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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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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煙坐在看臺上,望著下方,新一輪的比試開始了。

昨天十二進六的比賽過後,成功晉級的除了燕菲菲,鳳平秋,王鳶之外,另外三人都不大認識。

其中一位,是與白玉煙同坐的這些宗師境高手中某一位的後輩。

然而另兩位竟然是先前並沒有怎麽註意過的人。

白玉煙偶然有見過他們比試,中規中矩並不算出彩,他們竟然將其他兩位宗師境高手的後輩比下去了?

怪不得今天幾位高手的情緒都不算太高,自家的後輩被人刷下去了,臉上無光,自然也沒了觀看比賽的興致。

身邊的女宗師還好,她的後輩雖然也被刷下去了,但卻是被如今仍留在臺上那位後輩刷下去的,兩人勢均力敵,輸贏都在五五,多少還有些體面。

那位自己所看好的子侄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給打下擂臺的宗師高手一早上臉都是黑的。

奇怪,這樣的發展實在是太奇怪了。

看來,的確是有人在兩兩對戰和擂臺安排上做了手腳。

先前白玉煙還覺得這種有意識的安排對戰挺不錯,至少避免兩位實力相當的人一開始就遭遇上,從而導致另一人提前退出。

但現在這種安排的弊端就顯現出來了。

人為安排,就證明,有人可以從中作梗。

昨天的那幾場比賽肯定是刻意安排的,否則,為何剛好王鳶和琴恒對上,後面比試的人就變成了燕菲菲?而且,恰好同燕菲菲對戰的這個人還是被買通了,故意使壞讓琴恒分心,讓燕菲菲被誤會的人。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不簡單。

這背後肯定有人做推手,但絕對不會是鳳平秋。

僅憑燕菲菲聽到的那句“魔門重出江湖”,就斷定是鳳平秋做下的,未免太草率。

鳳平秋是什麽樣的,白玉煙還不知道吶?

租馬車錢都出不起,還要找她們兩個姑娘搭車的史上最寒磣魔門少主,倒處打秋風混臉熟的小叫花,他能有這麽大的能量?

白玉煙是不信的。

不論鳳平秋的這些表象是不是真的,至少,若鳳平秋真的有操縱武林大會對陣排位的能力,他就不會費盡心思的借盟主大樹混進武林大會了。

這些總不會是他刻意來麻痹她們兩個才故意演的吧?騙過她們兩個對他有什麽好處?能助他得到尋仙令嗎?她們兩個不過是來看熱鬧的,對比賽的結果又插不上手。

不論怎麽假設,以白玉煙兩人為主要目標的這個前提都不會成立。

那鳳平秋就不可能做出這些事情。

想想昨天那場安排最大的獲益者是誰?

白玉煙捋了捋前因後果,有了一個極其驚人又在意料之中的發現。

王鳶!

昨天那場比試最大的獲益者是王鳶。

他原本和琴恒不相上下,甚至越到後來還可能會因為消耗巨大後繼不足,被養精蓄銳的琴恒給比下去。

然而因為燕菲菲這一出,不但讓琴恒分心,讓他贏得了比賽,還讓燕菲菲這個勁敵也遭受了師門的打擊,不論是一蹶不振心思恍惚,還是像昨天那樣負氣出走差點遭遇危險,都能讓燕菲菲失去威脅。

簡直是一箭雙雕的好主意。

同時,他安排高人的後輩們強強遭遇,解決掉其中一人。又不知用了什麽辦法,讓另一個後輩也落敗。

剩下的這些人中,一個是他的人,一個是濫竽充數的,都不足為懼。那位勝出的後輩,他應該也有辦法對付,唯一沒有料到的,恐怕就是半路殺出的鳳平秋了。

能夠預先知道這些對手的情況,且做到這樣縝密安排的人,除了身為武林盟主子侄的王鳶,還能有誰?

他要安排這些對戰,不是一句話的事兒嗎?

若真的是他,那這其中,又有沒有盟主的意思在裏面呢?

白玉煙忽然不敢輕易下結論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吶。

想不到王鳶這人看似忠厚老實,實際上玩起這些陰謀詭計來,竟能將大半個江湖的人都玩弄於股掌之間。

若不是燕菲菲不小心偷聽到他與人的談話,說不定根本察覺不到。

不對,說不定,透露給燕菲菲的話都是他故意說出來的。

若燕菲菲沒有遇到她們,必然會回去告訴師門長老,他們按著魔門的方向去查,說不定就能查到鳳平秋身上,到時候,鳳平秋就是一個完美的替罪羊。

捫心自問,若將一個武林盟主子侄與魔門少主擺在一起,人們更願意相信誰?

