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就是想要明天去找布加拉提談談的……

畢竟, 裏蘇特先生說的那段話還是有道理的。

再加上布加拉提明顯也找我有話要說, 這段對話遲早要發生的……

“好。”我聽見自己開口道, “你想談什麽？”

布加拉提沒有立馬回答，而是稍微停頓了一下之後才回道：“我和我的組員在不久前突然有了關於格洛瑞婭小姐你的記憶，這件事你知道是怎麽回事麽？”

我：“……”太、太直接了啊！各方面來說都過於直接了啊你！你這讓我怎麽回答啊！這種噎人的感覺還真是該死的熟悉！

我木著一張臉，看了看四周, 最終還是用手指了指一旁的角落：“我們去那邊談吧。”

站在這裏總感覺隨時會有其他人過來，我有些心慌慌的。

布加拉提讚同了我的提議，並沒有體現出抗拒或者多心的意思, 順從地跟著我來到了酒店這層樓的逃生梯所在的露天小陽臺。

雖然外面的風吹得人有些冷, 但是這個地方給我的安全感足一些。

“如果我沒有想錯的話……你說的情況我想我應該知道一些。”我問道, 雙手抱臂站立著，和對方隔著一步之遙的距離, “不過我想知道，你……不對, 應該說你們之中，有幾個人有那樣子的記憶？”

布加拉提看起來顯得有些遲疑, 他沒有直接回答我的話，而是問道：“我回答你這個問題的話, 格洛瑞婭小姐你能告訴我變成這樣子的原因麽？”

“等等——我只是好奇才問一下, 並沒有必須知道的意思！”我舉起雙手擺出了一個投降的姿勢, 說得也很坦然,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變成這樣子的原因, 所以即使你想知道也很抱歉, 我無法回答你。”

“不要緊。”布加拉提沒有逼問的意思，而是繼續問道，“看起來你應該知道我們之中有哪幾個人有類似的記憶。”

“這個不難吧？你也應該發現了我認識你們所有人，這樣子的話根據每個人的態度應該就能分辨出來吧？”我想了想之前眾人的態度，這個時候也認真地分辨起來，“嗯……納蘭迦是最好認的，接著是你，阿帕基也挺明顯的……福葛倒是看不出太出來，米斯達和喬魯諾都沒有吧？”

我說完之後，原本臉上還帶著笑，仔細一想之後不由得有些出神，開始發楞。

如果是真的按照這樣子的設想，那麽……裏蘇特、普羅修特、貝西、布加拉提、納蘭迦、阿帕基……都是屬於……在我當時所處的時間線死亡的……

這樣子的話……有可能真的，這件事情就是和我有關。而且我對於自己的替身能力知道得一清二楚，這應該也不是我替身能力的影響。

這樣子看來……他們的記憶應該都是只有和我相處的場景。

不然不能解釋為什麽每個人的第一懷疑對象都是我，並且普羅修特和布加拉提看上去也是相安無事。

“格洛瑞婭小姐？”

“……沒什麽。”我垂下頭，偏過了臉，將表情隱藏在了夜色裏。

如果真的按照這個思路去想的話……那就是我從那個世界回來的時候……尤尼還是正一做了什麽麽？

……等等，這不會就是尤尼說的給我的禮物吧？

我突然覺得頭疼了起來。

“你還有其他的問題麽？如果能回答的我一定會盡量解答的。不過在我回答完之後，也請你如實告知我……你們會是我們的敵人，還是成為我們的同伴。”我說著，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只有這兩種選項麽？”布加拉提問道。

“這是自然。”我不躲不避，直接回答，“你們的任務就是帶走特裏休，如果放棄了這個任務的話，會受到組織的清算吧？那樣子的話……不管怎麽看都是和我們合作是最好的吧？”

“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說的那樣子，我們是不會把那個小女孩交給老板的。但是我對於合作這點也抱有懷疑。”布加拉提盯著我，語氣認真，“我們兩支隊伍互相都並不信任，其實我也很疑惑，如果我們對於格洛瑞婭你多出來的記憶是你的替身能力所導致的話，那你應該自己很清楚那些記憶都是虛假的，為什麽會那麽信任我們？”

我呼吸一滯，開口道：“我並沒有……”

“你在說謊。”布加拉提毫不給面子地直接戳穿，“相比去賭留下我們這幾個敵人成為同伴的可能性和不確定性，應該是除掉我們更有利。你會做出這樣子的選擇，並且態度見自然地流露出的篤定感，都昭顯著一個事實——你很信任我們。為什麽？”

……媽的，所以就是黑幫的隊長副職業都是偵探麽？

你們一個個那麽敏銳幹什麽？真正的黑手黨老大都不一定有你們這麽會想！

我深吸一口氣，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臺詞：“是因為喬魯諾……”

“關於這點我也有想問的。”布加拉提說著，目光盯著我，“喬魯諾真的是你的弟弟麽？”

別人會有疑慮這點也很正常，對於這點我很淡定地一攤手：“我和喬魯諾也談過，他覺得不是麽？”

“不，是我覺得不是。”布加拉提說道，“因為在我的記憶裏，你並沒有那個胎記。”

“你不是懷疑你的記憶是我的替身能力捏造的麽？那樣子的話本來就是假……”我原本還順著他的話說下去，說到一半突然覺得不對了，腦子一懵，“等等……什麽胎記？”

站在我眼前的男人可沒有懵，相反他還說得很清晰：“是在多出來的那段記憶中，我有看到過你的……”

“啊啊——你給我閉嘴！”我自然知道對方說的是哪一段！如果真的只是和我相處的記憶的話那的確也會有那一段！但是為什麽要有那一段啊！

我氣勢洶洶地上前伸手捂住了對方的嘴：“不用說！不如說你為什麽能直接說出來啊！”

布加拉提楞了一下，伸手握住我的手腕把我的手扯開了一些，反駁道：“我並沒有直說……”

你這他娘的和直說有什麽兩樣？！你剛剛要說看到我的什麽啊？！難道只有直接說做了才算是直說麽？！——我更加惱羞成怒了，換成雙手去捂對方的嘴：“都說了你閉嘴啊布魯諾·布加拉提！”

這一次沒有被拉開，對方好像意識到我生氣了，沒再說話，只是看他的目光感覺對方並沒有意識到我生氣的原因。

不過這點我也早就有心理準備……我只是對於這一幕沒有什麽心理準備。

“今天的談話就到這裏為止！你別再說話了！我也不會回答的！”我現在覺得腦袋都要炸了，今天絕對不是什麽談話的好時機，“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先走了！”

我說完之後就推開陽臺上的門打算溜走，布加拉提慢了一拍跟了上來。

“等一下，格洛瑞婭……”

“啊，是在這裏啊。”一個耳熟的聲音冷不丁想起。

我楞了一下，腳步停下，往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看過去，熟悉的金發青年冷著一張臉走了過來。

我這下子更加楞了，身體都有些僵硬。

身後布加拉提的腳步聲也變得更近了，我怎麽看都覺得這個場面有些眼熟。

思及至此，我忍不住一個轉身，面對著布加拉提。

總覺得還是這邊更安全一些……

但是這次似乎沒有我發揮的餘地。

我只覺得肩膀上一沈，接著聽到了普羅修特的聲音。

“這麽晚了你找我們的雇主有什麽事？”普羅修特的手臂架在我的肩膀上，瞥了我一眼，語氣不悅，“還有你這個女人也註意一點，即使現在是停戰，我們依舊和他們是敵人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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