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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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您為什麽會看中我？”姜葉問斯皮格。
“噢，這個你知道的，鐘的歌很好聽。我也很喜歡，所以點進去看，然後看到你。”斯皮格頓了頓，“你看著他的眼神，很像匕對白袍祭司，那種深沈帶著其他的東西……很特別。”
正常戀愛的女生看著男友對自己唱歌，多半滿眼甜蜜，姜葉卻不太一樣，或許是因為她的經歷，又或許是其他的事，她把那份喜歡藏在心底，很少表露出來，但是對方將一腔真心唱出來，再冷靜也多少有些洩露。
那段在J國流出的視頻，姜葉帶著可以為旁邊的人付出一切的隱忍眼神讓斯皮格為之一動。
匕原本是個不擇手段，想要往上爬的人，她想要做到最高隨者，享受至高的權力，只不過後面淪陷進自己編織的謊言裏，聽見白袍祭司出事，根本未想到是對手的陷阱，慌忙趕去，最後被圍攻至死。
斯皮格想要找的人正是姜葉這種。
“我？”姜葉聽完斯皮格的解釋後，有些詫異，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用什麽眼神看著鐘遲津。
“在那個視頻裏我只看見你，當時鐘不符合我想要的白袍祭司。”當時斯皮格看到那段視頻的時候，一眼認出鐘遲津，知道他有名的歌手，憑借著固有的印象，排除了他。
直到後面收集姜葉所有的作品時，看見《少華歌》中兩人的表現。
斯皮格才認定鐘遲津適合白袍祭司。
“怎麽樣？你們願不願意一起來演？”斯皮格雞賊道，“拍下這部電影可以當做你們的情感紀念。”
“……”
最後兩人約定在時代文化公司裏見面簽合同，到時候鐘遲津也會過來。
姜葉出來後去了一趟醫院，她接到錢貴的電話，說他和李愛在那裏。
她開始聽見錢貴說李愛突然暈倒，以為出了什麽事，等到後面聽見錢貴怎麽也沒忍住的笑聲，才知道李愛是懷孕了。
“醫生說她有些貧血，多吃點補血的東西會好起來。”錢貴激動道，他要當爸爸了。
“有沒有摔傷？”姜葉問。
“沒有，我家裏都墊了加厚毛毯，還有家具邊角全都包起來。”錢貴慶幸道。
李愛雙腿雖有義肢，這麽多年也習慣了，但他不放心，依然把整個家裏全部墊了厚毛毯，衛生間沒辦法用毛毯，只能改造成防滑地板，但洗臉臺的邊角也用材料包住。
雖然李愛曾經嘲笑過他小題大做。
“人沒事就好。”姜葉開車去花店買了一束花，再去旁邊超市買了一籃水果，才去醫院。
去那家花店的時候，她還被老板娘認出來，激動地要簽名。
“我女兒後來看監控視頻，才知道你和鐘遲津都來我們店裏買過花。”老板娘放下手邊的針織毛衣，不太好意思道，“我不怎麽上網，不清楚，女兒一直後悔當初沒有在店裏幫忙。今天她去上學了，又沒趕上。”
老板娘不認識什麽姜葉和鐘遲津，女兒當時看到回放錄像的時候，又難過又開心，讓她記了很久，後來老板娘把那段視頻截到自己手機上，時不時拿出來看他們倆，試圖記住後，以後再有機會便要個簽名什麽。
沒想到還真能碰上。
姜葉見老板娘無奈又寵溺的笑，有一瞬怔忪，這大概才是正常人的父母吧，她隨即問道：“我簽在哪？”
“您等一下，我去拿她的雜志過來。”老板娘跑到後面去，過了一會才拿著兩本雜志匆忙出來。
“在這裏簽就好了。”老板娘看著兩本《春》的雜志，猶豫了會，把姜葉那期推到前面。
姜葉低頭在上面簽完自己的名字，又看了看鐘遲津那期雜志：“這本可以給我帶回去嗎？下次簽好拿來。”
老板娘一楞，之後想起自己女兒天天在耳邊叨叨的話，這兩位明星是一對。
“當然可以，我女兒一定願意，您不用拿過來都可以。”
姜葉笑了笑，拿起那張雜志：“不如我們合張影，你再把照片發給你女兒？”
“這，可以嗎？”老板娘一邊高興又有點替女兒失落，她女兒肯定想和這個大明星合影。
姜葉拿出自己手機站在老板娘面前，以老板娘店鋪名字為背景，她手裏拿著鐘遲津去年那期雜志，兩人合影一張。
把照片發給老板娘後，姜葉才拎著果籃和花出去。
走出去後，她回頭看了一眼小花店，這個店鋪很偏僻，剛才老板娘掀開簾子到後面去，姜葉能看見裏面不大的地方，擺著床和一個大書桌，顯然有人住在裏面。
即便如此老板娘看著過的也很開心。
姜葉上車前，低頭終於發出了自己第一條營業微博：【花店裏的花很好看。圖片.jpg】
天天要吃火鍋：【是要送給我的嗎？期待.jpg】
姜葉發完便把手機放了起來，並不知道某個人搶了熱評。
【woooo~哥哥在線乞討。】
【哥哥何必了，花而已，我也可以送，你來我家，猥瑣.jpg】
【這家花店在哪，一分鐘我要它的地址！】
【姜姜終於舍得營業啦，我好喜歡你演的孟老師，嗚嗚嗚嗚，繼續等第四集。】
【啊啊啊，和姜姜合影的是花店的老板娘嗎？好幸福呀。】
【什麽時候我才能和姜姜一起合影，為什麽在網上總是見到別人可以輕而易舉見到姜姜，好檸檬哦。】
【哇，這不是我同學的媽媽嘛，太幸運了叭，以前她說姜葉和鐘遲津都到過她家花店，我還不信。】
【各位，我先去買花了，再見。】
施圓圓從小跟著媽媽長大，小時候生活窘迫，四處流浪，她差點沒法上學，後來媽媽得到好心人資助，學了紮花技術，開了一家小小的花店，她生活才算穩定下來。
施圓圓家庭情況不算好，哪怕性格樂觀開朗，總有些人明裏暗裏排擠，不過她都不太在乎。
今天她向往常一樣上學，課間趴著睡了一會，醒過來的時候上了一節數學課，期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有人朝她看過來。
等到下課，施圓圓才知道之前不是錯覺。
不少平時不太和她來往的同學圍過來，臉上帶著熱情的笑：“圓圓你媽媽好厲害，之前你說姜姜和哥哥在你家買花，果然是真的。”
“下次我們也去你家買花。”
“圓圓，你有沒有姜姜的簽名，以後借我們看看好不好？”
學生說勢利也勢利，說單純也單純，就因為這麽一件事，可以拋去之前的偏見，和施圓圓套近乎。
施圓圓花了好一會才從這些人中知道什麽回事，她借同桌的手機登上微博，果然在姜葉的微博上見到她和自己媽媽的合影。
“是真的。”施圓圓激動又壓抑道，她恨不得立刻跑回家問清楚。
“圓圓，放學我和你一起去你家。”同桌小聲湊過來。
“好哇，待會放學你和我一起走。”
……
姜葉到醫院後，李愛躺在床上，一臉不情願，旁邊錢貴在笑嘻嘻說著什麽。
