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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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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淮的話猶如驚濤駭浪,一下子拍得時牧晴狠狠咳嗽起來。

反轉打臉來得也太快了吧。

紀海帆眨了眨眼睛,原來他們談戀愛的風格是走直接型?

“那,什麽,羅淮。這件事……”她急得一下子咬到舌頭,哎呦一聲捂住臉。

羅淮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怎麽了?”

時牧晴可憐兮兮的,疼得眼圈都紅了。咬住舌頭這種事死也不能說出來,太丟人了!

趙珞瑜:“晴晴,你要是想和羅淮住一間房,沒關系的。我和師兄可以一個睡床,一個打地鋪。”

時牧晴一聽心肝也跟著疼起來,趕緊吸口氣,斬釘截鐵道:“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說完,拎起背包往進站口走,強行將這個話題就此截止。

不然的話,太太太太尷尬了。

從京市到榮北城,坐動車只需兩小時。它位於京市環城游憩帶上,被稱作邊塞明珠,每年來此旅游的游客多達三百萬人次。

這座城之所以有名,是因為它不是漢人做建,而是一座由匈奴人建造的古城,所建時間大概在一千年前。京市雖然繁華,可在歷史上這一帶臨近北方游牧民族勢力範圍,是農牧民族爭奪密集的地方。

榮北城的建立象征著游牧民族在此地區的暫時勝利,它屹立千年不倒,期間沈寂多年,在今天又在旅游春風下煥發出新的生機。

今年十一長假,預計每天來玩的人超過十萬人次,到時候不是人看景,是人看人。為此,時牧晴和趙珞瑜才想著提前來榮北城玩。原本她們準備了各種消磨時間的游戲,怎奈上車前關於如何分配房間的話題,時牧晴原本想逗紀海帆玩,誰知道被耿直男朋友反將一軍。她的臉從上車紅到下車,期間一個字都沒說,閉眼裝睡。

趙珞瑜和紀海帆兩人默默用微信面對面聊天。羅淮淡定看書,一邊看,一邊握緊時牧晴的手。好似只有握住她的手才能看得進去書。

時牧晴的睫毛抖了抖,原本想從他手裏撤回來,只是這會暴露她假寐的秘密,只好被他握了一路。

下了車,一行人打了的士直奔榮北城。

車把他們送到榮北城的北門。

四人下車,羅淮一手拎著行李,一手在時牧晴的頭頂揉了揉,“傻!”

時牧晴擡頭瞪了他一眼,兩人噗嗤一聲都笑出聲來,方才的尷尬瞬時消除。

趙珞瑜見狀松了口氣,笑道:“今晚我們住榮北城最有名的一處民宿。我們先去放行李,然後出來覓食。”

紀海帆像是沒聽到趙珞瑜的話,丟下行李直楞楞朝榮北城最為有名的城墻奔去。

趙珞瑜唉了一聲,沒叫住他。

榮北城又被稱作白城子,與西安南京等地的都城城墻不同,這裏的城墻並非明磚或清磚所建,而是由白色黏土所造,歷經千年風霜,依然堅固如鐵。

紀海帆把整個身體都靠在白色城墻上,四肢緊緊趴著,像一只碩大壁虎……

過了好一會,他才緩緩轉身,上衣褲子全沾滿了白色的灰。

他笑得特別憨憨,“親們,這是一千年前的古城。一千年前呢!”

剩餘三人:“…………”

他還嫌不夠,伸出手使勁拍著墻壁,“珞瑜,牧晴,你知道為什麽榮北城的城墻是白色?”說完被手上拍出來的灰塵給嗆得連連咳嗽兩聲。

傻乎乎的鐵憨憨男盆友!

趙珞瑜一臉黑線,不過她還是挺給面子地回答道:“匈奴人尚白。”

時牧晴凝神一想,“這墻體裏是有不一樣的物質吧。”

紀海帆雙手大力鼓掌,“你們說得都沒錯。這墻裏面可是有高嶺土啊。”

對於高嶺土他們都不陌生。《中國陶器》這門課裏就專門講到高嶺土是制陶制瓷的原料。

趙珞瑜和時牧晴一聽,立馬走上前仔仔細細瞧著。

“榮北城當年建造的時候可是下了苦功夫。匈奴王為了建成世界上當時最堅固的城墻,讓最嚴酷的悍吏逼著那些奴隸不分晝夜地幹活。每建成一段城墻,就會讓一個百步穿楊的弓箭手朝墻體射箭,如果箭能紮進墻體,修建這段城墻的奴隸全部砍死。”

