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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一章劉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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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易滿懷心事從成王處離開。

嬴琇跟他並肩而坐,路上不斷看身邊人的神情,最終她攔下馬車:“先停下,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易哥,咱們暫時分開,回頭我去使館找你。”

“嗯?”荀易回過神,看向嬴琇:“你有什麽事,要不要我幫你?”

“不用。”嬴琇主動跳下車:“這段時間我在陶府居住,有空的話我去找你。”

她抱琴離去,直接返回不久之前的成王府。

不過嬴琇沒有敲門,而是在後門處轉悠。隨即將琴擺開,開始彈奏樂曲找人。

不久後,後門打開,一位藏青色長袍的男子走出來。他身上的衣服因為屢次漿洗,顯得有些發白。

“你找我?”

嬴琇看到劉振英後笑了:“還好,你不肯見易哥,總算還肯見我。”

“沒什麽不可見的。只是沒話說而已。”劉振英這幾年過去,眉宇間越發陰鷙。而他修煉魔功的後遺癥也漸漸出來。

成王或許看不出來,但是在嬴琇眼中,眼前的劉振英分明就是一團濃稠至無法化解的血河。他身上然燃燒著無窮業火,可以說跟荀易是另一個極端。

嬴琇神色略有變化,似乎明白了什麽。

“我修煉的魔神道以業火為源泉,和荀易的功德道天然對立。兩人見面就要打起來,何必跟他照面?他走他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這樣很好。”

嬴琇皺著眉頭,她之所以偷偷回來,正是想要幫他倆緩解一下矛盾。但看情況,這倆家夥……

“嬴琇,咱們交情不深,也就是跟荀易在一起的時候打過幾次交道。你肯回來幫我們倆和解,我承你這份人情。但其他的事,還是別管了。我的想法,他明白。”

荀易一聲不吭離去,顯然正是因為明白劉振英的選擇,所以才沒有提出見面的想法。

“不然的話在成王面前提出見面,我很難有拒絕的接口。”

“那麽,你就算不跟易哥見面。那李俊德呢?”

“他怎麽了麽?”見嬴琇提及自己另一個好友,劉振英難得流露出幾分溫柔。“那家夥身邊纏著那麽多鶯鶯燕燕,可不見得還記得我。”

“瞧你這話說的,你和易哥這些年久不在晴隆城。你家的祖墳,不都是李俊德幫忙打理的?另外……”

“另外什麽?”

“人死不能覆生,但如果死後魂魄封神呢?”嬴琇話中意有所指:“有時候,仇恨永遠比不上活人。能放下的,還是放下最好。”

“死後封神?”劉振英似乎想到了什麽,神色間有所變化。

當年他父母和妹妹被瘟疫害死。這件事背後有地母宮、城隍府、天庭等多方面的因素。最終,荀易和李俊德幫他家處理後事。父母葬入祖墳,可是妹妹因為還沒成年,且是女子,不能進入祖墳,於是二人在他們家的田地裏選了一塊地方安葬。

幾年過去,有人開始將他的妹妹當做土地神祭祀,保佑一方農田豐產。更有人求她庇護孩童健康,不受瘟疫禍害。久而久之,已經凝聚神性,從幽冥超生,向著神靈轉變。

“言盡於此,有空的話你可以回去看看。”嬴琇抱起琴,起身離去。

“等等——”劉振英又叫住嬴琇,他躊躇之後說:“你這時候來這裏,應該也清楚吧。不久之後有一場大變,你和荀易把握機會,到時候別亂來,只管做好分內的事就成。”

“嗯?”嬴琇心中疑惑,仔細打量劉振英看了看。但她知趣的沒有多問,點頭說:“我曉得了,回頭會告誡易哥。”

目送嬴琇遠去,劉振英握緊拳頭:“地母宮嗎?這筆賬,這次一定要好好算一算。”

但想到嬴琇透露的消息,劉振英又有一個念頭想要馬上回到大周去看一看。

“要不,你回去看看?”突然,成王府的屋檐上冒出一個年輕人。

“不,還是算了。反正沒幾天了,等我把地母宮這邊的事情了結,回頭再歸還大周。”劉振英淡淡看向自家師弟:“你那邊準備如何?”

“差不多了。這次要狠狠給地母宮一記重拳,省得她們天天惹事。”

“是啊,這次要把所有恩怨了結清楚。”劉振英拜師魔祖,已經得知當年事情的真相。

群山之母,地心之母,還有當年天庭的種種糾葛。這次群山魔女對天庭的攻擊,正是他絕佳的機會。他無法對荀易覆仇,但其他人卻沒有這個顧忌。至於為此而牽連到的其他人,那就不在他考慮之中了。

目前的劉振英,他活著的動力就是覆仇。至於——至於嬴琇剛剛所說的消息,到底他聽進去幾分,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了結之後,要回去看看了。”

……

很快,宙光大典就開始了。

荀易跟著姬飛雄一起去觀禮。

路上,他和趙國一行人碰上丹若公主以及陰山郡主。

“皇兄。”丹若公主是軒轅國主的某位心愛公主,和姬飛雄的關系不錯。這段時間,她經常聽人提及荀易的事情。

荀易自己住在軒轅真府,但因為最近要準備祭典的事情,真府那邊不方便,所以他便在姬飛雄的王府居住。外頭對這倆人,自然有不少流言蜚語。

這些消息傳到丹若公主耳中,她自然對荀易沒什麽好臉色。

“皇兄,你怎麽還跟他在一起?”公主冷著臉對荀易:“你們趙國難道不需要人鎮場子?還不快去?”

荀易感覺到公主的敵對,忍不住去看旁邊的陰山郡主:“不會是這家夥亂嚼舌根吧?”

他含笑應答,有理有據說:“趙國有劉瀾女丞負責,我和飛雄老哥關系不錯,所以跟他同行。”

“關系不錯?”丹若一聲冷哼:“一個小國的王子,和軒轅之國的皇族血裔,你最好認清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劉瀾姐姐看重你們趙國什麽,居然肯遠赴萬裏去你們趙國。而且,連個名分都沒有。”

陰山郡主惱火荀易不久之前的態度。在對丹若公主說話的時候,當然不會給荀易說好話。

在她口中,荀易是一個薄情寡義的渣男。一方面有未婚妻,一方面還跟劉瀾不清不楚,誘惑劉瀾前往趙國給他們賣命。甚至,他還巴結姬飛雄,迷惑丹若的皇兄。

所以,丹若對荀易根本沒有好臉色。

荀易心中琢磨明白,對陰山郡主比劃了個手勢:小心點,回頭小心我讓申威去找你麻煩!

陰山郡主沒理他,郡主在荀易身邊看了看,奇怪道:“怎麽,嬴琇沒跟你在一起?”

“她和她弟弟一路,不在我這邊。”荀易曾經邀請嬴琇同行。但嬴琇想要借助祭典來化解女登之體的詛咒,所以沒答應荀易的建議。不過她把劉振英的話轉告給荀易,二人各自提防戒備,開始自己的布置。

“哦?是嗎?”陰山郡主見嬴琇不在,頓時熄了心思,懶得繼續和荀易搭話。她上前一步,拉著丹若公主:“妹妹,咱們先去占地,選個好地方,更容易得到上帝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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