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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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華歌》講述夏朝大將軍秦少華一生戎馬，保家衛國，卻遭受帝王猜疑，被困京都，在多方斡旋中，三皇子力保大將軍，最後三皇子繼位，大將軍秦少華堅守塞北邊疆，兩人並肩共同守衛夏朝。
鐘遲津飾演九王爺段詠霜，一個風流成性，邪佞枉法的皇室成員，他陷害秦少華，攪渾當朝政局，落得服毒自盡。
十足的反派人物。
實際上，這個角色並非那麽好演，反派向來比正派人物難演，要演得不油膩不套路，得靠演員自己的悟性，不是畫畫眼線，再瞪瞪眼就是反派。
“這幾天你沒有戲份要拍，可以先在旁邊看看他們怎麽演的。”曹坤過來和鐘遲津打招呼，“不過醜話說在前面，到時候拍戲的時候，你別怪我罵人。”
“不會， 第一次拍戲，還要麻煩曹導照顧。”鐘遲津心中做過建設。
曹坤詫異打量鐘遲津，笑道：“還以為像你這樣的人，不會說場面話，現在看也還是會說。”
鐘遲津不明就裏。
“行了，要真罵了你，別記恨我，曹某先在這給你道個歉起。”曹坤這話說得認真，圈內不是沒有因為導演拍戲說話難聽，導致演員和導演反目成仇的。
鐘遲津這樣的人物，要真和誰翻臉，到時候即便曹坤也吃不消。
曹坤打好預防針後，便去準備開機，第一場戲就是秦少華在邊疆遇襲，死裏逃生，率軍一百拼死從敵人的一支軍隊中突破的場景。
扮演秦少華的演員叫樊邊同，不算當紅一線，今年四十一了，屬於戲紅人不紅的典型代表，不過曹坤很喜歡用他。
沒戲拍的演員一般要麽在車內看劇本，玩手機，要麽在外面看他們拍戲。
鐘遲津第一次接觸，曹導也囑咐過要在旁邊觀看，他自然站在邊上看他們拍戲。
計天傑背著個斜挎包，裏面各種零食，他悄悄拿出一條奶片塞給鐘遲津：“津哥，我們要一直站在這嗎？”
鐘遲津拿著奶片，扣了一塊又重新塞還給計天傑：“嗯。”
“這邊離市區好遠，我本來想訂奶茶分給劇組的人喝，結果太遠，送過來都涼了。”計天傑來第一天慘遭滑鐵盧，原本他打聽到很多演員為了給劇組好印象，會經常給全劇組的人訂吃的，奶茶是最簡單方便的一種，結果來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下次請奶茶店老板開車過來現做。”鐘遲津視線落在片場那邊大將軍狂吼的模樣，下意識皺眉，他實在做不到這麽情緒外露。
計天傑眼神呆滯片刻後：“……也行。”
站在旁邊觀看的人可不止鐘遲津，還有原本打算呆在車內，但又想和鐘遲津認識的演員不在少數，他們頻頻看向這邊，計天傑不註意都難。
相比之下，最邊上蹲在那，一個眼神都不瞥過來的人頓時‘鶴立雞群’。
“津哥……”計天傑磨磨蹭蹭問道，“那天和你走在一起的是什麽人啊，她也是演員嗎？”
鐘遲津舌尖還殘留奶片的一絲甜味，他聞言轉頭過來：“她叫姜葉。”
“哦。”計天傑心想，他問的不是名字吧？
“我們倆是一對。”
計天傑：“？？？”
“我是王爺，她是我的貼身侍女。”
這也不能說是一對啊，計天傑擡手捂著自己忽上忽下的心臟，覺得自己有點喘不過氣來。
“哦，既然這樣，你們應該有很多對手戲吧。”
鐘遲津若有所思：“那我應該去和她探討劇本？”
什麽？
