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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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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然後躲在暗處偷偷看著。

洛紗見了紅梅很是喜歡,沒走多遠便碰上了同樣手中拿著梅花的師兄子非墨,師兄手中的梅花,是他偷偷藏在他袖中的,原本確實是想送給師兄的,卻陰差陽錯洛紗喜歡了他的師兄,而他亦是第一眼便喜歡上了那個紅衣如火的洛紗。

“洛紗,其實你的神體是太子的女兒緋唲,她當初跳進天爐救了你,自己則魂飛魄散了”劉俠講完,洛紗顯然有些受不住,倒在他的懷裏,愧疚的看著太子和太子妃。

天君竟然騙她,同她說這是他集靈氣凝聚的靈體,怪不得每次她去見大哥和大嫂,他們都是看著她,像是在看別人,無甚喜色,“為什麽要這樣做,天君,你為什麽騙我?”

太子不忍,一個妹妹,一個女兒,皆是至親,只得對著洛紗道:“洛紗,當年緋唲為了子非墨甘願跳入天爐,我也認了,但是如今這般,我放不下啊!”

是啊,當年神魔兩界都知道,又是一個為了子非墨跳入天爐的神界公主,只是誰都不知道,其實操縱這一切的便是天君,他引著子非墨得到洛紗還存有殘魄,只是這一切雖被緋唲看了透徹,卻依舊為了子非墨,為了所謂的天君爺爺跳入天爐,她曾愛著每一個人,只是,並不是人人都愛她而已。

僵持之中,突然傳來青鸞火鳳的叫聲,一聲比一聲急促,青鸞火鳳是在靈隱山的神鳥,當年緋唲出生,上過九重天,如今,只見青鸞火鳳的速度極快。

白翎趕上九重天的時候,剛好青鸞火鳳也到了九重天,兩只神鳥圍繞著天爐的上方盤旋,一聲一聲的啼叫似乎正在催促,只見七彩虹光因著青鸞火鳳的到來越發的亮,天君因著青鸞火鳳,也無法再施法。

劉俠抱著洛紗,只是洛紗的身體越發的燙,突然一道強力將劉俠彈開,洛紗痛苦的抱著自己身體,周身突然猶如火燃一般,天君想去扶洛紗,卻還沒碰到,就被燙的彈開了手,而且手猶如火灼一般,燙的整個手掌都爛了。

青鸞火鳳繞著盤旋過後,火鳳直直朝著洛紗沖去,對著洛紗噴了一道火,洛紗已是難受的緊,再也抵抗不住,手臂一張,元神竟然與身體剝離,火鳳叫了一聲,青鸞也飛了過來,與洛紗元神剝離的緋唲神體,白的沒有血色,看上去都已幾近透明,青鸞又對著洛紗的元神噴了一道火,然後與火鳳一同,竟將緋唲的神體淩空架起,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天爐突然震動的連同九重天都開始震動,所有人都搖搖擺擺的都有些站立不穩,然後只聽轟的一聲,只見一道流光從天爐中飛竄而出,嗖的繞著九重天飛了一圈,霓虹迸嗤著七彩流霞之光,立在緋唲的神體之旁。

子非墨看到霓虹,突然一口血噴了出來,曾經帶傷疤的傷口竟滲出血來,一切猶如潮湧般的記憶流出,他有些受不住,抱著頭痛苦的躺倒在地,他做了好長好長的一場夢,夢裏洛紗覆活了,他從關了他幾萬年結界中出來了,魔氣消融了,然後夢裏全部是他與洛紗,滿目的桃花,一切的一切都在夢境裏,卻偏偏只有他身上一個用術法都平覆不了的疤,在彌留之際,依然從微光中看到了幾斤透明的緋唲,原來這一切全是錯的。

白翎看到這一幕,飛身就朝著緋唲身邊飛,只是青鸞火鳳並不允許他靠近,“求求你們,把緋唲還給我”白翎對著兩只神鳥,死死的盯著緋唲的神體,那幾近透明的神體猶如一尊雕塑,“緋唲,你怎生就不等一等我呢?”

