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冬擡頭看到晟泠，乖乖從石墩下來，跟晟泠福身，然後才回答她：“我要偷偷畫完回去給哥哥看。”

“那怎麽不在小學堂裏畫啊？這裏很冷的。”

小冬搖搖頭，皺著小眉頭有點嚴肅地說：“阿爹阿娘說了，在小學堂要認真聽老師講課，不可以做無關的事情。”

晟泠真的覺得小冬太乖了，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軟軟地說，“沒關系。”

晟泠說著，四下看了看，真讓小冬一個小孩兒在這裏等人她也放心不下，她大概也猜得到可能是小冬的爹娘被事情絆住腳了，一時間沒空來接她。

晟泠想了想還是低頭說，“老師送你回家吧。”

小冬聽了，一雙水靈靈的眼睛亮了亮，明明是按耐不住的欣喜，但又有點兒怯生生的不安，小心翼翼地問晟泠：“可以嗎？”

“可以啊，當然可以的。”

晟泠嘴角微彎，說完話便幫小冬把她的小冊子收起來，然後拉起小家夥的小手，讓小冬給她指路。

小冬的家離小學堂確實是有點遠，難怪要家人接送。

晟泠把小冬送到家門，本想跟小家夥揮揮手道別就走了的，但沒想到的是正好碰上小冬的阿娘急匆匆地推開門出來，似乎是剛要去接小冬。

小冬一看到阿娘出來，便迫不及待去抱了一下阿娘仰頭笑著說，“阿娘，我們老師可好可好了，老師親自送我回來呢。”

小冬阿娘聽了這話，感動不已，連不疊跟晟泠鞠了鞠躬，“謝謝晟老師送我們小冬回來，實在是謝謝！”

晟泠哪裏收得起，趕緊伸手攔住她，“我正好回去也沒什麽事做，便送小冬過來了，真沒事兒。”

“晟老師要不進來喝杯茶吧，我實在不知怎麽謝謝您才好了。”

晟泠本來打算要婉拒了回去的，但是她看到小冬阿娘這樣盛情邀請，也實在是不好意思拒絕，只好跟他們進去了。

進了院門聽小冬阿娘解釋才知道，原來今日是小冬她爹在工場上出了點事，她過去幫忙處理了，這才會耽擱了時間。

小冬阿娘給晟泠倒了杯熱茶，看到小冬放下背包抱著小冊子過來問她娘，“阿娘，阿顏哥哥醒了嗎？”

“醒了醒了，一會就帶你過去看。”小冬阿娘無奈地對她笑了笑道。

而晟泠卻微微有些怔然。

不過她那時候也並沒有想太多，只以為自己是湊巧聽到了同音字，畢竟天大地大的，總該沒有那麽多巧合的。

晟泠在小冬家坐了好一會，小冬阿娘本來還想留晟泠在這裏吃晚飯，晟泠卻怎麽也不答應了。

晟泠最後還是回去了，她回去路上給自己買了點愛吃的東西。

到了夜裏，沐浴換好衣裳了，披著小毯子趴在窗臺旁邊的案幾上準備明日小學堂要用到的課程，到最後寫信的時候，人已經開始犯困了。

這封信她只寫了兩三句話，就熬不住困意趴在案幾上睡著了。

這一晚，晟泠睡得並不踏實。

她又做夢了。

夢裏還是在那堆小草垛裏，

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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