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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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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在話,他確實是個假性同性戀,從前也不是沒有過女人,頂著羅蘭家族下一任接班人光環的他,自然有許多女人樂於投懷送抱,不過,家族內有個變態的“女伴至上”族規,女人在羅蘭家族的地位淩駕一切。

開什麽玩笑,他狄威廉才不可能讓這麽惡心的生物控制自己,也不可能待女人如女王般尊貴,當然也決定轉性,改愛俊男。

他怎麽可能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吻就……

可惡!她當現在是在演哪一出?“玀”密歐與“豬”麗葉?

去他的!該死的!白目女人!以為偷吻他就能勾引他嗎?

焦慮地拉起被子蒙住憤惱的俊臉,差點因動作太大而撞到額側的傷。一想到傷口,又勾動起他壓抑在腦海內的某張小臉,登時,低咒聲回蕩在房內,六角棺木型床鋪上的頎長身軀猛地彈起。

“可惡的臭女人,憑什麽親我,我有同意讓你親了嗎!”威廉惱火的喃喃自語。

兩張靠在門縫上偷覷的麗顏交換了頗感興味的一眼,接著,白雪率先出聲。

“威廉,你確定不追上去嗎?也許還來得及。”

陷入自我沈思中的威廉渾然驚醒,忿忿地瞪了白雪一眼,也借以掩飾飛掠而過的心虛神色。

“我管她去死咧,害我這張史上最俊美少年的寶貝臉蛋受傷,等小舅回來,看我怎麽跟小舅算帳!”而且小舅都說過她是他的最新任務了,肯定會再去什麽薛的地方把她救回來,根本不用他出馬。

“你確定嗎?”看破了他的想法,白雪狡黠的一笑。“方才我跟小舅通過電話,他說他要評估情形後才考慮救不救她,你真的要讓伊芙就這樣離開?”

威廉心口一擰,卻故作一臉輕松。“喔,那很好啊,關我屁事。”媽的,小舅是不是在唬人?怎麽可能不去救她?

“聽說她以前過得很淒慘,被當成工具,簡直天天過著機器人似的生活。”

威廉古堡怪咖最厲害的一搭一唱又開始了,梅杜莎附和道:“聽說她是被領養的孤兒,養父就是薛爾頓的幕後黑手,是個色迷迷的老頭,覬覦她很久了……”

某張慘白的俊臉上青筋浮起,側臥回床榻的瘦削後背像一把拉起的弓,僵硬***,環在前胸的雙臂悄然握起雙拳,極力按捺住勃發的熾熱怒焰。

“夠了沒,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威廉忽然跳起身怒吼。

兩怪咖很有默契地齊眼瞟他,一臉“你很孬”的表情。

他被狠狠的激怒了,飆高音量宛若起誓般大吼道:“告訴你們,我討厭死那個女人,更不可能去救她,我要是去了……”

“你要是去了就怎樣?”兩怪咖挑高秀眉睨著他。

威廉咬牙切齒,“我要是去救她,以後就改***女人。”

兩怪咖狐疑地互看一眼,悄聲嘀咕,“為什麽我總覺得他這句話是在替自己開脫……”

最狡詐多智的梅杜莎怒瞪他一眼,“卑鄙的小子,竟然來這招陰的。”

如果威廉真去救伊芙,那不就代表假性同性戀的“假性”完全成立,他居然還有臉說要改***女人?

想套話的人反被擺一道,白雪和梅杜莎悻悻然地瞪著威廉,發現老是沒個正經的美少年其實在重要關頭時也是精明狡滑得連半點虧都不吃,一點便宜都占他不得。

兩怪咖恍然大悟,原來威廉古堡三怪咖當中,最精明、老謀深算又最會拗、最會替自己找臺階的人就是他。

不過,她們很清楚,也敢用不怎麽值錢的人頭掛保證,這個口是心非又愛嘴硬的三八美少年肯定到最後還是得順從心念去尋找。

尋找什麽?

