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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翠色奇跡(外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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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貝雷絲.賽羅斯死了。關於芙朵拉鹿死誰手的戰爭還在繼續。

作者的話:

沒錯!你沒有進錯章(譯:我也沒有發錯章)這次在進入主線之前先開始外傳,相信我這樣比較好啦。

請做好心理準備或自備紙巾,這一章我還打上了“Angst”tag(此指虐向)

此外,這些外傳全都是回憶殺,時間線在第八章 主線之前(這就是為什麽要先看外傳)

很顯然外傳之間是相互關聯的。請註意我自擬了一些NPC人物的名字,因為我實在不想把他們寫成“希爾凡手下中的一個啊”“那個穿紅衣服的女人啊”這種,不用記名字就把他們當成部隊裏的一員好了。

(更多註釋請見文章末尾。)

外傳:宣誓效忠

(場景設置:距貝雷絲回歸還有20年,帝彌托利兒時的家中。)

她真是個安靜的小東西。她不吵不鬧,凡是需要什麽,就撅起嘴發出咯咯的聲音。這是她唯一會鬧出的動靜。

他的愛人為此感到奇怪,有些不安。

這使他想起傑拉爾特大多數時候都板著的那張堅忍克己的面孔。當然,人見人愛的洛賽琳大人去世的時候,那張面具徹底崩塌了。

“表情就算了,其他的千萬別學那個傻瓜,求求你好不好?”他把不言不語的嬰兒抱在懷裏,輕聲細語著。他把她裹在能找的著的最綿軟舒適的一條毛毯裏,沖她眨眨眼。他不確定這個小嬰兒是否能看到他,或是對他的聲音有反應。不過她能記住自己的聲音就最好了。

“現在我們要去旅行咯,蘇諦斯小公主。”他和緩地對她說。他想用傑拉爾特和洛賽琳取的名字稱呼她,但他們兩人從來不肯告訴他是什麽。什麽名字都不叫又很不禮貌,於是他只能先以蕾雅大人取的名字喚她。小公主後綴只是興趣使然。

“因為你就是我的小公主,而我是你騎士,穿著閃亮亮的盔甲。”當他第一次叫小嬰兒“蘇諦斯公主”的時候,他這麽說道。

如果當一個閃亮盔甲的騎士意味著要把加爾古.瑪庫的半邊天燒掉的話,那他絕對夠格了。一開始,他只是想用從奧格瑪區買來的劣質充電玩具在嬰兒房引發一場小小的火災,火勢失控又不是他的錯。

好在沒有嚴重的人員傷亡,只有一些些貴重品(有很多,損失大概六位數)被燒毀。駐守在那邊的保安也只有輕微燒傷。

他一點都不後悔,重要的是他懷中的小公主。

他俯下身,吻了吻公主的額頭,低聲說:“這是我們在一起的最後一天啦,蘇諦斯公主。你父親已經等你很久了,而蕾雅大人也漸漸放松了警惕,是時候把你帶離這座城堡了。希望那個傻蛋會用盡他所有的腦細胞帶你遠走高飛,永遠不要回頭。”

他輕輕地一笑,思索著:“不過以他的為人,一旦覺得情況安全了,就又會卷土重來。你父親就是那樣的白癡,所以才結識了我和羅德利古。”

他說著,神色溫柔下來:“傑拉爾特…我…和羅德利古。”

他嘆了口氣,在留心沒有弄痛她的情況下把她抱得更緊:“總有一天,蕾雅大人會找到你。如果那天來臨…如果你回到這座城堡...”

