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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p20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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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乏自制力。”艾文迪若有所指的望向家樂手中可憐巴巴的幾袋鹵制品。

家樂聳聳肩,“沒辦法,我又不像你那麽幸運,有大廚上門。”

判斷了一下兩人的力量差異,她果斷的放棄了艾文迪手中那瓶,轉向貨架上的其他。

但她還是慢了一步,艾文迪將貨架上剩下的幾瓶酒都搶過去了,一瓶也沒留給她。

家樂無語的看著艾文迪,感覺就像面對幼兒園的熊孩子。

“——你就舍得zoe被扣分?”

“她不喝酒,我倒是可以留著睡前小酌。”

——睡前小酌你妹!

哦不對,好像把自己罵進去了……

不等她發作,艾文迪將她推向收銀臺,“差不多了,外面好像要下雨的樣子。”

家樂望了一眼門外,果然起風了,風還有點大,地面也被零星雨點打濕。

她不再跟艾文迪糾結,迅速結了賬。

走出門,雨點已經落下來。

兩人都沒帶傘,於是顧不得爭吵,快步走回去。

走到一半,雨已經大起來,艾文迪將外套脫下來擋在兩人頭上,“來,出一只手。”

形勢比人強,家樂只得接受他的好意,抓著防水衣料的一角遮頭。

走到桂枝巷,zoe已經打了傘站在門口,蔣憲彬沒帶傘,但也出了門。

見到結伴而歸的兩人,蔣憲彬楞了一下。

“艾醫生……你也住這裏?”

雨,越下越大了。

即使是排水系統優良的小區,地上也積起了不淺的深度。

艾文迪看著地上的水窪,不禁眉頭微皺。

☆、67|6.28|

家樂和艾文迪在雨中分開,走上各家門前的臺階。

艾文迪是她鄰居。

家樂忽然有些後悔自己沒有早一點跟蔣憲彬說。

但此刻並不是解釋的好時機。

蔣憲彬看著越來越大的雨勢,也顧不上跟艾文迪寒暄,“這樣吧家家,我先回去算了——趁現在還不是太大。”

艾文迪不禁看了zoe一眼。

卻朝蔣憲彬的方向說,“這種季節雷陣雨很常見的,我反而覺得不要馬上走,還是等過了這陣比較好。”

“也對,不急這一時,說不定吃完飯就停了呢,”家樂也不好在大雨中趕客,心想這天氣還真是說變就變啊,明明下午還是大太陽,她還曬被子來著,忽然看到陽臺,大驚失色,“糟糕,忘了收衣服——”

說完幾步進屋往樓上沖。

“我幫你。”蔣憲彬連忙關了門跟上去。

“艾醫生沒有曬衣服吧?”zoe走進屋,轉身卻見艾文迪還停在門口,忍不住出來問。

艾文迪搖搖頭,沒有進門,望著對面9號的陽臺。果然,一會兒就見家樂出現在那兒,蔣憲彬不知從哪兒找了把大傘給她撐著,幫她把晾衣桿上的床單被套收下來。

“這就是家家‘正在嘗試交往的對象’麽——聽說是電腦工程師?不錯嘛。”zoe八卦的笑問。

艾文迪沒有回答。直到對面兩人消失在陽臺上,才轉身進屋。

衣物被雨水打濕了,家樂不得不重新扔洗衣機,還好有烘幹功能。

“你吃水餃還是雲吞?一盒夠嗎?”她打開冰箱問蔣憲彬。

“都可以,我隨你吧。”蔣憲彬用她給的毛巾擦了擦頭發,“剛才你有沒有淋到,要不要先去沖個熱水?”

家樂翻冰箱的手微微一頓,“沒有。”

剛才,她跟艾文迪頂著他的外套跑回來,倒真沒淋到,看來那外套的防水性能不錯。

因為遮擋面積有限,後來差不多是艾文迪半摟著她……

家樂努力忽略掉當時他隔著襯衫的溫度,以及近在咫尺的呼吸,鎮定的拿出食物來,“那就一盒水餃、一盒雲吞,不夠我們再煮。”

蔣憲彬也沒閑著,把她買回來的鹵味倒出來加熱。

對著一桌子簡單的食物,家樂不好意思的笑笑,“隨便吃點,至少管飽。”