一般人俗稱的真愛羅。

位在東歐,鄰近保加利亞的某個神秘地方,名為薛爾頓。

眾所皆知,保加利亞的國花為玫瑰,薛爾頓則有其聚落之花,罌粟。

不錯,罌粟便是許多毒品寶貴的原料,大麻、鴉片、嗎啡乃至於海洛因,娉婷嬌美的罌粟,全是這些邪惡之物甜美的來源。

薛爾頓,是國際販毒的最大宗出產地,縱橫黑市的毒梟們和走私販賣的零售者們都很清楚,想買成分最純正的毒品,這裏是首選之處。傳言,許多國際通緝的大毒梟藏匿於此地,但純屬傳聞,從未得到過證實。

此聚落神秘而低調,他們自成一格的封閉式生活讓外人無法輕易混入,對外來客的人數與來歷嚴加控管,甚至對不信任的拜訪者暗地動用殘酷的私刑……戰火持續在周遭震耳欲聾,加薩走廊烽火連天,鬧上國際新聞已非這一、兩年的事,以巴雙方種下的仇恨種子在近年來徹底開出絢爛致命的花朵,數以萬計的生命顛沛流離,這裏處處彌漫著死亡的氣味。

某道布滿炭黑煙硝的身影手持輕機***,伏於泥坑上,原本細皮***的肌膚滿是汙漬與些微擦傷,精瘦的身形不若之前那般不堪一擊,鑲烙於深邃臉孔上敏銳陰郁的雙眸鎖定在左手邊的資料夾上。

資料夾裏載滿他尋求以久的訊息,剛從一架私人噴射機上投擲而下,到達他手邊時,他正解決了幾個媒體口中所謂的恐怖分子,一顆不長眼的子彈更將資料夾射穿一個洞。

以最快的速度默閱完畢,忿然合上資料夾,威廉低咒,“媽的,才訓練一個月就把我空投到這種殺戮戰場來,說什麽是訓練總檢,根本是要我的命!”

加入這場混戰三日,他在這裏根本不分敵我,更不屬於哪一方,只知道當有人將***口朝向他時就得反擊,戰場上,只要能多呼吸一秒就是種奢侈的幸福。

血流成河,眼前的世界僅是黑與白的強烈映照,兇殘陰狠是生存法則。

須臾,流彈不分青紅皂白的飛射而來,威廉倏地瞇起亮眸,抄起輕機***,迅速補充彈匣上膛,數秒間再度格斃了幾名傭兵。

以巴戰爭最常出現這種外征傭兵,這年頭為錢不要命的大有人在。

威廉翻身躍起,將資料夾夾在腋下,正打算毫無目標的殺出重圍時,一張熟悉的面孔赫然自左方著火的樹叢間驟現。

狄海涅一襲利落的墨黑戰鬥服,飛快將威廉拽向他。“總檢結束,你總算通過羅蘭測驗的最低門檻。”

“最低門檻?!”威廉怒吼,被動地任狄海涅塞入停在荒地上的一架直升機裏,聲響如雷的螺旋槳幾乎掩蓋了他的吼聲。

機上就他們兩人,駕駛者自然是狄海涅。

“我昨天還被兩個哈瑪斯組織的人用火箭炮攻擊!”直升機順利起飛,威廉猶在兀自怒吼著。

他會抱怨也情有可原,別人日積月累的體能與技術卻得在短短一個月中盡數趕上,天天睡不到五小時,雙眼睜開面對的就是***口,成天和冰冷的武器廝混,有時甚至得以***戰取勝。

這些殘酷沒人性的磨練,威廉全咬牙撐住,不僅順利通過家族內專門設計的一套魔鬼訓練法,連口氣都還沒喘就又背上***袋,像顆人球被空投到加薩走廊沖鋒陷陣。

狄海涅漫不經心地轉頭瞥了後座抱怨不停的小子一眼,“這可是你心甘情願的,沒人逼你,也沒人拿***抵在你頭上。”

威廉爆著青筋的掌爬梳過頭發,神情顯得相當不自在,不過僅一秒後便又繼續開炮,“拜托,小舅,你真該來看看我額上的那道疤,根本是害我毀容耶!”

“光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疤痕,你甘心冒著生命危險被***,還被丟到戰場上,只為了去找一個女人算帳?”狄海涅唇角微牽,冷嗤一聲,目光頗具深意的再次瞟向他。

威廉果然眼露心虛的挪開視線。

狄海涅幹脆將話說白了,“拜托,幫你我一個忙,這種爛到發臭的借口實在不符合你華麗的格調。”

“小舅,你平時話沒那麽多,幹嘛老是針對我!”威廉雙臂環胸,別開臉眺望遠處,就是不肯迎上狄海涅嘲謔的試探目光。

嗯哼,有人不願意正視自己的情感,卻能在短短一個月內展露羅蘭家族血脈相傳的好資質,徹底脫胎換骨,盡管出手的準度與反應度尚有進步的空間,但出個簡單型的任務已綽綽有餘。

“已經一個月了,不知道伊芙挺不挺得住?”狄海涅雲淡風清的低聲道。

這麽一提,威廉的怒火霎時又被撩起,口氣極差,“她掛了最好啦,省得我親自去找她算帳!”

