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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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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式結束了以後,草坪上自助餐派對開始。方栩栩剛才見過的潘帥和李萌的那個女兒拉著她爸爸走過來,仰著頭看了季楊楊好一會兒,伸手一指,回頭看她爸爸。

“賽車手,法拉利的!”

季楊楊笑起來:“我就跑過那幾年,她竟然還知道呢。”

潘帥得意道:“那你不看她爸爸是誰,賽車死忠粉,抱著她從小看比賽。這丫頭認識的車比認識的字還多。”

李萌從後頭出現,拍了下他的背:“這還好意思說呢,丟不丟人哪。上次人老師讓寫‘爸爸’,她倒好,想不起來,直接畫了個奔馳的標志!”

季楊楊大笑起來,拍了下這小孩的頭,覺得小孩子真是太有趣了。

潘帥:“哎,說真的,你什麽時候能給我向勒克萊爾要個簽名啊?”

季楊楊豎了豎大拇指:“您真是專心粉一人啊!沒問題,我到時候寄給您。”

潘帥:“嗬!那我可得謝你了,美夢成真啊。”

方栩栩出現在季楊楊身旁:“您可千萬別跟他客氣,倒讓他飄了。這好多年了,他竟然也沒給您集全F1車手們的簽名,這是他的問題。我會監督他的。”

潘帥:“那我也不跟他客氣了。本來當初他那卡丁車我還給指導了指導呢,這也是夢想路上的良師呢。”

李萌:“行了行了,看給你得瑟的,別打擾人家二人世界了。”

她又跟他們說了幾句祝福的話,就帶著丈夫和女兒走開了。

季楊楊看著他們一家三口的背影,有點羨慕。

他扭頭看著方栩栩,溫柔地問了句:“你想不想有個孩子?我們兩個的。”

方栩栩,方栩栩嚇得蛋糕碟子都快拿不穩了,她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一樣。

季楊楊有點遺憾,再一想,目前最要緊的還是先結婚,孩子的事還能往後放一放。

婚禮結束以後,方栩栩跟爸媽回家。季楊楊也沒有在北京買房子,還是得回姥姥家住。住長輩們家裏自然不好意思再在一起了,於是便商量好在北京的剩下幾天裏各回各家,等回了柏林再“團聚”。

然而方栩栩在家裏呆的第二天就感覺自己被雷當頭劈了一下。

起因是她看到她媽放在洗手間裏的衛生巾,隨口說了聲最近姨媽還沒來,她媽奇怪地問“以前不都是準時月初六號嗎?”,把方栩栩問懵了。

她之前因為要請假回來準備她哥的婚禮,硬是把工作積攢著提前弄完了,每天忙得什麽都不想管。白天往死裏工作,晚上被季楊楊美色迷惑夜夜笙歌,根本就沒想起姨媽的事。

掐指一算,她的親戚已經兩個月沒有造訪過了。

她沒敢告訴她媽,自己灰溜溜出門去藥店買了一堆驗孕棒,生怕搞錯。結果回家把所有的都拆了,結果很可怕,齊齊的兩條杠。

方栩栩手都在哆嗦,等童文潔發現的時候,她已經躲在廁所呆了三個鐘頭了。她媽還以為她怎麽了,結果進去一看旁邊馬桶蓋上的五六只驗孕棒,才瞪大了眼。

這下全家都地震了。

新婚的方一凡帶著他老婆喬英子第一個趕回來看熱鬧。沒過一會兒磊兒也回來了,眼鏡後面的眼睛睜得老大。方栩栩懷疑他肯定一直覺得她和季楊楊只牽手親吻過,婚前無性呢。她莫名覺得有點對不起她表弟,好像有點教壞純情男人的負罪感。

季楊楊是最後到的。本來方圓因為這個還拉長著一張臉,聽到方一凡感嘆季楊楊一鳴驚人後臉色更是黑得跟個炭似的。季楊楊上門,他盯著他從門口進來,面沈如水,一副高深的做派,很不滿意他這麽晚才來。

