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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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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杳一個人在廚房搗鼓了將近兩個小時,才終於端著一盤餃子和兩碗湯圓出來。

看得出是生手,一個餃子一個樣,有幾個湯圓的餡兒都煮了出來,讓人想起小朋友手工課的作品。

靳川發現,小姑娘把煮漏餡兒的幾乎都盛到了她自己的碗裏。

“小蘿蔔頭,你那碗湯圓的顏色好看,可以和我換嗎?”他說著就伸手要去拿。

鐘杳卻頗為激動地將其護住:“不行!”

她對上他的目光,立刻移開眼,似乎有點不敢直視他:“我喜歡‘露餡兒’的大湯圓,我是故意煮成這樣的。”

靳川以為小孩只是臉皮薄,不願意被他看到失敗的作品,也就又隨她去了。

“行。”他起身端起餃子往客廳走,“春晚馬上開始了,今天可以不講規矩,我們到客廳茶幾去吃。”

“好哦。”小姑娘捧著湯圓克制走在身後,她輕快的腳步卻暴露心中雀躍。

電視裏三個帥氣的哥哥正在演唱,聽說他們人氣超高,孫十五和賀伶俐最近每天都在為他們尖叫。

但鐘杳卻無心去看,她頻頻盯向靳川,好像期盼著什麽。

靳川當然認為,小姑娘是在等自己誇她的手藝。

他吸一口氣,做好了心裏準備,先去嘗一口餃子。卻沒想到,雖然賣相差了點,但味道竟意外的不錯。肯定比不上專業餃子店的,但比某些渾水摸魚的外賣店好吃多了。

“可以啊,”靳川揚眉,毫不吝惜誇讚,“看不出我家小蘿蔔頭這麽厲害。”

鐘杳驕傲的笑:“那當然,我媽媽包的餃子最好吃了,我是跟她學的,就也不賴。”

她頓了頓,好像終於忍不住了,催促他:“那你要再嘗一口湯圓嗎?”

靳川又端起湯圓碗。

白白胖胖的團子入口,軟糯香甜,也不知道小小少女是怎麽辦到的。

他正要再誇,突然牙齒一咯,像是咬到了什麽硬東西。

靳川以為是小孩粗心包錯了什麽東西進去,不動聲色抽一張紙,打算吐出來假裝不知道算了。

卻沒想到,鐘杳眼睛一亮,放下碗筷突然問他:“你吃到了對不對?”

嗯?

看起來倒像是故意的?

靳川用紙巾柔柔,展開,然後他發現那東西是一枚硬幣。

這時,小姑娘臉上的笑更天真了幾分。

她告訴他:“在湯圓裏選幾個包硬幣是我們雲水鎮的習俗,吃到硬幣湯圓的人會很幸運,新的一年所有願望都會實現。”

靳川看看小孩,又看看掌心紙上的硬幣,忽然無比慶幸做了對的決定。

他放下硬幣,問小姑娘:“你包了幾顆硬幣?”

鐘杳比了個二:“兩個。”

頓了頓,她補充:“我覺得另一個肯定在我碗裏,我是個幸運的女生。”

看來,湯圓煮漏餡兒的答案找到了。

這一刻,靳川開始理解那位女兒奴朋友了。

他側身從沙發裏拿出個紅包遞給小姑娘:“幸運的小蘿蔔頭,新年快樂。”

靳川給鐘杳打過好好多次錢,前前後後加起來已經差不多六位數了,但此時此刻,卻才是她最開心的一次。

雖然從前媽媽都是將壓歲錢放在她枕頭下,說這樣才會平安喜樂,可鐘杳覺得靳川這樣也不錯。

她彎著眼睛接過來:“謝謝你,新年快樂。”

這晚,一大一小兩個人終於沒有再吃完飯就躲進房間,他們默契地留在了客廳看春晚。

靳川手機關了聲音,卻依舊震動不斷。

鐘杳一邊回覆朋友的新年祝福,一邊歪頭問他:“你不回覆朋友的信息嗎?”

