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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p20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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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文迪還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

家樂上樓洗了個澡,換了睡裙,又拿下來一條毯子,走回沙發,看艾文迪身上那件緊繃繃的襯衫,就忍不住替他難受,於是好心的幫他松開領口和袖口。

她的手往下移,到了他的皮帶位置,猶豫了一下,心想他現在幾乎是砧板上的魚肉,只有任她揉捏的份,不可能突然跳起來反咬她一口,於是大著膽子幫他解開。

艾文迪似是感到一陣放松,不禁舒服的“嗯”了一聲,甚至順應著她的動作,方便她幫忙。

行動間,白花花的肉就躍入家樂眼中。

家樂關了大燈,只留小燈,稀微的光線下,艾文迪的皮膚真是白的耀眼。

平時上班他包的嚴嚴實實,就連兩人……那啥相對的時候,要麽因為緊張、要麽因為迷糊無暇欣賞,而如今,這麽一具無害的玉*體*橫*陳在眼前,家樂也不禁多看幾眼。

家樂忍不住把他的衣角掀開一點點,再一點點。

他的皮膚很白,但又沒有贅肉,肌肉紋理隱現,看在家樂眼中,無疑是上好的人體解剖學習標本。

家樂忽然好奇起來,這幾天他都沒回來住,zoe暗示他跟她在一起,那麽,zoe舍得放過這麽一具活*色*生*香的軀體,不在上面留個印、蓋個戳啥的?

——根據zoe朋友圈那些癡女言論,不應該啊。

但家樂沒有盲目樂觀,審慎的想到,哦,也許zoe有矜持,蓋章啥的可能放在比較偏僻的角落?

好奇心大增的家樂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將他整個人像剝粽子那樣剝了個幹凈。

嗯,脖子上是幹凈的,胸前也沒有痕跡,再往下,雙腿修長筆直……

家樂用他的襯衫擋住自己一半視線,偷偷看了眼那裏。

倒是很安靜……

安靜的橫*陳在沙發上的艾文迪,就像家樂臨摹過的古希臘男神石膏像。

不同在於,他是活的,皮膚泛著瑩白潤澤的光,周身散發著熱度,胸膛微微起伏。

家樂心想,要是他可以不說話就好了。

那些傷人的、一再讓他們走到死角的毒舌。

惆悵間,沙發上的艾文迪微微蜷縮了下*身子,家樂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視*奸了好一會兒,連忙抖開薄毯給他蓋上。

蓋到一半,不小心觸碰到他蟄伏的獸,家樂仿佛被電了一下。

她忽然冒出個邪惡的念頭。

自己不是想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跟zoe夜夜笙歌嗎?那她可以試一下,如果很久都不出來,那就說明zoe沒有白秀恩愛,他確實沒存糧了。

如果不是——

還沒想通不是又怎樣,家樂的手已經從毯子下面伸過去,握上了他的中心……

過了一會兒,手臂有點酸,才換來些微的發硬。

家樂仿佛想要證明什麽,幹脆爬上沙發,跪在他身邊繼續。

有一下仿佛是重了點,家樂聽到他含糊的嗯了一聲,嚇得連忙回頭,見他還是一副睡相,於是放輕了力道。

那個突然就硬了。家樂嚴肅的想這到底是量變還是質變的結果,量變嘛,至少也弄了七八分鐘,質變嘛,好像剛剛她的大腿有擦到它。

硬了,然後呢?

於是他到底是有跟zoe夜夜笙歌,還是沒有?

家樂已然忘記自己的求證目的,只是放開手,呆呆的盯著薄毯被頂起一個小帳篷。

她不動,但艾文迪要動。

仿佛是不滿於她的撤退,他在沙發上翻來覆去,尋找著什麽。

毯子被扯開扔到一邊,他無意中碰到她的睡裙,立刻貼了過來,一下一下的蹭著她的肌膚,似在渴求廝磨。

家樂鼓搗這屋子的時候,為了方便自己看電視,特意弄了個很寬大的沙發,這樣就算看到睡著也不怕。想不到卻是方便了他。

艾文迪在混沌中摸到家樂,本能的拉著她貼近自己的身軀。

家樂猝不及防的跌在他身上,明顯感知到自己幫忙的結果。

她就像個無知的孩子,只是好奇的劃了一根火柴,卻引起了一場火災。

所以,她要怎麽辦?

