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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六章 軟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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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馗吃鬼只是個傳說,王小白見過鐘馗,但沒見過他吃鬼,鬼娃娃花子吃鬼卻是眼睜睜看見了,吃的倍殘忍,花子手中斧頭狠劈,前面奔跑的死鬼根本躲避不開,被劈中的死鬼無不淒聲慘叫,血肉橫飛,然後被花子用左手抓住猛地撕扯,血淋淋的塞進嘴裏,大口咀嚼,發出咯吱吱,咯吱吱……的聲響。

被花子吃了的死鬼無不是魂飛魄散,煙消雲滅,這些被吃掉的死鬼仿佛是花子的營養品,每吃掉一個,花子身上的兇煞,瘋狂氣息就更加的濃烈一分,雖然離的還有距離,卻讓王小白感覺膽戰心驚了。

鬼娃花子絕對是個異類,強的不像話,她身上陰氣化形,王小白他們所看到的,完全是花子想讓他們看到的反射,也就是說,花子覺得被她吃掉的死鬼該是這個樣子的,那麽這一片範圍內所呈現出來的景象,和王小白他們看到的,都是花子認為的模樣。

鬼呈現出來的形象只是一種電波,或是能量,它是沒有實質的,不可能鮮血四濺,之所以會有這種呈現,完全是幻象,是鬼娃娃花子身上的陰氣影響,鬼娃娃花子朝著王小白他們大步而來,地面似乎都在顫抖,四周環境呈現出一種不真實的顫抖感。

花子比之前看到的更加強大,王小白不敢大意,輕聲念誦咒語:“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遷二氣,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會黃寧。氤氳變化,吼雷迅霆。聞呼即至,速發陽聲。狼洺冱濱,瀆蚓唯盧,椿抑煞攝。急急如律令。”

左手黃符,右手令牌,花子要是沖過來,王小白能及時出手,沒想到的是,花子並沒有奔他來,而是趕羊一樣的驅趕著死鬼朝上衫紗來去了,上衫紗來此時在她布置的紙人陣中,特別酷的用短刀在空中揮舞出一道劍光,口中也是咒語連連。

在上衫紗來的咒語聲中,地上的白紙人全都兩腿站立,左右搖擺,相當的有規律,仿佛是一種神秘的舞蹈,在這種奇妙的韻律當中,被花子追殺的死鬼全都進了上衫紗來的紙人陣中,佐佐木把攝像機放在了一遍,開始記錄死鬼的信息……

上衫紗來不虧是日本陰陽師第一天才人物,行為果決,陰陽術高深,竟然在王小白布置的符陣外面,布置了一個紙人陣,開始了任務,跟王小白不同的是,上衫紗來既不超度,也不給香火,而是用一種壓迫性的法術逼問。

佐佐木的手上拿了一把竹劍,劍身塗抹著血紅的符號,不光是看上去詭異,那氣息更加的陰森血腥,大有以惡制惡的意思,只要有死鬼不報自己的信息,佐佐木就會舉起竹劍去打,每一次打在鬼身上,都能打的白眼直冒,鬼叫連連……

更為奇異的是,只要死鬼們報出了自己的名字,佐佐木就會用竹劍挑著死鬼送到地上的白紙人身上,暫時讓那些死鬼附身在白紙人上,為其所用,王小白看的目瞪口呆,陰陽師的陰陽術果然有其獨到的一面,這樣也行?……

就在王小白暗自感嘆之際,小瘋子朝他喊道:“王小白,你發什麽呆?沒鬼了,快想想辦法把那個鬼娃娃趕走,要不然咱們就沒的玩了!”

王小白回頭看了看,被他們圈起來的死鬼該超度的都超度了,不願意超度的也吸完了香火,卻不敢出去,畏縮的躲在一邊,王小白嗯了聲,皺眉看了看跟尊死神一樣正面對著他的鬼娃娃花子。

上衫紗來的布置很有一套,除了紙人陣內的佐佐木和她之外,迷迷糊糊,癡癡傻傻的韓國選手樸尚銀和蒙古國選手巴音被她布置在了陣外的入口處,跟兩尊門神一樣,身上的氣息卻一直蓄而不發,顯然上衫紗來留著這兩個當備用的呢。

剩下的就是鬼娃娃花子了,不知道上衫紗來用了什麽手段,鬼娃娃花子竟然很聽她的吩咐,沒有立刻進攻王小白的符陣,而是把缺口給堵住了,就在缺口三步的距離,幾乎跟王小白就是個臉對臉。

鬼娃娃花子似乎變得正常起來,眼中很是迷茫的看著王小白,影像並不清晰,刺啦刺啦……的晃動中,鬼娃娃花子不停在變換形象,一會是個正常女孩子的形象,身上衣服臟兮兮,有點醜的一個小女孩,一會又變成了個布袋娃娃,臉上是那種針線縫合的痕跡,血跡,以及蒼白的皮膚,還有小蟲子再爬……

