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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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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是犯罪,誣陷和作偽證也是犯罪。兇手在殺人之後,在現場竟然留下了誣陷他人的證據,這本身就是罪上加罪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他誣陷的人還是兩名警察,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可並非一般誣陷案件可以比擬的,正因為他誣陷的人是警察,因為警察身份的特殊性,市局對本案高度重視,立刻把這案件定義為有預謀性、栽贓性的具有反動嫌疑等不單純作案動機的情節十分惡劣的兇殺案。

別看給這起案件定性的名稱太長不好記,恰恰因為這起案件定性的名字長,才足以說明本案的嚴重程度。預謀性和栽贓性在此就不用多說了,那麽什麽叫‘具有反動嫌疑等不單純作案動機’呢?在這裏給各位解釋下,因為他栽贓的人是警察!在我國的刑罰中對於‘特殊人群’設置了幾種不同的法律條例,簡單來說,就是法律把所有的公民區分對待,在遇到同樣的案情中,不同的身份就會有不同的處置辦法。

舉個簡單的例子,你打了人,如果你打的是朋友,那麽案件第一時間就會定性為沖動犯法、打架鬥毆,如果你把朋友打傷了,那麽就會定型為故意傷害,一般來說,如果構成故意傷害但是對方受傷不算特別嚴重,你又有認錯態度且願意賠償,那麽法院多數情況下都會叛你緩刑。什麽是緩刑呢?就是延緩執行時間,比方說判半年,緩刑半年,代表著你在這半年時間裏是不需要在監獄度過的,而是在監獄外面度過。這半年時間裏你不能離開城市去旅游,如果要出去需要跟當地的公安機關報備,得到批準以後才能出發。半年時間過去,你沒有其他的違法行為,那麽半年之後你的‘牢獄之災’就可以免除了。但在這半年時間裏,你必須老老實實的做人,隔三差五的就得去公安局做一遍思想匯報,所以緩刑算是很輕的處罰方式了,這是題外話。

回到剛才的話題,還舉這個例子,你打了人,但打的是一名未成年人,這個案子第一時間就會定性為涉嫌毆打未成年人。因為在我國的刑罰當中還特別為未成年人設立了一項法律,名為《未成年人保護法》,各位想必都知道這個法律。因為未成年人未滿十八周歲,且心智和心理等方面不如成年人健全的原因,未成年人犯罪是要酌情處理的。但你打了未成年人就不一樣了,案件的就要比你動手打了朋友更加嚴重。

在我國的法律當中,未成年人、殘障人士、孕婦、老人都被定性為弱勢群體,他們是受我國法律和社會道德保護的。強者跟強者打架不算嚴重,但強者欺負弱者,那法官就會跟你盤道盤道了。你打朋友判半年緩刑半年,但你打了未成年人,同樣的案發條件之下,你可能就得真真切切的蹲半年號子,而沒有緩刑這一說了。

同樣的道理,還有一個群體也被我國法律歸為一類,這類並不是弱勢群體,而是擁有特殊身份的群體,那便是服役軍人、在職警察和政府官員等。因為他們全都是我國體制內為人民服務的,受到我國法律的保護。在警察的正常執法工作期間,你無事生非打了警察,那你不但構成了故意傷害,還會被疊加上一條襲警的罪名,這就是為什麽當初在大排檔被那幾個社會人打了之後亮出警官證,那幾個人怕的跟孫子一樣的原因。

襲警,說輕了是擾亂社會治安,但說嚴重了就是反動、暴力。這罪過架在誰身上會受得了?

不過我國的公民,多數都身在福中不知福,認為自己是納稅人,打著納稅人的旗號認為自己高高在上,覺得這些政府部門工作的人員就應該為自己服務,所以遇到了警察,他們反而成了強勢的一方。警察有自己的規律和紀律,幾乎是打不還手罵也不敢還口,遇到抗法的情況全都忍氣吞聲,這反倒沒有喚醒那些所謂‘納稅公民’的良知,到他的嘴裏反而成了和朋友吹噓炫耀的籌碼。

話題扯遠了,咱們回到正題,在某種意義上,刑警一類的基層執法人員就代表著國家的形象,你栽贓陷害國家執法人員,這樣的動機難道會單純?難道不反動嗎?

一旦出現這樣的事情,公安部門絕對會高度重視,因為這起案子不但涉及到兇殺,還涉及到抹黑國家執法部門的形象,會給社會帶來十分不好的影響。

最後,經過市局領導的會議決定,本案將由安城支隊全力偵辦。

並且在陸羽的提一下,張山和慕雲臨時被抽調到安城刑偵支隊擔任臨時刑偵顧問,主要負責聯手調查本案。有人會問了,為什麽安城刑警支隊不直接聯合烏市刑偵支隊聯合調查呢?原因有二,一是因為張山和慕雲畢竟是涉案人員,雖然說嫌疑暫時已經洗清,但仍然不能作為辦案的主體,所以想要辦理這個案子還得是安城刑警隊說了算,他們兩個在本案當中只能當個顧問。第二是因為如果兩個隊一起調查這個案子,案子破了之後算哪個隊的業績?現在烏市刑警支隊的破案率已經直逼他們了,為了保證自己支隊的破案率,陸羽也不可能要求和他們一起聯合偵辦。

