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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賈蘭他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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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世清醒過來時,秦桐覺得吧,這老天爺不僅是讓她來給人當媽的,也是讓她來當寡婦的,因為這一世裏,她又是一個寡婦,紅樓夢裏有名的節婦李紈,而她的孩子還沒出生,還在她的肚子裏,所以,原身的任務不僅是讓她照顧好她未出世的孩子,也要她代替原身好好的活下去。

這是最後一世了,也是唯一一個任務是和她最深切的願望是一致的,就是,再苦再難,好好的活下去!

正在整理著各種回憶以及謀劃著這一世的人生路,秦桐就看到一個大丫鬟掀了簾子進來,看到她醒了很是驚喜,道“大奶奶可好了?太醫可交代了,莫多深思,對您肚裏的小少爺可不好呢,大奶奶想吃點什麽?奴婢這就去做來。”說著,還很是貼心的拿過來一個抱枕讓她倚靠著。

秦桐知道這一個是原身的陪嫁丫鬟素雲,也是少有的兩個心腹之一,另一個叫銀蝶,現在估計是為她煎藥去了。

她這個小院子,打從賈珠去世,有點門路後臺的早就走的走散的散,而她這個明顯不受當家主母喜歡的主子,更是落魄到去大廚房煎碗藥,也使喚不動那些“位高權重”的副主子,只得自己動手,且還免不了被念叨些不幹不凈的。秦桐在心裏發著狠,無論如何,先得掌握點權利把生活質量提上去,否則,等到全府上下都把她當做面揉成的小白兔了,不還得欺負她習慣成自然了?

原身是由於得了一場風寒又加傷心過渡去了的,本身是沒什麽大病,所以秦桐好好的修養了幾天後已經好得很利索了,但是,秦桐也沒上桿子惹人嫌去,反正她的“好婆婆”已經很慈愛的讓她:“以養胎為要,無事不用上來侍奉了!”

所以,在厚著臉皮要來了一個小廚房後,秦桐再沒有出過自己的小院,專心的在自己來之不易的小廚房裏折騰各種吃食,她是孕婦麽,多吃些本就是應該的。當然了,免不了要孝敬婆婆大人一二的,只是給上房送去的各種粥品都是用蒸鍋水做的。學過高中化學的現代人都知道,長時間不斷蒸發過的水是不能喝的,原因是裏面的亞硝酸鹽的濃度嚴重超標,能使人體血液裏的血紅蛋白變性,造成缺氧,也能使人血壓下降,嚴重時虛脫。

秦桐打的主意很簡單,她的婆婆王夫人是榮國府的當家太太,而如今王熙鳳還沒有進門,賈元春去年已進了宮,二姑娘迎春才不過是個七歲稚童,那麽,一旦王夫人病弱無法管家,能接替她的也只能是她的兒媳珠大奶奶了,即使是一枚新寡失業的媳婦。且秦桐很相信,她還會得到王夫人的力挺,原因是她若不接手,王夫人就只能還政於邢夫人了,而這個狀況可不是王夫人想看到的。

這樣安謐而窘迫的日子又過了將近兩個月,秦桐才聽到小丫鬟們閑聊起她的婆婆最近病了,癥狀就是頭暈眼花,四肢無力,有時還嘔吐氣短,都換過幾個太醫來看了,都不見好······

秦桐知道自己要“時來運轉”了,但也得感嘆一聲,王夫人真是有著雜草般強悍的生命力啊!用了這麽長的時間才發生反應,害她都開始懷疑是不是隔了太久自己記混淆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秦桐就見到了她婆婆的頭號心腹周瑞家的。秦桐一手扶著後腰正在小院裏散步,見到她來了,也只是淡淡的招呼了一聲:“周姐姐來了。”賈家的奴才都一個通病,就是欺軟怕硬!你越是討好她,她反而看不起你,還不如就給她一個主子樣,反倒讓她眼裏拿你是個主子了。

周瑞家的心頭一凜,之前這位奶奶說話很和氣的啊,現在這樣,這是誰惹著她了?又一想,眼看著自家主子要沒用了,以後這二房估計就是這位大奶奶當家了,自己可得把她侍奉好了,遂也不顧秦桐的冷臉,很是勤快的上前來扶住秦桐的另一只胳膊說道:“奴婢知道大奶奶您辛苦了,只是以前奴婢忙得腳不沾地,實在是抽不出空來,現在終於有機會了,就讓奴婢好好伺候伺候您吧。”說著,還微躬著身陪著秦桐慢慢的走著。

秦桐嗤笑一聲,說道:“周姐姐快別這樣,你是太太身邊頂用的人,要是讓人看見你這樣,許還會說我不敬婆母了呢。”雖這樣說著,可卻並沒有拒絕周瑞家的服侍。

周瑞家的臉一紅,她明白,這位珠大奶奶在給她下馬威呢,但她也察覺到了,這位主子也並沒有真的拒絕她,這就夠了,她占了先機先賣個好,以後總會慢慢得把這位主子的信任攏到手的,於是道:“大奶奶這話說的,真是讓奴婢怪羞燥的,奴婢是什麽牌面上的人物,能服侍大奶奶那是奴婢莫大的榮幸呢。”頓了頓,又鬼祟地湊到秦桐耳邊,悄摸地說道:“大奶奶,太太最近身子不適,要請大奶奶幫著理家呢。”說罷,鄭重的一點頭,表明這個消息千真萬確。