從花子身上的氣息來看,起碼死了有幾百年了,難道自殺森林的存在正是因為有了花子?花子又有著怎麽樣的故事?王小白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鬼娃娃花子太兇,還把符陣的把缺口給堵住了,如果不把花子趕走,就不會再有任何死鬼敢來,召魂沒用,上香也沒用。

按照現在的情況進行下去,那今天的比賽王小白就被動了,他必須要動手了,王小白左手黃符一揚,腳下向前一探,踩了個罡步,這時候游走在紙人陣裏的上衫紗來突然面對他開口道:“小白君,你可知道花子的來歷?”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上衫小姐可否讓你的式神離我遠點,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王小白說的是不客氣了,語氣還是很客氣的,可衫紗來根本不理他這一套,跟之前他不理上衫紗來一樣,上衫紗來就跟沒聽到一樣,緩慢講起了關於花子的來歷。

“幾百年前,這裏是一個叫北村將軍的領地,花子是將軍侍妾的女兒,由於生下來臉上有紅色的斑痕,被認為是不祥之兆,就在她生下來的那一天,將軍打了敗仗,更加認為這個女兒是個妖邪。”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將軍從來不見他的這個女兒,花子也很封閉,從她懂事起,幾乎所有人都會說她是妖邪,是不祥的怪物,除了她的媽媽,任何人都不親近,大家都把她當成一種可以被傳染的瘟疫。”

“說來也是奇怪,自從有了花子之後,將軍就一直在打敗仗,從來沒有贏過,領土面積漸漸縮小,最後就只剩下了富士山和森林這一片,花子也長到了十二歲,這一天將軍氣悶之下喝獨自一個人喝的酩酊大醉,迷糊之中,似乎有人告訴他,將軍之所以屢戰屢敗,完全是因為花子這個不祥之人的存在,只要殺了花子,扒了她的皮,把她做成一個人偶娃娃,奉獻給天照大神,將軍就能就此轉運,否極泰來,否則等待將軍的只有覆滅。”

“將軍不知道的是,他聽到的聲音,並不是神明的聲音,而是敵對將軍派來的一個忍者,在他家潛伏了多年,知道將軍家裏的一切,當然也知道關於花子的一切,所以才在將軍獨自喝醉之際,利用這個弱點,以及人們的迷信來打垮北村將軍,一旦將軍殺死了自己的女兒,那麽將軍的一切也就完了,那個時候人們只會認為他瘋了,又有誰會願意擁戴一個瘋子呢?”

“於是,在忍者的蠱惑和迷魂藥下,北村將軍拖著醉醺醺的身體,紅著眼睛沖到了花子了房間,隨手摘下了他征戰用的斧頭……”

“接下來的事就有些慘不忍睹了,北村將軍迷惑之下,兇性爆發,沖進了女兒的屋子,花子的母親陪伴著女兒,將軍沖進來,花子的媽媽驚醒過來,用身軀擋住了女兒,被將軍一斧頭砍掉了頭,花子被驚醒,從屋子裏逃了出去,將軍追進了這片森林裏,然後,然後將軍用斧頭殺死了自己的女兒,並吊在了樹上,扒皮,做成了一個人偶娃娃……”

上衫紗來講的故事實在是太殘忍了,伴隨著她的講述,花子似乎想起了曾經的往事,輕聲的唱起了那首詭異的童謠:“娃娃啊娃娃,為什麽哭呢?是不是想起了媽媽的話,娃娃啊娃娃,不要再哭啦,有什麽心事就對我說吧……從前我也有個家,還有親愛的爸爸媽媽,有天爸爸喝醉了,揀起了斧頭走向媽媽,爸爸啊爸爸砍了媽媽很多下,紅色的血啊染紅了墻,媽媽的頭啊滾到床底下,她的眼睛啊還望著我呢,爸爸,媽媽,為什麽呀,為什麽呀……”

淒慘,悲涼,瘋狂的歌聲響起,負面的情緒和無盡的悲傷宛如潮水般朝著王小白蜂擁而來,王小白凝聚心神口中輕聲念誦咒語抵抗,他已經忍不住要動手了,這時候上衫紗來突然嘆息了聲道:“花子只是一個可憐的受害者,她並沒有對你造成威脅,都說道家子弟慈悲,難道你要傷害她嗎?”

上衫紗來讓花子堵住了王小白符陣唯一的進口,還給他講了一個無比血腥殘忍的故事,竟然拿話頂住了王小白,說他是道家弟子,應該有慈悲心,要是跟花子動手,可就有點不厚道了,楞是把王小白給擠兌住了。

王小白怎麽都沒想到,上衫紗來的軟刀子能用的這麽溜,剛要回話,旁邊的郭曉輝突然驚呼了一聲道:“晴子,晴子我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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