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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006你娘給你找後爹,不知廉恥,震驚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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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淺薇見婆婆藍氏突然對自己發難,而且還是要讓自己自貶為妾?

何淺薇的兩個婢女金鎖銀鎖聽著這話,很為自家太太擔心,就連蓋媽媽也覺得這做沈家的媳婦好生困難。

何淺薇以眼神示意蓋媽媽等人不要說話,然後她努力平覆心情。

此時她心中壓抑著一口氣,恨不得暴跳如雷的站出來指著藍氏破口大罵,但是她良好的教養讓她平覆了內心覆雜的心情,她只是擡頭微微一笑,說道:“娘這是貶低商戶嗎?誰不知道大哥二哥都在做商戶,而且朝安郡主還在鹹陽城開了鋪子,也沒有讓人瞧不起啊?相公——”

何淺薇說到一半便不說話了,她只是用羞答答的眼神看向沈平郎。

沈平郎在聽到藍氏鄙夷商戶之女的那番話後,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冷氣,他還擔心何淺薇會哭泣,但是何淺薇比他想象當中更能體現溫柔大氣,且言辭委婉,也沒有直接和藍氏頂撞,只是和她說理。

“娘,這樁婚事連朝安郡主也是極為讚成的。”沈平郎笑著要孝順兩字,又不想和藍氏把關系搞僵了,於是婉轉的勸說她嗎,還提了楚娉婷的封號。

“我只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這樁婚事沒有經過我們父母的同意,所以是不作數的。”藍氏一想到沈平郎娶不到貴女為妻,心中特別的不痛快,此時看著何淺薇越發的瞧不上眼。

“我記得我有捎家書回來,你們二老也是答應了的,娘怎麽這會子改口了?”沈平郎氣道。

“你家書上也沒有說她是商戶之女啊,我也是現在才知道,若是知道你去了鹹陽城會娶個商戶之女,那我還不如做主讓你娶了農家女為妻呢。”藍氏臉色一黑,越說越不像話。

沈平郎擔心何淺薇傷心,他伸手握住了何淺薇的小手,他對她說要她別擔心,他會設法說服母親的。

“對啊,平郎,你現在身份尊貴,怎麽娶這麽一個妖妖嬈嬈的女子回來?若是當妾也就罷了,這當妻還這麽個身份,哎。”戴氏不悅的瞪了何淺薇一眼,然後她對沈平郎說道。

“祖母,若是商戶之女被人瞧不起,那當今皇上又何必開啟大楚和各國的通商之策?”沈平郎覺得楚娉婷說的對,這個老糊塗祖母還就是來添亂的。

“你不要和我講什麽大道理!”戴氏氣的把拐杖往旁邊一砸,起身罵道。“平郎,你是我最看重的孫子,這婚姻大事怎可兒戲,再說這婚事也沒有在咱們村裏辦,只不過是在鹹陽城一辦,我,你父母,你兄長他們都沒在場,算什麽成婚?反正,她這孫媳婦,我是不會認的!小石頭,扶著我去我屋裏。”

“祖母……”夏氏還想勸說兩句,但是被戴氏一個兇狠的白眼,立即閉嘴了,於是夏氏只能對著何氏抱歉的一笑。

“娘,這是新媳婦進門的第一日啊,你不能這樣啊。”沈土根不明白了,怎麽在平郎妻子的這件事情上,平素針鋒相對的婆媳倆竟然一致對外了?

“祖母,人的出身是可以由自己選擇的嗎?說句大不敬的話,如果可以,我也想投身帝王家,做那尊貴的公主,但是這可能嗎?”何淺薇覺得自己不能被婆婆和祖母給打敗了,不由地想起了新婚之日小姑子楚娉婷對她說的話。

戴氏聞言恨恨的有話說不出口,頓時有一種嘴巴裏吞了一只死蒼蠅的感覺,心道這個女人才進門,一張利嘴就已經這麽厲害了,那平常自己的孫兒平郎豈不是被她管的死死的?