結果季楊楊一進屋,就從大衣的口袋裏掏出來個戶口本——直接一路揣著來的。

方栩栩就看她家裏人和季楊楊莫名一副達成共識的默契樣子,好像就此就打算把她賣出去了。眼見她媽從主臥出來,手裏還拿著她家戶口本——方栩栩人都開始哆嗦了。

她突然有點後悔沒有領德國的國籍了,華人要登記手續多麻煩啊——開個玩笑,她媽會打死她的。

但是她現在說不同意,只怕是也會被打死。她偷偷地看了眼一派祥和商量著即刻前往民政局的一群人,咬著嘴唇懷疑人生。

連英子竟然都在商量……當了大嫂真的不一樣了,開始管她了嗚嗚。

季楊楊一直都在關註她,畢竟她才是另一個當事人,在場最重要的那個。他看她坐立不安的樣子,心裏又是好笑,又有點失落。他聽到這個消息震驚過後就是狂喜,跟姥姥姥爺和爸爸媽媽都通知報備了,翻出來戶口本——幸好他戶口跟著姥姥姥爺上,不然還得從中海寄一次,之後拿了一把車鑰匙跑去車庫仔細看哪輛能上路,一路手都在抖地沖了過來。

其他人在商量婚禮的事,季楊楊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這個孩子,你想要嗎?”

他問得這麽直白,嚇了她一跳,但聽清楚這個問話隱藏的意思後,她又很難受。

“什麽意思啊?我當然要了!難道我會把它打掉嗎?”

話音落下,她才意識到空氣裏的寂靜。她爸媽臉上的表情就像在說“你敢?試試不打斷你腿”。她撇了下嘴,低聲對季楊楊抱怨:“這個小寶寶還沒出生就把屬於她媽媽的寵愛搶走了。”

季楊楊喜出望外:“你是說你願意結婚了?”

方栩栩尷尬地抿了下嘴,掩飾道:“不結婚怎麽生小孩啊,咱倆可還是中國國籍呢,不能未婚生子的。”

好了,唯一可能抵抗的人也屈服了。那還等什麽?三輛車啟動,民政局大門口再見。季楊楊最有心機,來之前竟然網上預約,因此竟然只排了排隊,趕在民政局下班以前辦好了!

方栩栩自己還迷迷糊糊著,拍照時候嘴角一彎,簽字時候她媽一瞪,稀裏糊塗簽了字。

進門前她還是方小姐,出門就已經揣了兩個小紅本,變成了季先生的夫人和將來的孩子他媽。

可怕,太可怕了。她可算是領教中國大爺大媽的威力了,給人喝迷魂湯似的,恩威並施,一套流程下來,全活。

方一凡一出民政局就樂死了。他三兩年內估計是不用擔心被催生了,因為他親愛的妹妹已經一步到位送給了老兩口一個寶貝外孫,極大且有效地為他分擔了火力。

喬英子也樂。她剛接了個項目,就等著回南京進組呢。要是以後四個大人的話題從催婚到了催生,她保不齊能再抑郁一回。

只有磊兒懷疑人生,看了眼走路生風的季楊楊,私下罵他“禽獸!”,可看小姨姨父表哥表嫂都一副各自暗喜的樣子,又覺得自己一直以來的婚姻愛情觀受到了顛覆,岌岌可危。

領了證自然要商量著辦婚禮,巧的是不論是娘家人還是婆家人都堅持要辦得盛大、辦得排場。季楊楊父母在外省,身份敏感,便就選在北京辦婚宴。兩個孩子生活圈在德國,國外自然還得辦一場。

