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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墓碑下的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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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陸羽和馮平的幫忙下,張山就纏著一腦袋繃帶離開醫院,他們兩個把張山送到了他家,臨走的時候,張山問那這個案子怎麽辦?最後真的要定自殺?

陸羽說不知道,如果領導說定自殺,他們也沒有辦法。

在目送了陸羽二人離開以後,張山一個電話便打給了馬劍,把剛才的事情和馬劍說了說,馬劍聽完以後皺著眉說道:“果然和五年前一樣,領導們好像都在刻意避諱這把槍。”

“難道說……真的有高層領導,涉及……”

“陸羽怎麽說的?”

“陸羽說他也沒辦法,如果上頭不讓調查,這事兒也只能這麽壓下來了。現場雖然有一些可疑的地方,但是根據目前掌握的證據來說,確實是可以定性成自殺了。但如果把這個案子定性成自殺的話……那麽五年前的失槍案的鍋也得由傅彪來抗,我仔細看了傅彪的手,都是握刀磨出來的老繭,根本就沒有玩兒過槍的痕跡。”

此時此刻的馬劍內心十分覆雜,他左思右想了很多種情況,為什麽市局領導這五年以來一直都在刻意壓著這件事不讓它繼續發酵?難道說,市局裏的某個領導真的深陷其中了嗎?他不敢相信,也不願意去相信,在事情沒有調查出一個水落石出之前,誰說了都不算。但衛東的死,五年以來一直都是他耿耿於懷的事情,這五年來他從來沒有停止過對衛東死亡案的調查,做夢都想抓住那個持槍的落網之魚,難道說,傅彪五年前真的殺死了衛東嗎?

……

下午,公墓。

已經過了陽光最毒辣的時候,火辣辣的太陽朝著天空的西方退去,繼續炙烤著西方的大地,烏市郊區裏的公墓變得涼爽許多。馬劍拿著一瓶二鍋頭走到了一處墓碑前,灰色的墓碑上刻著字,衛東,1979.1.8——2012.6.12,在墓碑的上方,還有一張經過處理的生前的照片,他記得,衛東死的時候是33歲,正是人生中光芒四射的年紀。

把二鍋頭打開,往地上灑了一些,“東子,算一算,我有大半年都沒來看你了。”

“最近支隊裏面事兒太多了……沒有你幫忙打理,我一個人還真有點忙不過來,最近烏市不太平,總出殺人案。”

他盤腿坐在墓碑的旁邊,也不顧地面上的塵土把自己白色的褲子弄臟,把酒瓶放在墓碑前方,右手搭著墓碑,就如同和多年未見的老友勾肩搭背的聊家常一樣。

“7月份有個殺人案,殺人的手法特別高明,我打賭,就算是咱們哥倆去破案,也不一定能找出什麽線索。你猜猜這個殺人犯是誰?”

馬劍煞有介事的對著墓碑問了一句,就好像墓碑下躺著的人真的會因為他這個問題而活過來一樣,良久都沒有回應,馬劍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兇手是廉狄,沒想到吧?就是那個警界的刑偵專家,還是心理學教授,痕跡學方面他也是個權威,咱們在治安隊的時候,他還過來給我們講過課呢,那嘴皮子說的可有一套了,你當時還睡著了,還有印象不?”

“你看你這腦子,越來越不好使了吧?你肯定是沒記住。”

馬劍一個人坐在墓碑上自言自語,在旁人看來,此時的他就好像是一個神經病一樣在對著空氣說話。

“不過啊,咱們支隊有兩個新人做的特別好,最近的大案子全是這倆人破的,其中那個男的叫張山,我一直在跟新來的局長申請,把他提拔成副隊長,這小子辦事兒的效率快,腦子也靈活,有你當年的風範……當然,你要是一直在地下這麽躺著睡覺,早晚要被人家年輕人超過去嘍!”

他一杯接著一杯的往地上倒著酒,太陽炙烤之後的地面還是有些溫度,在地面的烘烤之下,酒精和水分很快便蒸發在空氣之中,等地面上的酒蒸發幹凈,他就往地上續上幾口,還喃喃自語說:“你這是有多饞酒,喝的那麽快?”

馬劍沒有傻,他只是太懷念老朋友了,一到衛東的目前,他就想起了五年前執行任務的那一幕,如果不是自己判斷失誤的話,衛東就不會死,除了對他的懷念,自己也有深深的愧疚埋藏在這墓碑的下面。很快一瓶二鍋頭就見了底,他也終於說到了正題上,道:“五年前的案子我一直在查,今天發現了點進展。”

一草一木皆有靈,在馬劍說完這句話以後,周圍的空氣凝固,甚至連微風都停下了幾秒。

“那把打你的槍出現了,是一個殺人犯的,但那個殺人犯死了。市局讓定性那個殺人犯是畏罪自殺,但是我感覺,殺了他的人另有其人。從五年之前開始,關於這把槍的事情市局就一直壓著不調查,到今天,槍浮出水面了,市局的態度還是如此含糊,東子,你說會不會是我們的內部出現問題了?”