於是戴氏看向沈平郎的目光帶著幾分憐憫,倒是把沈平郎瞧的毛骨悚然。

“何氏,你真是厲害,連長輩說的話,你也敢反駁嗎?”戴氏在小石頭的攙扶下,走到了何淺薇面前,鄙夷的睨了她一眼,斥道。

“孫媳不敢。”何淺薇臉上淡淡一笑,溫婉從容,她看見了沈平郎眼底的擔憂,有他這份心思,她就很高興了,對付兩個鄉下老太太也不見得是多困難的事兒。

“你嘴巴裏說著不敢,其實你就是敢的!平郎,這樣的孫媳我可不會要,瞧她小細胳膊,小細腰的,小細臀的,也不像個能生養的,也就當當姨娘罷了。”戴氏很擔心沈家的子嗣問題,這沈家除了沈石頭這輩上,就沈石頭一個男孩,其他的可都是女孩子啊,能不讓她老人家擔心嗎?

藍氏則安靜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很是讓人捉摸不透她此時打的什麽主意?她見戴氏不喜歡何氏,心想這個老虔婆真是和自己難得的意見一致呢。

聽到姨娘兩字,何淺薇只覺得是一種侮辱,她是何家嫡女,何曾受過這等氣,而且還是她的婆家人。

沈平郎自然不忍何淺薇受氣,馬上撲通一聲朝著戴氏下跪道。

“祖母,你之前說的分家對嗎?既然娉婷妹妹,大哥,二哥,都已經分家出去,然後我也得了分到的家產,爹,對不對?”沈平郎很是慶幸當初分家了,既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麽的在分家面前也就顯得不重要了,再說他這輩子可是娶定了何淺薇。

“平郎,你問這事兒做什麽?”沈土根楞了一下,他不明白三兒子如何在新媳婦面前提分家的事兒。

“爹,當初你們說了的,我成親之前你們幫我保管我的那一分財產,如今我已經成家立業,是不是也應該把我的那一分財產給我,往後我做任何事情,都可以自己做主了?”沈平郎本想照顧照顧祖母,父母,可如今祖母這樣拂了他的面子,母親不喜歡他的新婚妻子,這讓他心裏很難受,很酸楚,他突然很想跳出父母給他設下的樊籠,和娉婷姐妹倆那樣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平郎——你瘋了嗎?你這樣子可是不孝的!”戴氏一聽沈平郎要把家業拿回去,那她的寶貝曾孫子小石頭的前程可怎麽辦?她記得分給平郎的其中一塊地可是很長莊稼的。

“所以祖母你最好不要逼我!”沈平郎心道難怪娉婷妹妹她們會討厭回來沈家,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我……好好好,你愛娶誰便娶誰吧。”戴氏氣的一手抹胸,一手拍大腿,大喊大叫,老淚縱橫,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她想著沈平郎小時候可是她一手帶大的呢,可是現在的沈平郎和一只白眼狼差不多,為了個女人連家人都不要了,怎麽是這樣的黑心肝孫子呢?

這個叫何什麽的妖嬈女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貨色。

“列祖列宗啊,老頭子啊,你還是來帶我一塊兒去閻羅王那裏報到吧……嗚嗚……家門不幸吶……”戴氏哭哭啼啼的聽的沈平郎唇角抽了抽。

祖母啊祖母,你就是來拆我的臺的!可恨!

“娘……娘……你別這樣……這新媳婦進門頭一日,你不好這樣傷心的,你應該高興啊。”沈土根見他老娘老糊塗病又犯了,還哭哭啼啼的真是丟死人了。

“淺薇,祖母可能心情不太好,她方才說的話,你別往心裏去,我相信娉婷的眼光,夏氏,你去把平郎兩口子帶去給平郎新收拾的房間裏歇一會兒,等晚飯做好了,再一起吃飯吧。”沈土根見藍氏不管他們,只能他開口安排了。

