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歐娜喜歡哥譚的氛圍，然而現在的哥譚的氛圍已經和從前大不一樣了。

從前，市民走在街上都行色匆匆左右張望，好像有什麽人在他們身後追趕似的。現在，商業街上到處都是行人，氣氛嘈雜熱鬧。

這才是繁華大都市該有的樣子。

但這不是哥譚該有的樣子。

莉歐娜固執地認為混亂和無序才是哥譚的魅力所在，如今哥譚變得和平了、沒有罪犯了，它就失去了原本的魅力，不再像從前那樣吸引人了。

莉歐娜抱著炸雞桶坐在韋恩大樓天臺的邊緣，她晃悠著小腿，稍微探頭就能望見在公路上像甲殼蟲一樣爬行的汽車，這樣的高度足以讓任何一個人頭暈眼花。

夜幕降臨，霓虹燈亮起。

天臺上刮起了微風，夜間氣溫下降，頭頂開始聚集烏雲，今天晚上可能會下雨。

一輛接一輛豪車停在韋恩大樓前，交警在維持秩序，侍者指引著一個個衣冠楚楚的男女進入大樓，莉歐娜視力良好，她甚至能看見有記者扛著攝像機守在韋恩大樓前的紅毯邊上。

她可以捕捉到極遠處傳來的聲音，不用眼睛也可以看到她想看的畫面。

……

“這是韋恩家族時隔三年第一次舉辦宴會，不過令人感到遺憾的是布魯斯·韋恩已經確認不會出席這場晚宴……”一個女記者對著鏡頭說。

“為什麽韋恩先生不出席晚宴？”年輕的警員奇怪地小聲問。

“你兩個月前才被調來哥譚，所以才不知道韋恩家族前幾年鬧得沸沸揚揚的那些事。”老警員點燃雪茄，表情略帶唏噓，“你覺得韋恩家族怎麽樣？”

“很難說，長官。聽說布魯斯·韋恩從前是一個花花公子，但是他很熱衷於慈善事業，資助了不少窮人，然而也有人說韋恩家族野心勃勃，試圖把控哥譚。”年輕警員說，“不過布魯斯·韋恩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公眾視線前了，我個人覺得他應該是個還不錯的人。”

“布魯斯·韋恩確實是一個很好的人，雖然有很多人看不慣他。”老警員彈了一下雪茄煙，煙頭在黑暗中一明一滅，“他之前是一個花花公子，後來他的家族發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這使他大受打擊，並且性情大變，隱居了好幾年，再也不出現在眾人面前了。”

“什麽事？”

“韋恩先生沒有結婚，但是他收養了幾個優秀的孩子，有人猜測他打算把家族產業留給這幾個孩子打理。被他收養的幾個孩子中有一個女孩，韋恩先生很喜愛她，她是他收養的年紀最小的孩子，韋恩先生經常帶著她出席社交場所。人人都覺得那個女孩是一個乖巧聽話的好孩子，結果那個女孩卻走錯了路，成為了一個、一個……”老警員莫名打了個寒顫，雪茄煙跌落在地上。

年輕警員追問：“她成為了什麽？”

“她成為了一個恐怖的犯罪新星。”老警員咽了口唾沫，說完了那句話。

年輕警員大吃一驚，“為什麽沒有媒體報道這些？哥譚和韋恩家族竟然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而我對這些一無所知！”

“沒有媒體敢報道。”老警員搖搖頭，“那個女孩在幹出了一系列可怕的事情後突然消失了，哥譚的人眼睜睜地看著她崛起，又眼睜睜地看著她憑空消失。她在這裏的時候，哥譚被黑暗籠罩，人們不敢相信她就這樣離開了，人們都在想，萬一她又回來了呢？沒人敢報道這些，沒人想在晚上睡覺的時候死在自己床上。過了很久，哥譚的人才終於確定她真的離開了，但這個時候城市基本上恢覆了正軌，人們又各自進行了自己的生活，人們不願意回憶，也不想再關註這件事情了……人類真的很擅長遺忘，不是嗎？”

“那個被韋恩家族收養的女孩到底幹了什麽？為什麽所有人都那麽害怕她？”

老警員眼中浮現出恐懼的神色，“她在哥譚時候，詹姆斯·戈登先生還是警局局長，我也曾經是專案組的一員。她經常策劃一些非常……血腥的恐怖行動，我去過她結束行動後的現場……天哪，你簡直不敢想象，那就是一個屠宰場！但被屠宰的不是牲畜，而是……”

他肩膀劇烈地抖動一下，不願意繼續回憶下去了。

“有人說她是血腥的屠夫，有人說她是恐懼的源頭。不管是普通人還是那些曾經縱橫哥譚的邪惡罪犯，他們都害怕她。”

“布魯斯·韋恩先生為什麽會收養她？”年輕警員萬分不解地問，“他沒有看出來那個女孩可怕的本質嗎？他就那麽信任她？”

“你要知道，有些人天生就會偽裝。誰知道人的面皮下藏著的本質是什麽樣的呢？有的人摘掉面具就會變成惡魔，戴上面具就會變成披著人皮的惡魔，這種人可比那些純粹的惡人可怕多了，因為他們更會隱藏自己，純潔無辜的外表就是他們的保護色。”老警員別有深意地說。

