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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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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盟主向後來的人大聲提醒道,一身屬於宗師境的氣勁膨發,無形的內息一像四周蓬開,正面迎上暗器潮,將暗器震開,砸在山洞兩側的洞壁上,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然而,山洞的洞口不小,這源源不斷的暗器又是密密麻麻的,他所能阻擋的暗器有限,仍舊有極大一部分越過他往後面的人而去。

當然,後面的人也都不是善茬,白玉煙他們這些宗師境高手打頭陣,這些暗器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小兒科。

各自施展手段,輕輕松松的全數化解,一根暗器都沒給後面的人留著。

如秦山派大師兄這樣的傷員,以及二師姐秦越舒這樣的附帶,都被牢牢的護在身後,一點危險也沒有。

秦越舒扶著琴恒,面露愧疚。

“現在你知道獨善其身的想法,不可行了吧?”琴恒說。

秦越舒垂眸:“是我考慮不周。”

她只是沒想到這些高手們得知魔道的消息,竟然會親自出頭前來探查。還將他們護在身後,不讓他們遭受危險。

秦越舒還以為,他們會讓發現山洞的她們前去探明前路之後才會出手。若真是如此,她的那些師弟師妹們哪裏能夠招架得住這樣的暗器呢?豈不是要死的死傷的傷?

琴恒說:“魔道之事,事關武林正道的存亡,盟主他們自然不會掉以輕心,魔道之人狡猾,他們也不會拿人命去開玩笑。”

“以後凡事不要這般沖動,多有一個人商量一番也好。”

秦越舒沒說話了,她並不後悔,哪怕再讓她做一次,她仍舊會選擇離開。因為她不能拿師弟師妹的命去賭這些高手的“不會掉以輕心”。

前面的白玉煙背著賀若玘游走在鋪天蓋地的暗器之中仍是游刃有餘,絲毫看不出有任何負擔。

她這般從容,倒叫周圍的人沒了先前的輕視。

白玉煙雖然被尊稱一句小宗師,但除了知曉她些許底細的幾位宗師境高手,旁的武林高手都沒見過她出手,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懷疑的。

今天看她竟然帶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前來參與討伐魔道這麽危險的事情,這種懷疑就更多了。

這麽任性妄為不計後果,果然是年輕氣盛。

然而,現在她的從容卻狠狠刷新了他們心中的認知,才知道她不是無知狂妄,她是真的有狂妄的資本。

能做到她這樣,他們還能懷疑什麽?只剩下心服口服。

也不知道血煞門到底準備了多少暗器,他們從踏進山洞,這些暗器就沒斷過,導致他們雖然沒有危險,卻也一直在原地被動挨打,根本無法前進一步。

賀若玘在白玉煙的耳邊說:“這機關不過是用來拖延時間的,裏面的人已經準備從另一邊撤走了。”

白玉煙一聽,知道不能再在這裏磨蹭,對著武林盟主大喊一聲:“盟主讓一下!”

盟主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麽,但處於對她的信任,也沒有懷疑,身形一挪,就向旁邊閃開了。

這個時候,白玉煙手上的拳勁也積蓄完畢。

“吼~”

一陣裹挾著猛獸嘶吼的拳勁幾乎以肉眼可見的氣勢從白玉煙的雙拳上打出,一路叮叮當當的破開暗器網轟然砸在山洞盡頭的內壁上。

“轟隆”

真真是地動山搖的氣勢,直接將那一片打出暗器的山壁都轟碎了。

山石泥灰嘩啦啦碎成一片,其中的機關也被破盡數壞,再也發不出一根暗器來。

這一片暗器雨終於是停下來了。

周圍的高手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還,還能這麽玩的?

白玉煙假意呼了呼拳頭,手上的戰魂手套一閃而沒:“終於舒坦了。”

盟主雖然也很是震驚,但到底是做盟主的人,只是一瞬便反應過來了,現在可不是驚嘆拍手的時候:“諸位,快!血煞門的人已經退走,我們快追!”