他閉上眼睛低聲說:“我向你保證,法嘉斯會守護你。我將為你獻上生命。我向你發誓,我親愛的小公主。”

外傳:官方報告

20XX年情人節當晚,賽羅斯家族總部遭到轟炸。阿德刺斯忒亞分部為此次事件負責,並發表聲明說,他們將正式脫離賽羅斯家族。在新任首領艾黛爾賈特.馮.弗雷斯貝爾古的領導下,阿德刺斯忒亞目前已更名為弗雷斯貝爾古家族。

萊斯塔與法嘉斯分部均被要求合並,反對即視為開戰訊號。

萊斯塔內部分裂成兩個派系。一派由裏剛為首,至今保持中立。另一派則更名為古羅斯塔爾分部,以古羅斯塔爾氏人為首成為弗雷斯貝爾古家族的支系。

在琉法斯.福斯特.布雷達德的領導下,法嘉斯依然歸屬於賽羅斯家族,並宣布與前阿德刺斯忒亞分部開戰。科爾娜莉亞.阿爾尼姆作為法嘉斯分部的高層領導,在爆炸發生當夜因叛逃弗雷斯貝爾古家族而被處決。她同藍貝爾的第二任妻子,帕特麗西雅.馮.亞蘭德爾密謀殺害藍貝爾.埃吉特.布雷達德的事實也隨之浮出水面。同時暴露出亞蘭德爾和弗雷斯貝爾古家族與這場慘劇有牽扯。法嘉斯分部控制芙朵拉的西北地區,仍在與南部的弗朗斯貝爾古家族爭奪統治地位。

帝彌托利.亞歷山大.布雷達德於二月血夜事件發生後的一周失蹤,他的保鏢杜篤.莫利納洛在同日被宣布死亡。

賽羅斯家族唯一已知的幸存者為西提斯.賽羅斯。蕾雅.賽羅斯失蹤,而蘇諦斯.賽羅斯,又稱貝雷絲.賽羅斯,與西提斯的獨生女兒芙蓮.賽羅斯確認身亡。

二月血夜事件過去的兩年後,芙朵拉目前的派系形式已較往之穩定。

弗雷斯貝爾古家族和古羅斯塔爾分部接管了芙朵拉的南部、中部和東部。法嘉斯分部與賽羅斯家族的殘部合並為賽羅斯-法嘉斯家族,嚴格控制著芙朵拉的西北地區,與弗雷斯貝爾古家族遙遙相望。該集團現由西提斯.賽羅斯領導,琉法斯.福斯特.布雷達德與羅德利古.亞希爾.弗拉魯達利烏斯從旁協助。芙朵拉僅剩的東北地區仍在萊斯塔分部的掌控下,由庫羅德.馮.裏剛領導,迄今保持中立。

無論警方與有組織犯罪集團如何調動,平民百姓的生活大多不受影響。所有與芙朵拉戰爭有關的死傷都被弗雷斯貝爾古或賽羅斯-法嘉斯家族掩蓋。任何相關案件報道都迫於艾吉爾與貝斯特拉法務部的壓力被撤下。負責此類案件的塔烈斯警官僅被給予觀察和匯報的權限。

有證據證實芙朵拉市內出現了連環殺手。一個被稱為“月光收割者”的怪物在夜晚出沒,捕殺弗雷斯貝爾古家族的成員,令他們由此懼怕黑影。

所有報告都表明,該連環殺手只以弗雷斯貝爾古的家族成員或其支持者為目標。

在弗雷斯貝爾古家族中開始頻繁流傳起這樣的警語:“小心芙朵拉的夜晚。一旦月光收割者看到你,你便活不到黎明了。”

——摘自機密報告00XXX,S.Nevrand警官

外傳:捉鬼隊

“操。”這對他目前看到的景象來說是個很恰當的詞匯。

“我的天。”蕾歐妮捂住嘴,盡可能不讓自己吐出來。

房間內有五具七零八落的屍體,血濺在墻面、地板和天花板上。人體的各個部位被扔得到處都是,就像一件病態的藝術品那樣。

傑拉爾特甚至不想踏進現場,盯著門內的屠殺現場吩咐道:“把保潔隊叫過來。”

蕾歐妮可不需要別人催,立刻跑出大樓打電話。

大樓裏面有座機,但傑拉爾特沒有提醒她。可憐的小姑娘肯定不想多留在這裏鍛煉腸胃。對比傑拉爾特,他見過…好吧,雖然真沒見過比這還慘的,但也經歷過很多大場面了(確實夠多)已不會受視覺效果的影響。

他還是進門仔細查驗了房間。死於月光收割者手下的每一個受害人都穿著同樣顏色的襯衫,五部沾血的變形手機擺在桌上,上面的消息都或多或少顯示著與弗雷斯貝爾古的聯系。

從某種層面來說,是好消息。

即使是收割者,也依然需要花時間確認他所殺害的都是弗雷斯貝爾古的家族成員。

所以他們才能知道是他。任何一個無法直接斷定與弗雷斯貝爾古家族有關的人物都被他放走了,他們就是從這個切入口打探到消息。

那些人提到他是如何對著空無一人的角落說話,談及他的父親、他的朋友、四年前去世的人...