霓虹嗡嗡的震了震,青鸞火鳳圍著白翎繞了一圈,然後啼叫一聲,便神速般的飛走,消失不見。

當初是迎著青鸞火鳳生在九重天,如今由青鸞火鳳帶走。

洛紗因著青鸞渡的火,似乎並無大礙,只是執意元神下凡投胎,用凡身重塑肉體修行,去凡間投胎時,手中依舊握著折來的紅梅枝,想來她同子非墨不過是段陰差陽錯的錯戀,只是她依舊愛紅梅,臨行前她同劉俠約定,“梅林深處”她依舊做摯愛梅花的姑娘,他若想追,便等在梅花林中,為她看一世紅梅盛開,折一生花枝發戴。

天君退位,太子繼位,白翎依著女婿的名義,無事便會上九重天,同新天君探討棋藝。天君同他說,“罷了這樁親吧!緋唲是天送來的,如今又由著天帶走了,這是天意,縱然為神,也掌不了天意”

白翎卻總是說,“容我再等上一等罷!”

九重天的小太子緋胥特別喜歡纏著桃蝶講他姐姐的故事,若是碰上白翎,他再講給白翎聽,關系好的狠,其實緋唲被青鸞火鳳帶走的時候,他偷偷躲著看過,因著他不喜歡滿是繡著桃花的衣服,母後便同他講姐姐的事,聽說姐姐極愛桃花,所以便讓他的衣服全繡成桃花,母後說是因姐姐也極愛他,所以才把她最愛的桃花留在他的身邊,同他一起長大,所以他也要愛姐姐。

桃蝶的身體越來越差,五皇子說要同她辦一場最大的婚禮,只是卻沒能等到,那天桃蝶叫來五皇子,同他一起坐在縉雲殿曾經的桃花林,只是如今已經沒有桃花了,桃蝶窩在五皇子的懷裏,緋唲老大離去五百年,她能撐了五百年已是不易了。

她原本便是緋唲老大的精血所幻化而成,她同縉雲殿的所有桃花一樣,只是一個桃花而已,只是幸運的是,緋唲玩耍時劃破手,剛好將血滴在她身上,又恰恰那滴血含有靈氣,她才化成了一只桃花蝶,她睜開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五皇子正給緋唲老大包紮傷口。

“五皇子你知道嗎,第一次見到長的這麽好看的你,我怎麽還能去喜歡別人”只是那時第一眼她看到的是最溫柔的五皇子。五皇子抱著已經虛弱的有氣無力的桃蝶,點點頭,桃蝶又道: “桃蝶最喜歡五皇子了,所以不會再喜歡上別人了”

桃蝶笑著看著五皇子,她其實一點都不想他悲傷,她知道緋唲老大走了,其實五皇子可傷心了,可是她舍不得五皇子,哪怕最後一點也想同五皇子在一起。

只是明顯感覺她的身體已經開始消弭了,從腳開始,五皇子只是緊緊的抱著桃蝶,卻說不出話,桃蝶看著五皇子的臉,“我現在不要求五皇子你喜歡我了,因為有我喜歡五皇子就夠了”

感覺到桃蝶的身體已經消弭到腰部,五皇子終是克制不住,淚水竟像斷了線的珠子,落到桃蝶的臉上,“不要走好不好”他終是哭的像個孩子。

“可是桃蝶已經沒有力氣再抱住五皇子了”因為她的手臂也開始沒有了。

五皇子卻低頭吻住桃蝶,“最喜歡桃蝶了”他看著她最後一笑,笑的隱忍而開心,五皇子看著手心處躺著一片桃花,便再也控制不住,這怕是這世間最後一片粉色桃花了吧!桃蝶走了,走的安靜的只留下來一片桃花。

桃蝶走的安靜,那天,天氣尚好,同她最愛的五皇子,做了最後的告白。

作者有話要說:

☆、白翎篇

我等一個人,等了五萬年,你不知道五萬年對一個神是什麽概念,看著翻騰的流雲,我會想,她若還在,該有多好。

父君都已經開始催促,幾位嫂嫂應著後母的要求,隔三差五的會領著水靈的姑娘,來到我這狐貍洞房前轉悠幾圈,如今那還有相親這種說法,剛開始不知道時,我以為是來青丘做客的仙子,還會客套幾句,後來次數多了,我便知道避諱了。

如今聽的最多的是後母同我嘮叨,眼看著五妹的孩子在神界都上躥下跳的聽說哄了不少的姑娘,經常會有些小丫頭跑上碧華山,惹的五妹不知道發了幾回火,鞭子都抽壞了幾條,據說也沒見有什麽效果,誰讓五妹的孩子遺傳了他們九尾狐的基因,長的一派風流倜儻的模樣,真是勾了不少小丫頭的心,想想現在的丫頭還真是夠好哄的。

如今即便是二胎,也已經咿咿呀呀的開始講話了,所以我在青丘的名頭,馬上就成了一個半大的老頭了,愁煞了不少的人。

比如大哥,二哥,他們的娃馬上就要成親了,偏生還有我這個一直單著的狐貍叔叔,礙著輩分,這婚禮一直還沒有定下來,總體來說,就是面子上不太好看,他們那個愁啊!雖然我真的不介意,侄子在我之前成婚,反正有個妹妹已經破了規矩,但是父君撂不下面子,他們就放出消息,若是我不成婚,家中低於我的晚輩,都不能完婚,所以看著家中一個個埋怨的目光,著實讓我有些心裏壓力,為了緩解壓力,我便從青丘溜了出去,這一走又是年吧。

又是一年桃花庵的香火最鼎盛的時候,每年如此,我便會來一次,有時會在桃花林中一待就是幾天,看著來來往往的凡人,即便他們的壽命短暫,但卻讓我有些羨慕的,有時就是這樣,我會覺得我的生命太長了,長到我看不到前方的路該怎麽走。

紅艷艷的桃花依舊會每年每年的開,我便每年每年的想,一年中想了一日又一日,反反覆覆,似乎成了幾萬年來我來為自己找的樂趣,我沒有忘掉她,那個曾經的桃花色。

神界大多都說我是個長情的狐貍,至少比起碧華山的子非墨上神要長情的多,說起子非墨,我覺得已經沒有要特別留意的了。

五萬年前我們看著緋唲一具空零的神體離去,據說子非墨恢覆了所有的記憶,曾經被五皇子用幻術編織封印的記憶,一瞬之間破滅,他恍恍惚惚的過了兩萬年,這兩萬年據說過得並不好,瘋瘋癲癲的整個四海八荒的找緋唲,他曾經的執念是洛紗,我想許是因為歉意,對緋唲來說,曾經我看到過,他或許是有想過要留下緋唲的,我想子非墨其實在他同緋唲的記憶裏是喜歡過的,只是執念太深,深的他無法放下對洛紗的歉意,我不知他當初有沒有喜歡過洛紗公主,但是我或許知道,他是喜歡過緋唲的,因為他們也有相伴過的時光,彼此的溫暖過彼此。

只是後來,據說子非墨不知從哪裏帶回來一個小女孩,情緒便慢慢控制住了,於是呆在碧華山便很少出來了,有些時候聽到子非墨的事,還是五妹同我講的,說是子非墨對帶回來的小女孩極好,收到座下親授術法,只是如此這般,與我而言並沒有什麽動搖,其實我知道五妹這般同我說的意義,不過是想我也能放下,我也是理解的。

此次我再次在最高的桃花枝上,綁了兩個同心結,站在下面看著迎著風擺的同心結,我又在想她了,我愛的姑娘,她叫緋唲。

“婆婆,你看,我喜歡那個公子”一個姑娘指著我,盡管她的聲音並不大,我依然聽的清楚。

婆婆笑著拉著那姑娘的手,“丫頭,那公子你可喜歡不得”

姑娘歪著頭問婆婆,“為什麽啊?若我去追上一追,說不定就成了呢!”

“你看好了,那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人”說著拉著姑娘朝我身邊來。

“公子”婆婆喚了我一聲,聽起來真是慈愛的很。我同她淺笑著應道:“多年未見,如今這般,我依然喚你一聲靈兒,你可會介意?”