“蓋媽媽,你們先去那邊廂房歇息一會,飯菜已經準備妥當了。三弟和三弟妹隨我來。”夏氏笑著說道,剛才她已經在門外聽見三弟妹是這麽喊蓋媽媽的。

夏氏很羨慕三弟妹出行有仆從跟著,心道,三弟妹可真風光。

“好的,那就麻煩大嫂了。”何淺薇笑著答應了。

“平郎,我來好好勸勸他們,你呢和你媳婦兒好好說說,讓她別生氣,祖母可是長輩。”沈土根起身對他們囑咐道。

“爹,你放心,淺薇不會放在心上的,祖母和娘肯定是沒有看到淺薇的好,等看到了,也許就會改變她們覺得商戶之女低賤的觀念了。”何淺薇沖著他們福了福身,盈盈一笑,落落大方的說道,聲音清脆動聽,一派大家閨秀的風範,倒是讓沈土根瞧著滿意極了,他覺得何氏和自己三兒子還是很相配的。

“好,好,好。”沈土根點點頭,目送著夏氏引著他們走開。

“土根,你這是什麽意思?我那麽反對,你咋答應了?”戴氏覺得沈土根不把沈家的子嗣當一回事。

“娘,我可是聽說那何家是皇商,這門親事的大媒人還是傅公子呢。”沈土根把楚娉婷跟她說的詳情仔細的說給婆媳倆聽。

“你的意思是皇商——是和皇宮做生意的商戶?”藍氏馬上問道。

“對啊,我這也是從娉婷丫頭那裏知道的,咱們可不能虧待了人家孩子,我覺得淺薇那孩子挺好的,不說臉蛋兒漂亮,光說那份氣度,被你們婆媳倆這般數落,竟然一滴眼淚都沒有掉,這得多大的忍耐力啊。我不管,既然兒子都已經認可了對方姑娘,而且鹹陽城上上下下都曉得了咱們平郎和何家姑娘的親事,我看就這樣算了吧。明個我把存在通成錢莊裏的銀子去取出來一部分,請親戚朋友鄉鄰們吃喜酒。”沈土根還想讓平郎兩口子給他磕頭呢,是以,他是那麽想的,也還提了出來。

“不準,既然分家了,就讓平郎他自個兒出銀子,土根,既然女方家是商戶之女,想必銀錢一定很多吧。”戴氏很不樂意她計劃留給小石頭的銀子要拿出來去給沈平郎辦婚事用,頓時不樂意了,她狠狠的擡手一抹眼淚,眼珠子一轉說道。

“土根,娘說的對啊,既然何氏乃商戶之女,讓她拿出一點銀錢來貼補,讓平郎和她的婚禮辦的風風光光的,有什麽不好呢?”藍氏有藍氏的考量,妙姐兒長大了,不得籌備嫁妝嗎,她如今才幫她打了一張拔步床,那還不夠呢,等她長大,這十來年的功夫,還要準備不少的嫁妝呢。

“你們婆媳倆倒是好算計,咱們代表的是男方,他們何家的女方,你這是想讓親家瞧不起咱們男方家嗎?竟然說的出口讓女方來倒貼咱們男方,你們——你們真是臉皮——忒厚了!”沈土根一年來還是頭一次沖著戴氏和藍氏發這麽大的火,他認為既然是男方家,怎麽好意思讓女方來補貼辦婚事的銀錢。

反正他是說不出口,也做不來的。

“我不允許這麽做!”沈土根態度強硬。

“怎麽不答應了?又不是讓你出銀錢!不過是讓他們小兩口自己出銀錢來把他們的婚事把的風光罷了,和你允許不允許的有什麽相幹的!”戴氏皺著眉頭,滿臉陰鷙的掃了周圍一眼,最後把目光定格在沈土根臉上,罵道。

“對啊,娘說的對,商戶本就是賺銀錢的行當,怎的連一點銀錢也出不出來?土根,你若不好意思去說,不如讓娘親自去和那何氏說吧,想必娘的面子大過你呢,好得娘是平郎和她的祖母呢,娘,你意下如何?”藍氏可不想讓戴氏省心,這種得罪人的事兒還是讓老虔婆去做比較好。

藍氏可沒有忘記自己還有個妙姐兒,等妙姐兒長大了,她和土根都老了,那妙姐兒若是在夫家受了欺負,那不得娘家人出面嗎?所以她為了妙姐兒,也不能自己去做讓平郎厭惡的事兒。

藍氏的算盤打的劈裏啪啦做響,但是戴氏也不是糊塗到太混賬的地步了。

藍氏是知道的,若想小石頭有個好的前程,那未來肯定需要沈平郎的提攜,那麽自己怎能讓沈平郎因為怨恨自己而牽累小石頭呢?

