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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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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時間,說慢也慢,說快也不過是眨眼就過去了。

白玉煙在一眾高高手之間混得風生水起,幾番交流下來,哪怕先前只是跟盟主一同稱呼的一聲“白小友”也叫得親切了許多。

相比起耀眼奪目的白玉煙,賀若玘的存在感就不那麽明顯了,或許在旁人眼中,她就是個依附於白玉煙的柔弱女子?

給人留下這麽一個印象,賀若玘不但不生氣,反而還樂於他們這般想。

她不喜歡出風頭,她喜歡隱藏在陰影之後,不起眼的角落,所有人都松懈忽略她的時候,再冷不防的給予致命一擊。她喜歡看著那些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失敗的感覺。

散發著耀目光芒的,只需要有煙兒一個就好了。

白玉煙一邊同高高手們交流,一邊在賀若玘毫無保留的灌輸之下填充修真界的知識,時間自然是過得飛快的。

很快,四十八進二十四強的比賽就開始了。

不知道這兩兩對戰的對手究竟是隨機還是有意識的分配,白玉煙看好的四個人都沒有相互對上。

先前大亂鬥的小擂臺已經撤去,如今場上只剩下三座大擂臺,看來是要三組三組的同時進行比賽。

這種比賽方法快是快,但同時也相當考驗比賽之人的心性。

另兩方的擂臺上都有人比試,臺下又有人觀看,一些起哄,或者其他兩個擂臺勝負的分出,都有可能致使另一方擂臺上的人分心。

這種強強之間的比賽,稍稍一個分心,或許就會功虧一簣。

要知道,現在開始,這擂臺上的人一旦被打了下去,可不會像先前大亂鬥時的那樣,還有機會站上去了。

下去,就與之後的比賽再無關聯。

秦山派中人,有三個擠進了四十八強,除了出彩的琴恒和燕菲菲,還有二師姐秦越舒勉強吊了個車尾。

這樣的成績,在這些世家大派中也算相當不錯了。

秦山派的長老也是十分滿意。

不過,這位二師姐在第一場的比賽就要被刷下來了,很不幸,她遇到了另一位實力頗為強勁的大派弟子。

雖然頑強堅持了許久,卻還是不抵那漢子的鐵拳,被毫不憐香惜玉的轟下了擂臺。

秦山派的一眾師兄妹湧上來查看她的傷勢,她只是擺擺手,說無礙。

的確也沒什麽大礙,大派之間交手,除非有血海深仇的,都極少會下死手,大多都會留一線。也是為了避免兩大門派之間不必要的結仇。

除了燕菲菲嘟囔一句粗魯之外,秦山派中人也只是將人攙走,不會因此記恨。

本就是切磋,輸贏勝負,這點氣度都沒有,還來參加什麽比賽。

秦越舒的插曲過後,其他的比賽依舊是照常進行。

除了還算輕松應戰的四人,白玉煙還發現了幾匹先前不曾留意的黑馬。

先前或許是韜光養晦,並未叫人發覺。不過在這種每次三組六個人的比試之中,這些藏拙的小伎倆自然是瞞不過白玉煙的眼睛。

“這幾個人也還不錯,”白玉煙同那位宗師境女俠交頭接耳:“真難得,他們竟然也沈得住氣。若是一般年輕人,不說橫著,也當是意氣飛揚。想不到我先前還看走了眼。”

女俠臉上噙著莫名的笑意,“只是少了年輕人的朝氣,有利有弊。”

白玉煙心思一動,莫非這幾個年輕人,是這些宗師高手的後輩?