靳川看手機一眼,說:“等你長大了你就會知道,有些消息不用回覆。”

鐘杳卻嚴肅糾正他:“可是這樣很不禮貌。”

靳川不知道該怎麽和她解釋群發短信的事,沈吟片刻,幹脆把手機拿了起來。

“是不禮貌,你別學我。”說完他破天荒的翻起群發祝福短信。

翻著翻著,他就看見了佘芮發來的消息。

【怎麽回事,詹導剛和我說你拒演了?這個角色你都等多少年了,就這樣拒絕了?】

【靳川,你知不知道會錯過什麽?】

作為經紀人和老朋友,佘芮當然也知道靳川的執念,所以她完全無法理解他的決定。

其實以他的性格,這部戲根本不必猶豫就該接。

畢竟,未來還長,他總不能因為小姑娘就永遠不拍戲了。

靳川也猜到她會是怎樣的反應,本打算過完新年再告訴她,沒想到詹導立刻就找了佘芮。

他也並非草率拒絕,正因未來還長,他認為也沒必要一定要選這個節骨眼進組。

將小姑娘接過來的這幾個月,靳川每個月都在跑通告,在家時間屈指可數。

小孩來北京的第一個新年,他總得多顧著點。

這夜的寧靜忽然就被打破。

靳川微微嘆氣,起身對小姑娘說:“我上樓打個電話,等會再下來。”

鐘杳點點頭,沒有多想。

但沒想到,靳川的這個電話打得有點兒久,久到鐘杳被電視上的戲劇表演給放倒睡著都還沒下來。

直到手機鬧鐘突兀響起,她迷迷糊糊睜眼,發現靳川正拿起她的手機。

或許是因手機是媽媽買給她的,或許是手機裏現在藏住了太多的小秘密。

鐘杳一個鯉魚打挺,本能地將手機搶了過來。

她感覺到自己的反應可能有點過度,尷尬地說:“不可以隨便拿別人的手機。”

靳川微怔,解釋:“我只是想關掉鬧鐘,放心,我尊重小朋友的隱私。”

他頓了頓又道:“小蘿蔔頭,你想不想換新手機?”

怕小姑娘難為情,他補充:“我最近接了個手機代言,免費送。”

他不是個細心的人。

鐘杳過來好幾個月了,他剛才拿起她的手機才發現,她的手機款式已經很舊了。

他認為,沒有小姑娘不想要新款的好看的手機。

卻見鐘杳搖搖頭:“不用換,這個手機是媽媽買給我的,我很喜歡。”

靳川怔忪。

他突然有種感覺,小姑娘住過來一個季度了,但他好像也沒有完全了解她。

他嗯一聲,然後轉移了話題:“怎麽定這麽晚的鬧鐘。”

話剛落音,就見小姑娘眼睛一亮,看著電視機上說:“看,是祁叔叔和祁昱!”

靳川擡眼看向屏幕上穿紅皮衣的小少年,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他揚了揚唇,並不戳破小孩的心思。

這是祁天王父子時隔四年再度同臺,聽說他家這小霸王10歲之後叛逆抵觸同臺,也不知今年是怎麽說服的那小子。

父子倆皆是一身紅衣,合作改創了一首《春晚disco》。舞曲融入搖滾元素,晚會尾聲將近,他們的演唱硬生生將全國人民喚醒,令人忍不住抖肩跟唱。

鐘杳看得目不轉睛,連她自己都沒發現,中間幾度翹了唇。

直到對上靳川探究的目光,她才忽然斂起笑意,欲蓋彌彰解釋:“我沒有要定鬧鐘看這個節目,就,就是想守歲。”

靳川忍著笑,並不揭穿她。

他指向電視機說,“還有三個節目就唱《難忘今宵》了,堅持。”

或許是剛才睡了一覺,或許是祁家父子的節目太振奮人心,事實上,鐘杳現在一點也不困了。

但她也已經無心看節目,時不時歪頭看向落地窗外。

零點的鐘聲敲響,《難忘今宵》十年如一日的響起,鐘杳卻有點失落的問:“北京的零點不放煙火和鞭炮嗎?”

