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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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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清光的存在,這個本丸才能有後來的故事。”

清光不由地笑起來說:“主上今天怎麽說了這麽多話?您要進去就快進去了,我還要替您去擋住那個人呢。但是話說回來,主上真的不嫁給他了嗎?”

“嗯。”我點頭說,“如果不行的話,就在結婚的那天直接把我從婚禮上帶走吧。不過穿著白無垢不好跑就是了。”

清光的眼神突然變得亮晶晶了:“那我先走了。”

不知道清光想到了什麽,我在鍛造室度過了一天,這一天下來沒有看見秋玉,也沒有見到其他人。

黃昏的光彩從窗戶邊流到鍛造室的地板上,我舒了口氣,只覺得這麽久以來,這個時候最為輕松了。我打開了鍛造室的門準備到廚房去看看有什麽吃的。

“啪!”

我被這樣的響聲嚇了一跳,而我的前面紛飛著五顏六色的彩紙條。

“歡迎主上/大將回家!”

秋田、五虎退、小亂和厚分別站在門的兩邊,那些彩色的紙條正是從他們手中的錐形物體中綻放出的。我有些吃驚,卻也被這樣的情況嚇了一跳。

“那個……”五虎退顯然有些緊張。

厚和秋田也有些顧慮地看著我,小亂卻擡頭問我:“吶,主上會給我編辮子的吧?”

她的語氣帶著一種試探和請求,我伸手摸了摸他們的腦袋說:“當然了。不過,你們來這裏找我是幹什麽的?”

“啊!宴會!”秋田慌慌張張叫出來,“請您快點跟著我們來!”

小亂也用力地點頭說:“是的!一期哥叫我們來叫您。”

“大將就挺起胸膛和我們走吧!”厚以一種自信的口吻說。

五虎退擦著他眼角的淚說:“阿虎……阿虎和我都很想主上大人……”

於是,我跟在四小只後面,一開始的時候,他們還時不時回過頭來看我一眼,我只好微笑著回應,我知道他們是在懷疑,但是他們選擇相信我。

走了有一會後,我們的身後就傳來了嘈雜的說話聲,我們都停了下來,回頭看。

“是次郎太刀先生他們!”秋田高興地說。

“酒!主上大人一定會喜歡我的酒的!”次郎太刀的聲音我最先聽到,然後就看見青江最先扶著醉醺醺的次郎太刀轉過廊角。

青江無奈地嘆氣說:“好歹是去見主上,怎麽你也清醒點吧?”

“我是愛著她的,可是她就見過我幾次,我也想像你們一樣去出陣啊!”次郎太刀半撒嬌半埋怨說,“去年的賀歲會我還贏了三日月呢……”

“贏了我啊?我是個老爺爺,你們年輕人贏我不是很輕松的事嗎?”三日月往前湊了湊腦袋,然後擡眼就看到了我說,“嘛,姬君就在前面哦,既然要體現誠意,不如現在就去向她道個歉吧?”

“誒?”我看著向我跑過來的次郎太刀,有些害怕。

“主上!”次郎太刀一把抱住了我,開心地說,“主上還是香香軟軟的~他們說你去了另一個地方,來!這是我為您特意準備的酒!”

“你這混蛋!又在讓主上喝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長谷部幾乎是從後方艱難擠出來,“你給我放開主上!主上豈是你能隨便抱的?”

說著長谷部就要去拉次郎太刀,但是次郎太刀像是鐵了心要抱著我,長谷部也氣勢洶洶。

“長谷部——主上還在這裏呢……”燭臺切也從人群中擠到前面試圖扯住長谷部,為難地看向我。

我伸手摸摸次郎太刀的頭說:“那您的酒呢?長谷部先生不用擔心我的呢。”

長谷部頓了下手,我看到他默默地轉過身去,原本還有說話聲的大家,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次郎太刀也松開勒抱住我的手。

“怎麽了?”我有些疑惑,看了看神情有些凝重的大家問,“雖說靈魂轉換這種事不可思議……我知道,我不好受,你們也不好受——”

“我們沒有要怪您的意思。”石切丸神色有些不忍,“我們聽數珠丸說的那些事,是我們不敢想象的……”