她一來，李愛就開始控訴錢貴。
“你看他老是這麽大驚小怪，我是懷了孕，貧血才暈倒的，醫生都說我沒事，非要住院。”
“我不大驚小怪，今天早上你摔倒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事。”錢貴半點不覺得自己小題大做，李愛身體本來就和常人不太一樣，沒有其他人那麽健康，他不想她出現任何可控的意外。
“在醫院觀察幾天也沒事。”姜葉把果籃放在床頭櫃上，“就當養胎。”
姜葉一開口，李愛便沒有了抱怨，她嗅著懷裏的花：“這花搭配的好漂亮。”
“買的還是自己弄的？”錢貴問姜葉，據他所知，鐘遲津家裏有個玻璃花房。
“買的，那家店的老板娘手很巧。”
錢貴看著自己妻子低頭抱著花舍不得放手，決定待會問問姜葉那家花店在哪。
“你和……鐘遲津住在一起，有沒有什麽打算？”李愛試探問道。
她原先喜歡喊鐘遲津‘哥哥’，因為她也是鯨魚粉的一員，不過自從知道鐘遲津和姜葉在一起後，便脫了粉，現在是敬業粉，不再喊‘哥哥’。
“還沒有。”姜葉笑了笑，目光落在李愛平坦的小腹上，很難想象裏面會有個小孩在慢慢長大。
李愛擡頭和自己丈夫對視一眼，有些無奈地小幅度搖頭，但沒讓姜葉看見。
“對了。”錢貴畏猥猥瑣瑣拉著姜葉爆料，“你知不知道塗廖有女朋友了？”
姜葉：“……？”
“你猜對方是誰？”錢貴婚都結了，現在看著塗廖和姜葉就有一種愁緒在滋生，恨不得他們倆也趕快結婚。
“誰？”姜葉完全不知情。
“之前在我婚禮上小愛拋得花不是被塗廖搶走了嗎？然後他又轉頭送給了旁邊的一個女孩子。”塗廖撫掌笑道，“後來他們倆不知道再哪又見過面，過了段時間再一起了。”
“你怎麽知道？”姜葉不認為塗廖會告訴錢貴，不告訴自己。
“哦，那個女孩子是小愛家那邊的人，小愛聽見別人說的，還截了女孩子的朋友圈。”錢貴沖姜葉挑了挑眉，“你知道的，塗廖要告訴我們肯定是直接通知喜訊了。”
的確，塗廖是個傳統的人，要他告知好友，最後絕對是要結婚的消息。
不過既然現在願意交往，那肯定有感情。
“姜葉加油。”錢貴深沈拍了拍她肩膀，“不能讓塗哥搶在你前面。”
錢貴今天陪著李愛留在醫院休息，姜葉和他們說了一會話，才離開。
剛走出醫院大門，她低頭拿出手機，看了看上面的消息，心中難得有了一絲期待。
……
回到家，姜葉見到一個滿身幽怨氣息的人。
“阿葉……你不是去花店了嗎？”鐘遲津拿出自己的手機，翻出她發的那張圖片，心裏酸來酸去，一會想著姜葉是買花送給他，一會又嫉妒姜葉第一條微博的合影居然不是和自己。
“嗯，買了花去醫院看李愛。”
鐘遲津聽到熟悉的名字：“她怎麽了？”
“懷孕。”姜葉拉著他坐下，“你想要什麽花，下次買給你。”
“隨便說說而已，花房的花那麽多。”鐘遲津決定不酸了。
“和斯皮格談了談，我們一起去時代文化那邊簽合同。”
“那我們可以一起拍戲。”鐘遲津終於提起了點精神。
他專輯準備完了，演唱會也還有一段時間，每天都閑的發黴，以前不覺得，他世界各地跑，看展聽音樂劇。現在每天呆在別墅內，像極深宮怨婦。
不過他照樣甘之如飴。
“《反串》還有一段時間。”姜葉算了算她在劇組裏的時間，當初訂好拍四天休三天，所以時間線拉得比較長，現在也沒有再改過來。
牽一發動全身，其他演員的時間也已經定好了，她身為主角要調會讓其他人麻煩。
鐘遲津想了想，“等你拍完《反串》，《暗湧》應該也播完了。”
姜葉：“……”她第一次頭疼自己演了那麽一個角色。
不知道鐘父鐘母看到以後會是什麽反應。
不管個人意願如何，《暗湧》照常播出，《反串》也要如期拍攝。
在《暗湧》播完第八集的時候，姜葉在《反串》中已經拍攝了三分之二的戲份。
彭秉和林遙同樣都是抱著目的來警局，一個利用高學歷人才引進手段，最後來到警局當隊長，另一個冒充自己哥哥，兩人明裏暗裏防備，實則都是為了調查那件陳年舊案。
兩人共同聯手調查這件案子，在經過誤會警惕互相對付等一系列事情發生後，最終才解開誤會，
彭秉實際是這件案子裏警官的兒子，那時候他已經在讀高中，可惜父親突然失蹤，讓整個家庭遭受大變，為了尋找真相，他來到了警局。
同樣林遙的身份也被他發現，兩個人互相替對方保守秘密。
“等查到你哥失蹤的原因，你必須離開警局。”彭秉對林遙道。
“你呢？”林遙看著彭秉。
彭秉忽然笑了一聲：“林逍我沒見過，但從警校那些評語裏，我甚至以為你從警校就開始冒充你哥。”
林遙沒有理會他的話：“你父親的失蹤和我哥的失蹤都有相同的聯系，他們都是在調查一件走私槍支案後才消失不見。”
“有一點不同，我父親沒有跟著去查繳，且規模不一樣，你哥接到的那件案子太小，一共只有三個人，槍支也才十幾支。”
林遙低頭看著辦公室一塊破損的瓷磚：“三個歹徒，犧牲了一個隊長。”
“我聽說是因為成隊長經常不守紀律，行動時不愛穿防彈衣，你哥在進去前提醒過他，周圍的警官都能作證。”彭秉聳了聳肩，“或許你哥才接受不了，有些人會在事後不斷去懷疑自己，為什麽不再多勸一句。”
兩人一起調查這件事，加上彭秉又是隊長，不久後便找到一條線索。
時隔多年，兩群走私販曾密切接觸過同一家地方的人。彭秉讓李啟明去調查，又讓林遙牽頭另一條線索。
林遙隨著不斷學習，以及其他案件的鍛煉，刑偵能力越來越強，她開始不斷回憶林逍當時在電話那頭所有的細節，試圖記起什麽重要的信息。
“那家幹洗店沒什麽特別的，那大媽在那路口開了三十多年的店，大概是那群走私的人不願意洗衣服，所以送過去。”李啟明蹲在專屬於他的角落裏，抱著一片西瓜啃，“呼，這天太熱了，跑出去一趟要人命。”
“一家幹洗店開了三十多年？”林遙皺眉問道。
“正常，那條街上原先是老市中心，很多有錢人住那片，後來沒落了而已。大媽說她都開不了幾年了，現在沒什麽生意。”
“也有可能是一個三十多年的據點。”
“不能吧，大媽挺和善的，和周圍人關系也好。”李啟明自認自己刑偵能力還不錯，“哎，說起來我今天在那條街附近看到一個和你背影特別像的人，不過我知道你去另一邊出任務了。”
林遙轉著筆的動作一頓：“和我背影很像？”
“嗯，一眨眼功夫就不見了。”李啟明在林遙桌上抽了張紙巾，擠眉弄眼道，“說起來你是不是有個妹妹，哪天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唄，說不定我們還真成了親兄弟。”
林遙涼涼瞥了他一眼：“不可能，她不喜歡你。”
“你怎麽知道不喜歡，我要長相有長相，要腹肌有腹肌。”李啟明撩起自己的上衣，“比你不差吧？”