婆婆搖搖頭,“公子能記得我,我真是高興的緊,哪裏還會不樂意”說著抹了兩把眼淚,看上去有些激動,我笑了兩聲,婆婆拉著姑娘的手,讓我看,“我這孫女如今也同我當年那般傾慕公子,你看這眼光都是獨到的很,公子你可會介意”

我聽完,擡眼去看著那個直勾勾盯著我看的姑娘,我信守捏來了一朵桃花,然後戴在了她的頭上,她倒真是個大膽的姑娘,一點都不退縮,依舊盯著我看。

“我自然是不介意的”我對著婆婆又笑了笑,“不過,小姑娘”我看著她,“我家在青丘之國,我乃青丘一只九尾靈狐神君,家中有個未過門的小娘子,我在這裏等她,接她回家,你猜,我已經等了五萬年,五萬年之前還有一個兩萬年,你覺得我還要等多久才能接到她,跟我歸家?”

小姑娘眨著眼睛,歪頭想了想,瞇著眼睛笑了,“我希望你馬上就能接到她,她若是早點將你牽回家,你就不會出來禍害我們人了吧!”這姑娘真是天真的很。

“公子,今年的同心結被吹走了”婆婆突然指著半空中飛著的兩個許願條,飄飄灑灑的拖了好長。

我伸了伸手,終究是看著許願條飄遠了,不見了,然後便垂下了手。

婆婆同我說,“公子,是你的總會是你的,莫悲傷,莫悲傷”

我感激婆婆同我這樣說,突然有些豁然開朗,是我的總會是我的,反正無論許願條在哪裏,上面放著的永遠是我的願望。

後來同婆婆和小姑娘分開,我同小姑娘說:“我贈你的桃花,會帶著你找到如意的郎君”

小姑娘卻跑去折了一枝桃花,放到我的手中,同我講:“我送你的桃花,會讓你接到你的娘子”

我看著手中的桃花,我想若是我真的找到了緋唲,我真的會感激這個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

☆、來歷篇

混沌之期,我是開天辟地之時,唯一的一個嬰靈,我不記得我存在了多久,只是那時我是同父神母神同日而出世的,他們是世間最早的神,而我是凝聚世間靈力的幼小的神嬰靈,待到靈力鼎盛,我散了修為幻化山水,塑造出世間所有通靈的生命,我因靈而強大,卻也因靈而消弭。

父神母神損耗他們的修為,才守住我的嬰靈的經脈,他們將我養在靈隱山的神木中,由著我繼續吸收世間的靈氣,我能在神木中看到萬物,千千萬萬年,因為時間太長久,我已經數不清自己過了多少個日日夜夜。

當所有的記憶從遙遠的遠古時期將我拉回,我才渾渾噩噩的清醒過來,我是不被世間所知曉的唯一一個遠古的神,居於靈隱山的神木之中,這靈隱山原本是我同父神母神生活的靈山,自從他們神逝之後,便再也沒有人陪著我了,他們什麽時候離開的,我都不知道,因著我大多時間會在混沌的吸收靈氣而沈睡。

後來的後來,我才恍然記起,我曾受父神所托,若是待我有力量,為時不晚之時,萬要助他和母神的孤子躲去劫數,他們硬是將孤子逼回腹中,重新降世,以避開劫數,希望劫數再晚上個些許年。

我記得那個孤子,以前總喜歡在爬到神木上摘桃花,只是我清醒的時候少,隨便一睡或許就能睡個萬兒八千年,與那孤子便相處的不多,只是後來有次睡醒,才見到父神留在神木上的托付之言,那時父神母神皆已不在。

我依照托付,算到那孤子的劫數,便索性牽好了線,投身到九重天,我借助神木的些許力量,讓神鳥青鸞火鳳在九重天太子妃臨產之時,將我還有些殘損的元靈送到了太子妃的腹中,由母神的霓虹守護,加之從神木哪裏取來的神木桃花枝,我才方能在九重天平安出世。