“畢竟出了這樣的大事,我們也是有責任的——”蜻蛉切寬厚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我們一開始都不相信清光,所以一開始只有清光采取了行動。”

三日月伸出兩根指頭做了個手勢笑著和我說:“是我發現了數珠丸哦~清光也是第一個來找的我,所以主意也是我出的。”

“誒誒誒?明明是我和你一起想到的好不好?”鶴丸從人群裏突然冒出來,一手搭在三日月的肩膀上說,“本來想給你個驚喜,結果他們都說你受的驚嚇夠多了。”

“說到底還不是堀川這家夥出的餿主意!”和泉守用手臂緊緊環住堀川的脖子一臉嫌棄地說,“說什麽和我們修行一樣?主上差點被你害得沒命了!”

“兼——先生,你、你先……松開……”堀川被勒得臉通紅一片。

“和泉守先生,請您松開他吧。”我走過去扯了扯和泉守的衣服。

和泉守看了我一眼,生氣地把堀川松開,堀川得以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看向我的時候,藍色的眸子裏滿是愧疚和歉意。

“對不起,主上——”

和泉守不耐煩地說:“你給我把大人兩個字帶上!”

“是,是!對不起!主上大人!我不應該讓您去那位公子那裏,否則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堀川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下來了,“我、我那個時候只是覺得——覺得……”

“已經沒關系了哦。”我彎腰看著他說,“畢竟也是我想去,你們才會想辦法說是要求我去。”

“可是——”堀川還想說什麽卻哽咽住了

我雙手捧住堀川的臉認真地看著他的眸子說:“這沒什麽,我認識的堀川就是這個樣子,做自己想要做的事,這才是真的你。那個時候你猜到了我那不坦然的意思,並且把它告訴了大家。我很感謝你,所以請不要愧疚!”

可是堀川聽我這麽一說,哭得反而更兇了。我松開手笑了說:“堀川君原來這麽愛哭,一定是和泉守先生慣出來的。”

“誒誒?主上!這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和泉守大叫起來,“哼,倒是長谷部,對換了靈魂的您百依百順,助紂為虐。”

原本被我緩和了點的氣氛,被和泉守這句話又提起來了。

我看向歌仙問:“歌仙大人,今天晚上的碗全部讓和泉守先生洗吧。”

歌仙看了看我,馬上想到了什麽立刻回答:“好的。”

“啊啊啊?為什麽是我?”和泉守一臉不解和委屈地看著我,“我是在幫您……”

“您這是再給我添亂。”我看向堀川說,“堀川,你快把和泉守先生帶到宴會上去。”

“是,是!”堀川急忙擦著眼淚回答,沖我鞠了一躬,然後轉向一旁的和泉守說,“失禮了!兼先生!”

堀川一手拽住和泉守的羽織就往前面拖。

“主上!”和泉守一臉茫然無措,“主上!”

“這個時候主上應該做一個這樣的動作。”小亂伸出拇指和食指,把拇指和食指交叉成十字型,然後伸向了和泉守,“比心~”

我跟著他做了這樣的一個手勢也跟著他說:“比心——可是這麽做的意義在哪?”

“這可是近來很流行的一個手勢!大將不知道嗎?比心啊!”厚爽快地做出這個手勢說。

我這才想起來,去年的賀歲會上,木子小姐和大郎太刀就是這麽做的。現在回憶起來還覺得有些滑稽。

“不過總覺得主上少了什麽。”小亂端詳著我說。

“當然是酒了,嗝。”一個紮著高馬尾的紫色頭發的少年搖搖晃晃地走著說,“清光說讓我來和你打個招呼,你上次走我還沒見你,嗝。反正是把廢刀,你也不用太在意。”

這個少年漫不經心地看了看我,又拿著手上的小酒杯向前走:“不動行光,九十九發,五郎左禦坐後者。”

“你這家夥!”長谷部很快就轉過了身,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怒氣,“你怎麽能對主上這麽無禮!”

“哼,被賜給黑田家的人還有資格說我?壓切這個名字也太奇怪了吧?哈哈哈!”少年大笑起來。

長谷部表情更加陰郁了。

我走過去握住他的手說:“既然不動行光這麽愛喝酒,次郎您能帶他一起去嗎?”