“喔,這樣啊。”狄海涅順勢準備將直升機掉頭。“本來想直接載你到薛爾頓去,聽你這麽一說,應該不必了,你還是回加薩走廊多磨練幾天好了。”

“餵餵餵!我說錯了,我是非找那兩個害我帥臉破相的***算帳不可,小舅!”威廉欲哭無淚的撲進駕駛座,拚命阻止狄海涅掉頭。

蔚藍的天空有如幹凈的畫布,棉花般的白雲點綴於其上,一架龐大的直升機左搖右晃,不時斷斷續續傳出某人的怒吼聲,一路直到神秘的薛爾頓。

黑色戰鬥服的纖維多處被熏焦,裹在長腿外的灰黑迷彩褲上頭的圖案已有些模糊,且多處焦黑,幸好價值上萬的長靴還算耐***,除了鞋底磨損外硬度不減,走起路來還能避免他被毒蛇暗算。

威廉踢踢靴尖,收攏自右肩上滑落的***袋,視線再度掃過眼前有如世外桃源的美景,俊臉上不免顯露出些許愕然。

若不是此刻清楚知道腳下所踩之地是何處,在望見眼前的一片花海時恐怕會誤以為這裏是北歐的芬蘭。

芬蘭很美,處處植花,跟眼前的景色相似。

原本以為這個詭異的薛爾頓會是個蠻荒落後,跟以色列、巴基斯坦有得比的貧窟,看來他著實大錯特錯。

越是詭異的地方越是美麗絢爛,就像嬌艷的薔薇身帶芒刺,色彩越繽紛的花朵越有可能含毒。

此處鄰近保加利亞,氣候型態與溫度緯度相同,但民情風俗卻是大大相悖。

很顯然,薛爾頓人口不多,似乎沒有什麽人進出,入口處圓柱型的高塔下有個類似戲院取票的小窗口,裏頭只坐著一名正在看報,面色蠟黃,眼眶凹陷的紅發青年。

威廉評估了半晌,才狀似一派輕松的上前,咧嘴微笑。

“嘿,我是來拿貨的……”

刷一聲,報紙被扔開,一把ak47沖鋒***剎那間抵住威廉的前額,一滴冷汗恰巧落下,沿著黑色***管滑落。

“你是哪個組織的?”紅發青年的英語不甚流利,口氣相當尖銳。

威廉屏息,高揚眉梢。“嘿,放輕松點,西亞特臨時需要一批貨,因為抽不開身,所以派我過來看一下能不能提前交貨。”

“西亞特?”紅發青年暗忖片刻。

西亞特是古巴新竄起的年輕毒梟,敢沖敢賣,更敢玩命,多次帶著大量毒品潛入美國大賺一筆,是fbi所列最新的前二十大通緝犯榜上有名者。

紅發青年稍微挪開***管,“你的通行證和領導人呢?”為了安全起見,通常薛爾頓的外來客必須由熟稔的在地者領路,以便於監視。

威廉平舉雙手,臉上滿是無辜,誇張的微睜俊眸高嚷,“拜托,那個接應我的大叔一上車就猛嗑大麻,差點帶我撞進花田裏,為了自保,我只好自己走進來。”

紅發青年聞言大笑,“那一定是尼克,他老是把事情搞砸,成天大麻不離手。”

威廉靈機一動,順勢猛搭腔,“我的天啊,他簡直已經昏到搞不清東西南北,我真不懂上面的人怎麽會派他來跟我接洽。”

將保險桿扳回原位,收妥***,紅發青年笑得仿佛人畜無害一般,以談笑風生的語氣說:“算你倒黴吧,尼克是個很混的老小子。你應該直走到紅磚瓦的那棟房子,亞力克通常都會待在那裏監視提煉的過程。”

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麽的威廉只是淡淡的微笑,順著對方所指的方向望去,倏地,他瞳眸一轉,叉在腰上的左手迅速探入後腰側,掏出一把迷你掌心雷。

接著,悶哼一聲後,紅發青年便倒臥在一片血泊中。

“雖然我很不屑什麽正義不正義,不過你們這些該死貪婪的毒蟲還是早點下地獄去吧。”威廉嫌惡地咕噥。

才剛解決完第一道難題,他甫旋身正想繼續前進,一道身影緩緩靠近他,似乎等候已久。

矮胖的禿子迎面步來,眼神下潛藏著滿滿的警戒與防備。“你是威廉?”