萬一艾文迪不得釋放,被憋醒了,看到這光景,肯定能猜到吧?到時候還指不定說出什麽話呢。

不然,幹脆悄悄的撲滅這場火,裝作什麽都沒發生?

家樂艱難的掙紮著。

這時艾文迪的手機響起來。

家樂探出身子,從茶幾上抓過他的手機,來電提示正是“蘇漪”。

這麽晚了是來查勤麽?明知道他要跟家人吃飯,沒有算上她,zoe肯定不高興吧?

想到zoe背著艾文迪對她示威的臉,家樂氣不打一處出,果斷按了靜音,將手機放遠一點。

轉過身,看著艾文迪安靜而性*感的樣子,家樂咽了一口唾沫。

——就讓zoe著急好了。

讓她好好的急上一會兒。

家樂惡毒的想著,脫下睡裙,跪在他身側,將自己緩緩的壓了下去……

事實證明,上位者果然需要驚人的體力。

家樂感到一陣噴*薄,終於癱倒在艾文迪光*裸的胸前,跟隨他的心跳,緩緩平覆著自己的節奏。

跟他相比,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戰五渣。

是不是該去辦*身卡了?家樂茫然的想。

看著艾文迪安詳的睡顏,再看看他軟下去的那裏,家樂如釋重負。

自己點的火,含著淚也要撲滅啊。

接下來,是不是應該處理一下事發現場,讓他一覺醒來,春*夢了無痕?

盡管全身肌肉酸軟,家樂還是強迫自己爬起來,四處找艾文迪的衣物,想要給他套上。

牙醫的習慣嘛,用過的器械工具要清潔幹凈,這是毋庸置疑的。

家樂拉了幾格卷紙善後,無意中看到被放在一邊的手機,嘩,zoe打了十幾通追命無敵連環call呢。

她拿起自己的手機,哇,竟然也沒被zoe遺忘,同樣接到了好幾通電話。

不幸猜中了?

這時室內電話響了,是小區保安打來的。

“許小姐,不好意思,剛才打你手機沒接……門口有位姓蘇的小姐,說要找你,她情緒不太穩定……您看,給放行麽?”

家樂心想,經過公主洗禮,保安果然沒再犯開門揖盜的錯誤。

“還是不了,我要休息。”家樂客氣的指示。

“好。”

家樂放下電話,看了沙發一眼。

艾文迪的睡姿沒有變動,應該是沒有聽到,當然她有刻意壓低聲音。

電話又響了起來。還是來自保安。

家樂心想,接完這通她就把線扯了。

“不好意思許小姐,那位蘇小姐表示,想跟你說幾句話,好像挺急的……”

家樂只得嘆氣,“把電話給她吧。”

過一會兒,家樂聽到zoe冷冷的聲音,“他在你那裏,是不是?”

家樂無辜的說,“我跟幹媽一家吃飯,不可以嗎?”

不為所動,“叔叔阿姨早就走了。他家沒人。”

“哦,”家樂應了一聲,看她還沒有結束的意思,只得問,“然後呢?”

仿佛是被她的無恥言行驚呆了,半晌才迸出四個字,“……真不要臉!”

“誰?誰不要臉?”家樂無辜的反問,“是elvin拋下你去幹妹妹家喝得大醉不要臉,還是你像個怨婦一樣打幾十通電話找人更不要臉?”

“你,你真的——”那頭的zoe氣的說不出囫圇話來。

“噓,小聲一點,他睡著了,別吵醒他。”家樂氣定神閑的火上澆油。

“你能不能……別這麽惡心?明明是你主動放棄他的——”

家樂不以為然的笑道,“哦,他連這個都跟你說了?說的時候,有沒有悵然若失、心有不甘?臉上有沒有無奈的苦笑?如果有,你還要冒險,那是你犯x;如果沒看出來,那是你眼拙——我們耍耍花槍而已,路人圍觀一下也就罷了,非要眼饞下水就不好意思了。不然,我給您道個歉?反正你也yy過了,不是全無好處。”不知為什麽,她就是可以肯定,zoe跟艾文迪並無發生過實質關系。

那頭的zoe緩了半天才過來,“你這麽極品,信不信我去流量論壇掛你?你也多少算個公眾人物,是不是?”