“你是何氏的親婆婆,你去說最是合適了,我一個半截身子要入土的老婆子去管平郎的事兒做什麽?”戴氏擺明了要讓藍氏去做那個大惡人。

藍氏氣的差點兒血濺三尺,臨了,因為牽涉到她的利益了,這個老虔婆竟然不答應了。

“那你剛才在一邊指手畫腳的做什麽?你也知道平郎是我的兒子啊,你還在邊上唧唧歪歪個沒完沒了的!嘖,你自己也說了你是半截身子要入土的老婆子了,抱著那點兒財產做什麽?莫不是想給土根找個後爹?”藍氏因為利益問題,一瞬間全身似長滿了刺,那說話的態度還尖酸刻薄,這說出口的話能毒舌到讓戴氏氣的身子都搖搖晃晃的,站也站不穩。

戴氏很確定這藍氏就是專程來氣她的,她覺得自己總有一日會被藍氏這賤人給氣死的。

“你……你……好你個藍氏……你……”戴氏顫巍巍的要摔下去了,恰好沈石頭站在她的身邊,否則戴氏跌破了腦袋也是有可能的。

沈土根聽到後爹兩字,臉色一沈,頭皮隱隱的發麻,他的眼神森冷異常。

“藍氏,你太不像話了,立即給我娘道歉!”沈土根沖著藍氏說道。

藍氏漂亮的臉上,籠罩著一層寒霜,眼瞳幽暗,唇角冷勾,盯著戴氏看,再擡眼看向沈土根,說道。

“我為什麽要給她道歉,我又沒有說錯,沒準兒她心裏頭就是那麽想的,只不過沒好意思說出來罷了。”藍氏心想反正已經和老虔婆撕破臉皮了,也不在這一罵戰上自己吃虧,若是自己再被趕回娘家去,她是真的要和沈土根拼了。

“祖母,曾祖母,容孫兒說句話。”沈石頭見他們吵起來了,於是一直保持緘默的他開口說道。

“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麽?一邊去!”藍氏心煩著呢,朝著沈石頭訓斥道。

沈土根和戴氏也是這麽說的,就是不想讓沈石頭插話,沈石頭氣的閉上了嘴巴,繼續看他們三個大人吵架。

只是吵到最後,婆媳倆差點兒打起來,還好沈土根勸住了。

到了晚飯的時辰了,夏氏已經把飯菜做好了,讓他們一道去堂屋用飯。

“爹,娘,請用飯。”何淺薇想著出嫁前母親說的做人兒媳的要在婆婆身邊立規矩的,她於是笑著對沈土根和藍氏說道。

“我們家沒有那麽多規矩,你快點兒坐到平郎身邊去,一起吃飯吧,想吃啥自己夾菜。”沈土根聽了馬上笑道。

藍氏本來高興能過過大戶人家婆婆的癮,卻在此時聽到沈土根對何淺薇說不用立規矩了,簡直氣的不行。

戴氏見藍氏生氣,不由地好脾氣道:“何氏,你坐下吃飯吧,咱家確實不用媳婦站著布菜,若是講究規矩的話,你婆婆不得給站著伺候我吃飯嗎?”

好你個老虔婆!