“啊?我嗎?沒問題沒問題!”次郎太刀笑著說,然後扶著墻顫顫巍巍地站起來。

青江嘆了口氣說:“我還是跟著他一起吧。那麽我先走了,主上。”

“既然這樣的話,我們老人家也先過去喝茶去了。”三日月微笑著說。

我拉著長谷部站到一邊去,四小只也聽話地和我站在一起,讓開一路讓他們先走。小烏丸不緊不慢地跟在石切丸後面,把背在身後的手伸到我面前。紅色的綢帶上吊著一個玉色的鈴鐺,鈴鐺的底部有微微磨損,這反而讓鈴鐺看起來更加有光澤。

“為父幫主上保管好了,現在應該物歸原主了。”小烏丸嘴角微微上揚。

小烏丸後面的三日月彎下腰來說:“我已經學會了怎麽系這個了哦,姬君。”

我看了看長谷部,他低著頭,並沒有在意這些,我就松了手,說:“勞您費心了。”

三日月的月紋眸子泛出柔和無比的光彩,這個時候走廊的燈亮起來了。

他熟練地幫我把紅綢帶綁在手腕上說:“多虧了那只貓,不然清光也不會懷疑。”

“那貓呢?”我略略一想,竟然覺得有些離奇,“不見了嗎?”

鶴丸也彎下腰來看我,金色的眸子裏滿是真誠:“它送完信就離開了,像是一只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鶴啊。”

“您是在說自己吧?”我想到了之前在陽子的本丸那裏發生的事,不由得面紅心跳起來。

三日月直起身體說:“好了。”

我低頭看了看手上這樣覆雜的系法,詫異地看向三日月。後者卻像沒事人一樣笑了笑,跟著小烏丸去了。

鶴丸用額頭抵住我的額頭說:“還能碰到你,真好。”

他說著就離開了我的額頭,白衣蹁躚離開了這裏。

“能夠再見到主上真是太好了!”陸奧守咬著自己的袖子,快哭了地說,“這下您也能吃到我帶回來的湯圓了!”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說:“嗯!多謝您費心。”

“你還摸我的頭嗎?”阿螢像是極其委屈又倔強地問我,“算了,你當我沒說吧。”

我把手放在阿螢的頭發上,說:“出陣的時候有沒有帶盾裝?”

阿螢揮開我的手說:“都——說——了——”

我收回手笑了說:“好的好的。”

“嘿嘿,這樣我又能去集會了!耶!”愛染伸出兩根指頭對我笑著說,露出來他潔白的牙齒,“嘛,以後還得仰仗你嘛。”

“唉,真是服了你們。”紫色頭發的青年慵懶地抓了抓頭發,“你好。”

我禮貌地回答:“您好。”

“啊!我想起來了!”小亂匆匆忙忙說,“是沐浴!主上您回來了一天都沒有沐浴!”

“那種事等宴會完了再說吧,況且——”我還沒說完就聽見前面剛走一會的陸奧守的小聲抱怨。

“什麽嘛,還要等一個小時?”陸奧守苦著臉問,“可是主上都已經來了。”

陸奧守轉過頭來看我,和陸奧守說話的正是燭臺切。

“本來就是想來告訴你們的,但是都被你們岔開話了。”

☆、序幕(下)

燭臺切向我投來歉意的目光,我沖他笑著搖搖頭說:“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去泡個澡吧。”

我轉身拉住長谷部小跑起來,對還沒反應過來的四小只說:“有長谷部先生在呢,你們不用擔心我!”

長谷部被我拉著走到了我房間的樓下。

“長谷部先生也去拿換洗衣服吧?”我對一路低著頭的長谷部說,“平時要是想偷一點懶可是不能的。不動行光那孩子您不要在意他的話……雖然我這麽說,但是歷史事實就是事實。況且……”

“噗!”

剛剛還站在我面前的長谷部突然跪了下來:“我……對不住您!”