經他提醒,眾人立刻反應過來,“對!追擊魔道之人要緊。”

武林盟主打頭,一行人趕緊往裏沖。

那山壁後面,本是有數人在操縱機關,白玉煙的一掌連山壁都震碎了,這些人自然也是被掌力的餘威震得倒在地。

加上一堆山石砸在身上,已是半死不活的狀態,又有一群正道人士毫不憐惜的跨進來,這便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這些人基本就沒了氣息。

一行人進到山壁之中,發現這個石室裏面已經人去樓空。

周圍又沒有看到別的通道,叫血煞門的人逃走了?一時焦急起來。

賀若玘的白玉煙的耳邊說了什麽,白玉煙的眼睛往角落一瞥,隨手一彈,一道細小的內勁打在那處,發出一聲細微的空響。

時間緊迫,一時不知從何找起,正著急之時,有人忽然大聲喊到:“那裏有聲音!”

順著喊話那人所指的方向看去,正是白玉煙氣勁所發的地方。

武林盟主立刻走過去,擡腳狠狠踩了踩,的確有空響,“下面有密道。”

“機關在哪兒?”

“狡兔三窟,魔道之人果然狡猾。”

“方才那洞口的暗器就是為了拖延我們的時間,好讓魔道的人退走。”

“如此看來,血煞門的人還未走多遠。我們趕緊追上去,恐怕還來得及。”

“現在最重要的是將機關找到。”

“我們這麽多人,連一個機關都找不到嗎?”

事實上就是找不到。

盡管人多,卻像無頭蒼蠅一般毫無頭緒。沒辦法,雖然每個門派都各有各的機關,但是這些機關又不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自然是不一樣的。

他們對於機關又不太在行,找不到是常理。

但,這個常理,用到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就要命了,真是急死個人。

白玉煙對於機關也不在行,但是她有拳頭啊,她走到那機關處:“找什麽機關?我們幾人聯手直接將這個地方轟碎了得了。”

眾人汗顏,並不是所有人都有您這樣既能外放還十分強悍的內勁啊!

盟主說:“白小友,這密道的門不同於方才的山壁,乃是用鐵網築成,強行破開恐怕不太容易。”

“不試試怎麽知道?”白玉煙捏了捏拳頭,躍躍欲試。

眾人望著這個背著一個人的小姑娘,面面相覷。

盟主還是拍板決定:“好,我們姑且就試試。”看了看幾位宗師境高手,接到他的示意,高手們紛紛點頭,不如試試看,萬一成了呢?

其他高手紛紛後退,將這一塊位置讓出來,讓幾位宗師能夠有多餘的空間發揮。

站在疑似地道門口附近的位置,五人蓄勢待發,隨著盟主的一聲令下:“走!”

“吼”

“砰!砰砰砰”

五道氣勁轟然打在那片空地上。

震動過後,那片土地就整個凹陷下去,露出下面一條狹窄的臺階來。

“真的成了!”

眾人一喜。

“走!”這一回不是叫人發功,而是當先跳入了密道之中。白玉煙背著賀若玘緊隨其後。

嘩嘩嘩,正道的高手們像下餃子一樣跳入了密道,快速向前跑去。這條密道十分狹窄,一次只能勉強容納三人走動,正道的隊伍被密道限制著拉長了。

眾人踩著輕功追趕,血煞門之人顯然是沒有料到正道之人來得這麽快,加之跑得匆匆忙忙,竟然叫他們在密道之中追上了。

“正道的人追來了!”

“快走!”

“你們快走,我來斷後!”

撤退的魔道大部隊的末尾那人向前面的人大喊道,隨即一個人停了下來。

正道之人還在輕功追趕,看到他竟然一個人停了下來,不明所以,難道他還想一個人攔住他們不成?

就聽到那人冷哼一聲:“哼,你們還想往前走?門都沒有!先過了我這一關!”

只見他往懷裏一伸,竟然掏出了幾個不知名的彈丸,就要狠狠捏下。

“那是霹靂丸。”

“不好,他要炸毀密道。”

“快阻止他!”

這個時候,密道狹窄的限制就體現出來了,這窄小的密道稍大一點的動作根本施展不開,簡直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地。

一旦被他炸毀了密道,他們再想追上前面的魔道之人就難了,因為一旦通道被碎石頭堵住,他們要清理出一條路來不知要花費多長的時間,那時候,魔道的人早逃之夭夭了。

白玉煙跑在正道隊伍的最前面,就在盟主的旁邊,方才從密道跳下來的時候,她順手撿了幾塊碎石以備不時之需,這不就用上了?