想想王鳶,白玉煙也就了然了。

宗師境高手也是人,也是有家族的嘛,對自家後輩加以照拂也無可厚非。也怪不得他們會來參加這種武林大會,哪怕是幹坐著,原來是給後輩鎮場子了。

不過,人家也沒走後門,乃是公平競爭,白玉煙也沒有什麽別的想法。

很快,八場二十四組比賽就比完了。

果然如白玉煙所想,這些兩兩之間的對戰,都是有意排出來的。

二十四進十二強的比賽上,這些比較看好的種子選手,也都沒有遇上,順順當當的進入了下一場比試。

正是因為這樣的安排,這些比賽的進程都相當的快,一點也沒有僵持不下,或者拖泥帶水。

也是因此,這些比賽也格外的無聊,沒有什麽看頭。因為雙方一站在臺上,就基本上知道誰會留下誰會下去了,一點驚喜都沒有。

到了十二進六的比賽的時候,就開始有意思了。因為分組的人再如何避免,也免不了強強相遇。

十二進六的第三場比賽,第二方擂臺上,王鳶遭遇了琴恒。

這算是白玉煙這會子不怎麽想看到的情形。因為這意味著,這兩個她看好的魁首人選之中,有一個連三強都進不去。

白玉煙克制著想要托腮的沖動,保持著一副高人的做派端坐在看臺上,視線落在那座幾乎為所有人矚目的看臺上。

算了,就當做是提前看決賽了,反正他們遲早要對上。

“阿玘,你覺得他們誰會贏?”

白玉煙沖賀若玘傳音道。

“王鳶。”

賀若玘毫不遲疑。

“嗯?”白玉煙還以為阿玘會說他們兩個不相上下,怎麽直接就脫口而出了?難道王鳶還有什麽隱藏手段,是她沒有發現的嗎?

“阿玘怎麽這麽肯定?”

“這是君子與君子之間的對決,勝負自然是一目了然。”

賀若玘打起了啞謎,白玉煙沒聽懂,君子與君子,什麽意思?

沒能從賀若玘口中得到答案,白玉煙只能自己看。

先前就說,王鳶師承盟主,深得盟主真傳,擅長掌法。其掌法渾厚有力,勢拔千鈞,整個人又沈又穩,站在擂臺上就像一座山一樣,叫人心生怯意。

而琴恒則正好與他相反。

秦山派以劍法聞名,師承開山祖師的七十二路伏山劍法,走的是輕盈飄逸的路線,如風般灑脫,無拘無束,隨心而動,無影無形。

端看伏山劍法的名頭,似乎壓了王鳶的排山掌法一頭。

不過,這等高手之間,也不存在是否相克的說法。所以勝負還在五五之數,難分伯仲。

兩人都沈得住氣,並沒有貿然動手。

王鳶擺開排山掌的起手式,與琴恒相對,而琴恒則略微斂目,身形隨意站立,左手執三尺青鋒,閑適的置於身側,似乎並沒有將王鳶放在眼裏。

當然,落在高手的眼中,這琴恒別看瞧著悠閑,實則渾身上下早已調動起來,只待對方稍有動作,他便能立時反應。

兩人氣勢相沖,大戰一觸即發。

兩邊擂臺打得火熱,與這兩大高手這一方擂臺上暴風雨前的寧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忽然,擂臺左側的擂臺上,竟有一人向那兩人的擂臺飛了去。

那是隔壁鳳平秋的擂臺,他竟然將他的對手踢向了王鳶同琴恒的擂臺之上。

鳳平秋朗聲一笑:“你們兩個磨磨唧唧的,還是我來助你們一臂之力!”

“嘩”看臺上的人,炸開了鍋。

這樣明目張膽的破壞對手的比賽,這人怕不是瘋了?

如此小人行徑,竟然還敢笑?