秦桐差點都要噴笑出來了,這個周瑞家的,莫非是把她當成傻子在哄吧,給她這樣一個眾所周知的消息就當投誠了?只是,她現在還是很需要這位的幫助倒不假,所以,秦桐只好驚嘆道:“這可如何是好?太太怎麽病了?看太醫了嗎?不行,我這個為人兒媳的,怎麽著也得侍奉在太太身邊才好。周姐姐,你先回去跟太太說一聲,我隨後就到。”說罷,重重的拍一拍周瑞家的臂膀一下,再交流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

周瑞家的秒懂,馬上恭敬的說道:“大奶奶真是難得的孝順人,奴婢這就回去跟太太道喜去!”說罷,俯身行一禮,轉身快步離開了。

目送周瑞家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秦桐閑適的四顧一看,這個小院子實在是太小了,確切的說都不是獨屬於她的小院,前邊是榮禧堂後廊,後邊是夾道,左右還是兩個角門,真不明白王夫人是怎麽想的,竟讓自己的長子媳婦住在這樣一個環境裏,反正她是住不下去的,她要給自己換個地界。

由於接下來事要去當管家婆的,所以,自己的這個形象就得變換一下了,秦桐挑了一件寬松的衣服穿上,正好把微凸的肚子掩蓋住,又讓兩個丫鬟給她緊緊發髻,希望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幹練果敢一些。收拾好了,秦桐才在兩個貼身丫鬟的陪同下來到了王夫人的住處。

許是真得病的不輕,王夫人雙眼無神臉色蠟黃皮膚松弛,活脫脫的一個老嫗模樣,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那種保養得宜的貴夫人形象,只是虛弱的癱倒在床上,時不時的還急喘幾下,像是下一刻就會斷了氣一樣,可怖得很,但是此時的秦桐只能堅定的向前走,關切的拉住王夫人的手,輕聲細語的像是怕驚擾了病重的婆婆:“太太,兒媳來了。”轉過頭,又問一旁看守的小丫鬟:“太太可用過藥了?飯用了嗎?太醫是如何說的?何時再來看診?”

小丫鬟上前兩步正要回答,就被搶了話頭,有點惱,她好不容易等來的露臉的好時候呢,一轉臉,卻見來者是周姐姐,小丫鬟只好訕訕的回頭原位站好等候差遣。

周瑞家的是手中端著藥碗走進來的,她之前去煎藥了,而這樣的活計早已不屬於她做了,可是她一想吧,此時可是新舊主子權利交替的重要時刻,她還是好好表現爭取不放過任何示好的機會吧,所以,才有了這麽一出。當然,她在好好表現的時候也沒忘了讓未來的新主子好好表現一個,所以,她走到王夫人的病床邊就把藥碗交給了秦桐,而她站到一旁給搖起了扇子。

秦桐心裏一嘆,這樣心思玲瓏,怪不得能夠混到王夫人的頭號臂膀位置,於是,秦桐一邊悉心地給迷糊中的婆婆餵藥,一邊聽著周瑞家的絮絮叨叨的歷數王夫人這一上午的吃喝拉撒睡的各種情況。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巧合還是王夫人之前一直在裝,反正藥餵完了,她也正好清醒過來了。

秦桐就聽她斷斷續續的交代榮國府大大小小的各項事宜,也不嫌累,甚至外邊的田莊租子也交代了一個遍,想到之前周瑞家的也是這樣絮叨,只能讓人感嘆一聲,果真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會有什麽樣的奴才啊·······

可秦桐聽到最後,也沒聽到她說庫房鑰匙賬本之類的關鍵問題,秦桐忍不住得在心內冷笑,都這樣了,還舍不得放權呢,那行,你既不仁也別怪我不義了,你就繼續病下去吧!總有你受不了的時候·······

因為是一開始,且她此時也只是代班,所以秦桐都是遵照舊例處理府內事宜,若是碰到棘手的人和事,秦桐幹脆不辭辛苦的奔回來請教王夫人,若是王夫人正在發病,那就去問她的太婆婆賈母。這樣一來一去的時間一久,秦桐反而在賈母這裏刷了不少好感度。

不得不提的是,這裏面還有秦桐有意模仿王熙鳳風趣幽默的功勞,原著裏,賈母就很喜歡王熙鳳的這一優點,而王熙鳳的爽朗活潑,礙於原身清雅端莊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且本身還在守孝階段,所以並沒有發揮出來,但即使如此,也已經引來了榮國府裏最高掌權人賈母的幾分喜愛。

而秦桐不知道的是,賈母之所以比之前更關註她,不僅僅是她的脾性更投她老人家的胃口了,還有就是賈母內心深處的一層考量,眼看著二兒媳婦一直病一直病,看了那麽久的太醫用了那麽多的藥也不見好,再發展下去是不是就會出現最壞的情況了?那麽,到那時,她心愛的二兒子和寶玉孫子如何安置才最好?二兒子是必須會娶個續弦進門的,可是為了她的寶玉,二房卻不能交到續弦的手裏,那麽只有讓寶玉嫡親的大嫂掌權,才會是對她的寶玉最好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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