說時遲那時快,那人正要捏碎彈丸,白玉煙手上的碎石便立時脫手,隨即響起幾聲悶哼,那些石塊分別打在了那人的手肘,心臟,膝蓋之上。

那人手上的力道一松,那幾個彈丸就捏不下去了,直接從手上掉了下來。

“不能讓那彈丸落——”地。

話都還沒說完,一道身影閃過,快得根本看不清人,再一看,白玉煙已經不知何時來到了那人身邊,手輕輕一探,一個巧勁,便將那幾個彈丸輕輕松松的拿到手裏。

而這個時候,被石塊打翻的這人才剛剛躺在地上。

這一番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順暢,竟叫人生出一股賞心悅目之感,而下一刻,白玉煙已經一腳踩在那人的心口上,將人踩暈之後,腳下不停向前奔了出去。

恍惚間,眾人的心裏生出了一股懷疑,究竟誰才是那個累贅?

先前白玉煙還有所克制,沖出去將那個血煞門斷後的人打翻之後就開始放飛自我了,一路不停,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凡是被她追上的人,沒有一個人能夠撐過她的一個照面。甚至有些人連她的面也沒能見著,就被後面飛來的一腳給踹出一個狗吃屎。

這長長的一條密道簡直讓後面跟隨的一眾高手的心都麻木了。

先前他們還在嫌棄那位小宗師身上的賀姑娘是累贅,現在想來,沒準他們才是累贅,還是一大群累贅。

一眾高手追擊血煞門的人,原本是十分緊急又十分危險的事情,可是現在看,他們完全是跟在小宗師的身後來郊游來了。

堂堂高手。竟然淪落到只能撿著一些體質好骨頭硬沒有被小宗師一掌拍暈的人來出出氣,練練手,別的忙完全幫不上。

他們甚至有點懷疑人生,他們究竟是來幹嘛來了?

先前這麽緊張這麽焦急,好像是在做夢一樣。

不,這一定是錯覺,他們還是有幫上一些忙的,比如找到這個山洞,再比如方才同小宗師一起打開那道密室之門。嗯,他們還是有用的。

這種對於自身能力的拷問,一直持續到沖出密道才稍稍打住。

一陣強烈的白光過後,再睜開眼時,向遠處望去,背著一個人的小宗師已經追上了血煞門的一大票人,並且將他們攔了下來。

一群兇神惡煞的人將其中一人團團保護住,狠狠地瞪著攔在他們前面的小宗師。

那人被護住的人頭上戴著面具,身上的穿著打扮也並不普通,一身氣勢外放,顯然武功不俗。

看那中間之人的位置,就知道他不是一般的血煞門門人,想來定是頭領一類的。

但,他現在的狀態並不好。他的一條手臂不自然的垂下,那只手的袖子被炸飛了一大截,露出來的一只手血肉模糊。而靠近他周圍的一圈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正道高手趕到的時候,正聽到那面具人開口說對小宗師狠狠地說:“你卑鄙!”

驚掉了一地的下巴,這是什麽情況?

一個魔道的頭領,竟然指著正道的人罵卑鄙?簡直是讓人笑掉大牙了,難道還有誰比魔道之人更卑鄙了嗎?

隨後他們又聽到小宗師慢悠悠的開口:“卑鄙?我可是正大光明的讓你接下的,還提前通知你了呢。”

眾人的視線放在白玉煙的手上,看到那明顯少了一顆的霹靂彈,恍然大悟,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

定然是小宗師將那霹靂彈當做暗器向那面具人打去,而面具人一時不查,伸手去接,沒想到竟然接中的是霹靂彈,而那霹靂彈轟然炸開,便將手和周圍的人都炸傷了。

明白過後,眾人不禁在心中拍手叫好!

對,對付魔道的人就應該這樣幹!也讓他們嘗嘗正道之人的手段!

先前白玉煙一馬當先從密道沖出來,就看到還沒跑遠的面具人,嘻嘻一笑:“跑得這麽慢,還想走?”

二話不說就飛身上前,將手中的霹靂彈一丟,還大聲喊了一句:“小心了,暗器來了喲!”