我慢慢地蹲下來,跪坐在他前面,伸手把他面前的頭發撩起來,我竟然看到了一滴滴晶瑩的淚水。

我眼眶不由得濕潤了:“這件事和長谷部先生沒有關系——”

“不,有關系!”長谷部始終不敢擡頭,“我沒能分辨出那個不是您……我、我擅自將您的文書全部燒了。”

“……”我不由得睜大了眸子,“……請您起來。”

長谷部佝僂著背,如同一個過百老人。我伸手用力地把他的頭擡起,他紫色的眸子裏不斷有淚珠如斷線的珠子流下,淌在我的手背上滾燙滾燙。

文書的損失就是數據的損失,留在我這裏的文書少說五六十本,這次狐之助被叫到政府那邊,估計是為了我這件事。

我用手指揩了揩他的淚問:“這件事還有誰知道嗎?”

“……沒有,就在下一個人知道。”長谷部稍稍平定了些情緒,仍然不敢看我。

“清光呢?你沒有聽聽他的意見嗎?”我問,“其他人的意見呢?”

長谷部沈默了,我知道他從來對我的命令言聽計從,但是這一次……

我以盡量平靜的聲音問:“什麽時候燒的?”

“就在……狐之助離開之前。”

長谷部小聲地說,與之前我見過的那個把本丸安排得有條有序的長谷部判若兩人。

我松開手說:“沒關系的,您也去泡個澡吧。”

“……主上——”長谷部面露悲戚。

我勉強地提了提嘴角說:“一會我也要去泡溫泉,您還有什麽話就到那裏去說吧。”

說著我轉身上了樓。我扶著墻慢慢地走上樓梯,因為不太清楚數據的損失應該受到什麽樣的懲罰,可是心裏的隱隱不安隨著我慢慢地走上樓而愈演愈烈。我推門進了房間,擡頭看了那空蕩蕩的書桌,像是陽子的諷刺,如同一巴掌打在我臉上。之前醒過來也沒有在意這些事,只是想和他們道個謝而已,現在想來未免太幼稚自私了。

在沒有來政府那邊沒有來消息之前,我要把本丸的事情安排好。這種事只能壓在我的身上,如果是他們被政府追究責任,恐怕會被刀解吧?還是先寫封信問問狐之助吧。

我拿好衣服往溫泉室那邊走,並不是太想擔心文書那件事。我把整個身體都泡進溫泉水裏,只覺得如釋重負。

“長谷部先生,您在嗎?”我敲敲隔板,緩了緩心情才說,“這已經沒辦法改變了,燒了就燒了吧,反正我回來就已經很累了。政府那邊要是沒來消息就先這樣吧,您該怎麽樣怎麽樣。”

隔板那邊一片寂靜,讓我不由得懷疑那邊是不是沒人。

“長谷部……先生?”我試探地叫了一句。

沒料到隔板那邊傳來數珠丸的聲音。

“他剛走了。”

我嘆了口氣問:“又哭了嗎?”

數珠丸說:“主上給他一些時間吧。”

我有些煩躁地說:“原本他明天告訴我也好啊。”

“關心則亂。長谷部先生很擔心您,他對您如此忠心,卻沒有認出真正的您。”數珠丸回答我,“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種巨大的打擊。”

我把毛巾擰幹敷在臉上說:“……忠心什麽的都無所謂的。我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我反而為他更加擔心。”

“為什麽呢?”數珠丸問,“我們讓您擔心了嗎?”

我把毛巾扯開,從水汽氤氳中睜開了眼睛說:“你們不僅僅是武器,還是作為一個人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作為武士夥伴的你們應該更懂得主命的意思,主命是至高無上的,但不都是正確的。”

“沒關系的。長谷部遲早會成為這個本丸裏最可靠的刀,姬君不用擔心。”三日月的聲音突然傳來。

我被嚇得不輕,直接把擱在溫泉池池沿上的頭擡了起來。本以為只有數珠丸在,現在突然多了三日月。

“更何況,長谷部根本沒有走。”燭臺切帶著笑意的聲音加入了他們當中,“我都說過主上不會計較。”

我略略思考了一番說:“長谷部先生,能否請您去修行一段時間?”

