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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現代互換雙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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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澈細數著這些年自己做過的任務, 最近部裏讓她整理任務報告, 用來作為給新人的教材。之前不覺得, 理一理發現居然那麽厚!她伸了個懶腰, 看了眼掛鐘的時間,不知不覺中過了兩個小時。周圍都是埋首案中的苦逼同事,整個辦公室中彌漫著高三覆習的凝重感。蘇澈決定去吃個飯,然後出個外勤。

在工作系統中申請了外出任務後,相關資料下載。這是一個背景是現代的世界, 主要設定比較老套——貧富兩家的兒子在剛出生的時候交換了。原來應該生活在貧窮家庭的淩暮深在富豪之家長大, 從小接受高等教育, 之後作為繼承人進入家族公司。直到他被查出白血病, 他與淩家二老沒有血緣關系的事才曝光。

看著為不知在何處、過著怎樣的日子的親生兒子擔憂的父母, 淩暮深心如刀割, 他覺得自己是盜取了別人的愛的小偷, 低落的情緒導致他的病惡化的很快,最終不治身亡。

另一個被換錯的蘇澈生活的也不好。蘇媽當時為了讓自己的兒子過上富裕的生活偷偷交換了兩個孩子, 但她又不樂意養別人的兒子, 所以對蘇澈非常不好。蘇澈小時候曾經因為忽視而出過意外。蘇爸倒不是對蘇澈不好,只是他在外打工很少回家, 對蘇澈難免有些照顧不到。在這樣一個不健康的家庭環境中長大, 蘇澈的性格陰沈, 難以相處,短暫的一生都壓抑又平庸,最後在一場車禍中身亡。

蘇媽在掉包孩子後一直關註著淩暮深, 得知自己的孩子患了白血病悲痛不已,看蘇澈就更不順眼。難道她的孩子就天生命苦,即使換到了富豪家中也過不上好日子嗎?蘇媽和蘇澈的關系本就緊張,因為長期的壓迫,蘇澈對蘇媽十分畏懼,蘇媽的態度變得更加糟糕,帶給蘇澈很強的壓力,這種壓力導致他的精神狀態不佳,又加上工作疲憊,過馬路的時候沒註意到車,被撞了。蘇媽不僅不為他的死難過,反而有種“我兒子死了,你們的兒子也死了才公平”的爽快。

擺脫了累贅後,蘇媽和沈浸在失去兒子痛苦中的蘇爸很快出現了感情危機,最終離婚。之後蘇媽幸運地嫁給了一個條件相當不錯的男人,幾年之後淩家知道了自己兒子換到了蘇家,但不知道這是蘇媽故意的,也不知道蘇媽對蘇澈不好,只覺得和蘇媽同病相憐,有同樣的痛苦所以產生了些親近感。蘇媽順勢演戲,扮演一個難過骨肉分離,傷感養子遇難的好人,順利得到淩家的信任。因為共同的痛苦,淩家對蘇媽二婚丈夫的生意給予了些支持,蘇媽餘生的生活相當不錯。

蘇澈點擊下一頁,PAD上顯示出另一段關於正常情況下兩個被轉換身份的男孩的情況。

在親生家庭中的蘇澈有關愛他的父母,良好的生活、教育環境,他雖對做生意不感興趣,但在藝術方面卻有著直覺般的天賦,父母也十分支持他。淩暮深在親生家庭中過的還不錯,蘇媽對親兒子還是很好的,但以他家的經濟條件無法支撐治病的高昂費用,所以當他生病後,家中的氛圍變得很沈重。蘇澈和淩暮深是在公益活動中認識的,蘇澈資助了淩暮深,兩人在相處中發展出感情。最後淩暮深痊愈,兩人確立關系。

蘇媽的氣運有限,她交換了兩個孩子,但她的兒子雖然享受了二十來年的富裕生活,卻沒逃過短命的命運,她後來雖然再婚,但也只算小富。但她的所作所為卻傷害到了許多人。

所以她這次是要去懲罰蘇媽,另外鼓勵淩暮深努力求生,順便達成HE。

蘇澈進入任務世界時,原主已經大學畢業,在一家沒有什麽知名度的小公司裏當銷售。但是他的性格內斂,不善言辭,做這一行並不適合,因此沒什麽業績。蘇澈拎著老舊的公文包站在嘈雜的街頭吸了一口充滿尾氣的空氣,決定辭職。他不願意在不適合的崗位上浪費時間,而且他也想快點和蘇媽絕交。

對於原主來說,聽音樂和畫畫是他發洩壓抑的途徑,他的課本上畫滿了各種圖案。既然決定過新生活,不如去做自己喜歡和擅長的事。蘇澈查看了下自己的工資卡裏有多少錢,然後辭職、租房子只用了兩天時間。蘇媽根本不在乎他,所以也不管他。蘇澈先找了一份給雜志社畫插畫的工作,由於沒有錢,他租的是超級便宜的地下室。

算算時間淩暮深已經被診斷出白血病了,蘇澈憑借知道劇情的優勢找到了淩暮深所在的醫院,除了想要制造偶遇,他也的確是真的想要看醫生的,這家醫院的心理科也是不錯的,原主的心理在長期的壓抑中的確有些問題。

