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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Arriveder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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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尤尼她就在存放73裝置的地方。”白蘭說著, 盯著我, 一笑,“格洛瑞婭你真正想問的, 是73的所在吧?”

我沒有否認, 徑直問道:“那你會告訴我麽?”

“既然都已經答應你了,我怎麽會反悔呢?”

我一臉平靜道:“那可說不準,你還直接悔婚了呢。”

“……”白蘭笑容一僵, 露出了憋悶的表情來, “格洛瑞婭你總是揪著這個不放。”

“啊,也是, 這個沒必要再提。”我已經沒有了過去的憤怒,只是異常平淡地一點頭。

畢竟悔婚我的不止這一個嘛,事情經歷多了,就覺得沒啥感覺了。

“格洛瑞婭。”對方叫了我一聲,突然湊過來,靠得極近,甚至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你想重新覆合也可以哦。”

“……”天了嚕, 這個人……我在震驚過後,冷靜地擡起手捂著對方的嘴將人推開, “謝謝, 但是我已經厭倦你了。”

“哎——格洛瑞婭好無情。”對方抓住我的手腕, 視線落在我左手的無名指上, “是因為沢田綱吉麽?”

……不, 人家沢田綱吉喜歡的是自己的童年女神,和你這種變來變去的人才不一樣。

說起來即使是這種時候我也沒覺得對方是因為吃醋,反而覺得他和沢田綱吉較勁的成分比較大。

不過我自然不會把所想的說出來,所以我木著一張臉,開口道:“沒錯……唔——”

在對方松開我之後,我擡手用手背重重地擦了一嘴唇,面無表情地盯著他,一時之間,心情真的變得無比覆雜:“我還是覺得我那位沒有NTR愛好的前男友比較好。”

白蘭笑瞇瞇的,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紫眸透露出一股漫不經心來:“我可沒有那種愛好。”

我一點頭:“你說沒有就沒有吧。”

白蘭沒有立馬開口,盯著我看了半晌之後,忽然問道:“我還以為你會生氣。”

“……稍微有點,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吧。”

“那……”對方拖長了語調,微涼的手指劃過我的臉頰,漸漸地往下,在脖頸間摩挲著,“如果我更進一步呢?”

“……”我擡眼看他,勾起嘴角,“無所謂啊。又不是第一次,而且我也不吃虧,對吧?”

“開個玩笑而已,我可不會強迫格洛瑞婭你。”白蘭收回手,轉身往門口走去,“明天我會出門去圍剿彭格列……”

他說著停頓了一下,轉過身來看著我,臉上帶著笑,意有所指道。

“至於小尤尼所在的地方……小正知道。”

呵,男人。——在對方離開之後,我才徹底松開緊繃的神經,緩緩地籲出一口氣。

正一知道的話……結果還是不得已要去問正一麽?

正一的確會告訴我……但是那樣子就是明面上背叛白蘭了,白蘭也是清楚這一點才這麽和我說。

不過我也知道正一會選擇幫我的,只是這樣子他的處境就很難了……

所以……這是……逼著我在保護正一和幫助彭格列之間做一個選擇啊。

我一看我剩下的冰淇淋,果然已經全部化了。

“……嗯,得想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我咬著勺子喃喃道。

****

白蘭甚至都把方便我行動的時間直接告訴了我,明擺著是有恃無恐。

他有我無論怎麽做都無法動搖他的計劃的自信,甚至我的行動都可能是他計劃的一環。

但是……明知道是坑,我還是要往下跳。

在白蘭走後,和我所想的一樣,六道骸來接應我了。

雖然他口頭上肯定不會那麽說就是了。

“你應該知道如果你從入江正一那裏得到了地圖的話,對方會是如何的下場吧?”六道骸提醒道。

“我當然知道了。”我換上了密魯菲奧雷的制服,跟在幫我偽裝好的六道骸身後,前進著。

六道骸聞言,不由得瞥了我一眼:“看樣子你已經有所覺悟了。”

“……你說覺悟?”我忍不住笑了,“我現在最不缺這個了。”

無論是犧牲一切來達到最終目的的覺悟……還是,即使是一次次全盤否定我過去的人生、我也要開辟出新的未來的覺悟。

而且……我知道,正一也有這個覺悟的。

就像是在最初的世界,曾經小時候被領居家養的狗追趕還要我救的人,可以一個人背負起一切忍到最後。

****

搞定一切雜七雜八的事情、背下地圖之後,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不得不說這個正一不知道為什麽更加死心眼一些,還多虧六道骸與我配合才不至於突然翻車。

只是看著六道骸那種“你果然會翻車”的眼神,我有點氣。

我到了73裝置所在的地點的時候,看到了令我有些意外的一幕。

在裝置前面,看到了獨自站立在那裏的披著白披風的小姑娘。

對方註意到了我的到來,轉過身來。

我也確認了她的身份,打招呼:“喲,基裏奧內羅的小首領。”

“我叫尤尼。”小蘿莉朝我一笑,清澈的藍眸註視著我,“格洛瑞婭小姐,我想見您很久了。”

“這個……我其實應該說久仰來著,但是不好意思,現在我有點詞窮。”我停頓了一下,問道,“小首領,你手上拿的那個是……”

“這是大空的奶嘴。”尤尼說著,走到我跟前,將掛在脖子上用絲帶系著的奶嘴取下,遞了過來,“請您……拿著這個。”

“……唉?”因為知道這東西的意義,我慌亂起來,“等等!我雖然一開始的確想著拿走這個,但是既然你拿著就……”

“我希望,將奶嘴托付給您。”

“……什麽?”

