官語氣淡淡地說，“卡利沃的情況是內服引蟲劑導致，對於這個結果，你們有什麽要說的嗎？”
“這件事和雨澤沒有關系！”
率先發言的人是卡利沃，為了給蘇雨澤清除嫌疑，他毫不猶豫將剛才的發現告知教官，並提特意起蘇雨澤不顧危險跑去救人的舉動。
蘇雨澤沒想到卡利沃第一時間會為他辯駁，眼眶一紅，臉上露出明顯的愧疚。
“對不起，我沒早點發現他們有這樣的心思，讓你受苦了。”他情緒低落地說，“要是我再多註意一點就好了。”
卡利沃怎麽可能怪蘇雨澤？
他溫聲安撫蘇雨澤兩句，隨後直接以受害人的身份向宋毅辰和弗雷德提出質疑。
弗雷德這會似乎已經鎮定下來，聽到卡利沃的質問，不但沒有生氣，還理解地沖卡利沃點點頭。
“堂弟會懷疑我很正常，因為我確實說過想要教訓一下他的隊友——也就是蘇宴羽——的話。但是我沒有付諸行動。”
他說到這裏，賀煊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冰藍色的眸子中不帶任何情緒，在深邃的五官輪廓襯托下，卻硬生生顯出幾分殺氣，讓弗雷德一眼瞧見，頭皮就是猛地一炸，後半句話一下卡在喉嚨裏，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簡直難受極了。
一名教官見狀，無奈地搖搖頭。
他敲了敲桌子，示意賀煊收斂一些，見賀煊冷漠地收回視線，才讓弗雷德繼續。
弗雷德吐了口氣，繼續說：“其實不說我和堂弟的血緣關系，還有一點可以證明我的清白。由於我叔叔過去的遭遇，卡利沃從很久之前就非常在意入口的東西，哪怕是家中親戚朋友不檢查，也不會隨便食用。而我和堂弟見面的次數，其實遠不如某些人想象的那麽多。”
換句話說，他經手的食物，卡利沃根本不會碰。
“唯一被我堂弟認可的朋友就是雨澤，而我和雨澤也才認識幾個月，他不可能因為我幾句話就去傷害卡利沃。”
弗雷德說到這裏，看了一眼宋毅辰，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宋毅辰卻沒想到他會這麽說，楞了一下，臉色大變。
“你和卡利沃不熟，我和他難道就熟嗎？”宋毅辰臉色難看，“顯然比起你這個堂哥，我才是外人。連你都做不到的事情，我能用什麽方法去做？”
卡利沃也沒想到弗雷德會這麽說，忍不住指著他罵道：“你什麽意思？暗示雨澤會為了一個狗東西害我？！雨澤對你不好嗎，你為什麽要把臟水往他身上潑？！”
弗雷德看了眼震驚的蘇雨澤，耐心地說：“我不是懷疑雨澤，我的意思是，宋毅辰和雨澤來往時間長，非常了解雨澤平時的習慣，如果他想借雨澤的手使壞，我們根本防不勝防。”
他說的其實很有道理，蘇雨澤臉色一下就白了，看向宋毅辰的眼神愈發憤恨。
宋毅辰百口莫辯。
他有心推卸責任，可不管是調查結果還是口供，目前都是他嫌疑最大，迫不得已，他只好將弗雷德供出。
反正看弗雷德打算將他推出去頂罪，這可和一開始說好的完全不一樣！
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弗雷德早想到宋毅辰會反水，聽到他的話，當下冷笑一聲，和宋毅辰鬧成一團，竟完全沒意識到既然已經有了調查結果，教官還審問他們做什麽。
幾個教官交換了個眼神，臉色不太好。
事實上，從一開始起，就沒有幾個人覺得這次事件簡單。
星蟲暴動後果極為嚴重，這次覆蓋面又廣，如果真的發生，那目前在教學星上課的學生都會遭受波及，死傷數量絕對觸目驚心。
如此結果，不可能是爭風吃醋導致，甚至連蘇宴羽這個頂級異能者，都可能是個幌子，對方真正的目標在其他人。
比如賀煊這位繼承人候選。
由於基因過於強大導致生育困難，帝國皇族選拔繼承人制度有些不一般。
