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七，你別囂張！”

賀若玘如法炮制，解決了幾個剎欲魔門的少主。

對上最後一個人之時，她對掐著她脖子的賀若玘這樣說道：“我已將你所做的好事告訴了魔君大人！”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與仙修勾結！”

“壞了魔君的好事，便是把我殺了，你也絕對沒有好果子吃！你等著魔君大人的手段，他會讓你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

賀若玘不僅沒有露出什麽害怕的情緒，反而笑了笑。

“你，你笑什麽，”剎欲魔門少主色厲內荏：“你得意不了多久。”

賀若玘輕聲說：“既然如此，我若不殺了你，那豈不是虧大了？”

“我還要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賀若玘說完，不在意的將瞪大了眼睛，瞳孔卻已經失去神采的剎欲魔門少主丟在了地上。

回頭，賀若玘沖一個方向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隨後收回視線，似乎在尋找其他人。

沿著賀若玘所看的方向望去，那也是個熟人。

燕菲菲，她將祖師的傳承刻在了雲頂天小城後山石洞中角落的一塊石壁上，並且按照師祖的吩咐，使用了江湖上隱藏東西的手法，將那快石壁給藏了起來。

做完這些之後，她剛松了一口氣，卻感覺到一絲微薄的魔力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對魔修的仇恨促使她追根溯源，一路來到了這裏。

燕菲菲也曾想過，白玉煙會不會也趕到這裏，果然沒過多久，她就註意到，後來的小宗師也加入了戰局。

眼下掃除魔修更重要，燕菲菲暫時沒有打招呼的意思。只是看白玉煙殺敵如此英勇，她也難免心生比較之意，暗中與白玉煙角力起來。

賀若玘行事低調，燕菲菲一開始也沒有註意到她的存在。

只是一個偶然之下，因她所看上的獵物被人截了胡，她也對那人上心起來，卻沒想到是曾經與小宗師一起的那個賀姑娘。

她不是剎欲魔門的魔修麽？竟然也混進了雲頂天幽境，還在距她如此相近的地方，小宗師就在她不遠處。

這是巧合，還是她刻意的？

燕菲菲曾經見識過賀若玘的手段，這個人心狠手辣，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燕菲菲對她有些害怕，所以先前她才特意提醒小宗師要提防她，現在...

燕菲菲知道賀若玘在獵殺那些魔修，可是即使是這樣，燕菲菲也不能判斷這個人究竟是敵是友。

而賀若玘剛才的那個眼神，卻是將燕菲菲給嚇到了。賀若玘知道她發現了她，那麽，她剛才所做的，究竟是演戲還是真的？

還有，她對付那些魔修的手段顯然並不平常，為什麽將手放在她們脖子上一會兒，就沒了性命？

看起來，好像在施展什麽邪術。

燕菲菲搖了搖頭，她現在十分猶豫，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麽抉擇。

小宗師有察覺到賀若玘嗎？

小宗師的實力比她強，這會兒應該也已經發現了吧？她現在是什麽想法？假裝沒有看見...還是？

“你是那個秦山派的小姑娘，燕菲菲對吧？”

在燕菲菲胡思亂想的時候，賀若玘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

燕菲菲嚇了一跳：“你——”

她雖在魔修的活動中見到了賀若玘幾次，但都沒有直接接觸過，頂多不過一個一觸即離的眼神交流，別的就沒有了。

像這樣湊近了說話，燕菲菲還是頭一回。

她都不知道應該怎麽回話了。

“你很怕我。”

賀若玘語氣篤定。

燕菲菲但也沒有掩飾：“當，當然怕了。”

“你，你是魔修。”

“呵~”賀若玘似笑非笑：“在你的認知裏，仙修就是善，魔修就是惡？”

“也，也不是。”燕菲菲頓了頓，想起了一直對她多有照顧的鳳平秋：“但是，魔修的手段，也很嚇人。”

“你倒是實誠，”賀若玘收回視線：“你覺得那個跟在你身邊的假小子如何？”

“你是說...鳳平秋？”

賀若玘頷首。

“她，她這人，還是挺好的，我很感激她。”

“僅僅是感激嗎？”

賀若玘話裏似有什麽別的意思，這令燕菲菲十分不解：“你想說什麽？”

賀若玘轉身就走，在燕菲菲一頭霧水猶豫著要不要將她叫住的時候，又對她傳音道：“你可知，她很快就會失去一切。得知她境況的你，會怎麽做？”

“失去...一切？”

燕菲菲瞪大了眼睛：“你什麽意思？”

然而，卻沒有了下文。

燕菲菲眉頭緊皺，思考賀若玘話裏的含義。

失去一切？

燕菲菲與鳳平秋相處的時間不短，她自認對她有一些了解。鳳平秋對大多數事情，其實都不怎麽在乎。

當初鳳平秋被壞人捉去，受到了非人的折磨，以至後來治好之後，也留下了後遺癥，好像換了一個人，從前的嬉皮笑臉都不見了，只剩下一副神色空茫的軀殼。

鳳平秋所在乎的只有兩個人，茜顏宮主，和...她。

對於鳳平秋的關照，燕菲菲更多的認為，是因為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大世界，稍微有些相熟的只有她。而且，她也照顧了對方一段時間。

