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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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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富江輾轉反側,心中的疑團就像是毛線球一樣越滾越大,越來越離譜的猜測讓她心慌。

在這寂靜的黑暗中,她的思維卻愈來愈清晰起來。她將在日本發生的種種騷擾和如今在美國升級的這些犯罪事件相聯系。一個人平均每天幾乎要被三個男人尾隨的可能性有多大?一個人在一個月內碰到多個連環殺手的概率是多少?

偶爾坐地鐵還能夠碰到恐怖襲擊,並且所有死亡的人都和她或多或少有著聯系。

即使富江不擅長分析,也能夠清楚知曉這發生在她身邊的一切都透露著不正常。

過去,她不是沒有猜想過,只是,狹隘的眼界讓她沒有考慮過那種問題,她一直以為癥結出現在別人的身上,但卻不曾想,原因產生的可能竟然是因為她自己。

獨特的自己?

呵,這真是諷刺,富江想著不由笑了出來。

她的眼角泛起了苦澀的酸意,這算是什麽?她算是什麽?越想,富江的心情就越是沈重,要將錯歸咎在別人身上很容易,這是退縮懦弱的人性的本能,而要追根溯源或是探究自己最終發現這一切的起因可能本身就源於自己時,這種來自心裏上的沈重和負擔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窗外響起了獵獵的風聲,樹枝傾倒拍打著窗戶,這讓陷入自我困境的富江突然清醒了過來。

掀開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富江穿上病鞋慢慢走到了窗戶邊。

打開窗戶遙望遠處漆黑一片的夜色,在這深遠和寂靜中,她浮躁的心慢慢得到了平靜。

庸人自擾之。

也許,這些天連續發生的事讓她的神經太緊繃了,以至於因為別人的幾句話開始思維發散止不住的亂想。

就算自己真的像是她想象中般可笑的是個異類,那也得等到證實之後再去傷感或接受,現在,與其這樣給自己設置心裏障礙浪費時間,還不如好好思考接下來的對策。

終於想通了的富江將剛才的那些問題暫時拋在了腦後,反正等到這部電影拍攝之後自己會離開這裏一段時間,這那期間再好好探究自己身體的異常。

在沒碰到右一之前她其實已經有了再次離開這裏的打算,在碰到右一和遭遇到了這些事情後,這種想法更加堅定了。她倒不是要逃避的離開,而是為了尋找一個可以解決她目前困境的方法。

她不想倚靠右一,也不想麻煩瑞德。這是她自己的路,她必須獨自完成。

又在窗前站了一會,夜裏的冷風讓她頭腦清晰起來,再將之後的事情都打算好了以後,她才闔上了窗戶。

當然,在關窗之前,她沒有忘記將那一小節貼在窗戶玻璃上的樹枝移開。

而就在她身體向前傾斜、伸手撥動樹枝時,她的視線裏躥進了一個黑色的陰影。

那貼在樹蔭和墻壁之間的暗影被月光拉得很長,富江的手輕微顫動了一下後迅速恢覆了神智。

她自然的將視線移開,然後不動聲色的關上了窗戶。

這次,她沒有忘記將它鎖上。

將窗簾拉上後,富江急忙走到了床邊,拿起放在櫃子裏的包,找到了自己的手機。

“該死!”富江咒罵了一聲後將那只因為沒電而自動關機的手機扔到了床上。

她並不為自己因為看見一個影子而感覺風聲鶴唳而羞愧,這麽多年被跟蹤偷窺的經驗告訴她,剛才的一瞥並非僅僅是個巧合。

而且,她的直覺也告訴她,那並非善類。

富江的身體開始輕微的顫抖起來,那並不是因為恐懼害怕,而是因為黑暗中記憶閃回帶來的熟悉感。

她的創後應激障礙再次發作了,富江的手止不住的顫抖,那種無緣無故的心慌讓她的身體不受思維的控制。

壓抑排山倒海而來,心理的抗拒讓富江開始慌亂。

而就在她不能集中註意力時,一道刻意壓低的腳步聲出現在了病房門口。

‘哢擦’一聲,隨著門把的轉動,那道隔絕著病房與外界的門被推開了。

高度警惕著的富江猶如驚慌的小獸般迅速地動作了起來,她將枕頭塞入了被子裏,然後她握住了那把她一直藏在包夾層裏的折刀,接著在門被推動的剎那快速地鉆入了床底。

她屏住呼吸註視著那雙越走越近的腳,疑惑漸漸在她的心中升起。

來人走到了床邊,富江借著透過窗簾漏進來的幾縷月色模糊地看見了她腳上所穿的東西。

藍白相間,底部很薄。

一一那是這個醫院住院部統一發配的病鞋。

裸露在外的指頭小巧而又圓潤,她甚至看見了上面黑色的指甲油,這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這個醫院的病人。

為什麽她會這樣偷偷摸摸出現在她的病房裏?