賀煊雖然是唯一的皇子，但他不是真正的繼承人，還需要和旁支遴選出來的其他候選一起接受更多考驗，成功勝出才能接手帝位。但作為目前最被看好的繼承人之一，賀煊無疑是許多人名單上的頭號對手，不將他三振出局，永遠都無法安心。
也虧得帝國皇族人數稀少，元老會監察嚴格，繼承人之間再怎麽內鬥，都不能傷及性命、毀壞天賦，這才保證了候選們的生命安全。
不過偶爾也會有人鋌而走險，學校不敢掉以輕心。
教官們在檔案裏給弗雷德兩人記下一筆“存在問題”，又給卡利沃打上“待觀察”的標簽，轉頭再去觀察蘇雨澤。
不得不說，蘇雨澤之前不顧安危去救人，確實很給他博好感，但出於謹慎，教官們還是小心觀察了一會，直到弗雷德和宋毅辰鬧完，才在他名字後面標了個問號。
顯然，教官們意見無法統一。
賀煊對蘇雨澤漠不關心，他只在意弗雷德說要教訓蘇宴羽的事。
弗雷德也沒隱瞞，直接說：“是宋毅辰告訴我的，蘇宴羽行為惡劣，有攻擊軍官及其家屬的行為。”
說完，又將宋毅辰之前的言論覆述了一遍。
賀煊一聽，想到調查報告上的漏洞，霍然轉頭看向宋毅辰，眼神比刀鋒還要凜冽。
宋毅辰被這一眼刮得心驚膽戰，大腦幾乎一片空白，下意識說：“我不是故意的，都是蘇宴羽自己行事可疑！要不是他家裏買分化藥劑，我怎麽會懷疑他？他就是一個平民，要不是引起這次盤查，誰會去註意他？！”
典型推卸責任的言論讓一眾教官臉色發沈。
“身為加害者，宋毅辰，你居然還有臉指責受害者？！”一名教官勃然大怒，“帝國沒有什麽貴族，你一口一個平民，真以為自己是特權階級？我告訴你，就算有特權，那也和你沒有半個星幣的關系！”
“惡意造謠中傷他人、引導同學傷害無辜，宋毅辰，你這樣的學員我們帝國大學要不起！這件事情我一定會報給校長，不管你父親是什麽人，該有的處分一樣都不會少！”
宋毅辰聽到這話，完了兩個字瞬間浮現在腦海中，面白如紙地看著幾位教官，神色惶然可憐，在場卻沒有一個人同情他。
蘇雨澤見他這麽一副作態，幾乎要吐出來。
“宋毅辰，虧我把你當朋友，你又是怎麽對我的？傷害卡利沃，拿我做幌子去對付我欣賞的人，你還能不能更惡心一點？”
失望與憤怒並存，蘇雨澤實在不願意再看宋毅辰，閉上眼睛握住卡利沃的手，似乎想從他身上獲取一點慰藉。
宋毅辰如遭雷劈，愈發惶惑，卡利沃心疼得不行，默默握緊蘇雨澤的手。
教官們只當沒看見兩人的動作，不動聲色將蘇雨澤名字後面的問號改成“需觀察”，繼續臉色陰沈地看著宋毅辰。
賀煊也覺得蘇雨澤這句話意有所指，沈吟幾秒，剛要說話，卻聽宋毅辰低吼一聲。
“真的是弗雷德指使我的！我有證據！”
說著，他將幾個視頻從光腦中放出，赫然是弗雷德和他對話的畫面。
教官們神色更加嚴肅，賀煊也定定盯著視頻看，弗雷德見狀，唇邊勾起一抹笑容，轉瞬又消失不見。
這些視頻，在宋毅辰拍攝時他就註意到了，為了能讓自己全身而退，他故意沒有阻止，只在拍攝中途動了些手腳，幹擾過一些部分。
他動作不大，視頻中當然沒有顯示出來，反而由於幹擾，導致視頻某些地方像被剪輯過一樣。
有教官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檢查過後，得出的結果果然是視頻造假了。
宋毅辰不可置信地看著檢驗結果，大聲說：“這不可能，我沒有做假，這都是現場拍攝的！”
蘇雨澤厭惡地捂住耳朵，卡利沃見狀嘆了口氣，弗雷德眼中閃過笑意。
宋毅辰呼吸都有些不暢，他茫然地看著光腦界面，喃喃說了幾句不可能，反應過來是弗雷德做了手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他知道，這次他是真的要遭殃了。
弗雷德有備而來，如果沒有更有利的證據，他是逃不脫背鍋的命了。