見他不理自己，李啟明伸手去撩林遙衣服：“讓我比比。”
林遙快速躲開：“有病？”
“男人嘛，比一比大小啊！”李啟明追著林遙，“你是不是最近缺乏鍛煉？怎麽越來越瘦了，估計腹肌早沒了。”
“幹什麽？”彭秉從辦公室出來，黑臉，“李啟明，去幹洗店再查一次店主。”
“哦。”李啟明對上局裏boss不敢亂出聲，好不容易在局裏吹了會空調，現在只能又出去。
等到李啟明離開後，林遙臉上的笑才漸漸落了下去，她懷疑李啟明看到的背影極有可能是林逍，如果真的是，林逍去那條街幹什麽，他在暗中查探？
在局裏坐了十幾分鐘，林遙還是沒有忍住，帶起帽子，開車也去了那條街。
“cut！”
“這條過了，後面還有一條爆破戲，放在明天。”張東對幾個演員喊道。
“哦豁，我終於要殺青了。”王谷，也就是飾演李啟明的男演員。
“恭喜。”
“恭喜。”
王谷一一謝過後，走到姜葉旁邊，滿臉渴望：“明天拍完我就要走了，你能不能告訴我《暗湧》裏的兇手到底是誰？”
現在到了第八集，案情越來越撲朔迷離，警察懷疑孟程慧，但心理醫師那邊又認為另有其人，還有幾位老師也都在嫌疑之中。
比如成天黑著臉的教導主任，無差別攻擊學生。還有一班的數學老師，他一個人帶了七個班，十分勢利眼，對女學生經常實施打擊教育，批評她們邏輯思維差。但是成績好的女學生又是他最喜歡的學生，經常在課堂上大誇特誇。
最後還有個年級主任，據說家裏離婚了，每天穿著黑色衣服到處在教學樓游蕩，看見不守規矩的學生就破口大罵。但凡失蹤的男學生，都被她罵過。
相比之下，孟程慧溫柔又體貼學生，一口流利英語，人又長得好看，相當受學生們的歡迎。
現在很多觀眾已經開始在網上討論男主角有多討厭，不憑證據，直接憑借第六感來判斷一個人是不是嫌疑犯。
“你可以回去看。”對兇手是誰，姜葉守口如瓶。
實際上現在網上對孟程慧評價越高，她心中越無奈，到時候第九集第十集出來也不知道會怎麽樣。
“啊啊啊！我想知道到底是誰啊！孟老師肯定是導演放出來的煙霧彈，我懷疑是那個常年穿黑衣服的年級主任。”王谷斬釘截鐵道。
“不對。”樊邊同也插話進來，“應該是一班的數學老師，那些跳樓的女生都被他批評過。而且他四十二三歲，幾年前更年輕，力氣大，如果跳樓的女生和失蹤的男生是同一個兇手，只有他才有這麽大的力氣制服男學生。”
“現在什麽年代了，搞點藥就能把一個年輕力壯的學生弄倒。”王谷不讚同他的看法，“年級主任大學學得就是化學，又有在某實驗室工作的經驗，她弄點藥肯定很容易。”
旁邊的姜葉：“……”
現在網絡上主流便是和王谷、樊邊同這兩種看法，至於教導主任，由於他每天無差別攻擊學生，又找不到他的動機，就變成網友眼中隱藏在背後的大boss。
網友信奉一句話，往往最不可能的人才是最可能的兇手。
“後天就出第八集了，我和你賭，如果你輸了，請我吃大餐。”王谷肯定自己的猜測。
“行啊。”樊邊同讓姜葉作證，“要是你輸了，你家那戰艦模型送給我。”
“不是，樊哥你心有點黑，我那戰艦模型可是絕版了的。”
“就問你賭不賭？”
“賭！”
知道真相的姜葉沈默不語。
……
鐘遲津也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消息，知道姜葉第二天要拍爆破戲，整個人在家裏急得團團轉，一會上樓進書房看姜葉，一會又打開電腦查閱爆破戲出意外的概率。
等他看到那些出意外的明星現狀，心一下子提了起來，爆破戲太危險。
鐘遲津走進書房，看著姜葉欲言又止。
“怎麽了？”姜葉擡頭望向他，從她回來起，鐘遲津就一直很躁動。
“爆破戲一定要你去拍嗎？”鐘遲津承認自己自私，不希望姜葉有一點意外發生。
聽見鐘遲津的話，姜葉站起來走到他面前，無奈笑道：“現在的爆破戲很安全，不像以前，而且爆破的時候，我們會離得很遠。”
鐘遲津當然知道現在爆破出意外的概率很低，但低不代表沒有。
他看著姜葉良久才道：“明天我要去探班。”
“……好。”
爆破戲是李啟明再一次去幹洗店調查那位大媽，但他並不知道此時的幹洗店已經被人埋下定時炸藥，等他進去後不久，有人在附近按下了按鈕。
林遙晚了十多分鐘才出發，剛把車停好，還未走出來，便見到附近的幹洗店爆炸。
李啟明犧牲在裏面。
因為有爆破戲，今天周圍進行了好幾遍清場，不光是人，也要防止有動物闖進來。
姜葉和其他演員在旁邊等著爆破組處理好導火線，鐘遲津也在。
“距離這麽近，不會有爆炸物飛濺？”鐘遲津看著工作人員做的記號，是姜葉待會要開車停的地方。
“現在的技術比以前好很多，按照指導老師的要求不會有事。”樊邊同在旁邊安慰道，“不用擔心。”
“姜葉只要開車到相應的位置就不會有事，爆破組那邊已經測試過十幾次。”王谷已經換了戲服出來。
他雖然是被炸死的那個，但其實並不用近距離靠近爆破點。
他進去拍完戲後，導演會喊cut，等他出來後，轉鏡頭到姜葉這裏，然後再爆破，那時候王谷已經偷偷從另一個地方出來，去化妝了。
鐘遲津根本聽不進去他們的話，盯著爆破師在那忙碌，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最後姜葉只能拉著他走到另一邊去，扭頭道：“不會有事，信我。”
鐘遲津停下腳步，抱住她：“我擔心。”不是不信，只是一想到爆破的危險，一想到姜葉會有出事的可能性，他根本冷靜不下來。
“無論做什麽都會有危險的概率，走路出門可能被撞……我沒那麽倒黴。”姜葉很少安慰誰，說的話都有些硬，她補了一句，“明天晚上還要陪你看《暗湧》。”
“嗯，你答應的。”鐘遲津窩在她的頸肩旁，聲音有點悶。
頭一回喜歡人，心全系在她身上。
過了一會，他才松開姜葉，低頭看著她：“晚上你想吃什麽，我回去做。”
……
李啟明聽隊長的命令，再一次到幹洗店去詢問盤查有什麽可疑之處，這次他仔細觀察那位大媽，還真發現了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
有位顧客過來拿她的衣服，大媽遞出來的時候，李啟明見到她右手的老繭。
這種年紀的大媽，又不是什麽養尊處優的中年女性，手上有老繭很正常，但李啟明發現她食指那處十分厚，和自己拿槍的手完全一樣。
李啟明心生警惕，再次看幹洗店，才發現很多不對勁的地方，他盯著這位大媽，正要準備打電話給林逍，幹洗店爆炸了。
林遙把車停好，剛剛要推開門，便聽到一聲劇烈的爆炸聲，附近還有瘋狂的尖叫聲，她的車都被震晃動了幾秒。
等到她再擡頭時，幹洗店早已不覆存在。
