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練？”

“是，小姐的師傅是這樣說的。”

晴秋與嵐冬在接到南珣音的傳音後，恭恭敬敬的與主人聯絡。

此時，賀若玘又被魔君關押在密室之中修習魔功，已經有許久不曾與白玉煙聯系。

聽了兩人的傳信後，閉上眼睛，藏在衣襟之中的白色石頭亮了一瞬：“感受不到了...煙兒的氣息。”

賀若玘身上的氣息有一瞬起伏，心中湧上一股慌亂。

“怎麽了，我的九七少主？”

魔君察覺到她的異樣，聲音在密室之中回蕩：“可是修行遇到了瓶頸？魔功彌月訣頗為高深，九七若是有什麽不懂之處，一定要問本君喲。”

“謝魔君關懷，”賀若玘暗自平覆心情：“九七無事，只是一時冒進，亂了章法，調息一番便可。”

“是麽，”魔君也不知是信了還是如何：“九七啊，你和你前面的那些少主不一樣，本君可是相當看好你，不要讓本君失望。”

“九七定竭盡全力。”

賀若玘表面激動萬分，內心卻一點波動也無。

這種暧昧不明的話，魔君也不知道對多少少主說過了，也就只有傻子才會心中抱有幻想，以為真能得到魔君另眼相待，成為下一代魔君。

一連串笑聲在密室中經久不散，“好吧，本君就不打擾你了，好好修煉。過幾天，本君還要仰仗你為本君做一件大事。”

“是，九七記下了。”

說完之後，魔君的氣息便從密室之中消失了。

賀若玘卻不敢放松警惕，整個密室都在魔君的掌控之下，她若是一不小心露出馬腳，那可就糟糕了。潛伏這麽久，所做的謀劃，也會功虧一簣。

與煙兒的聯系，以她如今的實力，就是南珣音也只能短暫屏蔽，不可能徹底斷絕。

煙兒如今所在的地方...恐怕也只有那裏了。

奉仙家族，白玉家。存在於仙界與修真界之間的空間夾縫之中的家族，隔絕外界一切探查之地。

“你們不必動，看好煙兒的府邸，別的不用管。”

“是，主人。”

賀若玘再度閉上眼睛，平覆下體內翻滾的魔氣。力量，她還需要更強大的力量。

雲頂天幽境，是她的機會。

...

白玉煙一行人在黑暗中行走了很長一段時間。

這是她第一次以肉身進入空間夾縫，或許是那顆灰色玉珠起了什麽作用，又或許是這些白玉家的人做了什麽別的收腳。她們所走的路又平又穩，一路都沒有遇到危機。

白玉煙曾好奇的伸出靈識去探查，不論是師傅還是那些看起來很厲害的白玉家人都沒有阻止她。

只是靈識還沒延伸出多遠，便被一層無形的屏障給攔下了。

周圍的屏障呈管狀，感覺很堅固的樣子。或許就是這一圈屏障使得他們能夠這般輕松的穿過空間夾縫吧。

“再往外探會受傷。”

南珣音對她叮囑道。

“哦。”

白玉煙乖乖將靈識收回來。

空間夾縫中沒有靈力，索性他們使用的穿梭方法不消耗她的靈力，不然補充起來還挺麻煩的。

又走了好一段，終於有光亮傳來。

“到了麽？”

有一股很清新的氣息從那光亮之處蔓延過來，讓白玉煙覺得一陣身心舒暢。先前在黑暗中逐漸變得疲憊的精神，似乎也振奮起來了。

這種感覺...很像仙靈翠玉給她的感覺。

難道這種氣息是，仙氣？

南珣音道：“前面就到了。”

路的盡頭，光芒越來越明亮。

然而，此時跟在她們兩人身後的白玉家人卻突然提高了警惕，就連白玉煙腳步也頓了頓。

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小心！”

先前對白玉煙施壓的男子提著她的領子將白玉煙往後一拉。

“嘩啦”一陣破碎的聲音，一道黑色的裂痕便穿透了防護罩，劃過長長的尾跡，落在先前白玉煙所站之處。

在白玉煙不遠的南珣音也警覺的向前跑了幾步，好懸沒有被那裂縫擦到。

“魔氣！是魔君的人？”

男子將被他拎小雞仔一樣拎著的白玉煙往身後一放，“看好她。”

變故發生得太快，白玉煙還沒反應過來便已經被男子和兩位白玉家的女子護在了中間。

操縱這個防護罩的，應該是後面這兩位白玉家的女子，她們背對著白玉煙，但白玉煙能感覺，她們如今維持手決有些吃力的模樣。

那道打破防護罩的黑色裂縫正在緩緩修覆，但不論是留在那頭的南珣音，還是這邊的幾人都沒有放松下來。

盡管有些不甘心，不過以她的實力，在這些人之中，不過是累贅，白玉煙只得按捺住自己，乖乖聽話，別拖後腿。

緊張的四下打量了一番，白玉煙忽然將視線定格在南珣音的上方。

“抓到一個落單的。”

又是一陣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一只黑色的大掌將防護罩抓碎，驟然出現在南珣音的頭頂，就要將她抓住。

