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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被我“羞辱”過的貧窮宰相竟然想要以身相許我·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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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曜讀書更為用功,之後的幾個月, 哪怕只是隔墻住著, 他們倆不曾再見過面。辛曜讀書讀得, 即便去飯堂用飯時, 也常拿著書在看。小田田知道考狀元是件很難, 卻也很厲害的事,懂事地沒有再去要辛曜給她講故事。

她再度隱著身去看辛曜,回來告訴祝汸她的大白每日都在做什麽。

祝汸明明不想聽的,卻也被女兒影響得,有時若是不知道老家夥這日做了什麽,反倒很不習慣。

轉眼便是十一月,春闈在來年三月。

山南郡離京城遙遠,最快也得在路上走二十來天, 大多數學子都選擇在年底時便出發。書院裏的同窗們,家在京城的早就被家人接回去, 餘下的都商量著結伴上京。

李駿家中富裕, 馬車與帶過去的下人早都安排好,他這些日子也已不去書院,在家用心溫書。臨要出發前,他特地去書院, 邀請辛曜同他一道走。李馭特地空出半日的時間, 與他同去。

辛曜前途不可限量,李馭是商人,自要結交。況且, 辛曜本就與他堂弟是朋友。

兩人也沒坐車,直接步行去,剛繞進巷子,擡頭便見祝汸帶著阿兔與小虎走進白鹿書院的大門。

李駿還沒說話,李馭“哎”了聲:“倒是難得!”

“怎麽了大哥?你也認識這位姬公子?”

“他就是你說的姬公子?!”

“是啊!他就是前幾個月,在城外撒銀票幫辛曜出氣的姬公子啊!怎麽,大哥,你真的認識?”

李馭腦袋轉得快,又走南闖北的,經歷頗多,他想了片刻,才緩緩道:“是認識。若是他,撒銀票倒是正常。”

“為何?”李駿好奇,“我生平就沒見過這樣的公子呢!咱們書院裏那位國公府的世子都不敢這樣。”

“他就是那位花一萬兩銀買了咱們回春堂的公子。”

“啊!我怎從未聽辛曜說起過!”

沒提起過,怕是那位公子壓根不知辛曜知道吧!

李馭有幾種猜測,不過很明顯,那位姬公子也並不希望這件事被辛曜知道。

李馭後來沒去白鹿書院,只叫李駿過去,與祝汸打好交道。李馭還交代李駿千萬別說漏與他是兄弟,以及回春堂的事,李駿不明白是為何,卻是聽他大哥的話,況且這件事本就不算是個事。

祝汸過來,是被田田逼的。

田田在書院,看到許多人邀請辛曜一同去京城,生怕她的大白真要跟人走,趕緊拉著祝汸來了。

祝汸本就要跟去京城的,名落孫山時,他出面嘲諷,也總要碰著,如今過來一趟也不算什麽。

因有李駿在,氣氛倒也不算太冷清,祝汸說了出發的日期,叫辛曜收拾收拾,說完便提早走了,留著田田在玩。

辛曜多日不見祝汸,眼中甚至難得漫上一兩分的戀戀不舍,倒也不易察覺,只有阿兔看在眼裏,樂得不行。

祝汸走後,李駿才與他說起祝汸的事,往他肩膀揍了一拳,抱怨:“姬公子就是買了我家回春堂的人,這事你為何不告訴我!你是怕我怪他買了我家的藥鋪?你怎能這樣想我!”

辛曜知道瞞不下去,賠了不是,又叮囑李駿別告訴祝汸他與李馭是兄弟,更別說自己早已知道回春堂被祝汸買去的事。

李駿納悶:“奇了怪了,我哥這麽跟我說,怎麽你也這樣說,其中有什麽奧秘不成?”

辛曜沒好意思說緣由,好在他成天冷著張臉,倒也瞧不出破綻。

“行吧,本就不是個事兒,轉眼我就忘了。”

李駿轉身就朝田田走去,陪著她玩起來。

過幾日,趁天還沒有徹底涼下來,他們出發去京城。

越往北,天越寒,不說他們本就是神仙,無所謂這些季節變幻。即便是普通人,祝汸從前就是住在京城,更不會無法適應。小鶴還記得上一世在小香山玩雪的事,聽說要回京城,高興得不得了。

祝汸一直留著她,一是她的確活潑有趣,又與他們合得來。二是,小田田到底是女孩子,總要有侍女,小鶴再合適不過,不論怎麽說,元無宮的人,他是很放心的。

小鶴壓根不惦記天上的事,在人間玩得不亦樂乎,與小田田是開曜老家夥的頭號擁躉者。祝汸知道這幾個月,辛曜讀書尤為刻苦,以為路上他也會手不釋書。不成想,一路上,他幾乎沒有看過書,天天給小田田、小鶴講故事聽,後來小虎也被吸引過去了。

祝汸落得清靜,與阿兔在另一輛馬車上。聽到後頭馬車上的歡聲笑語,祝汸撇嘴:“這個時候倒是知道笑了。”

阿兔笑著心想,他面對您的時候那麽緊張,還怎麽敢笑!