之前狄海涅告訴威廉,已在他接受訓練之前透過關系派人滲透進薛爾頓。這相當不容易,但由羅蘭家族出馬當然成功辦到,不過成果有限,因為被收買者只願意幫助他順利混入聚落,並不保證他的安危。

威廉眸色一斂,看著這名矮了他一大截的禿子。“你是約翰?”記得小舅說的是這名字沒錯。

那人揚唇笑了笑,眼底卻沒有笑意,瞄了眼入口處的一片狼藉和一攤血跡,似乎早已習慣這樣的血腥場面。

“你來是要談交易,還是打算毀滅這個邪惡墮落之城?”打趣揶揄的口吻,顯然約翰並不清楚威廉的底,輕蔑地將細皮***的美少年從頭瞄到腳。

威廉任他看,心底卻給了約翰一個大白眼,嘲弄地說:“是啊,我正打算單***匹馬接收這個地方,然後成為國際最美麗的大毒梟。”

約翰哈哈笑,“你確實和接洽的人形容的一樣,是個極自戀的毛頭小子。”他伸出長毛的手往威廉後肩拍了兩下,便引領著他往前走。

威廉懶散的跟在他身後,雙眸不曾閑下,拿出驚人的速記能力,以瞳眸記錄周遭的景色。

基本上,薛爾頓地處偏遠,有極好的隱藏條件,滿谷盡是翠林和花田,道路蜿蜒,阡陌交接,每個路口瞧上去幾乎沒有差別,辨識度極低,外來者若無熟知當地地形者領著,必定迷路。

晴空蔚藍,像片幹凈的淡藍色玻璃,空氣內飄揚著植物的氣味,隨風搖曳生姿的罌粟娉婷柔弱,讓人無法相信這樣美麗的花竟然是邪惡的淵藪。

“這裏……一向這麽平靜?”威廉俊眉微擰,環顧擦肩而過的人們,這裏靜謐安詳得像座養老村莊。

“平靜?”約翰扭頭朝他嘲諷的一笑。“等你在這裏待上一周後,再考慮要不要說這句話吧。”

威廉抿緊薄唇,繼續朝不知名的目的地前進。

越是深入市區,就越能感受到一股此地詭譎的氛圍,那是種無法言喻的古怪感。路上的行人穿著、舉止都很尋常,設備與建築也不落後,濃濃的歐洲傳統氣息之外仍可見許多現代化設施,就和普通國家一般,該具備的東西都有。

但,威廉視線觸及的每張臉孔,無論男女老少,皆有一個共同點,他們膚色黯沈,眼眶深陷,和一般歐洲人相比,此地的居民大都顯得瘦削,目光炯炯且懾人,唇色大多呈現淺紫色。

一路上,約翰隨意搭話,威廉也漫不經心的隨口回應,直到坐上約翰停靠於市區近郊的一輛福特的老爺車後,約翰在發動引擎前忽然話鋒一轉。

“你應該註意到了吧。”

“註意到什麽?”拇指微抵住下唇,威廉狀似心不在焉的繼續透過車窗觀望,以雙眼記錄一切。

“別假裝你什麽都沒察覺。”老舊汽車的引擎聲略嫌嘈雜,因此約翰關上車窗。“薛爾頓的人平均壽命不到五十歲。”

威廉神色覆雜,徐緩地收回四處梭巡的眸光,肅然地直視前方。

“把毒品當三餐,平均壽命還能有五十就該偷笑了。”他嫌惡地皺起眉頭,不在乎是否會刺傷身邊的在地人。

約翰緘默不語,加快車速,引擎的喧囂淹沒了車內的寂靜,威廉正想開口語他閑聊時,忽地,右前方的街區一陣暴動,刺耳的***彈聲沖破雲霄。威廉貼在滿是汙痕的車窗上,努力想看清楚狀況。

“不用訝異,交易破裂都是這種下場。”約翰稀松平常地轉動方向盤,彎入一條昏暗的小巷。

“你為什麽要幫我?”威廉終於問出心底最深的疑惑。

約翰楞住,旋即陰沈地說:“我沒有幫你,只是給這裏的人一點希望。”