說來汗顏。因為新娘懷孕,月份也兩個多月了,再拖婚紗的選擇範圍就有限了,然而季先生素來知曉,季太太特別愛美,讓她挺著肚子穿婚紗是想都不要想。

所以時間緊迫,容不得大家吵嘴。最後還是季楊楊拍板決定,德國那一場由他們策劃,主要接待同事朋友鄰裏;北京這場就聽父母的,舉辦純中式的婚禮,主要邀請國內的親友,流程由四個大人定。

第一場是在德國,畢竟肚子不等人,定制的婚紗再趕工也要十幾天。等送到,方栩栩正好在肚子還能平坦的最後時間裏。

婚禮最後選在了霍亨索倫城堡,德國境內和新天鵝堡齊名的歐洲五大城堡之一。婚禮上來賓面容大多是外國人,盛裝出席,個個都是一副精英派頭。男方的賓客大多瀟灑多金,浪子風流;女方的客人儀態優雅,端著矜持的架子。城堡外的停車場更是豪車名車雲集,聲勢浩大,規模遠超一般的名車展,驚得鎮上居民忍不住打探起今天城堡裏舉行婚禮的新人。

童文潔和方圓看著女兒一步步走向她的丈夫,五米多長的拖尾刺繡精美繁覆,鉆石星星點點,像是踏著星辰之路。巍峨的城堡,華美絢爛的婚禮,極致唯美的婚紗,是一個女孩兒能想到的最盛大的婚禮了。

然而其實最讓方栩栩牽掛著心的反而是晚上的賽車派對。今天來了好多賽車手,都開了最愛的寶貝座駕,就是為了晚上新郎特意舉辦的賽車狂歡夜。夕陽落下,半山腰上豪車超跑雲集,香檳不要錢地灑,真個兒是一副奢靡的資本主義亂象。二三十輛超跑在山道上撒歡,還有人懶得出去,端著酒杯跟呆在酒吧裏的樂手和音樂家們搭話聊天。

促成了這種資本主義亂象的季先生卻樸實地和新婚妻子呆在房間的露臺上,對坐著吹夜風。因為季寶寶的原因,新婚夜季先生過得寧靜又安然。

方栩栩後來聽說那場派對玉成了不少對情侶,男女,男男,女女都有。這些平時功成名就的賽車手和樂團樂手們少有交集,但彼此都容易被不同的特質吸引。端著的藝術家們被那種瀟灑風流震懾,不羈的追風者們被他們的優雅折服。

方栩栩表示,emmm,好吧,大家高興就好。反正到不了三個月就會因為對方的神經質分手的。

北京的婚禮雖然遠沒有德國那場盛大,但卻真的非常走心,每一處細節都是請了專業的禮儀學者考究過的,而且在場的都是至親和至友,所以有了更加莊嚴的意味。

至於洞房……好吧,放著胎教音樂,也還是挺溫馨的。

季先生表示:呵呵。

作者有話要說: -

100評加更哈。

以下是感謝名單:

想養貓的江夏夏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20-02-06 16:16:43

冰鎮西瓜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20-02-06 21:55:50

☆、後來

北京國家大劇院,今晚有柏林愛樂樂團的演奏會。國際大品牌效應下,票很快一售而空,地下停車場裏停滿了名車,不乏許多名媛富紳出席,欣賞音樂。

演出進行得很順利,樂團起身鞠躬,在如流掌聲中退場。觀眾也起身散場,此時夜色已經黑深。

音樂會結束後,地下停車場空出了大片車位,許多尚未離開的觀眾也到達了停車場取車。正在這時,一輛銀灰色的阿斯頓馬丁悄聲駛入,車體流線順暢,在停車場慘白的燈光裏像一支銀色的光箭一樣在車道後滑過,默默停到了電梯拐角處。

不遠處結伴走來兩個女人,都穿著精細講究,佩戴著符合年紀的珠寶首飾,手握鉑金包,妝容精致,容貌上乘,年紀都很輕,大概在25、6左右。

她們坐進一輛停在附近的白色瑪莎拉蒂裏。副駕駛那位從包裏拿出小鏡子補著口紅,感嘆:

“要不是為了陪你,我才不來這音樂會,聽也聽不懂,差點睡著。”

駕駛座上的年輕女人長發披肩,氣質文藝,輕輕一笑:“謝啦,只有你會陪我來聽音樂會嘛。我又不想跟男人一起來,都是我爸媽介紹給我的,只知道賺錢,俗得很,根本不懂什麽叫藝術。”

副駕駛的女孩兒剪了頭嫵媚的短發,發梢卷曲,嘴唇被塗抹得火紅,心直口快:“我也是俗人啊。你要是請我去看賽車比賽或者NBA,那我可就不困了。”

駕駛座的姑娘答應道:“好啊,下次你通知我。我買票,陪你去看,賽車和籃球都可以,全球各地都飛著陪你啦。”

副駕駛滿意地撩了下頭發,視線往旁邊一瞟,突然定了兩秒。她皺起眉,坐直身體湊到車窗後面瞇起眼,才確認了似的驚叫一聲。

她的朋友有些驚訝,“怎麽了?”,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

右前的停車位裏停了一輛阿斯頓馬丁。她也不懂車,看不出來這輛車有沒有經過什麽改裝,只知道單原車價格就很昂貴,是她這種豪門子女都不一定能說買就買的,更認不出型號,只是聽說過這牌子車型愛出限量版哄擡價格,炒作跑車。這種四門的超跑肯定又是什麽紀念車型。

駕駛位的深黑色的車窗半合,露出一個男人的側臉和肩頸。這是一個非常英俊的男人,側臉有些冷,黑發黑眼,穿著黑色的襯衫,銀灰色的領帶被抓松了,領口開了一粒扣子。

她在心裏讚嘆了一聲,這是一個極為優質的男人,雖年輕但氣質出眾,嘴上問朋友道:“你認識啊?”

副駕駛的女人借著深色車窗膜的遮掩,興奮道:“當然!他在賽車圈裏可是很有名的!他是中國目前最好的賽車工程師,現在就職於法拉利車隊,跟許多國際上的頂級賽車手關系都很好。他也是個業餘賽車手,以前參加過China GT和SEC,最好成績刷新到國內第三,不過那也是好幾年以前了,現在也不怎麽參加比賽了,估計就是玩票性質過過癮吧。他不是最棒的賽車手,但一定是現在世界上最好的賽車工程師之一。”

文藝女人心念一動,轉而打探道:“賽車都挺燒錢的,他家裏什麽條件啊,能培養一個賽車工程師?”

“哦!”副駕駛的女人恍然大悟地打量了她一眼,露出個壞笑,“你心動了?”

她有些羞又有些氣:“我就是好奇!再說了,我爸媽催婚這麽厲害,我就算聽話結婚,也好歹找一個各方面優秀、我也喜歡的人吧。”

“那說不準很可以哦,”她出身大院的好友若有所思,“他爸爸現在可是省委副書記呢,應該能再升一升。他媽媽家裏也是做生意的,很有錢、非常有錢、特別有錢!北京最大的卡丁車俱樂部就是他舅舅的。”

文藝女人這下是真的心動了。她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在好友的鼓動下推開車門,下車往前面去。

她第一次主動向異性搭訕,不成想就被男人揮了揮手拒絕了。他笑容禮貌,正面看更覺得骨相清貴,是一種冷峻的英俊。

“不好意思,我已經結婚了。我在等我的妻子。”

她落荒而逃,回到車裏好半天捂住臉不說話,在好友驚慌的詢問裏才放下手,臉龐通紅。

“你怎麽不告訴我他已經結婚了!”

好友怔了怔,才掏出手機谷歌百科了一下。半晌驚叫了一聲:“我想起來了!看到這個年份我才想起來,他他他當時是……奉子成婚,對!婚禮還上了德國報紙,因為那天晚上二十多輛超跑在山道上飆車,後來第二天蒂賓根區的警察上門罰款,發現全是在職的賽車手,當時這還是賽車圈裏的笑聞呢!”