“嗯。”蔣憲彬倒是不挑,拿起碗筷就去夾水餃。

家樂打開電視,本地新聞正在實時連線外景記者。

女記者穿著透明雨衣,在不知道什麽街上報道,風大雨也大,影響到信號,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通過鏡頭,可以清楚看到路上大堵車,輪胎吃水很深,馬路下面的一排小店被淹的慘不忍睹,店家用一堆沙包來擋也是徒勞,不時有廣告牌被吹倒或是玻璃碎掉。

“……每單位時間降雨量已破紀錄,前方路段發生數起交通事故……提醒廣大市民減少外出,做好防雨防澇準備……”

盡管屋子隔音好,但外面的雨聲也讓人心中發悶,看來不是普通的雷陣雨。

門鈴響了好幾聲,還是蔣憲彬提醒,家樂才註意到。

她心想,難道zoe還在孜孜不倦的嘗試甜品?

打開門一看,居然是艾文迪。他沒帶傘過來,肩頭的衣服已經濕了,手中端了只保溫盒子,“菜做多了吃不完,送你招待貴客。”

透過盒蓋,看到裏面的魚,家樂又好氣又好笑,他們也真是,大雨天也有心情做大餐,不過……她哪裏就缺這道菜了。

但人既然已經來了,當著貴客的面,也不好拒絕,家樂只得接過盒子,“你等下,我給你拿把傘。”

“不用,幾步路而已。”

蔣憲彬聞聲出來,碗還端在手中,看到來人,“艾醫生專程送菜過來?你也太客氣了吧。”

艾文迪看看他的碗,“你們吃餃子?真香啊。”

家樂十分無語。

能做酸菜魚的人,還會覺得超市賣的冰凍機器餃子香?

“那你吃幾個再回去吧,要不要叫……你朋友也過來嘗嘗?”蔣憲彬見他冒雨送菜,相當過意不去。

“不用,”艾文迪謝絕了他後一個提議,卻欣然接納了前一個,不客氣的走到餐桌旁,“真的可以嗎?”

家樂對他的舉動已然淡定了,甚至去廚房幫他拿了碗筷。

就知道他不光是送個菜這麽好心。她倒要看看他還能變出什麽把戲來。

艾文迪果然只是象征性的吃了一個餃子,就禮尚往來的說,“蔣先生你也試試這魚,給點意見——家家本來就喜歡魚,問她等於白問。”

……他是被zoe傳染了嗎?而且為什麽她就喪失了發言權啊?

蔣憲彬果然認真的品嘗起來,讚不絕口,“想不到艾醫生你做菜也是一流。”

家樂在蔣憲彬看不到的位置,默默的給了艾文迪一個無聲的警告。

後者卻視若無睹,“喜歡就多吃一點,鍋裏還有。”

家樂忍不住了,“那個,艾醫生你出來這麽久還是回去吧,萬一zoe擔心呢?”

主人給鄰居送個菜就消失在雨夜中,zoe能不多想嗎。

“嗯,再帶點餃子回去給你朋友?”蔣憲彬點點頭。

艾文迪看著窗外的雨勢,咳嗽一聲,“不然這樣吧,等會兒我送你和zoe走,我的車比較防滑。”

“額不用不用,我的車性能也不錯的,去年下雪也照樣開。”

家樂提醒他們關註電視,“不光是路滑的問題,有些路段已經成河流了。”

電視畫面上正是某小區居民淌水過河的報道。

蔣憲彬一楞,有些後悔,“早點走就好了——”

家樂說,“沒事的,今天走不了也沒關系,你住一晚,明天再走吧。”

天氣這麽極端,何必冒這個險。

兩個男人都望向她。

“額,這樣啊,是不是太麻煩了?”蔣憲彬有些為難。

艾文迪沈默的看著家樂。

家樂堅持道,“如果雨一直這麽下,我不可能讓你走的。”

艾文迪今天好心來幫她,她可不想讓人成為事故主角。

艾文迪正要說什麽,兜裏的手機響了,是zoe的。

“嗯……我在這邊……沒什麽,我這就回來……”

收了線,他站起來,“那我過去了。”

蔣憲彬認真的說,“我看你朋友今天也別走了吧,這麽大雨,真的不安全。”

艾文迪沒有說話,轉身走向門口。

家樂追出來,“你還是拿把傘吧。”

“不用,”艾文迪推開門,忽然轉身道,“你被子好像淋濕了?不夠的話我可以支援——”

看著他晦暗不明的表情,家樂只得嘆氣,“拜托,我不是需要人寸步不離照顧的小孩——”

“家家——”艾文迪欲言又止。

這時8號的門燈亮了,zoe打開門,“艾醫生?”