“我有一個徹底阻止白蘭的方法,但是需要您的幫助。”尤尼清澈的眼神變得堅定,語氣帶著祈求,“請您……幫幫我吧。”

看出對方的認真,我的神色漸漸變得覆雜:“非我不可麽?”

“只有格洛瑞婭小姐您才能做到。您是唯一的人選。”

“既然如此的話……我除了答應之外別無他法了吧?”我露出了笑容來,語氣無奈,接過奶嘴將其緊握於掌心,“我對於你是唯一的之類的話就是沒有抵抗力啊……那麽,我要怎麽做?”

“有一個世界,是阻止白蘭的最後的希望。那個世界的我的靈魂逃到了別的、白蘭不存在的世界,而只有您能找到那個世界。”

我先是楞了一下,接著一下子反應過來——所以尤尼也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也是,尤尼原本應該是瑪雷指環兼大空奶嘴的持有者,那麽也許,她對73的認知,是所有人中最全面的。

“小首領,請您告訴我,73到底代表著什麽。”

“在我的記憶裏,一直有一首詩——【海廣闊無邊而不知限,虹時隱時現而飄渺無常,貝代代相疊其姿態由而繼承。】”尤尼垂下眼簾,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明明是稚嫩的少女嗓音卻充滿沈穩和包容的味道,“這其中,【彭格列(Vongola)象征「蛤貝」、瑪雷(Mare)象征「海」、彩虹之子(Arcobaleno)象征「彩虹」。沒錯,這首詩說的就是73。時代交疊的蛤貝象征著縱向時空軸,即意味著從過去到未來的世代的繼承;海代表橫向時空軸,即橫向擴展的平行世界、而虹代表無處不在、永不停歇,即不受縱橫時空的約束,而是以點的任意形式存在。】”

我聽得有些心驚肉跳的。

我只是簡單的一問,對方卻回答我全部了,而且信息量很大……

所以瑪雷指環代表橫向的時空軸,才會和白蘭的能力契合麽?也就是說……當時給白蘭瑪雷大空指環的人,是發現了白蘭有那樣子的能力潛力麽?

至於彩虹之子所代表著的以點存在的話……

“……我到這個世界,有你的牽引在麽?”我看著她,有些艱難地吐出這句話來。

“是您自己的意志所決定的。”尤尼依舊握著我的手,閉上的雙眼,額頭輕輕地抵著手,“只要您到達那個世界,幫助那個我回到她原本的世界,就可以拯救這一切,拯救……所有的世界。”

“拯救所有麽……”我看著手心的奶嘴,不由得笑了起來,“我其實對拯救世界沒有興趣,但是對於給白蘭添堵還是很樂意的,這個忙我幫了。不過我事先聲明,我可沒有能順利逃出這裏的自信啊……”

“我接下來要去見白蘭。”尤尼說道,“格洛瑞婭小姐你可以趁這段時間想出逃跑的辦法。”

我一楞:“餵,等一下,可你那是……”

我有點想說你那樣子一去很可能會死,但是看到對方那堅定的眼神,一下子又說不出話來了。

也是……就像是我所在的世界一樣。

這個小姑娘每次都是帶著覺悟去做犧牲的,那麽,我的勸阻反而會顯得可笑。

我閉上嘴,朝對方一點頭,不再說一句話,往外跑。

****

密魯菲奧雷裏頭的設置我並不是很熟悉,不過靠著之前速記下來的地圖起碼我不至於迷路。

因為今天大部隊都去圍剿彭格列了,留下來的人也不多,我稍微謹慎點不至於遇上解決不了的人。

快點到六道骸所說的集合的地點,然後……

我來到了目的地,看著攔在我面前的人,停下了腳步。

“格洛瑞婭,你在找誰呢?”