女人的動作很輕,幾乎沒有發出多大是聲響。

那悉悉索索不間斷的聲音傳到了富江的耳朵裏,她的眼神一淩。

女人並沒有翻動被子,富江看見她的腳步來回在病床邊徘徊卻不敢走近,現在,她幾乎肯定這個唐突出現的人是在找什麽東西。

在沒有看見女人臉之前,她不能確定自己是否認識她。但有一點她卻能夠肯定,那就是這裏根本沒有任何東西值得人半夜突襲來找。

在坐上地鐵的時候,她身上就帶了那一只紅色的小包,放了點錢和防身的物件。昨天晚上醒來時,意外碰翻了水杯擦拭時才發現那只在襲擊中不知被扔到哪裏的包出現在了病床櫃裏。

當時怎麽就沒有檢查手機有沒有電呢!

想起昨晚的粗心大意富江忍不住掩面哀嚎,當時心中太煩太亂以至於沒有考慮到那麽多,現在,直接導致了讓自己處於這樣被動和危險的局面。很多時候富江都不得不承認,過去發生在自己身上種種窘境和危機,其中存在的一個重要因素就是源於自己的不謹慎。

富江的自責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她就沒有心思再去責怪自己在安全方面的紕漏了。

因為,那個女人已經走到了她的正前方,也就是她之前躲著拿折刀的地方。

她走看見她走近了那個櫃子,然後半蹲在地上將櫃子拉開。

那只紅包在富江鉆入床底時一同帶了進來,櫃子裏已經什麽都沒有了。但女人卻似乎一點也不死心,扒拉著一小個櫃子仔細地找著。

富江小心地從包裏拿出了一個粉餅盒,將它放到床底的縫隙邊緣,借由嵌在上面的一面小化妝鏡偷偷觀察著女人。

由於被拉上了窗簾,此刻病房裏已經黑成一片。

雖然還有些許光亮,但這面化妝鏡裏還是一片模糊。

饒是她視力好,也只能看見黑色的一團,像是墨汁一樣在鏡子裏化開。

沒有辦法,收起了化妝鏡後,富江慢慢調整了自己的位置,她橫側著身子小心地探出了床底。

握著折刀堅硬的把手,她慢慢從另一邊的床沿爬了出來。

她屏住呼吸俯趴在地上,見沒有動靜後又小心繞到了女人的身後,而就在她看清女人動作的剎那,病房的門外再次響起了腳步聲。

風馳電掣的一瞬間,女人轉頭和富江來不及收回的目光對上。

驚訝和慌張同時在兩人的臉上顯現,但一下秒後,兩人便移開了視線同時敏捷而又迅速地躲避了起來。

女人順勢鉆入了床底,而富江,則飛快縮到了正對著門的沙發背後。

門再次被推開了,走廊裏的燈光流了進來,又迅速消散。

這一次,腳步聲明顯比之前要大得多。

富江靠著沙發縮成了一團,從她這個位置,她可以清晰的聽見四面八方的聲音,那鞋跟和地板相觸不斷發出的‘嗒嗒嗒’的響聲仿佛在她的耳邊敲響。

來人先是進了廁所,廁所正在進來的大門右手邊,走兩步就到了。

大約10秒後,她再次聽見了衣料的摩擦聲,那個人從廁所裏出來了。富江捂著劇烈跳動的心臟,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在剛才第一時間選擇躲入廁所。

廁所裏根本沒有遮掩的地方,除了一個坐式馬桶和洗漱臺之外,什麽都沒有,只要看一眼,裏面就一覽無餘。

慶幸的心情沒有維持多久,隨著腳步聲的逐漸逼近,她的心跳聲也愈加強烈和清晰。

但好在那人在走到床邊時就停住了腳步沒再走過來,所以,富江的位置並沒有暴露。

她松開了緊環著自己的雙手,一邊聽著動靜一邊將自己的身子低俯了下來。

微微側頭間,她從沙發的邊緣的延伸處看見了一個寬大的背影。

隨著那人的移動,富江的身體在也移動。

她縮在了沙發的邊緣,等到她的眼角餘光再看不見那人的身影時,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但奇怪的是,她覺得這個人的背影有些眼熟。

