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過來。”

“嗯。”江凱握著電話的手很緊，攥的他有些疼了才松開。

“怎麽了？”

“沒事。”江凱哧的笑了一聲，道，“回去再說吧。”

電話掛斷，電梯在一樓停下，外面有很多人，看到江凱自動散開。江凱凜步走了出去，他彎腰上車。

“去醫院麽？”趙希瑞道。

“回家。”

趙希瑞剛要問哪個家，接觸到江凱陰沈沈的目光，迅速收回視線踩下油門開了出去。江凱閉眼靠在座位上，一路上他都沒說話，車到別墅前。江凱睜開眼推開車門下去，說道，“走吧。”

趙希瑞看著江凱的背影，江凱單薄消瘦的身材手裏握著西裝外套，大步走了進去。天已經暗了下來，趙希瑞看江凱進門才調轉車頭開了出去。

江凱進門把西裝扯掉扔進垃圾桶，手上剛結痂的傷被扯破皮了。

“怎麽了？”

商豐城從樓梯上下來，就看到江凱的手，蹙眉，大步下來走到江凱面前。抓住他的手往沙發處帶，面色陰沈冷厲下去，“誰幹的？”

“我幹的。”江凱嘶了一聲，“疼。”

商豐城揚聲叫保姆，“把醫藥箱拿來。”

“你是活膩了？”商豐城冷厲眸光直射過去，抓住江凱的手腕看到傷，濃眉緊皺，目光更冷，“你幹什麽了？”

“我拿椅子砸顧瑜，椅子太重落下來砸到我的手了。”

商豐城：“……”

噴霧落到傷口，江凱抖了一下，咬牙，“這個很疼。”

商豐城仍是沈著臉，江凱這麽能作死，他安排一個人過去護不住江凱，“就這點出息，你能幹什麽？”

江凱對上商豐城的眼張嘴就來，“我能愛你。”

商豐城一頓才回神，給江凱換了治療效果好但特別疼的藥，江凱瞬間慘叫出聲。

商豐城表情才緩下去，他的情緒穩定。“不要對我說謊，顧瑜怎麽你了？”

“他諷刺我。”江凱嗤之以鼻，“那個油膩的老王八蛋！”

“搭理他幹什麽？”商豐城給江凱纏上紗布，審視他，“你該健身了。”

健身是不可能健身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健身。

江凱最討厭健身，累成狗。

“再說吧。”

“脾氣別那麽躁，該忍就忍。”

江凱還不說話，垂著腦袋一副可憐相。

商豐城那點怒就偃旗息鼓了，站起來道，“過來吃飯吧。”

“我去洗手，都是血。”

“別碰到傷了。”

商豐城往餐廳走，吩咐保姆，“你沒事先回去吧。”

“狗餵過了，在外面，我現在放它進來還是等一會兒？天氣預報今晚有雨。”

“把它關房間。”

“好。”

江凱洗好手出來，保姆收拾東西要離開，江凱看了一眼，過去拉開椅子坐下，“你家新換的保姆怎麽樣？你不在家的時候會對狗不好嗎？”

“有監控，她不敢。”商豐城盛了一碗湯放到江凱面前，他不喜歡江凱身上有疤，結果江凱倒好，一個疤接一個疤。“以後不要沖動。”

飯罷，江凱主動去收拾碗筷，摔了兩個盤子。商豐城提著他的領子推到客廳。

江凱到客廳打開電腦開始過今天所有的環節，顧瑜手裏拿著大部分江氏集團的外債，現金非常少，但這些現金足夠江凱安置那些員工。

江凱按著太陽穴想今天的流程，一切按照計劃走。

電話響了起來，江凱拿起來看到是簡修，他頓時頭疼欲裂。這孫子幹嘛呢？欠揍了吧？

江凱猶豫片刻接通，“說。”

“你放我鴿子？”

你是哪根蔥？放你鴿子怎麽了？

“有事說事，沒事掛電話。”江凱語氣不善，“我現在沒時間跟你扯淡。”

電話那頭默了幾秒，“很好！”

他掛斷了電話。

這個賤皮子半個小時內就會再打過來，江凱把手機裝回去。

商豐城端著水過來遞給江凱一片藥，“吃了。”

江凱也不問什麽藥，扔進嘴裏接過水仰頭咽下去，看向商豐城，“謝謝。”

“合同按照流程走的？”

“嗯。”江凱把水喝完，放下杯子，思索片刻擡起頭，“不會殃及到你吧？”

商豐城在對面坐下，註視江凱，“你擔心？”

江凱點頭，“如果殃及到你，我就罪過了。”

商豐城嘴角上揚，擡眸，“要不做點什麽將功補過？嗯？”

商豐城這個眼神看起來太可怖了，江凱立刻想到他的那些手段，搖頭，“不了吧？”

“可以試試。”商豐城嗓音低沈醇厚，毫不掩飾那顆蠢蠢欲動的心，“我的技術很好。”

“我吃的撐了，我去爬樓梯消食。”江凱闔上電腦起身。

商豐城看著他的背影，江凱所謂的爬樓梯就是爬上去再也不下來。

商豐城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拿起來看到來電，目光凝重，走到窗戶邊接通。

江凱沖澡換上睡衣窩在窗戶邊的小沙發裏，簡修再次打電話過來，江凱咬著煙靠在沙發上聲音懶洋洋的，“說。”