計天傑看著他津哥走遠的背影，半天沒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麽，就讓津哥去討論劇本？
姜葉正津津有味望著片場樊邊同演戲，不得不說每個演員對角色都有自己的理解，尤其那些混跡圈內多年的戲骨，他們有一套自己完整的系統來演繹角色。
比如趙構比如田嬌，又像現在的樊邊同。
熟悉的黑影籠罩在她頭上，果然很快頭頂上方傳來熟悉的磁性嗓音：“你好。”
姜葉站起身：“你好。”
鐘遲津和她並肩站在一起，看向片場：“你之前……都是在演戲？”
“演戲？”姜葉想了想，“哦，之前在溪地小區是要去話劇社表演，後面在東山是因為提前體驗角色。”
“你是海城人嗎？上次對東山好像很了解。”
“不是，我每去一個地方都習慣事先查當地的風俗資料。”
“你演過什麽電影？我在圈內沒見過你。”實際上鐘遲津根本就沒見過圈內幾個演員。
“我去年才開始來演戲，你之前在溪地小區見到我的時候，我還在到處當群演。”姜葉瞇眼笑起來，“後來才有戲可以演。”
鐘遲津目光掃過對方修長白皙的脖頸上，他扭頭視線重新回到片場：“嗯。”
計天傑站在最右邊，看著那個和人侃侃而談的鐘遲津，簡直不相信自己眼睛，他哥這是怎麽了？
開拍兩天後，終於輪到鐘遲津拍攝，姜葉只有一個鏡頭，在旁邊倒酒，但全程她需要站在王爺旁邊。
——九王爺在宴會上聽聞大將軍秦少華遇難成祥，率領七萬大軍成功抵擋邊疆敵寇，大怒不已，摔杯而去。
這段戲曹坤估計最後剪出來可能只有一分鐘的鏡頭，但這一分鐘要給觀眾留下深刻印象，向觀眾表明九王爺的性格以及後面的鋪墊。
鐘遲津換好衣服，從化妝間出來，一路走來，不斷有抽氣聲。
他一身白蟒荷葉緞服，腰束黑金雲紋腰帶，長袖翩翩，公子灼灼。
曹坤看到鐘遲津第一眼先是驚艷，隨後搖頭：鐘遲津氣質太正了，要演出段詠霜又增添了一分難度。
宴會上的群演已經各就各位，姜葉也站到旁邊，手中拿好了酒壺。
她今天穿了一件宮緞素娟裙，外面又套了件銀紋紗衣。
九王爺的貼身侍女自然要和尋常侍女有所區別。
姜葉見到鐘遲津時，朝他點了點頭，隨後曹坤拿著喇叭在喊各部門準備。
鐘遲津坐在最上座，面前是一盤盤精致的酒水菜肴，他將將坐好，遠處傳來曹坤導演的聲音：“不行不行，遲津你歪著點坐，我們是拍九王爺宴會開到一半發生的事。”
聞言，鐘遲津往右邊歪了歪。
“別拘著，你是段詠霜，視王法為無物的九王爺。”曹坤看著鏡頭裏的人還是不滿意。
原本跪坐在團席上，鐘遲津便改跪為坐，單腿支起。
“像世家出身的貴公子。”副導演站在旁邊搖頭，“那個姜葉現在是真像個侍女。”
無怪乎副導演要拿姜葉來比，這兩人容貌相當，且平常其實屬於‘正’一派，現在鏡頭裏雖還未開拍，姜葉已經找好角度，低頭握著酒壺不動了。
曹坤正要親自去指點，鏡頭裏的姜葉動了。
她放下酒壺，彎腰在鐘遲津身上按了幾下，眼看著他狀態放松下來。
“宴會開到一半，酒也喝了不少，你狀態要松弛。”姜葉說著伸手微微扯開鐘遲津的衣領。
被她這麽一靠近，鐘遲津身體不自覺又僵硬起來，呼吸都放淺了些許。
姜葉沒註意到，她只是看不過去，鐘歌神還真一點都不會演戲。
化妝師故意挑散了幾縷頭發在鐘遲津耳旁，但姜葉認為不太夠，九王爺臉上少了點顏色。
宴會最上座離片場外很遠，不然曹坤一早就起身過來了，而不是拿著喇叭在那邊喊。
“懶得跑那麽遠了，抱歉。”姜葉伸出雙指重重按了一把鐘遲津的唇，其後將手上的口紅塗抹在他臉上。
鐘遲津只來得及感覺有溫熱的東西碰了碰自己的唇，緊接著便見到姜葉擡手抹著自己的臉，心率莫名亂了一拍。