很像是之前站在樓下的那個人。

雖然富江沒有看清那個人的樣子,但是那種從空氣裏傳來的危險的氣味卻很相似。

她依舊沒有放松警惕,而她再次小心探頭時,卻看見了另外一個人的動作。

那個躲在床底下的女人發現了富江遺留在床底下的包,她緩慢而又謹慎的翻動著,生怕發出任何一絲響動。

她的舉動並沒有讓富江分神,她的包裏並沒有什麽稀罕的東西,所以下一秒,富江就收回了放在女人身上的註意力。

而就在富江擡頭的瞬間,她看見了一雙泛著寒光的眼眸。

……被發現了!

驚恐在她臉上泛開,心臟劇烈跳動著仿佛要破體而出,富江甚至看見了男人臉上露出的陰狠。

而就在男人將手伸入衣服口袋掏東西的剎那,有人動了。

那個躲在病床下的女人竟然在男人轉身走向富江的瞬間將什麽東西狠狠地紮進了他的腳踝。

“……唔!”男人並沒有痛呼出聲,他將劇痛吞沒,隨後掏出槍對著沖出來的黑影射去。

消音槍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但子彈留下的痕跡卻清晰可見。

男人掀開了床,發現了那鼓鼓的一團其實只是富江放在被子裏的枕頭,再次換了一發子彈後,男人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男人並沒有拔出那插入腳踝的刀,如果在這裏流下任何一滴血都會讓他的身份暴露,所以,他咬牙忍下了劇痛。

他沒有立刻走到沙發處將富江拎出來,再此之前,他還必須解決一個人。

行動已經暴露,他必須在五分鐘之內解決這兩個女人並且找到解毒劑。

窗戶邊傳來了一聲輕微的響動,這讓警惕的男人立刻轉身開槍射擊。而就在他的註意力被吸引過去的剎那,一把閃動著冷光的刀出現在了他的背後。

刀捅入男人腹部的同時,他也將子彈送入了她的身體。

兀然反應過來的男人將槍口對準女人的手臂,三秒後,兩人糾纏在了一起。

富江目瞪口呆的看著這戲劇性變化的一幕,然後心中升起了算計和較量。

她現在手上只有一把刀,如何同時解決這兩個人?如果選擇逃跑,他們是否會一起攻擊她?

在她沖出去跑到門口以她的速度之間大概需要花費7秒左右,在這7秒的時間裏她整個人都暴露在了這兩人不明兇徒的視線裏,那麽,她能快得跑得過子彈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而且,從他們能夠這樣有恃無恐的先後來到她的病房裏並且鬧出了這樣大的動靜也沒有過來人過來查看這一點中可以看出,守在外面的FBI和值班的護士肯定因為什麽原因被拖住或是被放倒了。

她尚不清楚他們出現的原因,但她卻知道這兩個人肯定不懷好意。

富江擦了擦手心冒出的冷汗後,再次握緊了折刀。

跑,不如自救。

他們已快分出勝負,現在,她要做的除了等之外,還有盡可能快地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必須依靠自己的直覺和本能判斷出這兩人最無防備的一刻,然後給予致命一擊。

她,只有一次機會。

兩個闖入的一男一女正鬥得你死我活,當然,同時,他們也沒有忘記防備著屋子裏的另外一個人。

川上富江。

一個膽大得竟敢奪走組織新型病毒解藥的女人!

被卡著喉嚨的女人一腳踹到了男人的腳踝處,刀因為力道穿透了他的骨節,生理的震顫自身體傳來,男人一時不慎被著一道,手中的力道也弱了下來。

女人趁勢掰開了他的手腕,顧不得火辣辣疼痛著的頸部,她一手格擋後飛快地縱身搶奪地上那把在兩人鬥毆間掉落的槍。

男人也註意到了她的舉動,猛然撲了過去,可惜,距離只差那麽一寸,還是被女人先得手了。

在男人睜大眼睛不可置信時,血花在他的胸口綻放、噴濺,女人將手擡起在他的額前再次補了一槍。

而就在女人舉槍與男人對峙之際,富江悄無聲息地翻到了女人的身後。

就在她連射兩槍的間隙,富江將折刀刺入了她的肩窩。

用全身的力量狠狠地將她壓在了地上,扣住她的手腕搶奪那把致命的手槍。

可即使身上多處受傷,女人依舊十分勇猛。

她看著富江煞氣畢現,不顧傷勢拔出折刀就往她身上刺。

危機的警報在富江的腦中響起,她一口咬上了女人的手腕奪了她的手槍後就迅速的退開。

沾染著血色的利刃只劃開了她的病服,卻沒有傷到她的皮膚。

僥幸的富江手持著搶對準了女人,女人的眼中卻絲毫沒有流露出畏懼之意。

她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嘲諷,而就在富江警惕倒退之下,她原本想要動作的身體忽然一震。

