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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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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瞇瞇?”襲朗挑眉,“安哥兒那只貓?”

“是啊。”香芷旋連忙點頭。

“回來還沒顧得上細問。”他喚來紫蘇,心裏也惦記著。小孩子麽,能多些快樂,少些傷心才好。

紫蘇回道:“奴婢看著能活過來,但是活過來之後,要受幾天罪了。”看向香芷旋,又道,“獸醫來過,聽奴婢細說了情形,說只能這樣,吐出來就好。其他的……他也不清楚。”

襲朗已忍不住笑開來,獸醫擅長的是醫治牲畜一些常見的病,像白貓這種分明是中毒的情形,哪裏有法子。

香芷旋也想到了這一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對紫蘇道:“有你照看著我就放心了。今日要辛苦你一些,瞇瞇要是有個什麽不好,及時告訴我,我好另想法子。”

“奴婢曉得。”紫蘇告退,去後園看著兩只貓。

含笑詢問把飯擺在何處,香芷旋說就擺在炕桌上吧。

夫妻兩個相對用飯的時候,她又問起錢友梅和錢友蘭的事。

襲朗道:“她們怎麽可能受委屈,秦夫人那點兒伎倆,對她們沒用。具體情形,還是等三嫂回來之後跟你細說吧。”

“這樣說是還沒回來?”

襲朗瞥了她一眼,“我急著回來,只去了趟秦夫人的院子,讓她把三嫂、秦六奶奶給我送出二門。她照辦之後,我就趕緊回來了。”

讓秦夫人把錢友梅、錢友蘭一同送出二門……香芷旋笑出來。女子間的是非,讓男子一插手,可就不再是耍嘴皮子一味磨嘰的事兒了。

隨後,襲朗才道:“你沒讓院子裏的下人聲張請大夫過來的事兒。”

“嗯,天色晚了,那會兒又拿不準到底是個什麽情形。”香芷旋想了想,“明日再告訴母親吧。”

“行啊。”襲朗含著笑意,視線溫柔地審視著她,“還能繼續打理家事麽?”

“自然可以。”香芷旋笑道,“你可別讓我無所事事啊,那樣我可怎麽過日子。”

“明日尋兩個人照看著你。”襲朗其實也不是太清楚有喜之後要註意什麽,所知的一些癥狀,跟香芷旋一樣,是從醫書上看出來的。了解孕婦不得動怒費力,不得服用哪些食物,諸如此類,肯定不如有經驗的醫婆懂得多。

“嗯。”

飯後,趙賀來見襲朗。

襲朗有些猶豫。

香芷旋笑著往外推他,“該忙什麽忙什麽,難道我就是沒心沒肺的,不知道照顧自己?”

襲朗抱了抱她,“這不是想多陪陪你麽?”

“那你早些回來歇息就好。”

“這還用說?”襲朗啄了啄她的唇,這才去了小書房。

錢友梅過來了,進門便有些緊張地打量著香芷旋,“聽母親說你有些不舒坦,怎麽了?是不是安哥兒讓你累著了?”

香芷旋駭笑,“哪兒啊,怎麽動輒就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沒事,只是之前有點兒乏力,便偷懶睡了會兒。”

錢友梅又看看幾名服侍在一旁的丫鬟,見她們都是滿臉的笑,這才心安,“我先去給母親請安,回房後聽安哥兒、丫鬟說了說兩只貓的事,又把安哥兒哄得入睡才得空過來的。”

香芷旋理解地點頭,又問:“友蘭過來了?”