這一切就像我在神木的身體裏沈睡一場,然後做的夢一樣,靈隱山是個隨意活動的仙山,我依舊渾渾噩噩的的不斷吸收靈氣,原本就是比較殘敗的元靈,如今又受了這等重創,許是又不知要修覆個多少年,反正這種日子,我過得還算習慣。

記起我去幫父神母神的孤子渡劫的事,還是拜神木枝上一朵無名的桃花所賜,在那之前,我真的以為是一場夢,反正夢裏發生了什麽我也記不得了,後來那朵無名的桃花整日整日的哭,原本我是不當回事的,只是被她哭的又睡不安穩,靈隱山向來都是安安靜靜的,出了這麽一多這麽能折騰的小桃花,我也是沒辦法,就沒事的時候同她說說話。

她特別喜歡跟我講故事,什麽樣的故事都有,若是在我不算特別困的時候,我就一邊打盹,一邊聽她講,時不時的插上兩句話,小桃花經常誇自己見多識廣,我最多也是敷衍兩句,即便你問她去過哪裏,見過什麽,哪裏聽來的故事,就連她自己也是說不明白,明明同我一樣的都呆在靈隱山上,又能去過哪裏?我也只是當她愛做夢,將她的夢講與我聽,反正是打發時間,而我恰恰多的是時間。

有次我剛剛聽完小桃花的故事,許是又說的累了,她就閉了嘴巴,昏昏沈沈的睡了,我待在神木裏,看著靈隱山帶著我們不停的移動,我讓神木的枝頭抖了抖,然後靈隱山就像映了一年鏡子,我能看到靈隱山的外面,外面的山,外面的水,我看到一片紅艷艷的桃花林,從在半空中的靈隱山上往下看,只能看到一片刺目的紅桃花,正壓抑的很,我卻看到了一處桃花枝上,飄著的紅條,迎著風,一搖一擺的甩著尾巴,綁在桃花枝上,好看的緊,我又抖了一下神木,然後讓神木枝一蔓延,伸出了靈隱山,枝頭一扯,便將桃花枝上的紅條給扯了下來,然後我由著紅條掛在神木枝上,飄啊飄啊,洋洋灑灑的,心情就莫名的好了。

我不知道小桃花什麽時候醒的,只是她又哭了,哭的止也止不住,不管我怎麽安慰,都不頂用,靈隱山上又滿滿的全是哭聲。

“紅桃花,血紅紅的桃花”小桃花同我哭著講著。

這靈隱山的看向外面的屏障我已經好久沒打開了,多久反正我記不清了,只是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個小桃花反應這麽大,同外面不同,靈隱山神木桃花樹開的依然是粉嫩嫩的小桃花。

然後小桃花哭著問我,“你願不願意聽故事,我同你講故事”看她哭的可憐,我便沒有拒絕,她依舊講她的故事,我只負責聽。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篇

百鳥朝鳳,夙夜鳴,鳳族的鳳凰不停的啼鳴,直傳上空。

“神君,神君,生了,是個公子”所有守在房外的人聽了這麽一句話,都松了卡在喉嚨的一口氣。

白翎是第一個沖進屋子的,看了一眼皺巴巴哇哇大哭的小娃,直跑到床邊,捧著一張慘白的小臉,“沒事吧,疼不疼,沒想到這小子這麽折騰人,早知道就不讓你生了”所有的人聽到這句話都哈哈的笑。

所以鳳惜這個鳳族的公子,剛出生就被無良的爹爹拋棄了,他是哭天天不應,哭地地不靈。緋唲接過鳳惜,看著這個哭鬧不停的小子,她同白翎的第一個孩子,就是這麽出生的。經歷了萬年的時光,她終於還是回來了,她貪戀著這種溫情的世間。

神界都陸陸續續的帶著見面禮,來看鳳族這個可憐的小公子。自打緋唲同白翎成親後,緋唲的外公便將鳳族的神君之位傳給了白翎,自己做了個消散的老鳳凰,如今得了這麽一個重孫,疼愛的很,據說是鳳族未來的神君,就如此這麽定了下來。

碧華山上一個女孩蹦蹦跳跳的跑去找子非墨,剛到大殿門口,就直接推門而入,“師傅,師傅,我幫你我幫你打聽到了,母子平安,母子平安,你可以放心了吧!”