若不是與鳳平秋打過交道,她第一時間恐怕也會懷疑到他身上。

等等,若是這樣推算,白玉煙心中一驚,那王鳶豈不是已經知道鳳平秋的身份?

怪不得沒有將鳳平秋與那另一位高手後輩安排在一起,他就是要制造一種鳳平秋順風順水的假象,好讓鳳平秋這個替罪羊的身份坐實了。

而且,讓鳳平秋戰到最後,哪怕王鳶敗在鳳平秋的手上,只要將鳳平秋的身份揭發出來,那魁首的頭銜不還是得落在他的身上嗎?

白玉煙被自己的腦補給嚇了一大跳,她都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聰明了,竟然將這麽完美縝密的陰謀詭計分析得這麽透徹?

白玉煙小小的驕傲了一把,迫不及待的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賀若玘。

這就是阿玘所說的君子與君子的對決?確切來說,是正人君子和偽君子的對決,王鳶就是那個偽君子,偽君子暗搓搓的使陰招,琴恒當然招架不住,所以就輸了。

賀若玘聽了白玉煙的長篇大論,不得不對白玉煙刮目相看。

“想不到這才短短幾天,我們家煙兒竟然開竅了,知道揣測別人的陰謀詭計了?”

白玉煙有些不好意思:“都是阿玘教的好,阿玘最棒了!”

“那,我說的對不對啊?”

賀若玘不置可否:“你想過沒有,你的一切假設,都是建立在鳳平秋不是幕後之人的基礎上。”

“你怎麽能這麽肯定他不是?萬一他並不按常理出牌,而目標就是為了蒙騙我們兩個人呢?”

白玉煙沒說話了。

“王鳶乃是盟主的子侄,若大會比試的流程安排上出了問題,旁人第一個想到的嫌疑人就會是他。他會這麽傻,做出監守自盜的事情?”

“你有沒有想過,這些安排比試之人是魔門混跡進來的奸細?而透露給燕菲菲的消息,也真是一時疏忽無意之間透露出來的,而非刻意引導?”

白玉煙想了想,點點頭,的確是她太想當然,且意氣用事了些。

她所想的那些都是她的主觀臆測,而一件事情也的確有許多種可能性,中間一個環節推算錯誤,就會導致整個事情的結果出現偏差。

就拿燕菲菲偷聽的事來說,有意透露和無意洩露,所指向的幕後之人也是天差地別。

阿玘,是想告訴她這個?

白玉煙說:“我知道阿玘你的意思,我不會偏聽偏信,認定一個事情,不加思考就妄下定論的。”

“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鳳平秋他不會做這種事啊。”

白玉煙的一切假設,都是建立在她的直覺之上,她對直覺一向很自信。

如果鳳平秋對她們真的有惡意,她當初就不會同意讓他搭車。如果鳳平秋對她們真的有惡意,她本來就這麽看不慣他,又怎麽可能放任他在她面前蹦噠這麽久,都沒有下手揍人?

她白玉煙可不是真的好脾氣的人。

白玉煙覺得,鳳平秋似乎是將她當成了誰?雖然經常在她面前做傻事兒,還偷偷摸摸跟蹤她們,但對她總有一股子小心翼翼的討好在裏面。

隱密,卻讓她察覺到了。

所以,在鳳平秋沒有對她露出壞心思之前,白玉煙還不會拿他怎麽樣。

賀若玘簡直是要敗給煙兒的直覺了,她這麽直接的繞白玉煙的圈子,竟然都沒能將她忽悠過去。

賀若玘的確是不想白玉煙養成凡事一根筋,認定了死不回頭的思維方式,但她忘了,煙兒還有直覺這一大利器。

畢竟,直覺也是實力的一種,或許在未來進入修真界的時候,這種過人敏銳的直覺,還有大用處。

賀若玘嘆息一聲:“你說的沒錯,此事的確有可能不是鳳平秋做下的,卻也並不是你所想的那般簡單。”

白玉煙洗耳恭聽。

“燕菲菲偷聽的那一段,疑點就有很多。”

“她說,那人殺人滅口之後,曾兩次反覆回來,確認是否有人偷聽或者發現這具屍體;且一開始這人就沒有露出聲息,哪怕後來出聲也是刻意改變了聲線。這些都能證明此人的確是心思深沈,且極度小心謹慎。”

“既然這般謹慎,為何還會‘不小心’透露出‘魔門’的訊息來?這顯然與他的謹慎不相合。”

“這是疑點之一。”

“疑點之二,他為何不直接將屍體毀掉,反而要反覆確認有沒有人偷聽?他是想將屍體作為誘餌,引誘什麽人出來;又或者一開始忘記了此事,走到半路又想起來?能夠想到的可能性有很多。”

“疑點之三,燕菲菲說那人兩次反覆回來查看,夜深看不見人,她又說自己十分緊張,你又如何確定她所說的‘這幾句話都是出自同一個人之口’是真的?萬一是她感覺錯了呢?”

