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白色的便簽紙，幾行黑色的字躍入鐘辛庭眼裏。

——向咖啡屋老板要一個杯子。

看著這些字，鐘辛庭內心有些小小的激動，這種打暗號一樣的行動，讓他覺得真像加入了什麽組織一般。緊張刺激的神秘任務，真是有趣。

不過不是說好9點鐘嗎，怎麽提前了？現在正值下班時間6點15分，距離預定時間還相隔很遠。轉念一想，自己剛剛下班，對方能在這時給自己下達指令，說明對方可能在監視自己。鐘辛庭左右望了望，他審視著路上的行人，來往的汽車，以及高聳的建築，沒有發現可疑的人，也許對方是利用了某些bug進行監視吧。搜尋無果，只能按照紙條行動。他走近咖啡屋，問老板要了一個杯子。那個長痘痘的服務員一眼就認出了他，鐘辛庭感到很詫異，不過回想當天，他跟嚴松弄出一大堆杯子，確實讓人印象深刻。

字條刷新。

——在杯底以中心為圓心畫一個硬幣大小的圓。

鐘辛庭從包裏拿出馬克筆，在杯底畫上一個圓。

——將杯子倒放在桌子上。（哎，你傻啊，找個角落，不要在大庭廣眾下幹這種事。）

看著括號裏的數落，鐘辛庭帶著杯子灰溜溜地跑到那個跟嚴松覆制杯子的角落。服務員斜過身子偷偷看著鐘辛庭，似乎想看看這個家夥又要搞什麽花樣。

杯子扣在桌面上不久，鐘辛庭就聽到一聲輕輕的“當”的聲音，就像是什麽東西掉在桌子上。他打開杯子，裏面是一把鑰匙，鑰匙兩面都貼著標簽，一面寫著“B17”，另一面寫著“135”。

——到旁邊的明治旅館，找到B17房間。（服務員在看著你，你能不能小心點！）

這個語調起來像有趣的女孩子，按照電視劇的舉起，召喚自己進入神秘組織的人往往會跟自己好上，如果真這樣發展，那自己春天就這樣來了？說好要跟鐘小雨過一輩子的，自己怎麽沒開始就先出軌呢？

抱著莫名的幻想，鐘辛庭離開咖啡屋來到明治旅館，向前臺打聽到了B17的位房間的位置，一路小跑上樓。這種感覺真奇妙，他就像特務一樣，需要按照神秘人的指示到達一個隱秘地點，獲得特殊成就。

——大拇指按著135，鑰匙插進去，轉半圈，然後換根手指遮住B17把135露出來，打開房門。（進去之後記得做一個隨手關門的好寶寶。）

對這種惡意裝可愛的行為鐘辛庭深表嫌棄。他看了看四周，沒人。於是照著紙條的指示，用大拇指把“135”遮住，轉半圈，再擋住“B17”把門打開。

他猜測目標地點可能比較隱蔽，卡個bug，將裏面的房間和目標對換，這門就能像任意門一樣從這邊穿過去。

房門打開，裏面是一間普普通通的單人房，鐘辛庭小心的走進去，他想知道這個惡意賣萌的妹子會是什麽模樣，真希望她臉上不會有青春痘。

房間很狹小，因為是單人房。鐘辛庭環顧了四周，裏面一個人也沒有。正中心是一張單人床，上面鋪著白色被子和白色枕頭，床的對面立著一臺沾滿灰塵的電視機，在電視機下方是一個破舊的櫃子，櫃子裏有雙拖鞋。床的另一側是衣櫃，零散掛著幾個衣架，側邊還放著兩罐紅牛。看著紅牛，鐘辛庭想到一些糟糕的事情，順勢向床頭望去。枕頭旁是一個小小的櫃子，櫃子上放著一盞臺燈，在臺燈下有一個小小的盒子。

沒錯，一盒避孕套。

科幻電影一下變成了*****，想想，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士邀請自己到一家旅館，還是一間只有一鋪床的房間，還有紅牛，還有進行不可描述的工具，這意味著什麽？鐘辛庭陷入深深的沈思，他內心十分激動，右手伸到褲袋裏顫抖的掏出紙條，他幻想接下來對方會要求自己先洗個澡什麽的。