…和一個被他叫作“小姐”的人物。

“耶穌基督天王地老。”傑拉爾特嘟囔著摸了一把臉,向後退了出去關上大門。他靠在門外的欄桿上,從外套裏取出個包裝袋,用手掌拍了四下,牙齒叼出一根煙。又把袋子放好,拿出打火機點上火,再磨磨蹭蹭地把打火機放回去。香煙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他沒有立刻取下,而是讓煙霧在嘴裏停留了一會兒。扶著欄桿,銜著煙棍,慢慢將煙氣從嘴裏吹出來。一會兒後,再慢騰騰重覆這相同的動作,直到下一口煙吐凈,才拿出了手機。點擊聯系人、點擊羅德利古的電話號碼、晃了晃手機摁在耳邊。只響了兩次,羅德利古便接電話了。

“看到他了嗎?”羅德利古的聲音很平靜,但憑傑拉爾特對他的了解,他大概一直在為自己即將帶來的消息惴惴不安。

“他已經走了。”傑拉爾特回答道,讓羅德利古失望的同時又松了一口氣。為再一次錯失而焦慮,為他依然健在而寬心。話說來,他沒有被任何一個家族找到,甚至逃脫掉警方的追捕,可謂之奇跡。

也意味著他真的很有能耐。

“五個人,從他們的手機中確認是弗雷斯貝爾古家的人。”傑拉爾特把煙頭的灰撣掉,對羅德利古說。

“他是不是在找帕特麗西雅?”羅德利古的問題讓傑拉爾特陷入沈思。

他思索著,一會兒後把煙嘴抽了出來,胳膊靠在欄桿上說:“也許吧,或者是在追亞蘭德爾。想從亞蘭德爾或艾黛爾賈特口中問出她的位置。”

“那也太冒險了。”羅德利古想著。

“我不覺得這孩子會在乎。”傑拉爾特反論,深深呼吸,繼續說:“我會讓蕾歐妮和阿羅伊斯去打探他下一步行動的線索,但看這情況,我們很可能又與他擦肩而過。”

“這不是長久之計,傑拉爾特。”

“我知道。”傑拉爾特讚同。兩年多的夜獵。他不怎麽在晚上幹活,很影響健康。但那小子很可能通宵都在獵殺,直到他堅持不住昏過去。然後,他醒來,可能恢覆了那麽一點,再接著去幹同樣的畜生事。

而傑拉爾特他們目前的情況同樣不樂觀。那小鬼不想被抓,也不會被抓。

“琉法斯情況如何?”

“半斤八兩。”羅德利古嘆了口氣回答說:“他一直在策劃我和西提斯不得不攔下或者暗中修改的危險作戰,似乎想讓艾黛爾賈特的頭立刻擺到他桌上。”

傑拉爾特哼了一聲說:“聽起來挺像他。媽的,布雷達德家的人不都這樣。”

“好啦。”羅德利古頓了一會兒,傑拉爾特安靜地等待他發言。又吐出個煙圈兒,羅德利古接著說:“我猜他是想讓這場戰爭盡快結束,他似乎認為這是唯一讓帝彌托利回歸的方法。”

“他覺得拿下艾黛爾賈特的頭那孩子就會回來?”傑拉爾特問道,輕輕敲掉煙灰。

羅德利古回答:“他很擔心帝彌托利,為沒有機會阻止他而內疚。”