“好了，待會開拍你往後靠一靠，放松點。”姜葉說完又重新露出鏡頭，拿起酒壺站在後方。
曹坤望著重新出現在鏡頭裏的鐘遲津，忍不住笑：“行啊，是我疏忽了，現在確實有了點宴會中的味道。”
正式開拍後，曹坤依然各種不滿意：“眼神，眼神！九王爺看人的眼神要張狂。”
“待會軍訊傳來，底下人說完後，涼蟬上前倒酒，九王爺摔酒杯，狠一點。”曹坤喊道。
涼蟬便是姜葉飾演的九王爺貼身侍女。
“Action！”
“報——”
“大將軍秦少華率軍成功壓退敵軍一百裏。”
九王爺手中轉著的酒杯一頓：“秦少華還沒死？”
涼蟬單手卷了卷衣袖，皙白如玉的手指握著酒壺，曼步上前給九王爺手中已經空了的酒杯倒酒。
單膝跪在下方的傳訊兵拱手道：“大將軍肩上受敵軍一箭，好在軍醫及時醫治……”
九王爺冷笑一聲，直接將自己手中的酒杯砸向傳訊人：“好在什麽！”
“卡！”
“這條少了點什麽。”曹坤讓人回放一遍。
“遲津，眼神狠一點，你想殺了秦少華，你希望他死。”
之前鐘遲津便知道自己情緒不容易外放，他坐在上面扔杯子，也只表現出生氣的動作，但沒有九王爺那種邪佞氣息。
“姜葉，你會嗎？”曹坤幹脆喊道。
姜葉猶豫了會問道：“我演九王爺？”
“對，你演那條摔杯子的戲，讓遲津看看。”
鐘遲津聞言便起身讓了位子給她。
姜葉依然是侍女打扮，她回頭看了一眼鐘遲津：“你去下面看著我怎麽演。”
只演摔杯子，時間幾秒而已，姜葉卻從坐下開始，整個人便如同換了個人，她甚至沒有拿酒杯，只是虛空握住，望著下面的人，眼中陰狠狂妄覆雜情緒便淋漓盡致呈現在鏡頭。
就在下面的人真切感受到殺意後，姜葉擡手一砸，她摔杯了……
“好！”曹坤忍不住鼓掌。
“遲津，明白了沒有。”
曹坤也萬萬沒想到姜葉居然演得如此好，什麽時候烏半雪看重的演員這麽有演技了，她不只喜歡臉？
鐘遲津看向重新站到自己後方的人，低聲道：“你演得很好。”
“你再多試試就行。”姜葉接受了這份誇獎。
……
NG十一條過後，九王爺宴會上和門客喝酒摔杯的鏡頭勉勉強強過了。
這還得益於鐘遲津瞳色較常人淺，看人自帶居高臨下。
曹坤心中還算平靜，畢竟第鐘遲津第一次拍戲，有問題很正常，倒是鐘遲津後面站著那位，對鏡頭的把控可謂是老油條，完全不像她這個年齡能掌控的能力。
“收工。”
鐘遲津從宴會最上座下來時，人都有些恍惚，他頭一次嘗到精疲力盡的感覺，似乎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被抽幹。
“津哥，你沒事吧？”計天傑一聽見收工，立刻跑過來。
鐘遲津下意識往後方看去，沒有人，再往前看，姜葉已經離開了。
他擺手：“回去吧。”
收工不代表立刻能走，鐘遲津一身繁覆的服飾，還有臉上的妝都需要卸。
計天傑站在邊上看化妝師忙碌，他想了想：“津哥，晚上你沒有戲拍，我們去吃火鍋怎麽樣？Y市這邊有家很特別的火鍋店。”
“火鍋？”
“對，我朋友說很好吃，你要試試嗎？”計天傑堅決不承認是自己饞了。
鐘遲津坐在椅子上，任由化妝師給他卸妝。
半晌，等化妝師卸完妝，走到一邊整理化妝用具後，才開口：“那再加一個人。”
“誰？”
“姜葉。”
“啊？”
鐘遲津站起身：“她對角色理解比我透徹，一起吃火鍋的時候，可以向她請教。”
計天傑：“……”
作者有話要說：