不動行光說的話我不是不懂,而是不想直接說出來,那樣讓長谷部難堪,不動行光心裏也不好受。加上,文書被燒這件事……出去避避風頭總是好的。

“可是主上——”長谷部急切地說,“您的和婚……”

茶綠色的靈力從隔板穿過,繼而是隔板的倒塌入水的巨大聲響。原本還有些窸窸窣窣的隔壁,突然安靜下來。

“您嘴裏口口聲聲說遵從主命,您到底是在遵從誰的主命?她說讓您燒了文書,您就燒了?我說讓您去修行,您推三阻四?”我低沈了聲音,“我第一次覺得很失望,長谷部先生。”

“……”

隔板其實很厚的,僅僅只是傳音效果比較好。隔板連著溫泉室的墻壁,所以當隔板倒下來的時候我已經圍著浴巾走到了墻壁那邊。我背對著他們,看不見他們所有的表情。

“清光他們認出我來就已經很不錯了。我不奢求所有的人都能認出來,畢竟我也不是和所有人都那麽親近。”我停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可是我在認識您之後,您在我身邊待的時間最久,陪我的時間最久,清光想不到的地方您都替我想到了。您認為我的心是石頭嗎?”

說不生氣是不可能的,我氣自己也氣他。我知道清光認出我這件事後,我還在幻想著是不是還有別人能夠認出我來,存在這種幻想委實辛苦,更何況現在是各種事情壓在心裏。在陽子那邊的事還沒有等我調整過來,這邊又出了這樣的事,我只覺得很累、很累。

“那個……有人看見清光了嗎?”安定的聲音清晰地從隔壁的門口傳來,“啊!這裏……這裏怎麽變成這樣了?!主上大人!您在那邊嗎?”

“在。”我回答。

“嗯?發生了什麽——這個隔板怎麽倒了?!”小亂頓了一下,尖叫起來,“你……你說主上大人……”

我能想到小亂的那驚慌的表情,倦意襲上心頭,我閉上眼睛。我依然是生氣的,只是現在我沒有力氣發脾氣了。

“大將累了吧?”溫潤的少年聲音撲入耳廓,只是那麽旋了一圈就如暖風入了我的心。

我微微睜開眼,卻發現自己面前站著一個赤發碧眼的稚氣少年,個子和我一般高。他看著我,眼神裏帶著不明的期待。

“我是信濃藤四郎,和小亂他們住在一起。是剛來的新人,不過大將看上去很累。現在來是不是打擾大將……”信濃藤四郎剛要繼續說,他的眼神往我身後一看,“加州先生!剛剛大和守先生說要帶我來找你。”

我從後面就感到清光把一件羽織披在我身上。

“您就算再生氣也不能……”清光有些焦慮地打住了口。

我看了眼信濃說:“您先帶他過去吧,我換了衣服就會過去。這邊讓人來修一下吧。”

我穿上羽織,信濃側了個身體讓出路來。

“大將……那個……”信濃猶豫的口吻讓我微微轉了身。

只見他彎腰從自己腿上綁著的白色小盒子中拿出個什麽,然後遞給我。

“這個送給大將!”信濃的眼睛彎起來了,帶著粟田口家慣有的溫柔和真誠。

我拿過他手心的那顆糖,又看了眼還沒走的他,只好剝開糖紙含住糖果。

“那麽,大將今天也要有個好心情!”信濃沖我揮了揮手,高興地借著隔板和墻相接的殘餘隔板,像只倉鼠一樣翻過去了。

清光望了望我又把目光轉向了那邊向我微微彎了腰,和信濃一樣,翻過去那邊了。

我這才轉過身來,發現那邊並沒有人在溫泉裏了,但是因為隔板的倒塌,被靈力穿透的隔板碎屑像豆色芝麻灑在水面上。

我稍稍在這裏停留了一段時間就聽見清光說話了。

“大家都回去吧。主上剛剛回來,多少有些難受的。長谷部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了……”

清光的安慰又開始了,而我聽得也頗為無趣,把嘴中的糖在舌頭上摩擦了好多遍才準備出去。

“……在下,領命!”

這是我聽過最為血氣方剛的一句話吧?至少之前沒有聽到過。可我的臉不禁跟著這句話皺了起來,氣到頭了我才覺得好笑。

“您可別再講主命這種東西了。”我冷聲說,“我不會再給您下任何命令了。”

嘴裏的糖吃著有些酸了,從舌頭上的酸味通過血液一點點地進入心裏。我沒再停留,麻利地穿上浴衣,翻好腰帶結,推門而出。

月色清冷地照在我曾經坐過的榻榻米上,我把手中的糖紙丟在垃圾桶裏,靠著書桌桌腿身體漸漸萎縮,伸直了腿,累到只想一個人待著。

“……主上。”

我強迫自己努力辨認外頭的聲音,才應了一句:“喊我幹什麽?”