“說的是琉法斯還是你?”傑拉爾特再次擺弄了幾下煙管。

沈默,傑拉爾特慢慢從嘴裏吐出煙來等待著。羅德利古回答說:“兼而有之吧。我們都同樣的不作為。”

他覆又壓低聲音:“很抱歉,我們不得不問你這個問題。盡管你…盡管小姐—”

“別。”傑拉爾特攔住他,把煙屁股摁到欄桿上。“我這麽做是因為我想做。我跟他不熟,而且看他搞出來的那攤狗屎玩意兒我覺得這人不咋地,但我會繼續找的。我會繼續找,直到找到他才罷休。”

“即使我不怎麽了解他……”聽到有腳步聲朝他走來,傑拉爾特轉頭。蕾歐妮默默向他點頭,說明清潔組已經到位了。“他還是藍貝爾的兒子,我女兒的……”

傑拉爾特嘆了口氣,就是不想說出那個詞。蕾歐妮把頭轉開,試圖掩藏她為短暫重聚又迅速消逝的朋友而流的淚。傑拉爾特把煙頭從欄桿邊彈走,繼續說:“總之這就是我會繼續搜尋的原因。”

“傑拉爾特,謝謝你。”

“等找到他再謝吧。”傑拉爾特朝蕾歐妮走去,拍了兩下她的頭,而她用堅定的目光仰望著他,兩人互相沖著對方點了點頭。

“好的。”羅德利古答應著,又說:“傑拉爾特?”

“嗯?”

“你不是說你戒煙了嗎。”

同蕾歐妮一起走出大樓的傑拉爾特叫喚了一聲,為自己開解道:“我壓力很大。羅德,讓我解解壓啊。”

“不行。”羅德利古輕笑著迅速否決。

傑拉爾特也勾起笑容。

他會找到帝彌托利的。為了羅德利古,為了所有等待他歸家的人,為了藍貝爾…

…為了她的女兒。

外傳:兄弟再會

兩年間,戈迪耶地區的夜晚並不太平。深入賽羅斯-法嘉斯家族腹地的地方鮮少有弗雷斯貝爾古的人來襲,保持中立的萊斯塔自然也不會去找他們的麻煩。但哪怕一絲一毫風吹草動,都會促使戈迪耶趁夜活動起來。

希爾凡理解萊斯塔分部(姑且還這麽叫著吧)保持中立的決議。許多法嘉斯成員還在因達斯卡的清剿行動蹲牢子,即使他們全都選擇回歸法嘉斯,哦,現在得叫賽羅斯-法嘉斯家族了,弗雷斯貝爾古依舊人多勢眾。弗雷斯貝爾古家族還沒有吞並法嘉斯-賽羅斯和萊斯塔分部的唯一原因只在於他們的對手更熟悉自家地盤,總善用合法且卑劣的方法對付回去。

光天化日下,三個勢力在合法領域和灰色地帶間來回巧妙穿梭,曠日持久地進行博弈。畢竟他們一下子整到政府垮臺場面可就不美了。

不過,一到晚上…什麽作奸犯科的事兒就都來了。只要能在破曉前收手,鬧出什麽動靜都無所謂。黎明時分,三個勢力的清潔組就會去把那些爛攤子打包帶走。

所以不管今晚戈迪耶發生了什麽破事,都會在黎明前塵埃落定。希爾凡現在只希望自己能弄明白“五&六街”那邊到底在搞什麽玩意兒。

是這樣的,他給所有線人下達命令,但凡在不合適的地方,看到有可疑人潛伏,都用代碼給他留言。戈迪耶是他們家世代相擁的地盤,他便有捍衛此地的義務。

即使老爸說的有道理,他還是更想跟英谷莉特組隊上前線。他父親與英谷莉特的父親和大哥在白日守護賈拉提雅與戈迪耶,希爾凡和菲利克斯則游走於戈迪耶與伏拉魯達利烏斯的暗夜。英谷莉特的另一個兄弟跟她一起上了前線,希爾凡…覺得她搞得定。

