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希望韋恩先生沒有便秘。”莉歐娜假裝活躍氣氛地關懷了一下布魯斯·韋恩的身體，她漫不經心地說，“反正他不是這次的主要目標……我的目標是這幾個滿腦肥腸的糟老頭子。”

約翰·弗萊德面頰抽搐，他看上去十分驚懼。莉歐娜好好欣賞了一會兒他醜陋的表情，然後她把目光轉向會議室的其他人。

約翰·弗萊德是弗萊德工業的最大股份持有者，董事會的老頭們也在弗萊德工業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會議室裏有兩方人，韋恩集團的董事長布魯斯·韋恩什麽事兒都不管，主要負責和弗萊德工業談生意的人是盧修斯·福克斯，他是韋恩集團的總裁兼技術總監。盧修斯身後還站著一個年輕的男秘書，他兩條腿抖得跟彈琵琶似的，而盧修斯本人神情鎮定。

“你們應該都認識我——除非你們不看新聞不看報紙。”莉歐娜坐在會議桌上晃著腿。

“如果你要錢，我可以給你錢。”弗萊德咽了口唾沫。

莉歐娜笑了，“呀，你知道我的身份，我覺得你應該能意識到我不是為錢來的呀。”

她從隨身小挎包裏摸出了一支透明的針劑，“我調查了針管的生產廠家，發現它產自弗萊德工業的下屬子公司……我在SCU監獄時，那兩個倒黴鬼想要把它註射進我的身體，它的作用是什麽？告訴我。”

弗萊德嘴唇扭動，“我並不認識這個針劑，孩子。”

“我就猜到你不會說。”莉歐娜甜甜地笑了，“不過沒關系，我也不是非要問出點什麽。”

“警察馬上就來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色厲內茬地吼道，“不管你是為了錢還是為了什麽，最好現在放棄，離開這裏，弗萊德工業並不是好惹的！”

“警局裏的人都是吃幹飯的廢物，而你們是臭烘烘的蠕蟲。”莉歐娜把玩著手上的針劑，“你威脅我？”

她從會議桌上跳下來，掐住那老頭的脖子，把針管湊近了他的頸部動脈，“搞清楚誰才是掌控局面的人……或許我該拿你試驗一下這支針劑的效果？”

那老頭的臉都綠了，莉歐娜咯咯笑著松開了他的脖子。

坐在會議桌盡頭的中年男人手臂動了一下，莉歐娜敏銳地擡頭。

散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像箭矢一樣飛射出去，直接穿透了那個男人的手掌。

血噗嗤濺了出來，男人捂住受傷的手叫得無比慘烈。

一把槍滾落到地上。

“來開會居然帶著槍？他是打算謀殺你們嗎？”莉歐娜驚奇地說，“不過哥譚的很多人都有隨身帶槍的習慣……這似乎不足為奇？”

她撿起槍，發現這把槍是特制的，手柄上面雕刻著特殊的花紋，外形華麗大氣。

“它歸我了。”莉歐娜歡呼著說。

董事會的老頭們甚至嗚咽了起來，他們心裏瘋狂向神祈禱，祈禱警察能快點來，祈禱莉歐娜能放過他們，祈禱莉歐娜現在立刻下地獄……

樓下隱隱傳來警車的聲音，幾秒鐘後，會議室裏的固定電話響了。

董事會的人面面相覷，誰都不敢接電話。

莉歐娜繞過眾人，踮著腳拿起話筒，聲音輕快地說：“你好，這裏是莉歐娜·布蘭特。如果警察敢沖上來，我就殺掉所有人，把他們的屍體吊在酒店外面，我說到做到。”

電話那頭傳來沈重的呼吸聲，戈登說：“莉歐娜，報覆和殺戮並不是解決問題的正當途徑。你有選擇的機會，現在走出酒店跟我們離開，我保證你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莉歐娜看著會議室裏一張張充滿恐懼的醜陋的臉，對著話筒說：“你知道我覺得最可笑的一點是什麽嗎，戈登局長？那就是，你明白弗萊德工業的高層每個人手上都沾滿了人命，他們的罪行足夠他們吃八百年牢飯，但是你依然要保護他們，就因為他們被我劫為了人質。你明白我會對社會造成危害，但你的善良促使你無法對我使用致命武器……”

雖然那些致命武器不一定會對莉歐娜產生作用。

“你說如果我放棄抵抗，我就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可如果我不跟你們離開，你們就會傷害我嗎？我敢打賭你不會讓你的手下這樣做的。”莉歐娜惡意地說，“畢竟——我還是個孩子啊。”