“過來了,我讓她也早些歇下了。”

“快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錢友梅這才說起今日在秦府的事情——

上午過去的時候,錢友蘭剛從花廳理事回房,姐妹兩個坐在一起說說笑笑。

錢友梅聽得出也看得出,二妹已經在秦府站穩了腳跟,心完全放下了。午間錢友蘭挽留,她就留下用了午飯,飯後去廂房小憩。

準備回來的時候,秦夫人派丫鬟喚姐妹兩個過去。

路上,錢友蘭問了丫鬟,才知道老太爺進宮去了,不由一笑,“怪不得,不然此刻她該在佛堂才對。”

見到秦夫人,姐妹兩個上前行禮。

秦夫人放著丫鬟不用,支使錢友蘭奉茶奉水打扇。

錢友蘭一直笑盈盈任由差遣。

錢友梅亦是神色不變。二妹已經降服了府裏一幹下人,眼下這般,不過是懶得計較,給秦夫人幾分體面,避免秦夫人用孝字壓人。

折騰了大半晌,丫鬟稱老太爺剛要進府,宮裏又來人將他老人家請了回去。

秦夫人明顯的有了幾分喜色,吩咐丫鬟取來一包藥草,讓錢友蘭去給她煎藥。

錢友蘭稱是,隨即道:“天色也不早了,不如讓我大姐回府吧?”

秦夫人卻冷笑,“你這般孝順,怎麽能不讓你大姐親眼看到。回到府裏,你大姐才好幫你宣揚這美名啊。”

錢友梅覺得情形不大好,便給二妹遞了個眼色,笑道:“我也不急著回府,陪秦夫人說說話就是了。”

錢友蘭也就不再勉強,喚了秦夫人房裏兩名二等丫鬟,陪自己去煎藥。

秦夫人則把秦府二夫人、三夫人一並請到了房裏,說等會兒有話說。

秦二夫人、三夫人略顯不耐,對秦夫人道:“你無故回房,不去佛堂抄經,公公回來要是得知,怕是又要發火的。”

秦夫人發了火,“我到底也是你們的長嫂,你們竟敢數落我?!”

“真是……”秦二夫人別轉了臉,對秦三夫人道,“由著她吧。病也的確是病了,這心病還不輕呢。”

錢友梅意識到了那包藥草肯定有問題,但願錢友蘭不會中招。

這種事,她只能看著,只能選擇相信二妹的頭腦。不然便是今日幫著二妹避過去,來日再來一次她又不在身邊,還是一樣吉兇難料。

錢友蘭煎好了藥,親自端進門來,服侍著秦夫人服藥。

秦夫人喝完藥,過了一陣子就說不舒坦的厲害,讓人去請太醫。

秦家另外兩位夫人有些擔心地看著錢友蘭,錢友蘭卻是微笑,氣定神閑。

太醫來了,先看了看方子,說沒問題,就是一副安神去火的藥。

秦夫人就請太醫驗看藥渣子,看看是不是有居心叵測的人在藥裏摻入了相克的藥材,還讓丫鬟把房裏餘下的幾包藥材拿出來,請太醫一並過目。

太醫先查看了碗裏所餘的藥汁,又細心查看了藥渣子,說並無不妥。再查看幾包藥材,發現裏面有兩包出了問題,多了兩種與方子上相克的藥材。

秦夫人先是一楞,隨後就指向錢友蘭,說定是這個暗藏禍心的兒媳婦,趁她每日去佛堂的時候,在藥材裏動了手腳。

錢友蘭神色無辜,道:“兒媳要是有那禍心,煎藥之前,也不會細細查看藥材,將與方子不符的兩味藥材挑揀出來了。對了,您還不知道吧,我略懂得些藥理。方才想提醒您的,看看藥裏有沒有被人動過手腳,可您說請太醫,我才沒說,我那點兒見識,怎能比得了太醫。再者,方才您房裏的丫鬟陪我一同去煎藥的,您可以問問她們,我可有撒謊。”

太醫是什麽人,一看就知道是大宅門裏的女子吃撐了鬧事,當即道辭。

秦夫人卻咬定在她藥裏動手腳的是錢友蘭。

錢友梅一絲懼色也無,說那就查,等老太爺、大老爺等人回來之後嚴查。

秦二夫人、秦三夫人扶額嘆氣,隨後賠著笑請錢友梅先行回府。

到了這時候,錢友梅就不能走了。秦夫人分明是要借著這件事陷害二妹,她豈能抽身走開,讓妹妹人單勢孤,道:“等這事情有個眉目了,我再走也不遲。萬一是我二妹不懂事,我定會知會娘家,嚴加懲戒她。可要是有心人要陷害她,那我也定要討個說法的。”