這人雖然實力不錯,但這般做派,定不能讓他奪得魁首之位。

一些人看不慣鳳平秋的行徑,一些人卻又想拍手叫好。

這兩個人太磨嘰了,這麽站著得站到什麽時候去?他們是來比武的,又不是來比誰看誰的時間長的。

這種貿然打斷別人相抗的氣機,的確不是正人君子所做的行為,大多數也只能在心裏想想,想不到還有人真的做了,倒也是真性情。

眾人對鳳平秋的所作所為看法各不相同。

不論看臺怎麽議論,經過鳳平秋這麽一攪和,王鳶與琴恒之間的比試也總算是真正的開始了。

那無辜插入兩大高手對決的人只覺得自己好像經歷了一場生死輪回。

他被鳳平秋踢過來,身軀在擂臺上劃過一條弧線,剛好從兩人中間飛過。

這一突來的情況,讓精神高度集中的兩人紛紛覺得抓住了契機。

王鳶的一掌,琴恒的一劍幾乎是貼著那道飛過去的人的身軀而過,隔著他的一雙腿相接。

“吟吟”,沈重的一掌拍在劍身之上,震得劍身顫顫作響,發出沈沈振鳴。琴恒劍勢一變,借力收力,順勢將劍身一壓,卸去了掌力,隨後借著流動的風乘勢一劃,就改變了劍軌,輕盈又迅疾,向王鳶的咽喉劃去。

這一劃,則剛好從那可憐參賽者的腳底劃過,他甚至感覺到腳底板傳來那颼颼的劍意。

不論是對面擂臺的參賽者飛過,還是王鳶與琴恒的數招相交,都不過發生在眨眼之間。

“砰”的一聲,那具軀體越過兩人擂臺落地的時候,王鳶同琴恒已經徹底戰在了一處。

無辜攪和進兩大高手的對決之中,差點缺胳膊少腿的參賽者哆哆嗦嗦的從地上爬起來,慶幸自己撿回了一條命,身體也還是完好的。

“鳳平秋,勝。”

那邊,鳳平秋擂臺的記錄者盡職盡責的將兩人的比賽結果公布出來。

鳳平秋向那臺下仍舊有些腿軟的對手拱了拱手,無聲的說:“對不住,承讓了。”