“你知道……我是要來找一個人?”幹脆不羅唆一向是威廉的風格。

“當然,你要找的人,是薛爾頓最重要的資產,是亞力克絕不可能放手的寶貝。”

“亞力克?”很好,看來他的腦容量得全開,才能把這些東西和雜亂的人名全牢牢記下。

“亞力克是薛爾頓的總理──美其名是總理,實則是創立薛爾頓的幕後黑手。”

威廉緊蹙眉心。對,那天帶頭的灰發男子也曾經對伊芙提過這個名字,難怪他覺得相當耳熟。

約翰露出不帶笑意的微笑,“亞力克也是領養伊芙的人。”

威廉錯愕的瞪大眼,“就是那個覬覦她的死老頭?”

“死老頭?”約翰不解。“等你見到他,就不會這樣稱呼他了。”

威廉不屑地挑眉,隨口問道:“那我什麽時候才可以見到他?”

車子倏地猛然煞住,威廉差點撞上擋風玻璃,趕忙以雙掌護住寶貝俊臉,鬼叫著道:“餵,煞車技術會不會太爛了點!”

約翰並不理會他的抱怨,徑自指向前方外貌宛如芬蘭赫爾辛基教堂,挑高的圓拱型宴會廳,那華麗且有著繁覆綴飾的浮雕教人目眩神迷。

嗯哼,這個叫亞力克的***品味還不算太差。

“今晚,亞力克會在這裏宴請各國毒梟,你將有機會見到他。”

“我特地來這裏看個老頭做什麽,我的目標是……”

“自從伊芙曾經成功逃出薛爾頓後,亞力克決定親自監視她,他們兩個現在是寸步不離。”

聞言,仿佛有根纖細、***的神經應聲斷裂,一股說不出的灼燙烈焰直沖腦門,讓威廉差點腦充血。

半晌,一聲瀕臨破碎的爆吼響起,“媽的,果然是色老頭!”濃濃的醋味遮都遮不住。

香氣彌漫滿室,聞似迷人,卻嗆疼了伊芙的嗅覺與胸臆,那種終日縈繞的氣息是她急於逃避的,可是最後還是逃不過。

燒杯、量杯、攪拌器,還有如雪花般的白色粉末,她得放輕吐息,否則就會將這些足以令人上癮的粉末吸入。

教人惡心反胃的氣味環繞在四周,令她絕望的憶起一張慘白俊美的臉龐。

他總說他是黑暗王子,可是為什麽在她眼裏,他卻像一束遙不可及的燦光,而她才是真正墮落於黑暗中,無可救贖的人?

一道森冷目光自背後淩射而來,楞忡的伊芙霍地旋身。逆著光隱於暗影之中的***身軀矗立在出口處,那張陰沈的臉令她驚悸地撫著胸口,發軟的雙腿頻後退。

“今晚,你得和我一起參加宴會。”

“不,我不要……”她厭惡跟他在一起,更害怕這個一手將她訓練成制毒天才的禍首。

對方冷笑著,“伊芙,你喜歡誰?狄海涅還是狄威廉?”

伊芙惶恐地睜大水眸,發白的唇瓣直***,“沒有……我誰都不喜歡……”如水印鏤刻在心底的俊臉飛快地碎成千萬片,她不敢再多奢想。

那道暗影徐緩地踱向她,渾身帶著一股近似嫉妒的氣息。她無處可逃,窄小的實驗室也沒有多餘空間能讓她藏匿。

“你是我撿回來的,是我一手培養的,你想離開薛爾頓,可以,只有你死的時候。”

伊芙不住發抖,“為什麽不在臺灣就殺了我?”

“你可是薛爾頓最重要的資產,我怎麽可能隨便殺了你。”

暗影伸出手掌一把攫起伊芙,將***的她拽出實驗室,轉而將她推入更衣室。裏頭懸掛著數十套華服,她步履微些踉蹌的跌入那一層層的雪紡紗中。

“我給你選擇的權利,你最好乖乖配合。”說完,他便轉身離去。

伊芙抿唇忍住委屈,狼狽地爬起身。只要一回到薛爾頓,她就成了不再能夠擁有個人意志的機器人,只能聽從命令。

她渙散無神的目光掠過那一件件如夢似幻的華服,隨便一件都是出自名家之手,不是拉格斐的高級訂制服,就是湯姆福特……驀地,伊芙楞然的雙眸略微迷惘地停頓在一件黑色的衣服上。緩緩地,她揚起柔美的淺笑,恬淡如蜜。