場面陷入僵局。

天色擦黑時,秦大老爺等男子回來了。

錢友蘭命人將事情告知了他們,請他們主持公道。

秦大老爺一聽就是妻子找茬,可是畢竟錢友梅在場,就想大事化小,避免家醜外揚,好一番說項。

錢友梅姐妹兩個才不吃這套,說秦府要是拿不出個章程,那就不妨報官。謀害秦夫人的罪名,她們可擔不起,這就不是能息事寧人的事兒。

正鬧著,襲朗帶著十名護衛到了秦府,簡單詢問幾句,直接讓人把秦明宇手下的頭領喚到面前,吩咐他盡快詢問秦夫人、錢友蘭房裏的下人,查清此事——代替秦明宇發話了。

那頭領真就對他言聽計從,當即照辦。

襲朗對秦大老爺和秦夫人道:“我三嫂姐妹兩個,今日我接到襲府去,盡快給我個說法。此刻,煩請秦夫人送我三嫂、秦六奶奶到二門外。”

錢友梅說到這兒的時候,忍不住笑,“那會兒也不知道他心裏為什麽事惱火著,冷著臉,那眼神兒跟冷箭似的,秦大老爺和秦夫人像是都怕了,連連點頭,乖乖照辦了。”

香芷旋心裏卻清楚為何,也忍不住笑了。

錢友梅繼續道:“回來的路上,我問過友蘭了,她說既是接手了內宅事宜,秦夫人的一舉一動她豈會不知,讓我只管放心。”

錢友蘭有防備,襲朗介入此事純屬碰巧,可到底是介入了。這樣看來,秦夫人日後怕是更不好過。

自尋煩惱的人,到最後的煩惱怕是比誰都要多。

“沒什麽事就好了。”香芷旋道,“你也累了整日,回房早些歇息。小黃跟瞇瞇今夜就留在我這兒吧,我讓紫蘇照看著瞇瞇呢。”

錢友梅點頭,緊緊地握了握香芷旋的手,“安哥兒有福了,有你這樣一個嬸嬸。”事情不大,可最見人心的,恰恰就是平日裏這些小事。

“一家人嘛。”香芷旋一笑置之。

襲朗今日趕在妻子歇下之前就回來了,洗漱之後,一同歇下。

他將她松松地圈在懷裏,柔聲叮囑:“要是我不在家的時候,你睡前要找個人在一旁看著——時不時就趴著睡的毛病,一定要扳過來。”

香芷旋笑著點頭,“我曉得。”又問起錢友蘭的事兒,“你那會兒到底是怎麽想的?”

他實話實說,“一聽這種事就嫌煩,三嫂從頭看到尾,自然要給她二妹撐腰,我就順勢幫她走個過場,總比讓錢家出面鬧起來要好。秦家老太爺回府之後,自會給個說法。睡吧。”

香芷旋放下心來,很快睡著了。

一大早,襲朗起身時,沒讓她察覺。他洗漱之後,去後園看了看。

白貓可憐兮兮的蜷縮著身形,睡在鋪著軟墊子的地上。大黃貓瞇著眼睛,趴在它近前。

這一幕,讓他也動容。他用下巴點了點大黃貓,問紫蘇:“一直這樣?”

“嗯。”紫蘇點頭,語氣透著點兒趕上,“中途喝了點兒水,吃了點兒東西,一直這樣。”

“沒事了吧?”這句,是問白貓。

“沒事了。”紫蘇語聲明快了一些,“要是沒了生機,身子會發僵發直。這會兒蜷縮著,是太難受了。”

襲朗頷首,這才回房用飯,出門時吩咐趙賀:“賞紫蘇二十兩銀子。”

趙賀自是明白,這是獎勵紫蘇照看白貓、免卻安哥兒一段傷心事的功勞,笑著稱是。

襲朗到了外院,一名小廝上前來稟:“秦六爺早來了,管家將他請到了您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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