計天傑：我信了你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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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遲津飾演九王爺段詠霜，一個風流成性，邪佞枉法的皇室成員，他陷害秦少華，攪渾當朝政局，落得服毒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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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這個角色並非那麽好演，反派向來比正派人物難演，要演得不油膩不套路，得靠演員自己的悟性，不是畫畫眼線，再瞪瞪眼就是反派。
“這幾天你沒有戲份要拍，可以先在旁邊看看他們怎麽演的。”曹坤過來和鐘遲津打招呼，“不過醜話說在前面，到時候拍戲的時候，你別怪我罵人。”
“不會， 第一次拍戲，還要麻煩曹導照顧。”鐘遲津心中做過建設。
曹坤詫異打量鐘遲津，笑道：“還以為像你這樣的人，不會說場面話，現在看也還是會說。”
鐘遲津不明就裏。
“行了，要真罵了你，別記恨我，曹某先在這給你道個歉起。”曹坤這話說得認真，圈內不是沒有因為導演拍戲說話難聽，導致演員和導演反目成仇的。
鐘遲津這樣的人物，要真和誰翻臉，到時候即便曹坤也吃不消。
曹坤打好預防針後，便去準備開機，第一場戲就是秦少華在邊疆遇襲，死裏逃生，率軍一百拼死從敵人的一支軍隊中突破的場景。
扮演秦少華的演員叫樊邊同，不算當紅一線，今年四十一了，屬於戲紅人不紅的典型代表，不過曹坤很喜歡用他。
沒戲拍的演員一般要麽在車內看劇本，玩手機，要麽在外面看他們拍戲。
鐘遲津第一次接觸，曹導也囑咐過要在旁邊觀看，他自然站在邊上看他們拍戲。
計天傑背著個斜挎包，裏面各種零食，他悄悄拿出一條奶片塞給鐘遲津：“津哥，我們要一直站在這嗎？”
鐘遲津拿著奶片，扣了一塊又重新塞還給計天傑：“嗯。”
“這邊離市區好遠，我本來想訂奶茶分給劇組的人喝，結果太遠，送過來都涼了。”計天傑來第一天慘遭滑鐵盧，原本他打聽到很多演員為了給劇組好印象，會經常給全劇組的人訂吃的，奶茶是最簡單方便的一種，結果來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下次請奶茶店老板開車過來現做。”鐘遲津視線落在片場那邊大將軍狂吼的模樣，下意識皺眉，他實在做不到這麽情緒外露。
計天傑眼神呆滯片刻後：“……也行。”
站在旁邊觀看的人可不止鐘遲津，還有原本打算呆在車內，但又想和鐘遲津認識的演員不在少數，他們頻頻看向這邊，計天傑不註意都難。
相比之下，最邊上蹲在那，一個眼神都不瞥過來的人頓時‘鶴立雞群’。
“津哥……”計天傑磨磨蹭蹭問道，“那天和你走在一起的是什麽人啊，她也是演員嗎？”
鐘遲津舌尖還殘留奶片的一絲甜味，他聞言轉頭過來：“她叫姜葉。”
“哦。”計天傑心想，他問的不是名字吧？
“我們倆是一對。”
計天傑：“？？？”
“我是王爺，她是我的貼身侍女。”
這也不能說是一對啊，計天傑擡手捂著自己忽上忽下的心臟，覺得自己有點喘不過氣來。
“哦，既然這樣，你們應該有很多對手戲吧。”
鐘遲津若有所思：“那我應該去和她探討劇本？”
什麽？