“第一個人沒有開口,第二個第三個都是刻意改變了聲線,僅僅憑兩句話,不足以證明他們是同一個。或許是和她一樣偷聽的人,出來毀屍滅跡?”

“並且,那句有關‘魔門’的話也有問題。若他一開始便知道燕菲菲在此處,大可直接將事態往‘魔門’上引導,也不用反覆回來確認。若是演戲給燕菲菲看,怕是演過頭了。”

“他未必發現了燕菲菲的行蹤,這句話極可能是為防萬一,才這般說的。”

白玉煙聽得頭都大了,想不到,僅僅是一個小小的偷聽,都能分析出這麽多疑點來。

果然,她的腦子不足以支撐這些陰謀詭計,若要她撥開迷霧見真相,那就更難了。

賀若玘見白玉煙總算是被她繞迷糊了,滿意的點頭。

直覺再厲害,也不能總是依靠直覺,該有的思考也還是要有的。

當然,也不能全盤否定:“煙兒所說的,就總體來說也沒有什麽問題。”

“嗯?”

“有關王鳶之事,煙兒的確沒有猜錯。”就是這得出結論的過程,全憑臆斷,有些太兒戲了。

“那,你方才說了,王鳶身為武林盟主的子侄,出了問題頭一個懷疑的就是他,那他為什麽還要做這種明顯會露出把柄的事情呢?”

“有時候,太過清白了,反而容易沾上臟水。同樣,身上有點臟汙,也未必洗不幹凈。”

阿玘又在跟她打啞謎了。

白玉煙郁悶。

算了,她們在這裏猜來猜去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是直接坐看事態的發展。

到了最後,有什麽目的,有什麽馬腳,該露出來的,也都會露出來了。

白玉煙兩人在臺上討論,臺下的人仍在繼續比賽。

今天的會場又撤去了兩座擂臺,只留下了一座。

今明兩天的比賽都尤為重要,自然不可能讓昨天鳳平秋和燕菲菲兩人這樣的事情重演,再影響雙方的比試。

燕菲菲沒有與秦山派的人坐在一起,臉色不太好,一個人坐在一邊。

她的那些同門,除了二師姐秦越舒偶爾分心在她身上,其他人都不怎麽搭理她。

早上三人分開的時候,白玉煙還讓燕菲菲克制脾氣好好同師門的人談一談呢。現在是什麽情況?談崩了,還是根本沒有談?

許是察覺到白玉煙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燕菲菲向看臺處望過來,對她笑了笑。

但看白玉煙向她示意秦山派的人,燕菲菲臉上擠出來的笑就沒了,臉色很不好。

看來是談過,談崩了?

白玉煙不太理解,這事兒明明只是一場誤會,說開了不就好了,怎麽還冷戰起來了?

白玉煙只覺得,這些人的心思搞不懂。

那邊,第一場比試也開始了。

第一場比試的,是鳳平秋。

而與他對陣的,是打敗高人後輩的那匹“黑馬”,也就是疑似王鳶下屬的人。

這一場,尤其吸引白玉煙的註意力。

她的猜測到底對不對?是鳳平秋偽裝得太好,還是王鳶的手段玩兒得溜?這一場,見分曉。

鳳平秋使的是劍,是一把很平常的,就像是路邊武器鋪子隨便買的那種劍,除了初出茅廬的江湖菜鳥,一般江湖人都會湊些錢去找一位好師傅打上一把趁手的。而他偏偏就用這把最差的劍,一路打到了前六。

也不知道是武功真的已經強勁到根本不需要武器加成了,還是有別的想法。

總的來說,除了一開始就認識他的白玉煙和賀若玘稍稍對他有些側目之外,鳳平秋和他現在的對手一樣,都是不受看客關註的人。

不過昨天鳳平秋將對手往王琴兩人擂臺上的一砸,倒讓他頗有些“火”了。

褒貶不一的“火”。

現下看到他站在擂臺上,噓聲和叫好聲此起彼伏,難分難舍。

鳳平秋挽了個劍花,一開始還有些漫不經心,但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一道視線後,忽然就打起精神來了。

嗯,不能松懈,不能出醜,要保持完美。

他對面的人對於他突然的變化也是一楞,隨後眼神深沈了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比試,開始!”