——你個笨蛋進錯啦，再來一遍。

鐘辛庭一臉茫然的走出來，果然是自己想多了。他被鑰匙插進鎖孔，遮擋號牌，轉半圈，遮擋號牌，再轉半圈。

這一次他沒有失敗，他進到一個跟剛才不一樣的房間。這個房間很大，有40多平方米，方方正正，布置大致跟剛才那個房間一樣，不過更幹凈一些。中心同樣是一張床，床上亂七八糟的甩著被子、枕頭和零食，一個女孩正趴在這些雜物中心。

女孩看起來跟自己差不多大，20歲上下，上半身穿著灰色鏤空的小馬甲，小馬甲下面是一件白色T恤，上面印著一個大大的笑臉。下半身穿著超短牛仔褲，露出白白的大腿。

女孩看到鐘辛庭面走進來，撥弄了自己鮮紅的長長的卷發，順著示意鐘辛庭找地方坐下。

鐘辛庭隨意的坐在床上：“為什麽這麽早，有什麽事？”

女孩看著手機回話：“你也算知道這個世界不太正常的人了，所以我們會長就想讓你加入我們。”

“不是很懂。”鐘辛庭不知道該怎麽拒絕，他不想加入什麽組織，就這樣生活挺好，這些bug已經夠他吃一輩子，今後只要多註意一點，平凡的活著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

“你不好奇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麽回事嗎？”女孩放下手機，輕輕的看著鐘辛庭。

“是有點好奇，但是要怎麽做，就像要我去調查上帝一樣。還有，你叫什麽名字。”

“邱玲。”

“第一次遇到姓邱的。”

“什麽叫姓邱的？你真不會說話，我賭你絕對沒有女朋友。”邱玲一臉鄙視的看著他。

聽口氣像是個大小姐，鐘辛庭在心裏默默給這個女孩定了位置。

“那你們這個神秘組織是幹什麽的？”

“我先跟你說說現在世界的情況吧，這樣你也好知道自己處在一個什麽位置。”說著，邱玲用手在空中上下劃了劃，憑空捏出幾張照片甩到鐘辛庭身旁。

隔空取物，這應該是某種bug，鐘辛庭覺得很厲害，但他沒敢多問。他看了看照片，上面是一些被毀壞的建築物。

“嗯？這個位置，這棟樓房不是我家旁邊那個制藥公司嗎，這照片怎麽來的。”鐘辛庭有些奇怪。他端詳著手中的照片，從四周建築來看，中心是那棟制藥公司的大樓沒錯。但是照片上的大樓整棟都被煙霧覆蓋，墻體漆黑，隱約還能看到窗內通紅的火焰。這個公司今早上還是好好的，難道今天發生了火災？鐘辛庭回想今天的經歷，印象裏沒有報道過哪裏出現了火災，況且還是這麽嚴重的火災。

“昨晚上激進派把它給炸了，我們拍下了這些照片。”

“昨晚？今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我早上還從樓下經過。還有，激進派是什麽，你想說你們是保守派嗎？”鐘辛庭對邱玲的話感到很奇怪。

“哎喲好亂，我都不知道怎麽跟你解釋。”邱玲從床上彈起來，她內心在埋怨，這種跟無知的人解釋世界觀和游戲規則的事情應該讓邏輯好的男人來做多好，不知怎麽安排了她去跟新手解釋這些覆雜的東西，要知道她自己理解起來都花了半個月。

“算了你別說話插嘴，我慢慢給你解釋，你聽懂了就好，沒聽懂的等我講完再問。”

跟女生說話不能插嘴，鐘辛庭知道這一點。不過說到不能插嘴，鐘辛庭又想到很不好的方面。

邱玲擺出一副老師的樣子，開始繪聲繪色的講解她知道的東西：“比如吧，你知道這個世界像游戲一樣充滿漏洞，不真實，你想不想去調查它？”