好吧,家樂承認,她還真算。

“掛我什麽啊?你倒說說看。標題不夠勁爆我可以幫你改,必須爆紅,必須不能像軟文,我可等著好奇寶寶上門了。”

跟同行高富帥糾纏糾結糾解的風情萬種女牙醫?那必然是有技術有品位有態度啊,連廣告費都省了有木有。

果然,那頭的zoe已經說不出話來。

家樂繼續說,“你這麽關心我,我也要投桃報李不是?如果寫得好,我回敬一篇,反正大家都是窗口行業嘛,禮尚往來是基本原則,對不對?”

只不過,她的回禮就會刻薄一些了。

例如……銀行女高管求愛失敗、怒而造謠中傷情敵?

情場失意的人,職場又能亮到哪兒去——她倒要睜大眼睛看看,有多少讀者會被這位女高管吸引,去找她咨詢理財。

那頭的zoe似是冷靜了一下,沒有了一開始的囂張,“這就是你愛他的方式?你覺得elvin能接受?”

家樂一楞,隨即說,“這是……我跟他的事,不需要對你解釋。”

嘆息一聲,“好吧,算你說的,是我自討苦吃。你跟他還是禍害彼此吧,別再害其他人了——”

沒想到硝煙結束的比自己估計要快,家樂都有些驚訝,不知道是否應該安撫一句什麽。猶豫間,電話那頭已經換了人,保安的口氣有些小心翼翼,“許小姐,那個……蘇小姐已經離開了。”

然後還沒等家樂開口,他就立刻補充,“我什麽都沒聽到。”

家樂收了線。

是不是……過分了一點?

但zoe也沒有那麽無辜吧,她自己也不是沒有被zoe傷過,就當……扯平吧。

茫然中,家樂聞到一股煙味。

回過頭來,她發現,艾文迪已經坐了起來,半靠在沙發上,指間夾著一只煙。

一定是剛才她打電話時太過投入,忽略了他起身的動靜。

家樂呆呆的望著他。

剛才她和zoe的對話,他聽到了多少?

艾文迪未*著*寸*縷,望向她的目光帶著淡淡的嘲弄——

“這下扯平了?”

家樂雖然披著衣服,卻感覺比他還冷。

☆、76|7.2發|表

雖然他說的每個字她都懂,但組合在一起,家樂卻不明白。

——扯平了?

她跟他能扯平嗎?

難道說第一次他強了她,中間合了一次,現在她反過來占了他便宜,於是……他們就兩不相欠了嗎?

這個可以像數學一樣,加一加減一減就歸零了?

“可以把我的衣服還給我嗎?”艾文迪再度開口。

順著他的目光,家樂看到被自己披在肩上的,他的襯衫。

穿在他身上顯得相當修身,包裹著呼之欲出的肌肉。

此刻在她身上,卻像是披風那麽寬大,給人無限安全感,足以將小小的她保護起來。

但他要把這件衣服收回去。

家樂沈默半晌,將那件襯衫脫下來,走到他面前給他。

對於她這具不*著*寸*縷、不久之前還跟他糾纏在一起的軀體,艾文迪目不斜視。

他只是徑自取回自己的襯衫,很快的穿上。又找到他的其他衣服,一件一件穿好。

他站起來系皮帶,甚至還對她笑了一下,“家家,你也真不夠意思,光顧著跟別人炫耀,把我晾在沙發上——我那次至少沒把你凍著,是不是?”

說完,他拿起沙發上的薄毯,搭在她光*裸的肩頭。

所以,這是他生氣的原因嗎?炫耀什麽的——

家樂用薄毯攏住自己,本能的反對,“不是,我……沒有炫耀。”

“哦,那是什麽呢?”艾文迪帶上眼鏡,立刻回覆了衣冠楚楚的風度。

“我……”家樂望著他,想要說什麽,卻被他正經的仿佛馬上就可以去參加學術會議的行頭堵住了。

艾文迪垂下眼睫,“那麽晚安。”

家樂楞楞的看他走出去,卻沒有聽到對門開啟的聲音。

她用薄毯包裹住自己,追了出去,果然見到他即將消失在小徑盡頭的身影。

聽到身後的動靜,艾文迪轉過身來。

看到裹著毯子的家樂,再看到她光著的腳,他不禁皺眉,“你跑出來幹嘛?”

