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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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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沈混沌的天空,縈繞在建築四周濃郁的不祥氣息。

這就是踏出傳送陣後,三日月和小狐丸最先看到的景象。即便尚在結界之外,他們都可以感受到本丸之中張牙舞爪的汙穢之氣,這也告訴著他們,這個本丸的審神者已經徹底腐爛。

本丸中的付喪神們……

直面情況的嚴重性,兩人的表情都顯得有些凝重。這個本丸的叛變審神者比三日月想象中還要瘋狂,他的腦海中不由又浮現了少女在萬屋小巷中竭嘶底裏的樣子。

其他本萬前來支援的刀劍們已經先一步到達,三日月一眼看過去是各種熟悉或陌生的面孔,看數量,算上小狐丸恰好是兩支出陣隊伍。

“請問,閣下便是前來支援的審神者嗎?”

率先迎上來的是身著綠色神官服飾的大太刀,三日月和小狐丸都十分熟悉的同為三條刀派的石切丸。

石切丸禮貌的向小狐丸點點頭,目光便落在了打扮奇怪的審神者身上。一身寬大鬥篷把全身遮的嚴嚴實實,只能憑借身高簡單的斷定性別大概是男。而鬥篷下刀劍的輪廓也可以猜測對方具有一定的實戰能力。

因為之前石切丸已經被通知所有人類審神者都無法進入這個本丸,所有很好奇前來的審神者的身份。

說來也奇怪,這位審神者竟然和一旁小狐丸一樣,給了石切丸一種熟悉感。但小狐丸是同為三條刀派的緣故,即使是其他本丸的刀劍也會讓他感覺熟悉,那這個審神者……

雖然心中疑惑,但神刀並未表現出來,而是繼續負責的帶領著支援的審神者和小狐丸與先一步到達的刀劍見面。

見石切丸不再看過來,三日月略微放松了些。他拉了拉身上的鬥篷,想著幸好去萬屋時順手買了這個,倒是十分實用。

簡單的見過支援刀劍,三日月心中飛速的進行了判斷,隨後就在負責本丸前部的隊伍中編入了更多的脅差或短刀,因為前部多少室內或走廊的戰鬥。而他自己和小狐丸則和剩下的三把太刀和兩把大太刀組成了另一只對付,負責戰場更加寬闊的本丸後部。

借助時之政府提供的符咒破開本丸的結界後,濃重的死氣以及無數刀劍破碎後形成的怨氣頓時撲面而來。

突然直面如此嚴重幾乎實體化的不祥之氣,本丸大門前的兩隊刀劍一時間仿佛僵在了原地。短暫的不適後,溫和的靈氣便從他們身上流過,祛除了不祥之氣帶來的不適。

他們擡起頭,就看到了站在最前方釋放靈力的審神者。這個人很強,只是他們心中此刻共同的想法。

“走吧。”

三日月並不在意他們的想法,壓頂聲音做出指示後,就領頭帶著他所在的隊伍徑直沖向後院。

沖過前院大量的短刀後,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就是活動在後院的打刀和太刀。實力先不說,看數量,三日月有理由懷疑叛變審神者是不是把所有重覆未召喚的刀劍一次性召喚並強行暗墮了。

真是……瘋狂。

“這樣不行,”三日月審視著後院暗墮刀劍的數量和分布,“我們分散開來,逐個擊破。”

“了解。”

這裏的刀劍都是身經百戰,不需要三日月再說些什麽就了解了他的意圖。於是原本集中的隊伍迅速分散,三日月和小狐丸也一同朝著一個方向沖了過去。

一路上所見的暗墮刀劍都已經是戰場上時間溯行軍一般醜陋的模樣,沒有一絲一毫原本的痕跡。面對被迫變成這樣的同僚,他們能做的也只有幹脆利落的把對方斬殺,盡快結束這種痛苦。

“這就是強行暗墮嗎?”

本體一刀穿透兩個敵人的身軀,小狐丸狠狠的用力斬下,對方就這樣化作碎片消散在了空氣中。下一秒他的刀鋒就指向了左側,又是一個敵人的身體被他穿透。

“失去原貌,變成了沒有思想的怪物,就如同戰場上的低級溯行軍一樣?”

“小狐!”

