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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沒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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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哲飛發覺她的到來,頓時一楞,手裏握著一團紙,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而下一秒,陸纖纖已經瘋了一樣向隔壁班奔了過去,她知道是誰幹的,她要殺了那個不守信用的女人。

那個女孩正和朋友得意地在教室裏大笑,陸纖纖已經風一樣沖了進來,她一把掀翻了她的桌子,大吼道:“為什麽!我已經打贏了!”

若不是張向一及時趕來架住了她,她已經要沖上去揍那個女生了。

“為什麽!你為什麽還要做這種事,我已經打贏了!”她想上前狠狠揍那個女生!

“我就是看不慣你總粘著殷哲飛,你以為阿飛會看上你這種……這種東西?”囂張的女生吃準了她不敢在學校裏亂來,索性大鬧起來。

陸纖纖的腦子仿佛哄的一下子炸開了,她還要吼些什麽,卻覺得嗓子好像被堵住了似的,叫不出聲來,她的眼前不斷模糊,模糊,直到掉下眼淚來。

大家一下子都安靜下來,他們從來沒有想到,陸纖纖也是會哭的。

“你夠了沒有!”殷哲飛沈著臉站到陸纖纖身前,擋住一眾看客的目光,“不要太過分。”

女生驚詫道:“阿飛,你為什麽要為她說話,你不是很討厭她嗎,她這麽醜,你為什麽還要維護她!”

“你閉嘴!”殷哲飛厭惡而憤怒地冷然道,“她是我的朋友,如果你侮辱我的朋友,我不會饒了你!”

“她,她簡直就是一直惡心的豬……”女生小聲地辯白著,仍試圖喚醒殷哲飛對陸纖纖的厭惡。

“你他媽的閉嘴!”張向一搶白道,“你連豬都不如,畫得和鬼似的,老子不揍你一頓你還以為我是吃素的是不是!”

然而陸纖纖卻再也聽不下去了,她只覺得天旋地轉,頭疼得愈發厲害,她掙開張向一,轉身跑了出去。

她一直以為,她只要把殷哲飛身邊的女人打走就好了,只要她足夠強,就可以把他留在身邊了。可是她知道,那不過是自己的自卑罷了,殷哲飛不喜歡她,可是她就是自欺欺人,想要抓住他。

然而直到今天,她才知道,他們之間的差距有多大,她的所作所為有多可笑。

她胡亂地跑著,眼淚不斷奪眶而出,她不堅強,她一點都不堅強,她的心裏自卑極了,她除了一身好身手,再沒有可以吸引男生的地方了,她真的是愚蠢啊!她覺得自己心裏痛得好像被刀絞過一樣,比她所經歷的一切的一切的身體上的傷害更疼!

雖然殷哲飛站出來維護她,但是她看到他硬挺完美的背影的時候就已經覺得自己根本就是一只癩□□啊,只是殷哲飛太善良,一直包容她,一直小心維護她的自尊,但是他怎麽可能喜歡上這樣醜陋的自己呢……

她跑累了,動作不斷變慢,最終變成失落的步伐,漫無目的。

她腦子亂極了,渾渾噩噩地四處亂晃著,她只是不想面對那些目光,不想再回去。

“誒?嫂子?”稚嫩的童聲傳來,讓她一下子回過神來。她這樣走來走去,竟然逛到了殷小美的學校門口。

殷小美看著她哭的紅腫的雙眼,驚訝極了,哇塞,她們大課間跑出來門口的小超市買吃的,就看見一個碩大的身影在那裏晃來晃去。她還以為她看錯了呢,原來真的是纖纖嫂子啊!

並且她在哭呢!

不過她為什麽哭啊,和殷哲飛吵架了?她要被抓回火星娘家去了?亦或者是,凹凸曼終於顯靈了要來捉她?

小美呆呆地盯著她,要是那樣就好了,她就不用發愁怎麽和她解釋自己背著她偷偷賣照片的事了。

而陸纖纖見是自家的“小姑子”,表情立刻局促起來。她不習慣把自己的軟弱展現給別人看,尤其對方還是一個這麽好像風一吹就會倒的小家夥!

但是殷小美卻十分熱心,她八卦地問道:“嫂子,我哥哥欺負你啦?”嘖嘖,原來殷哲飛才是霸王硬上弓的一方啊,她真是低估他了呢!小美又重新尊敬起殷哲飛來。

然而陸纖纖卻並不說話,只是別開臉不看她。

小美發愁地抓抓頭,她快要上課了呢,這下東西是吃不完了。她有些心疼地把自己剩下的薯片遞給陸纖纖,“吶,嫂子吃吧,要不要和我回去呢,你可以在老師辦公室待一會兒,休息一下啊!”

陸纖纖本來想要拒絕,但一只軟軟的小手卻握住了她的手,她任憑小美拉著她走進小學的校園裏。

陸纖纖突兀地坐在老師辦公室裏,還在抽泣著。

因為是上課時間,辦公室裏只有Laura老師一個人,她感興趣地盯著陸纖纖,而後者只是別開臉不看她。

“剛才,小美說,你是她的……嫂子?”她覺得有些好笑,這個女孩子才多大,上高中吧。現在的小孩子還真是早熟呢!