“當年這件事情平息之後，布魯斯·韋恩先生為此承受了很大的責難，畢竟他是她名義上的養父，韋恩集團股票暴跌，還差點破產了，不過謝天謝地，它挺過來了……但是韋恩先生卻一直都沒從那件事情中走出來，你看他一直蝸居在莊園裏，從不露面。”

烏雲漸濃，天上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侍者為那些尊貴的客人們舉傘，好讓他們體面地參加宴會，衣著光鮮亮麗的男女踩著紅毯走進大樓。這是場慈善晚會，但是這裏的一切卻透著紙醉金迷的氣息，富豪們會端起虛偽的憐憫的笑容談論窮人、孤兒、流浪漢、殘疾人，假裝慷慨地施舍給他們一點錢財。

可是慷慨的背後是什麽？富豪們拿著從窮人身上剝削來的錢來施舍窮人，然後他們心安理得地接受著媒體記者的誇讚，繼續過著奢靡的生活。

莉歐娜聆聽這裏每個人的心音，忽然覺得有點好笑。

果然改變的僅僅只是表象，該腐爛的還是腐爛著。人們讚美哥譚的和平，卻忽略了繁華之下糜爛的那一面。

當哥譚每個富豪手裏的錢來路都不正當，只賺取正當錢財的那個富豪就成了異類。

莉歐娜懷疑蝙蝠俠他們就算想從上層社會開始整治哥譚也會無法下手，因為他們一旦下手就需要把所有的富豪一網打盡，每個人手裏都不幹凈，沒有人能做到走過汙泥地還讓鞋子保持一塵不染。

莉歐娜扔掉炸雞桶，使用空間轉移挪進了宴會大廳。

她對宴會廳裏的所有人進行精神幹擾，人們在看到她的時候會自動把她的身影忽略過去，她又入侵了監控系統，這樣就沒人會妨礙到她了。

宴會的主持者是盧修斯·福克斯。

莉歐娜大搖大擺地在宴會大廳裏轉了幾圈，她在上面一層的某個房間裏發現了夜翼和紅羅賓。

心靈觸手繼續大面積擴散……布魯斯·韋恩果然沒有在宴會，他好像在自己的莊園裏。

莉歐娜一點都不著急，她有大把大把的時間搞明白所有的事情，如果事情一下子就明朗了，那麽游戲反而就沒意思了。

詹姆斯·戈登作為新任市長也出席了晚宴，他臉上帶著笑容，黑色的西裝十分得體，每個人看到他後都主動與他攀談。

迪克·格雷森和提姆·德雷克也低調地出現在宴會廳裏。

時間過去了很久，莉歐娜居然開始想念那幾個老面孔了。

戈登、迪克和提姆身上都帶了屏蔽心靈感應的裝置，這是為什麽？難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嗎？

大概是莉歐娜的心靈能力給他們留下的印象太深了，所以他們才會時刻防備，連莉歐娜消失了這麽多年後出席晚宴都要帶著屏蔽裝置，心靈能力實在是讓人防不勝防。

莉歐娜驚奇地發現他們身上的心靈能力屏蔽裝置似乎更新換代了，她一時半會兒竟然沒有找到破開屏蔽的辦法，她的精神幹擾和心靈入侵也無法對他們產生作用。

這意味著，他們會毫無阻礙地看到她。

不過沒關系，莉歐娜是一個擁有覆合能力的變種人，她還可以利用意念之力扭曲身體周圍的空間達到隱匿效果。

莉歐娜盯著迪克和提姆看個不停，這種長時間的註視令兩個身經百戰的男人感覺到了不對勁。

迪克·格雷森剛和一位女士說了幾句話就下意識地皺起眉頭，開始不著痕跡地左右觀察。

但是他沒有任何發現。

“錯覺？”他的直覺告訴他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去確認一下安保，提姆。”他壓低聲音對旁邊的兄弟說。

提姆微微點頭。

莉歐娜挪開了視線。

倒不是因為她怕被迪克和提姆發現，而是因為宴會桌上的點心實在是太誘人了。

她雀躍地小跑到點心桌旁邊，抓起叉子開始往嘴裏塞東西。

莉歐娜把桌子上的食物嘗了個遍，有幾樣點心的味道她特別喜歡，可惜她的胃再也無法盛下更多的東西了。

當莉歐娜捧著橙汁打嗝的時候，她發現一個男人正站在墻邊註視著她。

他帶著黑膠框眼鏡，頭發梳得整整齊齊，一手扛著相機，一手抓著記錄本，一副“我是個記者”的樣子。

莉歐娜沒來得及思考這個男人為什麽在她開啟能力偽裝的狀態下依舊能看見她。

實際上，她覺得這個男人長得簡直太眼熟了！

更巧的是，男人似乎也覺得莉歐娜長得很令他眼熟。

他們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對視了十幾秒。

男人嘴裏緩緩吐出一句話：“是你嗎，莉歐娜？”

與此同時，莉歐娜也認出了他是誰。

“超人？”她神情警惕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起源宇宙融合的不是黑暗女王周目，而是恐懼之源周目，被蝙蝠家收養的那個周目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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