家樂低頭,“回去吧。”

艾文迪看了她一眼,沈默著走入雨中,進了打開的門中。

也看了家樂一眼,然後在艾文迪身後默默的關上了門。

經過這麽一出,家樂胃口頓失。

結果那一盒魚都便宜了蔣憲彬。

蔣憲彬刷著微信,接到各種堵車涉水甚至劃船的圖片,只得認命,“家家,看來我真的只有打擾一晚了。”

家樂坦然道,“沒問題,樓上有空的客房,牙刷毛巾也不缺,只是……可能沒有你這個身材的睡衣。”

說起來,她也不好意思把自己的粉紅凱蒂睡裙借他。

“沒事沒事,我也沒那麽講究。”蔣憲彬忙說,臉色還可疑的紅了一下。

定下了留宿計劃,兩人也不再過分關註雨勢,吃完晚飯,蔣憲彬又物盡其用的幫家樂解決了一些電腦問題。

“你還是把顯示器調到這個分辨率比較好吧,也相對不傷眼睛……圖標會變小?只要用鼠標滾輪就能調啊,這樣,大小都可以……哈哈,你一定用慣了觸控,不習慣用鼠標了吧,觸控應該也能操作,我幫你試試……”

家樂將他帶上樓,打開客房,從收納櫃裏抱出床具,“今天沒來得及曬,不知道會不會有點潮。”

蔣憲彬忙說,“你呢?你還有被子蓋嗎?”

家樂笑笑,“應該已經烘幹了,再說我還有新的。”

——總之,怎麽也不需要跟艾文迪借。

稍微整理了一下盥洗室,家樂退出來,“那麽,明天見?”

“明天見,”蔣憲彬連忙點頭,又說,“家家,謝謝你……晚安。”

家樂笑笑,回到自己房間。

蔣憲彬與其謝她,不如謝艾文迪。

不能不說,家樂是有點照搬過去艾文迪對她的待客之道。

想必,今晚zoe也能得到很好的照顧吧。

他看起來也許稍顯冷漠,但醫者父母心,對陌生人來說,適度的關切已經足夠。

雨聲果然催眠,家樂抱著大白,意識漸沈。

直到她睡著之前,對面一直很安靜,很安靜。

家樂本想早點起來做飯叫醒客人的,但大概是陰天的影響,她最後是被蔣憲彬敲門喚醒。

蔣憲彬已經收拾的衣冠楚楚,還利用冰箱裏有限的材料做了早飯。

當然不是什麽豐盛的大餐,一鍋湯圓而已。

家樂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無奈,冰箱裏除了凍餃子凍雲吞,就是凍湯圓……

但別看冰凍食品簡單,從裏到外煮熟,而且不脹不破,還是需要一點手藝。

蔣憲彬就煮的不錯。

“怎麽還有肉餡的?”家樂買回來之後,要麽起床太晚沒時間,要麽假期直接睡到中午,都沒細看湯圓的品種。

“上面寫著有四種口味啊,鮮肉、紅豆、芝麻、香芋。”

家樂郁悶,“我才吃到一個紅豆的,其他兩個都是鮮肉……”

“你要觀察顏色和硬度……”蔣憲彬撈了兩個到她碗中,“一個芝麻一個香芋,不會錯的。”

果然如此,於是集齊了四種餡料的家樂被治愈了。

“你不喜歡肉餡的?那給我吧。”蔣憲彬把她碗裏那個咬了一口的湯圓撈過去。

家樂震驚的看著他毫不嫌棄的吞掉那大半個湯圓。

這事沖擊太大,以至於她後來直到出門,幾乎都處於夢游狀態。

雨已經停了,但路面還沒全幹。

“雨後的空氣就是清新。”蔣憲彬走下臺階,伸了下懶腰,感慨的大力呼吸。

看著他的背影,家樂忽然想,也許,就這樣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為什麽不呢?

該有的優點他都有,雖然只是第一次造訪,卻很快的適應了她的節奏。

他完全可以住在這裏,跟她一起。

他們會有安寧愜意的生活,就算做飯手藝欠佳,但也可以在實踐中提高啊;何況還能時不時沾鄰居的光,打打牙祭……

家樂關好門跟上來,“有負離子的味道是不是?”

