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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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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葉飛帶著小魚兒到達安陽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了。

安陽在中原的腹地,人口稠密,交通發達,既是貨物的集散地,又是五行八作、三教九流,各類人等的匯聚地。

柳葉飛牽著兩匹馬,小魚兒並行在身側,慢慢地走在安陽繁華的街道上,他們的身前身後,身左身右都是川流不息的行人,他們就像是一條澎湃洶湧的大河中的兩滴小小的水滴,那麽的渺小,那麽的微不足道。

小魚兒瞪著兩只大眼睛,左瞧瞧,右看看,對一切都充滿著好奇,有時看著看著便停下腳步,柳葉飛便會停下來又哄又勸,小魚兒才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地重新再上路。

從青杏堂出發到現在,柳葉飛和小魚兒還沒有遇到什麽麻煩,小魚兒一身小女孩的裝扮,美麗,幹凈,一副小家碧玉的樣子,只是神態和舉止,卻是如五六歲的孩童一般。可喜的是,她騎術到是象成人一樣精湛,讓柳葉飛放心不少。牛先生又為他們備了一匹馬,因為知道小魚兒是女孩後,再二人同騎,畢竟是不方便的事情。

柳葉飛心裏盤算著,如果按目前的行程計算的話。二十天趕到天山,時間還是綽綽有餘的。他暗暗祈禱不要有不愉快的事情發生。這樣想著走著,走著想著,再一轉頭,卻發現小魚兒不見了!

柳葉飛驚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掉轉馬頭,延著來時的路,一直尋找下去!

小魚兒是被路邊的一個攤子吸引住了腳步,那是一個吹糖人的小攤子。

攤位不大,三尺見方的一個條案,上面有一條形的草把,草把上是剛吹出的各種糖人,手拿板斧的是李逵,肩扛大刀的是周倉,倒騎毛驢的是張果老,嘴橫玉笛的是韓湘子,二郎神領著哮天犬,孫悟空提著金箍棒,嫦娥抱著玉兔,織女伴著牛郎。所有人物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小魚兒被這些糖人拉住了眼睛,拉住了腳步,拉住了心。根本忘了和柳葉飛一路同行的事。

她駐足在攤前,看著這些小糖人,喜歡得難以言表,拿了這一個,又相中了另一個,放下這一個,又奔向另一個。

這時攤主開口了,這是一個和小魚兒年齡相仿的少年,“小妹妹,你喜歡這些糖人嗎?”聲音極為關切。

“喜歡呀!我要買一個!”小魚兒伸手去腰間的口袋內拿錢。

小攤主眼睛定定地看著小魚兒伸向腰間的手,直到它從中拿出了拿出來二塊散碎的銀子。

小魚兒也不在意,將銀子遞給了小攤主,用心地在草把上挑了一個嫦娥,又拿了一個張果老,高高興興地轉身就走。

小攤主叫住了她,“小妹妹,初次買我的東西,我再送給你一個!”說完從草把上拔下一個二郎神,走過來,遞給小魚兒。

“謝謝哥哥!”小魚兒高興地接過這個糖人,轉身就要離開,恰在這時,小攤主的手無意間碰了一下小魚兒的腰。

小魚兒並沒有走,因為這時柳葉飛找到了她,見她在買糖人,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柳哥哥,你看這糖人多好看!”說著將張果老遞給了柳葉飛。“這個是給你買的。”

柳葉飛很感動,都說赤子之心,小孩的心是最純真的,她心裏有你,就是有你,沒你,就是沒你,是半點虛假都不會有的。小魚兒買糖人都有自己一份,可見,自己在她的心中是很重要的人啊!

只見小魚兒又將嫦娥糖人,也交給了柳葉飛,“這個哥哥先給我拿著。”說完,舉著二郎神又走向了糖人攤子。

賣糖人的小販見小魚兒返身走回,面色一僵,又展顏道,“小妹妹還有什麽事嗎?”

小魚兒開口道:“我想換一個糖人!”

“行,行行!”小攤主如釋重負!“隨便挑。”

小魚兒來到攤主的身邊,將二郎神遞給他,順手將草把上的孫悟空拿在手中,開開心心地回到柳葉飛身邊,“咱們走吧,柳哥哥!”

住進通順客棧的柳葉飛,叫了門對門的兩張房,小魚兒住東邊的一間,柳葉飛住西邊的一間。

送小魚兒進屋,安排完瑣事之後,柳葉飛轉身要回自己的房間。

小魚兒叫住了他:“柳哥哥,給你一樣東西!”說完,拿出一個皮囊。

柳葉飛接過來,放在桌上打開,大吃一驚,這是一個殺手的工具包。

裏面有:開鎖的鑰匙,五鼓斷魂香,三柄精制的飛刀,還有一包解藥。

柳葉飛驚奇地問:“這些東西,從那裏得來的?”

小魚兒不開心地說,“這是那個賣糖人哥哥的!”

怎麽到了你手裏?柳葉飛十分不解。

小魚兒生氣地說:“糖人哥哥壞,他先拿了小魚兒的錢袋,小魚兒就拿了他的東西!”

柳葉飛明白了,剛才路上那個賣糖人的小攤主,乃是一個獨角大盜,他的目的是小魚兒身上的寶圖,自以為得手了,豈不知小魚兒技高一籌,反將他的家底一網打盡了!

想到此,柳葉飛暗暗叫苦,對手一直就沒有放過他們啊!此去天山不知道還要經歷多少艱難呢!尤其今晚,那個剛失手的賊,會不會再下手呢?得想個萬全之策!

心念一轉,計上心來,他對小魚兒說:“這個屋子不好,有耗子,你住我那一間,我住這一間!”

小魚兒一聽這屋有老鼠,二話沒講,跑去了西屋。

柳葉飛將桌上的殺手工具包自己收好,又去床前將被褥鋪好,偽裝成一個人躺下的樣子,返身吹熄了燈,自己蹲在床角的陰影裏。

此時,夜色漸濃,冷風次拂著檐角、窗欞發出嗚嗚的鳴叫,此情此景,不由人不想起那兩句精典的詩: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柳葉飛懷抱著龍吟劍,屈身蹲在屋角中,默默地數著時間,靜靜地等著那個該來的人。

時間分分秒秒地流逝著,它不會理會人的心情,無論焦急,無論平靜。

忽然,門輕輕地響了一下,不用心聽,還會以為是風吹的呢?接著閃開一道縫,從縫中閃進一個小個子黑衣人,他躡手躡腳地來到床前,一揚手,一炳寒光閃閃的匕首,直刺向床上躺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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