既然如此……宋毅辰咬了咬牙，決定將一些事情上報給賀煊。
反正他討不了好，他父親也有可能被影響，那他為什麽要讓仇人好過？
眼神空茫地被教官帶下去，一場鬧劇就此告一段落。
教官們互相交換著眼神，暫時沒有對弗雷德出手，準備先報給皇帝陛下再說下一步打算。
賀煊心裏對後續處理有數，從弗雷德口中找到破綻，就從容地向教官們告辭，準備回去找人調查。
他琢磨著，等見完情報部的人，就去看看蘇宴羽，和蘇宴羽討論一下搬宿舍的事情。
不管怎麽說，有人針對蘇宴羽是真事，哪怕暫時搞不清楚原由，賀煊還是希望能通過這種方式保護蘇宴羽。
當然，如果能勸蘇宴羽去做個心理疏導就更好了。
蘇宴羽哪想到賀煊考慮得這麽遠，見賀煊從搭載教官的小型星艦上下來，上前幾步就準備跟賀煊打個招呼。
然而賀煊根本不等蘇宴羽走過來，自己就大步走了過去，將蘇宴羽攔在一棵大樹下。
“學弟是來找我的？”賀煊眼中閃過淡淡的笑意，整個人一下放松了許多，“謝謝。”
蘇宴羽被謝得莫名其妙，不過賀煊不是第一次這麽做了，他已經有些習慣，再加上找賀煊有正事，他幹脆直接略過賀煊的話，和賀煊說起宋毅辰身上可能的問題。
因為證據不足，他說得比較含糊，只提了提藥劑方面的事情。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賀煊在聽到他的話後，眼神一下就陰沈許多。
“對不起，我沒能早些發現你的處境不對。”賀煊握住蘇宴羽的手腕，努力壓抑著眼中潛藏的暴怒，盡量溫柔地說，“剛才宋毅辰交代了不少東西。”
蘇宴羽眸光一閃，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也沒掙脫賀煊的手。
賀煊抿抿唇，耳根有些發紅，努力保持著語速適中，將詢問中發現的事情一一道來，末了又說蘇雨澤可能有些問題。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深入調查一下你的家人。”他語中充滿抱歉，“我沒有懷疑你，只是事情湊在一起，實在是太巧合了。”
弗雷德家裏和宋毅辰家裏明顯有聯系，蘇雨澤家裏可能也牽扯其中。
蘇宴羽父母都是普通人，突然摻和進這種層次的爭鬥，賀煊作為一個從小就在繼承人選拔中摸爬滾打的老手，當然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不對。
再聯想到以前的懷疑，就算蘇宴羽拒絕他，他肯定也會偷偷調查。
他不能任由蘇宴羽處在危險之中，也不能看著蘇宴羽被懷疑。
不過蘇宴羽並不想拒絕他。
“謝謝學長。”即使蘇宴羽明白原因比較覆雜，他依然真誠感謝賀煊，“如果學長相信我，可以試著從黑市分化藥劑和天賦凝滯藥劑方面查查看，或許會有不同的結果。”
賀煊楞了下，臉色驟然陰沈下來：“是你……你父母，給你使用過天賦凝滯藥劑？！那你的異能？”
蘇宴羽不慌不忙，輕笑一聲說：“服用天賦凝滯藥劑的異能者再服用分化藥劑，九成九可能死亡，但還有百分之一的幾率重新激活異能。”
歷史上不是沒有這樣的異能者，頂級異能者中也有相當一部分是這麽個情況。
蘇宴羽查過資料，並不擔心被拆穿。
然而賀煊聽到這個回答，身上卻一陣陣發寒。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的恩人、他的心上人，到底吃了多少苦？！
握緊拳頭，賀煊在心裏發誓，他絕不會放過傷害蘇宴羽的人！
※※※※※※※※※※※※※※※※※※※※
依言5000。
2333貧道感覺貧道的強迫癥在脫敏！快落！