她認為，鳳平秋對她的照拂，更多的是因為人情。

而茜顏宮主則不同，她是鳳平秋的母親，是她一直以來所憧憬的對象，所以意義非凡。

鳳平秋雖被稱為少主，其實也不過是一個掛名的頭銜，燕菲菲知道，她對這個並不感興趣。

而且，鳳平秋與她那幾個同母異父的兄姐關系並不好，若非有茜顏宮主鎮壓著，那幾個少主，只怕早就將鳳平秋除之後快。

賀若玘說鳳平秋會失去一切，燕菲菲實在是想不出是什麽。

莫非，她被茜顏宮主趕出魔宮了？

如果是這樣，那鳳平秋未免也太可憐了。

仔細想想，鳳宮主平時對鳳平秋如此冷淡，也不管她做什麽，這一次突然破天荒的將她召回...逐出茜顏魔宮，似乎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燕菲菲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忍不住對鳳平秋擔憂起來。她現在怎麽樣？以她的精神狀況，燕菲菲擔心她會出什麽事。

可惜她現在在雲頂天幽境中，也不在她身邊。

不對，燕菲菲使勁晃了晃腦袋，會不會是她想太多了，不過是賀若玘一句似是而非的話。而且，她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

她要殺死這些害死她師祖的魔修，替師祖報仇。

或許鳳平秋並沒有事，她不應該多想...而且以她現在的處境，就算猜測成真，她也做不了什麽...

燕菲菲擡起頭，看著周圍越來越少的魔修，咬了咬牙，強行將擔憂壓在了心底。只是她的行動，卻並不如先前那般流利順暢，顯然還裝著心事。

“阿玘，你剛才對菲菲說了什麽？她怎麽心事重重的樣子？”

白玉煙在一旁休息，如此劇烈的消耗，令她也有些吃不消。現下魔修已經所剩無幾，即使不用她出手，這些仙修們也足以將他們幹掉了。

燕菲菲的存在，白玉煙在加入戰場後不久就已經感知到了。畢竟同為江湖中人，相互之間有特殊的感應。

與燕菲菲的顧慮一樣，白玉煙也沒時間與她打招呼，便暫且沒有同她匯合。

除了燕菲菲，白玉煙自然也註意著賀若玘的行動，見她前去找燕菲菲，也不知對她說了什麽，便讓燕菲菲露出了一臉若有所思，不禁讓白玉煙好奇她們的談話。

賀若玘在白玉煙的身邊：“我只是想知道，她與鳳平秋之間，究竟是什麽關系？”

“啊？”

白玉煙楞了楞...“菲菲和鳳平秋？她們...”

“煙兒也好奇的，對不對？”賀若玘了然一笑。

一開始白玉煙並沒有覺得鳳平秋和燕菲菲之間有沒有什麽不對，因為這兩個人在離開成澤小世界之前，幾乎沒什麽交集。

更甚者，兩人還是半個仇敵，雖然並沒有什麽血海深仇。

後來再遇，發現兩人關系極好，白玉煙也只以為，她們是同鄉之間互相照拂。

可是經賀若玘這麽一提，白玉煙又不禁覺得，這兩個人之間，會不會真有什麽貓膩？

即使一開始在一起僅僅是因為別的原因驅使，但相依為命久了，生出什麽心思也並不奇怪，就像她和阿玘一樣。

只是，白玉煙並不怎麽看好她們...一個魔修與一個仙修，相戀會很辛苦的吧。

她與阿玘之間，便是波瀾不斷，即使感情上沒有問題，其他的阻礙也不少。

而更加典型的，就是她師傅和二師姐。這一對，如今都還沒有一個結果，若是再往前追溯，還有仙君與那位上上代魔君的眷屬，這一對甚至還引起了如今這一系列幾乎可以毀滅修真界的大事。

燕菲菲和鳳平秋...不說鳳平秋如何，燕菲菲總不可能與她的師門不再接觸？秦山派的人對鳳平秋會是什麽看法？即使修真者壽命悠長，回去之後或許已是物是人非，她大師兄和三師姐如今也還在修行呢，逃是逃不過的。

若是師門與愛人有沖突，她應該如何抉擇？

她現在的考慮，或許有些想太多，但未必不會遇到。

想及此處，白玉煙又難免慶幸她師門的開明，師傅和大師兄，雖說沒有明著支持她與阿玘，卻也沒有阻止她們。

誰叫她一門都喜歡與魔道勾勾纏纏呢。

但願是她杞人憂天吧，而且，燕菲菲對鳳平秋究竟是怎麽樣的感情，現在也還不確定呢。

白玉煙自欺欺人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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