他一字一頓的看著地上逐漸蒸發的白酒,對著這座墳墓說道,他知道,墓下的人已經駕鶴西去,無法告訴他答案,與其說他是在問衛東,倒不如說他是在問自己的心。從五年前開始市局對待這件事情的反映,再到今天市局對待這件事的態度,可以看得出這麽多年以來,無論大小的兇殺案,市局都高度重視,可唯獨事情涉及到了這把失槍,市局就會有微妙的態度變化,難道市局的高層領導裏面,真的有人……

他決定,不管是否有領導在裏面起了不好的作用,他都得親自去一趟市局,找一趟王勁松了。就算這裏面有領導的幹預,他就算是扛著雷也得把事兒給頂下來,衛東的死五年都沒有個結果,他不能再讓幕後真兇在天涯瀟灑了。反正他這個支隊長已經當了多少年了,過不了多少年也就退休了,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他怕什麽?

這個失槍的出現就是一個預兆,也是一個良好的開端,現在的他必須一鼓作氣,如果把這個最關鍵的證據放下了,恐怕這個案子這輩子也無法揭開真相了。

酒瓶裏的酒沒了,倒出最後幾滴,他便把瓶蓋擰好,端端正正的立在了衛東的墓碑前,酒瓶筆挺的放著,就像是衛東遺照上那筆挺的身姿一樣瀟灑。把酒放在這裏,不久之後會有公墓的管理人員過來清掃。

……

某處,地下暗室。

聶風集團的人對程震一番拳打腳踢之後,程震本身就虛弱的身體又扛不住了,部分發炎的皮膚往外淌著血,聶風用手拍打著他的臉,戲謔的般的看著他:“程震,說還是不說?”

程震身體雖然虛弱,但是眼神卻十分堅毅:“我說過了,我不是內鬼,我也不知道你們說的內鬼是誰。”

“五年了,你從來沒有改過說辭。”聶風輕嘆了一口氣,“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程震,我再告訴你一個消息吧。”聶風把手套摘下來,道:“程璐殺人了。”

“什麽?”程震迅速瞪大眼睛盯著他,說你再說一遍。

“是個賣肉的,之前幫著我們運過貨,犯了個命案,在他落警察手裏之前,我讓程璐把他做掉了,順便把……失槍給了他,小璐做的很好,下手很麻利,而且警察到現在也沒查出來那個人究竟是自殺還是他殺。”

“姓聶的你他媽不是人!”程震拼盡全力掙紮怒吼著,好像要從鐵鏈當中掙脫出來,整個暗室裏充斥著鐵鏈嘩嘩的回響聲,對於程震來說,程璐是他唯一的女兒,他落入了聶風手裏,下半輩子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唯獨希望自己的女兒在外面可以好好的,可是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在這個時候竟然淪為了聶風的殺人利器。

一直以來,他都是烏市公安局安插到聶風身邊的一枚釘子,自從聶風對外宣稱他在公海墜海身亡,市局連同海軍對那片海域進行打撈卻什麽都沒撈上來之後,便知道程震的死是個幌子,他們被這群流傳於各個國家的軍火販子給騙了。程震已經被懷疑,很有可能被他們給非法拘禁起來了,而且這一拘謹就是五年之久。按照道理來說,既然臥底的生命安全已經受到了威脅,那麽組織上應該第一時間把他的家人給保護起來才對,可為什麽程璐母女兩個至今都沒有被公安機關保護起來呢?

這也是各個領導之間研究之後做出的決定,根據另外一名“釘子”的情報,程震到現在也並沒有死,只是被囚禁起來了,而且程震至今都咬的很死,說自己不是內鬼,所以聶風就算再懷疑程震,都沒有理由對程璐母女二人下手。如果警方這時候出動把程璐母女二人保護起來,那麽就坐實了程震在聶風那邊內鬼的罪名,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殺了程震,這麽做雖然能夠把程璐母女保護起來,卻害死了程震,而且還會對聶風集團打草驚蛇。

……

市公安局。

偌大的辦公室裏只有三個人。

作為當前市公安局的一把手,王勁松理應坐在最主要的位置上,可如今他卻坐在了主位的旁邊,主要的位置上坐著一個身穿便裝的老頭。老頭的臉上是一層花白的胡子,雖然面容清瘦,卻棱角分明;雖然眼角上遍布著皺紋,眼神卻十分的剛毅。此人不是別人,而是市公安局上一任的局長,廖青松。

坐在王勁松對面的人穿著黑灰相間的西服,身材是這三個人當中最魁梧的,年齡也是這三個人當中最年輕的,但也有小四十歲了。他一頭板寸,臉很白,卻看起來兇神惡煞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一個好惹的主,穿上了西服的樣子,就像是穿上了禮服的惡霸一樣唬人。但人不可貌相,別看這個人長得兇神惡煞,可他的身份卻不比在座的任何一個人低,他便是國安局的局長,李永輝!

論級別,廖青松是前任烏市公安局的局長,王勁松是現任烏市公安局的局長,而李永輝卻是國安局的局長。而論資歷,顯然已經退休的廖老更加深厚,所以廖老坐在了會議室的正當中,這次他們三個人的碰面,全都是為了一件事——那把失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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