蔣憲彬註意到她前面的水窪,“小心。”

家樂連忙抓住他的胳膊,往前一大步繞過。

她慶幸的笑笑,這時眼角餘光掃到右邊的人影。

艾文迪敞著襯衫領口,靠在門口陽臺上抽煙,面前已經有了好幾個煙蒂。

此時家樂挽著蔣憲彬的胳膊從8號門前經過,他沈默的看著他們。

蔣憲彬大概是因為雨停了、心情比較好,跟他打了個招呼,笑道,“艾醫生,你不是說抽煙對牙周不好嗎?”

艾文迪只是淡淡一笑,又吐出一口煙。

☆、68|6.28|

“a,有你的國際快遞。”家樂經過前臺時,琳達告訴她。

“哦,幫我拆一下吧。”家樂看那個包裹不是特別大,以為是診所以她的名義訂購的小型牙科材料。

過一會兒琳達把東西送到她辦公室,“好像是寄給你本人的。”

家樂一看,居然發自艾父艾母——有明信片,手鏈發簪,稀奇古怪的工藝品,最新鮮的是一枚不知什麽動物的尖牙,手指粗細,被打磨的瑩白光滑。(註:源自非保育類動物——響應公益號召,對象牙制品說不。)

明信片蓋了戳,記錄他們旅途中的足跡。

小昭過來問事,無意中看到一桌子blingbling的東西,少女心泛濫,“哇,好漂亮,這手鏈什麽材料做的啊,從沒見過呢。”

明信片中有寫她可以自由把這些禮物分享給他人,家樂就說,“這些手鏈發簪,你和琳達要是喜歡就拿去吧,反正我是短發,手上也不好戴東西。”

小昭歡呼一聲,連忙叫琳達進來分贓。

兩個小姑娘一人分了一捧小玩意,當然要多問幾句,“誰送的啊,眼光真好——”

“……是艾醫生的父母。”明信片上寫的龍飛鳳舞,還是英文。

兩個小姑娘面面相覷,同時把東西放下來,琳達詭異的笑道,“額,這樣啊……那還是a你自己收著好了,我們可不敢拿。”

家樂當然知道她們在想啥,好笑的說,“想哪兒去了,他們當我是幹女兒。”

小昭立刻把東西捧回去,卻有些遺憾的說,“當什麽幹女兒啊?這不是現成的婆家麽——艾醫生那麽帥,他父母對你又這麽好。對了,說起來好久沒看見艾醫生了——”

琳達看看家樂的表情,表示敗給了小昭的心直口快,連忙將她借故拖走。

家樂心想,應該回點什麽禮給幹媽幹爹呢?

哦,不對,他們此刻還在旅途中,沒有固定地點也不好寄送,還是等他們回來再說吧。

考慮間,收到蔣憲彬的信息,果然延續昨天的話題,說他想要來家樂這裏看牙,問什麽時間方便。

家樂看了下預約表,建議本周末,正好他休息。

蔣憲彬的信息回過來,“那好,我周末下午過來,看完了一起去吃飯吧?這次我請你,喜歡吃什麽?”

家樂笑著回了個“都可以”。

看得出他做過功課,“我問過同事了,xx廣場離你們那裏比較近,3樓的烤魚不錯,不然我們去吃那家?只是他家生意好,不接受預約,可能要排一會兒號。”

家樂想了想回道,“沒關系,我們早點過去,邊等邊聊,應該也不會等太久。”

“好的好的,那就這樣,我先不打擾你工作了。”

家樂看著手機,客人還沒來,她還可以發一會兒呆。

順便看看微信上的好友申請,很多看牙的客人會主動加她,家樂每隔幾天想起來,會批量通過一次。

果然,後臺有七八條申請,有些簽名頭像跟真名八竿子打不著,家樂無法對上號,索性都通過了。

再刷刷朋友圈。

有不少聊到昨晚那場大雨。

其中一張圖片讓家樂停下來。

時間是昨晚。

背景中一片藍色防護膜,多麽熟悉。

文字寫道,“醫生果然是個潔癖的物種呢,下次覆診之前還是先在家刷好牙再去見他吧~~”

下面有幾條對留言的回覆——

“嗯,沒辦法呀,雨太大。”

“額,這種問題,無可奉告啦。”

“咳咳,低調低調,我也想請客,但還沒到時候呢~~”

