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兩個人有說有笑地從屋裏走出來，見到我們微笑著道“你回來了。”

“不好意思回來晚了，”呂飛走過去摟著其中一個女子介紹道：“我女朋友曾柔，她妹妹曾曼。”說完又指著我道，“這是我同學高憶風，特意喊他過來陪你們聊天。”

“我就是個專業陪聊的，而且還免費還望各位賞臉，”我開玩笑道。

曾柔害羞地低下頭掐著呂飛的手臂道：“不許胡說八道，我妹妹還未成年。”

曾曼心領神會地道：“我都懂，你們完完全全可以當我不存在。”

“現在的小孩機靈的很，什麽事情一點就通，”呂飛附和道。

阿姨一個人在廚房忙得滿頭大汗，我走過去自告奮勇地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我一個人忙得過來，馬上可以開飯，”阿姨笑得合不攏嘴，手握飯鏟看著我道，“一年不見比以前更帥氣了。”

我彎下腰抿嘴笑道：“謝謝阿姨誇獎。”

呂飛不耐煩地喊道：“趕緊過來，哪都有你的事情。”

我們兩兩相望對面而坐，呂飛從櫃子裏面拿出一瓶酒問：“中午再來一杯？”

我搖搖頭拒絕道：“算了，酒不是什麽好東西。”免得不勝酒力在美女面前丟人現眼。

呂飛這回倒顯得通情達理，沒有繼續尋我開心，“快點開飯，我早就餓了。”

阿姨把香噴噴的爆炒腰花端上來，伸手用筷子輕輕地打在呂飛的手背上，笑著說：“你看我這個兒子一點禮貌都不懂，成天就知道指揮這指揮那。”

曾柔在一旁說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何況這裏沒有外人。”

我撲哧笑出聲來，這才相識幾天就把自己當成這家的主人，看來有戲。

阿姨對曾柔這個兒媳婦相對滿意，夾塊排骨給她訴苦道：“你是不知道這小子以前一天到晚地惹是生非，以後幫阿姨多照看點，他要是不聽話你回來告訴我，我幫你揍他。”

呂飛一邊吞咽一邊抗議道：“我什麽時候惹是生非，你盡瞎說。”

阿姨指著呂飛的嘴道：“瞧你那吃相，吃幹凈再說話。”

呂飛故意張著血盆大口，甚是有趣，看得我們一席人哄堂大笑。

我笑著問：“叔叔怎麽不在家吃飯？”

阿姨擡起頭道：“最近他單位比較忙，提起這事我差點忘記叔叔還特意讓我跟你們說聲對不起。”

“您太客氣了，”曾柔笑著說，“當然工作重要，你說是不是？”說完目不轉睛地註視著呂飛。

“你不要光顧著看我，多吃點菜。”呂飛連續夾了好幾塊魚肉放到曾柔碗中，堆積如山。

我補充道：“以前上學那會跟在他身後的女生可以圍繞學校一圈有餘。”

曾柔驚訝地問：“真的假的，吃完飯你好好說說他以前的事情。”

我笑道：“可以，只怕說起他的那些風流韻事三天三夜都講不完。”

“姐夫這麽厲害？”曾曼脫口而出，一臉崇拜的表情，姐夫這兩個字聽得我們一群人哈哈大笑。

她害羞地低下頭，不在言語。

吃完飯我們四個人坐在客廳聊著以前發生的事情，曾柔不停地追問：“阿飛到底交往過幾個女生。”

沒有征得呂飛同意我不敢隨口亂說，“追他的人倒不少，只是他一個都看不上，眼光太高。”

“你怎麽會看上我姐姐？”曾曼問得直接，我們聽後面面相覷，同時也在期待他的答案。

呂飛故作鎮靜地說：“緣分如此。”

“小孩子不懂事，”曾柔撈著耳朵略顯尷尬地道，“你別介意。”

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相親的終極目標就是結婚。感情在這場婚姻中顯得可有可無，只要彼此不厭惡就可以喜結連理。一輩子跟誰過不是過，人生又不是演電影，現實生活中為了愛情哭得死去活來的橋段少之又少。

從呂飛家裏出來的時候，外面下起瓢潑大雨，我站在樓下猶豫很久，火速地跑到附近的公交站臺避雨。

剛剛站穩腳步隱約地聽到嘈雜的人群中有人在喊我，我四下轉身尋找，只能聽到雨水落到地面發出的撞擊聲。

直到她越過擁擠的人群走過來拍著我的肩膀，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竟然偶遇到陳巧蓉，自從高考結束後未曾見過面，今日一見不同凡響。

她笑瞇瞇挺胸問道：“不記得我？”

我仔細地打量著她豐腴的身材道：“你的變化真大，差一點認不出來。”

陳巧蓉疑惑的睜著大眼睛問：“真的？”

我像只靦腆的小綿羊點點頭說：“在你面前我怎敢說假話，不過前幾日我才見到陳皓，聽說你們分手了。”

“畢業之後我們就失去聯系。”陳巧蓉伸出雙手，接住從天而降的雨滴，異常平靜地說，“那個時候的我們，那個時候的愛情現在看來太可笑。”

“至少那個時候的我們對待感情很純潔，人不應該嘲笑年輕的自己，畢竟那也是我們人生的一部分。”

“像你這麽用情至深的人當今社會寥寥無幾。”公交車一輛接一輛地駛進站臺，陳巧蓉甩著頭發笑道，“車來了，我先走了。”

“好的。”我笑著和她說再見。

她冒著雨擠上公交車坐到窗邊的椅子上，揮手和我道別。

回到家的時候全身上下都濕透了，媽媽正在準備晚飯，“出去的時候怎麽不帶傘？馬上就要開學生病了如何是好。”

我用毛巾擦去臉上的雨水道：“出去的時候還晴空萬裏，鬼知道這是什麽天氣，說變臉就變臉。”

“趕緊上樓換身衣服下來吃飯，”看著媽媽辛苦的樣子，我的心裏很不是滋味，何時我才能長大成人養家糊口，讓他們安享晚年。

我默默地走上樓，朝樓下喊道：“晚飯不用等我。”

原本以為從新開始的起點卻又變成結束的終點，人生兜兜轉轉一圈下來始終還在原地。

我脫掉衣服把頭蒙在被窩呼呼入睡，腦海裏不停地浮現阿禾的身影，攪得我心煩意亂。

我情不自禁地打開手機，藍光照得我睜不開眼睛，我在期待阿禾的回心轉意，更是我的回心轉意。人一旦有了希望，不管它會不會實現，都有種向前沖的勇氣，而我也不例外。

夜空中的雨點不停地在跳舞，它們不知疲憊地做著亙古不變的動作，寫字臺上媽媽端來的飯菜一點都沒少。

我傻傻地笑著，感覺心裏輕松許多，光著腳來到窗前，打開窗戶，任雨水順著風吹進來，呼吸著夾著雨腥味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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