她本是想將人阻上一阻,也沒想著那霹靂彈會起什麽作用,沒想到這個面具人還真是意外的“聽話”,說暗器來了,他還真的乖乖接住了,被炸成這樣。

白玉煙一臉無辜,她可沒有騙人啊,你自己要接的,可不關她的事啊。

面具人自然是整個人都不好了,既有被炸傷了手的氣急敗壞,又有對自己智商的懷疑,若不是這只手被炸傷了,說不定他還要狠狠地拍一拍,怎麽就管不住這一雙手呢!

也是因此,對於白玉煙也尤為記恨,想不到之前一時不查,將這個女人放走竟然會惹出這麽大的麻煩,今天早上他就應該將這個女人抓住滅口,而不是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

可惜,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白玉煙與那面具人對峙的時候,正道的其他人也趕上來了,一行人將血煞門的人團團圍住。

“魔頭!看你們還能往哪裏跑!”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還不快束手就擒!”

“說,你們將據點安插在武林盟附近,究竟是何居心?”

正道的俠士們七嘴八舌的開始質問,而令人氣憤的是,這些血煞門的人似乎完全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裏。

面具人冷哼一聲,瞧也沒有瞧武林盟主一眼,反而問白玉煙:“你究竟是誰?為何三番五次與我血煞門作對?”

白玉煙一臉疑惑:“什麽三番五次?”

“哼。”面具人看她不承認,也不屑於再說,“你們正道之人就是這般虛偽,唯有我魔道才是武林正統!”

武林盟主沈聲說:“你究竟是什麽人?”

面具人說:“少廢話,我今日被你們追上,是我技不如人,但你們想要從我嘴裏問出什麽話,那你們可就打錯算盤了!縱是死,我也不會透露一個字!”

“誓死守衛血煞門,至死也不透露血煞門任何消息!”

聽面具人這麽一說,他的下屬紛紛喊起了口號。

圍住他們的高手們紛紛皺眉,簡直不知道這個血煞門有什麽魔力,竟然能有這麽多人甘願為他們賣命,寧願死也不願透露一絲消息。

這個時候,白玉煙說:“你們血煞門的人都這麽硬氣嗎?”

其中一個人說:“自然,你們不必巧言令色!我們不會聽信你們的花言巧語,要殺要剮盡管來!我們絕不會束手就擒!”

“這麽硬氣,可是——”白玉煙拖長了調子:“可是你們有個叫李蛋的探子,今天可是將你們血煞門的所有事情都抖出來了。”

被圍住的人臉色一變,面具人大聲說:“不可能!”

“李蛋?他不是在客棧潛伏嗎?怎麽會被人抓出來了?”

“李蛋是我們之中最能忍,最硬氣的人,若說是別的人將血煞門的消息透露出去我還信,他絕不可能。”

“你撒謊!”

“我怎麽可能撒謊?”把玩著手裏的霹靂彈:“沒有抓到人,我們怎麽可能知道他的名字,他沒有透露消息,我們現在又怎麽可能站在這裏?”

“況且,他還供出了王鳶,”白玉煙略帶疑惑:“這些你們都不知道嗎?”

“連王鳶都供出來了?”

“那豈不是功虧一簣?”

“這,這怎麽可能?李蛋怎麽可能將王鳶供出來?”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我們的據點怎麽會突然被正道的人找到?”

聽白玉煙這樣一說,血煞門的人就開始動搖了。

面具人知道今天早上白玉煙跟蹤到這個山洞的事情,現在這個女人又出現在這裏,今天的事情絕對跟她脫不了幹系。

但他可以確定,這個女人不過是在山洞外面轉了一圈,並沒有看到王鳶與他在一塊,怎麽可能知道這裏是他們血煞門的據點?

她究竟是怎麽知道的?面具人百思不得其解,他自然不知道,他以為已經離開了的白玉煙,實際上偷偷用隱身符返回來,將他們兩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血煞門的人疑惑的同時,看見他們這個的反應武林盟的人也有些疑惑。

為什麽這麽震驚的模樣?難道他們不知道王鳶已經被他們識破了身份,血煞門的探子李蛋已經透露了他們的消息?