沒有再做出攻擊的姿勢,不知為何,女人也提防地倒退了兩步。再次看向富江時眼神已有不同。

女人知道手持著搶的富江沒有任何殺意,也知道即使她開槍也不可能會要了她的命,所以她並不擔心。但,就在她想要真正動手解決這個不必要的麻煩的時候,房間裏卻突然出現了另一個氣息。

那洩露出來的一絲殺意讓她的心頭震顫,竟然有一個人在在她沒有任何察覺的時候出現在了這個房間裏。

這是一個頂級的殺手,遇到同行了!

反正找到了解毒劑,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現在,可以安全撤退了!

富江看著這個長相妖艷的女人一步步退開,然後打破了窗戶直接從三樓跳了下去。

冷風從窗戶外吹了進來,也終於吹散了一些這個病房裏彌漫的血腥味。

富江並沒有放開手中的槍,她走到床邊打開了燈,驟然亮起的光讓她不適的閉上了眼睛。

“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這裏。”

疲憊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卻沒有任何的回音。

再次睜開眼睛,她的眼前依舊是亂糟糟的一片景象。

垂下眼簾,看著因為風而不斷飄飛舞動著的窗簾的剪影,她慢慢的笑了。

眼淚無聲的從她的眼角流下,這時的富江身上湧動著一種絕望的美。

被逼到絕境時無力的掙紮,她知道右一傳達的意思,他在用事實告訴她,離開了他,她什麽也做不了,什麽也不是。

***

在原地等待了五分鐘後,富江等來了FBI和一大堆醫生護士。

將地上已經死去的人擡走後,FBI開始查看現場。

屋裏所有東西都上了封條,她的手機是那把小刀更是被封入了證物的檔案袋。

在最後將她手中的槍也一同繳上後,她被醫生帶去做了檢查,在這之前FBI的人告訴她,三樓所有的警報呼叫設備被人破壞了,而且這一層值班的護士被人擰斷了脖子,至於在她門口看護著的調來的兩個FBI則在廁所裏被人發現了。

經診斷,死於甲氟膦酸異丙酯,也就是一般所說的沙林。

它是神經性的軍用毒劑,現在卻毒死了兩個聯邦調查局探員。

BAU在接到消息後也很快趕了過來,這群人的破案效率很高,很快就發現了隱藏在富江病房裏的線索並且從兩個因沙林病毒殉職的FBI身上找到了一個重大的發現。

首先,瑞德發現了富江的所服用的藥被人替換了,原本抗病毒的藥劑被更換成了安眠藥。

這也讓富江明白了為何進來的兩人都沒有第一時間檢查病床上的人的原因,原來,他們早就布局好了一切。

可,誰替換了她的藥,而她又是因為何種原因在連吃下兩粒安眠藥後也無半分睡意?

而且,目睹一切經過的富江不認為那前後進來的兩人是一夥的。

難道是右一搞的鬼?

不,這個想法在她腦海中出現了一秒後就消失了。

她知道右一雖然惡劣卻從來不會拿她的命開玩笑,估計今天晚上又是潛進來變態的觀摩她睡覺,然後突然發生了這一場好戲後也不出手,也只在有人真正要傷害她的時候他才動了怒,讓她也察覺到了他的存在。

如果這時候右一知道富江的想法,他肯定會笑。

富江的確猜對了一點,但她果然還是把人性的黑暗面想得太過簡單和淺陋。

右一的確不會做危害她的事,所有會萌發的危險他都會將它扼殺在搖籃裏,但這並不意味著,他不會強行去做一些事來糾正和改變富江原有的想法。

不久前和富江的談話才讓右一真正了解富江要和他劃清界限的想法不是在和他玩過家家,也不是小女孩青春期的叛逆心理。她現在這樣想要獨立的想法讓他很是不喜,因為寵愛而放縱給她的這四年自由讓她的膽子大了起來。