在進行了心理咨詢後,蘇澈緩慢地在醫院的花園裏散步,臉上帶著明顯的憂慮,與周圍美麗的綠化很不搭配。他在一張長椅上坐下,垂著頭,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長椅的另一端坐著淩暮深,他現在才剛剛確診,身體還沒有糟糕到無法隨意行動的程度。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他懷著抱負進入公司,想要做出成績,結果殘酷的現實打擊到了他。雖然白血病現在不是絕癥,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那麽幸運。

就在他想著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時,身邊坐下了一個看起來比他還喪的人。如果這人不是得了什麽癌癥晚期的話,可沒有資格在他面前露出這樣的表情啊!淩暮深想著,最終還是沒忍住出言安慰。蘇澈期初表現出不願意說話的模樣,但後來似乎被淩暮深溫和的態度打動,開始述說內心的苦悶。此時淩暮深其實也非常想要傾訴,他擔心父母難過不敢和他們說,而面對同樣有疾病的蘇澈就不一樣了,就有點像互助小組。

在聊天中時間不知不覺流逝,蘇澈看了看變暗的天空,起身向淩暮深告別。蘇澈背著一個黑色的雙肩包,式樣普通,且看起來很舊了。他的衣服也同樣缺乏時尚感,整個人看起來沈悶無趣。他剛走不久,一個穿著連衣裙的中年女人走到淩暮深身邊,顯然她剛剛打理過自己,卻仍然無法掩蓋臉上的憔悴。“暮深,該吃晚飯了,我們回去吧。”她看了眼蘇澈的背影,不知為何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是你的朋友嗎?”

“剛剛認識的,也是這裏的患者。”淩暮深慢慢蹙起了眉頭,查出白血病的確給了他很大的壓力,但他認為有時候精神的折磨比肉體的更加嚴重。他的家人都很關心他,而且他家也有條件給他最好的治療,然而蘇澈卻一直在黑暗中孤獨跋涉,從未享受過溫暖。他以前看過一些新聞,關於父母虐待或者疏於照顧兒童的,但現實版出現在面前時他還是感到很震撼——不想承擔父母責任的人不應該生孩子。

如果蘇澈現在還是兒童,自然有相應的兒童保護措施能夠使用,但他現在已經是成人,母親的冷暴力就不太好由外人幹涉了。淩暮深嘆了口氣,和母親一起返回病房。

淩暮深是住院的,透過窗戶能看到一部分花園。蘇澈定期會來醫院,在接受過治療後兩人會在花園裏聊會兒天。隨著交談的深入,兩人間構建起友誼,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在不同的環境中長大的,卻感覺非常投緣。蘇澈的插畫工作幹得不錯,不過原主的畫技是靠臨摹雜志之類的自學的,還有不少欠缺的地方,他用第一筆工資報了個繪畫班,並且計劃覺得時機差不多時,會去應聘漫畫家助手。

“原來你是想當漫畫家嗎?”淩暮深看過蘇澈的一些畫,大多是實物,所以他原以為蘇澈是往畫家方向發展的。

“因為感覺講故事很有趣。”蘇澈眨了眨眼睛:“其實我已經畫了一些了,要看嗎?”他從背包裏拿出一個本子遞給淩暮深,裏面是鉛筆畫的分鏡,雖然粗糙但能夠看出完整的劇情來。這是一個魔法少年在冒險中收獲友誼、尋找自我的故事,雖然設定有些常見,但緊張的情節、良好的表現手法以及關於自我的探尋都很吸引人,雖然只有一個短短的開頭,淩暮深卻看出主角帶著蘇澈的影子,蘇澈或許是在畫畫的同時,借由主角尋找自己的答案。

淩暮深把本子還給蘇澈,鼓勵道:“是很好的故事,很想要繼續看下去。”

“那麽就讓你做我的第一個讀者吧,每次都讓你第一個看。”蘇澈伸出手,有些小孩氣的要拉鉤。淩暮深遲疑了一下,還是勾住了他的小指。今天的檢查結果不太好,他是否能堅持到看到結局呢?察覺到淩暮深的低落,蘇澈安慰道:“你一定會好起來的,現實又不是韓劇,你可沒人和你虐戀情深。”

淩暮深勾了下嘴角,露出了個淺淺的笑容:“這樣說起來,我的人生還有這個遺憾呢!為了願望清單上少一項,我一定要好起來。”

兩人正聊得開心,蘇澈的手機響起來,在看到屏幕上蘇媽的號碼,他的臉色立刻沈了下去。這個總是當他不存在的媽媽突然聯系他,想來不可能有什麽好事。她一直關註著淩暮深,雖然因為十分差異不可能隨時得到情報,但那麽長時間了,她肯定知道淩暮深得病了,估計就是在偷偷看望淩暮深的時候發現蘇澈認識淩暮深。害怕自己做過的事暴露,她不想要蘇澈和淩暮深來往。

蘇媽一開口就讓蘇澈馬上回家,言辭非常嚴厲。以前原本很怕她,就算不喜歡她也不敢違抗她的命令,但是現在的蘇澈已經不是原來的蘇澈了,他冷聲道:“我現在很忙,你有什麽事就在電話裏說吧。”

蘇媽沒料到蘇澈會這樣,她上次見到蘇澈和淩暮深說話就很著急,這才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自從蘇澈搬出去,她已經很久沒見過蘇澈的,之前她都不在意,結果不留神這兩個仿佛永遠不會有交集的人就遇到了。“你怎麽辭職了?那麽好的工作……你在想些什麽?爸媽那麽辛苦養大你,你怎麽那麽不爭氣。”

“我有自己的想法,換了份工作而已,我早就自己養活自己了,不用你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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