藍氏恨的牙癢癢的,頓時咬在口裏的米飯等同魚刺似的,梗在喉嚨口難受死了。

“娘子——”沈土根盯著藍氏看,示意她說句話。

“嗯,是啊,你坐下一起吃飯吧。”藍氏倒不是怕了沈土根,而是看沈平郎蹙眉,她有點兒心疼,終究沈平郎是從她的肚子裏爬出來的,她怎能不在意,這兒子是對何氏有幾分真心的。

晚飯才結束,周氏和沈安郎帶著嬋姐兒一同回來了。

“嬋姐兒,快點喊人。”周氏笑著拉著嬋姐兒的手走進了堂屋。

“怎的回來的這麽晚?我們還以為你和弟妹來不及回來家裏呢。”沈虎郎笑著說道。

“怎麽能不趕回來呢?今天三弟帶著三弟妹頭一次回來,我們做兄嫂的如何能不回來瞧瞧呢?哦,三弟妹,我們還給你帶了見面禮。”沈安郎已經手捧著檀香木雕刻的精致盒子遞給了周氏,讓周氏放在了何淺薇的手裏。

“娘子,這是我二哥和二嫂,這是我侄女嬋姐兒。”沈平郎為何淺薇一一介紹。

“一早就聽娉婷妹妹捎來的家書裏說三弟妹你好看,果然娉婷妹妹沒有騙我,好一個漂亮的可人兒,三弟啊,你很有福氣哦。”周氏笑聲婉轉。

“謝謝二哥二嫂。”何淺薇盈盈一拜,笑道。

“不用謝,這是一套紅寶石的頭面,很襯三弟妹雪白的膚色。”周氏現在當了老板娘,那張嘴很是能說會道。

“多謝二哥二嫂。我娘子也有禮物送給大家。”

“謝謝祖母,謝謝爹娘,我這次跟著平郎回來,也有禮物送給大家。”何淺薇讓人取來了箱籠。

她讓丫鬟銀鎖打開三只箱籠,裏頭有漂亮的雪緞,雲紗等好看的布料,還有給女人和女孩子們的首飾,給祖母戴氏的金子做的拐杖。給沈石頭的是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給兩個兄長的是純金打造的金算盤,一人一個,因為他們都是商戶了。

給沈土根的是上好的煙絲,是從西涼國那邊高價買來的。

每個人拿到了禮物後都讚不絕口。

戴氏拿了金拐杖,之前嫌棄商戶之女的想法也沒有了,這個三孫媳送的禮物簡直太合她的心意了。

就連藍氏也覺得沈平郎這門妻子選的好。

何淺薇心道,娉婷妹妹,你真是神了,你說沈家除了平郎的父親不愛財,其他人都愛財,還真是說對了。

她想這些禮物一送,戴氏和藍氏都對她笑瞇瞇的,顯然已經讚成了沈平郎娶她為妻。

何淺薇心道她早知道一進門就送禮物了,這樣也不用一開始就受委屈了。

“謝謝三弟妹,你送我們的禮物都很好。”沈虎郎笑道。

“對啊,你送我的頭面可是鹹陽城最流行的,我和二弟妹送你的頭面反倒有點俗氣了。”夏氏很高興收到禮物,嫣然淺笑道。

“都是一家人何必說謝謝呢。”何淺薇淡淡道。

“今個大家都在,那我就說了,明天虎郎和我去一趟集市買些菜肴回來。”沈土根見氣氛根熱鬧,便發話道。

“爹,咱家菜園子裏種的菜夠吃的啊,怎的還要去集市買菜呢?”沈虎郎訝異道。

“我是想給你三弟和你三弟妹辦一場咱們濱州當地的婚禮,我和你娘還沒有看過他們小兩口拜堂呢?”沈土根眉眼含笑著解釋道。

“爹,若是有用的上淺薇的地方,你只管說。”何淺薇想起相公說過的家裏條件不比何家的富裕,是以,她婉轉道。

“哪能啊,我們三弟娶親,怎的好讓女方家搶了彩頭,這事兒我們兄弟倆會幫著搞定的。”沈安郎笑著說道。

“淺薇,你是個好的,不過,就像我家安郎說的,怎麽好讓女方家搶先呢。你放心吧,爹一定幫你們把婚事辦的體體面面的。”沈土根拍胸脯保證道。

此時戴氏和藍氏已經沒了反對的聲音。

“謝謝爹和哥哥嫂嫂們。”何淺薇和沈平郎對著他們感激道。

“天色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都各自回屋去歇著吧。”沈土根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催促道。