“為了活命,這些奴隸用高嶺土這個地球上最重要的黏土礦物,和著泥漿、糯米汁來做墻體材料。”

“而這個高嶺土,主要成分是氧化鋁和二氧化鋁。榮北城這裏別看地處沙漠邊緣,看著荒蕪,這地底下卻有豐富的高嶺土蘊藏。”

紀海帆侃侃而談,激動的樣子壓根跟平日裏略微拘謹的樣子判若兩人。看來人還是要找到喜歡的東西,才能散發出別樣的光彩。

考古系三傑談專業知識談得不亦樂乎,壓根忘了後面還站著一個大活人。

時牧晴眉飛色舞,“這個匈奴王也是個人才,偏居一隅卻有統一天下的夢想。以為把榮北城建得天下第一堅固,就保護他的政權不倒。不過話又說回來,雖然這人有點癡心妄想,可若是沒有他這點奢想,咱們今天也摸不到一千年前的古城是不?”

她話音剛落,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幽幽地喊了她一聲。

“晴晴!”

“我餓!”

時牧晴緩緩轉身,瞧見羅淮一人孑然獨立,站在幾米遠外,身邊放著四個行李箱,神色頗為抑郁。

她幹笑一聲,“走走走!吃飯吃飯!”

回頭瞪了一眼紀海帆,“師兄,咱們是來玩的,不是來考察的。請把生活和學習分開。”

紀海帆:“……”誰剛才說得比自己都起勁!

時牧晴趕緊跑過去從羅淮手中接過行李箱,“想吃什麽?榮北城的羊肉湯不錯,肉肥湯鮮,再配著當地的白吉饃,一點點的掰成小塊兒,丟進湯裏浸泡,別提多香了。”

“說起榮北城的羊肉湯,那要從一千年前匈奴人建城開始說起。話說當年有個叫……”

羅淮聽得很認真,只要他嗯了一聲,或者說一聲然後呢,時牧晴說得更起勁了。

民宿在城南,從北門穿過去,至少要走半個小時的路程。

時牧晴從匈奴人的起源開始講起,剛講到匈奴王選址建城,民宿赫然出現在眼前。

羅淮覺得這條路匈奴王修得還是短了,壓根不夠時牧晴講。

入住後,簡單洗把臉,四人下樓去找吃的。

按照民宿老板的推薦,他們在一條叫做騾馬市的巷子裏找到一家據說祖上給匈奴王做過禦廚的老字號店。

甭管真不真,來這裏吃飯的人還真是多。此時晚上七八點,正值用餐高峰,外面排了好長的隊。

沒辦法,四人只好拿了叫號牌,在外面耐心地等。

就在這時,有個高高瘦瘦的男人,原本站在山墻旁玩著手機,像是到點兒工作似的,忽然拎起身旁的一個行李袋,徑直朝這邊走來,在吃飯隊伍旁邊席地而坐,非常自然地從行李袋裏掏出一尊三彩馬俑。

這是一尊靜立的馬,黃綠白黑紅等多色釉交錯,馬眼圓睜,馬耳貼頸,馬肥體健。

這人拿出這尊馬,立馬引起大家的主意。

吃飯的人多為外地人,閑來無事,有人便湊上前,問:“兄弟,你這幹嘛啊?”

高瘦男人並未回答,而是先從行李袋裏掏出一個小馬紮,以及一方小地毯,擺好坐好,然後把三彩馬俑小心翼翼地擺在地毯上。

他這才擡頭道:“家裏有老人得了癌癥,需要用錢。沒辦法只能把家裏祖傳的老物件拿出來找個有緣人。”

時牧晴一聽,和趙珞瑜還有紀海帆互相使了個眼色。

她拉著羅淮湊上前看熱鬧。

高瘦男人一說完,立馬有人附和道:“哎呦,可憐啊。要不是急著花錢,誰願意典賣祖宗留下來地的東西。這以後要是死了去見祖先,都沒法交代啊?!”

“是啊。東西是好東西,可惜咱沒錢,買不起。”

“這可是唐三彩。真家夥呢。不是城南古玩街上無良商人賣的那些假貨!”

好幾個人圍著叨叨評論著,搖頭晃腦的,好不認真。

時牧晴心底冷笑,這些人下的好一盤棋!