就算如此,他還是忍不住為這位兒時夥伴操心。希爾凡知道英谷莉特對於小姐的死很自責,覺得如果那晚陪小姐一起去加爾古.瑪庫,說不定可以改變什麽。也正因這個原因,她現在活躍在第一線。希爾凡卻也知道這種想法是在放屁,阿羅伊斯始終就陪在那邊,保鏢沒有任何用處。媽的,自那之後去過加爾古.瑪庫的人只有帝彌托利,當時他們在法嘉斯發現了紅色蒙面人的行蹤。菲利克斯表現得同往常一樣,但他知道這人是急在心裏。他擔心父親過於深入敵陣、擔心帝彌托利現今仍下落不明,而那個很可能(最有可能)是他的月光收割者,已經危險地靠弗雷斯貝爾古領地越來越近。嘖,他最擔心的人就是帝彌托利了,至少英谷莉特和菲利克斯周圍都有可靠的人照應。而帝彌托利孤身一人,每晚在賽羅斯-法嘉斯與萊斯塔間逡巡。見鬼了,從傑拉爾特的報告來看他最後去過的地方都到古隆達茲了。

“嘿!老大!來瞧瞧這玩意兒!”希爾凡手下的招呼聲打斷了他的沈思。他轉過身來,看到三個人攜著情報歸來。上一次來的人是約翰,他是個不可理喻的混蛋,給團隊中的每個人都留下了不快的回憶,所以這次他決定只帶三個隊友。克拉克是他們中最年長的,頂著一頭臟兮兮的金發和一雙深綠色的眼睛。其實是父親的手下,轉入他的小隊“看牢”他。幾乎是看著他和邁克朗長大的一號人物了;梅茨跟希爾凡差不多大,黑頭發,棕眼睛。希爾凡曾經跟他隊長調情差點被他拔舌頭,又因為一個山羊跟奶酪的黃段子笑了整整三分鐘。“梅茨”顯然是個外號,他的真名沒人知道(也從沒人問出來過);特裏斯坦跟亞修差不多大,稚氣的金發和淡藍色的眼睛洋溢著青春活力,似乎跟羅茲還不是什麽的人在搞暧昧。希爾凡倒不想深究,因為特裏斯坦跟羅茲站一塊時臉色跟要吐了似的,裏頭顯然有鬼。

他們現在都站在一條小巷的入口處,正對著第五街。

這劇情似曾相識啊。

“有什麽東西幹擾了這塊的訊號。”梅茨邊說邊把手機拿給希爾凡看,屏幕上顯示著“不在服務區”和“未連接WIFI”的圖標。希爾凡挺想說道說道他的壁紙的,是一只張開嘴巴的哈巴狗。(比如:你審美行不行啊?這是你的狗嗎?你還養狗???)

“追蹤到施特倫。”特裏斯坦皺著眉頭問:“難道他在跟那群婊子搞小動作?”

如果是真的可就麻煩了。施特倫是當地最厲害的地頭蛇,法嘉斯在芙朵拉立足時,靠的就是他們的支持。如果弗雷斯貝爾古把他們拉攏過去,昔日利器很快便成了懸在喉嚨口的刺。

“我們得去探明白。”希爾凡轉向梅茨,他是三人中最會開摩托車的。“給菲利克斯打電話,我們需要支援。不,你親自去找他。電話都沒信號,直接帶他來更省時間。”

梅茨嘆了口氣,走向他的摩托車:“耶,幫我老大的男朋友開車,好差事啊。”

希爾凡眨眨眼:“他不是我男友。”

梅茨哼了一聲,抱著頭盔跨上摩托車挑眉諷刺:“當然。當然。只是你超級要好絕對沒有男同傾向的好朋友,是啊是啊。”

他戴上頭盔啟動摩托車引擎,又朝希爾凡嘲弄地敬禮。克拉克很不愉梅茨的冒犯,瞪了他幾眼。

等梅茨的摩托車消失無蹤,希爾凡看向剩下兩人吩咐道:“我們先上。沒時間叫人了,所以要小心行事,別出岔子。”

謝天謝地,這條小巷不像兩年前的舒活街那般九曲十八彎。

克拉克默默點頭,特裏斯坦答應道:“了解,老大。”