家樂點開那人的頭像,果然就是zoe。應該就是剛才批量通過的“好友”之一。

家樂只能怪自己手賤。

又不是她的病人,有什麽好通過的。看zoe像是個熱衷於曬的,還是取關算了,免得以後一打開朋友圈就被刷屏。

家樂打開她的資料,看著拉黑刪除的選項,卻下不了手。

不但下不了手,還詭異的點進zoe的個人頁面,順著她之前的朋友圈看下去。

果然是每天n曬。

正臉側臉,包包鞋子,高大上派對,心靈雞湯書摘,車窗外的清晨街道,五星級酒店的早餐……

當然,也有家樂熟悉的東西:那間診所的前臺走廊、診室牙椅、覆診卡、停車位……

算算時間,這部分內容是從兩個月前開始;而她對留言的回覆幾乎可以寫一部少女心事——從一開始的怦然心動,到後來的小心試探,再到主動邀約,以至於登堂入室……

家樂簡直刷的停不下來。

——天了嚕,這也能叫低調?

就差沒把診所門牌號、小區地址以及艾文迪的正臉曬出來了……當然,艾文迪的手已經入了鏡,看角度,應該是兩人喝飲料時,zoe裝作玩手機,偷偷拍下的。

家樂隨即發現自己這種心態不對。

她幹嘛跟個偷窺狂似的關註zoe和艾文迪?

愛曬,跟她又有什麽關系?

將來他們走到一起,就算zoe更上層樓,曬兩人的愛心合照來虐單身狗,她這個“幹妹妹”除了幹看著、又能怎樣?

何況……zoe昨晚已經在艾文迪家過夜了,這麽開心的回留言,八成,該做的也都做了……

今天早上,艾文迪在門口的樣子,她也許誤解了。

搞不好,他根本是在抽事後煙——

但她到底還是沒有拉黑刪除。

太陽照常升起,馬照跑、舞照跳。

她這個“幹妹妹”應該表現的正常一點,自然一點,欣然接受新的“家庭成員”,必要時甚至充當傳話人之類貼心棉襖角色。

家樂逼自己離開微信,把下下周要做手術的病人片子調出來,開始做計劃。

嗯,經過蔣憲彬的指點,軟件用起來果然更加順手了,光是可以自定義種植體的尺寸這一點,就已經多麽好多麽好……

回到家中,簡單煮了點東西吃,家樂又打開電腦研究病例。

聽到門鈴,她想起回家時看到的小區公告,因為下了暴雨,物業人員會來上門檢查管線什麽的,於是在睡裙外面籠了件披肩去開門,打算讓他們改天來。

看到來人,她有些訝異,“是你?”

“不然呢,你以為是誰?”艾文迪目光落在她披肩下的睡裙,隨即移開。

家樂沒有回答,將披肩攏了一下,“有什麽事嗎?”

“我來收盤子,可以嗎?”

家樂想起昨天接受的饋贈,果然吃完忘了還回去,不禁老臉一紅,“……你等一下。”

家樂跑去廚房,把昨天裝冰淇淋的容器、裝馬卡龍的容器以及裝酸菜魚的容器都找出來,還好是洗幹凈的,沒有偷懶放著不管。

走出廚房,卻見艾文迪並沒等在門口,而是進來了。

“沒關系吧?地板好像沒擦。”

他人都進來了,家樂也不好說什麽,於是將三個容器遞過去。

艾文迪接過,卻順手放在桌上,沒有拿了就走的意思。

他反而亮出帶過來的東西。

“昨天只是開玩笑,這個還給你。”

他放在桌上的,是在便利店搶走的幾瓶五顏六色的預調酒。

“多少錢?我給你。”

接到艾文迪的目光,家樂知道自己有點太刻意的涇渭分明了,只得聽他問——

“開瓶器家裏有嗎?”

家樂搬來沒多久,當然不可能想到這種細節。

看著他手中的開瓶器,家樂只得說,“你走之前借我一下唄。”

正好這會兒有點燥熱,想喝點有味道的。

艾文迪從善如流,“要哪瓶?”

望著幾支色彩繽紛的酒瓶,家樂的選擇強迫癥發作,“水蜜桃的……再來個青檸的吧……”

艾文迪卻把那幾支都開了,“沒關系,喝不完我幫你。”

家樂不想在他面前太露怯,就拿了一支,在手中轉著圈看。

“4.8%,”艾文迪笑道,“——如果你是想知道酒精濃度。”

家樂嘴硬,“沒有,我看有什麽添加成分。”

“哦,都有什麽添加成分啊?”艾文迪誠懇的問。

家樂懶得理他,喝下一小口,緩了會兒,“這個……算碳酸飲料吧?”