“——這麽晚了你去哪兒?”

“你是不是嫌這裏的保安整天看門太無聊了?一定要給他們找點樂子?”艾文迪攬著家樂往回走,發現她光著腳走不快,索性將她抱起來,大步走回9號。

門沒關,他走進去,將家樂扔在沙發上。

“聽著,我只說一遍,”艾文迪有些心煩的抓了把頭發,“我不知道你在瑞典那邊接受的什麽教育,但是,我不打算充當兩個中學女生鬥氣炫耀的工具,明白嗎?”

家樂在沙發上望著他。

中學女生什麽的……於是他剛剛聽到了自己和zoe的全盤對話,認定自己是個愛慕虛榮的膚淺無知小女孩了?

“你不可以明天再走嗎?你怎麽不回對門呢?你是要去……找zoe嗎?”

艾文迪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毫無溫度的笑了笑,“還有,不要再去找我爸媽裝可憐,你沒有那麽無辜——如果他們知道你其實是利用他們布下陷阱來強x我,絕對不會再這麽坑兒子的。”

說完就走出了她的房門。

他的話粉碎了她的勇氣。

原來,是……強x麽?

但那瓶酒,不是他老爸帶來的麽,她也沒有硬逼他喝醉啊。

好不容易積聚的勇氣被打擊,家樂就像見識到了外面世界危險的小白兔,不得不怯生生的躲回自己安全的洞裏,再也不敢用好奇的目光向外面望上一眼。

好在她還有工作。

每天早起,去醫院,打卡,上班,看病人,吃午飯,跟小姑娘聊天,繼續看病人,打卡,下班,回家,隨便吃點啥,看看劇逛逛論壇,洗漱,熄燈,睡覺,睜開眼又是一天。

時間竟可以過的如此之快。

沒有艾文迪,沒有蔣憲彬,就連導師還在瑞典沒回來,她一個人也可以生活的好好。

艾文迪沒有回8號,一次也沒有。

畢竟,對門住著個qjf,換成誰也沒心情回來吧。

家樂苦笑。

不知不覺,過了快一個月。

有天,琳達和小昭又照例討論起了姨媽早晚的話題。

家樂算算時間,心中一驚,只得不動聲色的去買了驗孕棒。

兩道杠。

家樂回到辦公室,鎖上門。

大大的落地窗,外面正是江城最繁華的街道之一。

此日陽光明媚,街上人流如織。

家樂覺得有點冷,把空調溫度升高了兩格。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已經不知不覺的撥出了一個號碼。

看著上面的“艾”字,家樂嚇了一跳,正要掛掉,卻聽得那邊溫馨的提示——

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查證後再撥。

家樂一怔,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打這個號,居然就……空號了?難道艾文迪為了躲她,不惜放棄這個用熟的號碼?

不過自己也是沖動,冒冒失失的打給他,想告訴他什麽、又想從他那裏得到什麽呢——欣喜若狂、不日迎娶麽?

家樂又買了一支驗孕棒,第二天早上測了晨尿。

看著的結果,她只得認命。

該怎麽說呢,這個小生命來的……真不是時候。

哪怕就算是第一次或第二次,也都比現在要好。

她已經很久沒見到艾文迪,試著聯系了一下艾父艾母,才知道他們已經又在旅游的路上了。

家樂黯然的想,世界上真是有可以恩愛到老的同行伴侶。

卻不是她和艾文迪。

安德魯回到江城,一下子就發現了家樂的不對勁。

“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事嗎?”他那雙藍眼睛溫和的望著她。

家樂搖搖頭,“不,病人沒什麽問題,幫您改約的哪幾位也很耐心的在等候。”

安德魯卻沒因此作罷,“工作沒問題,那就是私事了?a,我一直說,你可以不必只當我是導師,但你好像一直不領情。”

“不是的,安迪,我——”家樂嘆氣,自己那些糟心事,說出來,無非也是毀壞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乖學生形象而已。

“聽著a,就像你的中文名字,‘家樂’,這固然是美好的願望,但你們有句老話,‘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誰也無法做對生活中的每一次選擇,我們都會犯錯,”安德魯自嘲的一笑,“你看,我不也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