他們都從外套裏掏出手槍,走進巷子。克拉克持槍打頭陣,特裏斯坦殿後。

這條小巷一直通向施特倫居所的後門,以便他們觀察前邊的情況。問題在於周遭大樓擠滿窗戶,他們為隱藏行蹤又不能開手電,只能走得盡可能小心謹慎。希爾凡一晃眼以為有什麽東西在右上角移動,立刻舉槍瞄準,克拉克和特裏斯坦都迅速下蹲。

“只是臺監控。”希爾凡松了口氣,輕聲說。

這架攝像機閃著綠光,說明它是開著的。希爾凡記下,以便之後告訴清潔組。

他們又走了幾步,停了下來。看見幾個穿西裝的人停在巷子中間說話,似乎在用手提箱進行一些交易。

希爾凡拿出手機,迅速拍下照片。

靠。

那是羅納特,亞修的養父。

他在這搞什麽鬼?這是賽羅斯-法嘉斯在接頭?不是弗雷斯貝爾古?

如果是這樣,幹嘛不報備呢?

突然間,一陣強光從希爾凡身旁的窗戶打出來。

“趴下!”克拉克大喊,撲向希爾凡,突如其來的槍林彈雨把窗玻璃射的幹幹凈凈。

他們火速撤開子彈掃射的區域,希爾凡看見前方有一扇門,就在特裏斯坦右邊。“特裏斯坦,往右!”

特裏斯坦把他的身體靠在門上,用力推開,他們迅速躲進去,進入了一個廢棄的工廠。克拉克緊挨著門邊的柱子,特裏斯坦躲在房間中央的傳送帶邊,希爾凡則蹲在樓梯旁的掩體後,聽見那群人朝他們紛至沓來的響動。克拉克拿出刀,隨時準備突襲。

媽的!羅納特有毛病嗎?他們是在自衛?他該報上名號麽?

最重要的是,他們怎麽突然開的燈?

就在第一個追捕他們的人進門後,傳動帶上方的燈突然亮起來,暴露出特裏斯坦。這群人反應很快,朝他開槍。

“特裏斯坦!”希爾凡大叫,然而這個年輕人甚至沒有時間反應,身體便因穿透無數子彈而劇烈彈動,最終緩緩在自己的血泊中下沈。

克拉克吼道:“希爾凡!快跑!

“媽的!克拉克!別—!”當克拉克沖向門口的人時,希爾凡話都沒來得及說完。他們中的一個人刺穿了他的肩膀,但他繼續堵在門口,拿刀捅向敵人。

“跑!跑!”克拉克大喊著,把被他刺傷的人扔向敵眾,阻礙他們的射擊。

他對站在門邊,被手下團團護住的羅納特大罵道:“叛徒!日你媽!”

“操!”希爾凡一邊罵,一邊跳出他的掩體跑上樓去。

他知道他別無選擇。

總得他媽有人活著回去報信。

身後一聲槍響,羅納特確實背叛了。

希爾凡跑進最近的一扇門,門內又通向長長的走廊,暫時隔絕了槍聲,他低罵:“幹。”

沒有時間悲傷,雷鳴般的腳步聲追在他後頭,希爾凡用盡全力地奔跑,直跑到走廊盡頭的窗戶前,他上方的燈打開了,似乎是聲控的。他可能會受傷,但他得跳。

希爾凡剛想行動,右側的門突然被揭開,他被人一把抓住衣領,喘著粗氣拽到屋子裏去。房間燈亮了,他聽到一聲咆哮:“跟我來,傻逼!”

希爾凡轉過身,眼睛瞪得大大的,沒時間發楞,就被拖到另一層樓梯前。

“邁克朗!”

“閉嘴跑他媽的,還是你想被那老家夥幹死?!”邁克朗在跑向樓梯時回喊。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希爾凡還是聽從他的直覺跟上了邁克朗。

他們上了頂樓,樓梯通往一個閃著光的小房間。邁克朗踹開門,把他像只鳥一樣提進來。“老子說繼續跑!”