她之前不太喝酒,本以為這個跟果汁差不多。

艾文迪一口就下去了1/3,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於是嚴肅的點點頭,“算,當然算,所以不要喝太多,喝完不能馬上刷牙,要先喝白開水稀釋濃度,以免對牙釉質造成更大破壞——”

家樂氣結,聽出他是在開嘲諷模式,於是不甘示弱的喝完一瓶,又去拿藍莓味的。

艾文迪點點頭,“盡管喝,我都留著的,一瓶沒動過。”

家樂忍不住說,“是麽,你跟zoe沒有喝一點來助興?”

艾文迪笑了笑沒說話。

家樂忽然驚覺,這話放在平時,她是不可能說出口的,難道真是那4.8%酒精濃度的作用?害怕這樣下去會更加控制不住,她連忙站起來,“對了,繆阿姨有寄明信片到我那裏,有幾張是給你的,我上去拿。”

她一邊上樓一邊想,艾母怎麽把給兒子的明信片寄到她那兒啊,哦,國際快遞應該是比較貴,能省則省唄。

回臥室找到包,她把那幾張明信片分出來,時間不早,該給的給掉,把人打發走才是正經。

那幾張的風景還蠻好看的……

家樂還在欣賞,聽到走近的腳步聲,然後是艾文迪有些上揚的聲音,“你昨天沒跟姓蔣的睡?”

“什麽?”家樂茫然的轉身,艾文迪已經站在門口,眼中帶著一絲……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神色。

家樂此刻腦中有點混沌,很自然的說,“他睡客房啊。”

“我看到了,”艾文迪點點頭,“客房有洗漱用具。”

他不客氣的打量了一下家樂的臥室,看到床頭的大白,默然一笑,然後緩緩說,“我昨天,也沒有跟zoe睡。”

“哦,”家樂隨即覺得不對,有些尷尬的轉頭,“額,我沒有問你這個——”

不是上來拿明信片麽,他幹嘛跟上來說什麽睡不睡的?

昨天他有跟zoe睡,還是沒有,她並不關心,為什麽要跟她解釋?

家樂忙說,“這幾張是你的——”

遞出去的明信片被他接過,然後放下,那些優美的風景沒有得到該有的註意。

看著他漸近的身影,家樂本能的後退,“讓我轉交的就是這些了……你要幹嘛?”

說話間她已經退到了床邊。

艾文迪卻繼續往前,迫得她不得不往後跌坐在床*上。

艾文迪還沒有停止,撐住床頭的墻壁,將她圈在雙臂隔出的有限空間內。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兩瓶酒的後勁發作,聞到他身上的淡淡煙草味,家樂心跳加快,不得不伸手去擋他。

艾文迪一臉正經的說,“你不太熟悉這種房子的結構——這個季節,又下了暴雨,墻壁可能會受潮,我幫你看看。”

“額不用了,我明天白天上班,讓物業的過來檢查好了。”

“你不在家,就算他們穿鞋踩上床都不知道。”距離太近,艾文迪磁性的嗓音讓家樂的耳膜微微震顫。

說完,他將就這個姿勢,湊近了檢查墻壁。

半躺在床上,被他幾乎是圈在懷中,兩人的臉近在咫尺……家樂已經無法判斷這是真實場景還是做夢。

她只能謹慎的呼吸著,希望他趕快檢查完了離開,“怎樣……沒有受潮吧?”

“嗯。”艾文迪的目光從墻壁移開,對上了家樂。

他的手腳卻沒有移開。

這距離簡直近到犯罪。

家樂無法呼吸,想要往後移開一點。

卻被艾文迪扶住後腦,免得撞上床頭。

這麽一護,兩人的距離非但沒有拉開,反而更近了。

家樂看到他眼中的光,聞到他身上的氣息,感到他身體的熱度,這一切形成了一種讓人窒息的力量。

她知道這是錯的。

這種距離,這種姿勢,這種感覺……都不對。

但她卻沒有力氣逃開。

都怪她喝了那兩瓶酒。

家樂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已經被移到了床中間,而他就在她上方,望著她。

隨即,他的唇落下來,碰上了她的。

家樂的一半是恍惚的,另一半卻清醒無比……

這種感覺,比那兩瓶酒的後勁,不知要強烈多少倍。

☆、69|6.28|

大多數時候,艾文迪在家樂面前是冷靜自持的,所以,他乍然間顯露出屬於動物本性的那部分,無法不讓家樂顫栗。

那種強勢的力量,不僅掌控了她的肉*身,甚至褫奪了她的感官。

家樂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堆浪花,身不由己的被推向岸邊,退下來,再一波推上去。