然而陸纖纖破天荒地對此沒有肯定,她垂著頭,不願意說話。

Laura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她走過去坐到陸纖纖身邊,輕柔道:“願意和我說說嗎,也許我可以幫到你呢。”

陸纖纖的視線劃過她纖細的手腕,禁不住要嘲笑她,這麽弱小的人,能幫到她什麽呢,然而她卻又著實渴望能有一個人耐心地聽她傾訴,分享她的感受。

眼前的女子溫柔的嗓音和溫暖的香氣讓她的心不斷軟化,猶豫了半響,她終於慢慢說起自己的事情。纖纖原本以為那些話都會爛在心裏一輩子,永遠不會有人願意去理解,然而話頭一旦開始,往下就容易多了。

她的父親是跆拳道高手,母親則是一個標準的女強人,因為生意比較忙,一直是讓丈夫看著女兒,打小纖纖就跟隨著父親在跆拳道館,看到的是瀟灑利落的招式,聽到的是氣勢恢宏的呼喝,在她的心裏,只有強,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她不斷努力,讓父親誤以為她喜歡武打,便有意培養女兒,還讓她學了柔道和擒拿。

至於方朵則覺得,只要女兒喜歡,她都沒有什麽意見。陸纖纖平時訓練強度大,練得累了,胃口就好,她又不屬於那種幹吃不胖的類型,給自己吹氣球似的吃得又高又壯。

Laura嘆了口氣,她拿起纖纖的手腕捏了一下道:“人都是視覺動物,這個你要理解,你看你的手腕,骨骼很纖細,所以,至少你要先調節飲食,讓自己瘦下來,這對你的身體也有好處。還有,重要的是,要自信,要不斷完善自己。”

陸纖纖呆呆地聽著,眼前在她看來弱不禁風的女人,正在為她講解一個全新的領域,一個正常的,屬於一個女孩子該有的領域。

等小美放學來找她的時候,陸纖纖已經不在辦公室了。

陸纖纖回到張家後幾乎是以光的速度辦理好了一切手續,連再見也沒有和殷哲飛說,就返回臺北了。

殷小美暗自松了口氣,這下好了,她可以繼續賣照片了。

至於學校裏挑事兒的女生,因為被殷哲飛那樣冷眼,很快便被眾人所排斥,沒多久,便轉學離開了。

這天常美早早下課回了家,殷若即晚上要回來吃飯,她想提前準備晚飯,家裏人可以好好聚聚。阿春拎著一只大鯉魚在一旁的池子去鱗,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叮鈴——!”門鈴突然響起來。

“我去開門。”阿春連忙將手在圍裙上抹了抹,跑了出去。常美很納悶,難道是小美放學早先回來了?這時候就聽到阿春好奇道:“小姐,您找誰啊?”常美走出來,只見門外站著一個十分妖嬈的女子,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我找常美夫人,啊,太好了,您在家啊!”她越過阿春的肩膀看到自己要找的人,雖然好似友善地在笑,卻透著一股不懷好意,仿佛臉上帶著面具。

常美有些奇怪,眼前的女子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您好,您是?”

“我是殷若即先生的代理秘書,我叫文萱。”她笑瞇瞇地伸出手來和常美握手。

哦,文萱,常美這才想起來殷若即身邊那個代理秘書,仿佛之前若即說過給她調去別的地方了,但是最近不知道為什麽又調回來了。

但是平時只要她去公司,文萱好像都是低著頭的,今日卻像一只母雞似的昂著腦袋。她奇怪道:“文小姐,你來有事嗎?”

文萱像主人一樣,還沒有被邀請就坐到沙發上,她不好意思地笑笑:“真是失禮了,不過醫生說,孕婦不要站得太久比較好。”

“哦,您結婚了?恭喜。”常美說著客套的話,心裏卻越發奇怪她的來意。

“不,我沒有結婚,不過這也正是我找你的來意,因為我肚子裏的孩子,是殷先生的。”

常美臉色一白,感覺腦子裏像是哄的一下子炸開了一樣。她維持著自己的鎮定,坐到文萱對面,淡淡發問:“你什麽時候懷上的。”

文萱在心裏嘲笑她的假鎮定,悠然道:“就是在殷先生去新加坡談生意的時候。現在已經快兩個月了。”

“那麽你應該去找他,而不是來找我。”常美目光清泠如水,盯著她。

“我自然會去找他,”文萱悠閑氣惱,“不過我想先來和您打個招呼,免得到時候殷先生和您離婚的時候,您再大哭大鬧。”

“粗俗的人往往覺得別人也和他一樣粗俗,這句話適合你,文小姐。殷若即要離婚,他會親自來和我說,至於你,在沒有搞清楚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時候,不要這樣隨便給孩子找爹。”常美完全不像她看起來一般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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