子非墨放下手中的筆,然後呆了一下,看向跑來的女孩,許是女孩跑的太快,頭發都有些亂糟糟的,簡直有些群魔亂舞的感覺。子非墨招招手,“念念,過來”

叫念念的女孩,瞇著笑彎的眼睛,跑到子非墨身邊,擡頭看著子非墨的臉,伸出手扯著子非墨的唇角,“哎呀,師傅你倒是笑笑嘛!我不是都說了,小師叔母子平安,剛剛我回來的時候,師哥師姐還說要去鳳族看小師叔呢!”

子非墨不在意只是伸手梳理著念念的頭發,然後整整齊齊的將其綁好。念念嘟著嘴顯得有些不高興,抱著子非墨的手臂晃,“師傅,你倒是說話啊!師哥師姐們都去了,你既然那麽想小師叔你也去看看嘛,而且念念也想去見見小師叔嘛,大家都說小師叔是神界最漂亮的,有念念漂亮嗎?”

子非墨只是揉揉念念的頭,這才拾起筆,繼續在宣紙上作畫,畫的是棵連理樹,樹下是石桌石凳,桌上放著酒杯。

念念便趴在桌案邊歪著頭看,眨巴眨巴眼睛,雖然師傅作畫的水平很高,但是整天就是畫這些東西,死板的很,一點生氣都沒有。

子非墨執筆依舊作著畫,畫著畫著,眼看著只要再添一筆便能完工,卻偏偏手一抖,墨灑在了畫上,糊了一整張畫。

念念手將筆一奪,“哎呀,師傅,你看吧,畫壞了”然後故作淘氣的又將筆一轉,甩了子非墨一身的墨汁,子非墨的白衣,多出來幾朵汙點的墨梅,念念瞪大眼睛,筆一丟捂住嘴巴,“師傅啦,念念真的不是故意的”

子非墨收了畫壞的畫,“沒事,換掉就是了,你先出去吧,師傅換了衣服然後教你習劍”

念念點點頭,然後往外走了幾步,又轉頭看子非墨,笑的一臉賊兮兮的,“師傅,用不用念念打下手?”

子非墨臉一寒,板起臉,“再不出去,功課加量”

念念一聽,撒開腳丫就朝外跑,看看她師傅真是個變態。子非墨換了衣服出來,念念正坐在不遠處數螞蟻,數的興致勃勃。子非墨看著念念,這是一個身體有些殘障的小孩,跟在他身邊幾萬年,依舊是猶如十一二的小孩子模樣,將她帶回碧華山卻還是讓她一個人過得如此孤單,因著他的關系,碧華山的女弟子並不多,只是兮兮手下領著女弟子,但是兮兮向來因著緋唲的關系,不待見他這個師伯,連同這丫頭,也一同被冷落,所以念念總是一個人玩,他看著都覺得孤單。

“念念”子非墨喊了一聲,卻見念念無動於衷的依舊數螞蟻,子非墨上前走了幾步,卻覺得有些不對,走近一看,卻發現是個用了術法控制的木偶。

此時念念偷偷跟著一些前去鳳族的各路神仙,如今隨便走走都能碰到去鳳族賀喜的,反正也丟不掉,既然師傅不陪她去,她就自己去,想要混進鳳族,也不是難事,隨便跟在一個老神仙身後,假裝婢子就可以。

她獨自在鳳族轉了一圈,看到不少來祝賀的神仙,卻沒找到漂亮的小師叔,看到前面一個假山洞,她往裏面一鉆,出了假山洞,就看到了圍在一起的師兄師姐,中間坐著一個女子,穿著粉色珠紗裙,正同師兄師姐們說說笑笑,整個人看起來就像籠著一層淡淡的光,溫暖的很。

她一激動,竄了出去,對著師兄師姐招手,“師兄師姐們,我在這裏”