沈家這邊算是解決了一件難事,可滸縣縣衙的後院裏,張潤揚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張潤揚,你到底要不要睡覺!”楚娉婷才睡著呢,突然被他一個翻身鬧醒,自然有意見了。

“娉婷,抱歉,我……我在想那樁喻十一郎之死的案情。”張潤揚幹脆不睡覺了,坐起身子披衣側身對楚娉婷說道。

“案情?什麽案情啊?”楚娉婷還不知道,因為張潤揚沒有說。

見楚娉婷問起,他又覺得楚娉婷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子,於是張潤揚就把事情的始末詳詳細細的給楚娉婷說了一遍。

“既然喻十一郎沒有仇家,家裏的財物並未損失!這就排除了仇殺,他殺,那就是熟悉之人下的毒手!等等,我怎麽覺得喻十一郎的死和他的妻子有關。會不會是她妻子在給喻十一郎服用的湯藥之中下毒?”楚娉婷猜測道。

“娉婷,這你就猜錯了,我已經聽去給喻十一郎驗屍的仵作說了,喻十一郎並不是中毒而死。所以我才想不通怎麽喻十一郎一個小小的風寒卻能要了他的性命呢?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娉婷,你有何看法?”張潤揚問楚娉婷。

“潤揚,這你就不理解女人了,這胡氏頗有幾分姿色,但是喻十一郎常常為了生意東奔西跑的,那胡氏就不會感到深閨寂寞嗎?所以我猜測會不會是情殺?”楚娉婷想著現代的那些個丈夫突然死的案件,多半和熟人有關系,更甚至還是自己的妻子動手殺了的。

“你這麽一提醒,我倒是覺得你說的有點兒道理,胡氏這年輕輕的總是守活寡,她就沒那方面的需要?成,我明個就讓捕快們往胡氏周圍的交好的人去查線索,沒準兒真能破案呢。”張潤揚覺得和楚娉婷一聊,頓時覺得豁朗開朗。

張潤揚這會子才又脫了外衣躺下,一入睡便是鼾聲如雷,楚娉婷見了唇角一抽,心道他肯定是忙的太累了。

有了幕僚解翼博的相助,張潤揚雖然覺得千頭萬緒的工作終於有人幫著理理順了,但是他自己也不閑著,忙的時候連楚娉婷都見不到他的人影。

張潤揚覺得那日媳婦說的很對,老百姓的日子能過好才是最重要的,這才很大程度上也會防止壯勞力因為貧窮被逼走上水匪的路,想要徹底清剿水匪,可不是一日之功,光靠打打殺殺是決不了根源的,殺人是以暴制暴的方法,不能解決根源問題。

一連幾日,張潤揚讓捕快們仔細監視著胡氏,但是一點進展也沒有。

“啟稟張大人,那胡氏瞧著很是安靜端莊,真看不出是紅杏出墻的人,哦,她除了去附近的香山寺為亡夫做法事之外,就沒有去別的地方,也沒有和男的村民有什麽過於暧昧的交流。”捕快武三杯對張潤揚說道。

“難道是這條線索又該斷了?那做一場法事要多長時間啊?那個胡氏是不是經常去香山寺燒香?”正巧楚娉婷此時正在拿一只小白兔試藥,於是她好奇的問道。

“一場法事少則一個時辰,多則兩個時辰,和尚們念起往生經,那可是嘰裏呱啦沒完沒了的。”武三杯回稟道。

“剛才太太的問題,你再去找人仔細打聽。”張潤揚忽然眼睛一亮,對武三杯他們說道。

武三杯等人馬上點點頭,他們決定再去喻家村仔細打聽。

“會不會真的只是病死?”楚娉婷又說道。

“不會,如果真是病死的,為什麽別人得風寒沒幾日就好了,而這個喻十一郎天天服藥還會病情惡化,又不是什麽大病,你是醫者,肯定在疾病方面比我知曉的更加清楚,我現在懷疑喻十一郎的死有點兒詭異。”張潤揚馬上搖搖頭,否定道。