主演和托兒配合地相當嫻熟,看來騙了不少人,經驗十分豐富,知道人們想聽什麽。

“兄弟,你要找有緣人,也該好好給大家夥介紹介紹,怎麽坐在這裏不吭聲啊?”

高瘦男人苦笑道:“這尊俑是從我太奶奶從娘家帶來的陪嫁。我太奶奶祖上是富商,非常有錢,嫁給我太爺爺時候,陪嫁箱子裏裝滿了像這樣的好東西。只是家門不幸,太爺爺好賭,把家裏值錢東西都給賣了!我太奶奶說這尊三彩馬曾經保佑她娘家財運旺盛,拼了老命藏起來才沒被我太爺爺賣了。”

他這人長得平淡無奇,一張嘴倒有些能耐,把這段故事說得人直想往下聽。

“當年我太奶奶把這尊俑埋在土裏面,死之前把這個秘密告訴我爺爺,我爺爺又告訴我爸爸。前段時間我爸爸被查出得了腎癌,”這人重重嘆了口氣,“把家裏的錢都花完了。現在要移植腎臟,還需要花很大一筆錢。我爸原本想著就算是治好了也是個死,讓我們把他拉回家等死。可我們做子女的不能這麽做。”

“我就勸著他說,多活一天是一天,也好讓我們孝敬伺候您一天。”說到這裏,他竟然臉頰淌淚,“我爸想了三天後,嘆氣說家裏的確還有這麽一個寶貝能換點錢,原先是想著留給你做個念想。我一聽,這東西再寶貝也是死物,換成錢救我爸一命,也是老祖宗保佑啊。”

旁邊人聽得唏噓不已。

“真是孝子啊!”

“要是過不了這個坎兒,誰願意賣這麽好的東西。太難了!”

“是啊。誰要是買下來,也算是做了件善事。”

最早湊過來的幾個男人,嘰裏呱啦地說著。一是不停地誇高瘦男子有孝心,二是斬釘截鐵配合高瘦男子說這尊三彩馬俑是個真東西。還有這麽感人肺腑的故事做支撐。

果然,圍觀人群中有人上鉤了。

一個看著富態的中年女人把頭伸進人群空擋,瞄著那尊俑,臉上已然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果不其然,這女人朝高瘦男人喊道:“說半天,你這東西到底賣多少錢?”

高瘦男人擡眼看著她,裝出一副舍不得又不得不開價的樣子,“大姐,您看著給就行。反正我這尊俑祖宗給的,賣是對不起祖宗,不賣對不起我爸……”

中年女人眼珠子一轉,還沒張嘴說價錢,其中一個托兒開口喊道:“哎呀,你這小子也太好心了。我搞收藏的,這三彩釉色,這馬的體態,哎呀,保存這麽好的唐三彩,市面上好多年都沒見了。我記得去年的港城拍賣會上有一尊差不多大小的三彩馬賣了五百多萬呢。”

他這價格一報出來,圍觀的人全都驚呼起來。

一尊馬等於在京市買一套房子。

時牧晴看得大跌眼鏡,這群人真是張嘴胡沁,什麽話都敢講。

《中國陶瓷》課上,授課老師講過,唐三彩這種器物,現在市面上有大量的仿制品,甚至高仿品。眼前的這尊馬線條不流暢,毫無器宇軒昂之姿,也無動態可言。就三彩器物最為突出的釉色而言,這尊馬的釉色也太過均勻。真品三彩的釉色會在器物的底端堆積,是因為三彩俑的上釉方法乃淋釉法,從上至下,上光滑,下重彩。

僅僅看了兩眼就能看出這尊俑乃粗制濫造的仿制品,結果還有人爭著搶著上當。

中年女人聽到五百多萬這幾個字,當即眼睛都瞪大了。

她早在新聞上看到說,誰誰誰在鄉下無意間看到一個石碑,被人當做門檻,還有鄉下人用什麽官窯陶器泡酸菜。

撿漏之後,帶回去找到出手大方的買家,價錢一下子翻了幾十倍。

但是五百萬太貴了。她買不起。

高瘦男人瞥了一眼中年女人,嘆氣道:“那是在港城拍賣會上才能賣出的價錢。我這尊俑要不是我真是遇到難處了,我才……”

“你這人顛來倒去就只會說這些。”

“是啊。要我說,這俑至少十萬塊。”

“才十萬塊。太便宜了吧。搶錢啊你!”