所以,為了讓她自己清楚地意識到自己離不開他,他設計了一個局。

對於費蒙街十二支道地鐵站中會出現恐怖分子這件事他早就有消息,但沒想到富江陰差陽錯之下坐上了這節地鐵。

而之後發生的一些事情讓他不想回憶,那個碰了富江的男人就那樣簡單輕松的死去讓他至今仍憤怒著。

當然,之後,他也發洩出來了些許。

替代的人,是那個叫塞勒斯·坎貝爾的演員。

其實早在福克斯小鎮的時候他就想把他和那個叫南希的愚蠢女人一起解決的,但總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

原本他護著富江的行為讓他稍微打消了一些殺他的想法,可惜,後面他做得事情實在是太不聰明了。

竟然那麽輕易就讓那個叫弗格斯的男人死了!他那時在福克斯小鎮裏作案時折磨人的藝術呢?

隱藏著的右一既郁悶,又怒火中燒。

他給了他機會,他卻不懂珍惜,真是一個失禮的人。

在急救車上,利用塞勒斯的雙重人格的精神障礙狠狠刺激了他一番後,右一才慢慢結束了他痛苦的生命。

之後,右一將病房裏那個為了以假亂真騙過FBI而沒有吃解毒劑的另一個恐怖分子給幹掉了。

當然,他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只是加速了他體內病毒的擴散而已,將地鐵上搞到的一些炭疽病毒直接送入他的嘴中這些事情都不值一提。

重頭戲,當然還在後面。

他終於要和他家小公主正式見面了,這可是件大事。

右一好好打扮了自己一番後來到了病房,當然,他沒有忘記戴上那副蠢爆了的眼鏡。

一一富江喜歡帶著眼鏡的男人,他記得她說過原因是因為她覺得這樣讓男人看起來睿智且沈穩。

呵呵,果然還是小孩子。

右一帶著這樣一份寵溺的心情來了,卻在病房裏發現了一件讓他有些難以接受的事。

她似乎還沒有放下那個BAU的小探員。

從那種尷尬的氣氛中,他讀出了她的情緒,似乎有那麽點小委屈。

看來,那個漢尼拔·萊科特的心理指導不行。

抽空要和他好好談談。

思緒反轉的一瞬間,他就轉變了態度。

在小探員離開後,他終於得到了和她獨處的機會。

右一的心情有種忐忑的緊張,他走近她的身邊,聞著她身上獨有的氣息,突然,竟覺得安心無比。

但他難得真實的溫柔卻沒有得到理解。

他的寶貝竟然那麽任性的說出了那樣的話,他雖然不傷心,但心裏上還是難以接受的。

果然,孩子是不能放手的,需要抓在手裏好好教導才會懂事。

下定決心後,右一將從恐怖分子那裏順來的解毒劑放入了富江的手機裏。

拆了電板後他將它重新放進了她的包裏,當然,這一切都是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進行的。

之後,又放出了些模糊的消息。

果不其然,那些人的效率還是蠻高的。

到了晚上,就派了人過來。

不過,他還真沒想到連別的組織都插了一手。

從富江的窗臺跳下後,他跟了那個氣息明顯不同的女人一路。在知道了他們的交易地點和拍到幾個陌生的臉後他就離開了。

至於這次為什麽沒有將那個女人解決,最大的原因還是富江。

那個女人身上可留著他家寶貝的傑作呢,那一刀又狠又快,很有他的真傳,他還舍不得那麽快讓她消失,那麽漂亮的疤他還得欣賞些日子。

想到富江在病房裏的一系列行動和之後竟然猜到他在的那股敏銳,右一心中就忍不住泛起了漣漪。

他的寶貝真棒啊!

怎麽辦。

這樣讓他更想吃掉了。

舔了舔嘴角後,右一還是硬將欲望壓制了下來。

還沒回到醫院,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震動感很熟悉,這是他專為富江設的頻率。

果然,泛光的屏幕上傳來了一行字,他拜托監控富江的人傳來了她最新的動態。

有人給她打了電話,通過護士傳遞的信息給了她一張一次性的電話卡。

很謹慎的人。

有點意思。

右一馬上就猜到了這個人物的身份,在富江身邊,有如此聰明和能耐的人可沒幾個。

哦,他指得是尚且還活著的。

‘符合你要求的地點我已經找到了,一個月後,坐飛機來中東。’

屏幕上閃著的字清楚地印入他的眼簾,右一臉上掛起了若有似無的笑容,想要逃離他,她還嫩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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