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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擦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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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靈山下,細雨陣陣,煙霧迷蒙。

鳥鳴聲清脆,花開香飄溢。

一身青衣的靜林子在山下他師父開辟出來的那一小片藥圃田裏采了些草藥裝進身後背簍,之後便背著那一簍筐的草藥,去了山下斷崖處那裏的一池清澈的潭水旁。他準備將其中幾種草藥清洗過後再帶回深山幽谷裏他們住的地方。

不巧,他剛在那池潭水前蹲下身子,伸手準備向背簍裏拿草藥……但聽似乎是從遙遠的天空之上傳來一聲慘叫。

靜林子擡頭去望,接著,便聽“噗通”一聲響,猝不及防從天上掉下來個大活人!

不慎從崖上墜下來的秋一色就那樣無情又直接的砸在了靜林子的身上,靜林子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墊背的!

這力道,砸的他一口鮮血差點從胸腔中吐出來。

只見他張圓了嘴,早上吃的一條小魚幹直接從他嘴裏蹦了出來,還好沒吐血!然後他死屍一般的躺在了地上,兩眼一閉,硬生生被砸暈了過去。

秋一色趴在他身上,咦了一聲納悶:“不對啊,這地也不該這麽軟啊!”

靜林子是有點小胖,身上的肉是比較軟肥厚實的!不過這沒關系,他還是十三四歲的少年郎,再長個幾年,等身子骨長開了,就不胖了!

一通亂摸,秋一色一雙魔爪把身子底下軟軟又胖乎乎的少年郎給摸了個遍,她正欲擡起頭來,想瞧瞧身下到底是個什麽東西這麽軟?

不料,她的那把熾火神刀又從天而降,錚的一聲響,精確無誤的砸在了她的後背上。

果然是她的神刀,死也要和主人死在一起!這精氣神,秋一色在心中為它豎起了大拇指。

“噗……”秋一色被她的大刀砸出了內傷,直接一口鮮血噴出,噴在了身下少年郎的身上,然後兩眼冒星星,趴在靜林子身上暈了過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淌而去,眼看這天都要黑了,可那自晨飯過後便去采藥的小徒至今還未歸來,身為他的大半個師父,水長天很是為靜林子擔心。

於是,他不得不親自出了“浮雲晚翠”去找靜林子了。

他去了山下的那片藥圃田裏,挑著一盞燈籠,邊找邊喊:“小林子,小林子,你在哪啊?”

“聽到了便回為師一聲。”

聲音倒是不疾不徐,音色很是好聽,瑯瑯如玉又有綿綿之力,溫雅的語調仿若一股清泉……一開口便讓人覺得猶如春風化雨,滋潤了人的心靈。

他挑燈左探右看,一圈圈恍惚朦朧的光影下,叫人看不真切他那一張美得過分了的臉。

“跑哪裏去了呀?”他嘆了口氣,自言自語輕輕的責罵了靜林子一句:“嘿,這熊孩子!這麽晚了還不回去。”

看似在罵,實則無限的寵溺。

這裏找不到人,他只好挑燈再往前尋去。

修長挺拔的身形倒映在月光下,他一身月白長衫,仙姿縹緲,墨發高束,眉心處偏左一點點有一粒醒目殷紅的痣,仿佛是在眉間點了一抹朱砂般,其實不然,那就是顆朱砂痣。

他整張臉白皙幹凈,唯有眉心那一點紅,那紅的便趁得他俊美絕倫的容顏更添一分妖冶。

不知不覺走到了崖下那池潭水前,腳下似乎被什麽東西絆了一腳,他身子不由往前傾了傾,但好在重心夠穩,他穩住了身形沒至於倒下,挑燈低頭去看。

正見地上有兩個人疊在一起,上面還壓著一把血光淋漓的大刀。

水長天矮下身,挑燈照影,認出了黑夜下那兩個疊在一起的其中一人。

“小林子,小林子……”是靜林子,看著他被人給壓在身下,水長天不由驚訝,這哪裏來的人?

他把靜林子身上的人輕輕的給推開,拖起靜林子來,拍了拍他的臉,試圖想把他喊醒,可是無果,靜林子暈睡得沈如一頭死豬,怎麽喊都喊不醒。

於是,他又去喊旁邊的那位陌生人。

“餵,醒醒……醒醒啊!”水長天喊的特別有耐心。

可是沒有一個人理他。

夜幕漆黑下,他沒有第一時間註意到秋一色身上多處受傷,只聞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但是卻又被這山谷間清幽的靈氣所沖散。

都喊不醒,無奈,他只能作罷,把燈籠丟在了一旁,一肩膀架上一個,好不容易在黑夜中把這兩個人都給拖了回去。

浮雲晚翠。夜間清淡的月光映在一塊豎立紮根於泥土芬芳當中的巨大青石上,這四個古意盎然,清新飄逸的大字便如鐵劃銀鉤一般刻在那青石上面。土下冒出了花枝生長纏繞其上,幾朵粉色的喇叭花和翠綠色的枝葉為其添了一抹自然的點綴。