靳川同她解釋:“北京霧霾重,政府為了環保禁止煙火鞭炮,你很想放?”

鐘杳誠實的點頭:“有一點吧。”

靳川起身,揉揉她腦袋說:“那明天回家看你媽媽,然後再和你的小朋友一起放。”

鐘杳楞呆呆點頭。

靳川起身,抄手對她笑:“新年快樂,新的一年小蘿蔔頭也要茁壯成長。”

然後他指指沙發上震動的手機道:“可能是你的小夥伴來電了,快去接完電話睡覺。”

鐘杳這才發現,好像有人給她彈視頻。

“嗯!也祝你新年快樂,明天見。”她丟下這句話,抄著手機匆匆跑回了房間。

不看不知道,她為了等煙火居然把所有人的消息都錯過了。

十五和六姨的來電,賀伶俐、潘達和倪子墨的零點信息,還有宋拾發起的多人視頻邀請,她通通都錯過了。

鐘杳感到很抱歉,一一給他們回電道歉和送祝福。

最後,她卡在了祁昱這關。

少年那麽晚才表演完,現在應該還在春晚後臺吧?她有點不敢給他打電話,好像太過於鄭重其事了點。

可她剛才給宋拾和唐一鳴都打了,不給他打好像也很奇怪吧?

正糾結猶豫,祁昱卻主動打過來了,而且是打的視頻!

鐘杳一驚,差點失誤掛掉。

視頻來得突然,她來不及思考太多,立刻跑去鏡子前照了照,然後才接通。

“新年快樂。”

“嗨皮,牛伊爾!”

“杳杳新年快樂!”

三道聲音齊齊傳來,鐘杳才恍覺,少年打來的其實是多人視頻。

她楞了楞,才微笑著對大家說:“謝謝你們,也祝大家新年快樂。”

“杳杳,你剛才怎麽沒接視頻,是和十五在打電話嗎?”宋拾感嘆,“我就知道我們杳杳人氣超高!”

唐一鳴賤賤地說:“你以為都跟你似的,只有我惦記啊?”

新年第一天,兩個冤家就拉開了吵吵鬧鬧的帷幕。

而鐘杳恍若未聞,她定定看著視頻左上角,仍舊穿著紅皮衣的少年。

他臉上的妝都還沒卸,五官顯得更立體好看,他的背後似乎也不是擁擠的春晚後臺,有點暗,很安靜。

少女看得入神,祁昱眉毛一挑,調侃似的說:“唐一鳴宋拾,你倆幾十萬CP粉都等著發過年糖,在這吵不如開個直播吵,吵完過年紅包也有了。”

鐘杳微微笑,以為兩人要聯手懟祁昱,沒想到——

唐一鳴居然像在認真思考,甚至點了點頭:“昱哥,我認為你說得很有道理。鐘杳期末飛升後又留我做最後一名,氣得我媽今年壓歲錢直接砍半了。石頭,是時候為你CP做點事了哈!”

“滾去夢裏想美事兒吧!”宋拾瞪他一眼,啪一下掐掉視頻。

唐一鳴“哎”一聲,緊隨其後掐掉。

兩人退場得過分突然,以至於鐘杳見屏幕上突然只剩祁昱一人,竟有點措手不及。

少年少女隔著屏幕面面相覷。

鐘杳問:“祁昱,你還在春晚現場嗎?”

“你不知道嗎?”祁昱反問她。

鐘杳:“嗯?”

祁昱:“春晚現場離我家20分鐘車程。”

原來他已經回家,離她這樣近了。

鐘杳抿抿唇,藏住自己的開心,然後對他說:“祁昱,你和你爸爸今天的節目很好看,我和靳川一起看了。”

少女很自然地說他和他爸爸,卻始終直呼靳川的名字。

祁昱默了默,突然問她:“鐘杳,那你想過將來和靳川一起同臺嗎?”

鐘杳霎時被他問住。

她連公開和靳川的關系都不敢想,又何曾想過和靳川同臺演出呢?