家樂有些尷尬。

她沒有刻意打聽過這位導師的感情生活,就連安德魯離婚這事都是陳寬跟她八卦的,因為自身的經歷,她對這個部分知之為不知,只是,偶爾安德魯將他的兒子帶來聚餐時,她會多逗逗那個金發正太。

但此刻安德魯竟然自揭瘡疤,她再打太極就顯得過於生分。

家樂深吸一口氣,“我……可能要做單親媽媽。”

安德魯楞了一下,立刻說,“那多好,恭喜你。”

家樂苦笑,“有什麽好恭喜的。”

“不管怎樣,新生命的來到,總是一件值得祝福的事。”

看著安德魯真誠的微笑,家樂心想,事到如今,會恭喜她的,大概也就只剩這位瑞典導師了。

“安迪,謝謝你。”

安德魯沈默半晌,忽然開口道,“a,我這次回來,原本是打算跟你告別。”

“嗄?”家樂一怔,怎麽,她認識的人,一個一個都要離開?

“我這樣兩頭跑,還是比較麻煩,尤其是oliver明年要上學,工作之外,我打算花更多的時間陪他。所以,我原本是打算回瑞典,把這個診室留給你運作。”

顧不得診室的問題,家樂有些不好意思的問,“……oliver現在怎樣,又長高了吧?”

“你上次買給他的衣服,已經穿不上了,”安德魯眼中露出笑意,隨即說,“好了,這個不是重點;a,很感謝你沒有跟我見外,不得不說,你的情況讓我有了新的想法,我接下來說的話,可能會有點唐突——”

“嗄?”

高大的瑞典男人忽然露出幾分忐忑,“我想知道,你願意跟我回瑞典嗎?”

“……”家樂想要顯得茫然無知,卻分明清楚,這個所謂的“回瑞典”,並不是之前跟導師去參加某個學會同一概念。

她瞬間想到了陳寬從前的打趣,艾文迪曾經的暗示,以及自己無法忽略的一些細節……所以說,導師對她,真的有超過普通師生的感情?

看著她的表情,安德魯苦笑,“這也許不是太好的時機,但請相信,這絕非我一時沖動,客觀來說,這裏對單身母親仍存在不可忽視的偏見,我並不想要看到你受困於這樣的環境——不,這只是原因之一,更真實的原因,是我個人對你的感情……”

家樂腦子一團亂,什麽也說不出來。

“請不要自責,我離婚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那是我跟前妻的問題,我也是在離婚之後,才漸漸把你當做一個女人來看待,而不光是學生……”

對那個黑發黑眸的華人女孩,他一開始覺得像個容易讓人心生憐憫的小動物,不知什麽時候起,這份感覺漸漸變質,但她那時已經有了同族的男友,他只得隱忍,後來聽說她因為男友出軌而分手,他在為她不平之餘甚至有一分不自覺的興奮,這份興奮卻沒維持多久,因為她幾乎是光速離開了瑞典,回到故國。

他從此特別關註那個國家,但凡有機會總是抽身過去,想要看看他喜歡的女孩曾經、現在生活在怎樣的地方,卻無意中見到了她本人……之後,在他刻意制造的機會下,兩人恢覆聯系,從師生變成了同事,在日常接觸中,安德魯更加肯定了自己對她的感覺;這次為了兒子要離開,他原本是舍不得的,甚至想過把兒子帶到這裏來讀書,但如果女孩肯跟他回瑞典,那麽就皆大歡喜——

他曾經因為自己比a大了快十歲,離過婚,還帶著孩子,不免在她面前有些自卑。不得不說a告訴他的這個消息,給了他勇氣,甚至並不介意當她肚子裏不知是誰的孩子的父親。

聽著安德魯並不流利的說出這些心路歷程,家樂心中百感交集。

她應該感到慶幸,是不是,自己的感情一團糟,竟然還有安德魯這樣好看的好男人能夠接受。

何況瑞典又不是不好,最多冷點。

但這世界上最冷的東西,哪裏又是天氣了。

“安迪,謝謝你給我這樣的選擇,但恕我無法立刻給你答案,”家樂嘆息一聲,“因為此刻我的情緒並不穩定,無論做出什麽樣的決定,都未必是公平的。”

“沒關系,這至少不是明確的拒絕,對不對?”安德魯說出一大段心裏話後,也感到輕松,微笑的說,“不急,你可以慢慢想清楚,再回答我——把這事先放開,現在,讓我們來看看下周的病例。”

之後的幾天,安德魯跟她如常工作,並沒提及這個話題。

但家樂就算是在家裏休息,也很難靜得下心。

她楞楞的看著對門的房子。

他已經……恨烏及屋了嗎?