駕駛座的女人臉羞得通紅,一頭倒在方向盤上,看樣子想把自己撞死。

停車場內的電梯數字變化,“叮——”一聲,電梯門開了,從裏面走出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長卷發,長裙外面套了件薄外套,又白又瘦。面容美麗,氣質超群,就連走路都優雅極了,又好看又動人,手裏還提著個琴盒。

副駕駛的女人歪頭看了看,戳了下身邊無地自容的好友:“這不是剛才臺上那個小提琴手嗎?”

駕駛座的女人才擡起頭來,看清楚後就是一怔:“薇薇安·方?是啊,她就是剛才坐在首席後面的那個小提琴手,聽說柏林愛樂三個第一首席裏要走一個,她很可能就會補上那個空缺。反正年少有為,在德國很受歡迎。”

好友歪著頭,看那個樂手向著她們這個方向走過來,面色古怪:“你剛才說,傑米說他在等他妻子?”

主駕駛點了點頭:“是啊,季先生是這麽說的。你的意思是?”

不用她們猜測了,右前方那輛停了十幾分鐘的阿斯頓馬丁車門打開,季楊楊下了車,又拉開副駕駛門,從裏面跳下來一個穿著黑色小西裝的小男孩。

他年紀看著在七八歲左右,黑色小西裝,深灰色小馬甲,淺紅色領結,長筒白襪,小皮鞋,頭上斜斜戴了個海軍帽,頭發自然卷得很明顯,臉頰邊散了兩綹,帽子後面還留著條小辮子。

這孩子五官驚人得漂亮,小小年紀就有一種光芒四射的氣質,比他的父母還要奪目。他摘下帽子向他媽媽行了個小紳士禮,不知道說了句什麽,像模像樣的,逗得女人笑起來。

這一家人很快上車走了,留下左後方的瑪莎拉蒂裏的兩人面面相覷。

駕駛位的女人早就從羞憤中走出來,感慨道:“那小孩一出來,我才感覺到這家人確實看上去很洋派化,尤其是那個小孩兒,一看就是德式教育下長大的,而且長得也太……”

她也說不出來個形容詞。

副駕駛解釋道:“傑米以前是定居在德國的,不過今年開始好像就回國了。我也聽說過他的一些消息。季家還挺有名的,畢竟是當官的,經常聽我爸爸提起。他們家那個小孩也挺不一般的,今天一看到他我才想起來,叫季丹尼爾,兒童戲劇演員,在柏林很有名。”

另一邊,車輛駛入停車場,往方家的方向去。季丹尼爾坐在後座,看到路上的建築,興奮地叫了一聲。他最喜歡回姥姥家了。

一進門他就被等在門口的姥爺抱起來轉了個圈。方圓和小孩玩得最好了,倆人隔著祖孫三輩都快好成了忘年交。方圓親昵地叫著外孫的中文名,狀似生氣道:“季格倫,你有多久沒回來看姥爺了?”

那邊童文潔一邊端著水果出來,一邊在和兩個大人埋怨。主要是埋怨方一凡不回家的事。

方圓在和季格倫玩樂高,一邊抽出空說道:“人家大明星一個,最近還在搞演唱會。你說人英子都不著急叫喚,你瞎叫喚啥。”

童文潔不甘示弱:“英子最近在做項目,沒空管他。我這當媽的想兒子了,還不能說幾句了?哎你說這凡凡和英子一個比一個忙,也沒見他倆著急。就連陶子人家閨女都六歲了,也就比咱倫倫小兩歲。反倒是方一凡這個舅舅一點不急,將來要是倫倫和他弟弟妹妹差個好多歲,這不就有代溝了嗎?”