也對,若不是這樣,他們也不可能追上這些人。

或許,他們只是察覺到盟主帶著高手們靠近了山洞,才匆匆忙忙的啟動機關逃跑。否則,若是早就得到了消息,他們也不可能現在才跑到這裏,只怕早就跑沒影了。

可若是這樣,那早上殺李蛋滅口的人又是誰?難道不是血煞門的人?

看對方的武功,絕對不低,他又是處於什麽樣的目的才殺人滅口的呢?而且血煞門的人既然能在客棧甚至武林盟都安插了人手,旁的地方怎麽會沒有探子?

為大庭廣眾之下,自己的消息都暴露了,竟然沒有人將消息傳回來讓他們撤退,反而像現在這樣被蒙在鼓裏,這顯然不合常理。

難道,盟主心裏一動,難道這武林大會之上,還有第三方勢力插手?

這不無可能,還有相當大的可能。

出手將李蛋滅口,攔截血煞門傳遞消息的,就是這第三只手。

或許,這第三方的人,是想坐山觀虎鬥,讓他們正道與魔法爭個你死我活,自己好漁翁得利?

這第三方勢力究竟是誰?精心謀劃這麽一出,又是在圖謀什麽?

趴在白玉煙背上的“第三只手”正在欣賞自家煙兒猶如散發著光芒萬丈的英姿,沒空出來為他們解惑。

不論正道之人如何猜疑,他們現在已經同血煞門的人對上,無論如何也不能退後。哪怕知道可能是圈套,他們也只能硬著頭皮鉆進去。

只求那第三方勢力對正道無害吧。

白玉煙再接再厲:“我看你們也別做無謂的反抗,乖乖的將你們知道的消息說出來,說不定還能留下小命。哪怕死,死得痛快一些,少受些折磨也是好的。”

眼看血煞門的人被白玉煙三言兩語說得有些動搖,這是面具人不願見到的。現在他們若還是一條心,或許還有機會殺出重圍,但若是人心散了,就會被各個擊破,再無力回天。

不能讓她得逞,面具人大喝一聲:“她們是說謊話來迷惑我們,你們別上了她的當了!都給我振作起來!只要我們齊心協力,定能殺出重圍!”

“是!”

到底還是魔道之人,心性不是一般的狠,只是三言兩語,想要動搖他們的士氣還是太異想天開了。

白玉煙也不氣餒,不再開口,將主導權還給了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看了看眾位高手,收到他們可以行動的暗示,揚聲說:“你們既是魔道之人,我們就不可能放過你們,既然不肯就範,我們就少不得要用強硬的手段了!”

“上!”

武林盟主的話音剛落,血煞門的人卻先開口了。

從後面傳來一道嘶啞的聲音,不大,卻將所有人的註意力都吸引過去。

“都別動!看看這是誰!”

眾人一驚,聞聲回頭,就看到掉在後面的琴恒與秦越舒兩人被幾個黑衣人抓在手裏,武器架在脖子上深深按進去,只要稍稍一個用力,就能讓他們死去。

想不到後面竟然還有血煞門的餘黨!

只怪方才他們只顧往前沖,沒有顧得上後頭。才叫實力稍次秦越舒和受了傷的琴恒被人抓住了。

想來,這些人正是先前偷襲琴恒的那些藏在密林之中的血煞門人,他們一時疏忽,竟然忘了留人斷後。

現在怎麽辦,血煞門的手裏有人質,而且還是兩位極為優秀的武林後輩,他們是救,還是不救?

將武器架在兩人脖子上,押著兩人走出來的幾個蒙面黑衣人冷冷道:“不想讓他們死,就乖乖的將我們的人放了!”

“不,”秦越舒視死如歸:“別聽他的,別管我們,殺了他們!我們兩個死不足惜,今日若是放虎歸山,來日死的就不止我們兩個了!”

“咳咳,”琴恒也說:“沒錯,不必管我們。”

“越舒...恒兒...”秦山派的長老痛心疾首,但還是對武林盟主說:“他們說的不錯,若是今日放血煞門的人離開,來日死的就不止他們兩個,盟主,您不能心軟。”

“這...”盟主進退兩難。

白玉煙揉了揉額頭,“我就說怎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原來是我玩得太興奮,竟然將他們兩個給忘了。”

賀若玘輕笑:“是誰先前還說,連累了別人,要保全人家安全的?”