真是的,看看自己,都把一向瀟灑淡定的他,逼到什麽地步了。

胸間有輕微的惡心,家樂走去洗手間漱口。

但她忽然聽到了小徑上的一陣腳步聲,還有人說話的聲音,其中一個音頻,是她熟悉的低沈。

家樂連忙關上水龍頭,情不自禁的走出門口。

是的,她沒聽錯,艾文迪果然出現在對面8號。

他正跟兩個西裝領帶、掛著工牌的人談笑風生。

那兩人對他一臉的討好,“嗯嗯,艾先生,你放心,這麽好的地段,這麽好的房源,肯定是不愁買家——”

他真打算賣掉房子,遠遠的離開這裏嗎?

家樂一陣心緊,跑了過去。

艾文迪看到她,微微一楞,原本的笑意隨之收斂。

那兩個房產中介看到家樂,禮貌的說,“這位小姐也是業主?我們是xx房產公司的,如有需要,這是我的名片。”

家樂接過名片,笑起來,“正好我要找你們——我要賣房子。”

兩個中介面面相覷,這裏是市中心碩果僅存的別墅區,多少雙眼睛等著有人出手,想不到生意自己找上門來,立刻堆出笑臉,“是嗎,小姐怎麽稱呼?”

艾文迪皺眉,將她拉到一邊,“別胡鬧。”

“我沒有胡鬧。”

家樂望著艾文迪,心想也許以後就看不到這張臉了。

——但是又何奈。

“你不用搬,”家樂咬了咬嘴唇說,“……我搬。”

☆、77|7.9|

“你不用搬,我搬。”

“你又想玩什麽把戲?”望著眼前的女孩,艾文迪冷冷的問。

為了避開她,他特別選在她上班的時候過來跟房產中介談,想不到竟然碰個正著。

不過,他已經很久沒去江城口院5樓,記憶中的排班表大概也做不得數了。

家樂低下頭,“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要搬。”

艾文迪笑了一聲,“是麽,要搬去姓蔣的那裏?”

他已經從父母那裏得知了家樂和蔣憲彬分手的事,但不知怎的,當著家樂的面還是忍不住這麽說。

家樂有些氣結,擡起頭來,“——我並不是為了你!”

艾文迪淡淡的別過眼神。

“我只是為了……幹媽幹爸,”家樂艱難的說,“雖然他們不常住這裏,但畢竟是生活了這麽多年的地方,留著,時不時回來住兩天也是個念想,而我……沒有這方面的顧慮。”

橫豎她在這裏住的時間不到半年,何來感情可言。

何況,跟艾文迪鬧成這樣,不管以後他在對門,或不在對門,對她來說都是折磨,還是不要觸景生情的好。

艾文迪笑了一下,“那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成全,讓我得以保留住這個歷史人文景點,不至於當不孝子。”

家樂想起來,之前好像聽說過他家的情況,艾父艾母跟兒子作息不一致,也比較獨立開明,艾文迪回來工作後就讓他單獨住在這裏,而艾文迪也並非啃老,而是自己掏錢給父母另外買了更加便利的公寓——家樂那個借口,顯然有些多情。

“……隨便。”家樂只得心灰意冷的說,又跑回去一趟,把那幾只容器和明信片拿過來,“這些,還給你。”

兩不相欠就兩不相欠吧。

這個過程中,那兩位房產中介只得尷尬的走到一邊,聊最近天氣,聊最近房市,聊最近股市,聊老婆孩子……

家樂回去收拾明信片的時候,沒太註意,隨便用袋子裝一裝就提過來,此時把要還他的東西從袋子裏拎出來拍在他手中。

艾文迪皺眉接過她塞給自己的東西。

交接間,一個計劃外的東西落在地上。

家樂腦中一震,僵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迅速將它撿起來往身後藏。

但還是遲了一步,艾文迪已經看清楚了。

不僅看清楚,他甚至還笑了起來,“我沒看錯吧——你中獎了?”