白發青年今天穿的是一身白色的制服,臉上的笑容比之前的假笑看起來要真誠了許多,起碼以我對他的了解,看得出來,他現在是真的心情不錯。

“……白蘭。”

這個時候的我已經沒有了之前慢慢應付他的試探的心思,煩躁和謹慎的情緒都冒了出來。

“結果在小正和彭格列之間,你還是選擇了後者啊……小正會傷心的哦。”

“不要緊。”我穩定了一下情緒,“在小時候一起去動物園、正一被羊駝吐口水的時候,我也沒忍住和其他同學一起在旁邊狂笑。”

“小正也太可憐了,自己的青梅竹馬選擇了僅僅認識兩年不到的人。”

“是啊,正一真可憐,難得相交的他以為最好的朋友,確實他之後所有的痛苦糾結煩惱的來源。”我順著對方的諷刺反諷回去,“而且……這不是你一手設計的麽?你也明知道我會那麽做吧?”

我緊緊攥著奶嘴的手下意識地放到了後頭。

既然白蘭在這裏,就說明了……

“說實話,我並不確定啊。”白蘭微笑著,“畢竟我所認識的格洛瑞婭是很懂明哲保身這個道理的人啊。”

“是啊,以前的我不是。”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緩過來了一些,想到了之前的一些事情,還有心情笑了一下,“白蘭,你認為我有正義感麽?”

“嗯?格洛瑞婭你麽?”白蘭露出了少許驚訝的表情,“你覺得你有麽?”

“是啊,我覺得我有。”我回答著,慢慢地往後退了幾步,觀察著周圍,“至少現在的我有了。”

“這樣麽。”白蘭語氣平平地應了一聲,饒有興趣地看著我的動作,“如果你是想等沢田綱吉來救你的話,他已經無法過來了哦。”

我一怔,緊緊盯著他。

“不用那麽緊張,我說過了,我絕對不會對你怎麽樣的。”白蘭說著,朝我伸出手來,看似溫和的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味道,“格洛瑞婭,把大空的奶嘴給我。”

所以,彭格列那邊果然已經……是因為知道彭格列指環已經被搶走了,所以為了不讓73被白蘭收集全,尤尼才把奶嘴托付給我的麽?

這樣子的話……

原來如此。

所以尤尼才說我是最後的希望麽?

“……不,不會的。”我迅速鎮定下來,扯了扯嘴角,否定著他的話,認真地一字一句反駁道,“綱吉君會救我的。”

“嗯?你聽不明白麽?你視為希望和依賴的沢田綱吉已經死了。”白蘭說出了這句話之後,一楞,表情變得可怕起來,“格洛瑞婭,你——”

就算被對方發現了不對勁我也不在意。

畢竟已經太遲了,不是麽?

“你看,我說了吧?綱吉君會救我的。而你殺了綱吉君的話,我就會殺了你。”我朝他露出了一個充滿了惡意的笑容,擡手食指中指並攏,舉起淩空揮了揮,看著對方的面容陷入了模糊和扭曲之中,“Arrivederci,Caro~(再見,親愛的~)”

****

恢覆意識之後,我緩緩地睜開眼,知覺都變得有些遲緩,身體的疼痛感仿佛還存在著。

我在原地待了起碼有半分鐘才緩過來,活動了一下手腳。

……我還活著?

看樣子我在最後還是活下來了麽……

我低頭一看,表情從一開始的茫然變得木然——哦,結果還是婚紗待遇麽?這莫非是什麽必要的前提不成?

我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勇敢地面對這一切。

——好的,讓我看看這次是哪個倒黴蛋吧!

趕緊解決他然後去找不知道在哪個角落呆著的小尤尼的靈魂!

我正想著呢,門就被打開了,一個氣喘籲籲的飛機頭少年站在門口。

我看著對方,陷入了震驚中——臥槽不能那麽喪心病狂吧!我對我未成年的弟弟下手了麽?!

可是設定裏我都是替他換過尿布的關系啊!還是說這周目變化了……雖然我的確會喜歡年紀比我小一點的可是這個小了六歲了啊!

這不可以啊!這是犯罪!

在我痛心疾首的時候,對方有動作了。

“一言姐!”手扶著門框的東方仗助露出了堅定的表情,一臉凝重道,“你果然是被威脅了吧?如果是的話你就眨眨眼!”

“……”發現事情和我一開始想的有些不一樣,我不禁有些遲疑,不知道要不要眨這個眼。

“啊啊——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和一言姐你說——”東方仗助看起來頗為煩躁地撓了撓後腦勺,然後下定決心一般,上前來,鄭重地將雙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痛心疾首道,“一言姐!他根本不喜歡你啊!只是為了利用你當素材畫自己的漫畫啊!”

我的表情變得崩壞起來——仗助這孩子不會撒謊的……所以這次我結婚對象是個什麽鬼東西啊!

雖然這樣子倒是方便了我之後的行事……

“明白了。”我點了點頭,凝重道,“所以我要逃婚的話你會幫我的吧,仗助?”

東方仗助楞了一下,接著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來:“當然了!那事不宜遲,趁著現在趕緊逃吧!”

說著,少年就拉著我的手往外沖。

我有些被動地跟上,一開始溫和的笑容逐漸變得飄忽起來——等等……仗助弟弟啊,你就不覺得,這一幕,有些不太對勁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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