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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神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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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常安見眾人都看不出“免死鐵牌”上有何紕漏,最終挺胸負手說道:“既然這是太祖皇帝有好生之德,那麽本官便對你既往不咎。”

鄉長一聽這話,當真是要喜極而泣,連陳阿三死裏逃生也是懵呆了。

“但是!”紀常安拉長語調又說道:“就如王公公所說的,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鄉長和陳阿三前一刻還在為劫後餘生驚喜,後一刻又把心吊回嗓子眼裏。

這時就聽紀常安又說道:“我要知會你們縣令,請你在縣衙大牢中待一段日子。直到本官回到京城前,你都給我老實點!”

老鄉長長舒了口氣。原先還擔心要讓陳阿三斷手斷腳,原來只不過是拘役一段日子。

這條命總算是撿回來了。而且聽這大老爺口氣,也不是要關陳阿三一輩子,只要等到大老爺回京就能給放出來。

老鄉長點頭說道:“要的!要的!這混小子就是欠教訓,該給他漲漲記性了!”

說罷他又用老腿踢了陳阿三一腳,臉上卻已經帶了克制不住的笑容。

這樣一來,也可以算得上是皆大歡喜。

可正在眾人以為事情就該這麽了結的時候,王公公又發聲說道:“慢著!”

老鄉長苦著臉回頭去看王公公,點頭哈腰道:“公公還有吩咐?”

他已經看出來,這位王公公不是省油的燈,幾次三番刁難都是出自他的口中。

王公公說道:“這免死鐵牌到底是真是假還沒個準話,怎麽就能把人放了?”

老鄉長苦求道:“公公,這可絕對是真的,假不了!假不了!太祖皇帝賜這鐵牌的時候,小老兒是親眼在旁看著的!”

紀常安也反問道:“不知王公公打算怎樣驗看真假?”

這裏不過是鄉野地方,就算要翻查文案也必須回京才能做到。

王公公沈吟著說道:“據咱家所知,當年太祖皇帝確實賜過免死鐵牌……只是據說這鐵牌是玄鐵打造,普通兵刃傷不了它。要知真假,只要砍上一刀就知道了。”

這話一出,在旁沈默了良久的方中錦註意到老鄉長的雙瞳不由自主地一縮,這是人在害怕時最真實的表現。

而本來面無表情的陳阿三也是面皮一抖。

王公公命令既出,便有小旗應聲舉起佩刀朝著擱在地上的鐵牌一刀砍去。

果然就聽“叮”地一聲響,那鐵牌仍舊紋絲不動,而小旗的虎口卻是震得發麻。

老鄉長暗暗長出了口氣,額頭上已經沁出一層薄汗來,道:“公公您看,這鐵牌絕對不是假的!”

王公公狐疑地上下打量老鄉長兩眼,又低下頭細細去看地上的鐵牌。

剛才那小旗一刀砍去勢大力沈,撞擊聲如此響亮絕對不假。

而鐵牌上果然除了一道幾不可見的細痕外在沒別的破損了。

其實怪不得王公公這樣疑神疑鬼,實在是老鄉長和陳阿三都太不會騙人了。

做慣了人精的王公公總覺得這其中有些蹊蹺,便是不依不饒地追問。

他不理睬老鄉長的問題,擡頭對方中錦道:“不知道以方大俠的本事,可能將那鐵旗桿斬斷?”

方中錦一聽他的話,便知道王公公打的什麽主意。

他也不答話,隨手揮劍就對空地上的鐵旗桿揮去。

這一去如有風勢割在眾人臉上,既沒有見到火星,也沒聽到什麽碰撞聲。

方中錦落雷重劍揮過,那鐵旗桿如刀削豆腐一般攔腰而斷。

就見下半截旗桿仍舊筆直地插在泥土中,像是從未受過大力一般。

而上半截旗桿轟然砸在地面上,帶起不少塵土。

幾個錦衣衛看到這翻模樣,實在忍不住轟然叫好起來。

只有老鄉長看著大汗直流,心驚這世上竟然會有這樣的寶劍!

而王公公也是咽了一口口水道,那你能削斷這塊鐵牌嗎,說著向腳前的鐵牌指了一指。

方中錦二話不說,對著王公公的面門又是一劍揮去!

王公公哪裏想到事情會這樣突然,他只覺身上汗毛倒豎,一顆心似要炸裂一般。

方中錦的劍風帶地王公公衣袂飄動,氣息一窒。但下一刻,那重劍的尖峰竟然是砸在鐵牌上。

王公公吐了一口氣,才覺身上並沒受什麽傷。

他低頭去看地上鐵牌,就見方中錦的重劍帶著這麽大的聲勢直砍上去,而那鐵牌除了發出一聲脆響外,卻只在邊上掉出一小塊碎片,整個鐵牌還是完整地連在一起,不像那鐵欄桿一樣削成兩段。

王公公慢慢站直了身子,如今已經在沒有什麽可說的。

方中錦一模一樣的兩劍,一劍能讓鐵旗桿無聲自斷,另一劍同樣勢大風猛,卻不能切斷這塊鐵牌。

那麽除了這鐵牌正是玄鐵打造的,在沒有別的可能了。

老鄉長不可思議的看著地上鐵牌,但是這番驚異之情一出現就被自己安奈下去。

他快步走上前去抱住鐵牌,連聲說道:“公公試過了,這鐵牌是如假包換的禦賜之物!小老兒絕不會說假話!還請公公容情,擾了陳家阿三那個蠢貨吧!”

王公公臉上冷淡,只說了一句:“全憑紀小大人做主。”

說罷他便頭也不回地去自己屋中了。

如果鐵牌驗過確實是太祖皇帝禦賜之物,那麽他一個公公硬要跳出來反對,說不定日後還要被禦史參上一本。

紀常安似笑非笑的看著老鄉長與陳家阿三,最後說道:“你們的處置,本官先前已經說過了。還是照此發落。”

說罷他拍拍方中錦的肩頭,也回屋中休息了。

剩下的錦衣衛們得了上官吩咐,便麻利地帶著五花大綁的陳阿三朝縣衙拖去。

只剩下老鄉長癡癡地待在原地,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懷中的那枚免死鐵牌,確實只有一道細刀痕,和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缺口。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老鄉長實在不敢多想。

他擡頭一看,連先前那位“劍仙”大老爺也不見了,空地上只剩下自己一個。

火把上的火苗跳躍著,像是不切實際的夢。

只剩下夜風刮過,背心上的薄棉襖都已經濕透了。

老鄉長渾身一哆嗦,不敢多留,匆匆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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