他的對手雖然有些憋屈,但也的確是他技不如人,且比武場上風雲變化,發生什麽事情都是無可預知的,他也只能自認倒黴。

向鳳平秋拱拱手,那人盡量裝作什麽事兒都沒有慢悠悠的走出擂臺區域。

鳳平秋沒急著下臺,反而閑閑的站在臺上,打量那打得不可開交的兩個人。

尤其盯著那王鳶,神色莫名。

白玉煙居高臨下,臺上的情形一覽無餘。

對於鳳平的行為,她不置可否,這般貿然出手打攪兩人的氣機相交,的確不是什麽有禮貌的行為。

不過,以她的眼力自然看得出來,鳳平秋並沒有惡意,他砸人的時機相當的巧妙,既不至於讓兩人的氣場因這突來的打斷而兩敗俱傷,也不會讓那被砸的人為兩人的交鋒所害。

看得出來,他真的只是一時心血來潮,不想看這兩人玩眼神交流才這麽做了,而不是有心搞破壞。

倒是讓她刮目相看,總算有點身為魔門少主的氣度了,隨心所欲,這才符合魔門少主的身份嘛。

也不知賀若玘知道她這樣費心思的讓一位魔門少主有所謂的“魔門少主氣度”心裏會作何感想。

她至今可還沒敢將自己修煉魔功的事情透露給煙兒呢。

其實,就白玉煙對鳳平秋的態度來看,賀若玘已經稍稍察覺出白玉煙對於魔道的態度。

她不像尋常江湖人那般對於魔道深惡痛絕,好像魔道人人都是手染無數鮮血的大魔頭。

她的身上有一種矛盾。

既有正道所推崇卻從來也做不到的正直善良,又有魔道標榜卻又常常歪過頭的隨心所欲。

正是這樣克制又灑脫,木楞又靈活的獨特魅力,叫賀若玘欲罷不能。

同時,又對她的經歷很是好奇。

她的父母究竟是誰?為什麽會養出這麽一個大寶貝兒來?她不止一次這樣發問。可是白玉煙的世界距離這裏實在是太遙遠了,或許她只有很久很久以後,才可能見識到了。

擂臺上的鳳平秋似乎是察覺到了白玉煙的視線,回頭看她一眼,向她點點頭,又扯開嘴大大一笑,好像有那麽一點驕傲的意味。

白玉煙不知道他腦子又抽了什麽風,偏頭不再看他,視線回到季節對戰的王鳶與琴恒身上。

鳳平秋見她視線挪開了,垂下眼簾,莫名有些委屈,也不在擂臺上站著了,跳下去混進了人群之中。

鳳平秋註意白玉煙,賀若玘自然也會將註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不過賀若玘的感覺相當敏銳,她知道鳳平秋在她與煙兒之間夠不成什麽威脅,況且他對煙兒也不是那方面的心思,所以尚且能容忍他時不時的出來刷存在感。

就當做留給煙兒玩的調劑品了。

這會兒,臺上的對戰已進入白熱化,受他們兩人的波及,另一方擂臺上的兩人連連失誤,幾乎都沒有發揮出自己的真實實力,只得草草收場。

索性眾人的註意力也沒放在他們身上,好歹不至於太丟臉。

王鳶的掌法不負他排雲掌的名字,揮舞間如同萬山壓頂,層層疊勢,若正面相抗,只怕會立時被壓成重傷。

索性琴恒的劍法飄逸靈活又變化無常,排山掌的威力在他劍法的化解之下,十分力也變作了三分,自然是威脅驟降。

只是,就如王鳶的力奈何不得琴恒的輕,同樣的,琴恒飄也撼動不了王鳶的穩。

果然是不相上下,難分伯仲。

看來這兩人的比試,乃是一場持久之戰了,就看誰的內力續航能力強,又或者心性足夠沈穩能堅持到最後了。

...

盡管從比試的安排上來看,是三座擂臺同時進行,比賽的三組人也是早已安排好了的。

但也不能因為這兩人一直打下去,就不讓別的人繼續比賽了吧?

因而,又將剩下的三組對手中的兩組安排到了另外兩個空出來的擂臺上去。

這其中,就有燕菲菲。

她本來還在與同門的師姐弟們一起緊張的觀看大師兄的比賽呢,誰知忽然有人前來通知她馬上就要上臺比試。

燕菲菲雖然有些舍不得錯眼,但自己的比賽也同樣重要,不得不忍痛放棄,走向自己擂臺。

燕菲菲的對手,是一個油頭粉面的年輕人,第一眼就讓燕菲菲有些不喜,這人眼神閃爍,一看就不像是個正經人。

上了臺,燕菲菲長劍在手,與對手見禮,這是比試的規矩,盡管是競爭,但也提醒雙方要點到即止,禮數不可廢。

只是,就這麽點頭的一剎那,對方竟然率先的發起了攻擊。

“你卑鄙。”

燕菲菲對這人更加討厭了,想不到都已經進入了十二強,竟然還能遇到這樣趁人之危的小人。

燕菲菲的實力其實相當不錯,相比於琴恒的略微保守,她的劍法則更加一往無前隨心所欲。

只是,到底她是秦山派這樣門風優良的傳統門派教養出來的,對於一些江湖上的“小伎倆”就不知道怎麽應對了。

油頭粉面的年輕人擅長使用爪法,一雙爪子詭異的靈活,兩人雖然都以靈活見長,但那年輕人卻更占了幾分詭譎。

他的一雙爪子竟然無恥的專往燕菲菲一個姑娘家的敏感之處招呼,燕菲菲自然是不可能讓他觸碰到這些地方,一時之間,閃躲招架就顯得極為狼狽。

燕菲菲平日與同門師兄弟或是其他的江湖俠士切磋交流,哪裏遇到過這樣的架勢?一身實力十分也只能發揮出四五分。

這粉面男子似乎也並不是為了輸贏,反而將這一場比試作為樂趣,即使燕菲菲手忙腳亂也沒有趁機將她擊落擂臺,只是不停地逗弄她,讓她心裏的火氣越燒越旺。

終於,燕菲菲本來就不小的脾氣直接就炸了,大喊一聲:“無恥之徒,我殺了你!”