……

家樂甚至失去了時間概念。

漫長的一輪停止,她癱在床上,幾乎想要睡死過去,可是才過了十分鐘,最多十五分鐘,又被他撈到身*下,仿佛吹響了足球比賽的下半場……

等到家樂再次有點意識的時候,窗外已經夜幕低垂。

室內的燈關了,身旁的床鋪空空如也。

她努力忽視身上的疲憊,找到手機,打開一看,淩晨三點過。

窗外有一點閃爍的火光。

家樂漸漸看清,那是她剛才的枕邊人,此刻正背對她站在露臺,沈默的點了一支煙。

看著他光*裸的脊背,家樂瞬間清醒過來,記起了剛才他留在耳邊的呼吸,粗重而急切;他垂下來的幾縷劉海,被汗水沾濕;他瘦卻結實的軀體,毫無縫隙的緊貼著她……

家樂忍不住發出一個不知嘆息還是懊惱的聲音,用枕頭埋住自己的臉。

這點動靜驚動了露臺上的人。

艾文迪摁滅那支煙,轉身走回來。

“醒了?”他沒有繞回自己那一邊,卻直直的走到家樂面前,“是我趁人之危了,現在任憑你處置,我保證不還手。”

家樂哪有力氣打他或者罵他,她現在根本連坐都坐不起來。

“……你走吧。”

艾文迪沈默的看著她。

家樂笑了笑,“不是任我處置嗎?”

艾文迪卻問,“酒醒了?”

“那兩瓶不到5%酒精濃度的碳酸飲料?怎麽可能醉——我當然是清醒的,一直清醒著。”

艾文迪點點頭,“所以你剛剛昏過去也不是因為酒精。”

“是,因為你技術好,持久,還有什麽……你滿意了嗎?”

艾文迪皺眉,“家家——”

“所以呢?你想證明什麽?”家樂將被子抱在身前,“——我對你毫無招架之力,是不是?”

“那麽,你是嗎?”艾文迪淡淡的問。

“……”家樂沈默半晌,隨即說,“當然不,我明天晚上,哦不,今天晚上就可以找另外一個男人回來睡。”

艾文迪眸光一暗,隨即笑道,“找誰?姓蔣的小白鼠?他大概連套都不會用吧。”

“……我可以教他!會這個很了不起麽?有比給潔牙機套保護膜更難麽?”

艾文迪皺眉道,“你沒有醉的不省人事,也沒有推開我,這是事實。”

家樂苦笑,並沒有否認,“是,不是強迫……這本來就是我跟你兩個單身鄰居近水樓臺的一炮而已。”

見他不說話,家樂擡頭道,“現在結束了,你可以回去了吧——要我開車送你嗎?我們並不需要相擁到天明吧?”

艾文迪聳聳肩,“哦,我本來也打算抽完煙回來跟你道別的。”

說完,他越過床尾,到那一邊撿起他的衣服褲子,一言不發的穿上,沈默的走出臥室。

家樂聽到他下樓的聲音,聽到他開門關門的聲音,然後他的腳步聲從露臺下面的巷道走到對面,開門關門。

再度恢覆了安靜。

家樂借著稀微的月光,看到梳妝臺上那幾張明信片。

他忘了拿走。

家樂把自己埋在被子下面,連呼吸也似乎隱隱發痛。

之後零零碎碎睡了幾個小時,家樂一早就起來,努力無視肉*身殘餘的不適,洗頭洗澡,奔赴崗位。

琳達來的時候,家樂已經幹掉了兩杯咖啡。

“a,這麽早?”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家樂淡淡的說,打開預約表,還好沒什麽重要手術。

撐到中午,她實在扛不過困意,關上辦公室的門,在沙發上小憩一會兒。

……她這種情況,其實是請假一天比較好。但她卻不想在臥室那張床上躺太久,以免對某些記憶揮之不去。

下午兩點過,琳達弱弱的敲開門,“a,有位小姐等了你一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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