計天傑看著他津哥走遠的背影，半天沒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麽，就讓津哥去討論劇本？
姜葉正津津有味望著片場樊邊同演戲，不得不說每個演員對角色都有自己的理解，尤其那些混跡圈內多年的戲骨，他們有一套自己完整的系統來演繹角色。
比如趙構比如田嬌，又像現在的樊邊同。
熟悉的黑影籠罩在她頭上，果然很快頭頂上方傳來熟悉的磁性嗓音：“你好。”
姜葉站起身：“你好。”
鐘遲津和她並肩站在一起，看向片場：“你之前……都是在演戲？”
“演戲？”姜葉想了想，“哦，之前在溪地小區是要去話劇社表演，後面在東山是因為提前體驗角色。”
“你是海城人嗎？上次對東山好像很了解。”
“不是，我每去一個地方都習慣事先查當地的風俗資料。”
“你演過什麽電影？我在圈內沒見過你。”實際上鐘遲津根本就沒見過圈內幾個演員。
“我去年才開始來演戲，你之前在溪地小區見到我的時候，我還在到處當群演。”姜葉瞇眼笑起來，“後來才有戲可以演。”
鐘遲津目光掃過對方修長白皙的脖頸上，他扭頭視線重新回到片場：“嗯。”
計天傑站在最右邊，看著那個和人侃侃而談的鐘遲津，簡直不相信自己眼睛，他哥這是怎麽了？
開拍兩天後，終於輪到鐘遲津拍攝，姜葉只有一個鏡頭，在旁邊倒酒，但全程她需要站在王爺旁邊。
——九王爺在宴會上聽聞大將軍秦少華遇難成祥，率領七萬大軍成功抵擋邊疆敵寇，大怒不已，摔杯而去。
這段戲曹坤估計最後剪出來可能只有一分鐘的鏡頭，但這一分鐘要給觀眾留下深刻印象，向觀眾表明九王爺的性格以及後面的鋪墊。
鐘遲津換好衣服，從化妝間出來，一路走來，不斷有抽氣聲。
他一身白蟒荷葉緞服，腰束黑金雲紋腰帶，長袖翩翩，公子灼灼。
曹坤看到鐘遲津第一眼先是驚艷，隨後搖頭：鐘遲津氣質太正了，要演出段詠霜又增添了一分難度。
宴會上的群演已經各就各位，姜葉也站到旁邊，手中拿好了酒壺。
她今天穿了一件宮緞素娟裙，外面又套了件銀紋紗衣。
九王爺的貼身侍女自然要和尋常侍女有所區別。
姜葉見到鐘遲津時，朝他點了點頭，隨後曹坤拿著喇叭在喊各部門準備。
鐘遲津坐在最上座，面前是一盤盤精致的酒水菜肴，他將將坐好，遠處傳來曹坤導演的聲音：“不行不行，遲津你歪著點坐，我們是拍九王爺宴會開到一半發生的事。”
聞言，鐘遲津往右邊歪了歪。
“別拘著，你是段詠霜，視王法為無物的九王爺。”曹坤看著鏡頭裏的人還是不滿意。
原本跪坐在團席上，鐘遲津便改跪為坐，單腿支起。
“像世家出身的貴公子。”副導演站在旁邊搖頭，“那個姜葉現在是真像個侍女。”
無怪乎副導演要拿姜葉來比，這兩人容貌相當，且平常其實屬於‘正’一派，現在鏡頭裏雖還未開拍，姜葉已經找好角度，低頭握著酒壺不動了。
曹坤正要親自去指點，鏡頭裏的姜葉動了。
她放下酒壺，彎腰在鐘遲津身上按了幾下，眼看著他狀態放松下來。
“宴會開到一半，酒也喝了不少，你狀態要松弛。”姜葉說著伸手微微扯開鐘遲津的衣領。
被她這麽一靠近，鐘遲津身體不自覺又僵硬起來，呼吸都放淺了些許。
姜葉沒註意到，她只是看不過去，鐘歌神還真一點都不會演戲。
化妝師故意挑散了幾縷頭發在鐘遲津耳旁，但姜葉認為不太夠，九王爺臉上少了點顏色。
宴會最上座離片場外很遠，不然曹坤一早就起身過來了，而不是拿著喇叭在那邊喊。
“懶得跑那麽遠了，抱歉。”姜葉伸出雙指重重按了一把鐘遲津的唇，其後將手上的口紅塗抹在他臉上。
鐘遲津只來得及感覺有溫熱的東西碰了碰自己的唇，緊接著便見到姜葉擡手抹著自己的臉，心率莫名亂了一拍。