“請讓我先去修行。”

我輕拍自己的額頭問:“為什麽?”

“我能夠在你的和婚之前回來。”

“長谷部不行嗎?”我問。

“……”

我提高了音量問:“長谷部不行嗎?山姥切?”

“……不行。”山姥切用十分平靜的話回答我,“因為你會讓他在和婚結束後回來。讓他錯過這樣的時刻,你還不如把他刀解了。”

“……我就是想讓他錯過。”我扶著地板站起來,走到門口推開門。山姥切正跪坐在門口,表情極其嚴肅和認真,那雙大海藍的眸子使我不得不以更多的嚴肅和認真去對待他。

山姥切微微皺了下眉:“你難道不知道他難過嗎?你那麽了解歷史,就應該知道他之前的主人做了什麽。”

我扶著門站在門口說:“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我才想讓他明白,我其實和他的前主人一樣,並不是他都要聽從的對象,也不是他愛的那個。”

“……為什麽?”山姥切擡起頭看我,臉部的表情因為瞳孔的縮放而顯得吃驚。

我把手放下說:“他能更強大。我的主命如果成了他強大起來的障礙,這個主命就沒有存在的意義。只有他強大了,才不會受傷,才不會被我的主命所束縛。我現在做的不過是幫他清除這個障礙。”

“……”

我低下頭說:“如果沒有事了,請您回去宴會吧,有人會擔心的。”

安靜的樓道裏只有偶爾外邊的一兩聲鳥叫聲在回蕩。我擡頭看了山姥切一眼,準備關上門回去睡一覺,一只手用力地擋住了關上的門。

“為什麽不直接對他說這個?”

山姥切的聲音很近,近到我能夠聽到他的心跳聲。

我微微擡了擡頭,拉著門的手松開了說:“為什麽要說?現在我去說這種話,他聽到了不是更加難過嗎?”

我看見山姥切的臉色有些發青,於是噤了聲。

“跟我來。”山姥切一把拉住我的手就拖著我下了樓。

“您要帶我去哪裏?”我匆匆地跟在他身後,他死死地扯著我的手,怎麽也不肯松開。

被山姥切一路拉著,走廊轉了幾回才明白他要帶我去哪裏。

“請您放開我。”我說,“我不想見到他們。”

山姥切根本沒有顧及我的想法,半拖半拽把我拉進了那個燈火通明的房間。

進房間後我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喝酒的長谷部,同時他也看見了我。那白瓷的小酒瓶翻倒了,他的猛然起身卻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我從他的眼中讀出了那種克制和忍耐,因為不一會兒,這雙深情的紫眸已經錯開了視線,低下了頭。

“啊!主上大人!您終於來了!我是物吉貞宗!我會為主上大人帶來幸運哦!”這個金發金眸的小少年先是沖我說,後來轉過身去對大家說,“山姥切先生做到了!主上來了!”

他這突如其來的介紹和大家突如其來的歡呼雀躍,讓我有些不知所措,旁邊的山姥切不知道在哪裏去了。所有人都開始觥籌交錯,滿座歡聲笑語,酒香肴盛。

☆、“宥”食

夜色尚濃,風吹酒醒,簌簌小雪入我懷。

“請您保重!”他說。

我只點了點頭,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小的布袋說:“留個想念吧。”

長谷部雙手接過,放在胸口垂下頭說:“盡隨主願。”

我收回手,在燈光下看到那陰影下他堅毅的臉龐,抿了抿嘴唇說:“記得寫信給我。”

冷風掀起他的衣角,我想起我和他第一次見面的情景,有句話鎖在了喉嚨裏。他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轉身向遠處走去。

“回來的時候要買糖給我……”我把脖子上的圍巾塞緊了些,“不然我沒有原諒的理由啊……”

回到宴會的時候,大家已經醉得差不多了。我拜托了清光和安定把山姥切灌醉,此時他們三個已經睡作一團,粟田口家的孩子們都圍著一期一振排排睡。我從房間這頭走到房間那頭,仔仔細細地觀察他們的面容,心裏也有了大概了解。