這一喊,就將大家的註意都吸引了過去。

其實大多數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打得難分難舍的王鳶和琴恒身上,哪裏有閑暇看旁人的比試?

現在燕菲菲這樣一喊,觀看的人心裏就有了一個疑問,為什麽這麽生氣?發生了什麽?是不是對手用了一些卑鄙的手段?

然而,當所有人的註意力都關註過來的時候,那粉面年輕人的動作又中規中矩起來。

在觀看的的人眼裏,就是那年輕人一本正經的招架那小姑娘淩亂又潑辣的招式,雖然姑娘的招式沒有章法,但年輕人也沒有趁機將那小姑娘打下擂臺。

這小姑娘也太不講理,瞧把那年輕人給逼成了什麽樣?

這年輕人也太好性了,這樣竟然都還忍著讓著?

有風度是好事兒,但是遇到這樣的潑婦,還是不能太心軟啊。

這裏是擂臺比試,這兩個人將這裏當成什麽地方了?

觀看的人心生不喜,連秦山派的人也很是不解。

在他們看來,燕菲菲的對手似乎並不是多強勁,所以更多的註意是放在了大師兄的身上,而沒有多關註燕菲菲。

這會兒看她這樣大呼小叫的,都皺起了眉。

菲菲平日咋咋呼呼的任性也就罷了,他們還能容忍,但這裏是擂臺,怎麽連比武還是這副模樣?大師兄還在隔壁看臺呢,若是因她而分心,被王鳶擊敗了怎麽辦?

忍不住對燕菲菲心生責怪。

粉面年輕人的出手本就隱秘,旁人便是一直將註意力放在他們兩人身上,也不一定看得出來,加之眾人的註意力又不在他們身上,一時之間,大多數人對燕菲菲都產生了誤會。

燕菲菲還不知道自己的行為被人刻意誤導,她現在真的是相當的氣憤。

無恥小賊!別以為現在一副正經的模樣,她就能忘記他先前對她做的事情!她一定要狠狠的教訓他一頓!

燕菲菲好歹也算是年青一代的高手,雖然一開始因為慌亂和憤怒手忙腳亂,但漸漸的也沈澱下來,化憤怒為動力,將招式扭轉過來,擂臺上面的局勢也開始一邊倒。

從一開始被人戲弄,到現在追著對方打,燕菲菲的心裏總算是好受了些,不過還不夠,她一定要這人好好承受她的怒火!

粉面年輕人本就是依靠卑鄙的手段才能稍占上風,如今燕菲菲擺正了態度,自然就招架不住了。

眼睛軲轆一轉,大聲求饒起來:“姑娘手下留情!”

“我與姑娘近日無冤往日無仇,姑娘何必如此欺我。”

“姑娘,你真是欺人太甚!”

燕菲菲對於她的求饒充耳不聞:“你這個無恥小人!還有臉沖我求饒!我定要打得你滿地找牙!”

她這邊鬧得大了,又將看臺上的人註意力吸引過來了。

看這擂臺上的局勢變化,不得不感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看吧,這就是對女人心軟的下場。

正在分心之時,忽地一陣劇烈的碎裂聲響起,那王鳶與琴恒的擂臺竟然塌了!

木屑灰塵高高揚起,叫人看不清裏面的情形。

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誰贏了?

該死的,只怪註意力被那女子的擂臺吸引去了沒有看到,難道已經分出了勝負?