隨著擂臺記錄人的一聲令下,對手率先發起了攻擊。

他用的兩把鉤子,這在江湖中是極少人使用的冷門武器。

江湖人尚劍,認為劍是君子之器,除了拳腳這種不需要武器的功夫之外,對於使用別的武器的江湖人大多看不上眼。

這些冷門的武器,被稱之為旁門左道,多數是為人所看不起的。

尤其是鉤子這種看起來不起眼,卻又有一些陰邪的兵器,一看就覺得此人善使陰招,叫人心生不喜。

現在,兩個“小人”遇上,是誰更勝一籌?

鳳平秋的這一身武功也不知師承何處,劍招劍意都是江湖爛大街的普通招式,旁人一看便能叫出招式的名字那種。

偏偏他能化腐朽為神奇,將這些平平無奇的劍招玩出新花樣,叫人應接不暇又恍然大悟,哦,原來這招平砍還能這麽用?

漸漸將鳳平秋的比試看進去後,一些人因為昨天他插手王、琴之比而對他生出的不喜也漸漸消去了。

因為他的招式,奇,卻看得出正氣,一點投機取巧的詭變都沒有,就是堂堂正正的,叫人完全無法挑出其中的刺來。

從一個人的武功路數和對敵方法,就能看出一個人的性格來,他這樣的招式看起來就像是個正人君子,哪裏像昨天那個破壞人家比試的人?

或者,他的確是真性情?只是性子有些不拘小節?

江湖上以人的武功招式看人品的人多不勝數,大多數人對鳳平秋都改觀了。

但對於他的對手,那就是天差地別的感覺了。

他的招式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猥瑣”,沒錯,相當的猥瑣。

那一雙鉤子專挑人薄弱的地方鉤、劈、拍打,也幸好他的對手是應變靈活的鳳平秋,若換成個別的什麽人,只怕免不了傷到一些難以啟齒部位。

先前還事不關己的觀眾,現在大多數都希望鳳平秋將人打敗,打下擂臺去,越快越好,同時也開始同情這人之前的那些對手。

鳳平秋不負眾望,抓著那人露出來的破綻,一劍將人拍飛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滾落在地上。

那人從地上爬起來:“鳳公子武功高強,在下輸得心服口服。”

看臺上的白玉煙卻覺得有些違和,她看得出來,這人根本無心對戰,表面上似乎極想勝出,實際上一直在放水。

以她的眼力能看出這麽明顯的漏洞,她身邊的那些同為宗師境的高手自然也不會看不出來。

白玉煙一邊觀看比賽,一邊偏頭註意旁邊的人的表情。果然,女宗師已經略微皺起了眉。

有時候,一個人的心中起了懷疑,哪怕一點似是而非的疑惑之處,也覺得是陰謀。

現在白玉煙就是這麽個想法。

她認為王鳶有問題,所以這個疑似王鳶下屬人,怎麽看怎麽不對勁。她也想盡力客觀一點,可是往往就是忍不住多想。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是為了什麽目的,難道是想在這些高手的心裏埋下懷疑鳳平秋的種子,到最後揭穿鳳平秋身份的時候,能夠更加順利?

白玉煙在一邊胡思亂想,那邊擂臺上卻又有了新的變化。

鳳平秋的對手被打下臺,自然是鳳平秋勝了。那人道了服,就要離開,擂臺的記錄人也正要宣布結果,鳳平秋卻是擡手一阻。

“等等。”

記錄人的一句話卡在喉嚨。

鳳平秋抱著手臂,居高臨下的對那人說:“不好意思,你輸得心服口服,我贏得卻一點都不舒服。”

“你收了誰的銀子來讓我這麽不痛快?”

圍觀的人聽他這麽一說,都忍不住議論紛紛。

他說的什麽意思?

有人收買了他的對手,就是為了讓他贏?這是什麽邏輯?

“我現在非常不痛快,”鳳平秋把長劍一扔,劍柄左右搖晃不停:“這場比賽不作數,你回來重新跟我打。”

所有人的註意力都集中在了雙鉤武者的身上,他的臉上有一絲心虛,但很快又隱藏了,一張臉漲得通紅:“你,你什麽意思?你是在羞辱我嗎?”