“莉歐娜，不要這樣！”戈登局長請求道，“不要殺人，不要選擇這樣極端的做法。你的行為只會使別人恐懼你，你這樣做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你瞧，這間會議室的所有人都是人渣，包括我。”莉歐娜說，“人渣享受著和好人一樣的待遇，他們被警察保護，就算不幸被抓了……聽說罪犯的夥食標準還挺好的？”

“莉歐娜！”戈登吼道。

“開個玩笑。”莉歐娜說，“我確實對阿卡姆很好奇，但我暫時還不想進去體驗牢飯好不好吃。”

“你到底想做什麽？莉歐娜·布蘭特！”戈登質問道。

莉歐娜掛斷電話。

她走到破碎的玻璃前，看著落地窗外建築重疊陰暗莊嚴的哥譚市，張開雙臂說：“我要宣告我的到來！”

戲劇性的臺詞。

一旦這種臺詞以一種激昂的語調在舞臺上被演員念出，就說明劇情到達了**。

在話劇中只有英雄和極惡之人才會說出這樣的臺詞，莉歐娜當然不是英雄，她只會是後者。

她眼睛裏燃燒著火焰，奇異的情緒在她心裏彌漫，她整個大腦都被一種古怪的興奮感占滿了。

“雖然計劃出現了偏差，不過沒關系，我已經想到了替代計劃——更好的計劃。”莉歐娜轉過身，眼睛盯著一直沈默的盧修斯·福克斯。

“你是韋恩集團的技術總監，”她說，“幫我個忙，入侵這座城市所有的通信、放映頻道。”

“……你知道我不會這樣做的，孩子。”盧修斯深深地望著莉歐娜，“你還有回頭的機會，放棄吧，你還有機會回到陽光裏……不要讓黑暗將你吞噬，到了最後，你會發現不是你控制了黑暗，而是黑暗控制了你！”

莉歐娜的心靈之力在盧修斯腦子裏繞了一圈。

她低低地笑了起來，接著她的笑聲變成了歇斯底裏的大笑。

“我發現了一點有趣的東西……”莉歐娜走到盧修斯的面前，眼神閃閃發光，“你是個真正正派的人，我不會殺你。實際上——我非常非常認同戈登局長和夜翼的話。”

“‘暴力永遠是最下乘的解決問題的方式’、‘報覆和殺戮不是解決問題的正當途經’……”她用唱歌一般的嗓音輕聲說，“這種觀點當然是正確的，但是在哥譚談這些是不行的。當我進入‘哥譚’，了解了這裏的一切，我發現哥譚只有一個規則——力量！”

“只要你有力量，你可以犯罪，警察拿你無可奈何，法律就是一個擺設。只要你有力量，你可以隨意殺戮，警察會成為你的幫兇，法律不會制裁你。只要你有力量，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這座城市到處都有規則漏洞，有力量的人無視規則，力量不足的人利用規則漏洞。”

莉歐娜湊到盧修斯耳邊，像一個正和爺爺拉家常的乖巧的小女孩一樣，笑嘻嘻地說：“蝙蝠俠、夜翼、羅賓……所有的人都一樣，他們其實和那些罪犯沒有任何分別，他們也是有力量的人，他們也是無視規則的人。他們利用自己的力量鎮壓犯罪，而罪犯的利用自己的力量犯罪，以最純粹的目光看——兩方人不過是使用力量的手段不同，目的不同而已。”

“**犯罪就是在偷懶，他們明明可以靠法律不是嗎？但是他們沒有靠法律，而是用了最下乘的方法，這是因為他們知道單靠法律根本無法抑制犯罪。所以，暴力不是目的，而是手段。”她說，“對於我來說同樣如此，殺戮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我殺我想殺的人、該殺的人，我並不提倡無意義的殺戮。”

“你根本沒有必要進行殺戮，孩子。”盧修斯執拗地勸說，“你想要解決什麽問題？我會幫助你，我以我的靈魂起誓！”

“我不需要幫助……不，我需要你的幫助。”莉歐娜拍著手說，“你幫我入侵哥譚的通訊放映系統就是在幫助我啦！”

盧修斯沈默地望著她。

“你知道嗎，盧修斯·福克斯先生，善良正直的人一般都會有弱點。人們常會把這樣的弱點歌頌為美德……實際上它確實是美德，可在某種情況下它會變成弱點。”莉歐娜轉著槍若有所思，她走到一個老頭身後，拿槍指著他的太陽穴說：“幫我入侵系統，不然我就在他腦門上開一個洞。”

“我知道你一定會幫我的，盧修斯，你一定不忍心看著這些人死在你面前，畢竟——你是一個善良的人。”她笑容甜美。

作者有話要說：

……

在這一章，莉歐娜再次面臨選擇，有兩個人給予了她選擇的機會——盧修斯和戈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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