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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薛寶釵她媽(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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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字經》裏有“養不教,父之過”,現代小學生的作文裏也常出現過的“父愛如山”,不管是在古代還是在現代,都在強調父親這個角色對於孩子成長教育中的重要作用。

秦桐之前沒有這個體會,她是孤兒出身,後來有了養父,也是一個不著調的敗類,前幾世養孩子時,也沒特別留意到這一方面,所以直到這一世養小薛蟠,秦桐才深有體會了。

話說,打從薛蟠從揚州城回來,不僅比之前更加堅強果敢獨立了,似乎在心智發育和處理人際關系上都比之前開竅了不少,就連小寶釵都小大人似的感嘆:“哥哥長大了呢!”

為人父母的,誰不想自家孩子好呢?即使秦桐是個半路出身的便宜母親,但是一顆慈母心還是有的,且她的任務本就是教育好一雙兒女,那還猶豫什麽呢?於是,每隔一個半月,秦桐就派家丁護衛把一雙兒女送到揚州林府去過半個月。雖然大家大戶的出行都很麻煩以及耗費人力,尤其每次做客林家,秦桐都很大手筆的送去很多吃食衣物玩具等等,但秦桐很嚴肅的表白,她一點兒也沒舍不得·······

在這半個月期間,薛蟠自然是被林如海帶到身邊學習的,那麽為了不耽誤打醬油陪跑的小寶釵,秦桐也給小寶釵打包了女先生。

不得不提的是,寶釵姐姐有一個“全能牌”的女先生,讓只有一位教文化課的西席先生的小黛玉很是羨慕了一番,於是,很疼愛照顧小妹妹的小寶釵很是大方的每次上課活動都把林妹妹帶著一起去。而薛蟠的八個威武能幹的隨身小廝也讓林小少爺流口水了,他母親太疼愛他了,近身照顧他的都是丫鬟和嬤嬤,只是現在他也想做個蟠哥哥那樣的大哥哥了,他想要小廝了。

這一申請在賈敏那裏自然被束之高閣置若罔聞了,她兒子多小小的一個人啊,尤其對比壯實的薛蟠,她兒子一看那就是身嬌體弱的很呢,而小子們再心細也不比女兒家心細的,要是一個照顧不周讓她兒子出了什麽差錯,她是哭斷腸都找不回來呢·······

只是賈敏的這一舉措卻被她的夫君破壞了個底。林如海自己雖然是個文質彬彬的儒雅書生,但他卻很喜歡自己的兒子強壯有力量,薛蟠那種比同齡人高壯許多的體魄就讓林如海很喜歡,所以,為了讓兒子能像薛蟠那樣健壯起來,林如海是恨不得自家兒子和薛蟠一起吃住去,所以聽到兒子很小男子漢的提出不要丫鬟要小廝,他是欣喜愉悅得很!於是,再等薛家兄妹倆又一次來到林府大門外時,是林小少爺雄赳赳氣昂昂的親自領著自己的八個小廝在門口迎接的!

平靜安詳的日子緩緩而過,轉眼間,十二歲的薛蟠也開始備戰童生試了。由於前面幾年都有認真苦讀,且還有前科探花郎作指導,這種級別的考試,對於薛蟠來說還是不成問題的。有問題的是他娘親還想要他參加同年舉行的鄉試!他媽媽給的理由是:反正不需要你長途奔波,都是在金陵城舉辦的,那就一次都考過去吧!

讓本來還想著應戰完童生試就到鄰近的幾個城市游玩一番的薛蟠目瞪口呆後很是抓狂了一把,他對童生試很有把握,但對秋闈就很心虛了啊,真不知他娘親對他哪來的這麽大的自信?讓他連推辭拒絕一下都不好意思說出口了。話說,進入中二少年時期的騷年們那自尊心高的恨不得與天齊平哪!

有苦說不出的薛蟠只好暗自偷偷加緊時間臨陣磨槍!心疼哥哥的小寶釵在又一次知道哥哥又讀書到深夜後,按耐不住的來找娘親談話:“媽媽為何這樣急切?過個三年再去考秋闈也為時不晚哪,哥哥現在很辛苦呢。”她也很想要哥哥快快的蟾宮折桂,可是若是以這樣逼迫哥哥的方式,她是絕不願意看到的。