鳳平秋這麽一問,的確有些羞辱人的意思。說別人是拿了錢放水,還是說,對手實在是太菜了,讓他覺得不過癮?

這樣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真的好嗎?

看來這人不是真的刻薄,就是沒長腦子不懂人情世故。

鳳平秋不管別人的議論:“我昨日擂臺過後,有幸同程兄比試了一番,若不拼個你死我活,我倆是不相上下。你既然能打敗程兄,想來是有過人之處,我原還期待與你對戰,想不到你卻是這等水準?”

“若是有什麽苦衷也罷,下了擂臺卻又同我說什麽心服口服?那不是有人拿錢買通你讓我勝出,你又怎麽會心服口服?”

這個邏輯有些歪,想想好像有道理,但仔細琢磨又覺得哪裏不對。

別的暫且不說,對於雙鉤俠士的水準的確有些令人心生疑惑。

鳳平秋所說的程兄,就是昨天被雙鉤俠士打敗的那位宗師境高手後輩。

程俠士被這麽一個聽都沒聽說過的人打敗了,自然是有些抑郁的。鳳平秋走在路上,正巧被這位程俠士攔住,兩人比試了一番,的確是不相上下,鳳平秋也的確沒有說謊。

這場鬧劇就在集鎮的不遠處發生,有不少人都看見了。

現在經他一提,見到的人便紛紛想起來了。

既然昨天他能打敗程俠士,那他的水平就不差,怎麽今天同鳳平秋比試,卻差了那麽多?

絕對不正常,這裏面有什麽內幕?

但是,按照鳳平秋的說法,也說不通啊,誰還會花錢替對手買通人,讓對手勝出的?怕不是個傻子。

若說鳳平秋出錢讓雙鉤俠士放水讓他勝出還有可能一些。

但若是這樣,他也不至於當場將此事說出來吧?

雙鉤俠士咬死了沒有受人收買,卻又說不出究竟為什麽實力會下降。一時間,觀眾議論紛紛。

鳳平秋說:“那你上來重新與我比試!”

“這,這不合規矩。”雙鉤俠士只得說。

“有什麽不合規矩的?”鳳平秋滿臉無賴的模樣:“不服輸的人想重新比試不合規矩,我這個勝出者覺得你沒有發揮好,想給你個機會也不行嗎?”

看臺上的人看好戲看得熱鬧,就連白玉煙也忍不住哈哈笑起來了。

對賀若玘說:“這個鳳平秋,對我們胡攪蠻纏的時候,我還覺得他有點煩,想不到看他這麽對別人,還覺得挺好玩兒?”

“你呀,”賀若玘無奈:“你開心就好。”

最後還是盟主出面調停:“鳳公子,你與這位俠士的比試無論是這位俠士未曾發揮好,還是旁的原因,既然你已經勝出,若要再切磋,還是私下再行解決吧。”

“這後面還有其他俠士要進行比試。”

鳳平秋這才妥協:“好吧,看在盟主的面上,此事就這麽算了。”

又用貌似不大,偏偏大多數人都聽得到的聲音說:“也不知道是哪個冤大頭,花這些冤枉錢讓你放水。若是想讓我勝出,直接將錢給我多好?我保準發揮十二分力氣!”

對那雙鉤俠士說:“真是白白便宜了你。”

這人怎麽死揪著別人收了錢不放啊?究竟是有多差錢?堂堂一代年輕高手,將這種愛好錢財的事情毫不避諱的亮出來真的好嗎?

白玉煙坐在看臺上憋著不敢笑出聲,實則肚子都快笑痛了。

鳳平秋差錢這事兒,她還真體會過,若將他為了省錢搶女孩子衣服,厚臉皮搭女孩子車的事情說出來,只怕這些人就不會這麽驚訝了。

“鳳平秋究竟是演戲混淆視聽,還是察覺到有人會對他不利才這般胡攪蠻纏?這形勢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第一場比試的鬧劇總算是過去,接下來還有兩場比試。

一場是燕菲菲同那位運氣好到一路沒有碰到勁敵的俠士的比賽,這場比賽自然是沒有什麽懸念,燕菲菲勝出。

接下來,就是王鳶同那位高手後輩的比試。

高手後輩姓張,張俠士與王鳶一樣,擅長掌法。不過與王鳶的如山厚重不同,張俠士的掌法如雪風般凜冽,走的是迅疾冰寒的路線。

掌法對掌法,想起昨天王、琴二人的精彩對決,無數人都集中了註意力。也許這一場比試,也會像昨天那樣有看頭?沒準會比昨天還精彩。

無數人,將目光放在了他們兩人身上。

只有燕菲菲,還在冥思苦想。

那個混入武林大會的魔教人究竟是誰呢?不可能已經刷下去了,那還玩什麽詭計?