林遙的臉頓時煞白，她抖著手去開門：“李啟明！”
“cut！”
姜葉動作一收，那邊鏡頭也移開了。
“行了，那邊爆破點收拾一下，待會接著拍。”張東指了指幹洗店附近。
姜葉這次沒有向往常一樣走到監控器去看戲過沒過，她徑直朝那邊等待的鐘遲津走去。
“我沒事。”姜葉望著他的眼睛道。
鐘遲津心中的石頭落下，臉上輕松許多，只不過手臂還交叉抱著。
姜葉微微瞇眼，伸手去扯他的手臂，讓他露出雙手。
……鐘遲津的指甲一直修剪的很幹凈平滑，現在居然能將掌心處掐出好幾個月牙狀的白痕。
姜葉低頭看著那幾個白痕，思緒繁雜匯合在一起。
“剛才只是有點緊張。”鐘遲津收回手，有些不自在道，只有他自己知道剛才心跳得有多厲害，爆破前一秒，下意識想了無數種可能。
姜葉伸出指尖碰了碰他的掌心，她不得不承認有一個人這麽擔心自己，會讓她覺得沒那麽孤獨。
到現在那種她不再是一個人的感覺才變得踏實。
……
被化妝師化得十分淒慘的王谷走到樊邊同旁邊，見到不遠處的場景，對他做了一個‘哇哦’的口型。
樊邊同朝鐘遲津和姜葉那邊看了一眼，隨即把王谷的頭撇到另一邊：“別打擾人家。”
“好看的人站在一起都跟演言情電視劇一樣。”王谷感嘆道，“低頭牽個手感覺周圍都在冒粉紅色泡。”
“等你有喜歡的人之後，你會發現整個世界都是粉紅色的。”旁邊有個演員用過來人的語氣道。
工作人員把爆炸後的幹洗店再一次處理，排除又覆炸的可能性後，王谷被喊過去躺在地上，周圍的大媽演員也躺在附近。
“我過去了，你在這等我。”姜葉松開鐘遲津的手道。
林遙沖到幹洗店門口，外圍還有火光，細小的爆炸聲，她站在原地有些眩暈，不敢往前再走一步。
李啟明是她認識的第一個警局的人，每天和他一起出勤，兩個實習菜鳥，一點一點成長。
原本只有武力值的李啟明刑偵能力慢慢提高，與其說他是林逍的同事，倒不如說是林遙的同事，林遙和他相處的時間才更多。
林遙從對面店裏拿到滅火器，瘋狂對著火光噴，旁邊有人也過來幫忙，等火熄滅後，她終於看見了躺在地上的李啟明。
“李啟明！”林遙跑進去，雙手有些顫抖，她不敢碰到他的身體，怕傷了他，但內心深處知道李啟明現在的樣子根本活不下去來。
林遙紅著眼睛，跪在地上，身體前後搖晃，眼神到處飄。
她看見同樣躺在地上的幹洗店大媽，看見被炸成粉碎的衣服，看見燒成一團的幹洗儀器……
過了良久，林遙才收回目光，低頭去看李啟明，對方早沒有了氣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肢體扭曲，右腿少了一塊，手是完整的。
手……
林遙低頭看著李啟明握緊的手，猶豫地掰開，裏面是空的。
沒有東西。
林遙還未來得及嘲笑自己，便見到李啟明身下有一個用血跡歪歪扭扭寫的字母，一定是爆炸之後他沾著自己的血寫上去的。
在她呆楞期間忽然有所感，扭頭朝一個方向看去，心底的聲音告訴她，林逍就在附近。
林遙楞了楞，快速跑到巷道查看，沒有人。
換了一條小巷口，還是沒有人，只有一個拾荒的老人。
她拼命追了好幾個巷子，一無所獲。
《反串》就是從這裏，林遙調查李啟明臨死前留下的線索，才追查到林逍身上，發現制造幹洗店爆炸案的人正是林逍，從而和彭秉聯手追蹤他，最後親自緝拿林逍。
“啊，殺青了！”
導演一喊卡，王谷便頂著一身黑炭加血跡翻身坐了起來。
姜葉離他最近，最先說了一句：“恭喜。”
“姜葉你要為我們作證，等《暗湧》兇手出來後，那戰艦模型……”樊邊同走過來道。
“樊哥，你等著，最後一定是你請我吃飯。”王谷對自己的判斷，堅決相信。
工作人員提著幾個滅火器，開始處理周圍的火星，演員們全走了出來。
鐘遲津終於徹底松了一口氣。
“我先去把衣服換了。”姜葉對他說了一句，才轉身去換衣室。
……
在《暗湧》第九集即將播放的前一天，網上票選的兇手是誰，榮登榜首的是禿頭教導主任，原因是他沒有嫌疑。
以及網上一片倒的評論，都在為孟程慧打call，說導演在放煙霧彈。
【我認為之前流傳出來的虐貓視頻，可能是那個警官在夢裏的臆想，很多電影電視劇不都是這樣？主角經常做夢或者產生幻覺，我們孟老師太可憐的，一心一意教學生，還要被潑一身臟水。】
【讚同樓上的說話，導演都敢直接把這段讓觀眾看，肯定沒什麽太重要的戲份，不過那個失蹤幾年的學生好可憐，倒在地上舔飯吃。】
【第九集應該可以還孟老師清白了吧，心理醫生都說了孟老師無辜，警察還一直認為是她，估計第九集要被打臉。】
《暗湧》第九集幾乎在全網討論的熱潮一陣高過一陣時，播出了。
播出那天晚上，姜葉陪著鐘遲津一起看，主動準備了幾盤水果，還有爆米花，甚至還有酒心巧克力。
以她對鐘遲津的了解，他不喜歡看電視劇還有電影，迷迷糊糊看完了第九集後，應該不會再看第二遍。
“阿葉，你不能劇透。”鐘遲津也受到網上討論風潮的影響，現在反而不想聽見劇透，他拉著姜葉坐下，看向屏幕，“我覺得兇手是數學老師。”
姜葉瞥了一眼旁邊準備的酒心巧克力，攥了一顆放在自己手裏。
“開始了。”鐘遲津沒有像之前一樣看一會餵一點東西給姜葉吃，而是認認真真盯著銀幕。
姜葉：“……”她都不知道鐘遲津什麽時候喜歡上看《暗湧》。
旁邊的水果零食這次被鐘遲津忽視的徹底。
第八集末尾，心理醫生和孟程慧談完心後，孟程慧坐在問詢室內聽著心理醫生和警察的爭執。
第九集一開始，鏡頭從心理醫生開門出來，關上門，她和警察相視一眼，開始和諧的爭吵起來，心理醫生在外面一臉冷靜，說出來的話卻帶著對一個無辜受冤的人同情，和對警官的怒火。
從這裏已經和第八集產生鮮明的對比，之前全網都認為心理醫生是站在孟程慧這一邊的。
【？？？】
【什麽情況，突然變成這樣子？】
【嗚嗚嗚，我孟低頭好落寞哦，原來心理醫生也是騙子，難道整個劇中只有孟老師一個好人嗎？】
詢問室裏的孟程慧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表情依然很穩，對重新進來的心理醫生表現出依賴，但沒有暴露出任何破綻。
等到她離開後，警察臉色黑了下來：“我已經申請搜查她家，再等等，你最近先拖出她，一邊看有什麽破綻。”
心理醫生點頭：“如果她真的是兇手，那她的心理素質極強。”
“小看她了，反偵察能力不低。”
“只怕她會轉移屍體。”
“有人在盯著她家附近。”
“如果她家裏沒有屍體……”