沒能看到精彩之處的人心中紛紛埋怨燕菲菲沒事兒找事兒,看到的人則忍不住紛紛叫了一聲好。

燕菲菲被隔壁的動靜嚇了一跳,稍一分心,那粉面年輕人就又想故技重施偷襲於她。

這一回燕菲菲學聰明了,她早有防備,沒有著道。

為了得知師兄的比賽結果,燕菲菲也懶得再跟這個卑鄙小人磨蹭,日後定有機會再收拾他。

燕菲菲以劍身狠狠的抽了那粉面年輕人的爪子兩記,抽得他嗷嗷大叫,再一腳踹他臉上,將他踹下了擂臺。

這座擂臺的記錄人離得近,知道粉面年輕人的所作所為,對於燕菲菲的做法也不覺得過分,只覺得大快人心,高聲宣布:“燕菲菲,勝。”

只是這會兒,誰都懶得關心這邊了,他們只想知道,究竟是王鳶功力深厚,還是琴恒技高一籌?

塵煙散盡,露出來的情形既讓人覺得意外,又似乎是情理之中。

木質的擂臺如今只剩下一個空架子,上面的木板都碎得一幹二凈。

王鳶一腳踩在獨木支柱上,身體半蹲著,手上還擺著出掌的姿勢。而順著他出掌的方向,就看到距他不遠的琴恒正以劍撐地半跪著,似乎正是豎劍承了王鳶一掌。

只是王鳶仍留在架子上,而琴恒卻落了地,如此看來,是琴恒輸了,王鳶略勝一籌。

王鳶起身收勢,從木架上跳下來,走到琴恒身邊。

琴恒也已經站了起來。

“琴兄,承讓了。”

琴恒向他回禮:“王兄功力深厚,琴某心服口服。”

想不到結局竟然是這樣毫厘之差。

不過,這場比賽也真真是相當的精彩,觀眾們看得是意猶未盡。

原以為這樣就算完了,沒想到臨走之前,王鳶忽然拋出一句:

“若不是琴兄忽地分心,你我也無法如此快速分出勝負,琴兄並不輸我,下次,王某再與琴兄一較高低。”

撂下這麽一句叫人炸開鍋的話,王鳶向琴恒拱拱手:“告辭。”

聽到此話的人一片嘩然,尤其是前來迎接琴恒的一眾師弟師妹們。

看向從隔壁擂臺上跳下來往這邊跑的燕菲菲,心情覆雜。

王鳶說師兄分了心,在這擂臺上能叫師兄分心的,除了在旁邊比試的燕菲菲還能有誰?

“師兄,”三師姐小心的照顧著琴恒,查看他身上的傷勢,“你有沒有事?”

琴恒搖頭:“多謝師妹關心,不過是皮肉傷,比武在所難免,你們都別擔心了。”

“師兄,王鳶說你剛才分心才輸了,是不是真的?”八師弟問。

琴恒一楞,隨即搖頭:“沒有,王兄不過是不想讓我輸得太難堪才這般安慰,沒有什麽分不分心的,你們別多想。”

但是他剛才那微不可查的一頓,已經讓熟悉他的師弟師妹們察覺到了。

師兄心軟,且責任心很強,有什麽事情都一個人扛著不願說,剛才肯定是因為燕菲菲害師兄分心,怕他們責怪她,才謊稱沒有呢。

燕菲菲跑過來的時候,這邊的氣氛有些微妙,她大大咧咧的沒有察覺,只沖著琴恒說:“師兄,你沒事吧?”

琴恒搖頭:“沒事,你方才同那個人比試,有沒有什麽?”

看吧,師兄果然知道燕菲菲那邊的情況,還在為她擔心呢。就是她害得師兄分心輸了比賽止步十二強,師兄苦練武功這麽多年,該多難過啊。

燕菲菲搖頭:“我沒什麽啊,那個人已經被我狠狠地教訓了一頓。”

“沒事就好。”琴恒點點頭。

“七師姐,這次你實在是太過分了!”八師弟忍不住對燕菲菲說了一句。

隨後拉著琴恒往回走:“師兄,我們走,回去休息。”

“就是,師兄,我們回去吧。”