他們醒過來的時候應該又是另一個故事了。我把寫好的信用酒瓶壓在清光睡覺旁邊的桌子上,看著裹著白色披風睡著的山姥切,有些恍惚。

“你太不負責了。大家辛辛苦苦為你準備的宴會,你自己卻不來。”山姥切正襟危坐在榻榻米上說,“現在大家這麽歡樂其實都是看到你來而高興的。”

我有些無措,畢竟我也不想為長谷部的事情生氣,這也是我沒有來的原因。

“就算是為我開設的宴會……”我沒有看山姥切,“我這種掃氣氛的人……”

“您在胡說八道什麽?”安定立刻打斷我的話,“您沒看見這麽多人都很開心嗎?都是因為您的到來。前段時間的主上太不聽話了……唔!”

“不聽話?”我看著被清光灌酒的安定疑惑地反問。

“咳。”山姥切輕咳了一聲。

我只好乖乖坐好,繼續聽他說話。

“你發脾氣就算了,可是你又什麽都不說。清光也不一定全部都知道,更何況是只會對主命言聽計從的長谷部呢?”山姥切振振有詞,“所以請你去和他再說一遍吧。”

“要說只對主命言聽計從,不如說是對姬君百依百順吧。”

“嗯嗯,沒錯啊。” 清光和安定同時點頭認同,但是好像又意識到了什麽,“三、三日月?”

坐在我右邊的三日月捧著茶杯有些茫然地看了下清光和安定問:“怎麽了?”

清光和安定急忙搖頭說:“沒什麽沒什麽。”

“姬君生氣是理所應當的,畢竟文書被燒這種事,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三日月喝了口茶說,“但是太過擔心反而顯得他沒什麽能力。”

“文、文書……”山姥切似乎意識到了什麽,“被燒了?”

這下輪到我平靜地回答他了:“對啊。先前在我身體裏的那個人讓長谷部先生燒的。怎麽?您還不知道嗎?”

“……”山姥切忽地漲紅了臉,立刻把鬥篷拉下來,遮住了他整個臉。

我看了眼有些心虛的安定和清光,微微嘆了口氣說:“讓他去修行不僅僅是為了讓他意識到強大不是聽從主命這樣簡單的事,還是為了讓他出去避一避。我就在想,這誤會了就誤會了吧,反正那個時候我是真的很生氣。本來以為至少他會聽聽我的話,居然還用和婚的理由來拒絕,對之前的我言聽計從……想想就生氣。”

“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呢?主上?”秋田突然出現在我的左邊,好奇地看著我。

我對上秋田那清澈的眸子,怎麽都開不了口,只好幹巴巴地說:“什麽怎麽做到?”

秋田搖著我的手說:“靈魂互換呀。”

“這個的話,就是主上的靈魂和其他人的靈魂互換了。”一期一振端著酒杯坐在了山姥切旁邊,看了下蒙著頭的山姥切,“嗯?山姥切,你怎麽了?”

“啊?這麽說以前的主上不是主上?”秋田驚恐地抓住我的袖子,“那主上,您有沒有受傷啊?對不起,一開始加州大人和我們說,我們根本不相信……對不起,主上大人……”

“沒關系啦。”我輕輕地拍了下他的背說,“所以能拜托你去和你的兄弟們解釋一下嗎?”

“好……”秋田乖巧地點了點頭,臉色還是有些差。

我只好摸摸他的頭對他笑了笑說:“沒事的,快去吧。等我有時間了和你去看天上的白雲好不好?”

秋田的眼睛變得圓滾滾了:“好的!”秋田起身就跑到在遠處照看弟弟們的藥研身邊。遠處藥研沖我揮了揮手我才收回目光。

“好了,我說完了,你們也高興了,我要回房間了。”我起身說,“在狐之助沒有回來之前,就好好的和平常一樣吧。”

三日月微微擡了頭看我問:“那……姬君和婚呢?”

“……您說的搶婚那句話還算數嗎?”清光眼神飄忽地問。

安定興奮地瞪大眼睛問:“我可以帶刀去嗎?”

“搶、搶婚?”山姥切聽到這個詞也不由得擡起了頭,“我們——幾個嗎?”

“對了!我們去找鶴先生商量吧!”安定站起來說,“山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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