“今晚能見面麽？”

“不能。”

“明天中午？”

“我去你的公司找你。”江凱說。

“明天早上。”簡修不依不饒，跟個煩人的老娘們似的。

“下午。”

開門聲響，江凱說，“中午，我把材料送過去？”

他掛掉電話，翻看信息沒有擡頭。孫巍發信息過來，問他明天晚上有沒有時間，江凱按著回覆。

腳步聲越來越近，面前一道陰影，江凱擡頭商豐城拿走他的煙掐滅。

江凱瞇了眼，商豐城是第一個從他嘴裏拿煙的人。

“不準抽煙。”商豐城捏著江凱的下巴，俯身在他嘴唇上落了一吻，“洗過澡了？”

“嗯。”

“滿嘴的味，刷個牙去。”

江凱身子後仰靠著沙發，看著他。“你嫌棄我。”

“你再邋遢下去，我就不要你了。”商豐城逗江凱，“去刷牙。”他轉身進了浴室，江凱把回覆發送出去，起身去隔壁刷牙。

他先上床，商豐城隨後洗完澡出來，商豐城的頭發長的挺快。如今已經是板寸，不過仍是牢霸氣場。

商豐城穿黑色睡袍，長手長腳，深刻冷硬的五官讓他整個人更加危險。

江凱對商豐城沒有太大感覺，收回視線繼續看文件。

商豐城擡腿上床，床墊隨著他的動作晃了晃，江凱的心也被晃的有些散，心煩意亂。擡眼，看到商豐城大喇喇露出來的長腿。

江凱又收回視線，辣眼睛。

商豐城的皮膚是小麥色，睡袍松松垮垮，若隱若現的。

江凱繼續看手機，商豐城擡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看什麽？”

“小華山項目文件。”江凱道，“簡修要，我明天得給他送過去——”

江凱聲音停止了幾秒，轉頭看商豐城，“今晚算了吧？”

“不想？”

江凱想到顧瑜說的話，心裏很煩躁，“嗯。”

商豐城也沒勉強，抽回手，取了一支煙點燃，“簡修找你要小華山？”

“他這麽說的。”

“你給他？”

“他要買我就賣。”江凱說，“小華山再不出手，就一文不值了。”

江氏必然要走破產流程，時間問題。

商豐城玩著江凱的耳朵，“你什麽時候又跟簡修聯系上的？”

江凱忽然就驚醒了，商豐城在懷疑什麽？江凱轉頭看商豐城，“還是上次他來找我，要我拿小華山項目換你，我讓他滾蛋。”

“然後呢？”

“他在H市又找了我一次，舊話重提。”江凱看向商豐城，道，“你們兩個還有聯系？你讓他那麽念念不忘？”

江凱臉色不好看。

商豐城掐滅煙，江凱輕哼一聲，“你這分手夠黏糊了。”

簡修是個沒節操的，掉頭來勾搭江凱也不是沒可能。江凱嘴裏沒幾句實話，商豐城心裏清楚，只是懶的追究。

“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商豐城看著江凱，沈邃黑眸越加的沈，漫長的沈默，他說，“別讓我失望。”

江凱心驚，怕商豐城看出什麽，扔掉手機俯身抱住商豐城，“商豐城，我只想要你。”

頃刻江凱就被按到了床上。

翌日江凱是被商豐城吵醒，他睜開眼一時間不適應刺目的燈光，擡手遮住眼，“幾點？”

“五點半。”商豐城整理好褲子扣上皮帶，看床上的人。

江凱態度慵懶，跟個饜足的貓似的。

“你繼續睡。”

“你起這麽早幹什麽？”

“要去B市參加個會議。”

“多久？”

“三五天。”商豐城取出一條領帶系上，擡手穿上西裝外套，大步走到江凱面前俯身親在江凱的額頭上，“有事跟我打電話。”

“我會想你。”江凱說，“我愛你。”

商豐城的拇指擦過江凱的臉頰，眼尾上揚。“走了。”

商豐城一笑就直起身，收回手，轉身凜步走出門。

房間門被關上，江凱閉上眼。

操，愛個球！

笑個屁！一把年紀了，還相信情情愛愛這種無聊的東西，老東西的年紀活到狗身上了。

江凱吐槽一通，埋頭又開始睡。

八點，徐倩打電話過來。

“江總，總部怎麽回事？”

“你們該幹嘛幹嘛，總公司怎麽樣都和你沒關系。”江凱起床往洗手間走，說道，“徐經理，希望你能明白哪些事你該問哪些事你不該問。”

江凱要撒尿，忽然想起來手機那頭是個女人，“明天我過去見面再談，就這樣。”

江凱掛斷電話，沒撒完，電話又響。

江凱忍不住罵了一句，偏頭看到屏幕上跳躍著簡修的號碼，江凱尿完才接電話，“簡總。”

“十點，我要在我家見到你。”簡修說，“你不來，小華山我真不要了。”

“你愛要不要，我不求你。”江凱說著要掛電話，“拜拜。”

“江氏集團一旦走破產流程，小華山你一毛錢都收不回。我可以等到法院拍賣再買回來，價格不會比現在高。”

江凱掛電話的手頓住。

簡修接著說，“江凱，我對你感興趣，我給你面子。可別忘了，我家是幹什麽的，商豐城也有扛不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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