一群師兄妹將琴恒簇擁著往回走,沒有一個人前來招呼勝利歸來的燕菲菲。

就連一向溫柔照顧她的三師姐都沒有理會她,只有二師姐秦越舒嘆息著搖搖頭:“菲菲,你這次真的做得過了。”

燕菲菲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在一片擂臺的廢墟之間,望著師兄師姐們走遠,恍惚過後才發覺自己被孤立,被拋棄了。

她做什麽了?為什麽這些人忽然都露出這麽一副對她失望的模樣?她剛才受了一肚子委屈還沒地方發洩呢。

現在,不僅外人給她氣受,連親近的同門也要排擠她了嗎?

燕菲菲只覺得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眶刷的就紅了,又倔強的忍著不肯落下眼淚:“什麽嘛,莫名其妙的怪我。你們對我失望,我還對你們失望了呢!”

“都是大壞蛋!我也不會原諒你們!”

燕菲菲一點也不想知道他們為什麽責怪她,也不想回去同她們解釋什麽,你們同我生氣,我才要同你們生氣呢!

一氣之下,燕菲菲離開了武林大會的會場,不知跑哪兒去了。

“二師姐,菲菲她...”

“算了,讓她好好想想,反省反省。真是被我們慣壞了,平日也就罷了,這次還害得大師兄...”

“可是我們不管她,好嗎?”

“放心吧,她不會有事的。”

...

坐在看臺上的白玉煙將這幾出鬧劇完完全全的看在眼裏,倒是對燕菲菲這個姑娘很是同情。

“這次秦山派人有些過分了,不分青紅皂白便責怪燕菲菲。”

以白玉煙的實力,她一心三用,自然能將三座擂臺上的情形都盡收眼底一絲不落。

因為不止對王鳶和琴恒,對燕菲菲也有幾分期待,所以也不曾落下她。

以她的眼力,如何看不出那粉面年輕人的小動作。若是她遇上了,指不定也會像燕菲菲這樣生氣跳腳呢,雖然她生氣的後果那年輕人可能承受不起,也無怪乎燕菲菲這樣出聲訓斥。

哪怕琴恒真的因此分心,那也是因為關心同門師妹的緣故,並不是多麽丟人的事情。同時,也是他自己心志不堅實力不足,露出破綻,叫人抓住了機會,怎麽都不會是燕菲菲的錯。

他們又怎麽能將責任推在燕菲菲身上呢?

“我最看不得這些不承認錯誤推卸責任的人了。”

賀若玘說:“他們關心同門,忍不住責怪也是無可厚非。誤會燕菲菲,可能是因為她平日這般的性子太深入人心,所以才導致他們習慣的不加思考便認定了她的差錯吧。”

想到先前遇到燕菲菲時,她的性子,和那些師兄師姐們雖然縱容,卻也時常責怪她的模樣,白玉煙點點頭,倒也是。

“不過,也是個善良單純的好姑娘,真是可惜了。”

燕菲菲雖然咋呼,但也是一心向著師門向著同門,只不過過於單純隨性,有些沖動罷了。

白玉煙幾乎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除了有些吵鬧這一點,燕菲菲跟她還挺像的。

“那傻姑娘不會做傻事吧?”

煙兒也有叫別人傻姑娘的時候?

“你若關心她,可以跟上去看看。”

白玉煙想了想:“還是算了吧,不過幾面之緣,她師門的人都沒有操心她,我一個外人多管什麽閑事。”

賀若玘不置可否。

...

比賽還在繼續,如今只剩下了兩組。

有了王鳶和琴恒珠玉在前,這些比試都沒什麽看頭了。

今天只是比出六強,六進三的比試在明天,而魁首爭奪的比賽則在後天,還沒看完比試,一些人就開始尋思著離開。

白玉煙皺著眉有些苦惱:“阿玘,之前你說的君子與君子之間的比試究竟是什麽意思啊?”

她至今也沒弄明白,阿玘怎麽就預先知道王鳶會勝出呢?