說起來，貧道開了十徒弟的預收，名字叫《全星際大人物都在找我》，是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游戲策劃靠嘴炮和腦洞橫行星際的故事，道友們有興趣可以去貧道專欄瞅一眼鴨。
感謝投出地雷的道友們：侯貍、封麝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道友們：墨熼 15瓶；正版流卿、這名 5瓶；俍瑄 3瓶；雲愁濰皖 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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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蘇雨澤，在聽到腳步聲擡頭那一瞬間，眼中乍然漫出驚喜, 騰得一下站起身, 大步奔到卡利沃身邊，撲上去抱住他的脖子。
卡利沃被抱得手腳無措, 強忍著渾身疼痛，小聲安撫蘇雨澤幾句。
蘇雨澤紅著眼眶說：“對不起，我差點害了你。如果早知道他們是這樣的人，我一定會讓你和他們保持距離。”
卡利沃聞言, 楞了幾秒，終於意識到蘇雨澤身上哪裏不對——
他身上確實有引蟲劑的味道, 但都集中在手部, 很可能是真正動手的人故意蹭給他的。
畢竟正常人幹了這種事，第一反應肯定是消除痕跡、味道, 真讓引蟲劑留在自己手上, 不是不打自招嗎？
只有找人替罪, 才會故意留下錯誤線索。
得出這個結論那一秒，卡利沃心頭一松，臉色卻變得很難看。
他的雨澤一向正直，不可能和這些陰損手段有關系，那麽，最有可能就是弗雷德將蘇雨澤當做幌子。
這樣一來，事發後弗雷德打算推誰出去頂罪？
是宋毅辰，還是……
卡利沃簡直不敢深想，不顧一身傷痛，死死抱緊蘇雨澤，那驚慌失措的模樣讓蘇雨澤也懵了，連聲追問起來。
卡利沃害怕影響到蘇雨澤，不敢說出實情，只表示自己擔心隊友。
蘇雨澤聞言，坐到他身邊輕聲寬慰他，希望他不要憂心。
“你身上也有傷。”蘇雨澤說，“心思太重對養傷不利。”
卡利沃勉強笑了笑。
他想到兩人即將接受調查，弗雷德還有可能讓他們背鍋，即使難得能和心上人獨處，照樣無法高興起來。直到被學校教官和救援隊成員帶走，重新見到宋毅辰和弗雷德，他臉上都保持著勉強的笑容。
弗雷德表情也不好看，他仿佛真的什麽都沒做一般，每個微表情、小動作中都寫滿了冤枉和抗拒，死死瞪著宋毅辰和卡利沃，眼神無比兇狠，好像要把兩人撕碎。
卡利沃可不怕他，冷嗤一聲，完全沒給他面子。
宋毅辰默默看了會他倆的動作，又扭頭去看蘇雨澤，見蘇雨澤眼中帶著厭惡，不由露出幾分茫然和難過。
幾位教官並救援隊成員安靜觀察完他們的表現，心裏就都有了數。
“都坐好。”一名教官說著看了賀煊一眼，問，“教務處那邊初步調查結果出來了嗎？”
賀煊說：“包括藥劑殘留鑒定和光腦信號分析在內，所有報告十分鐘前已經發到各位便攜光腦端。”
教官們答應一聲，紛紛打開光腦查看報告。
果不其然，根據現場殘留痕跡推斷，這次事件中嫌疑最大的就是宋毅辰。
“數據分析顯示，卡利沃血液從正常到引蟲劑濃度超標這段時間內，只與你們三人接觸過。其中接觸過他食物和飲用水的，則只有宋毅辰一人。”教官語氣淡淡地說，“卡利沃的情況是內服引蟲劑導致，對於這個結果，你們有什麽要說的嗎？”
“這件事和雨澤沒有關系！”
率先發言的人是卡利沃，為了給蘇雨澤清除嫌疑，他毫不猶豫將剛才的發現告知教官，並提特意起蘇雨澤不顧危險跑去救人的舉動。
蘇雨澤沒想到卡利沃第一時間會為他辯駁，眼眶一紅，臉上露出明顯的愧疚。
“對不起，我沒早點發現他們有這樣的心思，讓你受苦了。”他情緒低落地說，“要是我再多註意一點就好了。”