祝汸又說:“連書也不看,眼看著是考不上狀元了,我才不勸他讀書呢!你也別去勸,就讓小田田他們圍著他玩兒!”

“是~~”

祝汸這樣才好過些。

二十多日後,他們到京城,宅子是提早就變出來的,辛曜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

辛曜再度開始閉門不出,每日都在溫書、作文,準備春闈。

京城的冬日極冷,卻又因場場熟悉的大雪而變得寧靜美好。在京城,他們一同過了年,辛曜還親自寫了不少對聯,除夕那日,他帶著小田田去貼。那也是來京城後,辛曜唯一的一回玩樂。

田田拽著辛曜的衣角亦步亦趨地跟著,小鶴捧著裝漿糊的瓷碗,也蹦蹦跳跳地跟在身側。

辛曜面上帶著微笑,擡手往門上貼對聯。

祝汸站在窗邊撩了簾子往外看,突然發現辛曜又長高了,小田田的手已經夠不到他的腰。小田田也要去貼對聯,他便將田田抱在懷中,握著她的手去按剛貼上去的對聯的四角,按得更為熨帖。

田田笑得眉眼彎彎,一巴掌拍到對聯上,辛曜也立即笑了,幅度雖不大,眉眼倒也是彎的,他笑著低頭看懷中的小田田。

一大一小,彎眼的弧度一模一樣。

也不知為何,明明是他最討厭的人,祝汸看著這幕,卻看得有些出神。

仿佛滿院子的白雪都因他們的笑容而融化,整個嚴寒冬日都因他們倆的笑容而溫暖起來。

小白踢著一個雪球滾來,田田才尖叫著又往地上跳,辛曜慌忙將她小心放到地上。田田往前撲著去撿雪球,沒站穩,直接撲到地上。辛曜嚇得伸手去扶她,她立起來,也不哭,咯咯笑著拍拍手,踢著雪球上前與小白玩到一處。

辛曜站在原地,帶著微笑遠遠看著。

田田踢雪球往祝汸的方向跑來時,辛曜跟著回身,看到窗內的祝汸,臉上笑容還沒來得及收。

祝汸緩緩回神,朝他翻了個白眼,放下窗簾。

回身後,他卻莫名呼出口氣。

年後,李駿過來拜訪,辛曜也去拜訪過李駿一次後,再度閉關。

直到三月初十那日,辛曜進了考場。小虎與田田去送了,祝汸明面上沒去送,卻還是隱身站在場外,他覺著,他只是太久沒見過這樣的場景,過來看看熱鬧而已,並無其他意思。

一連考了三天。

三月底放榜,辛曜高中會元。

到了這個份上,祝汸以為自己會很生氣、很失望,卻發現自己並沒有如此,難道是因為早有了心理準備?可是,不生氣、不失望也就罷了,為何他還有絲絲的欣慰?

左思右想,他嘆口氣,興許是因為這半年來的相處,近處地看到辛曜為此到底有多努力,他是因這份努力得到回報而欣慰,與老家夥本人可沒關系。

只怪他自己太善良。

三月的最後一日,辛曜進宮,參加殿試,最後被皇帝點為狀元,定為三日後騎馬游街。

十七歲的狀元,從來都不可多見,更何況又是個連中三元的,辛曜再是個冷漠之人,也出盡了風頭。早在殿試那日,應對皇帝的殿測時,年紀再大、性子再沈穩之人都難免有些戰戰兢兢,唯有他,自始至終,不慌不忙,不卑不亢,進退有度,皇帝龍顏大悅,甚至不與他人商議,直接點他做狀元。

人人服氣。

殿試後,皇榜還未張,辛曜之名便已傳了出去,短短半日,他的來歷與生平就已被打聽得一清二楚。他在殿試時的表現,作陪的其餘朝中官員與皇室宗親也全都瞧得仔仔細細,他哪裏像是個出生於貧寒人家的子弟,就是京城裏的那些功勳之後,也不一定有他的氣度。

常有榜下捉婿這個說法,也是實情,新科進士們本就是京城富貴人家心目中的佳婿。

辛曜這般的甫一出世,更是佳中之佳。已有不少人家盯上了辛曜,待皇榜張上,榜前湧動著的全是人頭,百姓們紛紛打聽辛曜到底是誰,其餘人也在找辛曜。

只可惜辛曜與所有同年都來往平平,也不住客棧,實在是找不著。

好不容易打聽到辛曜有個好友是李駿,趕過去時,李駿也已不在家中。李駿同樣高中,二甲十名,也是極好的名次,他們李家人樂翻了天。李駿是個廣闊交友的性子,自不會在家閑著,他不等人來,倒先去拜訪他人。

官差倒是知道辛曜住在哪兒,直到官差們敲鑼打鼓地往郊外去報信,眾人才摸到辛曜的住處,紛紛湧來。

祝汸大手一揮,繼續賞吧,他還想一千兩銀子起賞,被阿兔打消了念頭,這也過於誇張,依然是一百兩銀子起。只要是上門恭賀的,通通給兩個銀元寶,若是送了貴重禮物的,則是記下禮單,回頭再還禮。

宅子從早熱鬧到晚,祝汸撇著嘴待在房裏聽外頭的熱鬧。

李駿也來過一次,將辛曜給拉走了,辛曜本不想去,祝汸看著心煩,揮手直叫他走。

當時桌上柳葉瓶中正插了一支海棠,辛曜“嗯”了聲,眼神卻如盛開海棠,輕聲對祝汸道:“我晚上吃完鹿鳴宴,立刻回來。”

祝汸此時想到辛曜的神情與聲音,還不自覺地想打寒顫。

他恨不得老家夥永遠不回來呢!