山谷裏夜風習習,煙氣繚繞,野花香隨風陣陣飄來,朦朧又清幽。

巨大青石的後面,有一片紅花盛開的絕美花海,還有幾間竹木小屋,那便就是水長天和靜林子的住所,便也是石上所刻的浮雲晚翠了。

水長天把肩上兩人一前一後拖進房屋裏而後輕輕放到床榻上。

對待病人,他向來溫柔體貼。

他歇了口氣,平覆下來,便就探手為那兩人把脈查看。

“還好還好!”他松了口氣,他的小徒靜林子只是驚嚇過度加上突然受到了一股天將蠻力的沖擊讓他一時緩不過氣來,倒是無甚大礙!水長天給他取來一粒百花晨露丸服下,又貼心的為他蓋好被子,適才走到另一張床上,為這個來路不明的陌生人把脈探看起來。

昏黃的燭光下,他的面色安靜柔和,屏氣凝神一絲不茍的為床上的人把脈,光那樣看著就讓人覺得眼前的畫面很美好。

他把完了秋一色的脈,俊美的臉上不由變得凝重,起來,怎麽會傷得這麽重?

內息紊亂,氣血兩虛,可體內卻又有一股陽火異常旺盛,真是矛盾異常,壞的不能再壞。

此時,在燭光的映照下,他方才清楚的看到她身上染滿了鮮血,頭發淩亂,臉上汙泥糟糟,不禁為之一嘆,好好的一個人怎麽搞成這副鬼樣子?

他擡手去解她衣裳,準備去查看她身上的外傷。

哪料,衣服解到一半,他不由驚叫一聲出來。

“啊!”他像是觸到了一塊什麽燙手山芋般,忙收回了手來,臉色倏染緋紅,俊美的容顏又幾許妖冶?他喃喃自語:“怎,怎,怎麽是個女人啊?”他飛速的轉過了頭去不敢再輕易的就解人家衣服了。

在脫她衣服之前,他可是一點都沒看出來秋一色是個女人的。

也是,秋一色一身黑灰色的粗布麻衣,穿的是男人穿的黑布靴,用的是一般人都扛不動的熾火神刀,她沒有長發飄飄,只在腦後紮了一根手把來長的小辮,下面散落些許短發,額前留了一抹細碎參差不齊的劉海,身上一點屬於女人的裝飾品都沒有。

要說那耳環吧,還是只有一個耳朵上有,上面有三顆銀光閃閃的耳鉆,最下面戴的是特別大的那種彎月環,就像異族野蠻男人帶的那種。

雖是纖柳細腰,但她身材卻是高挑,及至水長天精致的下巴那裏,比他只是矮了半個腦袋而已。而現在她的臉上又是汙泥糟糟,根本從她臉上看不出什麽來。

最重要的是因為她瘦,胸就順其自然的平了!要不然她的胸要是能再大點,水長天也不至於一路都把她當做男人拖著了,及至解下了她的半身衣裳,那兩座微微聳起的小雪峰才將是她女人的身份昭然若揭。

這可如何是好?現在躺在他面前的竟然是個女子,他,他要怎麽下~手啊?

而且他剛剛餘光瞥見了,有一道血疤,正正從她兩胸之間劃過。

也不知這姑娘家是經歷了什麽?

水長天很是發愁,突聞一兩聲低吟傳來,“痛,疼……好冷啊……”

是躺在床上的秋一色發出的聲音。

夜半時分,涼風習習的從窗戶的細縫間漏進來,傳到秋一色身上,如今她上身還被人給解了衣裳,更是一陣瑟瑟發抖!

水長天聽到那低吟聲,趕忙又去衣櫃裏搬來了一床被子,瞎著眼,動作輕柔的把被子給蓋在了她的身上。

可是這樣不行啊!她身上本來就受了傷,不及時清理就這樣蓋上被子會捂著傷口,萬一給捂的發炎更嚴重了怎麽辦?

水長天睜開眼看了那沈睡過去的秋一色一眼,心如止水的想了想,決定了,不能耽誤了救治的最佳時機啊。

嗯!他是一名醫者,不該對他治下的世人存有男女有別之見的。

在他面前,什麽人都一樣!他努力的勸自己這般想著。

於是,他又一把將她身上的被子給掀掉,去屋外溪井邊打了盆清涼幹凈的水回來,先給她擦凈了臉,然後再往下一點一點的擦幹凈……可是待無意觸碰到那兩團小柔軟時,他還是控制不住的臉燒紅,心裏有一股負罪感!只重不輕。

看了人家女孩子,要不要對人家負責啊?他如是想著,哦,不不不,他不想稀裏糊塗就娶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他就裝作不知道!說是小林子幫他擦的,反正小林子還是個胖大可愛的小孩子,說是他看的不妨事不妨事!

艱難的給她擦幹凈了身子,他便又開始仔細的給她身上的外傷口上藥,均勻細膩的塗抹開,修長秀美的手優雅又輕柔的一寸寸撫過她的肌膚,帶著一絲無尚醫者對病人的憐憫和愛惜。

他力要做到完美,不能讓這些傷疤在她身上留下痕跡,畢竟,他心想,女子皆是愛美的吧。

留下這些疤痕,無疑很醜陋。

而他身為一名醫者,自然要對他的病人負責到底。

可是等到床上的人醒來,卻立刻就是一副生龍活虎,把他給撲倒當做小綿羊小白兔一樣欺負的時候,水長天便不這樣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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