“阿玘,”白玉煙垮下臉,“別拆我的臺吶,我知道我瞻前不顧後了,你也不提醒我一下。”

白玉煙知道,賀若玘肯定早就發現他們兩個不見了,或者清楚的知道他們兩個被抓了,偏偏就是憋著不告訴她,太壞了。雖然,可能是因為知道他們兩個暫時不會有危險,才故意不跟她說的。

賀若玘說:“我不可能總在你身邊替你掃尾。”

忽然聽到賀若玘這樣說有可能分開的話,白玉煙心裏有些異樣的不舒服。

賀若玘沒有揪著這件事情說,問道:“現在他們兩個被抓住了,你想怎麽辦?”

“當然是救他們兩個出來了,”這點救人的自信,白玉煙還是有的,所以她才有閑心在自己同賀若玘傳音,“總不能將他們留在血煞門的手裏。”

說罷,手上便微微一動。

那邊,挾持著秦越舒和琴恒的幾個黑衣人正與包圍著血煞門人的正道高手僵持不下,雙方誰也不肯讓步。

作為武林盟主,他自然是不可能因為兩個人質就將血煞門的人放走,這裏面可能有血煞門的高層,若是錯過這次機會,他們下一次與血煞門的交鋒還能不能這麽順利還兩說。

但同時,也是因為這個武林盟主的身份,他也不可能說犧牲,就讓這兩個有著大好前途的兩個年輕人白白犧牲。

雖說秦山派的長老自己也同意犧牲他們兩個,但誰不知這是大義凜然的客套話?誰能保證真的這樣做了之後,秦山派的人心裏沒有疙瘩?要知道,不說其中一個是秦山派掌門的得意弟子,那個女子可是掌門的獨女,若是她有個好歹,秦山派的人只怕就要同武林盟離心了。

不說秦山派離心有什麽不可預估的後果,其他的門派恐怕也要心裏犯嘀咕,秦山派的人盟主都能毫不猶豫的犧牲,若是改日換做是旁的門派,那是不是也隨便就犧牲?

今日一旦開了這個口,他這個武林盟主只怕要做到頭了。

同理,若他為了這兩個小輩將血煞門的人放走,即使有秦山派與他一同背鍋,他也少不得被質疑他作為武林盟主的能力。

所以,才說是進退兩難。

不論他做出哪種決定,他都少不了被牽連。

想來想去,現在只有一個辦法——拖。

武林盟主想要拖,血煞門的人自然是不可能如他的願的,挾持琴恒與秦越舒的黑衣人已經不耐煩,正要殺雞儆猴的時候,突然聽到首領的一聲大吼:“小心那個女人!”

面具人領教過白玉煙的武功和身法,所以一直對白玉煙很是提防。

雙方僵持的時候,就一眨不眨的註意著白玉煙的行動,就怕她突然出手,現在看她微微動了,就知道要遭,趕緊向屬下提醒。

然而,為時已晚。

以白玉煙的速度,當你看到她動身的時候,你就已經再也沒有機會反抗了。

白玉煙甚至站在原地,手上捏著的剩下兩枚霹靂彈驟然彈出,卻不是對著被挾持的兩人,反而落向了面具人那一群人墻之中。

與此同時,在黑衣人心神被那兩枚霹靂彈吸引之時,她空閑下來的兩只手同時一探,一收,竟然將被黑衣人抓在手裏的兩個人隔空攝了過來。

沒有人看清她是怎麽動作的,只覺得那兩個人質像飛一樣的落入了她的手中。

若是鳳平秋在此,恐怕就不會如此驚訝了,因為這一招,上次大鬧吳家堡的時候,白玉煙就用過,用來將吳佩娥抓在手裏,用來將拿些冰盆盤子攝入手中。

可惜鳳平秋不在,見識過的人又幾乎都已經死在吳家堡那一場事變,這些人沒見識過,少不得要受到一些驚嚇。

也是因為這幾個黑衣人乃是從後頭趕過來,不清楚前面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也不知道白玉煙這個看似年輕的小姑娘竟然有這等神乎其神的手段。

所以,他們掉以輕心,架著兩人走近,走近白玉煙擒拿手攝取範圍內的舉動,是他們做得最錯的一件事。

僅僅是一個疏忽,他們最後的籌碼就已經不在手上。

隨著霹靂彈的兩聲爆炸,心性堅定的武林盟主抓住機會大喊一聲:“上!”