威廉呵,絕對完美的吸血鬼王子,永遠搞不清楚自己愛的是男還是女,她只是不願點破罷了,其實他啊……算了,下次有機會再跟他說吧。

牽起苦澀的笑拿下衣裳,她邊緬懷著一個月前曾經享受過的自由,邊心不在焉地換上,心中隱隱約約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衣香鬢影,悠揚的弦樂演奏著韋瓦第不朽的名曲“四季”,香檳、璀璨的珠寶、看似高貴的舉止,眼前情景宛若歐洲上流社會的交際場合,底下卻暗藏著一筆筆利益龐大的骯臟勾當。

威廉抿緊薄唇,半瞇銳眸,焦距緊鎖著幾尺外的宴會廳,作夢也想不到他會身在此處。

後悔嗎?說實在話,還真有點後悔,他甚至還弄不清楚自己對伊芙的感覺究竟是什麽,更不清楚何以小舅會說她事關一場重大的交易,而狡猾的小舅抵死都不肯透露半句,想弄清楚,就只能親自陷入這池泥淖中,所以他很不怕死的來到這個神秘詭譎的地方。

但他很懷疑,一旦陷入後,還有抽身的可能嗎?

約翰在臨走前送了一句保加利亞話給他,想來應該是祝他好運之類的屁話,這種話他聽太多了,通常只送給將要一去不回頭的人。

媽的!他才不會敗在這種爛地方!

拉拉微露出半截的襯衫袖口,整整窄版合身的西裝外套,修長的雙腿以傲人的睥睨之姿踏入廳裏。

倏然間,一陣教人窒息的死寂擴散開來,眾人一致看向正踏進宴會廳內的勁拔身影。

接著,訝然的低呼聲此起彼落。

半長發微微掩去仰起的半邊俊臉,輪廓深邃且分明,一襲幽黑窄身巴洛克刺繡西裝襯托出他白皙若初雪的好膚質,在水晶燈映照下,***的鼻梁在臉上形成一道暗影,半掩的長睫毛後方,深褐色的瞳眸澄澈燁然,當視線流轉,便迸射出懾人心魂的璀璨光芒。

***的凜傲姿態宛如一朵黑薔薇,更仿佛伸展臺上鎂光燈照射下的***兒,謎般優雅的氣質令人傾倒。

音樂聲倏止,眾弦俱寂,倘若這是一場以他為名的音樂會,那麽,此刻矗立於大廳中央的修長人影會是唯一的男高音。

哼哼,總該讓這些歐洲鄉巴佬瞧瞧羅蘭美少年的絕世豐采。威廉撩開垂落眼前的幾綹發絲,邊竊笑著暗想。

霍地,端杯侍者橫出手臂攔住威廉。

“先生,你的代號?”

俊臉上的自戀微笑倏然一僵,“什麽代號?”

靠,那個約翰只扔了套晚宴西裝給他,還該死的合身……重點不是這個,而是究竟是什麽鬼代號!

侍者忽地朝門口輕使眼色,保鏢見了,悄悄將手挪移至腰間佩***處。

這時,斜前方忽然撲來一名嬌小的少年,慌慌張張地沖撞進威廉懷內。威廉一呆。若不是他夠高,肯定被這小子撞得鼻青臉腫。

眨眼之際,一朵宛如染血的艷紅罌粟花已被塞往威廉胸前。

“餵,我性向還未明,哪來的色小子別想乘機揩油。”威廉想把人推開,但懷裏的人卻緊抓著他不放。

“你忘了你的識別證。”

那張驟然擡起的臉蛋令威廉一楞。

對方身著一套***質地的黑軟呢套裝,以威廉對時尚的敏銳度,立即判斷出這是chanel的男裝女穿款式。

利眸倏地半瞇,端詳起仍攀在懷裏的小子……不,不是小子,是把他騙得很淒慘的偽少男,又削薄了的淺棕色短發,眼睛笑得微彎如新月,眸中湛漾著雀躍的光彩,上揚的唇瓣像粉櫻般,隱隱挑動人心。

威廉真的很討厭女人,可是眼前同時擁有少女特質又兼具些微中性青澀氣息的***實在太合他胃口,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麽會甘冒自打嘴巴,丟臉丟到兩百年後的險來薛爾頓。

愛情呵,像剛出爐松軟可口的面包,暖暖的讓人恨不得立即咬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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