在一邊堆著樂高的季格倫開口了,若無其事地說出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不怕,弟弟妹妹我媽肚子裏現在還有兩個呢。”

全家都驚呆了,方圓和童文潔維持著現在的姿勢動作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小夫妻倆。

方栩栩正吃葡萄呢,就被她兒子那藏不住話的嘴給賣了,葡萄籽兒一下嗆嗓子眼裏,驚天動地咳嗽起來。

季楊楊連忙站起來給她順氣,借此避開兩個老人的目光,尤其是他老丈人方圓的,像是要生吞活剝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 -

☆、洛洛日記

20xx.07.03 晴周一

今天是我出生的第二天,我親爹終於在爺爺奶奶的罵聲裏被從我媽病床邊趕了出來,來給我起名字。

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對不靠譜的父母在長達十個月的妊娠期裏竟然根本沒有想過起名字的事。我媽挺著肚子也風雨無阻出入她的航天館,我不止一次聽到她對別人嫌棄我麻煩,不過隨著我漸漸在她肚子裏長大,她再也沒說過抱怨的話。

至於我爸,就不用提了。聽周圍人的話,他好像是一個特別忙的大明星,所以經常全國各地亂竄著騙小姑娘的錢。我躺在我媽肚子裏,自我有了思考能力以後就一直在想,我爸做的事不就是詐騙嗎?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人把他抓起來?

總之現在這個不靠譜的爸在我床邊打轉,嘴裏念念有詞。過了幾分鐘吧,他一拍手,就盯著躺著的我,告訴我我叫“方洛洛”。

行吧,還挺好記的,我勉強就認了。那以後家裏的人到我床邊喊我“洛洛”的時候我都不吝嗇地給了他們一個流著口水的無齒一笑。

當我長大以後意識到我這個名字有多不走心、我小姑姑家的表哥名字有多好聽的時候,我的眼淚才掉了下來。

20xx.06.01 晴周六

今年的六一兒童節我特別的興奮,因為這是我身為幼兒園大班學生過的最後一個六一,從九月份開始我就要上小學啦!

爺爺奶奶帶我和小姑姑家的兩個表哥去游樂園玩,這讓我雀躍的心情蒙上了一層陰影,不過問題不大,關鍵是我習慣了。

我幾乎每年的六一兒童節都和我的兩個小表哥一起度過。他們兩個大我三歲,很早就是讓人羨慕的小學生了。我之所以怕他們,是因為他們兩個長得一模一樣,性格也特別惡劣,就喜歡拿我取樂,是兩個混世魔王。

每次想到他們兩個我就想哭。我也不明白為什麽小姑姑那麽好,小姑父也經常送我各種漂亮的汽車模型,大表哥長的那麽好看(……),陪我一起玩的卻是最可怕的雙胞胎表哥/(ㄒoㄒ)/。

就好比現在,我坐在碰碰車裏,沒了命地狂奔,身後跟著兩個張牙舞爪的魔鬼。他們充分發揮了雙胞胎的默契性和機動性,兩面包抄,把我夾在了兩輛碰碰車的中間。懟來懟去,好像在踢皮球。

爺爺奶奶站在欄桿外面,見我求助地看向他們,反而對我笑得更燦爛了,還搖搖手,嘴上大喊:“湘群湘冉,你們多跟弟弟玩啊!”

……謝謝您們了,但還是不用了。

我的表哥,季湘群和季湘冉,看著我弱小可憐又無助的表情,卻哈哈大笑,簡直沒有人性到了極點。

我悲從中來,想起了我在德國的大表哥。只要他在這兩個惡魔就不敢造次。雖然大表哥不愛帶我玩,只愛和劇團的漂亮大姐姐們說情話(奶奶告我說那是在演戲劇),但我超喜歡大表哥的,我就沒有見過比我大表哥更漂亮的男孩子!

嗚嗚嗚,等下次再見到大表哥,我一定要抱著他的腿讓他把面前兩個表哥狠狠揍一頓!