希爾凡有點懷疑他哥其實是磕大了,但他又發現他一直緊緊抓著自己,從未放開手,似乎極為忌憚他身後的那群人。希爾凡回頭,看往他們來時的路。

上面有個監控攝像頭。

“我幹他媽的。”希爾凡罵出聲。

所有監控攝像頭都是亮的……

媽的。

有人黑了整個巷子的電網。

“希爾凡!快!”邁克朗喊道,希爾凡一跑出來,他就把門關上。當希爾凡迷茫地環顧四周時,邁克朗把一個集裝箱推到門邊。

他們在廢棄工廠的天臺上。周遭的建築物都太遠了,跳不過去。

邁克朗似乎有主意,他抓著希爾凡的手臂,把他懸在屋頂邊緣。希爾凡低頭一看,下面是個敞開的垃圾桶,不知道裝著什麽,可能是工廠還在運作時丟棄的聚苯乙烯泡沫塑料。至少,希爾凡希望那堆白色的東西只是塑料。邁克朗草草往希爾凡的大衣裏塞了一封信,隨即命令道:“希爾凡,一定要把這封信交給老頭子,知道吧?千萬別丟了。”

“我不—啥?”希爾凡很困惑。什麽?他哥哥想讓他給他們的父親什麽?是炸彈嗎?邁克朗是想給他塞炸彈嗎?

“天吶你真是個廢物。”邁克朗憤恨地用手擼擼淩亂的頭發,緊緊抓著希爾凡的手臂說:“沒時間了,把那破玩意兒給你爹,明白嗎?”

“不!我他媽的不明白!”希爾凡喊道。

他們聽見門的另一邊傳來打砸聲,邁克朗壓在門上的箱子被緩緩推開,吱吱地叫著。

“你媽的,我沒時間跟你慢慢解釋好嗎?”邁克朗用手摁住希爾凡的頭:“保重!活著回家!聽懂了嗎?!活下去,希爾凡!”

邁克朗改用雙手把住希爾凡,打算同他一起跳下去,就在這時,門被撞開了。

“操!

邁克朗把希爾凡抱在懷裏,槍聲隨之響起。希爾凡只能驚恐地看邁克朗把他推下屋頂,用身體擋住噴湧而來的子彈。看著邁克朗的嘴邊勾出心滿意足的微笑,胸口似乎堵塞著什麽東西,不由自主地感到痛苦。他聽見他粗獷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對他低聲說:“小弟,對不住啦。”

希爾凡掉進敞開的垃圾桶裏,他哥哥的屍體正好砸在他身後,砸在一段銹跡斑斑的鋼筋上,吐著血沫。希爾凡痛叫著爬過他兄長的屍體。操。邁克朗死了。操。淚水糊滿了他沾血的臉頰,希爾凡從垃圾桶裏滾出來,試圖撐著邊上的墻站起來。左腳踝腫的厲害,明明已經走不動了,但他必須強行拖著自己走出巷子。

只要到大街上去。

只要走到那裏……

只要……

他的腿不受控制地倒向前去,身體重重栽在地上。

他改用手爬。

倒黴。

他血流不止。

操,他本該拿上那段鐵棍的,可以扶著它走。

有可能嗎?那根鋼筋興許都長在地上了。

眼淚從眼眶中滑落時,他嗚咽地哭出聲。

他哥說得對,他就是個娘娘腔、窩囊廢。

邁克朗……

他抽泣一聲。

有人來了。

他的槍呢?

他弄丟了嗎?

他把所有事搞的一團糟。

“希爾凡!”他聽見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他感覺有人抱住了自己。

他的視力越來越模糊,可不知是因為淚水還是其他原因,他能認出是誰在抱著他。

是菲力克斯。

他來了。

當然是他了。無論何時,他都不會讓他失望的。

他一定很擔心吧。希爾凡得安慰他。

但是。他再也動不了了。

周遭慢慢變暗了。

一切都好遙遠啊。

下雨……了嗎?什麽時候下的雨?

天啊。

別讓他死在費力克斯的懷裏。

不行。

他得信守諾言。

他得……

菲力克斯……

“我……”

【Chapter 8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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