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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找我什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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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找我什麽事兒?

在醫院的大門口,張山坐在了門口的石獅子下面的石墩子上,一只手又掏出一支煙點燃,叼著煙,拿起手機撥通了王局長的電話。

此時,王勁松正在市局裏面看案卷和伏法人員的口供,從離開醫院之後,到現在他一口水都沒有喝,和國安局的人一直在聯合偵辦這起案子。

看見桌面上亮起的手機屏幕,他接通了電話,關切的問道:“小張啊?恢覆的怎麽樣了?”

“王局長……我好多了。”

“找我有什麽事兒?”

張山不好意思道:“是這樣的王局,我是為了傅彪的案子來的……傅彪……”

張山剛說了兩句話,王勁松便明白了張山的意思,直接把他接下來的話茬打斷,道:“傅彪的案子已經結案了,你在那個案子裏面確實功不可沒,等你和陸羽身體好了,我會組織召開一次表彰大會的。”

他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匆忙說道:“王局,你誤解我了,我不是來邀功的,我是想說……”

王勁松語氣忽然嚴肅起來,道:“我都說了,傅彪的案子已經結案了,案子都結了,卷宗也封了,難道你又有什麽新的發現了?”

聽著王勁松突然嚴肅起來的語氣,張山醍醐灌頂,當即明白了王勁松的意思,連忙道:“啊……王局,不是,我沒有別的發現了,嗨……其實就是想說這個案子其實也有長湖支隊不小的功勞,在抓捕的時候也得多虧了人家的配合。在出事兒之前,我和陸隊長還聊過這個事兒,陸隊長說有機會要親自到市局幫長湖支隊請功呢,結果現在他進了ICU,就只能由我來打這個電話了……嘿嘿。”

有道是寧跟聰明人打頓架,不跟糊塗人說句話,就是這個道理。王勁松十分明白張山打這通電話的目的,因為傅彪的死雖然因為案件的敏感性已經定性為自殺而結案,但是實際上人卻是程璐在聶風的命令下殺的。聶風這麽做的目的,無非就是想把程璐拉下水,逼著程震交代自己是臥底的事實,並把另外一名臥底是誰告訴他。說到底,殺人不是程璐的本心,在這場警匪之間的博弈上,程璐只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

既然案子已經結案,王勁松並不想節外生枝,程震是好同志,這些年他受了太多的委屈,他也想讓他們父女二人多團聚團聚。如果這個時候死咬著這個案子不放,那顯得他們太不人道了,而且王勁松的心裏也會埋下不安的包袱,既然案子已經結了,以後誰也不要去提。

雖然說這麽做嚴格的來說是不對的,傅彪雖然是殺人犯,但是殺人犯應該由警方去制裁,不管是什麽原因,程璐就是殺了人。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程璐殺人的事情誰看見了?恐怕只有傅彪看見了,而現場有什麽證據能證明人是程璐殺的嗎?沒有!只要程璐不去主動找警方說,誰也沒有證據說人是程璐殺的。王勁松不斷的用這樣的理由安慰著自己的內心,替自己的行為做著辯解,雖然說這樣做稍有違背他們的天職,但是這卻是雷鋒讓他這麽做的。因為雷鋒同志曾經有一句話就是:對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溫暖,對待工作要像夏天般火熱,對待個人主義要像秋風掃落葉一樣,對待敵人要像嚴冬一樣冷酷無情。

而張山也徹底領悟了王勁松的意思,那就是案子已經結案,現在只要任何人都不去提這件事兒,這事兒就算徹底過去了。大魚聶風已經落網,誰會去在乎這裏面的細枝末節的問題?根據當前掌握的口供來說,傅彪不但是殺人犯,當初也參與過幫助聶風等人運送軍火的犯罪行為,他車裏面的釘子就可以證明這一點。而且傅彪在當時有著很嚴重的襲警行為,如果不是那個胡同裏面地形過於覆雜,早就被狙擊手給槍斃了,不管怎麽說,傅彪橫豎都是一個死,他本身就是一個罪該萬死之人。

張山徹底放心了,雖然跟王勁松撒了個謊,但他明白王勁松也知道他在撒謊。什麽陸支隊長跟他說過長湖支隊賣了不少力氣啊?光在王勁松那,陸羽就不止一次的把長湖支隊罵的狗血淋頭了。他明白這是張山的托辭,只是看透不說透,誰也不拆穿這件事兒而已。

他擡起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一陣風吹過,讓他忽然感覺稍微有點冷,於是哼著小曲走進了程震的病房,將程璐叫到了走廊裏,程璐剛要說話,張山先一步說道:“傅彪的事兒已經結案了,他是自殺的。”

“什麽?”