20xx.12.25 大雪周五

今天是聖誕節,北京市鼎石國際學校小一班的學生正在課間互發聖誕禮物。

大家都是追星族,好幾天以前就互相交流了信息,買了好多明星的海報和雜志還有應援服當作聖誕禮物交換。

我也有喜歡的明星,就是最近幾年特別火的清純派小花,王一迪。而且我有個秘密藏在心裏,特別驕傲,比起其他只能給打榜投票的粉絲來說,我可是能見到王阿姨、並且被她抱著親過的人!

我眼尖地看著我同桌從課兜裏拿出一沓海報,展開準備站起來發。我問她說“我的王一迪呢?”,她就翻了翻,從底下找出來我最愛的迪迪阿姨的海報送給我。我看著海報上漂亮的王阿姨,滿意地從課桌裏拿出來我準備好的她最愛的一個小鮮肉的海報遞給她。

交換完畢,我感興趣地翻了翻她那沓厚厚的海報。前面十幾張上面印著的男人我太熟悉了,熟悉得天天都能看到。

噫,她竟然買這麽多我爸爸的海報。

我嫌棄地移開手,鄙視她的品味:“你這麽喜歡他啊?他有什麽好的?”

我同桌不幹了,仰起頭,鼻孔朝著我,指著我鼻子罵:“你懂什麽?我們凡凡很火的好嗎?”

我眨了眨眼:“可他結婚了呀,他都有孩子了。”

我同桌鄙視地看著我:“他老婆長什麽樣叫什麽你知道嗎?他兒子長什麽樣叫什麽你知道嗎?”

我一時不知道該點頭還是該搖頭。

我同桌叉起腰來:“既然什麽都不知道,那就可以當作沒有來看待!只要凡凡臉不崩,我就永遠愛他!”

我敬畏地望著她,忽然明白了我爸爸的那些女友粉為什麽還能堅強地存活到現在。

我從小就被身邊的人告知說我爸是大明星方一凡。我出生的時候萬眾矚目,我也曾經這麽信過,學著電視裏的大明星戴了墨鏡走上街頭,預備享受閃光燈和尖叫聲的洗禮。

然而沒有,什麽都沒有。後來我爸的經紀人很尷尬地告訴我,雖然微博上我爹的粉絲大部分都變成了我的媽媽姐姐粉,雖然我都有了自己的個人超話,雖然我爸的粉絲嘴裏都喊著“愛我小凡凡!”,但是,由於我爸和我媽把我保護得特別好,所以沒有人知道我叫什麽、也沒人知道我長什麽樣。

所以這些媽媽粉和姐姐粉真的是我的粉絲嗎?我迎著風流淚。

我覺得我一定是混得最慘的星二代,不僅真名被什麽“小凡凡”替代了,出門也根本沒什麽明星待遇,還要經常被奶奶打屁股。我太難了。

20xx.08.10 小雨周三

我出國了,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出國了。

爺爺奶奶說我四歲了,家附近也沒有狗仔蹲守著要拍我的照片了,可以帶我出遠門玩了。

他們說要帶我去看大表哥。我好興奮!

大表哥常年都在國外,不跟著小姑姑姑父一起生活。我聽爺爺奶奶說,小姑姑和姑父回國定居的時候,兩個小表哥還沒出生,大表哥在柏林演音樂劇和舞臺劇演得風生水起,是那裏最受歡迎的兒童喜劇演員,所以不願意跟小姑姑他們回國,堅持要一個人留在那邊。

這也是我特別佩服大表哥的一個原因!他真的太勇敢了!那麽小就敢一個人在國外追求夢想!