卡利沃怎麽可能怪蘇雨澤？
他溫聲安撫蘇雨澤兩句，隨後直接以受害人的身份向宋毅辰和弗雷德提出質疑。
弗雷德這會似乎已經鎮定下來，聽到卡利沃的質問，不但沒有生氣，還理解地沖卡利沃點點頭。
“堂弟會懷疑我很正常，因為我確實說過想要教訓一下他的隊友——也就是蘇宴羽——的話。但是我沒有付諸行動。”
他說到這裏，賀煊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冰藍色的眸子中不帶任何情緒，在深邃的五官輪廓襯托下，卻硬生生顯出幾分殺氣，讓弗雷德一眼瞧見，頭皮就是猛地一炸，後半句話一下卡在喉嚨裏，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簡直難受極了。
一名教官見狀，無奈地搖搖頭。
他敲了敲桌子，示意賀煊收斂一些，見賀煊冷漠地收回視線，才讓弗雷德繼續。
弗雷德吐了口氣，繼續說：“其實不說我和堂弟的血緣關系，還有一點可以證明我的清白。由於我叔叔過去的遭遇，卡利沃從很久之前就非常在意入口的東西，哪怕是家中親戚朋友不檢查，也不會隨便食用。而我和堂弟見面的次數，其實遠不如某些人想象的那麽多。”
換句話說，他經手的食物，卡利沃根本不會碰。
“唯一被我堂弟認可的朋友就是雨澤，而我和雨澤也才認識幾個月，他不可能因為我幾句話就去傷害卡利沃。”
弗雷德說到這裏，看了一眼宋毅辰，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宋毅辰卻沒想到他會這麽說，楞了一下，臉色大變。
“你和卡利沃不熟，我和他難道就熟嗎？”宋毅辰臉色難看，“顯然比起你這個堂哥，我才是外人。連你都做不到的事情，我能用什麽方法去做？”
卡利沃也沒想到弗雷德會這麽說，忍不住指著他罵道：“你什麽意思？暗示雨澤會為了一個狗東西害我？！雨澤對你不好嗎，你為什麽要把臟水往他身上潑？！”
弗雷德看了眼震驚的蘇雨澤，耐心地說：“我不是懷疑雨澤，我的意思是，宋毅辰和雨澤來往時間長，非常了解雨澤平時的習慣，如果他想借雨澤的手使壞，我們根本防不勝防。”
他說的其實很有道理，蘇雨澤臉色一下就白了，看向宋毅辰的眼神愈發憤恨。
宋毅辰百口莫辯。
他有心推卸責任，可不管是調查結果還是口供，目前都是他嫌疑最大，迫不得已，他只好將弗雷德供出。
反正看弗雷德打算將他推出去頂罪，這可和一開始說好的完全不一樣！
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弗雷德早想到宋毅辰會反水，聽到他的話，當下冷笑一聲，和宋毅辰鬧成一團，竟完全沒意識到既然已經有了調查結果，教官還審問他們做什麽。
幾個教官交換了個眼神，臉色不太好。
事實上，從一開始起，就沒有幾個人覺得這次事件簡單。
星蟲暴動後果極為嚴重，這次覆蓋面又廣，如果真的發生，那目前在教學星上課的學生都會遭受波及，死傷數量絕對觸目驚心。
如此結果，不可能是爭風吃醋導致，甚至連蘇宴羽這個頂級異能者，都可能是個幌子，對方真正的目標在其他人。
比如賀煊這位繼承人候選。
由於基因過於強大導致生育困難，帝國皇族選拔繼承人制度有些不一般。
賀煊雖然是唯一的皇子，但他不是真正的繼承人，還需要和旁支遴選出來的其他候選一起接受更多考驗，成功勝出才能接手帝位。但作為目前最被看好的繼承人之一，賀煊無疑是許多人名單上的頭號對手，不將他三振出局，永遠都無法安心。
也虧得帝國皇族人數稀少，元老會監察嚴格，繼承人之間再怎麽內鬥，都不能傷及性命、毀壞天賦，這才保證了候選們的生命安全。
不過偶爾也會有人鋌而走險，學校不敢掉以輕心。