家樂藏在身後的手,死死攥住那根驗孕棒,後悔不疊。

這種東西應該用完就扔啊,她幹嘛像個紀念品一樣留下來,還偏偏被他看到?

——他會誤解的吧?

果然,艾文迪了然的道,“既然這麽‘不小心’被我看到了,那我也不得不問:需要負責嗎?還是說——我並非那位‘幸運’的父親?”

如果說之前家樂還為自己的冒失而尷尬,那麽此刻,她已經完全沒有這種情緒了。

家樂擡頭笑笑,“你想多了——哪怕它真是你的種,也跟你無關。”

說完,她就不再留戀的離開他家,走回去,關上門。

兩個房產中介如夢初醒的喊道,“誒,這位小姐,你不是打算賣房子嗎?”

艾文迪冷冷的喝住他們,“請不要騷擾這裏的業主——你們先回吧,如有需要自會再聯系。”

兩個中介灰頭土臉的離開,直到回公司都想不明白:這到底什麽節奏啊?明明都要拿下兩套好房了,怎麽一下子全都泡了湯?

接下來的日子,艾文迪過的……不那麽輕松。

那句話,他幾乎是說出來的那一秒就後悔了。

他沒有錯過家樂眼底瞬間的錯愕與受傷。

他想,如果這是裝出來的,那麽家樂的演技也太高明了。

盡管後悔,卻也無法把說出來的話再吞回去。

在家樂那裏碰過的釘子太多,他……有些怕了。

如果這只是家樂的又一次欲擒故縱,或小女孩的占有欲作祟,或只是她想從他這裏證明什麽……他一樣都無法承受。

艾文迪在看病人的空歇期間,走到樓道的通風口抽煙。

這個壞習慣是這陣養成的。最近煙癮越發大了,甚至熬不到下班。

連沈琳都忍不住勸過他好幾次。

嗯,就是因為家樂——

艾文迪狠狠的按滅煙頭。

竟然讓他養成了這樣的壞習慣,艾文迪想,家樂跟他的事還不算完。

下次家樂再找上門來,他會跟她好好談一次。

他們真需要好好的談上一次。

但,家樂一直沒有來。

他跟旅途中的老爸老媽打聽,家樂最近甚至也沒跟他們聯系。

艾醫生有些焦躁。

他在城中還有一處公寓,離診所比較近,面積不大,他有時看病人太晚懶得開車回去,就會在這裏過夜,這段時間就是在此居住。

但他決定回一趟別墅。

說不定,會遇上那個讓他染上壞習慣的始作俑者。

桂枝巷還是一如既往的幽靜。

他的信箱裏又多了一疊賬單和宣傳單。

艾文迪在門口臺階上給這堆資料分類,心思卻不在上面,不斷望向斜對面的9號。

大門緊閉著,陽臺上沒有曬出來的衣服。這不奇怪,她平時上班也是這樣。

但,好像確實有什麽不一樣了……

因為他太久沒回來了吧?

這時一陣人聲從巷道口傳來。

房屋中介領著一對夫婦往這個方向走,熱情洋溢的說,“楊先生太太,你們走過來,也看到這裏環境了,最適合居家不過,安全、安靜,房型好,在市中心能有這樣的綠洲真心不容易……鄰居都是高素質人群,將來添了丁,教育資源也沒的說,從幼兒園到大學一條龍服務……做人嘛至緊要開心,一家人聚在一起好好吃頓安樂茶飯才是人生真諦——”

艾文迪顧不得揀選那堆資料,卻望著他們,直到他們停在9號門口。

那個妻子看樣子很是喜歡,指著門前的園子說,“這裏搭個葡萄架就好了,夏天在下面擺幾張藤椅吹吹風……”

楊先生也去問中介:“真的已經空關了?這麽好,業主幹嘛要賣?”

中介見慣不驚的說,“人往高處走嘛,業主許小姐要出國結婚啊,只得把這裏割愛了,虧得我們公司跟這個小區關系好,才能拿到獨家房源呢……”

艾文迪的手一抖。

——空關?出國?結婚?

他腦子一片空白,而那對夫婦已經跟著中介走進了房門。

……

他立刻撥打家樂的電話。

但他翻開通訊錄,發現他換號之後,刻意的刪掉了家樂的號碼,他現在根本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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