“師父小心！”她只來得及大喊一聲。

南珣音擡起頭，黑色手掌上強大的威壓讓她無法動彈，在這場地有限又限制頗多的空間夾縫之中，幾乎無處閃躲。明明前方不遠就是出口，卻好像有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腳下的路已經開始破碎。

“少族長！”

千鈞一發之際，白玉煙身後的男子身形一閃，便拎著南珣音向前躍出幾步，黑色的大手抓了個空。

“咳。”

男子悶哼一聲，忍不住吐出一口淤血。顯然在與黑手的交鋒之中受了內傷。

“速度挺快。”

那雙黑色的大手伸開握空的手掌，漏出掌心中碎裂成灰的靈光，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中格外刺耳。

“你救得了一邊，救得了另一邊麽？”

話音一落，白玉煙便感覺周圍的空間開始震動。

“嘩啦”

一些細小的靈光碎片從頭頂掉下，白玉煙咬牙將琉璃傘張開，不知道能不能抵擋，但與她一起的兩個女子正在竭力維持防護罩，騰不出手來對付那攻擊，也只有她硬著頭皮上了。

將全身所有的力量灌註進琉璃傘中，一個帶著紫色電光的光罩將三人罩住。

突然出現的另一只黑色的大手完全沒有將那小小的防禦放在眼裏，停也未停，狠狠捏下。

幾乎只是挨上那防護罩，白玉煙便聽見了破裂的聲音。

光罩好像一層紙，輕輕松松的便被捏破了。

白玉煙心中一突，這下可沒戲了...

她死死盯著降臨到頭頂的那雙黑色的手，這上面的氣息，她記住了。

時間好像慢了下來，這種等待死亡的感覺，令人心裏難受。

突然不知從什麽地方吹來了一陣風，帶著一股清新的涼意，好像連心頭的恐懼和不安也一並吹走了。

只見一條月白色的長練飄飄而來，看似輕輕柔柔的，卻不過眨眼便到了他們身邊。

“呼...”

長練照亮了整個空間，蒙蒙的白霧籠罩，那只降臨在頭頂的手竟然眨眼便被凍成了冰塊，一陣刺骨的冷風吹過，嘎吱嘎吱碎成了碎塊。

長練一伸，一卷，便將五人包裹。

“鐘書還，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此撒野。”

“哎呀，竟然被你發現了。”那個欠揍的聲音說著驚訝，卻一點驚訝的語氣也沒有：“看來今天是無法得手了。”

“後會有期，仙君大人。”

剩下的一只黑色大手漸漸消失不見，長練卻並不罷休，沒有裹住幾人的那一頭向黑色大手消失的方向一探，竟然將之拖了回來。

“哢嚓”

生生將另一只黑色的手也掰斷，揉成了渣。

“下次再犯，就不僅僅是兩只手。”

長練一帶，白玉煙只覺得眼前一花，人就離開了空間裂縫。

“噗”

黑色大殿中，高座上的人臉色一白，抹去嘴邊的血跡，輕笑出聲：“哈哈哈哈，實力，還不夠。”

“總有一天...”

...

回過神來的時候，白玉煙已經踩在了地上。

周圍籠罩著一片薄薄的霧氣，仙氣飄飄的。

遠處隱隱約約能看到一些建築，其中有一座格外高大，白色的建築隱沒在霧氣中，有些看不清，像仙宮一樣。

一呼一吸之間，有源源不斷的力量鉆進體內，僅僅是呼吸就讓丹田內的靈焰蠢蠢欲動起來。

這裏，就是白玉家？

“乖徒兒，你沒事吧？”

白玉煙搖頭：“師傅，你有沒有受傷？還有剛才那位...前輩？”

“他沒事，到了這裏，就沒什麽後顧之憂了。”

白玉煙點點頭，平覆了一下心情。

“剛才，救我們的是...”

她好像聽到那黑色大手的主人叫了一聲...仙君？

南珣音拍拍白玉煙的肩頭：“師傅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原本的修真界是一個完整的世界，只是上古時期，仙魔兩道爭鬥不休，導致能量失衡，觸及到了修真界的核心，使得世界分崩離析。那些世界碎片各自衍化，成了現在的三千世界。”

“為了維持世界平衡，防止世界再度崩散。在最基礎的修真界之中，分別有一個鎮壓仙氣與魔氣的存在應運而生。”

“他們掌管著仙道與魔道的秩序和平衡，同時也負責保證仙道與魔道的傳承。”

“我們白玉家族，就是侍奉這位仙道秩序的隱世家族。我們將那位存在，稱之為仙君。而與他對立的那位，則稱之為魔君。”

“未免引起修真者的恐慌和覬覦，仙君與魔君的存在是修真界的秘密。是以，一些無法由仙君出面的場合，就由我白玉家的人代勞。”

“我們白玉家，就是這樣的存在。”

白玉煙聽得頭大，原來修真界中還有仙君魔君這種存在？可是，仙君她雖然沒聽說過，不過魔君...感覺好像是個挺尋常的稱呼啊。

“仙君與魔君，擁有無盡的壽命，但因為法則的規定，他們被永遠困於修真界中，不會死亡，也永遠不能飛升。”

這個形容怎麽這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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