“我也只是假設啊,不過,一切還要等時間來驗證一切,這樣吧,晌午過後,我親自去當一回仵作,看看喻十一郎到底怎麽死的。”楚娉婷見遇到了奇案,不由地心中起了幾分興趣。

“也好,我們一起去瞧瞧。我已經囑咐了用你說的法子,允許他們喻家用冰塊冰著死者的屍體的。想必今日還不會下葬呢。”張潤揚對楚娉婷說道。

楚娉婷點點頭答應了。

兩人吃了午飯後,楚娉婷化妝成一個小廝的模樣,隨著張潤揚坐轎子去了喻家村。

喻十一郎是喻家村最有錢的富戶,所以他家的宅子裝修的很華麗。

胡氏一看新上任的張縣令來了,她立即親自把人迎了進去,還讓婢女給他上了好茶和糕點。

楚娉婷因為是偽裝成小廝的模樣,自然沒有她坐的份,是以,她就坐在張潤揚的身後。

胡氏一襲石榴紅妝花緞的纏枝荷花的窄袖褙子,下身是一條月白色百褶鑲邊襦裙,頭上戴著紅寶石銀杏葉點翠步搖,金鑲玉的梅花樣式壓鬢釵,手上拿著一方綃帕,不時地擰動兩下,眉心顰起面色微微有些擔心,但是她見張縣令來了也沒有問罪,便笑著又命令丫鬟小紅上了一盤精致的茯苓糕。

楚娉婷見她新喪夫,居然還有閑心打扮,心中的懷疑更深了。而且據說喻十一郎的父母早在兩年前相繼過世了,而胡氏據說不會生育,所以兩人一直膝下無子。

“胡氏,你相公的屍體可還在?我這邊新來了一個仵作,要再驗一下。能給個方便吧?”張潤揚淡淡的說道,話的表面上是在問,其實是在命令。

胡氏哪裏敢拒絕啊,她馬上答應了,還讓小紅帶著張潤揚和楚娉婷去了放喻十一郎屍身的房間。

等楚娉婷帶著蠶絲手套查驗過一遍後,張潤揚問道。

“娉婷,可有問題?”

“沒有大問題,死者並沒有中毒的跡象,只是這喉嚨口,我用力一摸,總覺得這喉嚨口吧有點異樣,如果能用匕首扒開就清楚了,也許還是本案的突破口。”楚娉婷怕外頭站著的婢女小紅聽到,於是她低聲說道,只是她此時面色凝重。

“當真?”張潤揚明白了楚娉婷話中凸顯的玄機。

“此事先不要聲張,咱們再派人觀察喻十一郎家附近可有可疑人物出現,還有,這些個日子,特別是這個胡氏要好生監視,我覺得她肯定有問題!對了,潤揚,你等下對那胡氏說先讓死者入土為安吧。”楚娉婷淡定的望著張潤揚,眸子充滿了智慧的光芒。

“我明白了,咱們先出去吧。”張潤揚讓楚娉婷跟著自己一道離開。

臨離開喻十一郎家的時候,張潤揚對胡氏說可以讓死者入土為安了,然後什麽話也沒有說,就帶著楚娉婷坐上青布小轎離開了喻家村。

隔了四日,真相大白,張潤揚命令捕快們去抓那胡氏,誰知還有村民幫腔說胡氏可是很賢惠的,喻十一郎肯定不是她殺的。

張潤揚只得開堂審理此案,還讓村民們過來圍觀。

當張潤揚把一個香山寺抓來的一個慧沖和尚和胡氏關在一個鐵籠子裏後,大家都明白了,原來是胡氏紅杏出墻勾搭上了和尚,大家夥氣的要死,都覺得被這偽善的婊子給騙了!一個個的朝著胡氏和那和尚扔爛菜葉和雞蛋,還有的破口大罵,那話是越聽越難聽。