“我說,傅彪是自殺的,這是我們公安機關的機密,你不要說出去……我剛給王局長打的電話。”

程璐不傻,明白了張山的意思。

……

平靜的生活過去了兩個月,這兩個月,張山的身體已經完全恢覆,程震的身體也強多了。

陸羽離開了ICU病房,身上的骨折幾乎康覆,但是傷筋動骨一百天,他仍然不能做劇烈運動,在烏市頂級骨科醫生長達數個小時的手術之下,他左腿所有的骨頭茬子都被拼好,在X光下可以看到左腿上密密麻麻的插滿了鋼釘。雖然說走路一瘸一拐的,但怎麽說這條腿算是保住了。大夫說,日後只要多加進行康覆訓練,這條左腿可以達到平時9成以上的行動能力,這幾乎就跟正常人沒有什麽區別了。

兩個月之後,烏市市局內部開了一場盛大的表彰大會。

會議表彰的人分別是安城支隊的支隊長陸羽、警員馮平。烏市刑警支隊的警員張山、慕雲,長湖區刑警支隊所有參與傅彪案抓捕行動的刑警口頭表揚,還有五年以來一直在聶風集團內部擔任臥底工作的程震、陳兵。因為臥底工作性質特殊,所以程震和陳兵的表彰在私下裏已經進行完畢,這次的會議就不對二人進行表彰了,饒是如此,因為他們兩個人工作的優秀完成,程震榮獲個人一等功,陳兵榮獲個人二等功。而陸羽、張山分別也獲得了三等功,慕雲和長湖支隊均為口頭表揚。

在同一天,主持會議的王局長將話語權交給了馬劍,讓馬劍宣布了烏市刑警支隊內部的一個人事調動,因張山同志在多起刑事案件當中不懼危險,表現突出,特委任張山同志為烏市刑警支隊代理副支隊長一職,任期兩年。

會議結束以後,所有人都圍著張山,狠不得把張山從地上拋起,紛紛道著恭喜。雖然說是個代理副支隊長,但也比沒有強。主要還是考慮到張山的年齡和資歷的問題,因為烏市警界歷史上的確沒有這麽年輕的副支隊長的先例,如果說這麽年輕就提他為副支隊長了,恐怕內部會有很多從警多年都得不到升職的老警的不滿。但又因為張山的表現實在太優秀,本著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方略,才會予以他當一個任期兩年的代理副支隊長,兩年代理期一過,如果烏市刑警支隊仍然屢立戰功,在代理期間他也沒有出過什麽嚴重的問題,基本上就是可以轉為正式的副支隊長了。

雖然說張山和陸羽都拿了三等功,甚至張山還升職加薪了,卻也沒有長湖支隊的兄弟們高興,他們被局長口頭表揚,一個個都樂開了花,逢人便說兩個月之前他們抓捕過程中的“英雄事跡”……陸羽在旁邊看傻眼了,問張山,“這是什麽情況?王局長腦子瓦特了嗎?怎麽還會對這麽一幫貨進行口頭表揚?表彰大會怎麽這麽兒戲啊?”

張山噗哧一聲的笑了,但他可不會跟陸羽說其中的內情,這件事兒是他和王局長兩個人之間的小秘密……

陸羽拄著一根銀色的拐棍,因為他的左腿還沒有完全康覆,現在還處於休養期,但是大夫說要讓他適當的有些活動,所以就沒有讓他一直在床上躺著了,在樓下,他拿出一包黃鶴樓,從裏面倒出最後兩支煙,道:“這兩個月可憋死我了,只能在床上躺著,哪兒都不能去!”

“帶薪休假多好了?你不去支隊,馮平哥不是幫你打理的很好嗎?”

陸羽瞪了他一眼,道:“要不然我把你腿打骨折,你也帶薪休假兩個月事實?”

說完,他佯裝拿起拐杖就要朝著張山打去,兩個人在一起嬉鬧起來,這一切都被站在樓上窗前的廖局和馬劍看了個清楚,在表彰會議進行的過程中,廖局也來到了表彰大會的現場,散會以後,馬劍便找廖局長敘舊。

廖局長看著在樓下嬉鬧的陸羽和張山,道:“這群年輕人,頗有咱們當年的風範啊。”

“是啊,這一晃我都是奔五十的人了。”

“小張當了副支隊長,我的心病也算是沒了,我在任期的時候,一跟你提調個副支隊長過來你就跟我急。”

“嘿嘿……那時候我心裏不是裝著事兒嗎?現在衛東的事情也水落石出了,這個位置自然不能一直空著了。”

“他還太年輕,各個方面你可得時刻提點著點。”

“那是必須的……”

“他們都出去胡吃海塞了,咱們也出去吃點?我請客。”

“要不要叫上王局一起?”

“不叫,他這個人太糊塗,表彰大會怎麽還把長湖支隊給叫上了,這就是一幫二貨。”

“這……我確實不明白王局心裏怎麽想的,可能是想激勵一下他們吧?”

“哈哈哈……”

一個支隊長,一個老領導心照不宣的大笑著,而這起懸了五年的案子,在今天也隨著表彰大會的結束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莫伸手,伸手必被捉;多行不義必自斃。中華上下五千年的歷史,這類警醒世人的話一直廣為流傳,但世界上還是有那麽多的人鋌而走險,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有的是為名利,有的是情仇,還有的人,只是為了內心中那份不安的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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