教官們在檔案裏給弗雷德兩人記下一筆“存在問題”，又給卡利沃打上“待觀察”的標簽，轉頭再去觀察蘇雨澤。
不得不說，蘇雨澤之前不顧安危去救人，確實很給他博好感，但出於謹慎，教官們還是小心觀察了一會，直到弗雷德和宋毅辰鬧完，才在他名字後面標了個問號。
顯然，教官們意見無法統一。
賀煊對蘇雨澤漠不關心，他只在意弗雷德說要教訓蘇宴羽的事。
弗雷德也沒隱瞞，直接說：“是宋毅辰告訴我的，蘇宴羽行為惡劣，有攻擊軍官及其家屬的行為。”
說完，又將宋毅辰之前的言論覆述了一遍。
賀煊一聽，想到調查報告上的漏洞，霍然轉頭看向宋毅辰，眼神比刀鋒還要凜冽。
宋毅辰被這一眼刮得心驚膽戰，大腦幾乎一片空白，下意識說：“我不是故意的，都是蘇宴羽自己行事可疑！要不是他家裏買分化藥劑，我怎麽會懷疑他？他就是一個平民，要不是引起這次盤查，誰會去註意他？！”
典型推卸責任的言論讓一眾教官臉色發沈。
“身為加害者，宋毅辰，你居然還有臉指責受害者？！”一名教官勃然大怒，“帝國沒有什麽貴族，你一口一個平民，真以為自己是特權階級？我告訴你，就算有特權，那也和你沒有半個星幣的關系！”
“惡意造謠中傷他人、引導同學傷害無辜，宋毅辰，你這樣的學員我們帝國大學要不起！這件事情我一定會報給校長，不管你父親是什麽人，該有的處分一樣都不會少！”
宋毅辰聽到這話，完了兩個字瞬間浮現在腦海中，面白如紙地看著幾位教官，神色惶然可憐，在場卻沒有一個人同情他。
蘇雨澤見他這麽一副作態，幾乎要吐出來。
“宋毅辰，虧我把你當朋友，你又是怎麽對我的？傷害卡利沃，拿我做幌子去對付我欣賞的人，你還能不能更惡心一點？”
失望與憤怒並存，蘇雨澤實在不願意再看宋毅辰，閉上眼睛握住卡利沃的手，似乎想從他身上獲取一點慰藉。
宋毅辰如遭雷劈，愈發惶惑，卡利沃心疼得不行，默默握緊蘇雨澤的手。
教官們只當沒看見兩人的動作，不動聲色將蘇雨澤名字後面的問號改成“需觀察”，繼續臉色陰沈地看著宋毅辰。
賀煊也覺得蘇雨澤這句話意有所指，沈吟幾秒，剛要說話，卻聽宋毅辰低吼一聲。
“真的是弗雷德指使我的！我有證據！”
說著，他將幾個視頻從光腦中放出，赫然是弗雷德和他對話的畫面。
教官們神色更加嚴肅，賀煊也定定盯著視頻看，弗雷德見狀，唇邊勾起一抹笑容，轉瞬又消失不見。
這些視頻，在宋毅辰拍攝時他就註意到了，為了能讓自己全身而退，他故意沒有阻止，只在拍攝中途動了些手腳，幹擾過一些部分。
他動作不大，視頻中當然沒有顯示出來，反而由於幹擾，導致視頻某些地方像被剪輯過一樣。
有教官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檢查過後，得出的結果果然是視頻造假了。
宋毅辰不可置信地看著檢驗結果，大聲說：“這不可能，我沒有做假，這都是現場拍攝的！”
蘇雨澤厭惡地捂住耳朵，卡利沃見狀嘆了口氣，弗雷德眼中閃過笑意。
宋毅辰呼吸都有些不暢，他茫然地看著光腦界面，喃喃說了幾句不可能，反應過來是弗雷德做了手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他知道，這次他是真的要遭殃了。
弗雷德有備而來，如果沒有更有利的證據，他是逃不脫背鍋的命了。
既然如此……宋毅辰咬了咬牙，決定將一些事情上報給賀煊。
反正他討不了好，他父親也有可能被影響，那他為什麽要讓仇人好過？
眼神空茫地被教官帶下去，一場鬧劇就此告一段落。
教官們互相交換著眼神，暫時沒有對弗雷德出手，準備先報給皇帝陛下再說下一步打算。
賀煊心裏對後續處理有數，從弗雷德口中找到破綻，就從容地向教官們告辭，準備回去找人調查。
他琢磨著，等見完情報部的人，就去看看蘇宴羽，和蘇宴羽討論一下搬宿舍的事情。