阿兔笑著拿了一疊禮單進來,遞給祝汸看:“又送來這麽多。”

“你倒高興。”祝汸接到手中,隨意看著。

阿兔笑道:“小殿下,您也別氣啦。您想啊,他可是神君投的胎,神君能讓自己被一眾凡人壓制?這也是天意,您又善良,沒法下狠心,他考上狀元也是意料之中,與您無關。”

阿兔就是會說話,這樣說來,祝汸心裏舒服多了,還道:“我可沒有想過放過他!”

“是呢,這日子還長著呢。”

祝汸沒再說話,他才不打算待太久,過幾年,田田徹底長大,他要回去的。他就不信了,他的小田田都活潑健康地長大了,往後還用得上這個老家夥?

考上狀元又怎麽了,多的是早年風光事後落魄的。

他不急於這一刻!

祝汸徹底高興了,起身去看旁人如何來送禮的,正看著熱鬧,忽然又是一陣敲鑼打鼓聲來,轎子裏走下個婦人,穿紅著綠的,走路都扭著身子,祝汸好奇地盯著她,不知道是來做什麽的。

他隱身,旁人瞧不見他。

阿兔站在門外幫著招待,那婦人上前就招著帕子對阿兔道:“這是辛狀元家吧!”

“是,你是?”阿兔笑得很和氣。

婦人拿帕子掩著嘴笑,隨後便高聲道:“老身是京裏的程媒婆,今日受雙園巷高老爺之托,特地來給高家大小姐與辛狀元說親來啦!”

祝汸瞪大雙眼,阿兔也瞪圓了眼睛。

媒婆聲音越發高:“高大人說了!只要辛狀元應下!嫁妝一百二十擡!再貼補小家十萬兩現銀!”

“哎喲哎喲!”圍觀人群驚嘆出聲。

媒婆得意,聲音竟然還能拔得更高:“高家大小姐也是飽讀詩書長大,琴棋書畫樣樣通,長得花容月貌,正與辛狀元作配!天生的一對啊!”

祝汸聽到這兒,已是很不高興了。

媒婆還道:“高老爺說了,再給高大小姐陪嫁四個美貌婢女,日後給辛狀元做妾,伺候辛狀元!”

“高老爺也真舍得啊!”、“那可是親女兒!”、“可那是辛狀元啊!”、“我聽聞就連公主也看上了辛狀元呢……”、“那這高家大小姐就不夠看了啊?”…………眾人議論開來。

祝汸氣得臉都黑了,什麽莫名其妙的!

這樣的腌臜話怎能在他家門口說!

祝汸生氣地扭頭就走,腳步極重。

阿兔趕緊上前,打住那位媒婆的話,好說歹說將人送走了。誰料這不過是個開始,旁人見高老爺派媒婆來了,生怕被搶,很快,更多的媒婆來了,趕都趕不走,非要等辛狀元回來,最後是小虎給哄走的。

即便如此,還是源源不斷地有媒婆來。

這些派媒婆來的,大多是京城中的富賈,只要搶到辛狀元,那還顧什麽面子。到了下午,很多京中官員家也派了管事來,這些人說話就隱晦許多,只說要請辛狀元吃頓飯之類的話。

小田田開始還看熱鬧看得高興,後來知道,他們是要把自家女兒嫁給大白,後腳也生氣地腳步重重地回來,爬到祝汸身邊坐下,鼓著嘴巴:“小公主生氣啦!”

祝汸暗想,天帝也還在生氣呢!

小田田伸手將榻一拍:“我的大白不可以娶別人!小鶴說了,娶了別人,大白就是別人家的人,就不是我的了!”

祝汸暗地裏翻辛曜的白眼,他敢!

小田田見他不為所動,拉著他的手著急:“父皇父皇,嗚嗚嗚,小鶴說大白去吃鹿鹿宴,我也要去!”

祝汸哄道:“乖乖,他晚些便回來了,你再等等。”

小田田頭搖得似撥浪鼓:“不不不,我要去鹿鹿宴,我要去鹿鹿宴,我要盯著,我不許大白去別人家嗚嗚嗚!我不要大白去別人家!大白是我家的嗚嗚嗚……”

她還真傷心上了,越哭眼淚越多,祝汸心疼壞了,手給她擦著眼淚,口中說道:“我看他敢!他絕不敢娶別人!”

“真的嘛?”

“當然是真的。”

老家夥要敢娶別人,他絕對要弄死老家夥,親手直接送老家夥去下一世!

他女兒身子還沒好呢,還未健健康康長大,竟敢想著去娶別人?!

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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