太刀插入小狐丸右側,斬殺了試圖偷襲的暗墮刀劍,三日月補上了他因為意志動搖而空缺下來的右側防線。

“冷靜一點,罪魁禍首還不知躲藏在何處,可不能在這裏停下。”

小狐丸點點頭,握緊了手中的本體繼續面對沖上來的敵人。如果沒有狐之助給的暫時提升等級的符咒,這樣的陣仗對小狐丸而言還比較吃力,但因為符咒他現在可以滿級的狀態。

“那麽,三日月,我們上吧。”

“哈哈哈,一起認真起來吧,小狐。”

面對沖上來的敵人,三日月舉起了手中的本體,眼中新月光芒灼灼。這樣分頭行動,恰好讓三日月無需隱藏實力以及遮掩自己的劍術。

雖然敵人數量眾多,但幸運的是真正具有練度的刀劍並不多,很快就被三日月和小狐丸清出了一片空地。而在戰鬥的過程中,三日月還要小心的維持著隊員們身上的防護靈力,以防被暗墮氣息侵蝕。

剩餘的刀劍依靠稀薄的思想終於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不管不顧的沖上前去,轉而潛伏起來。敵人不要命的沖鋒終於停止,他們也算是得到了喘口氣的機會。然而轉入暗處的敵人也就意味著更加難以對付,最重要的是叛變的審神者正不知道隱藏在何處操縱著這個本丸。

“我們四處找找,剛剛消滅了一批敵人,剩下的估計也不多了,”三日月握著本體,謹慎的環顧西周。

他觀察了一下本丸內暗墮靈力的流轉,選定了一個方向前進。

一路上不時有敵人偷襲,不過這並不是問題。三日月敏銳的發現,空氣中靈力的流轉跟剛才相比已經發生了變化,這可是個糟糕的信號。

得趕快找到叛變審神者,越快越好。

“誰?!”

行至拐角處,有人影在前方一閃而過。之前的敵人不同,這個身影顯然有著清晰的自我意識。

不能讓他走!

這個念頭在三日月腦海中飛速閃過,他立刻沖了上去,不出意外的在拐角處與一把鋒利的太刀迎面相撞。早有準備的三日月毫不慌張,本體一擡穩穩的接下了這淩厲的一擊。

出乎意料的是對方似乎並未以斬殺他為目的,反倒刀鋒一轉,在他躲避攻擊時目標明確的調下了披風的兜帽。一直被披風遮掩的容貌顯露了出來,而那雙鑲嵌著新月的眼睛中滿是震驚,因為此時三日月也看清了對方的臉。

水藍色的頭發下,那雙眼睛不是熟悉的密色,而是帶著暗墮標志的血紅色,不祥的黑氣也隱隱環繞在他身邊。但是跟路上那些暗墮後奇形怪狀的敵人相比,眼前這人已經可以說是極為正常了,正常到在這座暗墮本丸中異常的地步。

那是粟田口吉光唯一的太刀,一期一振。

“三日月,你沒事吧?!”小狐丸飛快上前拉著三日月後退了幾步,擔憂的看了看不知為何竟然在發楞的人幾眼,隨後轉向了看起來思維清晰的一期一振。

“你是……這座本丸的一期一振?你沒有被強行暗墮?”

“事實上,她這麽嘗試了,不過沒有成功,”一期一振說道,臉上是再尋常不過——但在這座本丸中就顯得彌足珍貴的溫和笑容,他回答著小狐丸的問題,目光卻不由自主的看向一旁沈默著的三日月。

三日月……三日月宗近,天下五劍之一三日月宗近嗎?

一期一振很清楚,自己本不該這樣輕率的暴露行蹤。可是看到那道身影,他就無法讓自己離開這塊區域。明明被披風包裹的嚴嚴實實,連臉都看不見多少,可卻讓他感到無比的熟悉。

大阪城的火焰燒毀了他的刀身也奪走了他的記憶,過往變得一片空白,只有在夢中才能瞥見模糊的殘影。

這一刻,前方的人似乎和夢中的某一瞬間重疊,強烈的觸動使得一期一振一時間連隱藏都忘記了。

“餵,你看什麽呢?”

一把刀擋住了一期一振的視線,他轉過頭就對上了小狐丸不悅的臉。奇怪,傳聞中小狐丸雖然外表有著狐貍的野性,實際上卻也是個溫柔禮貌的付喪神,此刻卻莫名的對初次見面的他表現出了排斥。而且似乎還不是因為他身上暗墮的痕跡。

雖然心中不解,但一期一振還是好脾氣的笑了笑,從善如流的移開了目光。

全程三日月都表現的淡然,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一期一振移開目光的一瞬間,他是如何的松了一口氣。

胸膛中那顆化為人身後獲得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著,三日月一時間竟然無法集中精神。這個感覺不會錯的,這是他認識的那個一期一振。

竟然意外被那個叛變的審神者召喚出來了嗎……這就不奇怪為什麽一期一振身上的暗墮氣息這樣淺了,普通的審神者如何能做刀劍本靈的主人,大概自鍛出那一日起兩者的聯系就十分脆弱,再加上作為本靈的一期一振也不可能那麽簡單的就被強行暗墮。