警察叼了一根煙在嘴裏，帶了點痞笑：“我已經有線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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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這個你知道的，鐘的歌很好聽。我也很喜歡，所以點進去看，然後看到你。”斯皮格頓了頓，“你看著他的眼神，很像匕對白袍祭司，那種深沈帶著其他的東西……很特別。”
正常戀愛的女生看著男友對自己唱歌，多半滿眼甜蜜，姜葉卻不太一樣，或許是因為她的經歷，又或許是其他的事，她把那份喜歡藏在心底，很少表露出來，但是對方將一腔真心唱出來，再冷靜也多少有些洩露。
那段在J國流出的視頻，姜葉帶著可以為旁邊的人付出一切的隱忍眼神讓斯皮格為之一動。
匕原本是個不擇手段，想要往上爬的人，她想要做到最高隨者，享受至高的權力，只不過後面淪陷進自己編織的謊言裏，聽見白袍祭司出事，根本未想到是對手的陷阱，慌忙趕去，最後被圍攻至死。
斯皮格想要找的人正是姜葉這種。
“我？”姜葉聽完斯皮格的解釋後，有些詫異，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用什麽眼神看著鐘遲津。
“在那個視頻裏我只看見你，當時鐘不符合我想要的白袍祭司。”當時斯皮格看到那段視頻的時候，一眼認出鐘遲津，知道他有名的歌手，憑借著固有的印象，排除了他。
直到後面收集姜葉所有的作品時，看見《少華歌》中兩人的表現。
斯皮格才認定鐘遲津適合白袍祭司。
“怎麽樣？你們願不願意一起來演？”斯皮格雞賊道，“拍下這部電影可以當做你們的情感紀念。”
“……”
最後兩人約定在時代文化公司裏見面簽合同，到時候鐘遲津也會過來。
姜葉出來後去了一趟醫院，她接到錢貴的電話，說他和李愛在那裏。
她開始聽見錢貴說李愛突然暈倒，以為出了什麽事，等到後面聽見錢貴怎麽也沒忍住的笑聲，才知道李愛是懷孕了。
“醫生說她有些貧血，多吃點補血的東西會好起來。”錢貴激動道，他要當爸爸了。
“有沒有摔傷？”姜葉問。
“沒有，我家裏都墊了加厚毛毯，還有家具邊角全都包起來。”錢貴慶幸道。
李愛雙腿雖有義肢，這麽多年也習慣了，但他不放心，依然把整個家裏全部墊了厚毛毯，衛生間沒辦法用毛毯，只能改造成防滑地板，但洗臉臺的邊角也用材料包住。
雖然李愛曾經嘲笑過他小題大做。
“人沒事就好。”姜葉開車去花店買了一束花，再去旁邊超市買了一籃水果，才去醫院。
去那家花店的時候，她還被老板娘認出來，激動地要簽名。
“我女兒後來看監控視頻，才知道你和鐘遲津都來我們店裏買過花。”老板娘放下手邊的針織毛衣，不太好意思道，“我不怎麽上網，不清楚，女兒一直後悔當初沒有在店裏幫忙。今天她去上學了，又沒趕上。”
老板娘不認識什麽姜葉和鐘遲津，女兒當時看到回放錄像的時候，又難過又開心，讓她記了很久，後來老板娘把那段視頻截到自己手機上，時不時拿出來看他們倆，試圖記住後，以後再有機會便要個簽名什麽。
沒想到還真能碰上。
姜葉見老板娘無奈又寵溺的笑，有一瞬怔忪，這大概才是正常人的父母吧，她隨即問道：“我簽在哪？”
“您等一下，我去拿她的雜志過來。”老板娘跑到後面去，過了一會才拿著兩本雜志匆忙出來。
“在這裏簽就好了。”老板娘看著兩本《春》的雜志，猶豫了會，把姜葉那期推到前面。
姜葉低頭在上面簽完自己的名字，又看了看鐘遲津那期雜志：“這本可以給我帶回去嗎？下次簽好拿來。”
老板娘一楞，之後想起自己女兒天天在耳邊叨叨的話，這兩位明星是一對。
“當然可以，我女兒一定願意，您不用拿過來都可以。”
姜葉笑了笑，拿起那張雜志：“不如我們合張影，你再把照片發給你女兒？”
“這，可以嗎？”老板娘一邊高興又有點替女兒失落，她女兒肯定想和這個大明星合影。
姜葉拿出自己手機站在老板娘面前，以老板娘店鋪名字為背景，她手裏拿著鐘遲津去年那期雜志，兩人合影一張。
把照片發給老板娘後，姜葉才拎著果籃和花出去。
走出去後，她回頭看了一眼小花店，這個店鋪很偏僻，剛才老板娘掀開簾子到後面去，姜葉能看見裏面不大的地方，擺著床和一個大書桌，顯然有人住在裏面。
即便如此老板娘看著過的也很開心。
姜葉上車前，低頭終於發出了自己第一條營業微博：【花店裏的花很好看。圖片.jpg】
天天要吃火鍋：【是要送給我的嗎？期待.jpg】
姜葉發完便把手機放了起來，並不知道某個人搶了熱評。
【woooo~哥哥在線乞討。】
【哥哥何必了，花而已，我也可以送，你來我家，猥瑣.jpg】
【這家花店在哪，一分鐘我要它的地址！】
【姜姜終於舍得營業啦，我好喜歡你演的孟老師，嗚嗚嗚嗚，繼續等第四集。】
【啊啊啊，和姜姜合影的是花店的老板娘嗎？好幸福呀。】
【什麽時候我才能和姜姜一起合影，為什麽在網上總是見到別人可以輕而易舉見到姜姜，好檸檬哦。】
【哇，這不是我同學的媽媽嘛，太幸運了叭，以前她說姜葉和鐘遲津都到過她家花店，我還不信。】
【各位，我先去買花了，再見。】
施圓圓從小跟著媽媽長大，小時候生活窘迫，四處流浪，她差點沒法上學，後來媽媽得到好心人資助，學了紮花技術，開了一家小小的花店，她生活才算穩定下來。
施圓圓家庭情況不算好，哪怕性格樂觀開朗，總有些人明裏暗裏排擠，不過她都不太在乎。
今天她向往常一樣上學，課間趴著睡了一會，醒過來的時候上了一節數學課，期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有人朝她看過來。
等到下課，施圓圓才知道之前不是錯覺。
不少平時不太和她來往的同學圍過來，臉上帶著熱情的笑：“圓圓你媽媽好厲害，之前你說姜姜和哥哥在你家買花，果然是真的。”
“下次我們也去你家買花。”
“圓圓，你有沒有姜姜的簽名，以後借我們看看好不好？”
學生說勢利也勢利，說單純也單純，就因為這麽一件事，可以拋去之前的偏見，和施圓圓套近乎。
施圓圓花了好一會才從這些人中知道什麽回事，她借同桌的手機登上微博，果然在姜葉的微博上見到她和自己媽媽的合影。
“是真的。”施圓圓激動又壓抑道，她恨不得立刻跑回家問清楚。
“圓圓，放學我和你一起去你家。”同桌小聲湊過來。
“好哇，待會放學你和我一起走。”
……
姜葉到醫院後，李愛躺在床上，一臉不情願，旁邊錢貴在笑嘻嘻說著什麽。
她一來，李愛就開始控訴錢貴。
“你看他老是這麽大驚小怪，我是懷了孕，貧血才暈倒的，醫生都說我沒事，非要住院。”