邱玲頓了頓，鐘辛庭認真的聽著。

“你傻啊我問你想不想你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哦，好，不是很想。”鐘辛庭回答。

“那就是有點想咯？就算你想了吧。”

“那就算我想了吧”鐘辛庭點點頭配合她，他知道自己的回答起不到什麽作用，那就順著她吧。於是，他擺出一副“聽大人講故事的姿態”。

“因為想知道世界的真相，不甘心被人玩弄鼓掌之中，於是就會有人組織建立起一個團隊，大家分工合作去調查一些事情，然後推理這個世界的一些規則或者存在意義什麽的。”

邱玲繼續說道：“但是呢，這樣調查起來很慢，而且生活上這些bug啊不合理現象啊不太容易發現，有些人就很煩躁。他們就想出一個主意……”

這時候鐘辛庭知道他的作用來了，他展現出12分的演技，說出那句負責承上啟下的話。

“什麽主意？”

語氣中夾雜著激動和好奇，就像學生渴望知識的那種激動，貓遇到毛球的那種好奇。仿佛在告訴演講者，他在很認真的聽講。

適當的配合能增添講解人員的興致。

“他們打算搞破壞。畢竟這個世界在表面上還是展現出一種非常科學合理的樣子。如果有人惡意利用bug或者用什麽手段去制造大規模恐怖事件，那麽這個游戲的管理者為了減小惡性事件造成的危害，就必須采取一定方式去維護。就像這個制藥公司，管理人員在這些動亂分子將它破壞之後，利用權限或者什麽進行了修覆，到了第二天，就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你們這種笨蛋就這樣被蒙在鼓裏。”一口氣說了一大串，邱玲停下來喘了口氣。

“那些人就搗亂，想要把管理人員逼出來，然後抓住他詢問？”鐘辛庭算是聽懂了一點。

大致意思就是制造事件，觀察管理者會通過什麽方式解決這些事件，在解決的時候周圍又受到什麽影響，通過觀察分析對比管理者的職能與bug的相同點和不同點，進一步試著摸索出管理者的權限，達到跟管理者同樣的等級，以此跟“這個世界外”的東西交流。不得不說這個想法確實不錯。

“但是這樣搗亂很危險吧，如果被發現會怎樣。”

邱玲伸手指著鐘辛庭，用一副很嚴肅的表情說：“是的，很危險。一旦被觀測者發現就會被制裁。觀測者可以通過太陽和月亮監視到我們的位置，接著就會派獵狗或刑官將動亂分子捕捉，最後隨意扣個帽子你就拜拜啦。”

“獵狗和刑官是什麽？”

“嗯，很難解釋，你就知道會被制裁就行了。”邱玲舉起右手，手腕上是一款女士手表，她指著手表上的一處，那有一個像燈泡一樣的綠色圓點。

“被檢測到使用bug或者bug使用過多都會被系統列為警戒名單，你站在陽光下或者月光下的時候，系統就會監測到你，然後附近的違和人員就會開始抓你。維和人員分為兩種，一種是比較多的叫獵狗，一種是比較少但是很厲害的叫刑官，沒有問題吧。”

“哦，可以理解，那獵狗和刑官都長什麽樣？”

“長得都是人樣，反正你看到有人莫名其妙怒氣沖沖的朝你走過來你馬上跑就對了。不過一般情況下穿著警服的都是獵狗，因為警察抓人不會讓人覺得有什麽問題。”

“那這個手表是什麽？”

“看到這個點了沒？”邱玲又指了指那個綠點：“在陽光或者月光下呆3秒，這個綠燈就會變為紅燈，就說明你已經被發現，四周的獵狗就會開始趕過來，所以你得找地方躲起來。為了不讓自己暴露在太陽下，你需要準備一把傘。”

邱玲指了指電視機旁，那裏放著一把雨傘。

“一般都有樹蔭或者房子的影子啦，你走裏面就好，只不過有時候要過馬路……話題扯遠了，這樣可以講半年。”

“沒事，明天不上班，我住在這裏都行。”