“我出十二萬。”

“我出十五萬。”

“十五萬你也好說出口。我出二十萬。”

忽然之間就競起價來,

中年女人眼瞅著這麽多人想買,再晚一步好東西就被人搶了,趕緊出手喊道:“我出22萬。”

她這一聲喊,立馬讓在場的人都停下來。

幾個托兒互相看了一眼,立馬會心一笑。

其中一人喊道:“22萬啊?我比不上大姐有錢。我退出。”

“我原先就想著10萬塊拿走。這太多錢了,我也退出。”

還剩下最後一個托兒,他看了一眼中年女人,佯裝嘆氣,“算了算了。好男不跟女搶。讓給你了。我也退出。”

高瘦男人立馬站起來,把三彩俑遞過去,感激涕零道:“大姐,謝謝你!你是個好心人。”

中年女人喜眉眼笑,她不僅撿了大便宜,還得了好人稱號,這可真是一筆好買賣。

她伸手接過來,仔仔細細地看起來。

那幾個托兒也圍過來,左一句好東西,右一句好物件。

反正東西是好東西,誰有錢誰買,他們買不起只有歆羨的份兒。

高瘦男人:“大姐,您微信還是支付寶?”

就在這個節骨眼,忽然中年女人被人撞了一下,她的手一抖,三彩馬俑啪嘰一聲掉在地上,裂成了幾塊。

現場一片寂靜。

高瘦男人瞬時反應古來試圖伸手抓住站在中年女人身後的時牧晴。

“你,你,你……就是你!”

還沒等他手摸到時牧晴的衣服邊兒,他的手腕被人一把捏住,手臂被狠狠甩到一邊,他踉蹌兩步差點沒站穩。

羅淮護在時牧晴面前,一臉冷色地盯著高瘦男人。

中年婦女大叫,“不是我。別找我賠錢啊。”

她指著時牧晴喊,“是她撞了我,我才沒拿穩。”

時牧晴從羅淮身後站出來,拍手笑道:“好呀。我賠錢。”

高瘦男人一楞,他沒想到對方竟然承認是自己撞的人,還願意拿錢賠。今天真是走了狗屎運啊。

“22萬。一分錢不能少!”

時牧晴冷冷笑起來,“給你22塊錢頂天了!”

高瘦男人:“………………”

羅淮輕笑一聲,附和道:“還給他零頭幹嘛?最多值20塊錢。”

時牧晴回頭嫣然一笑,“是哦。”

趙珞瑜心裏一陣佩服,這些人分明是地頭蛇,晴晴敢當面硬懟,真乃大姐大啊。

紀海帆最見不得這些拿著假東西當真東西賣的詐騙犯,當即斥道:“都假成這個鬼樣子了。還給什麽錢?!白送給我我都不要!”

圍觀的人立馬議論起來。

“什麽?假貨?”

“不是吧!”

“看著跟博物館裏的東西一樣。”

“人家這是祖傳的,不應該假吧。”

中年女人楞了,“什,什麽?假的?”

她盯著躺在地上的三彩馬頭,炸裂的嘴巴像是在嘲笑她一樣……她下意識地往後站了一步,一臉疑竇地盯著高瘦男人。

高瘦男人這下明白了,原來是碰上不知死活的礙事鬼。

他往前一步,身後原先一直附和他說話的幾個托兒也往前一步,氣勢洶洶地想要找事。

羅淮把時牧晴往後一拽,紀海帆也趕緊擋在趙珞瑜的面前。

圍觀的人一看要打架,紛紛讓出場地,以免被誤傷。

“知道我是誰嗎?”高瘦男人一改方才孝子賢孫的正經模樣,臉上浮上一層厲色。

羅淮一點也不懼,回頭跟時牧晴說,“往後站點。”

時牧晴趕緊擺手,“不用打架。咱們先禮後兵哈。”

羅淮有點懵,“晴晴?”

時牧晴朝他擠眼笑了笑,然後彎腰撿起地上的三彩碎片。

碎片有些鋒利,她小心翼翼捏著邊緣,笑道:“大叔,這你家祖傳的?太奶奶的嫁妝?唐朝真品?同款拍賣價500萬?”

高瘦男人冷道:“怎麽?你有意見?”

時牧晴笑了笑,“我當然有意見。真正的三彩俑用純凈高嶺土做材料,用高達一千度的高溫燒制而成,它的胎骨從唐到現在,一千多年之久,已經完全熟化。像這麽脆這麽新鮮的骨胎,我還是頭一次見。”

她每說一個字,高瘦男人的臉色就冷了一分。

其中一個托兒見圍觀群眾議論紛紛,立馬上前分辨,“我說這位小姑娘,你年紀輕輕的,不要不知道裝知道。你知道怎麽判斷唐三彩真偽嗎?”