不管怎麽說，有人針對蘇宴羽是真事，哪怕暫時搞不清楚原由，賀煊還是希望能通過這種方式保護蘇宴羽。
當然，如果能勸蘇宴羽去做個心理疏導就更好了。
蘇宴羽哪想到賀煊考慮得這麽遠，見賀煊從搭載教官的小型星艦上下來，上前幾步就準備跟賀煊打個招呼。
然而賀煊根本不等蘇宴羽走過來，自己就大步走了過去，將蘇宴羽攔在一棵大樹下。
“學弟是來找我的？”賀煊眼中閃過淡淡的笑意，整個人一下放松了許多，“謝謝。”
蘇宴羽被謝得莫名其妙，不過賀煊不是第一次這麽做了，他已經有些習慣，再加上找賀煊有正事，他幹脆直接略過賀煊的話，和賀煊說起宋毅辰身上可能的問題。
因為證據不足，他說得比較含糊，只提了提藥劑方面的事情。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賀煊在聽到他的話後，眼神一下就陰沈許多。
“對不起，我沒能早些發現你的處境不對。”賀煊握住蘇宴羽的手腕，努力壓抑著眼中潛藏的暴怒，盡量溫柔地說，“剛才宋毅辰交代了不少東西。”
蘇宴羽眸光一閃，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也沒掙脫賀煊的手。
賀煊抿抿唇，耳根有些發紅，努力保持著語速適中，將詢問中發現的事情一一道來，末了又說蘇雨澤可能有些問題。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深入調查一下你的家人。”他語中充滿抱歉，“我沒有懷疑你，只是事情湊在一起，實在是太巧合了。”
弗雷德家裏和宋毅辰家裏明顯有聯系，蘇雨澤家裏可能也牽扯其中。
蘇宴羽父母都是普通人，突然摻和進這種層次的爭鬥，賀煊作為一個從小就在繼承人選拔中摸爬滾打的老手，當然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不對。
再聯想到以前的懷疑，就算蘇宴羽拒絕他，他肯定也會偷偷調查。
他不能任由蘇宴羽處在危險之中，也不能看著蘇宴羽被懷疑。
不過蘇宴羽並不想拒絕他。
“謝謝學長。”即使蘇宴羽明白原因比較覆雜，他依然真誠感謝賀煊，“如果學長相信我，可以試著從黑市分化藥劑和天賦凝滯藥劑方面查查看，或許會有不同的結果。”
賀煊楞了下，臉色驟然陰沈下來：“是你……你父母，給你使用過天賦凝滯藥劑？！那你的異能？”
蘇宴羽不慌不忙，輕笑一聲說：“服用天賦凝滯藥劑的異能者再服用分化藥劑，九成九可能死亡，但還有百分之一的幾率重新激活異能。”
歷史上不是沒有這樣的異能者，頂級異能者中也有相當一部分是這麽個情況。
蘇宴羽查過資料，並不擔心被拆穿。
然而賀煊聽到這個回答，身上卻一陣陣發寒。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的恩人、他的心上人，到底吃了多少苦？！
握緊拳頭，賀煊在心裏發誓，他絕不會放過傷害蘇宴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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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言5000。
2333貧道感覺貧道的強迫癥在脫敏！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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