爺爺奶奶特別心疼他,但又特別以他為傲,每年都要飛去德國看他好幾次,然後給我帶回來大表哥的舞臺照,看得我目瞪口呆,被帥傻了。

唉,我學校裏的同學還是太俗氣了,竟然都不知道大表哥。戲劇果然是給高雅的人看的,我大表哥不知道比我爸強多少倍,最起碼他在臺上嘰裏咕嚕說的話我都聽不懂。

奶奶告訴我明年大表哥就不呆在柏林劇團了,他被一個美國佬看重,邀請去百老匯發展去了。

不在德國了。我傻傻地問:“那以後他在臺上說的話我是不是就能聽懂了?”

我爺爺憐憫地看了我一眼,愛憐地沖我搖了搖頭。

爺爺奶奶帶我去看大表哥的舞臺劇,我沒看懂,但中間大表哥竟然換了身裙子!蕾絲邊兒,還戴了假發,扮成了一個姑娘!

我看著臺上穿蕾絲長裙的大表哥,心想我肯定是被迷住了。劇院旁邊就有賣玫瑰花的販子,我飛快地拉著爺爺出去買了一束,結束後就跑去後臺給他獻花。

大表哥已經把那條裙子換下來了,假發也脫了。他穿著件黑色的T恤,臉上還有舞臺妝,淺黑色的卷發紮成小辮兒,打著卷兒。他五官跟妖精似的,他真是太好看了!

我還記得爺爺嚴肅告訴我的,千萬不能在大表哥面前說他長得漂亮,我屁股險些開花的兩個小表哥就是前車之鑒

大表哥有些嫌棄地看著我懷裏的玫瑰花,剛才舞臺上演女主角的大姐姐笑著取笑他:“丹尼爾,你表弟給你送了紅玫瑰!”

大表哥蹙起眉,沒好氣地說:“瑪格麗特!他是個小笨蛋,還什麽都不懂呢!”

大姐姐連連擺手告饒,很快就走了。大表哥彎下腰,把我獻上的花抱走,低頭跟我說:“方洛洛,以後別隨便送這種花。”

我看了看後臺的一個角落,幾十束紅玫瑰堆成了一個可怕的玫瑰山,散發著濃郁的香味。

我打了個寒顫,想起了剛才擠滿了各種姐姐阿姨的後臺。奶奶告訴我,大表哥決定換個環境,也是因為柏林的追求者們太瘋狂了,他忍無可忍了。

我頭一次對他產生了一點同情。

看來人也不能長的太好看了,原來男人也是會有這種煩惱的。可能還是我爸長得不夠好看吧,所以我現在才意識到。

(在北京剛錄完綜藝的方一凡:???)

20xx.08.20 炎熱周六

我從德國回來了,大表哥帶我在柏林和周圍的城市玩了好多天,然後他就又回劇團去工作了。

我覺得他好辛苦,又要去表演,回家還得寫作業。奶奶偷偷告訴我說大表哥打算考美國的史岱文森高中,所以最近在學業上特別努力。我想那可能就像是我們北京的四中吧,周圍的家長都擠破頭想把孩子送進去。

大表哥只能陪我玩幾天,剩下的日子爺爺奶奶帶我去玩,有時間還要去劇院看大表哥的演出。

我挺失落的,周圍的哥哥姐姐好像都有事情要忙。就連跟我年紀最近的兩個小表哥都不愛帶我玩。陶子阿姨家的小米姐姐也只對磊兒表叔充滿崇拜,對我不屑一顧。

我爺爺說小米姐姐那是“對知識的向往”,然後大家就扭頭看我,目光都有點憐惜。

他們說我像誰都好,結果竟然就都像了我爸。每次提到“智商”這種東西,我總是要收獲一波同情的眼神。

我覺得哥哥姐姐都不太好,我其實應該有個妹妹,這樣她總不會嫌棄我了吧。

但我覺得指望姑姑和姑父肯定沒戲了,小姑姑一提生孩子的事兒就往小姑父身後躲。每到這個時候我都挺鄙視她的,多大個人了,還總是撒嬌。

磊兒表叔是個萬年單身漢,估計也指望不上。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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