時牧晴但笑不語。

那人拿著地上的殘片,遞到鼻子前聞了聞,“唐三彩埋在地裏一千年,它身上有著土裏面的土腥味兒。來,大姐你朝它哈一口氣,聞聞是不是有這股子味道。”

方才那位中年富婆伸脖子聞了聞,頓時臉色一變,“真是有。”

她立馬肉疼起來,這麽好的撿漏機會就這麽沒了。這女孩子真是腦子有病。好端端地撞她一下,還故意說這東西是假的。

那人見她說有,立馬得意起來,拿著碎片轉了一圈,讓圍觀群眾都聞了個遍。

所有人都點頭說有土腥氣。

時牧晴氣定神閑,從地上撿起一塊殘片,然後像變魔術似的從包裏掏出一個放大鏡,對著殘片照了起來。

走到中年富婆面前,時牧晴問,“大姐,你看下釉彩表面的這些開片,是大還是小?”

富婆瞥了一眼,“大!”

時牧晴笑起來,“這就對了。真正的三彩器物埋在地裏這麽多年,它的釉彩表面會形成細細碎碎的小裂片,我們叫開片。通透晶瑩,非常漂亮。它還有個非常特殊的物理現象,那就是這些開片的四周會微微翹起來,讓整個開片有立體之感。”

“假的東西再怎麽做舊,也做不出這種因為時間才產生的物理現象。所以,大姐你只能在它表面看到亂七八糟的大開片。”

富婆一臉疑心,可她再看一眼放大鏡裏的細節,立馬驚呆了,還真是如這小姑娘所說的,三彩表面全是橫七豎八的長片紋。

高瘦男人後背冒汗,這小姑娘……不是善茬兒,連這種內情都知道。

有人喊道:“那土腥味怎麽解釋?假東西怎麽可能有這種味道?”

時牧晴笑起來,“有些造假者為了以假亂真,會專門把仿制品埋在墳墓土裏,模擬環境,人為制造出這種土腥子味道。所以以味道判斷真偽不算數。”

圍觀人發出原來如此的嘆聲。

高瘦男人立馬火起來,沖過來要打人。

壞他財路,他如何肯咽下這口氣。

羅淮一個箭步頂上去,作勢開打!

時牧晴大喊道:“停停停!你們聽!”

話音剛落,急促的警笛聲響徹黑夜,兩道黃光射來,一輛警車咻的一下開過來,堵在了路口。

羅淮收起拳頭。時牧晴朝他嘿嘿笑,“警察來得挺及時啊。”

詐騙小團夥想逃,卻被圍觀群眾堵住,警察順利把他們給抓住。拿了他們身份證一查,全有詐騙歷史。

高瘦男人狠狠瞪著時牧晴,中年富婆嗷嗚一聲拿起包使勁砸他。

“讓你騙我!”

“你以為我那麽好騙的啊!”

警察攔都攔不住。

吃完飯,幾人晃晃悠悠地往民宿回。

走到門口,羅淮攬住時牧晴的腰。

時牧晴一楞,“怎麽了?”

趙珞瑜和紀海帆也停住腳。

羅淮一臉鎮定地看著他們兩個。

趙珞瑜秒懂,趕緊拉著紀海帆往裏走,還不忘回頭拍了拍時牧晴的肩膀,“去吧去吧。我給你留門。”

紀海帆一臉懵,“他們去幹嘛啊?我們也去!”

趙珞瑜捂住他的嘴,“呆鵝。去哪你?回去給我寫道歉信。你今天拿筷子竟然只給自己拿不給我拿,好氣哦。”

紀海帆嗚嗚地一臉委屈,被強行拽進門。

時牧晴轉臉看向羅淮,一臉認真地問,“出什麽事了?有什麽話想單獨跟我說?”

羅淮抿唇憋了一會,竟然來了句,“你陪我看會星星!”

時牧晴擡頭看著天,黑乎乎的什麽都沒有。

羅淮不自在地別過臉。

找什麽借口不好?!!自己怎麽傻啦吧唧!

時牧晴哈哈哈笑起來,拉起他的手,晃了晃。

“行。看星星!”

“我就是星星!”

“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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