鐘辛庭想開個玩笑，哪知道一說出就後悔，這個玩笑開得不太雅觀，受到了邱玲飄過來的白眼。

“所以我們把這些危險分子組成的團兒叫激進派。”

“所以你……”鐘辛庭想問邱玲這個組織算那一派，不過沒有插上話。

“既然有激進派，就會有保守派。”

“我就知道，他們主張用更安全的方式調查對不對？”

邱玲右手伸出食指在鐘辛庭眼前搖了搖：“不對，他們像你一樣，並不打算調查這個世界。”

鐘辛庭頓悟了一下，原來她知道自己有說過什麽的，只是不順著她的話她自動忽略了。

“他們覺得，如果過度幹涉這個世界，對這個世界造成影響，並且很可能會惹怒外界人員，於是哇哇哇……”邱玲舉起兩個爪子，咧開嘴，擺出一副猙獰的樣子，“來個地震把所有東西毀掉，好人壞人全都死翹翹。”

邱玲繼續說道：“他們就打算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繼續過正常生活。只不過因為激進派總是弄出些大事情，所以保守派不得不做出對應政策，把激進派……”

邱玲對著鐘辛庭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鐘辛庭明白，保守派這麽做也有道理，如果惹到了管理人員，給地球帶來災難，還會波及到無辜的人，這麽想想，激進派的行為有些自私。

“所以你們是哪一派的？”

“我們是第三派的，調查派。想探索世界，但又不想在探索成功之前就全軍覆沒。”

“我感覺我大致了解的，但我不是很想加入任何一方，我覺得就這樣生活挺好。”鐘辛庭有些為難，加入他們意味著以後要幫他們做事，這可很麻煩，而且看目前情況估計會跟激進派扯上關系，那時候還會有生命危險。自己找的的bug已經夠他吃一輩子，他可不像再去冒險。

邱玲舉起右手，把手表在鐘辛庭眼前晃了晃。

“你有卡過bug嗎？”

“嗯，偶爾會用用。”鐘辛庭底氣不足，心虛。

“那你能保證以後再也不用嗎？”邱玲的語氣帶著一絲得意，隨即從包包裏翻出一個一模一樣的手表。“這算是我們研究半天得出的一個成果，我總不能白給你吧。不過你要是覺得以後你都不會用到這些bug，跟以前一樣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那倒沒事。”

鐘辛庭陷入了困境，如果不加入他們，自己就會回歸那個每個月固定工資的小人物，自己的人生將會平平而過。可是如果加入他們，今後的人生又都只能在陰影下度過。

鐘辛庭猶豫不決，他暫時無法決定。

“可以給我幾天時間考慮嗎？這麽重要的事不想清楚我可能會後悔。”

“最好現在就決定，你以為我為什麽花那麽大周折把你叫到這個房間，我們也不是非常的安全啊，激進派那幫人知道我們這邊大多數人的長相，他們那麽激進，什麽都會炸的人，你應該知道他們會做些什麽。他們這樣搞恐怖襲擊，你怎麽知道哪一天不會誤傷到你。”

二人陷入短暫的沈默，鐘辛庭正在努力權衡利弊。明明在剛才還是個無憂無慮，撿到寶的青年，現在就變成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的黑衣人。他幻想過自己擁有超能力，但現在正真擁有類似的能力時，又不得不在意隨之而來的危險。

“快說，加不加入。”邱玲咄咄逼問，她已經不耐煩了：“你們這些死宅不是老幻想著擁有超能力或者自己有另一個特殊身份嗎，現在給你機會你還嫌棄了，真是搞不懂。”

邱玲真的有些煩躁了，她很討厭鐘辛庭這樣唯唯諾諾做事不果斷的人，又想占便宜又不願承擔後果，只會幻想。

“那我最後問一個問題，你們組織經常死人嗎？”鐘辛庭很在意這個，如果死亡率很高，自己進去不就像一個炮灰一樣，沒準新手教程都過不去。

“嗯，經常，大概每一次跟激進派打架都要死一兩個。”邱玲毫不掩飾的回答。

一兩個人，看起來不算很高，那自己小心點就不會出事，自己的智商不算太低，應該不會是最差那一個。

“好吧，我加入，那麽我加入之後要做些什麽？”