如果只是猜測的也就罷了,偏偏阿玘想都沒想就直接肯定,絕對是胸有成竹吧?

白玉煙心裏抓心撓肺的。

賀若玘就是不說:“煙兒你自己想。”

“好阿玘,告訴我嘛~”

白玉煙變著法兒的對賀若玘傳音撒嬌,賀若玘差點就繳械投降了,掐了大腿一把,好容易硬起心腸:“自己動腦筋想哦!”

白玉煙扁扁嘴:“好嘛,自己想就自己想。阿玘真是太壞了,老是這樣吊我胃口。”

說是自己想,其實白玉煙一點頭緒都沒有,賀若玘的話對於她來說簡直是雲裏霧裏的,完全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意思。

君子,君子...

嗨呀,好氣,不明白,想不通,好難啊。

白玉煙克制住想要將頭發揉成雞窩的沖動,風度,克制。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

白玉煙破罐子破摔,她一點也不好奇,不管她的事,嗯,就是這樣。

煎熬了一會兒,武林大會總算是散了。

白玉煙松了一口氣,決定出去轉轉,放松放松腦子,拉著賀若玘向盟主告辭。

兩人從武林大會的會場轉到旁邊的集鎮上,頗為熱鬧的小鎮總算讓白玉煙將方才心頭的煩躁拋諸腦後了。

對賀若玘說:“我們去看看這鎮上有沒有好玩兒的?”

“好。”

來到這幾千年前的世界,她好像還沒有好好逛過街呢,也不知這幾千年前的世界與她們那時候有什麽不同。

白玉煙選擇性的遺忘了自己在那個世界也從來沒有逛過街的事情。

所以,見她看到什麽都覺得稀奇古怪的,也不覺得驚奇了。

盟主府的位置在一處山頂,山雖不高,但按理說上面也不該有這樣一座小鎮的。

但,因為每三年的武林大會,一些山下的百姓們有膽大的,每到這個時候就帶著這些武林人士有可能需要的東西上山來賣,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這樣一座集鎮。

後來有發了財的,出資在這裏蓋了樓房,以作自己居住,還有幹脆蓋起客棧來,供人居住,世世代代傳下來,小鎮就越來越繁華了。

哪怕武林大會沒有招開的時候,這裏也是相當的熱鬧,現在只不過是多了許多腰佩武器精神抖擻的江湖人罷了。

白玉煙看到一個面具,上面畫得花裏胡哨的,有些詭異,但看久了還覺得挺好看的。

白玉煙忍不住拿起來戴在頭上,沖著賀若玘笑,卻只露出兩個眼睛來,甕聲甕氣的說:“阿玘,怎麽樣,好玩兒嗎?”

賀若玘忍不住掩嘴:“太大了。”

這個面具估麽著是照著普通男子臉的大小制的,白玉煙的臉不過巴掌,這麽戴著,面具都幾乎遮住半個脖子了。

“大了嗎?”白玉煙遺憾的取下來。

攤主看她這模樣。忍不住向她推銷其他的面具,拿出一個描著漂亮花紋的小面具:“姑娘這個怎麽樣?又小巧又好看,您這樣漂亮的小姑娘戴著最合適不過了。”

白玉煙撅著嘴搖搖頭,她就喜歡剛才那種,可是那種花樣的面具款式都太大了,“算了。”

拉著賀若玘轉身走了。

過了一會兒,一人走過來:“這個面具多少錢?給我包起來。”

“好嘞。”

...

白玉煙拉著賀若玘逛完了一條街,手上拿著許多吃食,小心的吃著不要將調料沾到嘴上:“這些小吃味道還挺不錯,下次有時間我做給你吃吧。”

“好。”

賀若玘拿著帕子給她擦嘴。

兩人正說著話,正巧見到秦山派一行進了一處客棧。

“燕菲菲好像不在裏面?”

一眼過去,那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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