心裏升起了莫名的自豪感,就連三日月自己都沒有發現。

一期一振的敘述也證實了三日月的猜想,除此之外由於與審神者的聯系十分薄弱,他也告知了比加州清光所說的更加詳細的信息。

如同清光所說的那樣,這個審神者叛變的根本原因是她始終無法得到稀有刀劍,長期的執念使得她被時間溯行軍所蠱惑。

“我的出現似乎成了最後一根稻草,”一期一振冷笑了一聲,倒是更像三日月記憶中的天下一振,“你們能夠想象的到嗎,我來時這個本丸已經沒有多少刀劍付喪神了。我甚至沒有見到一個粟田口的孩子。”

三日月心下一沈,“你是說……”

“你們也發現了吧,一路上遇到的暗墮刀劍都沒有什麽練度,”一期一振垂下目光,“實際上,今天之前這個本丸還存活著的付喪神也只有三個了。”

一期一振,堀川國廣,和泉守兼定,這是這個本丸僅存的三個付喪神。一期一振之所以在外邊游蕩就是想替堀川國廣和和泉守兼定爭取時間,運氣好的話能得到支援審神者的幫助,運氣不好的話,至少撐過這輪清掃,逃出去。這樣即使暗墮也能保持自己的理智。

現在看來,是遇到好運了。看三日月和小狐丸的態度,應該是能夠得到其他審神者的幫助了。

此時的一期一振還把三日月果斷作出決定的行為當做了審神者對於五花太刀的重用,全然不知道即將到來的“驚喜”。

一期一振帶著三日月和小狐丸熟練的在本丸內部穿梭,這時三日月才意識到這座本丸的結構也多詭異,難以預測的拐角和暗門,顯然很適合隱藏些什麽。

“如你所見,那位把這座本丸變成了這幅樣子,”一路上一期一振都皺著眉頭,即便聯系不深,眼前的一切也足夠令他痛心。

“啪。”

一期一振突然感到背上被人輕拍了一下,轉過頭看到的就是三日月的笑容。三日月臉上微笑著,眼中卻翻湧著不明的情緒。

“雖然是個老爺爺了,但我還是有觀察力的,”三日月指了指一期一振血紅的眼睛以及發黑的指甲,“不能仗著自己年輕就這樣亂來。本丸的暗墮氣息對你也有影響的吧?遮掩撐著可不好。”

這時一期一振也感受到了自背後穿向全身的溫暖靈力,他就如同一直在水中掙紮的溺水者終於抓住了一根浮木,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許多句話湧向嘴邊,最後一期一振卻只能露出標志性的笑容,道了一句“謝謝”。

“哈哈哈,感覺好些了吧?”

“是的,您的靈印很厲害,我感覺好多了。”

“嗯嗯,這樣就好。”

小狐丸看著和諧交談的兩把太刀,只覺得心中郁氣更重,真是……看到一期一振就想打他一頓怎麽辦?

談話間,一期一振終於在穿過一條隱秘的走廊後,在一扇門前站定。

“就是這了。”

“這?”

三日月摸了摸那扇門,隨後難得機動值滿分的破開了籠罩在門上的暗墮之氣,果斷的推開了門。

幾乎是瞬間,一道殺氣伴隨著銳利的刀光沖了過來。

“堀川國廣!”

一期一振一時間幾乎喪失了呼吸的能力,想都不想就拔刀相迎。三日月和一期一振的本體同時和那把脅差正面相撞。

本能嗎……三日月覆雜的看了一期一振一眼,隨後看向了屋內。

堀川國廣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本體,骨質的硬殼子包裹住了他一半的身體,而他卻仿佛對此毫無知覺,只是死死的看著三日月他們。

“誰都……誰都不能傷害兼先生!”

嘴裏喊著這句話,堀川國廣再一次沖上來,一招一式都帶著拼命的意味。即便是面對一期一振也沒有手軟,顯然他已經認不出這個同伴了。暗墮侵蝕他了大半的神智,除了保護和泉守兼定什麽都沒有剩下。

“暗墮更嚴重了嗎……”一期一振擋下堀川國廣的攻擊,試著把他往屋內帶過去。比起狹小的走廊,反倒室內的空間更大,適合他們這三把太刀。

暗墮加重嗎?

“只要沒有全部暗墮,就有救!”三日月沖上去與一期一振並肩而立。一招一式的配合,仿佛回到了當年的大阪城。

明明是緊急情況,為什麽我這麽多餘。

隱藏六花太刀小狐丸看著這一幕,莫名的感到孤單。果然,二話不說還是應該先把一期一振打一頓。

作者有話要說:

我果然不會寫打鬥戲……

快點把振總帶回本丸開啟副本談戀愛吧

本章寫苦命鴛鴦和泉守兼定和堀川國廣的感覺甚好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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