秦桐心內一嘆,把越來越有大姑娘模樣的小閨女攬到懷裏摟抱著才說道:“別擔心,媽媽會註意不讓你哥哥累著的。”摸摸小姑娘柔軟的頭發,看到小姑娘明媚的容顏露出笑影才接著說道:“你素來是個懂事穩重的,所以,媽媽也不瞞著你。咱們家的情形,你也知道的,說到底,不過是一介商賈之家,雖然在金陵城是受人仰望,但出了這個地界,誰還把咱們看在眼裏?且就在金陵城,咱們受人尊敬也是因為咱們背靠你舅舅和姨媽,還有揚州城的林家,若是單單看咱們家,能有個誰來讓人忌憚的嗎?尤其是咱們家還有著讓人覬覦眼饞的巨額財富,所以,你哥哥必須得出仕為官,才能有能力保護這個家。”

接過小閨女端來的茶盞,秦桐喝了兩口潤潤喉,又說道:“俗話說朝中有人好辦事,你哥哥要想官途順暢,除了要有優秀的個人能力外,還需要有人保駕護航的,而能給你哥哥保駕護航的,也就只有你舅舅和林叔叔,而這兩位如今都已年過四十!來,媽媽聰明的寶釵說說,你哥哥還有多長時間能在求學階段浪費的?”原著裏,這兩位可都不是長壽的人呢。

小寶釵沈吟半響,最後說道:“媽媽,女兒新學了幾種養身湯,女兒想做給哥哥嘗嘗呢。”對於自己的出身家世,早熟的小寶釵早已敏感的發現了其中的差距,就像她與林妹妹一同出席宴會,一眾夫人們總是把更多的註意力放在林妹妹身上,只因為她是商賈之後,而林妹妹卻是官宦世家貴女,即使她的文采氣度都遠遠地超過其他的貴女們,但在家世出身這一條,就直接被淘汰出局了,她當然氣憤過不甘過,可她最終也是無能為力,誰叫她沒有一個像林叔叔那樣的父親呢?不過,幸好,她還有一個厲害的哥哥,她哥哥一樣可以讓她是一個官家貴女!想到此,小寶釵輕松暢快地吐出一口氣,而累積於心中的不甘郁氣也像是隨著那口濁氣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這樣逼迫薛蟠快快上進,其實還有一個緣由,秦桐沒有說出來,那就是他們兄妹倆的婚姻大事。薛家龐大的財富若是沒有足夠的實力來守護,那麽最後只能變成加速薛家滅亡的催化劑。所以,秦桐是打定主意要為一雙兒女結一門強大的好親事了。那麽,薛蟠最好是功名在身,前途無量。只是薛蟠一個男兒可以慢慢等,晚上幾年再說親事也沒什麽,那麽小寶釵一個姑娘家怎麽辦了?在這個十七歲還沒出嫁就是一老姑娘的年代,她可萬萬耽誤不得呢。所以,綜上所述,幾個緣由加在一起,秦桐只好督促薛蟠上進上進再上進了!都說臨陣磨槍,不亮也光,尤其薛蟠也不是完全的肚裏沒貨,況且他又死皮賴臉撒嬌弄癡的請他林叔叔為他劃了下重點壓了幾道策論題目,於是,這一年,薛蟠同學繼成為一枚秀才後,又成了一枚舉人老爺!

更讓秦桐驚喜的是,她兒子的名次還不是吊車尾,加加減減的四舍五入後,薛蟠能占這屆榜單的中間段!於是,心情暢快的秦桐以一種很是夢幻的語氣無限憧憬的對兒子說道:“媽媽的蟠兒果然是最優秀的!哎呀,那媽媽得趕緊去養顏瘦身才好,三年後,我兒就能為媽媽掙來鳳冠霞帔了,媽媽也要成為一名誥命夫人了呢,嗯嗯,媽媽要做一個最美麗的誥命夫人!我的蟠兒真是媽媽的好兒子!”說罷,還一手摟過已經比她高半頭的薛蟠,狠狠的擁抱了一下。

·······本以為解放了的薛蟠很傻眼,回想起前段時間那種頭懸梁錐刺骨聞雞起舞廢寢忘食的學習生涯,薛蟠忍不住的打一冷戰,他實在是不想再過那樣的艱苦歲月了,忍不住的插嘴道:“那個那個,媽媽啊,這不著急的·······”可是他還是說不出口他好像似乎還不行的話,不是他是一個多麽好強不屈的人,而是因為此時他媽媽那滿臉的幸福笑容,還有那難得一見的歡快活潑的步調,作為一個孝順的好兒子,真是不忍心打破啊·······

一旁做背景板旁觀全程的薛寶釵默默地扭過頭,媽媽啊,你演得太假了吧?還有哥哥,你這個舉人的功名真的是你自己考來的麽?就這讓人捉急的智商!