“好，算你有腦子，那麽今天你先回去睡個覺，手機號給我，明天我問老大，他可能會教你一些常用的bug，反正被警戒之前盡量少用這些bug，發現被拉入警戒名單之後就隨便用了，別在太陽下用也不要被抓到就好。”

“那然後呢？”

“然後你可以回去了。難不成還要我唱歌給你聽嗎？”邱玲再次露出鄙視的眼神。

“好吧，那我先走了。”說著，鐘辛庭站起身來走出房門。

看著鐘辛庭離開，邱玲抱著玩具熊，“嘭”的向後倒在床上，一把抱著枕頭，哀怨的自言自語：“騙我是個帥哥，接結果又是個相貌平平的普通人。”

話剛落音，房門“啪”的一聲被推開，正處於放松狀態的邱玲被突如其來的響聲嚇得從床上彈了起來。

鐘辛庭呆呆走進來，伸出手冷冷說道：“你還沒把手表給我呢。還有，剛才的話我聽到了，我覺得你全世界最美。”

邱玲抓起手表沒好氣摔在鐘辛庭胸口。

鐘辛庭接住手表，戴在手上，丟下那把鑰匙，看了看表情幽怨的邱玲，比了個勝利的手勢，滿意的離開了。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不過在他離開5分鐘內，邱玲還是很小心翼翼，生怕他又一次闖進來。回想起上一次這樣闖進來的家夥，差點就把她殺死，她在內心更加怨恨起了鐘辛庭。

走在旅館過道，鐘辛庭仔細看著那塊表。這是一塊看起來很普通的機械表，外部是三根普通的指針，內部是隱約可見的齒輪和機芯，擺輪正在進行規律的搖擺。手表正上方，標記著“12”的數字下方有一個不起眼的綠點。按照邱玲的話說，如果自己利用了太多bug，被列入警戒名單後，站在陽光和月光中這個綠點就會變紅。

他走出旅館大門，擡頭看了看天空。密密麻麻的星星在頭頂閃爍，忽明忽暗。天空的北方有一顆最明亮的星星，它在那些捉摸不定的星星中顯得格外矚目，他還記得老師告訴他天空中最明亮的星叫做北極星，它會在夜晚指引迷失方向的人。

一顆流星從北極星旁邊劃過，留下一條長長的印記。鐘辛庭不記得上一次這樣仰望星空是在什麽時候，只感嘆長大以後就被平淡的現實同化，不再去好奇浩瀚的星空，變得呆滯，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這麽明亮的流星了。

他雙手握在一起，閉上眼睛，許下和鐘小雨共度一生的願望，默念兩秒，睜開眼睛。其實他不相信會有神靈存在，他相信科學。但同時他又很矛盾的希望這樣做能帶給他帶來好運。他是一個矛盾的人，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這樣做。

流星消失在遠方，只剩下那一道長長的弧線。弧線的上方，是那一輪圓圓的明月。

鐘辛庭的心沈寂下來，月亮不再是童年的那個月亮。那個代表溫柔和純潔的月亮，現在變成了監視器，監視著月光所及的每一寸土地。

鐘辛庭又是一副呆呆的模樣盯著月亮，雖然虛假，不過他想再多看看這輪明月。他仔細的看著這個被嚴松等人稱之為監視器的月亮，試圖想要看穿它的真面目。然而不管怎樣觀察，月亮依舊是那副圓盤模樣，甚至還能看到月亮上的陰影。這個月亮是那麽的精致，他無法相信，這些他能清晰感受到的事物，居然都只是這個世界構建出來的數據。

寂靜的夜晚容易讓人傷心，鐘辛庭懷著覆雜的心走在月光中，他思索著他的未來，他不知道是與這個世界做鬥爭，還是像這樣平平淡淡的活著夢裏哪個選擇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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