兮兮是反應最大的,整個人往前一攔,念念一下沒能剎住腳,一頭撞到兮兮的胸上,不禁讓念念一陣咋舌,沒想到師姐的胸看著不錯,碰上去的感覺更是不錯。

“你在這裏做什麽,誰讓你來的?趕緊回去回去”

念念見兮兮趕她,一把抱住兮兮的腰,“師姐,念念終於找到你了,念念還以為要被拐跑了呢”

兮兮自然不樂意被念念抱著,伸手去扯,可念念就跟粘在她身上一樣,扯也扯不掉。緋唲看到這情景,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兮兮回頭瞪了緋唲一眼,“師傅你還笑”說著繼續扯念念,“我告訴你,你再不松開我,我就一掌打飛你,不要以為你有一個冷血的師傅護著,我就不敢動你”

念念一聽,不樂意了,松了兮兮,掐著腰指著兮兮,“我師傅才不冷血,你凈是瞎說,我師傅暖的向太陽,不許說師傅冷血”說完竄到緋唲的面前,快的讓人有些措手不及,然後蹭到緋唲的懷裏,“小師叔,我終於見到你了,嗚嗚,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見到你,我盼星星盼月亮,師兄師姐們都不疼我,明明我是最小的一個,他們都不疼,小師叔你同師姐師兄們說說,念念那麽聽話,讓他們陪念念一起玩好不好!”念念撲在緋唲懷一邊哭,一邊還朝自己袖子上抹鼻涕。

黎音勿羽還有華夏,倒還算的上淡定,可惜兮兮卻是氣的不得了,“念念,你別粘著我師傅”

緋唲卻拍了拍念念的背,許是做了娘,拍起來還真是有模有樣,“快別哭了,你幾個師兄師姐可是最會疼人的,他們可疼我了”

念念當真抹了淚,眨巴眨巴眼睛,“那小師叔你也讓他們疼疼我”

黎音聽完忍不住咳了一聲,“念念,既然來了,師兄帶你去轉轉,等下師兄陪你一塊回去”其實大家知道,念念是子非墨的徒兒,若是一不小心在小師叔面前扯開了,豈不是惹小師叔傷心,誰也不願意看到這一幕。

緋唲卻笑著摸摸念念的頭,“我知道,你們不用為了我,去埋怨任何人”然後看了黎音他們一眼,“若是我在碧華山你們是這般避開我的,我一定會難過的”

劉俠這才從遠處走了過來,看到緋唲身邊的念念,和默默不語的黎音他們,“師妹”

“我已經忘了,你們便不用處處為了顧及我而避開願意同你們親近的人,曾經再痛,傷疤也是會散去的”緋唲擡頭望著遠處一身白衣的子非墨。

念念看到子非墨,高高興興的叫了一聲,“師傅”然後就跑了過去。

他們亦是跨過歲月的長河,分離痛徹心扉,再次看到她,這個看起來同曾經一樣的她,似乎未曾改變過,心便有抽搐般的疼。

“緋唲”子非墨淺淺的喚了一聲,極輕,好似怕一不小心便被驚走。

緋唲靜靜的笑了笑,看著子非墨,“師兄”

驀然想起了,他剛同她相識,在魔界,她也是喚他一聲師兄,清脆且平靜。

他知道,錯過的便再也求不回來了,她未回來時,他一直怕,怕她回不來,怕那個無法破解的血誓,怕她真如當初那般立誓之時決絕的沒有任何餘地。

子非墨牽起念念的手,轉身便消失,這份念念不忘的愛,只會越藏越深,越來越濃,誰也不會知道,愛並不止只有執手才滿足,他只希望她幸福便好。

白翎取了一件披風,為緋唲披上,輕輕的將緋唲拉進懷裏,“外面風涼,相公為你暖暖”

緋唲靠在白翎的懷裏竊竊的笑著,“小相公”

有時候喜歡往往比愛差了那麽一點點。

識趣的人都紛紛離去,留了緋唲同白翎兩個。緋唲勾住白翎的脖子,癡癡的笑。

“怎麽了?”

“狐貍,我愛你”

說完吻住了白翎的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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