將這些被突來的神技驚嚇得魂都差點丟了的高手們喚醒,一同沖向了被他們包圍的人,與受傷不輕、士氣低落的血煞門人交戰在了一處。

先前沒能大展拳腳,現在既然沒了後顧之憂,這些高手們自然是發揮了十成十的功力。暴風驟雨般的關愛這些血煞門人,力求不做無能之輩,同時也是發洩方才被人威脅的窩囊氣。

他們的對手,血煞門的人被白玉煙兩個霹靂彈簡直炸懵了,又丟失了最後的希望,求生的欲望降低到谷底。

雙方力量簡直相差懸殊,幾乎一邊倒。

這樣一來,稍稍遠離戰場的白玉煙這邊也沒什麽威脅了。

白玉煙放開兩人的肩膀,將琴恒和秦越舒放下,同時也矮下來,讓背上的賀若玘下地。

賀若玘微微有些不舍,不過沒叫人看出來。

死裏逃生的兩人腦子還有些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突然就掙脫了死亡之爪,到了安全的地方。

迷迷糊糊的擡起頭,就看到笑得一臉燦爛的白玉煙和一臉溫柔的賀若玘。

“怎麽,被嚇懵了?”白玉煙歪了歪頭,點了點自己的脖子示意他們:“再不止血,你們過不了多久就要暈厥咯。”

“看血液的顏色,那些武器上沒有淬毒,倒還是萬幸。”

白玉煙雖然將兩人抓了過來,之前抵在他們脖子上的武器,也還是給他們兩人造成了傷害。

不過這一點劃傷比起死亡來說,就不算什麽了。

兩人這才反應過來,用袖子擦了擦脖子上流出的鮮血。

琴恒搖頭苦笑:“又被小宗師救下一命,不對,這次是我與師妹兩條性命,我秦山派是無論如何也還不清了。”

白玉煙擺擺手:“不必記掛在心上,這次你們被抓,也是因為我,我救下你們是應該的。這個恩情,我可不認吶。”

琴恒與秦越舒對視一眼,還是將這個恩情放在了心底。若說不放在心上,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欠下這麽多,該怎麽還?

除了苦笑,還是無奈。

“好了,別想太多。現在你們兩個別亂跑,安生跟在我身邊。省得一會兒又被什麽人抓去當了人質。”

雖然有些傷自尊,不過白玉煙說的也是事實。她們兩個一個是傷患,一個武功不濟,對於現在的局勢不但幫不上忙,還有可能拖後腿,所以還是乖乖跟著小宗師,別亂跑比較好。

...

最後的大戰白玉煙沒有插手,這些高手們也沒好意思讓她插手,她們四人在戰場外做了圍觀者,就這麽看著正道魔道的人從混戰到單方壓制再到血煞門死的死活的盡數被擒。

可惜的是,那個面具人最後自盡了,沒能成功的阻止。

同時,抓住的這些人中,也有一大部分人自盡,只有極少數被卸去下巴點了穴道才保下來。

大戰過後,就是一片忙碌。

一群人圍攏在面具人的屍身周圍,將他的面具拿開,發現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被毀了容的男子。

後來搜身的時候,從他身上搜出一塊與其他人不同的腰牌,才推測出他或許是血煞門的一個重要人物。

更多的消息就一無所知了。

不過,總的來說,這一次行動他們還是大獲全勝了,總算出了一口惡氣,也不用再提心吊膽。

武林盟主安排人前來打掃戰場,其他人該療傷的療傷,該回去開總結會議的回去開總結會議。

而秦越舒,終於如願以償的得到了長老的同意,允許他們離開武林盟回門派了。當然,也是因為此處大部分事情已了,他們離開也不會有人說閑話的緣故。

正要離開,白玉煙腳下一頓,似乎踩到了什麽東西,她一時好奇蹲下來查看。

擡起腳,發現竟然是一塊玉佩。

將玉佩拿起來,臉色忽地一變:“這...”

賀若玘看她變了臉色,關切道:“怎麽了?”

“這上面的紋飾...我曾在我娘那裏見過。”

“你娘?那不是——”數千年以後...

難道...找到煙兒先祖的線索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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