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落畢竟身處大理寺，要調查幾味草藥還是沒什麽難度的，因此不出一日就給林半夏找來幾本相關醫典，林半夏正好自己閑著無事，也沒再勞煩韓落。

她自己一個人待在屋子裏，翻著一本又一本的醫典，想從厚厚的醫典上翻到有關那幾味藥草的出處。

入夜，林夫人端著一碗藥過來時，林半夏呆呆坐在軟榻上，手指微微攥著醫典書頁，整個人看起來都有點恍惚。

“半夏，你怎麽了？”林夫人見林半夏面色不太好，趕緊放下藥碗過去探了探她的額頭，怕她又像前陣子那樣動不動就發高熱。

“我沒事……”林半夏總算是有些回神過來，但雙眼惶惶地看著放在跟前的那碗藥，過了好一會，才動了動嘴唇，輕聲問道：“娘親，明日……你請送藥的人進來一趟，行嗎？”

林夫人怔了一下，不太湊巧地告訴她：“送藥的人說明日開始就不來了，娘親當時還問他，那以後半夏喝什麽藥才好，他只說按照鏡太醫開的藥方抓藥就好了，也真是奇怪……”

聞言，林半夏擡起頭，看著林夫人，慢慢地有點喘不上氣來，她伸手在榻邊胡亂摸了摸，林夫人一看她手腳發抖，呼吸也變得困難，頓時反應過來什麽，趕緊幫林半夏找到了香囊遞給她，一邊順撫著林半夏的後背，“半夏你慢點喘氣，別著急。”

林半夏緊緊攥著香囊，按在嘴鼻間，深深地吸了吸，鼻尖微微發著紅，仍是有些抖顫。

過了好一會，林夫人見林半夏仍沒有緩過來，擔心道：“半夏，你是不是還不舒服？娘親這就讓人去找鏡太醫來……”

林夫人說著，起身要去叫人，林半夏手指發涼，輕輕按住了她的手，努力讓自己的呼吸平覆下來，低聲說，“太晚了……娘親，明日再請鏡太醫吧……”

一邊說著，深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擡起頭，很勉強地對林夫人擠出一抹微笑：“我好一點了。”

“到底怎麽了……半夏，你別嚇娘親……”

林半夏只是搖頭，什麽也不說。

翌日，鏡淩過來給她把脈時，林半夏跟林夫人說了自己想喝點糖水，支開了林夫人，然後，等鏡淩把過脈後，輕聲問道：“鏡太醫，為我采藥的那個人，是誰呀？”

鏡淩微微頓了一頓，靜默片刻，此地無銀三百兩般回答道：“我答應了那個人，不能告訴你。”

林半夏想笑都笑不出來，只好點頭，嘴唇微微張合，又問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他現在還好嗎？”

這一回，鏡淩沈默了下來。

“鏡太醫，請你一定要告訴我。”

鏡淩淡道：“並非我不願告訴你，我也沒有他的消息。”

林半夏盯著他，鼻翼微微抖顫，卻仍在努力平穩呼吸，“他沒有回來嗎？”

“沒有。”

臨走前，鏡淩掃了一眼她擱在案幾上的醫典，大概明白過來了什麽，想了想，還是說了一句：“我是建議他別去的，但他拿到藥方的第二天就走了。你既然看過醫典了，也應該明白，那地方……就算他走出來了，也回不來了。”

（有一點卡，抱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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