“我不服,我和這和尚根本不認識,張縣令,你這個狗官,你這是在草菅人命!”胡氏不肯承認,還朝著張潤揚罵罵咧咧的,顯露出了潑婦的樣子。

“大膽刁婦!本縣豈會冤枉你!你看這是什麽!”張潤揚擊掌三聲,葉鷹把一塊錫塊從荷包裏拿了出來,特地丟在了胡氏的面前,胡氏看到那個錫塊頓時嚇的花容失色,胸脯起伏不定。

“若用毒藥會被人看出來,用烊錫就不會被發現!真是奸夫淫婦!”圍觀的人不恥的罵道。

“不……不……不……怎麽會?”胡氏嚇死了,她震驚,她不信,明明不是她做的啊!

“是啊,怎麽會被本縣知曉呢?你胡氏平時不愛串門,也不怎麽和人交流,只是喜歡隔三差五的去寺廟燒香,哦,你有多喜歡燒香啊!那日喻十一郎下葬,你次日便去了香山寺找慧沖和尚,一去兩人就關在房間裏整整半個時辰,本縣幸好讓捕快們監督你的去處,否則還真沒有證據證明喻十一郎便是你這毒婦所殺!”

“不,不是我做的,我和慧沖和尚是清白的,我和慧沖和尚是清白的!你這個狗官,你草菅人命……”胡氏哪裏肯招認。

“慧沖和尚,你怎麽不說幾句?”張潤揚也不管胡氏出言不遜,只是問閉著眼睛的慧沖和尚。

慧沖和尚二十來歲,長的美如冠玉,當和尚還真可惜了。

“出家人犯了色戒,對不起佛祖……”慧沖和尚還想繼續說的時候,突然胡氏朝著慧沖和尚撲了過去,他們本來就被關在鐵籠子裏。

張潤揚皺了皺眉,就連楚娉婷也聽說了案情出了狀況,這慧沖和尚怎的和其他的嫌疑犯不一樣呢,人家死到臨頭,哪個不是求饒告罪,或者死命辯解不是自己做的,可是這個慧沖和尚確是一心求死的節奏?

“相公,此案還有疑點,不能判定她和慧沖和尚有染。”楚娉婷覺得這喻十一郎的案件怕是案中有案。

“啟稟張大人,民婦和誰都有可能勾搭成奸,但是我和這個慧沖和尚肯定是不可能的!不信,我給你們瞧瞧!”胡氏氣的豁出去了,她這一生的清白可不能被毀了。

“胡氏,你可要想清楚。”楚娉婷覺得胡氏此時陷入了瘋狂,忙暗示凝香沈香註意,別讓胡氏給自盡了。

“民婦想的很清楚了!”誰料胡氏不是想咬舌自盡,而是出乎意料的。

胡氏忽然撲倒了慧沖和尚,她竟還去扒他的和尚袍子,而慧沖和尚竟然是拒絕!而且慧沖和尚還紅著俊臉!

這到底怎麽回事?圍觀的群眾不淡定了!

“這個胡氏也太不知廉恥了,怎的去扒和尚的袍子呢?還說她和慧沖和尚沒有奸情,我可是怎麽都不會相信的!”村民甲說道。

“是啊,是啊,這都餓虎撲羊了,慧沖和尚臨死前還能有這等艷福,委實讓我等羨慕不已。”村民乙說道。

“慧沖和尚怎麽像是被胡氏強暴了的樣子啊!”村民丙不解道。

“大膽毒婦,這光天化日之下,怎可無恥而為!”張潤揚一拍驚堂木,正想大斥。

忽然楚娉婷按住了張潤揚的手,以眼色示意他不可再訓斥,她總覺得此時冤枉了胡氏,且這案子有些地方對不上。

“潤揚,這案子還不能結,我看這慧沖和尚不像是壞人。”楚娉婷蹙眉道。

只是楚娉婷還沒有聽到張潤揚回答自己的聲音,便瞧見讓她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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