“我不大驚小怪，今天早上你摔倒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事。”錢貴半點不覺得自己小題大做，李愛身體本來就和常人不太一樣，沒有其他人那麽健康，他不想她出現任何可控的意外。
“在醫院觀察幾天也沒事。”姜葉把果籃放在床頭櫃上，“就當養胎。”
姜葉一開口，李愛便沒有了抱怨，她嗅著懷裏的花：“這花搭配的好漂亮。”
“買的還是自己弄的？”錢貴問姜葉，據他所知，鐘遲津家裏有個玻璃花房。
“買的，那家店的老板娘手很巧。”
錢貴看著自己妻子低頭抱著花舍不得放手，決定待會問問姜葉那家花店在哪。
“你和……鐘遲津住在一起，有沒有什麽打算？”李愛試探問道。
她原先喜歡喊鐘遲津‘哥哥’，因為她也是鯨魚粉的一員，不過自從知道鐘遲津和姜葉在一起後，便脫了粉，現在是敬業粉，不再喊‘哥哥’。
“還沒有。”姜葉笑了笑，目光落在李愛平坦的小腹上，很難想象裏面會有個小孩在慢慢長大。
李愛擡頭和自己丈夫對視一眼，有些無奈地小幅度搖頭，但沒讓姜葉看見。
“對了。”錢貴畏猥猥瑣瑣拉著姜葉爆料，“你知不知道塗廖有女朋友了？”
姜葉：“……？”
“你猜對方是誰？”錢貴婚都結了，現在看著塗廖和姜葉就有一種愁緒在滋生，恨不得他們倆也趕快結婚。
“誰？”姜葉完全不知情。
“之前在我婚禮上小愛拋得花不是被塗廖搶走了嗎？然後他又轉頭送給了旁邊的一個女孩子。”塗廖撫掌笑道，“後來他們倆不知道再哪又見過面，過了段時間再一起了。”
“你怎麽知道？”姜葉不認為塗廖會告訴錢貴，不告訴自己。
“哦，那個女孩子是小愛家那邊的人，小愛聽見別人說的，還截了女孩子的朋友圈。”錢貴沖姜葉挑了挑眉，“你知道的，塗廖要告訴我們肯定是直接通知喜訊了。”
的確，塗廖是個傳統的人，要他告知好友，最後絕對是要結婚的消息。
不過既然現在願意交往，那肯定有感情。
“姜葉加油。”錢貴深沈拍了拍她肩膀，“不能讓塗哥搶在你前面。”
錢貴今天陪著李愛留在醫院休息，姜葉和他們說了一會話，才離開。
剛走出醫院大門，她低頭拿出手機，看了看上面的消息，心中難得有了一絲期待。
……
回到家，姜葉見到一個滿身幽怨氣息的人。
“阿葉……你不是去花店了嗎？”鐘遲津拿出自己的手機，翻出她發的那張圖片，心裏酸來酸去，一會想著姜葉是買花送給他，一會又嫉妒姜葉第一條微博的合影居然不是和自己。
“嗯，買了花去醫院看李愛。”
鐘遲津聽到熟悉的名字：“她怎麽了？”
“懷孕。”姜葉拉著他坐下，“你想要什麽花，下次買給你。”
“隨便說說而已，花房的花那麽多。”鐘遲津決定不酸了。
“和斯皮格談了談，我們一起去時代文化那邊簽合同。”
“那我們可以一起拍戲。”鐘遲津終於提起了點精神。
他專輯準備完了，演唱會也還有一段時間，每天都閑的發黴，以前不覺得，他世界各地跑，看展聽音樂劇。現在每天呆在別墅內，像極深宮怨婦。
不過他照樣甘之如飴。
“《反串》還有一段時間。”姜葉算了算她在劇組裏的時間，當初訂好拍四天休三天，所以時間線拉得比較長，現在也沒有再改過來。
牽一發動全身，其他演員的時間也已經定好了，她身為主角要調會讓其他人麻煩。
鐘遲津想了想，“等你拍完《反串》，《暗湧》應該也播完了。”
姜葉：“……”她第一次頭疼自己演了那麽一個角色。
不知道鐘父鐘母看到以後會是什麽反應。
不管個人意願如何，《暗湧》照常播出，《反串》也要如期拍攝。
在《暗湧》播完第八集的時候，姜葉在《反串》中已經拍攝了三分之二的戲份。
彭秉和林遙同樣都是抱著目的來警局，一個利用高學歷人才引進手段，最後來到警局當隊長，另一個冒充自己哥哥，兩人明裏暗裏防備，實則都是為了調查那件陳年舊案。
兩人共同聯手調查這件案子，在經過誤會警惕互相對付等一系列事情發生後，最終才解開誤會，
彭秉實際是這件案子裏警官的兒子，那時候他已經在讀高中，可惜父親突然失蹤，讓整個家庭遭受大變，為了尋找真相，他來到了警局。
同樣林遙的身份也被他發現，兩個人互相替對方保守秘密。
“等查到你哥失蹤的原因，你必須離開警局。”彭秉對林遙道。
“你呢？”林遙看著彭秉。
彭秉忽然笑了一聲：“林逍我沒見過，但從警校那些評語裏，我甚至以為你從警校就開始冒充你哥。”
林遙沒有理會他的話：“你父親的失蹤和我哥的失蹤都有相同的聯系，他們都是在調查一件走私槍支案後才消失不見。”
“有一點不同，我父親沒有跟著去查繳，且規模不一樣，你哥接到的那件案子太小，一共只有三個人，槍支也才十幾支。”
林遙低頭看著辦公室一塊破損的瓷磚：“三個歹徒，犧牲了一個隊長。”
“我聽說是因為成隊長經常不守紀律，行動時不愛穿防彈衣，你哥在進去前提醒過他，周圍的警官都能作證。”彭秉聳了聳肩，“或許你哥才接受不了，有些人會在事後不斷去懷疑自己，為什麽不再多勸一句。”
兩人一起調查這件事，加上彭秉又是隊長，不久後便找到一條線索。
時隔多年，兩群走私販曾密切接觸過同一家地方的人。彭秉讓李啟明去調查，又讓林遙牽頭另一條線索。
林遙隨著不斷學習，以及其他案件的鍛煉，刑偵能力越來越強，她開始不斷回憶林逍當時在電話那頭所有的細節，試圖記起什麽重要的信息。
“那家幹洗店沒什麽特別的，那大媽在那路口開了三十多年的店，大概是那群走私的人不願意洗衣服，所以送過去。”李啟明蹲在專屬於他的角落裏，抱著一片西瓜啃，“呼，這天太熱了，跑出去一趟要人命。”
“一家幹洗店開了三十多年？”林遙皺眉問道。
“正常，那條街上原先是老市中心，很多有錢人住那片，後來沒落了而已。大媽說她都開不了幾年了，現在沒什麽生意。”
“也有可能是一個三十多年的據點。”
“不能吧，大媽挺和善的，和周圍人關系也好。”李啟明自認自己刑偵能力還不錯，“哎，說起來我今天在那條街附近看到一個和你背影特別像的人，不過我知道你去另一邊出任務了。”
林遙轉著筆的動作一頓：“和我背影很像？”
“嗯，一眨眼功夫就不見了。”李啟明在林遙桌上抽了張紙巾，擠眉弄眼道，“說起來你是不是有個妹妹，哪天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唄，說不定我們還真成了親兄弟。”
林遙涼涼瞥了他一眼：“不可能，她不喜歡你。”
“你怎麽知道不喜歡，我要長相有長相，要腹肌有腹肌。”李啟明撩起自己的上衣，“比你不差吧？”
見他不理自己，李啟明伸手去撩林遙衣服：“讓我比比。”
林遙快速躲開：“有病？”