她忽然有點失落,有點迷茫。

但大年初一,鐘杳不希望把壞情緒傳染給祁昱。

她搖搖頭:“沒有,我這樣的……”頓了頓,她將“私生子”三個字咽了回去,轉而說,“我將來應該不會做明星吧?”

她這麽平凡普通,站在舞臺上應該也沒有辦法放光。

祁昱意識到自己可能失言了,說了讓女孩不高興的話。

他暗自懊惱,聲調忽然輕下來:“鐘杳,你這樣特別的女生,將來想做什麽都可以。”

他說她是“特別”的。

鐘杳那點不開心的小情緒霎時被吹散,她認真的反問:“真的嗎?”

“嗯。”少年輕聲應,頓了頓又對她說,“鐘杳,新年快樂,新的一年祝你開心。”

鐘杳眼睫微微顫,擡眸去看屏幕上的祁昱,發現對方也正看著她。

雖然他們並沒在一起,但這刻,她卻感覺少年就陪在自己身邊。

她克制著翹了翹唇,回答他:“我們剛才已經互相道過祝福了,但,祁昱,還是祝你也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新的起點,擁有快樂,便是少年人彼此間最純摯的祝福。

——

鐘杳嘗試在北京度過的第一個新年,她特別喜歡。

雖然沒有媽媽和六姨她們的陪伴,但她同樣感受到了大家對自己的愛,她好像開始明白六姨那些勸慰的道理。

初一這天,鐘杳帶著新年禮物,跟靳川一起回雲水鎮給媽媽掃墓。

再站到墓碑前,靳川這回沒有戴口罩了。

鐘杳跪著磕頭時,他就靜靜看著墓碑的相片。

他也不知道能說點什麽,最後只在離開時,伸手抹了抹墓碑上的灰塵。

鐘杳明顯的感覺到,靳川今天好像不太開心,整個人看起來比媽媽下葬那天要消沈。

她這時,以為靳川其實也是有良心的,她覺得,他可能終於開始為媽媽的離開而難過了。

但漸漸地——

鐘杳發現事情並非如此簡單,她感覺到靳川不太對勁。

其實男人也沒表現出不高興,一如既往地不怎麽說話,偶爾調侃她幾句。

但鐘杳細心地發現:他們回到北京後,靳川都一周沒出過門了!

明明,他以前工作都很忙的,就連祁昱也在新年的這些天,都在天南海北地飛去趕通告。

鐘杳這才想起,似乎從初一那天開始,靳川看起來就一直不太開心。

為此,她還特意推掉了與賀伶俐他們的游樂園之約。

終於,鐘杳在元宵節來臨這天忍不住了。

她敲開書房的門,發現靳川就靠坐在窗臺上,卻什麽都沒有做。

“我可以進來嗎?”她問。

靳川頷首問她:“什麽事?”

鐘杳走到他面前,學著他雙十一那晚說:“可以聊會天嗎?”

靳川偏頭看他,“想聊點什麽?”

她看著他靜默一瞬,直白問:“靳川,你是不是不開心?”

靳川微怔。

他沒承認也沒否認:“為什麽這麽問?”

鐘杳端了個小凳子坐到他身邊:“你最近都沒怎麽出門。”

靳川:“就因為這個?”

小姑娘沈吟片刻,又說:“還不出房間,總發呆,也不笑了。”

頓了頓,她勸慰他:“你要出去找朋友玩一玩嗎?今天是元宵節,你如果不開心,可以出去和朋友過新年。”

靳川無聲揚了揚唇。

自從拒絕那個劇本後,他的情緒的確是有點不對勁,但嚴格來說也不是不開心,就是對什麽都有點提不起興趣。

成年人的世界,哪有什麽一帆風順。

但小姑娘現在還太小了,靳川不認為她能理解這些。

他岔開話題:“我沒有不開心。你今天想出去和小夥伴過元宵節嗎,我同意你去。”

鐘杳就明白,靳川大概不會告訴自己了。

她想了想,決定不要徒勞刨根問底。

“不出去。”她說,“我朋友說北方管湯圓叫元宵,那我今晚又包湯圓可以嗎?”