“好了，待會開拍你往後靠一靠，放松點。”姜葉說完又重新露出鏡頭，拿起酒壺站在後方。
曹坤望著重新出現在鏡頭裏的鐘遲津，忍不住笑：“行啊，是我疏忽了，現在確實有了點宴會中的味道。”
正式開拍後，曹坤依然各種不滿意：“眼神，眼神！九王爺看人的眼神要張狂。”
“待會軍訊傳來，底下人說完後，涼蟬上前倒酒，九王爺摔酒杯，狠一點。”曹坤喊道。
涼蟬便是姜葉飾演的九王爺貼身侍女。
“Action！”
“報——”
“大將軍秦少華率軍成功壓退敵軍一百裏。”
九王爺手中轉著的酒杯一頓：“秦少華還沒死？”
涼蟬單手卷了卷衣袖，皙白如玉的手指握著酒壺，曼步上前給九王爺手中已經空了的酒杯倒酒。
單膝跪在下方的傳訊兵拱手道：“大將軍肩上受敵軍一箭，好在軍醫及時醫治……”
九王爺冷笑一聲，直接將自己手中的酒杯砸向傳訊人：“好在什麽！”
“卡！”
“這條少了點什麽。”曹坤讓人回放一遍。
“遲津，眼神狠一點，你想殺了秦少華，你希望他死。”
之前鐘遲津便知道自己情緒不容易外放，他坐在上面扔杯子，也只表現出生氣的動作，但沒有九王爺那種邪佞氣息。
“姜葉，你會嗎？”曹坤幹脆喊道。
姜葉猶豫了會問道：“我演九王爺？”
“對，你演那條摔杯子的戲，讓遲津看看。”
鐘遲津聞言便起身讓了位子給她。
姜葉依然是侍女打扮，她回頭看了一眼鐘遲津：“你去下面看著我怎麽演。”
只演摔杯子，時間幾秒而已，姜葉卻從坐下開始，整個人便如同換了個人，她甚至沒有拿酒杯，只是虛空握住，望著下面的人，眼中陰狠狂妄覆雜情緒便淋漓盡致呈現在鏡頭。
就在下面的人真切感受到殺意後，姜葉擡手一砸，她摔杯了……
“好！”曹坤忍不住鼓掌。
“遲津，明白了沒有。”
曹坤也萬萬沒想到姜葉居然演得如此好，什麽時候烏半雪看重的演員這麽有演技了，她不只喜歡臉？
鐘遲津看向重新站到自己後方的人，低聲道：“你演得很好。”
“你再多試試就行。”姜葉接受了這份誇獎。
……
NG十一條過後，九王爺宴會上和門客喝酒摔杯的鏡頭勉勉強強過了。
這還得益於鐘遲津瞳色較常人淺，看人自帶居高臨下。
曹坤心中還算平靜，畢竟第鐘遲津第一次拍戲，有問題很正常，倒是鐘遲津後面站著那位，對鏡頭的把控可謂是老油條，完全不像她這個年齡能掌控的能力。
“收工。”
鐘遲津從宴會最上座下來時，人都有些恍惚，他頭一次嘗到精疲力盡的感覺，似乎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被抽幹。
“津哥，你沒事吧？”計天傑一聽見收工，立刻跑過來。
鐘遲津下意識往後方看去，沒有人，再往前看，姜葉已經離開了。
他擺手：“回去吧。”
收工不代表立刻能走，鐘遲津一身繁覆的服飾，還有臉上的妝都需要卸。
計天傑站在邊上看化妝師忙碌，他想了想：“津哥，晚上你沒有戲拍，我們去吃火鍋怎麽樣？Y市這邊有家很特別的火鍋店。”
“火鍋？”
“對，我朋友說很好吃，你要試試嗎？”計天傑堅決不承認是自己饞了。
鐘遲津坐在椅子上，任由化妝師給他卸妝。
半晌，等化妝師卸完妝，走到一邊整理化妝用具後，才開口：“那再加一個人。”
“誰？”
“姜葉。”
“啊？”
鐘遲津站起身：“她對角色理解比我透徹，一起吃火鍋的時候，可以向她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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