“男人嘛，比一比大小啊！”李啟明追著林遙，“你是不是最近缺乏鍛煉？怎麽越來越瘦了，估計腹肌早沒了。”
“幹什麽？”彭秉從辦公室出來，黑臉，“李啟明，去幹洗店再查一次店主。”
“哦。”李啟明對上局裏boss不敢亂出聲，好不容易在局裏吹了會空調，現在只能又出去。
等到李啟明離開後，林遙臉上的笑才漸漸落了下去，她懷疑李啟明看到的背影極有可能是林逍，如果真的是，林逍去那條街幹什麽，他在暗中查探？
在局裏坐了十幾分鐘，林遙還是沒有忍住，帶起帽子，開車也去了那條街。
“cut！”
“這條過了，後面還有一條爆破戲，放在明天。”張東對幾個演員喊道。
“哦豁，我終於要殺青了。”王谷，也就是飾演李啟明的男演員。
“恭喜。”
“恭喜。”
王谷一一謝過後，走到姜葉旁邊，滿臉渴望：“明天拍完我就要走了，你能不能告訴我《暗湧》裏的兇手到底是誰？”
現在到了第八集，案情越來越撲朔迷離，警察懷疑孟程慧，但心理醫師那邊又認為另有其人，還有幾位老師也都在嫌疑之中。
比如成天黑著臉的教導主任，無差別攻擊學生。還有一班的數學老師，他一個人帶了七個班，十分勢利眼，對女學生經常實施打擊教育，批評她們邏輯思維差。但是成績好的女學生又是他最喜歡的學生，經常在課堂上大誇特誇。
最後還有個年級主任，據說家裏離婚了，每天穿著黑色衣服到處在教學樓游蕩，看見不守規矩的學生就破口大罵。但凡失蹤的男學生，都被她罵過。
相比之下，孟程慧溫柔又體貼學生，一口流利英語，人又長得好看，相當受學生們的歡迎。
現在很多觀眾已經開始在網上討論男主角有多討厭，不憑證據，直接憑借第六感來判斷一個人是不是嫌疑犯。
“你可以回去看。”對兇手是誰，姜葉守口如瓶。
實際上現在網上對孟程慧評價越高，她心中越無奈，到時候第九集第十集出來也不知道會怎麽樣。
“啊啊啊！我想知道到底是誰啊！孟老師肯定是導演放出來的煙霧彈，我懷疑是那個常年穿黑衣服的年級主任。”王谷斬釘截鐵道。
“不對。”樊邊同也插話進來，“應該是一班的數學老師，那些跳樓的女生都被他批評過。而且他四十二三歲，幾年前更年輕，力氣大，如果跳樓的女生和失蹤的男生是同一個兇手，只有他才有這麽大的力氣制服男學生。”
“現在什麽年代了，搞點藥就能把一個年輕力壯的學生弄倒。”王谷不讚同他的看法，“年級主任大學學得就是化學，又有在某實驗室工作的經驗，她弄點藥肯定很容易。”
旁邊的姜葉：“……”
現在網絡上主流便是和王谷、樊邊同這兩種看法，至於教導主任，由於他每天無差別攻擊學生，又找不到他的動機，就變成網友眼中隱藏在背後的大boss。
網友信奉一句話，往往最不可能的人才是最可能的兇手。
“後天就出第八集了，我和你賭，如果你輸了，請我吃大餐。”王谷肯定自己的猜測。
“行啊。”樊邊同讓姜葉作證，“要是你輸了，你家那戰艦模型送給我。”
“不是，樊哥你心有點黑，我那戰艦模型可是絕版了的。”
“就問你賭不賭？”
“賭！”
知道真相的姜葉沈默不語。
……
鐘遲津也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消息，知道姜葉第二天要拍爆破戲，整個人在家裏急得團團轉，一會上樓進書房看姜葉，一會又打開電腦查閱爆破戲出意外的概率。
等他看到那些出意外的明星現狀，心一下子提了起來，爆破戲太危險。
鐘遲津走進書房，看著姜葉欲言又止。
“怎麽了？”姜葉擡頭望向他，從她回來起，鐘遲津就一直很躁動。
“爆破戲一定要你去拍嗎？”鐘遲津承認自己自私，不希望姜葉有一點意外發生。
聽見鐘遲津的話，姜葉站起來走到他面前，無奈笑道：“現在的爆破戲很安全，不像以前，而且爆破的時候，我們會離得很遠。”
鐘遲津當然知道現在爆破出意外的概率很低，但低不代表沒有。
他看著姜葉良久才道：“明天我要去探班。”
“……好。”
爆破戲是李啟明再一次去幹洗店調查那位大媽，但他並不知道此時的幹洗店已經被人埋下定時炸藥，等他進去後不久，有人在附近按下了按鈕。
林遙晚了十多分鐘才出發，剛把車停好，還未走出來，便見到附近的幹洗店爆炸。
李啟明犧牲在裏面。
因為有爆破戲，今天周圍進行了好幾遍清場，不光是人，也要防止有動物闖進來。
姜葉和其他演員在旁邊等著爆破組處理好導火線，鐘遲津也在。
“距離這麽近，不會有爆炸物飛濺？”鐘遲津看著工作人員做的記號，是姜葉待會要開車停的地方。
“現在的技術比以前好很多，按照指導老師的要求不會有事。”樊邊同在旁邊安慰道，“不用擔心。”
“姜葉只要開車到相應的位置就不會有事，爆破組那邊已經測試過十幾次。”王谷已經換了戲服出來。
他雖然是被炸死的那個，但其實並不用近距離靠近爆破點。
他進去拍完戲後，導演會喊cut，等他出來後，轉鏡頭到姜葉這裏，然後再爆破，那時候王谷已經偷偷從另一個地方出來，去化妝了。
鐘遲津根本聽不進去他們的話，盯著爆破師在那忙碌，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最後姜葉只能拉著他走到另一邊去，扭頭道：“不會有事，信我。”
鐘遲津停下腳步，抱住她：“我擔心。”不是不信，只是一想到爆破的危險，一想到姜葉會有出事的可能性，他根本冷靜不下來。
“無論做什麽都會有危險的概率，走路出門可能被撞……我沒那麽倒黴。”姜葉很少安慰誰，說的話都有些硬，她補了一句，“明天晚上還要陪你看《暗湧》。”
“嗯，你答應的。”鐘遲津窩在她的頸肩旁，聲音有點悶。
頭一回喜歡人，心全系在她身上。
過了一會，他才松開姜葉，低頭看著她：“晚上你想吃什麽，我回去做。”
……
李啟明聽隊長的命令，再一次到幹洗店去詢問盤查有什麽可疑之處，這次他仔細觀察那位大媽，還真發現了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
有位顧客過來拿她的衣服，大媽遞出來的時候，李啟明見到她右手的老繭。
這種年紀的大媽，又不是什麽養尊處優的中年女性，手上有老繭很正常，但李啟明發現她食指那處十分厚，和自己拿槍的手完全一樣。
李啟明心生警惕，再次看幹洗店，才發現很多不對勁的地方，他盯著這位大媽，正要準備打電話給林逍，幹洗店爆炸了。
林遙把車停好，剛剛要推開門，便聽到一聲劇烈的爆炸聲，附近還有瘋狂的尖叫聲，她的車都被震晃動了幾秒。
等到她再擡頭時，幹洗店早已不覆存在。
林遙的臉頓時煞白，她抖著手去開門：“李啟明！”
“cut！”
姜葉動作一收，那邊鏡頭也移開了。