在與同窗同年們喝完慶功酒,也到房師座師那裏拜訪完畢後,薛蟠正式開始備戰三年後的會試,所以水深火熱的學習生活又開始了。只是這樣的日子才過了月餘,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爺都舍不得欺負憨人了,揚州林家傳來快訊,有請薛家母子三人,原因是林家主母病危。

秦桐讓薛蟠快馬先去,她們娘兒倆坐馬車隨後就來,因為林家能送這樣的信息過來,說明賈敏已經撐不了多久了,還是讓薛蟠先過去幫忙吧。這幾年,雖然林家小少爺依舊活蹦亂跳的很是康健,但不知是不是原著的慣性使然,賈敏病病歪歪的情況更加嚴重了,一月裏倒有半個月是臥床休養的,能拖到現在,已經是林家傾盡全力從閻王爺那裏搶來的陽壽了,只是看樣子,閻王爺並沒有大方的放過她。

畢竟是載著女眷的馬車,即使秦桐已經盡量讓馬車減少中途停歇的時間了,但等到了林府門外,也已經是縞素一片了。

秦桐心內一嘆,什麽也別說了,先帶著自家閨女到靈前拜拜吧,這邊剛起身,林府管家娘子過來跟她說道:“老爺請薛太太暫領內宅事務,薛大爺已經答應了。”

本就是來幫忙的,況且她兒子還已經為她包攬了下來,秦桐爽快應允:“敏妹的身後事,我是必要鼎力相助的。”交代小寶釵去陪伴驟然失母的林妹妹去,她著手處理這場突如其來的喪事。

因著前幾世有主持白事的幾次經驗,秦桐手捧花名冊快速的瀏覽著,腦海裏也自動出現了整場喪事的具體流程以及詳細細節,於是,一條條命令發下去,一件件事情準備起來,讓突然失去主母而慌亂失措的林家下人們有了主心骨,也讓隨後過來吊唁的賓客們再沒受過慢待。

剛忙過最難的開頭階段能喘口氣了呢,她兒子薛蟠過來找她說了一件驚得她差點跳起來的大事,就是薛蟠同學已經是有婚約的人了,她未來的兒媳婦還是林黛玉妹子!秦桐·····左右一看,俱是她薛府的下人,遂毫不客氣的一巴掌狠狠的給抽過去!這個小王八蛋啊,竟敢背著老娘她私定終身!且人選還是這麽嚇人!

薛蟠心裏本就惴惴不安呢,這一巴掌下來,他心裏更不是滋味了。他知道這事不經娘親的同意就擅自做主是不對的,可那時林嬸娘臨終遺願,他如師如父的林叔叔還坐在一旁,他除了點頭還能做什麽?當然,能娶林妹妹做妻子,他也是心甘情願的,不說林妹妹的才貌人品都是不輸自家風華絕代的妹妹,就是娘親和妹妹也是一直很喜歡林妹妹的。再說,他能娶到林妹妹也是他高攀了呢········

看著娘親那冷若冰霜的面色,薛蟠一直高懸著的心慢慢的沈了下來,娘親是不同意他娶林妹妹嗎?為什麽啊?娘親之前不是很喜歡她嗎?百思不得其解,遂開口問道:“媽媽,您不同意?”

秦桐不好跟兒子說他跟林黛玉的冷cp嚇著她了,只說道:“你都是舉人老爺了,是個頂天立地的大男兒了,這事你都同意了,也就這樣吧。”既已成型,多說無益,她還是做個開明的婆婆吧,只是她實在是很好奇,賈敏怎麽不把她閨女配給賈家那塊假石頭了?

其實這事很簡單,賈敏的心裏再親近娘家,也比不上疼愛唯一親生閨女的心不是?所以,她在走之前給親閨女安排歸宿時,那是必要優先考慮那個最讓她安心的那個人選。

看吧,薛蟠是他們夫妻倆看著長大的,人品心性那是再放心不過了,而遠在京城的侄兒,她也只是聽說,具體情形還未可知。且薛蟠還是自家夫君親自教導的半個徒弟,小小年紀已有了舉人功名,前途真是不可限量,而娘家侄兒那裏,她老娘親都親口說了“甚頑劣,不愛讀書”,兩相對比下來,還用多說嗎?

尤其是賈家人口覆雜,規矩繁多,遠不如薛家統共才有三個主子的情形來得簡單,且她與娘家二嫂也是素來不和,若是玉兒一旦嫁了過去,她那個好二嫂會善待她的閨女嗎?不會吧,她那個二嫂可不是個善良大度之人,而薛太太已經表現出了她對於玉兒的十分喜愛!

至此,天平的一端穩穩的落了地,而薛蟠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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