因為張、慕二人的身份目前很敏感,在市局的要求下,陸羽親筆簽下了責任書,聲名了目前張山和慕雲已經洗脫嫌疑,如果最終調查出他們兩個有問題,那麽一切後果由陸羽承擔。

“謝了師哥。”

“沒事,我相信你們沒有殺人。”

陸羽簽完了責任書後笑道。

一切的流程走完,在安城刑偵支隊的大會議室當中,兩個支隊的成員開了一個會議,會議的中心主要描述分享案發現場的還原圖和各種各樣的可疑痕跡。供兩個隊的人馬群策群力。

主持會議的人正是支隊長陸羽。

“現在請大家安靜一下,這二位想必大家都已經認識了,現在我正式的給大家介紹一下,張山。”

張山從椅子上坐起來對著大家敬了個禮。

“烏市刑偵支隊刑警張山,大家多關照。”

“慕雲。”

“烏市刑偵支隊刑警慕雲,大家多關照。”

介紹完畢後,安城刑警支隊的刑警報以熱烈掌聲,下面也有人竊竊私語道:“聽說了嗎,731案和馬山案就是他們兩個破的。”

“我當然聽說了,而且張山還是陸隊的師弟呢。”

“什麽?他也是廉狄的學生……那也就是說,731案他把自己的老師給抓緊去了?”

“我的天,這兩個人還真有兩把刷子,連廉狄都沒能逃過去。”

“可是這個案子他們倆不是涉案了嗎,為什麽還會參與調查?”

“別瞎說八道,他們兩個的嫌疑已經洗脫了,參與調查是得到市局批準的。”

“哦哦哦,這樣啊……”

見到下面的人議論的聲音,陸羽輕咳一聲,場上再度安靜了下來。

“現在開會。”

“我先簡單的概括一下案件的起因。”陸羽拿起卷宗,照著上面道:“今日清晨7:32分,我市長湖區的刑警支隊接到報案,報案人名叫李宇婷,22歲,女性。報案者聲稱其男友秦波一夜未歸,且手機處於無法接通狀態,所有的朋友均無法聯系到此人。”

他讀完卷宗之後,用鼠標點了點電腦屏幕,安城刑警支隊的會議室中也有一塊很大的投影屏,在烏市任何一個刑警支隊的會議室內,投影儀都是標配,只是因為這裏是縣城的關系,投影屏幕要比張山他們支隊小一些,但這也足夠用了。白色的幕布上投射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20多歲的青年男子,發型燙了紋理,頭簾弄了個斜著的劉海朝著左額傾斜,幹凈利落,年輕時尚。

他指著背後的大屏幕道:“屏幕上的男子就是秦波,也是本案的被害人。在接到報案以後,長湖區的同志們試圖定位其手機信號,可是卻無法定位到。而這時長湖區的交管部門再次報案,在工體酒吧附近的一條不知名的小路上,路政巡邏的交警發現了一輛寶馬X5汽車,發現的時候門鎖處於落鎖狀態,違章停靠在路邊導致該條小路在早高峰期間出現了輕度擁堵現象。在對車輛的違章停車的處理時,交警透過擋風玻璃發現車內有大量噴濺的血跡,便立刻對該車進行技術開鎖檢查,經過確定,車內確實是血跡,便第一時間報了案。”

他把案情的進展過程對眾人陳述著,“在交警同志陳述案情的記錄過程中,長湖支隊的同志發現交警在不知名道路發現的寶馬X5汽車的車牌號正是李宇婷所報案的那一輛,趕往現場之後,長湖支隊的同志有如下發現。”

“接下來,外勤組說一說你們的發現吧。”陸羽把話語權交給了外勤組的小組長馮平,他把投影屏的數據線連接到自己的電腦上,打開了一個全新的ppt文件,將案發現場的圖片投映在幕布上。

“這輛2017的寶馬X5汽車就是案發車輛,車牌號為烏AW888,經過現場發現的行駛證、駕駛證和車架號登記對比,該車的車主正是秦波。現場的擋風玻璃、座椅、方向盤、電子檔桿、車頂棚等處均發現噴濺血跡,其中座椅和腳墊處的血跡最多,在車的後備箱中,我們發現了兩顆人頭,其中一顆人頭來自於車主秦波,另外一顆人頭是一名女性的,經過排查和現場發現的身份證,確定了女性死者為工體酒吧的一名陪酒女,她出現在秦波的車上是要去萬豪酒店跟秦波開房發生關系,而這條小路是通往萬豪酒店唯一一條沒有交警攔截的路,我估計秦波是因為喝了酒,怕被交警查酒駕,所以才會選擇在這一條路走的。這一點在和秦波一起喝酒的另外三名朋友的口中也得到證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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