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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菊花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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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過去以後,玉門這個地方還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說,一個大戶人家的家主,娶了一位貌若天仙的姑娘,高興得無法形容,多飲了幾杯,一跤不慎跌入自家的魚缸之內,一命嗚呼了!白白地讓一那位貌若天仙的姑娘守了活寡!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版本,是說這位家主是一位飽讀詩書,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一樣的玉人,新婚之夜,開懷痛飲,詩性大發,步到廊下,見一輪皓月沈浸在魚缸之內,頓生雅趣,伸手去撈水中那輪明月,卻失足跌入魚缸之內,永久地陪伴著水中的那輪明月了。這是最雅致的一個版本了,不過有抄襲詩仙李白之死法的嫌疑。

還有許多種版本,內容高雅低俗都有,總之富貴家主之死,都是一個意外中的意外。

柳葉飛和小魚兒,是在第二日便回到鐵匠鋪的,理由很充分,在兇宅內日思夜想難以成眠,要換個環境,此時,那個大宅院內亂得難以形容,誰會理會這些細枝末節的瑣事呢,況且那個黃毛少堂主還怕這對母女分他的家產呢,見她們要走,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哪有橫加攔阻的理由呢?當下給了點銀子,打發走了他們,盡快了事。

柳葉飛脫去女裝,打開盤頭,去掉臉上的裝飾物,找回了以前清清爽爽的感覺,小魚兒也變回原來的模樣,還是那個美麗可人的小魚兒。

二人將鐵家給的銀子,都留給了那兩個母女,然後騎上放在此處的馬匹,引領著天空中飛旋的紫雕和藍鷗,揮手告別母女二人,一路向東疾馳而去。

西寧地方不大,景色很是怡人,這裏即有西域的風情,又有中土的特點,小吃,用物更是五花八門。

走在西寧並不寬敞的街道上,柳葉飛和小魚兒十分地愜意,好久沒有這麽放松過了,從上天山到下天山一路上打打殺殺,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讓人的精神和肉體飽受折磨,如今在這寧靜安逸的環境中正好可以好好地修覆一下。

柳葉飛和小魚兒從馬背上下來,牽馬步行著,感受著這份寧靜帶給心靈的那份愉悅!

西寧的人也是慵懶的,當然不是無所事事的那種慵懶,而是諸事不急不燥有條不紊的那種慵懶。走在這樣的街道,這樣的人群當中,你會自然而然地同他們進入同一個頻道,同一種方式當中。

如今的柳葉飛和小魚兒已經被這種氛圍所同化,慢慢地行走在人群當中。

柳葉飛牽著兩匹馬,小魚兒手裏拿著一盒葡萄幹,正一顆一顆地往小嘴中放著,柳葉飛看著她吃東西就想笑,就會自然而然地想起,她一手拿一個肉夾饃站在潼關舞臺上的情景,他一壞笑,小魚兒就知道他又想起自己什麽糗事了,便佯裝生氣地揮拳來打他。

柳葉飛也不躲閃,而是由著她的粉拳擂到自己堅實的胸上或肩上,當然不會很疼的,他知道,她才舍不得打疼自己呢!

小魚兒每每打完他,就會親手餵他幾粒葡萄幹吃,看著他吃得無比香甜的樣子,心裏就充滿了無限的蜜意。但臉上還是會做出窮兇極惡之相道:“不許笑我,再笑我,看我怎麽收拾你。”

柳葉飛當然不會被她嚇住,還是會笑,還是會被打,也同樣還是被餵食,兩人就這樣周而覆始,玩得不亦樂乎!

就這樣樂著,鬧著一直住前走,走著走著,走到了一條僻靜的街巷之內,巷口有一個卦攤,一個青衣的盲者端坐在卦桌之後,平凡至極,一雙枯瘦的手中拈著一朵鮮麗的黃色菊花。一根細細的竹竿立在身邊的墻上。

柳葉飛和小魚兒將要經過卦攤時,中年盲者忽然開口了。“二位年青人留步,請聽我一言!”

已經經過卦攤的柳葉飛和小魔女,轉過身問:“您是在叫我們嗎?”

“是的,兩位可是從西方來,要到東方去!”中年盲人開口道。

“不錯,先生有什麽指教的嗎?”柳葉飛答道。

“二位命犯煞星,近日必有血光之災!”中年盲人道。

“噢!”小魚兒來了興趣,停下腳步,問中年盲人道:“這血光之災能破解嗎?”

“當然能了,不過天機不可洩漏!”中年盲人道。

小魚從口袋中掏出一塊大銀,扔在卦桌之上,道:“這回可以洩漏了吧!”

中年盲人用手摸了橫桌上的銀子,滿面堆笑,對柳葉飛和小魚兒道:“可以了!可以了!”

“說吧!”柳葉飛也想聽聽,他到底會說出什麽驚人的天機來!

中年盲人道:“請二位附耳過來!”

聽話的柳葉飛和小魚兒低頭接近中年盲人,將要來到他面前的時候……

中年盲人突然雙目暴睜,雙手疾如閃電,分襲兩人的咽喉,招勢狠辣至極,讓人防不勝防。

然而就在這毫厘之間,柳葉飛和小魚兒卻分別出手,柳葉飛一招天山折梅手中的踏雪尋梅,扣住中年盲人的左手脈門,小魚兒一招逍遙手中的廣寒折桂,扣住中年盲人的右手脈門。只一個回合便將中年盲人制住,動彈不得。

中年盲人大睜著雙眼,萬分驚訝,難以接受被識破的事實,十分不情願地問,“你們是怎麽知道的?”

柳葉飛瞧瞧小魚兒,小魚兒答道:“你的演技還可以,挺像的,只是一些細節還不到位!”

中年盲人急切地問:“什麽細節暴露了我的身份?”

小魚兒一字一句認真地說:“第一,你不應該稱我們為年青人,你是盲人,你通過腳步聲可以分辨出幾個人不難,但你怎麽能分辨出年青與年老呢?第二,你問我們可是從西方來要到東方去,這是一條南北的巷子,你憑什麽能斷定我們是從西方來的?肯定你是知道我們是什麽人的!第三,你這根竹竿太新了,一個失明多年的人,怎麽會用一根這麽新的竹竿呢?很顯然,它不過是一根道具罷了!你還有什麽不服的嗎?”

中年盲人長嘆一聲,開口道:“我菊花黃平素殺人無數,自認偽裝巧奪天工,沒想到今天在兩位初出江湖的晚輩面前,漏洞百出,有此一敗,也是不冤,兩位聰慧過人,日後前程不可限量,就此別過了!”言罷,銀牙一咬,七竅流血,絕氣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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