靳川點頭:“好。”

鐘杳神色覆雜地看他一眼,主動結束了這次聊天。

但她轉頭就回房間給佘芮打了電話。

“鐘杳?”佘芮接到小姑娘電話時些微驚訝,“有什麽事嗎?”

“佘芮阿姨,”鐘杳直接問,“靳川最近好像不太高興,可我問他,他什麽也不說,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她試探著問:“他被網友罵了嗎?還是因為別的事?”

小姑娘的舉動似乎每次都能讓佘芮驚訝。

她這樣敏感聽話,佘芮其實很多時候,都能理解靳川的選擇。

很多時候,鐘杳這個小孩敏感懂事得都會讓人忘了她才十四歲。

所以,佘芮默了默,委婉地將真相告知她:“鐘杳,靳川的夢想近在眼前,但他決定為了你先留下來。”

鐘杳多聰明。

她想,為了自己留下來,應該就是舍棄了工作吧?

“他是要去拍戲了嗎?”鐘杳問。

她聽十五和賀伶俐說過,演員拍戲很辛苦,會去劇組呆好幾個月,甚至半年的都有。

佘芮突然有點說不出話。

好半晌,她才問:“鐘杳,你是不是在網上看見了些什麽?”

原來網上有麽?

鐘杳其實不知道,但她認為喜歡靳川的十五應該知道。

她對佘芮說了謊,謊稱自己確實看見了一些新聞,然後她便迅速掛掉又轉而撥打孫十五的電話。

從孫十五那裏,鐘杳得知靳川似乎推掉了一個很厲害的導演的電影劇本,十五還告訴她,其實有很多人期待靳川能演出。

所以,靳川是為了她放棄了這部電影嗎?

少女靠著窗戶若有所思,她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麽。

當晚,父女倆在客廳吃元宵,看元宵喜樂會的時候,靳川又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鐘杳見狀,終於下定了決心。

“靳川,”她扯了扯男人的衣袖,“我有事要和你說。”

“嗯?”靳川仍有些散漫。

就見小姑娘深吸一口氣,然後道:“我知道你拒演電影的事了。”

靳川先是微怔,旋即蹙眉:“是佘芮告訴你的?”

“不是不是。”鐘杳趕緊搖頭,“是我看見了網上的新聞。你最近就是因為這個不開心嗎?”

靳川竟有些被問住。

似乎怎樣回答,都不太對勁。答是,容易讓小孩背上,自己讓家長放棄東西的負疚感;答不是,似乎又顯得有點兒假。

而他不說話,鐘杳就當他默認了。

於是,她認真的對他講:“你不要這樣,每個人的夢想都應該被尊敬。”

靳川面色一怔,定定看向小姑娘。

小孩朝他微微笑:“我媽媽從前也在北京念書,但她好像為了我放棄了自己的夢想,你就不要再這樣了,這樣我也會不開心。”

她說:“靳川,你去拍戲吧。正月十五還沒有過去,這就是我今年的新年願望。”

靳川胸中突然湧出密密麻麻陌生的情緒,像是那種觸人心弦的劇本過度入戲。

他嘴唇微啟,想要說點什麽,面對小姑娘純真懂事的臉,卻又好像什麽都說不出來。

“但是——”

這時,鐘杳又補充,“我不是一個勇敢的女孩子,如果一個人在家那麽久,可能還是會有點害怕,所以,”她笑了笑,看起來很平靜,“下個學期就讓我住校吧!”

剎那間,仿佛時光交錯。

靳川想起記憶中,有一個神態與小孩幾乎一模一樣的姑娘,笑著對他說:“靳川,去娛樂圈闖吧,我就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胸中情緒愈發翻湧,將那連日的遺憾陰霾沖散。

靳川突然低低一笑,伸手揉小姑娘腦袋。

他說:“杳杳,謝謝你啊,我會重新考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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