也就是說,那人就在他們這些勝出者中,她不可能,王鳶是盟主的子侄,也排除,現在只有那個姓鳳的和那個姓張的嫌疑最大。

拜剛才鳳平秋的胡鬧所賜,燕菲菲對於他沒那麽大的懷疑,誰能想象魔門的人會做他這麽丟臉的事情?

當然,也不能徹底排除,魔教的人不按理出牌,萬一他們偏偏就做得出這樣的事呢?

現在就看這個姓張的怎麽樣了。

擂臺記錄人宣布比賽開始,這次不同於昨天,開始的話音一落,張俠士便快速的向王鳶沖了過去。

一雙手掌幾乎裹挾著肉眼可見的寒氣,兜頭向王鳶劈去。

這!一上來便出全力?

明眼人立時就看出,張俠士手上用的乃是十成十的功力。

王鳶當如何應對?是不是閃躲過去?

然而,王鳶也是不按理出牌的主,他竟然不閃不避,正面迎了上去!

瘋了,兩個人都瘋了。

這是要直接比拼內力嗎?

白玉煙皺眉,與旁邊的女宗師交流:“我怎麽覺得,這位張俠士有些不對勁?”

女宗師高深莫測:“不對勁才對,若是一切如常,我還要奇怪呢。”

白玉煙再將視線落在張俠士身上,隱約知道了什麽。

不禁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測,這總不是巧合了吧?一切都跟她心中所想的對上了,絕對是這個王鳶有問題。

王鳶與張俠士兩掌相接,原以為是勢均力敵之勢,又或者王鳶倉促接掌受力不住被擊退,然而,事實卻是與之相反。

那當先出手的張俠士反而後退了兩步,哇的吐出一口血來。

這是什麽情況?王鳶這麽厲害,與人對掌非但不落下風,還兩人直接打出內傷了?

張俠士輕咳兩聲,擦去了嘴邊的血跡:“王兄好掌力,是張某輸了。”

“你...”王鳶粗厲的眉頭皺起,“你受了內傷?這場比試不做數,我勝之不武。”

張俠士擺擺手:“我雖受了內傷,但我敢保證,方才那一掌同我全勝時期不相上下,你能被動接下我這一掌,的確比我厲害,張某心服口服。”

看臺上的觀眾登時嘩然一片。

原來這張俠士在與女宗師的後輩周女俠比試之時,為了取得勝利,動用了一招絕技,雖然勉強勝出,卻不可避免的受了內傷。

這等程度的內傷,想要在短短的一晚上恢覆如初,必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這一場比試乃是他帶著傷上場的。

張俠士說服氣,王鳶卻是不認同:“這一局比試做不得數,我本是勝之不武。”

又是一個不認同比賽結果的勝出者,不過相比起胡攪蠻纏的鳳平秋來說,還是王鳶這樣的人更有風度,更讓人心裏舒服。

王鳶走上前去,將張俠士拉起來。

張俠士順著他的拉力起身,向王鳶拱拱手:“這一路比賽過來,大家休息的時間與我沒有不同,王兄昨日與琴兄一戰,消耗也不可謂不少,我這內傷乃是我自身實力不足所致,算不得不公平,王兄就不要推辭了。”

“這...”

擂臺記錄人不給他們磨嘰推辭的時間,直接宣布:“王鳶,勝!”

這樣一來,前三強就已定下。

便是:武林盟王鳶,秦山派燕菲菲和散人鳳平秋,為頭三名。

只等明日爭奪魁首了。

圍觀者散場。

沒意思,原以為今日的比試會比昨日還精彩,想不到沒有一場有看頭。除了王鳶同張俠士那一場前面還稍有些熱血沸騰之外,其他兩場都無聊透了。

也不知明天的魁首爭奪會不會又出什麽變故。

但願明天,這三位能夠給力一些,別關鍵時刻掉鏈子。

白玉煙也在期待著明天,只要看明天的發展,就能知道她心中的猜測究竟對不對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跟人懟,沒懟過...

>人<戰五渣,被人威脅認慫了...

(╯' - ')╯︵這幾天太倒黴了,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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