“行了，那邊爆破點收拾一下，待會接著拍。”張東指了指幹洗店附近。
姜葉這次沒有向往常一樣走到監控器去看戲過沒過，她徑直朝那邊等待的鐘遲津走去。
“我沒事。”姜葉望著他的眼睛道。
鐘遲津心中的石頭落下，臉上輕松許多，只不過手臂還交叉抱著。
姜葉微微瞇眼，伸手去扯他的手臂，讓他露出雙手。
……鐘遲津的指甲一直修剪的很幹凈平滑，現在居然能將掌心處掐出好幾個月牙狀的白痕。
姜葉低頭看著那幾個白痕，思緒繁雜匯合在一起。
“剛才只是有點緊張。”鐘遲津收回手，有些不自在道，只有他自己知道剛才心跳得有多厲害，爆破前一秒，下意識想了無數種可能。
姜葉伸出指尖碰了碰他的掌心，她不得不承認有一個人這麽擔心自己，會讓她覺得沒那麽孤獨。
到現在那種她不再是一個人的感覺才變得踏實。
……
被化妝師化得十分淒慘的王谷走到樊邊同旁邊，見到不遠處的場景，對他做了一個‘哇哦’的口型。
樊邊同朝鐘遲津和姜葉那邊看了一眼，隨即把王谷的頭撇到另一邊：“別打擾人家。”
“好看的人站在一起都跟演言情電視劇一樣。”王谷感嘆道，“低頭牽個手感覺周圍都在冒粉紅色泡。”
“等你有喜歡的人之後，你會發現整個世界都是粉紅色的。”旁邊有個演員用過來人的語氣道。
工作人員把爆炸後的幹洗店再一次處理，排除又覆炸的可能性後，王谷被喊過去躺在地上，周圍的大媽演員也躺在附近。
“我過去了，你在這等我。”姜葉松開鐘遲津的手道。
林遙沖到幹洗店門口，外圍還有火光，細小的爆炸聲，她站在原地有些眩暈，不敢往前再走一步。
李啟明是她認識的第一個警局的人，每天和他一起出勤，兩個實習菜鳥，一點一點成長。
原本只有武力值的李啟明刑偵能力慢慢提高，與其說他是林逍的同事，倒不如說是林遙的同事，林遙和他相處的時間才更多。
林遙從對面店裏拿到滅火器，瘋狂對著火光噴，旁邊有人也過來幫忙，等火熄滅後，她終於看見了躺在地上的李啟明。
“李啟明！”林遙跑進去，雙手有些顫抖，她不敢碰到他的身體，怕傷了他，但內心深處知道李啟明現在的樣子根本活不下去來。
林遙紅著眼睛，跪在地上，身體前後搖晃，眼神到處飄。
她看見同樣躺在地上的幹洗店大媽，看見被炸成粉碎的衣服，看見燒成一團的幹洗儀器……
過了良久，林遙才收回目光，低頭去看李啟明，對方早沒有了氣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肢體扭曲，右腿少了一塊，手是完整的。
手……
林遙低頭看著李啟明握緊的手，猶豫地掰開，裏面是空的。
沒有東西。
林遙還未來得及嘲笑自己，便見到李啟明身下有一個用血跡歪歪扭扭寫的字母，一定是爆炸之後他沾著自己的血寫上去的。
在她呆楞期間忽然有所感，扭頭朝一個方向看去，心底的聲音告訴她，林逍就在附近。
林遙楞了楞，快速跑到巷道查看，沒有人。
換了一條小巷口，還是沒有人，只有一個拾荒的老人。
她拼命追了好幾個巷子，一無所獲。
《反串》就是從這裏，林遙調查李啟明臨死前留下的線索，才追查到林逍身上，發現制造幹洗店爆炸案的人正是林逍，從而和彭秉聯手追蹤他，最後親自緝拿林逍。
“啊，殺青了！”
導演一喊卡，王谷便頂著一身黑炭加血跡翻身坐了起來。
姜葉離他最近，最先說了一句：“恭喜。”
“姜葉你要為我們作證，等《暗湧》兇手出來後，那戰艦模型……”樊邊同走過來道。
“樊哥，你等著，最後一定是你請我吃飯。”王谷對自己的判斷，堅決相信。
工作人員提著幾個滅火器，開始處理周圍的火星，演員們全走了出來。
鐘遲津終於徹底松了一口氣。
“我先去把衣服換了。”姜葉對他說了一句，才轉身去換衣室。
……
在《暗湧》第九集即將播放的前一天，網上票選的兇手是誰，榮登榜首的是禿頭教導主任，原因是他沒有嫌疑。
以及網上一片倒的評論，都在為孟程慧打call，說導演在放煙霧彈。
【我認為之前流傳出來的虐貓視頻，可能是那個警官在夢裏的臆想，很多電影電視劇不都是這樣？主角經常做夢或者產生幻覺，我們孟老師太可憐的，一心一意教學生，還要被潑一身臟水。】
【讚同樓上的說話，導演都敢直接把這段讓觀眾看，肯定沒什麽太重要的戲份，不過那個失蹤幾年的學生好可憐，倒在地上舔飯吃。】
【第九集應該可以還孟老師清白了吧，心理醫生都說了孟老師無辜，警察還一直認為是她，估計第九集要被打臉。】
《暗湧》第九集幾乎在全網討論的熱潮一陣高過一陣時，播出了。
播出那天晚上，姜葉陪著鐘遲津一起看，主動準備了幾盤水果，還有爆米花，甚至還有酒心巧克力。
以她對鐘遲津的了解，他不喜歡看電視劇還有電影，迷迷糊糊看完了第九集後，應該不會再看第二遍。
“阿葉，你不能劇透。”鐘遲津也受到網上討論風潮的影響，現在反而不想聽見劇透，他拉著姜葉坐下，看向屏幕，“我覺得兇手是數學老師。”
姜葉瞥了一眼旁邊準備的酒心巧克力，攥了一顆放在自己手裏。
“開始了。”鐘遲津沒有像之前一樣看一會餵一點東西給姜葉吃，而是認認真真盯著銀幕。
姜葉：“……”她都不知道鐘遲津什麽時候喜歡上看《暗湧》。
旁邊的水果零食這次被鐘遲津忽視的徹底。
第八集末尾，心理醫生和孟程慧談完心後，孟程慧坐在問詢室內聽著心理醫生和警察的爭執。
第九集一開始，鏡頭從心理醫生開門出來，關上門，她和警察相視一眼，開始和諧的爭吵起來，心理醫生在外面一臉冷靜，說出來的話卻帶著對一個無辜受冤的人同情，和對警官的怒火。
從這裏已經和第八集產生鮮明的對比，之前全網都認為心理醫生是站在孟程慧這一邊的。
【？？？】
【什麽情況，突然變成這樣子？】
【嗚嗚嗚，我孟低頭好落寞哦，原來心理醫生也是騙子，難道整個劇中只有孟老師一個好人嗎？】
詢問室裏的孟程慧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表情依然很穩，對重新進來的心理醫生表現出依賴，但沒有暴露出任何破綻。
等到她離開後，警察臉色黑了下來：“我已經申請搜查她家，再等等，你最近先拖出她，一邊看有什麽破綻。”
心理醫生點頭：“如果她真的是兇手，那她的心理素質極強。”
“小看她了，反偵察能力不低。”
“只怕她會轉移屍體。”
“有人在盯著她家附近。”
“如果她家裏沒有屍體……”
警察叼了一根煙在嘴裏，帶了點痞笑：“我已經有線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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